第一百五十一章:夜色惊魂(二)
苏不二的眼珠子看着令牌,停顿了很久。
似乎这个人也对这块令牌有着畏惧之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人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头。
“小姑娘,方震是你什么人?”苏不二望着小蝶,突然提起来一位消失了很久的人。
李清心里一动,他也认识方震?萍儿的失踪应该与方震有着牵连,西村中没有找到萍儿,机会现在又来了。
这个机会不能再次失去,怎么也要得到她的一点消息?她可是在江南遇到的第一位好朋友。
“你认识我的父亲?”小蝶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都是老朋友,我怎么能忘记?十多年没有见到了,他应该记得我。”苏不二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一对老冤家,他当然记得你,”孟婆婆插了一句话。
“婆婆也认识我父亲?”小蝶一怔。
“他的‘土豆炖牛肉’味道不错,婆婆喜欢吃。”孟婆婆提起了李清感兴趣的一件事情。
李清顿了顿气,慢慢问道:“婆婆,李清想打听个人,不知婆婆是否能告诉李清?”
“不就是个姑娘,你还惦记着她?”孟婆婆道。
李清缓缓道:“这位姑娘是清儿的朋友,实在有点惦记。”
“老婆婆抢走了李少主的姑娘?老习惯不太好。”苏不二抢出了一句。
这个苏驼子的话就是多,李清不由的眉头一锁,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插上一句。
现在本来可以知道的消息,眼前的孟婆婆肯定不会在提起。
孟婆婆的脸色突变,她的嘴角动了几下,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告诉所有的人,这句话揭开了她的伤疤。
站着的孟婆婆仿佛就是一个历史,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只有她的老朋友们知道她的过去。
女人就怕别人说起自己的往事,女人的往事都会深埋在她们的心底。
孟婆婆是位老女人,她的往事必然比姑娘的往事要多,看到苏不二提起了过去,老人的倔脾气瞬间爆发。
没有等到苏不二再次开口,孟婆婆的拐杖一提,一把乌黑细长的剑抽了出来,剑如闪电。
速度就是疾风,剑刺出必然人会动,孟婆婆的脚在滑动,露出了她最喜欢穿的大红绣花鞋子。
这双鞋子中还藏着一把小刀,这是孟婆婆的一把暗器,李清领教过,而且还知道她的脚踢出的是‘鬼影脚’。
三招并发,一般的人只有去等死,李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婆婆突然会对苏不二下如此的毒手?
一个女人变到如此的疯狂与恶毒,她的心中必须有着无法抹去的恨,只有这种恨才能让一个女人杀人时,眼睛都不会眨。
苏不二果然名不虚传,驼背的人个子本来就不高,蹲下去的速度比别人快,人在剑刺出的一刻,收缩的比常人都要快。
锣转动了起来,手一举,剑在锣的转动中滑了过去。
可孟婆婆的袭击还有一只脚,这只脚对苏不二这样的男人说来就是一个麻烦,别人的脚是横扫而来,只需要侧个身子就可以避免。
孟婆婆的脚却不是这样,
她居然来了个从下往上踢,只要是个发育的男人,中了这一脚,必须发出一声惨叫。
苏不二似乎知道她的这一招,身子收缩躲过剑的一刻,像个肉球似的立刻滚了起来,躲开了这一脚。
孟婆婆这一刺一踢,竟似要把苏不二置于死地,一点活路都没有打算给他留下。
看到自己落空,孟婆婆的眼睛直盯着肉球的方向。
人在滚出了约一丈后,一跃而起,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叫:“死婆子你居然想要我命?”
孟婆婆目光像是又找到了机会,怒喝一声,手中的剑再次闪电般刺出。这一剑不但剑法快,出手的部位也选的很巧妙。
正常人的背部都是一个缺陷,何况一个驼背的人,他的腰是弓着的,他只能看着前方,对从别后而来的剑,根本无法招架。
此刻苏不二站着的位置就是这样,落下的一刻刚好背对着孟婆婆,这是一位高手出剑最佳的机会。
孟婆婆就是一位高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眨眼的机会对一个剑客来说,都是千载难逢。
这一剑来势奇快,而且杀气逼人,即使正面相迎,也会令人难以抵挡,何况现在剑是从背后刺来。
坐着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手里端着的酒忘记了喝酒,贪吃筷子停在了空中,都以为这次必然会刺出一个大窟窿。
事情总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李清也没有想到,坐着的一个人突然会冲了出去,用他的身体挡住这一剑。
他的手中没有剑,剑此刻还在桌子上,他的手里只有酒,这个人从进来的那一刻一直在不停的喝酒。
刺出的剑穿过了影子的肩胛骨,人的眼睛通红通红,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刺出的这一剑,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衫。
人没有疼痛,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乌黑细长的剑端穿过影子的肩,剑尖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孟婆婆的手中握着剑,大声喝道:“你。。你是什么人?”
她虽然想把声音放到最大,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此刻变成了一声尖叫,而且声音中还带着抖动。
即使一位久经江湖的剑客,他们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的博弈,但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一个手中无剑的人,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住这一剑,刺出的剑只要稍微偏离,刺中的就是心脏。
只需要几寸的距离,死亡就在他的眼前,可这个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血随着剑慢慢在流出,这是鲜红的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孟婆婆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一怔失声道:“你是影子?”
影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高手之间,迟疑就会付出代价,苏不二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他看到了这一剑,也看到了影子的人。
手中的锣瞬间击出,人的手化作了掌。
孟婆婆的反应已经够快,她的手立刻松开了剑柄,用拐杖迎击苏不二的这一掌,只是听到‘咔嚓’的一声。
苏不二的掌直接击断了拐杖,而且落在了孟婆婆的胸前。
孟婆婆的身子后退飞了出去,
空中传了一个很闷的呻吟,落地时的咳嗽声,告诉了每一个人,她已经受到了重伤。
孟婆婆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个苏不二的掌法上的功力,会突然变的如此厉害,而且一点都不留余地,这直接就是在拼命。
李清看到这一切,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想法。
苏不二的掌力肯定用到了十成之力,不然像孟婆婆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可能被一掌击伤。
影子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人的全身都在发抖,一步步往后再退,遇到苏不二拦住的手时,慢慢倒在了苏不二的怀中。
萧泪血已经站了起来,他用沉重地目光看重发生的这一切。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不二的声音有点哽咽。
“因为你是朋友,可以陪影子喝酒的朋友。”影子在咳嗽,他的脸在抽动。
“可我只陪了你一个晚上,”苏不二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足以!”影子低下头,看着自己肩上的剑。
“可这一剑或许会要了你的命,”苏不二道。
影子缓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你有点傻!”苏不二带着一声叹息。
躺着的影子霍然抬起了头,凝视着站起来的萧泪血,嘴里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他的目光中含着一种奇怪的变化。
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这种眼神只有相知多年的老朋友,才能做到眼神间的互动。
只是瞬间的一个眼神交流,影子便再次低下了头,嘴里带着咽声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苏不二的手指一动,封住了影子肩胛穴位,手掌在影子的肩上一按,乌黑的剑倒飞了出去。
影子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苏不二的手揽着了他的腰。
木屋前的人恢复了安静,目光中苏不二与影子离开了这里,他们的脚步很慢,似乎对这里已经伤透了心。
伤心的人总要离开伤心的地方,李清看着影子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里或许留下了一个人的江湖梦,或许在这一刻又改变了一个人的江湖之梦,这个谁也不清楚,只有离去的影子自己知道。
此刻李清听到萧泪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这么久,呆在木屋之上,也许已经渴了,这里有最烈的好酒。”
木屋上还有一个人?李清不但感到吃惊,坐着的每个人都感到好奇,这个人来到这里,居然只有萧泪血一个人发现。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木屋的屋顶传了下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
“老朋友的耳朵就是厉害,”屋顶上的人言道。
“声音已经够大了,我怎么能听不到?”萧泪血没有回头,朗声说道。
“我只不过是用一只手扇死了一只蚊子,老朋友也能听到?”屋顶上的人笑着说到。
“你应该用你的剑,老朋友的剑可以做到悄无声息。”萧泪血淡淡的回答到。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木屋之顶飞起,带着笑声飘落在地上。
黑色的披风裹住了全身,他的脸上带着鬼面面具。
第一百五十二章:夜色惊魂(三)
都喜欢说,夜晚是鬼的世界。
喜欢装鬼的人也一样,他们不喜欢白天,白天的太阳能照透鬼的影子。
月光下,这个人的影子很长。
这个人的笑声很快,发出声音的一刻,还在屋顶之上,笑声刚已结束,这个人已到了孟婆婆的身边。
人说话的声音很客气,他在来到孟婆婆身边时,柔声言道:“婆婆辛苦,苏不二也是个硬茬。”
孟婆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人的话,她看着影子与苏不二离去,再也没有出手,这一掌她一定伤的真不轻。
“说句实心话,你或许真不是苏驼子的对手,这老怪物现在也重出了江湖?”黑衣人站的笔直。
他的个子很高,面具下的人,显得特别的威严,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冰冷。
李清多次见到了这个奇怪的黑衣人,他的剑法与手法都特别的快,现在到了这里,孟婆婆并没有感到奇怪。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证明,这两个人他们互相认识。
面具下的眼睛扫射着木屋前的每一个人,这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自负,他看到了小蝶手中的令牌。
黑衣人的手掌一动,小蝶手中的令牌立刻脱开了手,他的手中像是拿着一块磁铁,小蝶的小手根本握不住。
令牌到了这个人手中,他放到了面具前,仔细敲了敲,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对着小蝶言道:“夫人的令牌,在江湖上就是一道免死令,你怎么会有?”
小蝶居然吓得一句话都没有敢说,人不由自主靠到了李清的跟前,人的大眼睛看着李清。
这个胆子大的姑娘也会有害怕的人?李清心里一动,看来这个人就是不简单,他的身份在幽灵中肯定比四个使者还要高出。
“果然李少主艺高胆大,什么样的场合都不怯场。”黑衣人看着李清。
说话的一刻,这个人的手掌慢慢合到了一起,再次展开的时候,飘出的只有一团粉末。
好深的内力,李清心里不由的暗赞一声。
木屋前立刻传来了一阵‘嘘’声,这块令牌的价值李清已经看到,可到了黑衣人的手中,却是不屑一顾。
大场子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说道:“可惜!真可惜!”
李清望着面具下的眼睛,默默看完他所做的一切,脸上带着微笑道:“阁下的内力不错哦!”
黑衣人发出了一阵笑,然后道:“李少主是否可惜这个令牌?它可以免死。”
李清摇了摇头,道:“不可惜!”
黑衣人一怔,又道:“这个令牌可以让一个人避免所有的危险,甚至可以保护他的生命,你真不可惜?”
李清悠然道:“生与死都在自己的掌控中,难道一块小小的令牌也能决定?”
黑衣人道:“这是‘蝴蝶令’,江湖上的人都想得到它,你难道不知道它的价值?”
李清缓缓言道:“这个,李清的确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坐着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连李清身边的萧泪血都显得很意外,这位年青的朋友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喜欢。
每次问到这样的话题,李清回答最多的只有三
个字,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黑衣人显然不相信,又问道。
“认识这位姑娘,我才知道有个万蝶山谷,至于这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到。”李清平静的回答到。
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令牌,仿佛就是姑州城内的大烧饼,普通的再也没有那么普通。
黑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李少主果然很自信,说话也很幽默。”
李清道:“这倒未必,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是想知道阁下到底是谁?”
黑衣人道:“人的脸只是一张皮,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李清笑了笑,悠然道:“老话说得好,人活脸,树活皮,一个人若是脸都怕见人,这个人肯定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言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没有脸面见人?”
李清微笑道:“阁下是个聪明人。”
黑衣人道:“所以李少主一定想看到我是谁?”
李清神色未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一个回答。
黑衣忽然大笑了几声,大声道:“我这个人有个坏脾气,别人越想知道的事情,我越不喜欢去说,而且也不喜欢去做。”
李清立刻道:“恰好与我一样,压根也不喜欢这样说与做。”
“李少主的脾气倒是不错,很适合我。”黑衣人道。
“适合我的人很多,可惜我不喜欢去适合别人,我的麻烦很多。”李清道。
“是个人,只有相处了才能知道,没有来往,怎么能做了朋友?”黑衣人道。
“我好像不喜欢去认识遮住脸的朋友,这样心里总是不痛快。”李清道。
说完这句话,李清转过了身子,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子,拿起酒杯倒出了一杯酒,对这萧泪血一笑,端起来喝了干净。
站着的黑衣人瞧着李清的动作,似乎很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一个人,眼前的李清几乎对每一件事情都很平淡,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黑衣人看到李清放下了酒杯,然后又道:“早就听说李少主潇洒过人,不但有一把快剑,人还甚比昔日的楚香帅,今天倒也信了。”
李清淡淡道:“风流的楚香帅,李清不敢自比,手中的这把剑,我还是很相信自己。”
面对这么自信的年青人,黑衣人再次恢复了沉默,他盯着李清手中的剑看了好久好久。
“你对你的剑很自信?你确定可以战胜我?”黑衣人道。
李清对待这个人,已经交手了数次,虽然每次都没有说是取胜,但他的身手李清已经了解。
这位黑衣人的剑法的确很高,自己并不能在一招之内便结束一切,若是再次出手相博?
根本不能用侥幸两个字去面对,他的剑的确很快,他的轻功也很高。
遇到这样的高手,只能用冷静去面对,况且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身手都不错。
每一个人站起来,都是一个劲敌。这样的大场子李清想到了在西村的一刻,这是萧泪血精心布置的一切。
来到的客人也是江湖中的高手,他们用互相的配合,才除去了每一位对手,今天又是这样。
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
自己明白,或许都是朋友,或许在他们中间会出现一个对手。
遇到可怕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人,出其不意出现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面对众多的人,防不胜防才是李清心里最担心的事。
孟婆婆似乎已经缓了过来,她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声,对着眼前的黑衣人,努力说道:“她们骗了我们。”
黑衣人在面具发出了一个声音,很冰冷,只有一个字,“谁?”
“仙子刚刚走了,她带着天地双煞。”孟婆婆好像不喜欢这两个怪老头子。
“两个老怪物,从来干不了正事,”黑衣人道。他接着又道:“今晚是我们与鬼门的事,他们无需掺和。”
果然他们的目的是来找萧泪血,李清心里暗暗一想,若是他们现在发生什么?自己是否该拔出自己的剑?
他们之间的旧怨到底为了什么?,现在只是一个未知的答案,李清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仙子准备嫁给李清,这个是她亲口所说。”孟婆婆唠叨了一句。
此事李清的心里也很郁闷,这个紫蝶从来不会留下一个好消息,每个需要等待的事情,都让自己很头疼。
“小丫头,心计倒是很深,也会算计,本座自然不相信。”黑衣人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
孟婆婆脸上的肌肉在动,她似乎在左右为难,这个紫蝶姑娘的话,她信还是不信?
人沉着脸道:“她好像不是在骗人,她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
人再次沉默。
黑衣人在木屋前站的很笔直,他的剑就握在手中,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大宝石。
在木屋前灯笼的照射下,闪着光芒,这把剑随时都会抽出来,他的目标李清已经锁定。
他来找的必然是萧泪血,他们之间永远有解不开的结。
李清选择了沉默,他坐到了桌子上,在静静的等待,他的身边是萧泪血,他相信自己的这位朋友。
“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它发生的已经太久,我应该告诉你。”萧泪血对着李清道。
他的心中似乎充满了内疚,远去的故事都是回忆。
可作为一名男人,不能活在回忆中,回忆多了,会磨去自己坚强的意志,是个男人必须忘记过去。
没有等到李清的回答,萧泪血抬起了头,眼睛看着夜晚的天空。
月儿没有到十五,它还是不圆,但是已经很亮。
萧泪血送出的是笑声,他缓缓转过了身子,用锐利的眼光看着这位神秘的黑衣人。
他的眼睛盯了好久好久,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刻或许他已经等了很久,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谁也躲避不了,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萧泪血用轻巧的腿跨过了凳子,来到了木屋前,他的双手互相拍了拍,又使劲搓了搓。
然后双手打了打袖子上的尘土,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
“现在可以拔出你的剑了。”萧泪血看着黑衣人冷冷的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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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夜色惊魂(四)
01
没有人的夜只有恐怖,在这恐怖的一刻,阿晨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阿晨的心有一发凉,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中。
忍了好久好久,阿晨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在喘气,阿晨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遇到这样的场景,谁都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自己是个活人,此刻犹如进到了郊外的土葬场。
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堵满了阿晨的心口窝,客栈屋内的人死的都很蹊跷,他们的伤不是崔四的手法。
但从他们的装扮中,阿晨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走江湖的汉子,他们中有的人年龄已经不小了
他们肯定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可就是这样的人,死去速度的居然这么快,他们必然遇到了一位强者,阿晨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的兵器有刀也有剑,可剑并没有来的急出鞘,刀也没有出手,最奇怪的是断了脖子的人。
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但他的手告诉阿晨,这个人练就的是铁砂掌,他的头上居然在流血。
这个人死前一定经历一番搏斗,伤他的人,首先击伤了他,然后用自己的掌击断了他的脖子。
这个人绝对不是崔四,这一点阿晨心里有数。
崔四用的是刀,他的刀到底有多快,阿晨从来没见过,但从他的故事中,高迁已经告诉自己,崔四曾经是一名刀客。
遇到崔四娘的以前,他只是一位朋友,是这个女人留住了崔四流浪的心。
若是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时,足以说明这个人已经厌倦了江湖,他需要一个家。
一个稳定充满欢乐的家,每个人都在向往,崔四是个男人,他当然也需要这个温暖的家。
于是崔四放下了手中的刀,不在是一名四处漂泊的刀客,他变成了一位好丈夫,一名客栈的小掌柜。
可现在这位好丈夫、小掌柜却不再他的客栈中,阿晨明白,他一定遇到了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麻烦。
不然他们夫妇绝对不会离开他们的客栈,这个客栈就是他们的家,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放弃自己依恋的家舍。
阿晨屏住了呼吸,找到了客栈的灯笼,慢慢轻轻走进了后院中。
月色照得后院很亮。
客栈的后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人打斗的声音。
通往房间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很奇怪,月光下他的影子只有一条腿。
这个人的手中拄着一根乌黑的拐杖,阿晨看到拐杖深深插入了地中,他的目光看着后院的房间。
人当然站的不是笔直,他的身子在前倾,支着的拐杖支撑着这个人的身子,使他没有倒下。
这个人已经死了,映入阿晨第一眼的是这个人的后背在流血,但血已经凝固,结成了块。
阿晨用手慢慢摸了摸他的身体,人的身体还有着余温,说明这个死亡的时间并不是太久。
后背上是剑留下的刺伤痕迹,这把剑来的很快,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实在他的背后。
猛然的刺痛使这个人准备反抗,他的手想举起自己的拐杖,但是剑来的速度实在有点太快。
这个人的手劲使自己的拐杖插入了地上,他
没有来的急出手,这种袭击的方法,简直就是做到了悄无声息。
阿晨来到了这个人的前面,举起了手中的灯笼,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的脸上有一块刀疤。
嘴张的很大,显然对背后的袭击,这个人很吃惊,他的眼睛却看着前方,他的面前应该还有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或许压根都没有防备背后的人,所以在临死去的一刻,他才这样的吃惊。
谁能有这么快的剑?阿晨在仔细的思考,在他的眼里,他只见过李清出剑的速度,少主的剑法已经够快了。
但自己的少主从来不从背后去杀一个人,他也不喜欢去杀人,在阿晨的记忆中,李清每次出手只是教训一下骄傲的对手。
可是崔四夫妇呢?他们难道不在这里?
提着灯笼,阿晨推开了崔四的房间,房间内什么人也没有?
人呢?
在这一刻阿晨的脑海中出现了可怕的一幕,仿佛它就在刚刚发生。
02
门关着的一刻,崔四看到了一位陌生的男人。
这个人披着黑色的披风,手里握着一把剑,人很清瘦,但他的脸清洗的很干净,没有一根胡须。
清瘦的脸很冷酷,没有一丝的笑容,关门他并没有用手,而是掌风带起,这个人好深的功力。
崔四立刻给崔四娘送了一个眼神,他知道今天肯定遇到了大麻烦,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他们带来的或许就是江湖的杀戮。
李先生的拐杖收起的很快,在崔四掌风袭到的一刻,他抬起了手,硬碰到了一起。
崔四在掌分的对决中,退了回来,这时突然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交手。
飞进来的人各式各样,但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进来的姿势有点实在难看,落在地上的姿势更加难看。
江湖人都要面子,骚动立刻发生,黑衣人的手很快,简直就是在削苹果,崔四的眼睛在飘动中。
企图站起来的汉子们再次已经倒下,他的剑实在太快了,这是崔四见到的第二把快剑。
除了自己的少主李清,崔四不敢相信还有人出手这样快,这样狠毒,就是一堆葫芦,也没有这么种切法?
但是这些人还是没有站起来,他们甚至连拔出自己剑的机会都没有,片刻间客栈中只有人加速呼吸的声音。
片刻的沉默,房间内传出了一个人的呻吟声,这是晕过去的杨阔,他醒了,可醒来的好像并不是时候。
“奶奶的,你好凶,”蒙头的人醒来都喜欢骂出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说话的人从来就没有想过。
“你的嘴好臭!”进来的人没有动,他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中。
杨阔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也看到了这个人,他的人就是一个暴脾气,醒来的一刻脚一动,手掌再次击出。
崔四的手中没有剑,这些来的人必然是这个人所杀,他很清楚自己的判断,也坚信自己的掌法。
人都有第一次失误,绝对不能去犯第二次,在这里,只要发生第二次,这个活着的人再也不会存在机会。
杨阔的手掌粗厚,这是常年练就出的习惯,出掌必然带着风声,在粗厚的手掌来到的一刻。
他的眼睛立刻傻了,他绝对不会相信。
站着的这个人身子像一片落叶,竟
然被他的掌风吹起,人落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脚轻轻一点,消失了。
杨阔也是一个老江湖,发现这一刻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好!’,人的脚用最快的速度刹住。
崔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人飘起的身影就如夜色中的蝙蝠,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他手中的剑没有抽出来,落在杨阔身后的一刻,他的手掌就像一把砍柴的利刀,客栈中立刻发出了‘咔嚓’一声。
崔四是一名刀客,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肯定再也无法张开他的嘴了。
人的手一转,抓住了杨阔后背的衣服,轻轻一提放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他手里提着的是个人,而这个人的表情仿佛就是提着一只断了气的鸭子。
冰冷的脸上脸一点活人的表情都没有,崔四的心里一颤。
“你!你是什么人?”拄着拐杖的李先生开了口。
“你是断了腿的李先生?”进来的人转过了身,看着李先生。
“是有怎样?”李先生的口气很硬。
“你们的仇恨应该很深,你是来寻仇?”黑衣人言道。
“凭什么要告诉你?”李先生道。
“凭你现在还活着。”黑衣人道。
“凭你能杀了我?”李先生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中顿时露出了杀气,这股杀气能让活着的人感到心颤。
这个人的剑法与手法,客栈中活着的人都已经看到,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活着的人,心里都在掂量着。
走江湖的人都喜欢用‘有种’来形容自己,遇到真正的对手,每个人都会犹豫,毕竟这个时候,生与死只是在一个瞬间。
活着的人始终可以去说自己‘有种’,可死去了什么评价都会出现,虽然自己已经无法知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先生的人在说话,但他的声音已经降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凶恶。
“本来我没有什么想法,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黑衣人道。
“什么鬼主意?”李先生随口就问到,他必须在乎这个人可怕的想法。
“我突然想教训教训你,”黑衣人道,说完这句话他又道:“我们应该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李先生问到。
“崔四的后院挺不错,我很喜欢!”黑衣人的话让崔四猛然一惊,难道这个人一直藏在自己的后院中?
崔四与崔四娘慢慢退到了后院中,他们不想得罪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现在还不知道?
若说他是敌人,可他杀了前来的这些人,若说他是朋友,但他的表情告诉崔四,这个人根本不友善。
进入后院的一刻,崔四更加的吃惊,现在自己的院子中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带着面具,也是披着黑色的披风。
他突然听到走在后面的李先生没有了脚步声,瞬间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同时听到一句话,“这个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崔四的手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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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深夜来客
身藏一技 ,笑看江湖!
剑在黑衣人的手中,剑并没有拔出来,这样的人只需要用心就可以决出胜负。
萧泪血的沉着与冷静,李清第一次见到会是这样,他冷漠的脸已经告诉所有的人,这位来的黑衣人,的确身份不一般。
时间在动,人没有动。
深夜的秋风已经来了,秋风充满了寒意,也送来了冰冷。
在漫长的安静等待中。
木屋前还是没有声音,人还是没有动。
踩在他们脚下的大红地毯,突然间四分五裂,这是杀气带来的摧毁,他们每个人的内力,已经聚集到了一点。
碎裂的地毯并没有向四周飞出,在飘起的一刻,立即落到了地上,这是他们带来的杀气,已经在自己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怪圈。
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前去摧毁它。
仿佛就是秋天的落叶回归大地的一刻,只有落叶归根,可是今天的它们不会欣赏到秋的美丽,它们只能等待着寒冬。
只要站着的任何一个人手一动,这个大场子上,必然会留下一个人的尸体。
秋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风在肆虐,人在挣扎。
活着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冲动,李清看到就连一向自负的孟婆婆,也退了出来,这股杀气足以震慑每个人。
“为什么不拔出你的剑?” 萧泪血用冰冷的话语说到。
站着的黑衣人没有吱声,在面具下只有他呼吸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人十分的难受,就像棉被捂住了嘴。
“怕我,就放下你的剑,露出你的脸。”萧泪血依然冰的要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萧泪血的眼睛就像山里的一头雄狮,在夜色中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但是这个猎物实在太强大了。
这个人的杀气已经在涌动,这个人在萧泪血来到面前的一刻,突然闭上了他的嘴,李清感到奇怪。
人在片刻的沉默后,用一种故意压低的声音言道:“萧泪血果然是条汉子,不愧为鬼门的门主。”
“你是幽灵的人?这位不敢露面的朋友这么急想要我的命?”萧泪血道。
“这是迟早要走到的一步,只是我来的时间早,遇到了你。”黑衣人道。
“可惜你不是他们的庄主,你也是一个打杂的。”萧泪血的话非常刻薄。
“不论干什么?我们只知道我们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去干。”黑衣人冷冷的道。
“我似乎好多年已经没有杀人了。”萧泪血厉声道。
“现在你想杀了我?”黑衣人‘嘿嘿’笑了几声。
“虽然好久没有杀人,但我杀人的方法并没有忘记,我的功夫也没有放下。”萧泪血言道。
冷漠的话让人心寒,他是‘鬼门’的门主,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做到,他要杀的人必然活不过明天。
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因为这是江湖,江湖的过客谁都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这个我知道,但幽灵的命令没有解释,只有执行。”黑衣人的话显得很轻松。
在他的眼里,生与死仿佛看的很淡,这不是一场武力的比拼,只是一个玩笑。
可是这个玩笑,每个想活着的人,又有谁会敢去开这个玩笑?或许只有站在这里的两个人。
“你敢到这里来杀我,你的勇气可嘉。”萧泪血平静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你不想试试?”黑衣人道。
“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萧泪血道。
面具下没有听到声音,空气再次凝固。
缓慢而又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的情感。这一刻或许最能体验到死与生,只是在一个瞬间。
此刻李清听到了江书生的一句话,这句话来的可真是时候,“为什么总要用杀戮来解决问题,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如此之时,这个人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李清心里有点佩服,不过常走在江湖的人,心里的镇定,倒也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坐着的东方笑不但露出了笑,喜欢说话的嘴立刻冒出了一句话,人言道:“他们之间,打或者不打,已经没有意义,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话何意?”江书生瞟了东方笑一眼。
“高手的对决在心理,没有较好的心态,出手就是失败,这样的人比武,为何非要动手?”东方笑道。
“如此说来,他们虽然站着,但他们的比武已经开始。”江书生看着木屋前的两个人,他的目光开始冷静。
忽然这时,屋顶之上再次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身影没有出现,但他的声音却是非常的浑厚。
“江书生的话的确在理,真正的高手对决,为什么一定要拔出他们的剑?”这个声音让木屋前的每个人都动容。
声音到了,可他是谁?没有一个人瞧见他。
声音再次传来,“其实这不是武学的最高对决,他们还没有做到真正的静。”
站着的萧泪血与黑衣人没有说话,其他的人顿时感到非常的吃惊,这个人到底是谁?
眼前的人已经用他们的内力,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可这个人却显得不屑一顾,他的话语,更加说明了他的神秘。
“阁下的意思好像在说,他们并不是高手,或者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样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江书生对着屋顶之上大声言道。
屋顶之上传来了一阵笑声,人还是没有看到。
留在这里的每个人,在江湖中大大小小都有一点名气,可来的这个人如此从容,他到底是谁?李清很想知道。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浑厚的笑声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压力,黑衣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可萧泪血的功夫。
来到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人敢站出来,与他比个高低,然而来到的这个人却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的确让每个人都想不到,也无法想通。
果然站着的两个人杀气顿收,他们的目光来到了屋顶之上,萧泪血长叹了一口气,道:“阁下说的的确没有错,高手的对决是要以静制动,我们没有做到。”
黑衣人倒是很平静,他的面具在动,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好像认识来到的这个人。
从他的反应来看,屋顶上的人,应该更不可小瞧,这里的高手这么多,在他发出声音的一刻,大家才知道屋顶上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藏的不但够好,而且说明他的武功更
高。
“阁下是否下来我们一叙?”萧泪血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我只是来看看一位算是相识的朋友,就不打扰诸位了。”屋顶上的人言道。
“你的朋友?”萧泪血朗声问到。
“李少主别来无恙?”屋顶上的人提到了自己,李清的心里一动。
难道这个人认识自己?李清快速回忆相识的每一个人,他的脑海中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阁下是。。。”李清提声问到。
“一个相识的人,今天就不打扰李少主了。”笑声逐渐开始远去。
秋风依旧,木屋前的人再次感到一丝的寒意。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若是萧泪血出手,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
可这个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一场恶战便在话语中化解,这个谁都没有想到,李清更是不敢相信。
黑衣人看了看李清,仔细瞧着他手中的剑,摇了摇头,他的手扶着孟婆婆,只是一个纵身,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
“来的可是幽灵庄的庄主?”李清对着萧泪血言道,这个人李清非常想知道他的来历。
“或许是,或许不是。”萧泪血站的笔直,他没有阻拦黑衣人的离去,他虽然回答着李清的话。
但他的人却在思考中。
“这个人很像一个人?”沉默中萧泪血突然言道。
“谁?”李清立刻问到。
“好久好久了,我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同样的杀气。”萧泪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李清说着话。
“你的老朋友?”李清又问。
“江湖中的人,多少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迹,这个人我肯定见过,也很熟悉他。”萧泪血继续说道。
“少主,这个人我们应该见过他。”高迁对着李清忽然道。
“高伯伯,你也认识?”李清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
这个黑衣人居然有这么的朋友在这里?李清的好奇心更重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黑衣人必定是他,他不愿意见到我们中的任何人。”高迁很认真的在说。
“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他怎么会加入了幽灵?”萧泪血回到了桌子前,他看着高迁道。
“今天的老朋友实在太多了,他肯定不想见到我们。”高迁微微一笑。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夜的安静。
一辆马车冲到了木屋前,马车上站着两名汉子,他们都是车夫的装扮。
赶车的汉子勒住马的一刻,手里的马鞭还没有来的急放下,人的声音已经来到了木屋前,
“哪位是萧大侠?”汉子的声音很急促,他的手抹了一把脸,他的脸上都是汗水,这个人一定赶了很久的夜路。
李清看到远来的马车上居然拉着一口大红棺材,它使这个诡秘的夜,再次陷入了寒冷之中。
小蝶的小手已经抓住了李清的手,毕竟这是一位姑娘,在夜色中她的胆子再大,也会有恐惧的一刻。
萧泪血的眼睛看着这赶车的车夫,这个人一点都不起眼,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汉子,萧泪血的声音很激昂,立刻划破了夜空。
“我就是萧泪血!”
第一百五十五章:诡秘夜色
"终于赶到了!”说话的人站在马车上,他的手扶着大红棺材。
这个人说话的口音很特别,嗓子沙哑,只要是个在村庄中溜达过的人,都可以听出来。
这个人旱烟抽的实在太多了,他的嗓子就是一个烟嗓子。
烟嗓子在马车停稳的一刻,跳下了马车,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烟锅子,小跑步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仔细看了看。
然后对着赶车的道:“就是萧大侠,这个人我见过。”
马车站着的车夫‘嗯’了一声,他没有跳下马车。
萧泪血一怔,这个人他根本不认识,只好言道:“阁下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
烟嗓子的人这时已经站直在木屋前,他的眼睛四处瞧了瞧,或许没有想到,在郊外的夜晚,这里会有这么的人?
李清看到他的腿有点发抖。
烟嗓子的嗓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发抖,说话的声音更加让人发急。
“我们,我们给萧大侠来送棺材。”烟嗓子的人说话声音有点颤,或许他被这里的场景吓着了。
“棺材?”萧泪血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烟嗓子的人腰已经弓了下去,若是有一个人再呵斥上一声,李清断定这个人会立即躺在地上。
烟嗓子的人都快哭了,他哭丧着个脸道:“萧大侠,小人,小人也是受人的指派。”
“谁的指派?”萧泪血厉声道。
烟嗓子似乎吓破了胆子,嘴里支吾了好久,竟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证明他还是一个活人。
赶车的人胆子好像大一点,他是一个中年的汉子,这个人站在马车上,一只手拿着马鞭,一只手扶在棺材上,大声说了一句话。
“两个一样的人,萧大侠!”赶车的人说话很清晰。
只是他的眼睛没有敢动,这里的人只要长个心眼就能猜得出来,站着的与坐着的都是江湖客。
在江湖客的眼里,没有白天或者黑夜,他们很自由,他们什么想出来就出来,什么时候想喝酒就喝酒。
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聚在一起喝酒?永远也没有人可以猜出来,他们的剑什么时候会拔出来?
说话的赶车人已经很小心,可他的话让萧泪血的脸顿时变色,他认为这个人就在说笑话。
李清听出来这两个人是谁了,来到这里的人,除了天地双煞,没有再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
这是李清见到最奇怪的两个怪老头,他们的脾气与人一样古怪。
赶车的人解释更快:“萧大侠,我说的就是大实话,这两个人长就是的一模一样,我都以为活见了鬼。”
李清想到这两个怪人的一刻,不由的一笑。
萧泪血的目光立刻飘移了过来,他很好奇自己的朋友,这两个怪人难道真的存在?
“萧大侠难道忘了刚走的天地双煞?”李清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他就想说出来,他不想看到赶车的人特别为难。
李清知道这样的人谁见到都会感到好奇,若是在黑夜里出来,见到的人绝对认为自己见到的是鬼,而不是两个大活人。
也许是赶车
的给他装了胆量,烟嗓子的人现在喘过了气,他的眼睛再次四处瞧了瞧,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的眼睛露出了希望之光。
“李少主,我!我认识你!”烟嗓子的人就像看到了大救星。
“您是?。。”李清实在想不来这个人。
“我在百胜赌坊赌过钱,你还赢过我银两。”说起赌坊的一刻,这个人的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李清见过套近乎的人,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套近乎的人,他的话告诉了所有人,李清也是一个赌徒。
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鼻子,赌坊中每天来去的赌徒实在太多,每个赌徒的脸他肯定无法记住。
此刻这个人的话,至少表明,他去过百胜赌坊中,可李清不喜欢赌,他也不会赌。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能教他赌的萍儿,可惜这个爱热闹的姑娘却莫名其妙失踪了,李清没有找到她。
既然无法想起来,李清只好点个头,算是一个答复。
“我是城西老王家隔壁的马车夫。”烟嗓子的人还在套近乎。
可惜他的话李清一点都听不懂,一句简单的话,这个人说的好复杂,他本来就是个车夫。
这个人却介绍到了城西的老王家,烟嗓子提起的人,李清还是摇摇头,他还是不认识这个人。
烟嗓子看到李清在摇头,他表现出了一种无奈,转头又看着萧泪血,道:“大侠一定做过我的马车。”
萧泪血的脸绷的很紧,冷声道:“我现在不关心你的马车,我只想知道这口棺材。”
“棺材是城外老杜做的,他选用得是最好的红木,每块板子都是精心细选。”烟嗓子这个人就是奇怪,他肯定是个生意人。
做生意的人,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忘记谈一笔生意。
现在这个生意一点都不好,没有一个活的好好的人,愿意为自己订上一口大红棺材。
“送棺材的人,说了什么?”萧泪血厉声道。
他的个性很直,他不喜欢这样啰啰嗦嗦的人。
烟嗓子肯定被再次吓住了,这个啰嗦的人立刻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他的眼珠子却在嘟噜噜乱转。
赶车的人现在开口道:“他说送来棺材,萧大侠一定会赏给我们金子,这里有好多的金子。”
萧泪血这次彻底怔住了,他的目光看了看影子坐过的桌子,只有影子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烟嗓子看到了桌子的剑鞘,虽然只剩下了一半,可黄金就是黄金,喜欢赌博的人只要看到钱财,他们的眼睛都会发亮。
这种人还有一个好毛病,看到钱财的时候喜欢说实话,他们的嘴就会像打翻的簸箕,什么话都能倒出来。
烟嗓子睁大了他的瞳孔看着桌子上的剑鞘,嘴里道:“来的是两个怪老头,长的一模一样,他们告诉我,棺材中躺着一个人,他是萧大侠的朋友。”
只是顿了一口气,他有紧接着说道:“他们让我等上两个时辰,说棺材里的人不喜欢白天。”
死在棺材里的人,还会分清楚白天还是黑夜?李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但他马上想起了一个人,在紫蝶的话语中,花和尚就在棺材中,他躺在棺材中的时候,天地双煞封住了棺材的盖子。
李清不由露出伤感之色,一个人若是没有死,闷在棺材中两个时辰,这个人也会活活的被憋死。
花和尚的遭遇实在有点太惨了,背叛自己朋友的一刻,他选择了这个办法准备逃走,到了最后他居然会被闷死在棺材中。
李清想都不敢想,即使这个人再怎么样,但李清还是希望死在里面的人不要是花和尚。
这种死去的方法的确有点残忍,天地双煞的心也太黑了。
“棺材中躺着一个人?还是我的朋友?”萧泪血简直不敢相信。
活着的人谁会有这个喜好,总是躺在棺材中?萧泪血的呼吸开始加重。
他的朋友除了离开的影子,只有没有来到的孤独,难道躺着的朋友是孤独?他简直不敢去想象这个躺着的人。
但萧泪血是条汉子,他对朋友总是念念不忘,他可以不去在乎自己的安危,可朋友的生死,他会放在心上。
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凝聚,他的嘴仿佛在动,李清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这个时候,爽快的朋友或许心都已经碎了。
鬼门的护法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他是‘弯月’张帆。
李清淡淡的看着张帆,这个人该动了,他听到这样的消息,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无论棺材中躺着什么人,这个人他必然认识。
李清很清楚张帆这个人。
这个人的手里从不提着剑,只喜欢提着一个包袱,不熟悉的人没有知道他的包袱到底装着什么?
可李清知道,他的包袱就不能打开,这个包袱中的秘密,只有死人知道。
他的包袱犹如剑客手中的剑。
剑客的剑都喜欢装在剑鞘中,然后提在手上。
每个人也都喜欢在剑鞘上,镶嵌上各式各样的宝石,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剑客们对剑的癖好。
影子的剑鞘没有宝石,它是黄金打造。
金子当然是个好东西,没有人敢跳起来发誓说不喜欢它。
这个道理连死去的人都特别的偏爱,在他们死去埋入土中的一刻,还要拼命地把怎么也化不出去的金子埋在自己的身边。
剑客的剑必须握在手上,离开剑鞘的剑,必须见到血,这是江湖的规则,也是剑客的规则。
这就像赌徒的银子必然送进赌坊一样简单,没有一个赌徒愿意抱着大把的银子离开赌坊。
因为他们只喜欢赌,总想用自己的银子换来最多的银子,然后去万花楼上听着小曲,喝着温柔的桂花酒。
直到他们彻底输光了手中的银子,才拍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后悔
剑客的剑也是如此,剑在鞘中的一刻,他们可以自豪的叫做剑客,但是剑离开剑鞘的时候。
他们只在乎胜负,这是一名剑客的脸面。
每个剑客都做过一夜成名的美梦,可梦在醒来的时候,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剑,端起一杯酒,回忆着自己的梦。
或许有的人只能留在梦中的一刻,他们的梦永远不会醒来。
张帆的手中没有剑,他也不会做梦,况且他还没有睡着,只有睡着的人才会做梦。
手放到桌子上的一刻,张帆地身影箭一般飞到了马车上,他的手掌一展,棺材的盖子飞了起来。
马车上张帆出手地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棺木藏人(上)
大红棺材里躺着什么人?张帆没有看到。
站在马车上车夫冷笑声,他听得倒很清楚。
棺材盖子飞起的一刻,这个车夫的手突然落下,盖子再次合上,汉子用特别的口气说道:“你是‘弯月’张帆?”
张帆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直瞧着这个车夫,举起的手慢慢沉了下来,不时他的眼睛瞪得好大。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来,来到这里的车夫他似乎认识,只是现在没有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站在萧泪血面前的烟嗓子这个人,他的烟瘾好像现在犯了,他使劲咳嗽了几声,拿起他的大烟锅,从烟袋中装好了烟丝。
转身来到了炒菜的大厨子前,拿起了火钳子,从旺烧的煤火中夹出了一块,点燃了他的烟丝。
他的嘴使劲抽了几口,嘴里才吐出烟雾,烟锅的烟嘴是玉的,但它的烟杆子却是乌黑。
给常人的感觉,这个人就是一名老烟枪,但是此刻在他嘴的抽动中,烟锅子的烟锅头瞬间变得通红,就像铁铺中炉子中烧红的铁块。
他的手已经放开了烟锅,一尺长的烟锅含在这个人的嘴上,动也不懂。
李清注视了好久,这个夜晚出现的怪人就是多,他们像是在赶集,一波接着一波。
若是在酒肉朋友的醉仙楼,来这么多的客人,一定没有人会嫌弃,可这是在郊外,一个普通的木屋前面。
出现如此多的不速之客,主人必然会感到意外。
做主人的紫蝶现在走了,李清反倒成了这里的主人,可来的人实在不认识,李清只能听听他们的对话。
张帆还在马车上,他瞧了好久,人才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张帆说出了这几人的来历。
“你们应该是四个人,赶车的车夫,抽烟的烟客,还有一个会炒菜的大厨子,怎么少了绣花的姑娘?”张帆冷冷的言道。
“西域的老朋友你都忘了,你的记忆力不太好。”车夫没有回答张帆的问话,倒是显得有点抱怨。
“十多年了,没有回去,看到他的烟锅才想起了你们。”张帆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声,这个笑声很勉强。
“家乡的菜吃了这么久,你也没有吃出个味道,真是可惜了。”炒菜的大厨子把手中的菜刀往眼前的木墩上一剁。
他的手从自己肩上取下了一块擦手的布子,胖乎乎的手,在上面擦了擦,抬起头来看着张帆。
“真是老了,眼睛有点拙,你来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认出来,真是对不住老朋友。”张帆的表情很淡,一点看不到见到老朋友时的高兴劲。
“老朋友现在有了新朋友,必然忘了昔日的老朋友,这倒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赶车的汉子盯着张帆的手。
他一定认识眼前的张帆,也知道张帆的右手很特别,同时他又看了看此刻挂在张帆左肩上的包袱。
这个包袱中藏着一把弯刀,这把弯刀就像天上的月亮。
“西域四怪!”宁儿来自西域,西域的人她必然听说过,此刻宁儿好像是触动了某个神经,跳起来窜到了李清
的身边。
小蝶马上放开了自己的小手,若是让这个西域来的姑奶奶看到,醋坛子马上会淹没木屋前的这个大场子。
李清看着这三个人,从宁儿嘴里他才知道,这三个人的名号是‘西域四怪’,他们的确很古怪,但是现在只有三个人。
人剩余的一个从张帆的口中,李清听到,还有一个会绣花的姑娘,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现,难道这个姑娘没有来?
听到姑娘两个字,李清就有点头疼,现在来的又是西域的姑娘,西域的姑娘都不好惹,她们个个都是一把干柴火。
只需要一点点火,就会烧的很旺盛,李清已经领教了三个人。
此刻的宁儿虽然变的很温柔,可她的个性已经陪了她好多年,况且她的名号也不差。
张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看着来到的这三个人,冷冷的道:“不知三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赶车的人一笑,用他的眼睛看了萧泪血一眼,并没有说话,当他的目光再次来到李清的身上时,停住了。
仔细瞧了好久好久,才言道:“你就是‘血衣门’的李清?”
李清神色未动,道:“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字。”
烟嗓子从嘴里拿下了烟锅子,上下仔细打量了李清一番,嘴了‘啧啧啧’几声后,道:“这么年青,我倒没有看出来,听说你有一把最快的剑?”
“都是江湖朋友在戏说。”李清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是冲着这把剑来的人,这把剑总是有着麻烦。
再次看着抽烟的中年人,李清发现这个人的手很粗糙,他的个子虽然不高,村夫的打扮,掩盖住了他的本色。
初来的一刻,真是小瞧了这个人,不经意的打扮,让每个人对他都心不在意,这个人真狡猾。
若不是张帆跳上马车,企图掀开棺材的盖子,这个人一定还会伪装好久,这样喜欢深藏自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对待不熟悉的人,李清不想冒然出手,他们的来意已经很明确,今天肯定无法避免这场恶斗。
现在宁儿知道他们的来历,这倒是一个机会,李清在说话的一刻,动了动自己的脚,人已经凑到了宁儿的身边。
李清轻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现在的人实在有点多,李清凑过了的一刻,宁儿有点脸红,她用自己羞红的眼神侧着瞧了一眼李清。
人带着羞涩道:“他们是西域的人,他们的来头不小。”
李清从他们的说话中已经判断出来,他们的确来头不小,宁儿的这句话并没有告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李清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来到的人显然不坏好意,不管发生什么事,冷静才是关键,越是这样的时候,李清越是明白冷静的含义。
冲动必然会带来想都不想的恶果,这一刻,绝对不能够冲动。
果然,大厨子冒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烟嗓子与赶车的一愣。
“她是袁峰的女儿,‘冷面罗刹’袁宁儿。”大厨子看着宁儿,这位姑娘他熟悉,来到醉仙楼上已经多次。
“袁峰的女儿?怎么来到了这里?”烟嗓子
打量了宁儿一眼,又看了看李清,嘴角一撇。
“这对人定的是娃娃亲,这我倒忘了。”烟嗓子点了点头言道。
这个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李清一怔,他与宁儿是从张帆的口中才知道,如今这个人也知道,李清虽然不足为奇。
可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也认识宁儿的大伯,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可是没有等到宁儿说话,李清听到了酒肉朋友的声音,这个胖胖的苏海把他秀美的身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漂亮的紫蝶已经走了,这个朋友或许没有了乐趣,可他说出来的话,大场子上的每个人都觉得可笑。
这位酒肉朋友的嘴里,就说不出来几句别人喜欢的话,这是他的本性。
“老孟!你是个大妖怪?”苏海看着自己的大厨子叫了一声,他听到了宁儿的话。
他的眼珠子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大厨子会是一个高手,在苏海的记忆中,老孟只是一位会烧菜的好厨子。
老孟是醉仙楼最好的厨子,他烧出的菜简直就是一绝,李清想起了‘太湖三白’,可惜今天没有这道菜。
老孟瞥了苏海一眼,嘴里嘟囔道:“今天好像没有你的事?大掌柜!”
苏海倒是不客气,嘴一动,话立刻接上言道:“我是个大掌柜,这么大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
“多嘴!”赶车的人脾气有点爆,但他没有跳下马车,他的手依然放在棺材上,人的脸沉地老长。
“南宫豹!绣花的姑娘很美丽,躲在棺材里一定不好受,你该让她出来透透气了。”苏海果然是个万事通。
宁儿的一句话,他立刻想起了这个四个人,他的账本应该就藏在他的怀里,这个苏海的账本中必然记录着这四个人。
南宫豹的手中拿着赶车的鞭子,只见他的手一动,只听的‘呼’的一声,鞭子的鞭头,卷出了一个圈,直袭苏海的脑袋。
苏海的身手李清见过,这个人虽然有点胖,但他就是一只泥巴中的泥鳅,身子非常的滑。
鞭子扫到的一刻,他的身子一转,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南宫豹的长鞭在空中留下了清脆的响声。
“身手倒不错!居然能逃过豹子的扫尾。”南宫豹的鞭子瞬间收回,他的手腕一甩,长鞭再次打出。
若是个一般人,他的脖子必然会套在鞭子的圈子中,这个人自称豹子的尾巴,这一扫的力量,肯定非常人所能接受。
再次袭击的鞭子是从空中落下,苏海的身子猛然一退,长鞭落到了桌子上,只听到桌子‘咔嚓’一声。
八仙大桌从中间立刻分开,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桌子上的盘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苏海的手到了自己的怀中,他的手一展,数只黑色的笔飞了出去,人在退开的一刻,他的身子一转动,立刻到了李清的身边。
李清感到苏海的身子在发热,这一鞭子,苏海居然出了一身汗,这个南宫豹的鞭法有点可怕。
苏海的笔是画笔,也是他的武器,飞出去的画笔在夜色中就是利箭,直刺站在马车上的南宫豹。
南宫豹的身影像只夜空中的苍鹰,瞬间飞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棺木藏人(中)
豹子是只野兽,它的速度贼快。
一个人若变成了豹子,他的速度肯定也不会慢。
画笔飞到的一刻,南宫豹的手在棺材上一按,人的脚离开了马车,飘飞了起来。
他的身子在空中一翻,站在了大红棺材上。
苏海的画笔是从上中下三路袭击而来,南宫豹敏捷的身子躲过了上路的画笔,中下两路的画笔全部打到了棺材上。
深深刺入的画笔,可以看出来,苏海已经下了狠手,遇到这样的人,轻敌就是死亡。
马车上的棺材动了动,里面肯定躺着一个人。
在南宫豹落到上面的一刻,李清看到棺材晃了晃。
不管现在这个人是个死人还是大活人,李清都想看看他的真面目,来到这里的人都喜欢藏起来,李清压根不喜欢这样的人。
落在棺材上的南宫豹,收回了鞭子,人的眼睛直直瞪着苏海,道:“大胖子,你倒是很灵活。”
“我可不想做豹子的晚餐,也不喜欢你这只恶豹子。”苏海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却不喜欢饶人。
“豹子喜欢胖子,胖子的肉多。”南宫在棺材上一阵狂笑。
喜欢说话的苏海却没有说话,等到笑声消失后,才慢慢张开了嘴道:“豹子本来是只好豹子,可惜今天特别的蠢,现在你应该改个名字。”
“名字?”南宫豹一怔。
苏海咯咯笑了几声,他的脑袋四处看了看,才道:“可惜没有看到你的同类,若是这里有只狗,你就叫南宫猫,若是有只猫?”
“我是不是就的叫南宫狗?”棺材上的南宫豹已经激怒。
不管这两个名字叫出那一个,都不是一个人的好名字,站在棺材上的人是一位活生生的彪形汉子。
或许他的乳名可以这样去称呼,但是他的正名,却万万不能这样称呼。
许多人都喜欢去叫别人的小名字,这样才显得很亲热。
就如走在街道上,你去称呼一个人‘小狗子’,或者‘狗剩儿’,这个人也许会呲着牙,咧着嘴跑过来与你搂着肩膀寒暄几句。
高兴的老相识,或者老朋友有可能还会约上你,来到醉仙楼上喝上几杯,唠唠陈年的往事。
可你若是大声这样去喊出他的正名子,你肯定会得到一个答案,你是在找抽!
南宫豹是个男人,他肯定不喜欢这个名字,来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有这样一个名字。
人的脸变的紫红,手中的鞭杆子捏的‘叭叭叭’在响。
激怒的男人,都会冲动。
南宫豹手的鞭子再次击出,手力使鞭子直袭而来,速度很快,也很猛,南宫豹的脸上露出了阴笑。
空中的鞭子很像一条响尾蛇,抖动中鞭梢来的飞快,人的声音虽然快,但还是慢了一点,“死胖子,看看这一招。”
鞭子再快,也没有李清的手快,苏海来到身边的时刻,李清已经明白,酒肉朋友也是别有用心。
此刻李清的身边站着两个姑娘,只要南宫豹再次出手,挤在李清的身边,李清必然得出手相救。
李清是个让姑娘们喜欢的人,这样的男人有个好习惯,他懂得惜香
怜玉,他肯定不愿看到身边的姑娘受到伤害。
果然李清的想法也是如此。
总不能看到鞭子滑过的一刻,伤到两位姑娘漂亮的脸蛋,女人的脸绝对不容许受到伤害。
虽然李清明白了苏海的用心,心里苦笑一声,可此刻他的选择只有一条路,用自己的手抓住鞭梢。
鞭梢在南宫豹袭击而出的一刻,变出了花影,在他的心目中,这个胖子的脸上一定会开出一朵花。
无论这张脸上开出什么花,他都会喜欢,哪怕是最讨厌的狗尾巴花,他现在也不在乎。
飞驰而出的鞭子,现在变的笔直,南宫豹什么样的花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居然用他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鞭梢,他把自己的眼珠子变的比牛的还大,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南宫豹用自己的手扯了扯鞭杆,没有动,这是一个事实,这个人就是用他的手指夹住了鞭梢。
“南宫先生还是温柔一点,这样会伤及无辜。”李清的话飘到了马车上,南宫豹现在听得很清楚。
现在他也看的很清楚,用手指夹住他鞭梢的人,是站着的李清。
李清的身影很快,他不但抓住了鞭梢,也离开了站着的位置。
这个地方现在人有一点多,只要一疏忽,必然会伤及到两位姑娘,李清不想让自己的手出现任何的失误。
“我的事你也要插手?”南宫豹的心里有点难受,他认为自己现在很没有面子,木屋前的人一定都在笑话自己。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南宫先生的火气有点大,您的鞭子威力很大,可这里站着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位姑娘。”
“你很心疼,我却不在乎,我只想抽死这个胖子。”南宫豹的火气依然很大。
人是有点胖,可这位朋友还没有到非死的地步。”李清瞧了一眼苏海,自己的朋友就是有点胖的过分了。
可自己的朋友就是喜欢吃,他从来不愿意自己秀美的身材有一点点的消瘦,这个胖胖的身子,动起来的一刻,似如泥鳅般灵活,李清也很佩服。
“这是我们与‘鬼门’的事,难道你定要插手?”南宫豹冷冷的言道。
“都是远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拼个死活?”李清黯然一声。
“你以为你的剑最快,我们怕了你?”南宫豹饿狠狠的道。
李清淡淡笑了一声,道:“不敢!我们素无冤仇。”
南宫豹盯了李清片刻,他似乎不相信李清的话,厉声道:“既然我们素无冤仇,你何必要来管我们的事情。”
李清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从来不愿与你们作对,却不喜欢别人伤害我的朋友。”
“你能做得到?”南宫豹的脸色一变。
说话间,他的手猛然一抽,他想从李清的手指中抽出自己的鞭子。
走在江湖中,每个江湖客最看重的必然是自己的兵器,若是自己手中没有了成名的家伙,自己的脸面就是一个摆设。
抓住鞭梢的一刻,李清没有想到这么多,他看到的只有飞来的鞭子,自己只需要轻轻动动身子,他可以完全躲的过去。
可站在身边的宁儿与小蝶,她们是两位姑娘,自己如果顾及了自己,撇下他们,这一点李清心里肯定不愿意,他也做不到。
况且南宫豹的脚下现在有一口棺材,棺材里的秘密,李清还不知道,此刻他认为就是一个机会。
李清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手指中的鞭梢一绕,鞭梢到了手中,李清猛然一拉,站在棺材上的南宫豹身子一个前倾。
南宫豹也是一个历经江湖的人,他的都动作也不慢,他立刻放开了他手中的鞭子。
人的手伸到了他的背后,眨眼间南宫豹的手中多出了两只利器。
手中握住利器的一刻,李清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叫南宫豹了,也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站在马车上了。
豹子的武器不止是它的尾巴,它还有对锋利的利爪,这才是它抓住猎物的武器,速度更是豹子的特殊习性。
南宫豹手中的武器很特别,约有一只多长,粗粗的把子上是爪形的利爪,这是豹子的利爪。
南宫豹现在就是一只发了疯的豹子,人出手的速度更快,从大红棺材上飞跃而起,一个身影直扑而出。
利爪眨眼就到了自己的眼前,坐着的人谁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而且还是那样的狠毒。
只要落在他的利爪之下,这个人非死即伤,坐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肯定看到过山里的豹子。
敏捷的豹子就是一头猛兽,饥饿中的豹子更可怕,它们的眼睛都会发红。
南宫豹更是相信自己的利爪,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他根本不会用出自己的利器,在寻常的对决中,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他相信自己的鞭子已经足够用了,但是今天他感到自己错了,看到李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的鞭梢,他相信了这个人的传说。
这个年青的血衣门少主,就是人中的神,他的功夫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利爪中带着寒风,寒风瑟瑟。
南宫豹的武器是左右开弓,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一定要把眼前的这个人撕个粉碎。
手中的鞭子也是他的武器,在西域江湖中,没有几个人能躲过他的鞭子,鞭梢上的圈子只要圈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这个人的脑袋就是比马的脑袋大,也会从他的脖子上掉下来,可今天不但他没有看到。
而且还让一个年青的人用手指夹住了鞭子,心里的委屈,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也有活人的底线。
飞起来的南宫豹想法实在太多了,可惜这些只是他的希望,一个洪亮的声音差点震碎了他的耳膜。
他没有看到眼前的年青人,他看到了一个打扮很普通的小掌柜,这个人怎么来到自己的眼前,压根就没有看清楚。
瞬间的疼痛,南宫豹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自己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回去的瞬间,他用自己最后的目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这个人实在太普通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江湖客。
可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南宫豹听得很清楚,这句话只有一个字,“滚!”
此刻南宫豹手中的利爪已经击出。
第一百五十八章:棺中藏人(下)
夜色有个坏习惯,从来不喜欢走江湖的夜行人,可是它也很无奈。
这样的人总喜欢在夜色中去干一些白天不愿意干的大事情。
李清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月亮此刻挂在天上,静静地看着木屋前的这些江湖汉子们。
夜色中的风,使劲地在吹,木屋前的灯笼不停地在晃动。
紫蝶走后的一刻,前面来到的人已经开始溜走,他们不是江湖的客人,他们更不喜欢去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夜色中只剩下了这些奇怪而且诡异的人。
李清很难相信,这个时候江书生会突然出手,这个人他今天刚刚认识,这是一位新认识的朋友。
他是萧泪血带来的朋友,在小饭铺中,这个普通的人,只是一位小掌柜,他做的清汤面味道很香。
李清看得很清楚,南宫豹人在飞出的一刻,他本想拔出自己的剑,这个人绝对不能留给他机会。
然而坐着的江书生却伸出了他的手,身体飘动的很快,南宫豹的利爪深深扣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痛苦之声。
快速的一拳直接击中了南宫豹的胸口,一个沉闷的声音之后,南宫豹的身子都没有机会落在地上。
这个突然而来的变化,李清明白,这是江书生在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挡这一致命的一击。
血在流淌,鲜红的血打湿了江书生的后背。
利爪留在了他的后背上,江书生发出一阵冷笑,他的后背一弓,利爪从肉中挤了出来。
飞出去的南宫豹回到了马车前,可惜他再也无法站在马车上,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身边的萧泪血发出了喝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桌子前,江书生的行动已经震惊了他。
这位朋友出手的速度太快了,萧泪血一点点的预测都没有,但他瞬明白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只要机会来到,绝对不能错过,萧泪血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上,他的手掌一转,狠狠击在了大红棺材上。
大红棺材的盖子飞开了,萧泪血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大红棺材中并没有飞出来一个人,瞬间飞出来的暗器,让萧泪血感到吃惊,这口棺材简直就是一个暗器库,萧泪血的眼前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暗器。
三棱的镖,流动的飞石、如意珠能想到的暗器此刻都飞了出来,他甚至听到了梅花针刺破空气划过的声音。
萧泪血的身子快速地一个后翻身,落在了地上,掌风似如疾风,飞出来的暗器折回了马车,打在了棺材上。
这么多的暗器若是打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必然变成一个筛子。
掌风落下的一刻,萧泪血的眼睛死死看着棺材,手掌在抖动,随时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好狠毒的女人!”落下来的萧泪血大声斥道。
“西域的女人不喜欢温柔,温柔的女人配不上与萧大侠动手。”棺材中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毒蜘蛛’林媚儿,小心!”女人在吃惊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尖叫,宁儿的叫声告诉了每个人,这个女人的来头不简单。
八条腿的蜘蛛李清见过,八条腿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存在,棺材中的女人居然号称‘毒蜘蛛’?
李清认定她肯定不是
一只好蜘蛛。
一个大红衣衫的女人从棺材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木屋前的每个人。
娇媚细嫩的皮肤,李清猜想这个女人肯定超不过二十岁,她的脸上带着笑,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你就是李清?”林媚儿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李清的身上。
“你是蜘蛛?”李清无法接受她的名字,更不愿去叫她的名号,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名号?李清有点不明白。
“果然潇洒胜过昔日的楚香帅,适合老娘的胃口。”林媚儿柔声细道。
李清一怔,这么小的姑娘敢称呼自己为‘老娘’?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一个小姑娘,可是她的年龄显得并不大?
既然能与眼前的三个男人并称‘西域四怪’,李清的心里还是有点防备。
林媚儿用她的眼睛仔细看了李清好久,柔声又道:“你也有四条眉毛,你想做昔日的陆小凤?”
李清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个说法他不赞成,他不想当这个侠客的影子。
林媚儿的目光收了回去,她看到了地上的南宫豹,眉头皱了起来,人快步来到了南宫豹的身边。
“死鬼!这么一招就完了?”林媚儿的话很冰冷。
片刻后,人抬起了头,看着李清道:“是你杀了他?”
“或许他的运气今晚不太好。”李清避开了他的问话。
“这个人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不过死了有点可惜。”李清骤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一个女人看到死去的人,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惊叫,或者是哭,可眼前的林媚儿却十分的冷静。
仿佛眼前的南宫豹就是死去的一只鸡,等待它的是锅中的爆炒。
“豹子与你有宿仇?”林媚儿又在问。
“没有!”李清回答的很实在。
这个人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来到的一刻,李清只是从苏海的口中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既然没有宿仇,他一定犯了老毛病,偷了你的人。”林媚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媚笑。
这张脸虽然妩媚,李清却感觉自己见到了一只大蜘蛛,地上乱爬的大蜘蛛,一点都不可爱。
眼前的这个女人,李清只有一种感觉,她比真正的蜘蛛还要可怕。
红色的衣衫一晃动,人已到了烟嗓子的跟前,妩媚的声音再次飘了出来,“你们也不帮帮他,难道让我一个女人出手?”
“都是你的馊主意,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烟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
“是豹子心疼我,怕江南的风吹伤了我漂亮的脸,你的心里没我,当然不在乎。”林媚儿现在的声音比死去的乌鸦还矫情。
李清心中哑然一笑,这西域四怪的关系好复杂。
烟嗓子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说到:“我们遇到的是萧泪血,不是个三脚猫,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李清。”
“哎!该遇到的人终究要遇到,只要你们替豹子报了仇,我的人。。。”林媚儿的话没有说完。
这句话非常的刺激,也很要命,是个男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除非这个男人是个大榆木疙瘩。
站着的人当然都是活人,而且都是男人
,在南宫豹飞出去的时刻,李清看到抽烟的烟客,这个人的烟锅子在手中一直在动。
喜欢冲动的男人,根本受不起女人的挑逗,特别是在夜晚。
女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可思议的事情立刻发生了。
烟嗓子直接扑到了苏海的面前,他的烟锅上下击出了数十招,全部击向苏海身上的穴位。
老孟的手中只有切菜的大菜刀,刀离开了大木墩子,变出了花样,这把大菜刀不但能够拍黄瓜,也能砍掉人的大脑袋。
剑是什么剑?剑是一把最快的剑。
李清的剑已离鞘。
烟嗓子的名字李清不知道,但这个人动作他熟悉,在瞬间能分击苏海身上的多个穴道。
这个人必然是个高手,他抽烟时,发红的烟锅头,说明这个人的内力很深,若是被他击中任何一处穴位。
李清必定再也喝不到酒肉朋友的‘烧刀子’。
他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自己喝了不少他的酒,这个人情李清还是记在心上。
何况这个喜欢喝酒的酒肉朋友还不错,他对李清来说,还可以算是一位好朋友。
朋友有了难处,李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是他处事的一个准则。
别人打击穴位的时候,都是盯着这个人身上的死穴,招式也是固定在这几个穴位的周围。
可烟嗓子这个人的招式却不一样,他的手腕在一抖动的瞬间,没有放过苏海身子前面的任何一个穴位,简直就是要把苏海彻底打成一个不会动的死人。
李清瞬间变了一个人,手中的剑虽然出鞘,但他现在不想杀了这个人,这个人若是死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会随着他而去。
剑在瞬间而过,烟嗓子的人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烟锅子此刻只留下了一只烟杆子。
手还在,烟嗓子的手变成了掌,来势更加惊人,人在刹那间就像发疯了一般,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李清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之中,他并没有去硬接劈来的这一掌,烟嗓子能在瞬间调整自己的招式。
足足已经说明,这个人的武力在江湖中也是一流之人。
在李清的世界中,他从不愿意做发疯的斗牛,牛就是一头最蠢的动物,只要发了疯,必定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
可眼前的烟嗓子,这么老的人,也把持不住自己,女人只用了一句话,他就像打了鸡血。
眼睛珠子都是发红的,这是李清第一感觉。
一只手中的烟杆子变成了棍子,一只手变成了掌,在李清的四周,到处都是杀气。
烟嗓子看到李清出手的一刻,改变了他袭击的方向,他的脚步没有停下,直扑李清而来。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拼命的人,心中都会愤怒,必定抽出自己的剑,杀了这个冲动的疯子。
李清却不,他在人影来到面前的一刻,脚点在地上,身影的变化,似如冲上天的鹞子。
烟嗓子看到眼前这个人,在眨眼之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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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别人的秘密
活着的人都喜欢藏着一个秘密,他们只给活着的朋友讲这个秘密。
死去的人却有一个坏习惯,他们喜欢把秘密藏在棺材里,让活着的人拼命去猜想。
猜不透的永远是秘密,猜出来的秘密一点都不好,有时候它还会要了活人的命。
烟嗓子的手法无论现在多快,李清相信苏海都有机会对付他,苏海的身法李清绝对相信。
酒肉朋友秀美的身材就似泥鳅,他手中虽然没有剑,但他可以用掌,现在的烟嗓子手中没有了烟锅子,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平手相斗。
李清心里惦记的是马车,马车上的大红棺材很大,晃动的一刻李清认为里面藏着是一个彪形大汉。
然而当林媚儿从里面飞出来的一刻,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大红棺材中肯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西域四怪’今晚真正带来的客人。
他一定在等一个属于他的机会,这个机会李清已经看到,也很现实。
人都有着好奇心,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去看,不论自己还是萧泪血,只要棺材盖子在打开的瞬间,林媚儿的暗器打中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藏在里面的人,必然会趁机出手相助林媚儿,刺杀这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今天他们来到这里,的确是个时候,自己与萧泪血都在这里,却万万没有想到袁宁儿会在这里。
这个西域来的‘冷面罗刹’,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大伯,况且宁儿在西域的名气也不差。
还有一个喜欢说话的苏海,若是没有他们,自己与萧泪血肯定有一个人伤在林媚儿的暗器之下。
有时候突然出现的客人,有个认识的人在场,也是一种好事情,若没有他们,到底会发生什么?现在李清也说不清楚。
李清身影飞起的一刻,首先看到的是老孟,他是个大厨子,来到江南很久了,必然见过苏海的手法。
他选择的目标是萧泪血,这个老朋友李清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他是萧泪血,他是‘鬼门’的门主。
一个人能在这个位置上呆这么久,必然有他的独特之处,他的身价不是吹牛就能吹出来的。
老孟的大菜刀在上下飞舞,眼前的人若是案子上的一块肉,必定会在眨眼间变成肉臊子。
可惜他遇到的是萧泪血,他的身影在左右摇摆,嘴里不停的在说到:“慢了!慢了!太慢了!”
萧泪血不会轻易去评价一个人,只有他一开口,必然说出的是一句真心大实话。
劈出去的刀没有成功,人的心就会变的更慌张,老孟的手就没有停下的打算。
萧泪血说出来的话,本来就是一种刺激,老孟手中的刀风声飕飕,在刀光中他看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根本不是人的手,刀光随时都会把他骨头上的肉,削个干净,可惜老孟没有做到。
手在老孟的脸上发出了声音,一个清脆的耳光,让老孟站在了地上,他晃着脑袋,在自己回忆自己的每一招。
此刻李清不在乎这些人,他想到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但会绣花,而且还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蜘蛛。
蜘蛛的腿很多
,它有八条腿,林媚儿能有这名号,足以说明她打出暗器的手法必有独到之处。
李清在乎的是这个妖艳的女人。
林媚儿的行动果然如李清料想的一样,她看到李清飞起的一刻,伸开了她的双手。
李清断定她此刻的样子比八腿的蜘蛛还要难看,这个女人不但手在动,她的腿也在动。
若是躺在地上,很像一只四脚朝天的癞蛤蟆。
可惜她是一只蜘蛛,她的手脚中顿时飞出了不同的暗器,‘毒蜘蛛’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李清在空中心里一叹。落下来现在已经不可能,林媚儿的狡诈在她发出阴笑的一刻,已经证明,这个蜘蛛的心不但是黑的,而且又黑又狠。
林媚儿已经算出了李清落下的方位,不管李清用什么样的姿势落下来,迎接他的都是飞出来的暗器。
在林媚儿的眼睛里,李清马上就会变成一只刺猬,她在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早已熟悉的结果。
毕竟自己的名号是自己闯出来的,自己手中的暗器,自己必然熟知它的厉害之处。
今天遇到的是李清,打败他就会一夜成名。
林媚儿在阴笑中等待李清落下,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江南侠士在吆喝她的功绩。
是她用手中的暗器打败了最厉害的李清,胜者总有一种光彩的炫耀。
人始终没有落下来。
李清的脚在空中左右一垫,身子再次飘起,在空中他直扑马车上的大红棺材,他很想看看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梯云脚!”女人用最大的声音镇住了所有的男人,此时不但坐着的男人们在吃惊,扑出去的两个男人生生收住了他们的手。
退回到了林媚儿身边的一刻,他们的脸色,比坐着的任何人都显的吃惊,他们看着空中飘移着的李清。
李清悠然的一个转身,脚在马车上一垫,落在了萧泪血的身边,心里苦笑了一声。
这是要命的一击,若不是这独特的轻功,自己落下来,肯定会被飞来的暗器打成一只刺猬。
无奈中的选择,却偏偏暴露了自己的轻功,这是一种失传的武功,只有昔日的一个人可以做到。
今天的选择实属无奈,李清对着萧泪血摇了摇头,自己实在无话可说。
萧泪血倒是显得很坦然,对自己的这位朋友,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意外,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总是与常人不一样。
“你居然会这失传的轻功,我们只以为你的剑最快。”林媚儿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若不会它,现在我可能是一只最难看的刺猬。”李清回答到。
“刺猬也是个好东西,它的刺儿特别的多,找来一些泥巴,包住它,用火慢慢的烧,它的味道也不错。”林媚儿的话说的眉飞色舞。
这简直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比昔日的萍儿还霸道,李清一怔,刺猬还有这种最恶毒的吃法?
“这里还有一位大厨子,若是真变成了刺猬,他肯定有更好的方法烧成菜。”李清实在不敢想象刺猬有这种结局。
辛亏自己没有变成一只刺猬,可老孟的话,李清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绝对有点心里不正常。
“我会一根一根拔完它的刺
,然后放到炉子中,用最旺的煤火烧熟了它。”老孟的话更加恶毒,让人的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果然是群怪物,一个比一个的想法独特。对这种思维的人,闭上自己的嘴,用沉默来表态是最好的方法。
于是李清选择了沉默,他看着马车,他很想知道大红棺材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惜有的人不喜欢沉默,在人多的时候,若是你对其他人都打了招呼,偏偏放弃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心里肯定不乐意。假如这个人的脾气不太好,他必然会发脾气,而且会用最生硬的口气来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难道你看不起我?”烟嗓子在发脾气,李清没有问到他,他的目中射出了怒火。
“阁下的名字,李清实在不知,也不想打扰您老人家。”李清很客气说了一声,他用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苏海。
自己的酒肉朋友应该减减肥了,他秀美的身材在抖动,嘴里不停地在喘气,这足以说明,这个烟嗓子的功力就是不弱。
“看来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老人。”烟嗓子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曲先生的烟锅名震西域,怎么能说自己老了,你的人气与火气一样旺盛。”苏海的这句话,李清不知道实在讨好?还是在讽刺?
但李清知道他的名字叫曲先生,先生应该呆在私塾中,这个烟嗓子也能在呆在私塾中?李清不相信。
“贼胖子,你年纪不大,居然认的我,看来还的与你亲近亲近。”烟嗓子冷冷一笑。
至少这里有人认识他,满足之感使他站直了腰。
站直的人还没有再次来的急说话,烟嗓子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看似平平淡淡,只是一个大管家。
大管家用不熟知的眼光仔细看了他很久,才言道:“你是曲先生?”
“你是谁?”曲先生眼珠子一动。
“你们来过江南,而且还杀了一个人?”说话的是高迁,高迁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位曲先生。
曲先生用怪异的目光瞧着高迁,片刻才道:“今天的老朋友真多,我怎么忘了‘血衣门’的老管家。”
“我只问你,六年前你们是否来过江南?”高迁很冷,他的变的有一点痛苦,这个人似乎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来与不来,这与你有关系?”曲先生的嘴一撇。
高迁皱了皱眉头,道:“说话应该小心一点,若是你回答错误?”
“你。。。你能怎样?”曲先生看着高迁的手。
高迁立刻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手指了指马车的大红棺材后,才慢慢说到:“我把你们摞在棺材中。”
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来的客人都知道高迁的飞箭,他的飞箭下没有活着的人,没有刻骨的仇恨,这个人侠盗轻易不会出手。
在飞猫高迁的飞箭之下,谁又敢冒然出手?而且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色中李清也是非常的吃惊,难道高伯伯与他们有旧日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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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伤心往事
01
奇怪的夜晚,来到的客人已经够多了,今晚多的简直有点离奇。
每一次出现的人,都让李清的心里一惊,稀奇古怪的江湖人,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旧日的恩怨。
江湖的仇杀总是不断,无论多少年的积怨,总会有相遇的一天。
李清的心思本来想看看棺材中躲着的是个什么人?可高迁现在突然出来打乱了他的想法。
高迁是‘血衣门’的大管家,也是百胜赌坊的大掌柜,许多的事情李清虽然没有去仔细去问,但他知道这位高伯伯不是一个轻易发脾气的人。
所以李清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无论棺材中躺着什么人,至少他现在不会冒出来。
面对这位曲先生,李清倒是产生了一些想法,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往事。
高迁咬着自己的牙关,他好像十分的伤痛,发生的故事一定使他刻骨铭心,怎么也忘不了。
“李先生可活着?”高迁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此刻只见曲先生的脸上瞬间变白,他的哑嗓子就像吃了个大鸡蛋,努力了好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高迁缓缓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好认真的回答我,他是否活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曲先生哑着嗓子问道。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应该知道,非要我说出来?” 高迁的话,李清心里一震,他的事必定是‘血衣门’事情。
“我这辈子做的事情多了,需要每一件都告诉你?”曲先生还是没有回答高迁的问话,他瞪着眼前的高迁。
高迁又盯了他许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声道:“我找了你们快六年了,今天既然来了,你必须留下一个交代?”
曲先生眉头一皱,回道:“凭你的飞箭也想留住我?”
“能留住你的人今晚就在这里,你不想试试他的剑?”高迁厉声道。
曲先生的嘴里在没有说话,他仔细看着高迁,目光移向了站着的李清,看着李清手中的剑。
这是一把江湖上传说了很久的剑,现在握在李清的手中,针对这个年青人,他慢慢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去过西域,杀了快刀尚远,还有天山死鬼,可我不是他们。”曲先生道。
这个人居然知道西域的故事,李清认定他必然与‘血衣门’有着仇恨,人慢慢来到了高迁的面前。
“高伯伯,他是?”李清轻声问到。
在李清的眼里,高迁就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他用自己的心守护着已经长大的自己,还有‘血衣门’的一切。
高迁皱在一起的眉头没有放开。
02
男人都喜欢交朋友,与朋友相聚喝酒,是一个男人最开心的一刻。
高迁有许多的朋友,但他最喜欢住在古道旁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的手中曾有一把剑。
这把看似普通的剑,却一直名震江湖,提起‘断魂剑客’路峰这个人,江湖中的人从来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手。
但在十年前,这位名震江湖的剑客,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幽灵杀手的手中。
也有人说他去了万蝶山谷,去寻找一位神秘的夫人,总之这个
剑客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中。
只有两个人知道他的一切,高迁便是其中一位,他知道自己的朋友现在放下了剑,拿起了打猎的弓箭。
朋友的理由非常充分,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需要一个安定祥和的家。
家是一个男人的梦,也是一个男人的归宿。
六年前的深冬的一天,天空中灰色蒙蒙,雪下的不是很大。
高迁想起了这位可以煮酒的老朋友。
这是一个与老朋友可以相聚温酒的好日子,每个月的这一天,他都会骑着快马来到朋友的家中喝酒。
在高迁的记忆中,路锋是一位每个月必须要见到的好朋友,同时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刀客,他叫崔四。
崔四是一位游荡江湖的刀客,他的刀始终提在手中,每次高迁赶到的时候,他都会在路峰房间的正屋中,盘腿而坐。
只有这一刻,崔四的刀才会放到眼前的小桌子上,此时他的手会端着温好的酒,仔细去听他与路峰的每一句谈话。
年轻的崔四话并不多,他总喜欢笑,在自己与路峰最开心的时候,他会不停的去笑。
快马已经赶路赶了很久,高迁忘记了雪色的妖娆,赶到了路峰的家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厨房的烟囱还冒着烟。
小院子的院门倒在地上,木质的院门已经碎成了两半,仿佛在告诉来到的高迁,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高迁跳下了马。
目光在瞬间开始凝聚,他看到雪地上杂乱的脚印,这里来了许多人。
人慢慢走进了普通的小院子,盯着小院子中的雪,鲜红的血迹融化在雪中,已经开始变的很淡。
高迁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没有看到路峰的人,也没有见到路峰好客的妻子,更没有听到崔四的笑声。
若是没有寒冬的风吹过,在古道旁的这个独家小院,给人的感觉只有凄冷和萧条。
顺着血迹高迁来到了房间的门口,门是敞开的,在这个很冷的冬天,给每一个人的感觉都一样,这里很不正常。
正屋中没有一个人,炭炉中的火已经熄灭,但是炭火的温度还在,放在上面的大铁盆子,水只留了一点点,酒坛子还在盆子中。
这是路峰正在温酒,他在等待远来的朋友。
房间内的小桌子上,放着几盘简单的酒菜,腊肉结满了薄薄的冰,这或许是朋友刚刚准备好。
他还没有吃上一口。
往日每次来到这里,总是笑语不断,房间内不时传出崔四的笑声,偶尔还有一个姑娘铃铛般的痴笑。
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股让人发抖的寒冷。
高迁看了一眼正屋的屋梁,这里悬挂着路峰的剑,自从他封剑的那一天起,这把剑一直悬挂在这里,可是现在剑不在了。
高迁皱了皱眉头,忘记了锦袍上的雪水,走出了正屋的门,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脚印。
这里有一对脚印是新的,脚印很小,这是一个女人留下的脚印。
雪没有遮盖住这双脚印,高迁的身影迅速飞起。
眼前出现一片树林的时候,高迁停住了脚步,隐隐约约女人
的哭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这是路峰女儿的哭声,这个姑娘已经长大了。
一棵没有叶子的老榆树下,高迁看到了哭泣的人。
雪地里躺着自己的朋友路峰,他的左手放在老榆树下,手指在寒冬中已经变的僵硬,手指旁的雪地上,用鲜红的血写着三个字,李先生!
高迁只觉得眼前渐渐发黑,朋友的死让自己心都碎了。
在走入江湖的一刻,一个人的生死只是顷刻之间,但自己正真遇到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面对突然死去的朋友,每个人都会突然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这三个用血写出来的字,是朋友最后的遗言!
于是高迁找到了另一个朋友崔四。
他没有去问崔四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只是告诉了他,朋友只留下了这三个字。
三个月后,当满身是伤的崔四再次出现的时候,喜欢流浪的刀客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只告诉高迁,去的人还有其他人,他们用的兵器非常的古怪。
03
“ 这是崔四娘的故事,我知道。”李清的脸色开始收容,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长大。
“我看到路峰的右臂肘骨,是用一把特殊的兵器击碎,现在我明白它是什么样的兵器了。”高迁看着曲先生手中的烟杆。
一个剑客的右手是拿剑的,粉碎的骨裂,他的剑肯在不会拿在手中,况且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手指。
“没有手指的右手应该是老孟的杰作吧?”高迁又看着老孟手中的大菜刀。
这把刀在旋转中,不但可以削去大排骨上的肉,也能在瞬间砍下一个人的手指头。
“路大侠的剑很快,他遇到的只有这两个人?”李清幻想着这个残酷的画面。
“路大侠致命的伤不在这里,他的身上不但有鞭子抽打的痕迹,胸前还有许多的暗器之伤。”高迁用痛苦的声音回答着李清。
“这里的人刚好都能对上号,这是他们干的。”李清的脸色变得开始冷酷。
站着的三个人脸色瞬间变了。
“崔四是血衣门的人?这小子消失了很久。”曲先生恶狠狠言道。
李清黯然道:“以前不是,现在他是。”
曲先生听完这句话,神色一震,凝视着李清一个字一个字问到:“悦来客栈的小掌柜夫妇应该就是他们?”
“这次你回答的很正确。”李清突然想起了天地双煞,刚刚不久他们的口中就提到了崔四。
难道他们趁机袭击了悦来客栈?李清有点担心,毕竟崔四是血衣门的门下,今晚该来的人都离开了城内。
城内只有他们夫妇与孤独,可孤独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他必然不会留在客栈之中,李清不敢去想象这个可怕的结果。
“我们又错了!”曲先生瞧了一眼林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错了?”林媚儿的俏眉一动。
“冤家总是路窄,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旧相识。”曲先生看了看手中的烟杆,这把烟杆的烟头,已经齐齐断在了李清的剑下。
然而李清的剑依然在剑鞘中,速度之快,惊诧了站着的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生死之间
曲先生、林媚儿、老孟三个人闭上了嘴,眼睛直看着李清手中的剑,在一瞬间他们似乎明白了自己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
李清缓缓道:“我从来不喜欢随便杀人,除非这个人。。。”
曲先生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们?”
李清的脸上毫无表情,对待这样的人,他的心中只有仇恨,面对着曲先生李清冷声道:“该死的人必须死!”
曲先生的哑嗓子憋了片刻,道:“早就听说你的剑最快,今天我倒想看看,你的剑到底有多快?”
李清冷冷地言道:“我的剑出鞘的一刻,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抽上旱烟。”
年轻人都喜欢话大,年纪大的人虽然懂得深沉,但年纪大的人不会相信年轻人的话,曲先生很想证明自己的想法。
“这把烟枪陪了我好多年,真是可惜了。”曲先生看着自己的大烟杆子。
李清却叹了一口气,冷声言道:“能杀人的东西,留在手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到底怎么样才能算个好东西?”曲先生的脸色虽然很难看,可他的嘴依然在问。
这个人的话实在是有点多,李清本来不想再说话了,可对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曲先生,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冲动的底线。
“不论什么东西,若在好人的手中,它就是个好东西,假如拿它的人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李清不想说完自己的这句话。
“你说我不是个好东西。。。”曲先生的脸开始扭曲。
李清‘呵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我好像没有说。”
话虽然很含蓄,但是个人都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曲先生应该不是一个傻子,他比木屋前的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大烟杆子在手中握的直响,眼睛瞪的更大,他压根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说,再快的剑,它也必须离开剑鞘。
时间之差就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对一个高手来说,就是一次失误,曲先生似乎发现了这个机会。
大烟杆子瞬间举起,空气中顿时飘出老烟杆子中烟油的味道。
曲先生的哑嗓子一声喝,手中的烟杆子犹如判官笔般刺向了站着的李清,但闻到的只是烟油味飘过,人还没有来到李清的面前。
刺出的大烟杆子停在了空中。
剑是什么样的剑?
没有人看到,谁也没有看清楚这把剑如何出鞘,人站在地上不动的时候,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曲先生的脚只迈出了一步,喝声也只发出了一半。
好快的剑!剑过无声。
瞪大的眼珠子告诉了这里的人,他死都不会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快的剑,手中的烟杆子慢慢松开,掉在了地上。
李清冷冷看着这个人,冷声道:“我已经告诉了你,在我出剑的一刻,这辈子你再也没有机会去抽旱烟。”
曲先生的双手捂在了脖子上,他想张开自己的嘴,可惜烟嗓子中什么样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张大的嘴,每动一下,他的手指中都会渗出鲜红的血。
一只手松开了脖子,手指指着李清,仿佛想说出什么,人却轰然倒在了地上,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李清转
过了声,看着剩余的两个人,这两个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老孟的脸上流出了汗。
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这样的可怕,在他的世界中,每次遇到自己要杀的人,宛如落在案子上的鱼儿。
他的手掌一拍,不管多大的鱼儿,立刻会晕倒在他的桌案上,手中的刀飞快的在旋转,他喜欢看到鱼鳞飘飞的一刻。
可这只是他的幻想中的世界,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死亡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原来它是这样的可怕。
“告诉我,谁是李先生,他在哪里?””李清提高了自己嗓音。
老孟的脸在抖动,他想说出来这个人,可犹豫的片刻,他又闭上了自己的嘴,他变的犹豫不决。
死亡的等待,本就是一种人性的嘲弄。
若是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心中的悲哀,老孟的心瞬间凉透了。
老孟此刻只有一种感觉,今天实在来错了地方,就如一只肥胖的大绵羊,走入了狮群之中。
“可惜了你的手艺,若是安心呆在醉仙楼中,你会是一名最好的厨子。”高迁看着老孟。
无数次来到醉仙楼中,品尝着他做的菜肴,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一个自己寻找的仇人。
这个人怎么会是‘西域四怪’?李清此刻也想不通。
老孟的脸在抽搐了很久后,才言道:“一个人的命,如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必定我会选择做一名好厨子,可惜我走在江湖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是一个最伤感的选择,但是许多人都选择了他,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这句话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李先生他去了。。。。”考虑了好久,老孟想说来来一句话,可惜李清只听到了一半。
又一个迷留在了老孟的口中。
老孟的嘴瞬间闭上,突然出现的袭击,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去说话。
李清站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林媚儿的狡诈与狠毒,他对这样的女人实在无话可说。
漂亮的女人,都有一个可怕的习惯,她们总喜欢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林媚儿的手法实在太快了,这只白嫩而又纤柔的小手,瞬间打出了无数的暗器。
同时李清看到她居然从自己的袖子上,抽出了一根很细的针,上面带着很细的银丝。
这是一根绣花针。
细小的绣花针针直飞李清的眼睛而来,银色的丝拉出很长,李清的手再快,也无法用手指去夹住这么细小的绣花针。
急撤一个后退,李清的身影闪的很快,在身子飘退的一刻,他听到了林媚儿的笑声。
红色的衣裳就是一阵闪电,在没有任何的征兆之下,这个女人纵身起飞,落到了马车上。
老孟距离林媚儿实在太近了,他从来就不会想到,林媚儿会对自己下手,飞出来的暗器是梅花针。
轻小细微的梅花针,就如天女散花,洒向了老孟的脸上。
一个健壮的汉子,竟然没有骂出一句话,老孟的大菜刀轮转起来,直扑落到马车上的林媚儿。
人刚刚飞奔出才几步之远,庞大的身子扑倒在了地上,林媚儿的冷笑声立刻来到了木屋前。
“笨死了,不知道老娘的针有毒?”马车上的林媚儿盯着倒在地上的老孟。
最毒妇人之心,李清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对待这样的人没有仁慈可言,李清刹住脚的时刻,身子飘了起来,飞向了马车。
银针再次袭击而出,这次林媚儿的小手同出,飞出来的是两根银针,李清只好再次翻身退了回来。
果然是绣花的女人,她不但能发出暗器,而且还会用飞针,这才是林媚儿手中真正的武器。
况且她的暗器中还有毒,想活着的人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李清明白这个道理。
机会在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李清知道自己后移的一刻,有一个人必然会出手,这个人用的也是暗器。
高迁有个名号叫飞猫,他的暗器是飞箭。
他的脸色虽然很冷漠,但他出手的速度还是很快。
身子在眨眼间就地而起,双手同发,飞箭已经离手,他的飞箭居然同时打出了六只。
一个人要想忘记别人的恩惠很容易,可让一个人忘记过去的仇恨,这非常的不容易。
高迁的心中只有仇恨,这是对朋友的情,这份感情压在心底已经很久,他的抉择只有一条。
不能放过这个比蜘蛛还要可怕的女人。
马车上的棺材此刻动了,棺材中的人并没有出来,但棺材却立了起来,竖直侧立的棺材挡住了高迁飞来的飞箭。
六只飞箭全部扎入了棺材的木板中,飞箭带着高迁的仇恨,在扎入木板的一刻,还在上下抖动。
棺材中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力!
“为什么仇恨总惦记在心上,恩惠却忘记的最快?”棺材中的人长叹了一口气。
熟悉的叹气声,让李清感到郁闷,这个人难道真的死不了?
这个萧泪血的一位朋友,许多的人都在寻找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藏在棺材中,这个的喜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人还活着?紫蝶骗了自己,李清总是以为她很善良,这样美丽的姑娘就不应该说谎?
“你应该就住在棺材里,这是你的家。” 站着的萧泪血愤然言道。
“这是死人喜欢的地方,可是我却活着,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特别的好。”棺材中的人笑了笑。
这个人就不应该笑,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李清有点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这个人现在还有心思去笑?
李清平静了自己的心,他倒想看看,萧泪血的这位朋友,躲在大红棺材中,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这么感兴趣?”萧泪血问的也很奇妙,他们似乎现在开始聊起了家常事情。
“躲在棺材中的人,谁都不会在意他是否真死了?在任何人的心中,只要躺在棺材中,都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棺材中的人又道。
这个逻辑似乎很在理,李清心中默然同意,谁也不喜欢去折腾一个死人,他又不是达官显赫的大棺材。
只有这种人在死去的时候,喜欢在自己的大棺材之中,留下一些让活人总是惦记的金银财宝。
“这次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棺材中。”随着声音,萧泪血的身影再次飘出。
第一百六十二章:活人的秘密
江南的秋天应该是秋雨最多的时候。
秋雨绵绵,总能让文人墨客们写出一些伤情伤感的诗文词句来。
然而此刻,只有秋风,秋风瑟瑟。
有点寒冷的秋风,似乎明白这里的一切,不但送来了伤感,而且吹凉了来到这里的人心。
挂在天上的月亮也好像困了,有一点昏暗。
李清看着马车上的人。
无论他现在是否出来,萧泪血的掌必定会击破这口棺材,他也讨厌藏着里面的这个人。
李清也想看看这个大光头,他为什么这么侥幸,总能躲过每一次的追杀?
等待棺材破裂的一刻还是没有来到,料想不到的事情,就在眨眼的功夫发生,它来得实在太快了
萧泪血的掌并没有落到大红棺材上,一道身影快速拦在了空中,生生接住了萧泪血的这一掌。
空中的两个人掌力发出了‘砰’的一声,好似下雨前的雷声,让李清也是一怔,出手阻拦的人居然是张帆。
一招‘鹞子翻身’,翻身落地的萧泪血看着自己的门下许久,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带着最伤情的伤感。
“今天的客人果然不一般,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萧泪血用冰冷的口气说到。
张帆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淡淡地说道:“今晚就是一个好日子,也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
萧泪血仔细瞧了瞧张帆言道:“今天的你想杀人?”
“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好像有了一个机会。”张帆很平静,却没有抬起来自己的头。
萧泪血道:“机会?”
张帆道:“的确是个机会,我等了似乎很久。”
萧泪血道:“杀谁?”
张帆道:“杀你!”
李清被这句话话吓了一跳,在他的眼里,这位老者是一个忠实的铁匠,他有一只可以折断剑的铁手套。
在西村是他的弯刀杀死了铁书使者,而且他的手指还杀死了飞剑使者。
然而此刻的萧泪血却显出了平静,反而笑了笑,他看着张帆笑出了声,笑声好大好大。
等到笑声消失的时候,张帆道:“门主觉得这句话好笑?”
萧泪血非常自然的说道:“本来不觉得可笑,可是我再想了想,今天你居然敢出手,说明你鼓足了勇气,可惜却没有办法做到。”
张帆道:“门主为何这样认为?你还有希望?”
萧泪血轻轻用手拍拍了衣衫,道:“你觉得我现在没有希望了?”
“断臂已经死了,影子现在是个废人,孤独的剑等着李少主,最后一位朋友现在已经受了伤,这个机会最好。”张帆的眼睛了充满了自信。
李清不能不否认,张帆算计的很好,他现在心里有点难受,这个人比藏在棺材里的大光头还要可怕。
高迁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飞箭,他只能保护自己,这里只有自己与萧泪血,两个姑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自己出手相助,站在这里的宁儿与小蝶必然会受到威胁,她们的手法再快,毒蜘蛛林媚儿的暗器她们肯定无法躲避。
坐在这里的人还有东方笑是个正常的人,自己与他的过节还没有完结,这个人若是趁机出来。
任何意外都有可
能发生,这个人始终也在寻找一个机会。
苏海的表情更是古怪,此刻的他倒像一个局外人,剧烈的一动,或许消耗了他的力量。
在这紧要关头,他居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酒,李清的手摸摸鼻子,这个人果然是个酒肉朋友。
没有银子的生意,这个人绝对不会去做,这是酒肉朋友的本性。
没有绝对的把握,李清现在绝对不会冒然出手,可这里的萧泪血只有一个人,昔日震惊江湖的‘鬼门’门主。
在这一刻显得孤单无助。
李清有种感觉,此刻的萧泪血就是猛虎来到了平川,他本该是山中之王。
在他们之间,也许没有需要遵守的条件与门规,在利益的驱动之下,难免会产生其它的想法。
李清虽然无法容忍这种背叛,可他们之间的恩怨,自己插手又觉得有点不应该,他现在实在有点进退两难。
棺材中的人就是花和尚,此刻他离开了棺材,竖起来的棺材,就像乌龟的大贝壳。
这个人就是有点像喜欢缩头的大乌龟,他还喜欢呆在万花楼中,李清心中黯然一叹,这也许就是缩头乌龟的真正来历。
人纵身跳下了马车,用自己地手拍了拍他的大光头,眼睛看了看李清手中的剑,移开了目光。
“老朋友好,真是挂念!”花和尚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很勉强。
这样的人总是能长命,萧泪血叹息了一声,淡淡道:“你也是来杀我?”
“我的机会一向不好,可我总能逢凶化吉,只要是个机会我就想试试。”花和尚努力在笑
“你躲在棺材中,为什么没有憋死你?我很奇怪?”萧泪血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对待这样的一位老朋友,谁都无法让自己做到真正的心安无事。
“你就我这么一个老朋友,死了你会感到非常的寂寞。”花和尚的表情有点古怪。
萧泪血没有反驳这句话,继续言道:“老朋友就是好,我倒没有想到,今天还是一个可以与老朋友叙旧的好日子。”
花和尚的嘴角带着微笑,道:“有一个老朋友很不错了,总比那些喜欢自欺欺人的伪君子要强很多。”
李清心中一叹,这样的朋友也能谈到君子二字?
萧泪血怔了怔,道:“看来今天我很倒霉,失去了与老朋友聊天喝酒的好机会。”
“喝酒的机遇总是很多,只要你想与朋友去喝酒,总能找到一个理由。”花和尚道。
萧泪血点了点头,道:“幸好我的朋友很多,只要我想喝酒,总能找到一位朋友来陪我。”
李清不明白这句话,难道现在萧泪血还有心思坐下来喝酒聊天?这位朋友的喜好真是不一般。
不一般的人,总能做出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李清看了看马车上,大红棺材竖立的很直,林媚儿的眼珠子嘟噜噜在转动,她是个非常复杂的女人。
女人都不喜欢冷漠,在男人特别多的地方,越是美丽的女人,她们越能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女人也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大棺材的旁边,她也跳下了马车,来到了张帆的身边。
林媚儿对着张帆轻轻一笑,妩媚的笑声,让所有的男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就是一对老相识。
清突然明白,‘西域四怪’来到这里,必然有熟悉的人,张帆也来自西域,他的故事一定是个谎言。
美丽的谎言总能掩盖过去的一切,况且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没有人去追问他的过去。
过去的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门主?他是一位不错的朋友。”李清说话的一刻,看了看小蝶。
这个胆子最大的姑娘,才是今晚最大的麻烦,她手中的令牌已经被黑衣人摧毁,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在眨眼间要了她的命。
男人的顾虑, 懂事的女人都能领会,小蝶立刻转身离开,走进了木屋之中。
看到小蝶离去,李清等到了张帆的回答。
“聪明的李少主,总是心疼女人,如果我是一个姑娘,肯定会喜欢风流潇洒的李少主。”张帆没有解释李清的问话。
“你身边的这位女人也不错,她的腿就是多,不亏有个蜘蛛的名号。”李清‘呵呵呵’一笑。
聪明的女人都会听懂李清的话,这是他故意没有说出姑娘两个字,任何一位漂亮的女人,都喜欢男人称呼自己为姑娘。
虽然这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女人与姑娘的含义,却是完全不一样。
蜘蛛的腿有八条,这句话对林媚儿的形容,可真是恰当不过,毕竟在同一个夜晚,她身边的男人在不停的变动。
林媚儿的反应非常得快,她的双手叉在腰上,眉头一皱道:“老娘的话不中听?我与你有仇?”
李清再次一笑,道:“敢自称‘老娘’的人,肯定年纪不小了,若是我称呼你一声姑娘,怕你不乐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羞辱眼前这个女人的自尊,李清感觉自己形容的刚刚好。
“你。。。”林媚儿的嘴动了好久,只说出了一个字。
“我的话从来都不会说错,说的刚刚好。”李清淡淡道。
“你。。”林媚儿的话,还是一个字。
身边的女人还有一个,这个女人的心态也很特别,何况女人最喜欢听到男人去羞辱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说话的男人特别的潇洒帅气,同时又对自己特别的关心。
宁儿没有仍住自己的笑,她发出了女人特有的笑声,这种笑声女人们都懂,漂亮有点自尊的女人更加懂。
皱着眉头的林媚儿没有等到宁儿笑声落下,手中的银丝绣花针便飞了出来,声音随后才到,“死丫头,你找死!”
李清当然不会忍心让宁儿受到伤害,无论宁儿的剑术与飞刀多快,可林媚儿的针中总是有毒。
身影一闪,宁儿进入了李清的怀抱之中,脚垫在地上,身子像离弦的箭,冲向了木屋之中。
门在瞬间撞开,屋里的小蝶坐在炕沿上,她看到了李清,李清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姑娘。
进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胆子大的小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根本想不到李清会突然破门而入。
他的怀着居然还抱着一位漂亮的大姑娘。
李清这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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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女人的冲动
女人的刀并非一定是杀人的钢刀。
有时候,女人的嘴也是一把无形的刀。
杀人的时候不会带着血,却让一个人的血流在了心里,这样的刀才是最狠的刀,刀过无影,伤痛在心。
李清手放开宁儿的一刻,这个姑娘已经无法忍受林媚儿的话语,她的脸色回到了寒冬。
冬天的女人内心虽然是热的,但外表似如冻结的冰。
“敢骂姑奶奶,你才是找死!”袁宁儿的火气回到了与李清的初次相遇。
西域来的姑娘难道都是这么霸道?李清的手已经无法拦住想冲出去的宁儿,她的身手本来就不错。
短剑已经离开了剑鞘,宁儿的眼睛里带着怒火,这把火可以燃烧起每个人的冲动。
究竟现在拦住她,还是任由她冲出去?
李清也不知道。
女人的愤怒只有女人了解。
站在木屋前的林媚儿听到了宁儿的话,红色的衣衫一闪,就如晚间一朵红色的云。
可在宁儿的眼里,这朵云彩一点都不好看,她根本不是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婆子。
无论多精彩的场面,李清都已经遇到,可每次遇到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在西村中他看到了宁儿的冷漠。
她出手时,根本不讲武者之气,每一招都会置对手于死地。
剑已经出手,短剑三分险。
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李清只能摇摇自己的头。
女人之间的较量,李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并不比男人逊色,有时候男人也为此感叹。
来到木屋前的男人很多,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会为了一句话,而如此失去理智,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女人的冲动实在有点可怕。
小蝶轻轻来到了李清的身边,温柔的言道:“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温柔的姑娘,却没有想到如此美丽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李清叹了叹气,道:“遇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福气,她的名号本来就带着火气。”
“现在这句话似乎已经太迟了,她毕竟已经是你的女人。”小蝶看着外面,嘴里的话,让李清一怔。
小蝶也是一位姑娘,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胆子确实比西域的姑娘还要大,而且句句都是大实话。
李清快速闭上自己的嘴,在女人话多的时候,他学会了约束自己。
“你猜猜她们谁会赢?”小蝶的话就是多,这也是女人的特别之处。
李清依然闭着嘴,他不想回答这句话,他看着外面的两个女人,心中的希望只有一个,当然是宁儿快点赢。
“她们应该用暗器,这才是她们的长处。”小蝶继续在说。
听完小蝶的话,李清立刻想堵上这张多事的嘴。
毒蜘蛛的手法已经够快了,宁儿的短剑在刺出,红色的衣裙不停地飘动,眼前的宁儿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林媚儿虽然火气很大,但此刻她并没有下毒手,她的心中似乎顾忌着什么,手中的暗器也没有发出来。
宁儿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短剑多次擦着林媚儿的身子,却被她灵活躲了过去。
这个毒蜘蛛的心思李清看了出来,她并不想杀了宁儿,只是想用戏弄来嘲笑宁儿的冲动。
宁儿虽然冲动,可小
蝶的话她还是听到了,鲁莽中她忘了自己的飞刀,这个时候她还忘记了张帆的存在。
张帆曾经用掌力就震飞了她的飞刀,她的飞刀还不是最快的刀。
飞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小刀,袭击而出的时候,林媚儿的身子往后一扬,擦着她的鼻子飞了过去。
张帆果然出手了,他的手掌一动,抓住了这把飞刀。
他的右手很特别,有只铁做的手套,可以折断任何一把剑。飞刀在他的手掌中一折,立刻断成了两节。
林媚儿的身子飞出了打斗的圈子,她瞟了一眼留在场地上的宁儿,口里道:“老娘走江湖二十年,还没有见过你这种不讲理的丫头。”
“对你这个老女人,我还需要讲理?”宁儿嘴里喘着气,手中的短剑指向了林媚儿。
风中传来了宁儿身上发出的味道,带着西域特有的一种香味。
李清虽然已经熟悉这种味道,但是此刻他知道宁儿开始了拼命,因为在味道中李清闻道了汗味。
李清的鼻子动了动,心中有点尴尬,这种味道自己只闻到了一次,可惜只是在一次无意的鲁莽之中。
鲁莽的结果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此刻他只能有一种选择,走出来保护宁儿,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他们若是真正出手,宁儿必定不会站在这个地方。
李清走出了木屋,来到了宁儿的身边,轻声道:“你不该这么冲动,冲动的结果很残忍。”
宁儿微微一笑,口中虽然喘着气,但人的火气还是降了下来,转身望着李清,柔声道:“在你的身边,我好像什么都不怕。”
女人的冲动吓人,女人的温柔也很吓人。
李清快速避开宁儿火热的眼神,看着林媚儿他们三个人。
此刻一定还有一双炽热的眼睛从背后看着自己,李清不用转身都可以猜得到。
“风流的李少主想英雄救美人?”林媚儿眼角上挑,对着李清在微笑。
“今天这个日子一点都不好,死的人实在有点多,就不能放下手中的剑?”李清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每次来到的人,都带来死亡的阴影,若是每天都活在阴影之中。
什么样的生活肯定都没有意义。
“该死的人迟早都必须要死,早一点比晚一点肯定要好。”花和尚手中拿出了黑色的念珠。
来到了老孟与曲先生的尸体旁,左右转了转,嘴了‘啧啧’了几声,抬头望了一眼高迁。
“你的仇人已经找到,现在只剩一个女人,你难道想杀一个女人?”花和尚言道。
高迁慢慢道:“我肯定不会去杀一个女人。”
花和尚又是一笑:“你们都是昔日的大侠,大侠最在乎自己的名声,杀一个女人,若是传到江湖上,肯定很丢人。”
“除非这个女人非死不可,不然是个男人都不会出手。”高迁的话很实在,也很在理。
没有一位自称侠士的人会去杀一个女人,这是女人唯一走在江湖中的保证,她们都会使用男人们的这个弱点。
“今天来到这里的好像都是大侠?”林媚儿的话题接的很快。
她是一位女人,一位聪明的女人。
“好像就我算不上。”花和尚叹了叹气。
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一定再有名的侠士,若是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必然也无法承担起侠士二字。
“你很聪明,怎么会不算?”林媚儿有点不明白,她又问到。
“若是一个人,活到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一个老朋友都没有,自己还敢称作大侠?”花和尚的话非常的伤感。
站着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人吱声,他们或许没有一个人可以为这句话做出争辩,这就是男人的一块软肋。
“现在的你变的好聪明,我好像看错了你。”萧泪血看着花和尚笑了,他仿佛很了解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李清转头瞧着这两位奇怪的人,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花和尚的过去,萧泪血必然了解。
就如已经受伤的江书生,他是萧泪血的朋友,在危险的一刻,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才是正真的老朋友?
他们之间是否也相识?李清无法去问,他们之间的或多或少,必定存在着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现在你可以问问你的弯月,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花和尚突然提起了张帆,这也是萧泪血的人。
“其实他早就在怀疑着我,只是没有说出来。”李清听到了张帆的这句话,李清心里一怔。
他想起了萧泪血昔日的话,在他的护法中有一个人已经背叛了他,这个人出卖了断臂的秘密。
萧泪血勉强一笑,对着张帆用审视的目光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朋友之间的背叛,最让一个人伤心,无语的沉默,是心的表白,可它无法代表内心的折磨,就是现在说出一句话来,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你也在西村,刘大麻子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李清却很好奇,他想知道这一切。
无论现在的张帆怎样欺骗了萧泪血,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能有他们去解决,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是鬼门的财神,我必须知道他的身份。”张帆回答的很认真。
“你来自西域,幽灵在江南,你们的关系很特别。”李清道。
“有一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反而有点不太好。”张帆没有回答他与幽灵的关系。
“西域来的人实在有点多,难道他们都与你一样?”李清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问到。
“这个故事本来就发生在西域,他们来与不来,事情都会发生。” 张帆的话李清心里一惊。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奇怪的人,来到江南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像消失在了江南。
“宁儿姑娘应该回西域,江南一点都不好。”张帆忽然对宁儿说了一句话,他对宁儿的了解好像很对。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用不到你替我操心。”宁儿不喜欢别人来教训她,她现在身边有了李清,她变得很霸道。
“你们是指腹为婚,这个我差点忘了。”张帆提起了很旧的一个话题。
在李清的感觉中,正是因为这句话,自己的世界才开始改变,若是不知道这句话?
自己或许还在百胜赌坊中安静得喝着茶,每日看着赌徒们高高兴兴地走进来,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风有点冷了,多余的话已经变成了废话。
男人的刀可以出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生死瞬间
阴历八月十三,天气晴。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李清坐在百胜赌坊的二楼上。
赌坊的赌徒只喜欢夜晚,不喜欢早晨,所以此刻非常的安静。
安静的时刻,李清的心中却非常的乱,他没有一丝的睡意,此刻他也无法去睡觉。
一个人无法入睡的时候,肯定是他的心思太重,这样的人会把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从小到大,分析个彻彻底底。
哪怕是捉到的一只鸡,他也会为炒着吃还是煮着吃?自己纠结个没完没了,甚至在炒着吃完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应该煮着吃。
李清的心虽然有点乱,可他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其实他的理由只有两点,第一点或许不重要,宁儿带着小蝶躲在自己的房间中,说着姑娘们喜欢说的实心话,自己的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出现在她们中间。
这两个姑娘肯定会揪下他的耳朵,女人在开心的时候喜欢这么做,不开心的时候她们也喜欢这么做。
霸道的姑娘会这样做,温柔的女人也会这样做,李清心里想到宁儿的一刻,他感觉天空都是蓝蓝的。
站在他身边的阿晨,却没有一点的乐趣,他感觉今天的天气死气沉沉,一点都不好。
懂事的阿晨,眼珠子是红的,他伤心了一夜,这个夜晚他根本没有想到过睡觉,也忘了人是在夜晚才会去睡觉。
没有伤别,就没有回忆,他足足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崔四到底去了哪里?
他甚至想到了与崔四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眼神。
人总是在朋友离开的一刻,才会回忆最美好的一刻。
这个人肯定不是出去喝酒了,崔四是个好男人,他从不离开自己的家,因为在他的家里,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
“少主,他们会去了哪里?”懂事的阿晨什么都懂,就是现在这个问题不懂。
这才是李清不能去睡觉的第二个原因,懂事的阿晨告诉了他一切,阿晨没有找到崔四,他们失踪了一个晚上。
“万蝶山谷!”李清想起了天地双煞的话,若是崔四真的失踪,必然与紫蝶有着关系。
“是那个恶毒的姑娘?”阿晨不会骂女人,他的心中即是有再大的火气,说出来的话依然显的文绉绉。
“这个姑娘就是很特别,她的心计的确很深。”李清心中虽又一万个不愿意,再次提起紫蝶。
但她带走了萍儿,也带走了崔四夫妇。
现在每一位突然失踪的朋友,都与她有着关系,这种人李清的心中找不出来任何一个理由,去彻底忘记这个人。
“他们总得有一个理由带走崔四。”懂事的阿晨还是没有想明白。
面对突然而来的这一切,李清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昨夜的一幕。
风还在刮,秋风更冷了。
张帆的弯刀似如天上的弯月,他的手可以折断刺出来的剑。
李清自己的心里也没有把握,到底是否能战胜张帆,他的手法也不慢,这个人突然的变故,自己的老朋友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老朋友的脾气李清自然了解,对待每一位背叛他的人,他总还是惦记过去的友谊。
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必然知道会发生许多料想不到的事情,在他的心里,该发生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来到。
萧泪血却笑了。
这本是一个该伤心的时刻,李清吃惊地看着他,他根本想不出自己的朋友会突然笑的理由。
在笑声慢慢变得淡漠之后,萧泪血目光中闪出了寒光,冷冷对着张帆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张帆取下了包袱,拿在了手上。
“都喜欢说昔日的小李飞刀,刀不虚发,死在他刀下的江湖客有许多人。”萧泪血道。
“这有关系?”张帆没有听明白。
“可我知道李探花从来不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人,他出刀的一刻,总有充足的理由。”萧泪血道。
张帆本来平静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落寞之感,萧泪血的话如一根针,深深刺进了他的心中。
“你现在已经找了充足的理由?”张帆此刻的内心谁也猜不透,也无法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还比不上另外一个人,昔日的他可算位顶天立地的汉子。”萧泪血总是说出谁也不理解的话。
“谁?”张帆问到。
“他也有一把快刀,他的刀曾经是江湖人的一个噩梦,但他的故事江湖上的人却都很佩服。”萧泪血道。
远去的江湖总有无数的人留下一个传说,他们是邪还是正?只有活着的人可以评说,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他的刀永远都是冰冷的。
李清很快猜出了这个人,去年的自己就是如此,年少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每次拔剑的一刻,自己的眼前仿佛就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让自己带着仇恨。
“他的刀的确很快,他的刀是最无情的刀,我知道他是谁。”张帆冷静地回答着萧泪血的每一句问话。
“你的身边需要一个女人,就如西村的刘大麻子?”萧泪血并没有说出刀客的名字,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必然是一位英雄。
张帆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句话。
“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改变一个男人的立场。”萧泪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什么人?”张帆没有忍住自己,问的很快。
“自然是女人,世上只有女人可以改变男人的立场。”萧泪血道。没有等到张帆开口,他又言道:“一个男人为了女人而改变自己。。”
“这个男人必然蠢的要死,根本不能做一名刀客。”花和尚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手中转动着黑色的念珠。
“你也这样认为?” 萧泪血没有生气,对着花和尚道。
“这个道理我一直懂,而且懂的比别人还要多。”花和尚道。
“为什么?”萧泪血问。
“我活在女人堆里,若是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肯定活不到今天。”花和尚的理由很简单。
万花楼是女人最多的地方,他的立场若是随着女人去改变,他肯定每天都会遇到许多的麻烦,这样的男人肯定也活不到今天。
他应该是一位聪明的话和尚。
此刻张帆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次他不是在为花和尚
,肯定是为了自己。
人到一定的时刻,总会为自己的一些行为惋惜,不管它是否是年少的冲动。
“我想试试你的剑,到底有多快?”张帆对着李清道。
“你在乎我的剑?”李清心中默然一动,他与刘大麻子的目的难道一样?
“我为了你这把剑,专门打制了这副铁手套,飞剑使者,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张帆的手放入了包袱中。
这把包袱中藏着他的弯刀,他的弯刀就如残缺的弯月。
人慢慢走到了木屋前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他的目光动也不动,死死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李清实在无语,这把剑出鞘的一刻,绝对不能活着一个人,张帆的过去不管怎么样,可在这里,李清还是有点犹豫。
手从包袱中猛然而出,一道光闪过的一刻,李清的手拔出了剑。
李清出剑的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张帆的弯刀很特别,他的手也很特别,自己的手指肯定无法夹住这把弯刀。
况且他的手指还会飞出一节,这才是张帆致命的武器,砍断他的手臂才能破解他的铁手套。
李清的身影飘然一动,出鞘的剑侧身击出。
弯刀在滑过的一刻,李清的剑到了张帆的手臂上,张帆的手臂看似要收了回去,此时他一定想用他的铁手抓住李清的剑。
可他的手指还没有来的急伸出来,人却忽然挺直了腰。
一种死亡时的痛苦,出现在了张帆的脸上。
谁都没有理由去怀疑这把短剑的主人,李清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出剑的一刻,一把短剑会悄然无声的刺出。
一把短小精细的剑,深深插入了张帆的后背,只露出了剑柄。
剑是一把致命的短剑,虽然现在没有人再去说话,可瞬间的变故立刻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
张帆没有任何话语,只有恐惧与吃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有人会从后面悄无声息的袭击自己。
张帆所有的痛苦是在这把无声的剑上,同时李清听到了花和尚的叹息声:“这把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
“你?”张帆在疼痛中挣扎。
“我还想交他这个老朋友。”这是花和尚的声音,花和尚冷静的言道。
“可你也背叛了他?”张帆在寻找一个解释,他想知道自己被杀的理由。
“现在我好像明白,老朋友就是好,一个人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好朋友。”花和尚的话虽然带着一种讽刺,但这也是事实。
一个人走在末路的时刻,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定是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有时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忠诚。
话音刚落的一刻,花和尚手中的念珠已经散开,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郊外的夜色。
毒蜘蛛的人影就像一片风吹起的枫叶,快速飘向了郊外,这里只剩下她一个多事的女人,这里的男人实在有点多。
喜欢善变的女人只有逃走,这里任何一位男人都不喜欢她,喜欢她的男人在片刻间都死了。
或许这是一个女人在一瞬间最大的悲哀!
她的内心就是有再多的疑问,此刻能活着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然而希望有时来的快,去的也很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情谊绵绵
01
赌坊的后院很幽静。
房间的门地关很紧,这是李清的房间,每个来到这里的伙计都明白,这就是一块禁地。
就算闯入后院的人是个胆子非常大的赌徒,没有见过李清的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至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以前这是一个秘密,当他的朋友萧泪血来到的一刻,这个秘密变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人都有着好奇心,都想知道这个房间中的秘密,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闯入了这房间,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会成为变成一个整日提心吊胆的人。
逃亡的日子没有人愿意去过,这个日子会让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白天眼睛瞪得更大。
在他的内心深处,立刻提防着一切,或许在一不留神的时候,一把剑就会刺入的咽喉。
本来安静的房间,在一张华丽柔软的大床上,女人说话的声音,打破了屋子中的安静。
女人遇到女人的时候,她们的话本来就多,若是她们的话题中有一个共同的男人,这时她们的话会变的更多。
“你们真是指腹为婚?”女人的好奇心最重,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也是听说。”宁儿躺在架子床上,眼睛看着上面的雕纹,这是她第一次睡在一个心仪男人的床上。
心比兔子跳的还要快。
“姐姐胆子就是比我的大,若是我,我一定不敢做。”坐在宁儿身边的是小蝶,她眨巴着眼睛在说话。
若是李清听到这句话,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胆子大的姑娘,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从来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宁儿在装着糊涂,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她也是一个女人。
况且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女人心里的秘密,她们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可宁儿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脸色在瞬间变得像秋天红透的大苹果,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看出来,她有点心虚。
然而面前的小蝶是个大姑娘,并且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大姑娘,她没有看到宁儿的变化。
“这个男人真不错!”小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思只有她懂。
“你在说清儿?”宁儿心里一笑。
小蝶看了一眼宁儿,‘嘿嘿嘿’一笑,转了转身子,趴在了架子床上,小手支在下巴颏上,瞪大了她的眼睛。
“你心中的男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小蝶在笑。
宁儿的牙齿咬了咬嘴唇,柔声道:“他身边的姑娘实在有点多。”
“这有什么,现在你是他的女人,他应该对你负责。”小蝶一本正经言道,她明白的道理似乎有点多。
“别瞎说,我是姑娘,别人听到了很丢人。”宁儿瞪了小蝶一眼。
这句话的区别本来就很大,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它们所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每个姑娘都明白它的含义。
“我好像在我的房间中听到了什么声音,还记得发生了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小蝶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房间,她开始‘呵呵呵’笑了起来。
“你的房间?”宁儿立刻坐直了身子,她可不喜欢别人听到什么声音。
无论这
个声音是谁发出的,此刻说出来,谁的内心都会害羞,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未嫁出去的大姑娘。
“我记得我的房间在镖局的后院中。”笑声中小蝶说出了这个地方。
在宁儿的记忆中,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这是一切的开始,结果到底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可幸福就是来的太快,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幸福来临的一刻,每个女人都不会去想到她的未来。
“那夜,你也在后院。。。”剩余的话宁儿没有说出来,她实在不敢继续说出下面的话来。
“姐姐一定想不到吧!”小蝶的笑声变得更大。
房间中顿时没有了姑娘们的说话声,此刻全是笑声。
02
百胜赌坊中,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
懂事的阿晨等待了好久,耐心听完这个故事,他才轻声问到:“少主你杀了张帆?”
“没有!”李清摇了摇头。
剑已经出鞘,李清的剑,阿晨非常相信,他的剑下不可能有活着的人,李清没有杀了张帆?阿晨很疑惑。
“他还活着?”既然李清的剑没有杀了张帆,这个人必然还活着。
“他死了!”李清道。
“少主,你没有杀他,他怎么会。。。”阿晨不相信这个结果,迟疑中他问到。
“杀死张帆的是花和尚。”李清苦笑了一声,或许这个结果他也没有想到。
阿晨的眼睛瞪得好大,这个花和尚是个叛徒,鬼门的人都在追杀他,他非但没有死,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出手杀了张帆?
结果就是事实,懂事的阿晨没有在去问,他还想知道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的身手阿晨可以想象到。
“毒蜘蛛就这样跑了?”阿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似乎想笑,可始终没有笑出来。
一个女人的名字叫成这个样子,无论那个男人听到心里都感到别扭,听到的人都会感到她的名字实在有点可笑。
“她也死了!”李清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茶。
清香的茉莉花茶,顿时缓解了心的压抑。
他不会去杀一个逃走的女人,不管她的内心有多么可恶,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这不是李清的作为。
“少主,花和尚还杀了毒蜘蛛?”懂事的阿晨这一刻满脑子都是好奇,这一切他实在无法想明白。
茶水再次喝到了口中,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李清不愿提起的事情,懂事的阿晨从来不会去多问,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一个最好的习惯。
脚步声打断了沉默,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高迁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的脸上挂满了沧桑和疲惫,没有一个人能够承担他内心的痛苦。
来到李清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角抽动了许久,却没有说话,
“没有找到他们?高伯伯。”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李清抬起了头。
“少主!没有,他们走的实在蹊跷,”高迁道。
“他们应该去了万蝶山谷,天地双煞与西域四怪都提到了他们。”李清道。
高迁顿了
顿气,仔细考虑了许久,才言道:“少主,不会的,来到客栈的人不一般,他们却死了。”
“高伯伯的意思还有人来到了客栈中?”李清心里一惊,看来寻找崔四的人还不真不少,难道他的仇家很多?
“可惜毒蜘蛛也死了,不然她可以告诉我们答案。”李清的心中有点惋惜。
“难道杀死毒蜘蛛的人,他不知道这一切?”阿晨没有来到现场,木屋的夜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只能去猜想。
“这个人实在不好说话,他的脾气有点古怪。”李清笑了笑。
懂事的阿晨立刻想到了这个人,他的剑细长,他的脸蜡白,他从来不喜欢多说一个字。
“他也在郊外,我以为。。。”阿晨非常吃惊,在客栈中,他想到的人只有孤独,只有他的剑速度也很快。
李清摇了摇头,否定了阿晨的想法,他看到孤独的一刻,他也很吃惊,这个人不是留在了城中吗?
没有听到马蹄声,也没有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的来到就如夜间的游魂,只能在月色下看到他瘦长的影子。
木屋前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他,为什么来到这里?孤独想做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他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少还有花和尚,他既然不是叛徒,他一定能说出来事情的真相。”懂事的阿晨分析了很久。
“这个根本做不到。”李清淡淡道。
“为什么?”阿晨立刻问到,说完话的一刻,自己却低下了头,这不是他应该问的话。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高迁锐利的眼光,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他的身份不会容许别人这样去问话。
李清反而回答的很快,对待眼前的阿晨,他从来就没有过抱怨,懂事的阿晨就是一位好朋友。
“花和尚看到孤独的一刻,他又跑了,这个人肯定怕见到孤独。”李清黯然言道。
对待孤独这样的人,李清的心里也有一种顾虑,他不想有一天看到他的剑,他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忽然来到。
可孤独的话却深深压在了他的心底,“你真能夹住我的剑?”
“孤独去找花和尚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高迁好像不喜欢这两个人,他说话的语气很冰冷。
懂事的阿晨一怔,这个花和尚从知道他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一直在逃命,他惹出来的麻烦实在太大了。
这时高迁没有听到李清的回答,他看到李清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或者他听到什么声音?
此刻不是赌徒们该来的时候,赌徒们喜欢在人多的时候才来到百胜赌坊,然而传来的马蹄声已经告诉高迁。
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一般的客人,马蹄声很急,在来到门口的一刻,只有快马的喘气声。
这是两匹快马,从马蹄声中,李清可以判断出来,来到的人火气很大,人的声音随后传进了百胜赌坊中。
“这里就是那小子的赌坊?”说话的人声音很大,坐在里面的李清已经猜了出来,来到这里的两个人是谁?
本来心乱的早晨,现在再次添堵!
李清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