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无妄尘缘TXT下载无妄尘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无妄尘缘全文阅读

作者:莲影儿     无妄尘缘txt下载     无妄尘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上古十魔

    一道小山般大小的黑影从眼前飞过,快似一道闪电。

    “噌噌噌”大家拔剑的拔剑,取法器的取法器,动作相当一致。

    “呼呼呼”紧接着,又有好几道黑影一闪而过。

    电视剧里头大坏蛋的出场,总是与其阴恻恻的笑声如影随形,这次也不例外。

    一声狂妄不羁的大笑充斥在大山四周:“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的活人,上天真是越发慷慨了!”

    笑声里压抑着说不出的阴冷与杀意,还有掩藏不住的贪婪。

    一个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全身上下长有八条胳膊的约十米高的巨人,轰然间落在了众人面前,一双巨目如同两盏射灯,笔直射出两道蓝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一眨不眨地落在徐若萍身上:“天人之躯啊,并非凡胎,居然让我在有生之年遇到一次!”

    匪幽,上古十大魔将之首。

    万年前,匪幽是上古黄河下游东夷部落的杰出首领。据野史《龟甲记事》记载:匪幽出生时有天机际遇,受深埋于地下的盘古斧神气的影响而拥有天生神力,修魔道一度接近天魔之境。

    一场神魔大战,匪幽于逐鹿之野兵败,被应龙所杀,殒身云外,三魂七魄同时打散,因缘际遇,有一魂落在地心世界里头的启封山上,万年来不断吸食这里的怨气,逐渐修炼竟也有所成,于是便在这里霸占一方天地。

    地面上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瞬间,乌蒙蒙的天空生出十几道闪电,接二连三劈在启封山山顶上,借着闪电的光,众修士们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骷髅头骨,争先恐后从地底冒出来,空洞洞的眼眶里面,不断地喷涌着黑沉沉的雾气。

    同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先是嘈杂又尖锐的女高音, 然后就跟磁带卡了带似的低沉的男高音,接着是“嗡嗡嗡”的老人家的絮絮叨叨。

    它们不断地说着话,一个个争着谄媚。

    “大大王寿与天齐!”“大大王鸿运霸天!”

    众人:“”

    连骷髅头都会拍马屁,马屁功乃天下无敌第一神功的头衔还真不是吹的。

    胡青凌秀眉深蹙,正待说话。

    匪幽身后又窜出四名鬼魅,从左往右,分别是操盾牌的穹垠、持斧的蠻获、手执铁棍的荇槯、手持浑铁点钢叉的图良。

    四位均是上古十魔,曾经搅合得三界一度鸡飞狗跳。

    穹垠,上古炎帝部落东部的一个部族的首领,后来加入了东夷部落,成为凡揭族的主要首领。

    其人心比天高,骄傲跋扈,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后遭遇奸人所害,兵败于常羊山麓,妻女尽数被俘虏,惨遭**,一家大小百余口悉数被杀。

    穹垠悲愤难平,一念成魔,在地表大开杀戒,血流成河,被炎帝用宝剑砍掉他的头,并同时劈开常羊山以葬其首。

    穹垠怨气冲天,三魂七魄游荡到地心世界里头的启封山,与匪幽一拍即合,在启封山拉帮结派。

    蠻获,上古苗蛮部落一目部族的首领,虽只有一只眼睛,却不是用来视物,其眼打开时能喷火,犹如中间有只赤红的太阳。

    由于一目部族长相怪异,受到正统长相的人族排挤,一度以各种理由将其掠杀,几近灭绝,蠻获愤而成恨,躲在某处深山修炼成魔,下山后见人便杀。

    后被女魃以火攻火,用其威力高出数倍的太阳真火蒸干了他的身体,斩其首级,葬于北方一处极荒之地。

    蠻获被全人类排斥, 心里只剩一个模糊不清的执念,如鲠在喉地勾着这一缕残魂,不算死, 也不算活着,最后游荡到地心世界里的启封山上。

    图良,上古战神之一,曾师从玄山真人修道学法,飞升后代表仙界参加了神魔大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后因九天玄女与女娲不和,图良不慎被卷入两位大腕的争斗之中,成为当之无愧的炮灰,死后其魂魄不忿,对天大骂天神不公,下场可想而知。

    五位上古魔将,各有神通,虽然只剩一缕孤魂,却也不容小觑。

    那些从地上涌出来的骷髅头骨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吹捧道。

    “二大王洪福齐天!”

    “三大王战无不胜!”

    胡青凌似乎也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些上古魔将的残魂居然已经缔结成统一阵型,掐掐眉心,绞尽脑汁想办法如何脱身。

    斗母星君座下的五花童子已然按捺不住,嗖嗖嗖快步上前,手中都没兵器,但身法迅捷,衣襟带风,显然道行了得。

    五人一言不发,熟练地踩着九宫八卦步,同时驱动全身真元于掌中,一缕缕闪烁着璀璨夺目之霞光的六丁神火,如金月弯刀,呼呼呼直劈出去。

    六丁神火,是奇门遁甲之火,是道祖太上老君以奇门遁甲之势将三昧真火在上清八卦炉中融合炼化而衍生出的神火。

    六丁神火乃墨氏一族的标志,前栖仙国右护法斗母星君墨绮烟,也是个天才兼勤奋的大能,故而六丁神火传承到她手中,一度达到巅峰之境。

    身为墨绮烟的嫡系弟子,六丁神火的修炼、掌握以及使用自然也是非同凡响。

    火舌卷出十几米长的路径, 就像十八把锋利无双的刀刃,把地上的骷髅头骨烧得哭爹喊娘。

    大片大片的骷髅头骨一起放声惨叫,哔哔啵啵像爆米花一样炸开,映得周围亮如白昼,煞是壮观。

    穹垠手持盾牌,大喝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竟然敢跑到启封山上来撒野!”

    蓦地眼前一道黄影闪动,劲风飒爽,又阴又冷。

    穹垠手中金光灿灿的盾牌在空中优美画弧,所经处把烈烈燃烧着的六丁神火尽数扑灭。

    五花童子互相对望了一眼,上下游走,一齐对上了穹垠。

    大禅宗教的四大金刚,无驰、无心、无逸、无性,眼见悯莲红教的五花童子已然开战,纷纷拔步上前,招呼上自己一百零八位同门,列队摆开一个北斗七星阵,抖剑上前围上了蠻获和荇槯,霎时间青光激荡,剑花点点,仿似落英缤纷,四散而开。

    英子、费浩然、巫仁仲以及曼冬四个也同时拔出宝剑,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齐齐围上了图良。

    底下其它修士见了,也纷纷使出独门秘技,加入战斗,和地上的骷髅头骨打作一团。

    胡青凌见这般情势,一战难免,便索性凝气卓立,静观其变。

    徐若萍也不甘示弱,当先一人奔到离她四丈之处的匪幽面前,朗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天人之躯,你一念成魔,在歪路上已经越走越远,劝你还是及早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匪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卡拉”一声从背后取出一截透明的,散发着淡淡的湛蓝色之光的长鞭,没有答话,扬起手就对着徐若萍拦腰一鞭,直卷而至。

    徐若萍灵巧地踏着九宫八卦步侧身避开,暗暗酝酿真元于手掌之上,刷一下,寒光闪闪,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四道霹雳神掌应运发出。

    匪幽微微打了个突,挥舞着长鞭“劈里啪啦”引开了几道闪电,四道闪电胡乱落在地上的一堆骷髅头骨上,呼啦一下被击成齑粉。

    随着徐若萍各种功法渐入佳境,她修炼的天极雷法也进步神速,打出来的霹雳雷电已经不能与之前的同日而语,每一道闪电已经足足有手臂那样粗壮。

    匪幽一侧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不到我匪幽囚禁于此这么多年,今天既然让我再一次目睹上天界的雷霆仙法,无憾矣!”

    他说着,突然仰天大笑一声,疯狂而幽怨的鬼魅魔音回荡在大山深处,猝不及防地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使人有种想即时放声大哭的冲动。

    笑声止,匪幽突然斜身踏步,好像一条柔丝一般,黑影一闪,已经欺身到徐若萍跟前。

    他左手横过徐若萍身前,一翻手,已扣住她右肩,右手疾如闪电,伸手到她颈后,双手一提。

    由于对方实在太快了,仿似一阵风,徐若萍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双足离地,整个身子被对方提起,顿觉一阵炽热漫上全身,五脏翻动,全身骨骼如欲碎裂,一口大气缓不过来。

    一门心思准备看热闹的胡青凌,见到此情此景,一阵脑瓜壳疼:这家伙的脑袋被门夹了吗,学艺不精就算了,偏偏热爱作死,居然敢一个人对上上古十魔之首,真是气死人了。

    气归气,救人还是要紧的,否则后面的大戏便无法唱了。

    胡青凌腰身晃动,疾如流星闪电,刹那间窜到匪幽面前,一扬手,飞起漫天金沙。

    闪闪烁烁的沙子落在徐若萍和匪幽身上,徐若萍没觉着有什么,匪幽却“刺啦”一下全身冒了烟,手劲一松,徐若萍趁机逃脱。

    匪幽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张铁青的脸更加青了:“噬魂沙,血修罗的首脑也来了!闻听大冥国的罡姐现在权倾朝野,以一介女流之辈跻身地心各魔之首,想不到居然也会亲自前来我启封山作客!”

    徐若萍躲到胡青凌身后,狂拍心口,一颗心咚咚咚打鼓:“谢谢二姐出手相救,刚刚真是险过剃头!”

第152章 两山一斗—聂震轩

    胡青凌斜剔了她一眼,苦笑道:“没什么,以后注意留个心眼,不要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对手的强弱的情况下就玩命逞强就是了!”

    心里却大骂:我谢你个二舅奶奶,这下跟上古十魔的梁子结大了,本来还想对他们来个招安的,被你这老鼠屎一掺和,一锅粥算是彻底报废了。

    随后又抱抱手,冲匪幽努力挤出一副笑容,尝试着看看能不能修补一下双方的关系:“匪幽大将过奖了,我有要事在身,要到贵地某个宫观一行,经过此处,本应提前送上拜帖才对,但事急从权,匆忙之间未能尽到礼节,还请海涵!”

    匪幽森冷的目光往四周一扫,地上骷髅头骨被打成齑粉的无数,不远处各修士毫不手软,乒乒乓乓秋风扫落叶般把一众手下打得鬼哭狼嚎,登时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懒得跟她啰嗦,猛地一声低嗥,六条手臂突然伸长两丈,劈头盖脸朝胡青凌以及身后的徐若萍抓来。

    很显然,匪幽根本不买她的账。

    胡青凌反应极快,伸手揽起徐若萍向后急跃数丈,紧接着大手一挥,嗖嗖嗖,身后闪出几百黑衣大汉,每个人都没有兵器在手,挥起拳头,暴风骤雨的拳风织就起一片漫天拳网,把匪幽围了个密不透风。

    匪幽被眼前蝼蚁般的血修罗玩命的进击所激惹,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血盆大嘴,大吼一声,震彻天地。

    一声既毕,此处的气象被搅合,无数道惊雷以及闪电横斜而下,顷刻间将周遭所有的人物事悉数卷进了其中,改天换日地造了个小世界!

    徐若萍站在胡青凌身旁,直觉耳鼓膜嗡嗡一阵痛响,旋即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花,等她睁眼看时,身边所有人都不见了,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地,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寂静得吓人。

    一阵阵发毛的感觉从心头直涌上脑壳,徐若萍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某种迷幻术,此时此刻,身边连半具大能都没有,如果不镇定地应对,惊慌失措的话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她快步向前走,企图寻找一人半物,因为她知道,要想冲破幻境,必须打败制造幻境的妖魔鬼怪,而处心积虑制造幻境的妖魔鬼怪,必然会化生出一些人或物,要么迷幻自己永堕沉沦,要么趁着自己不注意杀你个措手不及。

    果然,没走多远,迎面就遇上一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先生头戴庄子巾,身穿一袭蓝紫色宽袖道袍,长须飘飘,目透精光,健步如飞,在挑着两只大木桶,浇水种菜!

    徐若萍:“”

    尼玛,要变都变得正经点好不好,一种菜老农,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她警惕地往四处瞧了瞧,发现前面有一间农奴小屋,极显衰朽的景象。

    她抬手灌注真元开了天眼,细细观看小木屋的架构,木材被虫蛀得坑坑洼洼,陈旧得有些灰败,屋顶好像一面筛子,有些是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见屋盖,没有窗,有洞的地方间或用布片或破衣塞着,檐下有个带着栏杆的小晒台,连着整个的小屋,都已倾斜,摇摇欲坠,给人一种随时随地轰然倒塌的感觉。

    徐若萍心中疑惑,自言自语道:“这匪幽到底唱的哪一出戏,怎么把我整这破地方来了?”

    正诧异间,老翁却已经瞥见了徐若萍,远远地对着她嘻嘻一笑,道:“呦呵,今天刮了什么风,居然吹进来一位大妹子,来来来,过来搭把手,老人家我要歇一歇了!”

    徐若萍暗暗翻了翻白眼,心道:要打便打,管我去种地是几个意思。

    于是干脆原地不动,看看对方有何反应。

    那老翁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下,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经过徐若萍身边时,一个脚步不稳,差点扑个大马趴。

    徐若萍很无奈,明明刚刚见对方精神矍铄得很,怎么一下子就病歪歪了呢。

    出于本能,行动先于大脑思考,徐若萍迅速伸手一扶,堪堪把老者扶稳,又再出于本能,居然脱口而出:“您老好好休息一下,我帮你把菜给浇好就是了!”

    向前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幻境之中,能浇种出什么菜啊,再说了,这里是地心,没有阳光雨露,哪里能长出什么植物来,唉,这笨脑袋。

    没办法,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自食其言吧,徐若萍只好硬着头皮,哼哧哼哧地把整一片菜园里头的菜苗子全部浇灌一次。

    从前住在城镇乡下的时候,徐若萍没少帮着李梅上田浇地种菜,是一把干农活的好手。

    老翁一直默不作声,笑眯眯地望着她把活干完,然后又大声唤道:“大妹子,老头子我口渴了,劳烦你给我烧点水润润嗓子吧!”

    徐若萍望着对方一脸能夹死苍蝇的皱纹,想起了自己的外公,竟鬼使神差地“哦”了一声。

    一声“哦”完,又后悔了,明知道这老者并非凡人,喝个水什么的随手一捻就来,自己非要凑什么烧水的热闹啊。

    她抿抿嘴,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屁颠屁颠地跑去烧水。

    等她忙前忙后把茶沏好,才抬手抹了一把汗,开门见山地问:“老人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做这些。于你而言,毫无意义,不是吗?浇水种菜能消减我的法力么,烧水沏茶能压下我的神通么,显然没有,那么我冒昧一句,您让我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要战便战,我随时奉陪。”

    老翁的两颊紧了紧,挑起一侧稀疏的眉毛,道:“要战便战?大妹子,看着你斯斯文文,我一老头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为什么张嘴闭嘴就喊打喊杀,哎呦,被我吓到了?你别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相信,我呢,就只是想让你帮我干点农活,真没别的动机。”

    “老人家您别开玩笑了,这里一没阳光二没雨露,地里的菜又怎么能长呢?不能生长,再怎么努力浇种也是白搭,不是么?”

    “此言差矣!”老翁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菜苗,“你瞧瞧,只要用心浇灌,再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绿油油的菜苗。”

    徐若萍明知道他这是使用了法力的缘故,但还是忍不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原来她刚才浇灌过的菜苗,不但全部齐刷刷茁壮成长,不少还开了五彩缤纷的花,这在地心世界里头还是头一次见到。

    天,眼前这位老翁的法力得有多大的神通才行,要是刚才在扶他的一瞬给来一记偷袭,恐怕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既然如此,都不用开打了,省得浪费气力,干脆投降算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得对方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

    语气带了点发号施令一般的居高临下,让人听着十分不是滋味。

    徐若萍犹豫了,她不知眼前这人是什么来路,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心里‘咯噔’一下,全身沉睡的谨慎小心便齐刷刷地苏醒了,心道:不能把自己前世今生的事情供出来,不然的话,有可能外公没救成,还给他老人家惹一屁股事。

    想到这里,徐若萍神色淡淡,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跳过这个话题,道:“老人家,我输了,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求你来个痛快,别磨磨唧唧的搞半天就行!”

    谁知那老翁听后,竟好奇地问:“大妹子,我跟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杀你干嘛,我神经病嘛我!”

    徐若萍很讶异,脸色越来越古怪:“不杀我把我掳来这里干嘛?”

    老翁更加奇怪:“谁说你是我掳来的!我好好地在这里种菜几百年,从来就没有掳过谁来,不信你问问这里的山精妖怪,我曾几何时强迫过别人做事?”

    “不是这老头,是我们!”

    徐若萍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地被传来的这声呼喝吓了一跳。

    只见迎面徐徐而来三个人,一个身披大白长袍,脖子上围一圈貂裘的红发壮汉,他身材魁梧之极,站着比旁边两位高出了一个半头;另一个中等身材,满头白发如银,但脸色红润,不起一丝皱纹,犹如孩童一般,当真是童颜白发,神采奕奕,穿一件黑大衣,戴一副墨镜,打扮得黑帮老大一样;第三个五短身材,满眼红丝,却是目光如电,上唇短髭翘起,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穿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

    三位古今结合、打扮超炫的仁兄大马金刀往前一站,大刺刺地招呼道:“聂震轩,你我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儿个这个小姑娘的事情,也请你不要插手!”

    聂震轩!

    徐若萍吓了一跳,就是前世黛月的奶娘宁氏讲的“两山一斗”中启封山的大能,一身本领深不可测,三步一清音,十步一莲花,所有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见到他,都远远地掉头就跑的真正的仙人。

    聂震轩慢悠悠地走过去,挡在徐若萍前面,冲他们咧嘴一笑,露出四颗大白牙:“我一手把她抽离幻境,来到这个茅屋里头,你们说说,我是打算插手呢还是打算插手呢?”

    红发男脸色一变,大厚嘴唇颤了颤:“这么说,你是准备要打破这几百年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

第153章 他们口中的尊主是谁

    聂震轩侧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老夫这么多年来的安定生活过得悠然自得,又怎么会舍得打破它哪!”

    耳钉男轻轻一皱眉,压低声音问:“你不肯放人且不愿意跟我们动手,我们又不可能空手而归,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墨镜男一身的痞子气,极不耐烦地打断他:“管他呢,直接抢人,也不知道尊主是怎么想的,跟这老头签订什么终身免战协议,一五衰之相的修士,我看着就没什么本事,如果你们不想承担违反条约带来的后果,就都别来,让我自个收拾就行!”

    耳钉男一伸手,按住了摩拳擦掌准备纵身上前单挑的墨镜男:“不,姓聂的远远不止表象那么简单,咱们不能大意。”

    聂震轩沉默地站了一会,收起了眼角眉梢的笑意,继而缓缓地开口道:“嘶,我说这位道友,咱们能不能文明一点,动手之前讲好条件,如何?”

    墨镜男皱着眉,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似乎在等别人拿主意。

    耳钉男面无表情地盯着聂震轩一会,微微点点头:“有什么条件,说?”

    “来个比赛,我不出手,你们三个轮番上场,跟这位小姑娘比试,谁赢了谁把她领走,如何?”

    三男一听,心中狂喜,哈哈大笑,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好,一言为定!”

    徐若萍:“”

    她差点惊掉下巴,心道:尼玛,以我现在的能力,打他们一个估计胜算都不大,还要一对三,妈呀,你干脆让他们直接把我领走得了。

    聂震轩似乎看出了徐若萍的胆怯,用神识传话过来:“别怕,孩子!你一定能赢他!”

    继而又对前面三位大声说道:“不过,动手之前我有个条件,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得传授点术法给这孩子,如何?”

    什么?几天时间学习法术对付咱们。

    红发男、耳钉男以及墨镜男都不禁在心里暗暗偷笑,齐声道:“没问题!给你们十天又如何,十天后,在此拜会!”

    三人说完,一眨眼就不见了。

    徐若萍轻轻地蹭一蹭鼻子,一股发自内心的的凉意从后脊梁骨一直窜上脑壳:“老爷爷,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大能,但”

    话未完,聂震轩已经笑眯眯地打断了她:“孩子啊,世上没绝对,我看那,你,就是那个例外!”

    “那你打算怎样在十天之内把我的修为提高上去呢,你有仙丹吗?”

    “没有!”

    “你有法宝吗?”

    “没有!”

    “有专门对付刚才那三个魔物的法器?”

    “都没有!”

    徐若萍整个人都凉了,恨不得扭头就跑:“老爷爷,很感激你把我抽离幻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啦,先走了!”

    言毕,抬脚就想脚底抹油。

    聂震轩的眉尖轻轻一动,弹指打出一道白光,挡住了徐若萍的去路,转过头来盯着她,眼神有点瘆人:“想不到黛正雄的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啧啧,一个比一个懦弱胆小,怪不得栖仙国有此大劫!”

    黛正雄!?一代不如一代!?

    不就是自己的曾外祖父,栖仙国第三十五代国主,黛千凡的老爹,飞升后于蓬莱受仙职的那位。

    徐若萍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五体投地:“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些关于我的事情?你见过我母亲黛玉公主,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七煞星君他们都在何处?”

    聂震轩撩起一侧眉毛,走过来拽了她的手腕,又顺手摘了片叶子揣她兜里,脚步不停:“我又不是那洞察世间的大罗金仙,哪能知道那么多。别废话了,这叶子可以隐去你的气息,收好它,跟我来瞧瞧就是了!”

    徐若萍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仿佛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随着聂震轩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眼前豁然开朗,前面一个天然大洞穴,光洞口就有十几丈高,大大小小的骷髅白骨进进出出,提了各式血淋淋的食盒,往里走去。

    一股陈腐、阴冷、死气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徐若萍的汗毛开始一根一根竖起来造反。

    聂震轩对徐若萍打了个禁言的手势,把她轻轻一推,便混在骷髅白骨里一齐跟了过去。

    前面是一个造工粗糙的厅堂,厅里面灯烛辉煌,摆一桌宴席,聂震轩和徐若萍没敢进去,只远远寻一角落,从缝隙间向里观看。

    徐若萍一看桌边坐着的几位,一颗小心脏不禁咚咚咚打起鼓来。

    只见之前打过照面的上古魔将匪幽、穹垠、蠻获、荇槯、图良以及白日里跟聂震轩打赌的红发男、耳钉男和墨镜男均围坐一起,谈笑间举杯交错。

    徐若萍暗想:几大魔头都聚在这里,那曼冬她们又跑哪里去了呢?

    聂震轩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在一片嘈杂声中用神识传来语音道:“你们白天所见的都是他们的分身,真正的本尊都在这里。”

    尼玛,分身都这么厉害了,那本尊岂不?

    徐若萍还不会用神识传话,只好给他猛打口型:“快走!大魔头厉害得紧那!”

    聂震轩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个劲地向里张望,突然,匪幽一扭头,两道目光闪电般往这边扫了一圈,没察觉出什么,又回头与众魔一起对饮。

    徐若萍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再不敢有所动作,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聂震轩侧头附耳倾听。

    匪幽的翅膀和多余的手臂已经收起来,但是长得像水牛一样的脑袋却没有刻意化形,说起话来带一种动物的低沉沙哑:“今天碰着了冥国的罡姐了,居然跟咱们动起手来,各位瞧她是有意而为还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穹垠响着个大喇叭声音道:“甭管她有意无意,反正大哥生受的一捧噬魂沙的仇我们是记下了。”

    一目人蠻获爽朗地接过话匣:“二哥可不能大意,这罡姐是个颇有些手段的人物,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听我们尊主的语气,还有拉拢之意,我们与她这样对着干,会不会惹得尊主他老人家不高兴啊?”

    荇槯操着把粗厚低沉的声音道:“三哥不要老往别人脸上贴金,我看她的术法修为也就那么点斤两,难不成我们兄弟几个还怕一个娘儿们不成?至于尊主那边,是敌是友,我看还没有定夺,咱们只按照吩咐行事,又有何惧?”

    图良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喝着闷酒。

    一旁的耳钉男等了一会,见图良没有要开腔的意思,这才呐呐地开了口:“大哥,聂震轩这牛鼻子似乎想要插手我们的事情,需要禀报尊主知悉么?”

    匪幽啖了一大口酒,闻言摆摆手:“无须多事,尊主他老人家忙着呢!聂老头跟我们的血誓还在,我们不踏出启封山一日,他也休想出去。那你们想想,一个终日不见阳光,只能待在山沟沟里的人,能有什么大的本事?”

    徐若萍听了半天,很想知道他们口中的尊主是谁,于是又忍不住挪了下身子,挨过去聂震轩身旁,用口型问:“你知道他们说的尊主是何方神圣吗?”

    聂震轩用神识传话过来:“知道的话,我还用得着跑来这里偷听吗?”

    徐若萍和聂震轩费了半天的劲,想听听其中夹杂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却都是些日常琐事,对刚才之事再不往深里提,正准备兴趣缺缺地与聂震轩一同离去,却又听得匪幽忽而来一句:“《大般若道 六甲神书》的秘密想来是在那妞的身上,尊主务必要求得到完整版的,你们几个要机警点才好!”

    徐若萍心中一滞:又是为这破书而来,有什么好争的,我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全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金光熠熠什么的东西,唉,真是害我不浅那。

    徐若萍有些畏惧地望了望眼前的一帮魔物,心里面茫茫然地没了主意,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就被聂震轩拽了手腕横穿出去。

    又是一阵腾云驾雾般的行走如飞,二人很快便回到了聂震轩的老巢——三间破屋里头。

    徐若萍忽而涌起一阵悲痛,难以忍受地捂着胸口抽泣起来。

    外公跟离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在哪里?

    自己前世的父母又去哪里了?

    栖仙国的灭国真有这么简单吗?

    一帮魔物口中的尊主是谁?

    一个个疑问又再窜珠子一样从自己的大脑掠过!

    一阵微风刮过她的鬓角,带来了聂震轩一声浅浅的叹息:“孩子!事到如今,你哭有什么用?振作起来,把自己变强才是王道!”

    徐若萍止住抽泣,略微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他:“可是,我已经在很努力地修炼了,却总是遇到瓶颈。我根本没有天乩之卜中说的那么神奇,也不是什么神童,如何是好啊?难不成是外婆给搞错了?”

    聂震轩沉默了一会,放缓了语气:“我们暂且不论有没有天乩之卜这回事。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变强大,去救赎更多的生灵于水火!”

    徐若萍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想!可是”

    “那不就得了,”聂震轩截口打断了她,“老夫在此处潜心修炼多年,悟出了一套心法,想着老放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把它传授于你,如何?”

    徐若萍一听,立马就一个头涨成两个大,心道:几百年悟出的心法,妄想用十天的时间教授于我,这老头的脑袋难道被门夹过?

第154章 真元归墟**

    聂震轩见她表情呆滞,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眼睛里头映出了两簇光,一闪一闪,甚是灵动,于是继续道:“我问你,平时在修炼‘天极雷法’的时候,是不是常常遇到瓶颈,堵在半途而不得窍门,修真境界也一直止步于金丹期?”

    这个还真有!

    徐若萍想了想,最近不知道是因为烦心的事情特别多还是怎的,反正无论是遁着‘天地混元无极睡功’入定作息,还是导引自身体内的阴阳之炁,都感觉自己的奇经八脉仿佛堵了一大堆头发,运哪哪不通!

    “天极雷法分九层,从易往难分别是静雷、虚雷、契雷、罔雷、軆雷、一雷、和雷、**、天雷,天雷神掌是上天界雷部神兵的利刃,你若能修炼到此层境界,还愁打不过几只癞蛤蟆!”

    聂震轩捋一捋下巴稀稀疏疏的胡子,“只不过话说回来,现如今你的契雷神掌已经略有小成,要是再进一层,炼成一条小小的打雷鞭,打败那几只癞蛤蟆也同样不在话下。”

    “天极雷法是上天界一部正宗的术法秘典,你的授业恩师说不定也是个得了道的老神仙!”

    “是个美丽的仙姑!”徐若萍忍不住更正道。

    “哦,仙姑!我觉得她多少有点不靠谱!”聂震轩沉闷地摇摇头,“一大犀利的法术,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教授于你,连个好好练气的功法都没有传授么?”

    “有啊!我还学了‘灵脉仙筋诀’,只不过经常事多,倒没有怎么修炼了!”

    “所以说嘛,你有点本末倒置了耶!”

    “为什么?”

    “依老夫看,你肯定是看到雷法厉害,所以急于求成,一到达金丹期,就只一味醉心雷法的修炼,忘记了行气练气,疏通经络,经络不通,如何能很好地运用阴阳之炁!”

    徐若萍听了这话,突然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一直停滞不前,是因为我还没有把气练好?”

    “对!”

    徐若萍有点脸色凝重地直了直腰肢:“可是,练气是最基本的呀,我已经熟练得很,怎么还是没有把气练好呢?”

    “就是因为它是最基本的东西,所以才被你一直忽略。你师父曾经传授给你的‘灵脉仙筋诀’, 乃昆仑神墟得道的十二位老君所创,本来是无上心法,你师父却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聂震轩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徐若萍虽然已经出来混社会大半年,但身上学生气仍然很重,求知欲很强,听得对方讲到关键点的时候停下,便睁大一双不谙世事的天真的眼睛看过来,问:“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及时,聂震轩觉得自己是时候把引以为傲的秘技抖出来:“那就是你本身的问题!想想你一个**凡胎的普通人,怎么能够修习上天界的吐纳调气之法?这就好比一个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孩童,你天天给她蒸一根千年人参当饭吃,她能吸收多少?所以嘛!学习我的‘真元归墟**’就非常的必要!”

    “那‘灵脉仙筋诀’是不是就不用修炼了?”

    聂震轩抬头望了她一眼,很想在她的后脑勺上糊一巴掌:“合着我浪费了半天的口舌,你就只关心如何少练一门功法?姑奶奶,世上谁有那么好的机缘,千年人参从天而降落到脚边啊?你听着,千年人参要吃,但不是时时吃,偶尔吃一顿,偶尔,知道吗?嘶,跟黛正雄那老家伙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整天一门脑子就想着如何走捷径!”

    徐若萍心里“咯噔”一下:“老爷爷,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家的一些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聂震轩倨傲地朝她抬起下巴:“急什么?一门心思好好修炼吧,该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现在以你的修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啧啧啧,真不知道当年你的师父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言毕,才心肌梗塞地发现,接下来自己将要成为那个要熬过来的师父。

    他一味只顾跟徐若萍说话,忘记打坐,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发僵,又被徐若萍刚才那问话气了一气,连挤一个游刃有余的冷笑都不太自然,只好重重地叹一口气:“好吧,废话我不想哆嗦了。跟着我教给你的心法,好好练习!”

    徐若萍浑身一震,身上仿佛突然爬满了虱子,两只手开始不自觉地抓耳挠腮起来。

    聂震轩顿了顿,目光在她的肢体语言上停留片刻,十分牙疼地开了口:“真元归墟**,属于内养功法,与你正在修炼的灵脉仙筋诀相比,不管是从修持程度、火候运用、功法效用方面,还是从安全性、可靠性方面,本功都来得更合理,更全面,更贴切。

    本功以气为本,以意为媒,以清虚自然为法,采天地纯和之正气,强化真元,激发生命原动力,为将来修炼神功绝技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保障。”

    聂震轩颇有点得意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独创秘技的优点,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徐若萍丝毫没有半分兴奋喜悦之情,只平平淡淡地杵在那里。

    神色马上冷了三分:“此功法最讲究的地方,就是气。吐气,换气,纳气,育气,续气以及混元一气。”

    徐若萍听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感慨道:“哦,原来简简单单的运气之法竟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于是盘膝坐到一块光滑的石板上,闭上眼睛准备进行一天的吐纳。

    聂震轩翘起嘴角,干巴巴地问:“你干什么?”

    “吐纳啊!”

    “我还没讲完呢,谁让你吐纳啊!”

    “哦!”徐若萍不以为意地一耸肩,把脚伸长拉直,支起腮帮子怔怔地听着。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碰到要修习术**法,管你是个怎样的大能神仙,徐若萍都很自然地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不是因为她狂傲不羁,着实是自己心虚所致。

    就是这样一副散漫的态度,把各位老师大能气得不成样子。

    聂震轩把眼睛瞪成了斗鸡,牙齿都快磨掉一层牙釉质,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行功之前,应自由活动活动肢体!”

    徐若萍闻言站起来,扭腰翘臀地跳起舞来。

    “你干什么?”

    “活动活动肢体呀!”

    “有你这么个活动法的吗?啧啧,屁股都要翘上天了!”

    徐若萍脸上一红,低声下气地解释道:“这是时下最流行的‘c哩c哩’!”

    “我撕你个大头佛!”聂震轩差点就要跳起来骂街,“给我绕着菜园子跑两圈去!”

    半小时后,徐若萍拖着两只卡满泥巴的运动鞋跑了回来,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

    老头最大限度地解了气,十分满足地接着说道:“练气之道切忌浮躁,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情绪稳定,清心寡欲的状态。”

    徐若萍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

    “怎么?不开心,怪老夫让你绕圈子跑步是吧?”

    “没有!”

    “没有你拧着把眉毛干嘛!”

    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徐若萍看来,修仙问道是自己注定了要走的路,学得不好挨个打骂也是应该。

    从前黛千凡对待自己,就像对一棵需要严加修整的小树,但凡她有一点歪,就不惜动刀砍掉,徐若萍现在明白,这是希望能把她砍成材。

    可自己从心底里就不喜欢这玩意,硬着头皮去努力修炼可以,为了迎合老师而挤一个欢呼雀跃的笑容,那是不可能的。

    聂震轩见对方闭着嘴巴不说话,觉得继续骂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只好漫不经心地说道:“真元归墟**

    第一步,吐气:盘膝坐好,把注意力放在体内,缓缓用鼻子吸气,想象体内五脏六腑、筋骨皮毛中的废气、病气、浊气被“吸”到胸喉之间,再缓缓吐气,意想将废气、病气、浊气尽数吐出。

    第二步,换气:缓缓吸入天地间的真气,吸足后闭口,轻轻将气闭住,同时将吸入的真气从腹中向全身扩散并被细胞吸收,而细胞内有限的废气被再次“替换”出来,流向胸喉之间。当感到交换完毕,或不想再闭气时,张口,将换得的病气、废气、浊气缓缓吐尽。

    第三步,纳气:缓缓吸入天地精华之气,吸满后,缓缓呼气。

    注意“吐”、“换”、“纳”三种合为一功,共为十八个呼吸。此种吐故纳新之法古称仙人服气。”

    徐若萍照做,十八个自然呼吸后明显感觉体内一种温热之感,并且在小腹内最为明显,仿佛那里有一股潺潺的暖流涌动,十分舒畅。

    聂震轩见她现在表现良好,总算是顺过了一口气,将双手往袖中一揣,冲徐若萍笑道:“接下来不要放松,加紧进行第四步,育气:“仙人服气法”完成后,把注意力放在体内气感上,感知平日散布在体内各部之真气,与刚才纳入之天地正气交融一片,怎么样,感觉如何?”

    徐若萍深深地体会了一下,回答:“此时感觉体内似乎有一种圣洁的光在蓬勃生长,全身逐渐被新生的真气所弥补,充实,并且慢出现温热、**的胀感。”

第155章 修炼出元婴

    聂震轩又再捋一下下巴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满意地“嗯”了一声:“启封山终年阴雾缭绕,就只有我的这里灵气最是充沛,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若萍很诚实地摇摇头。

    “就是我每天悉心浇灌的这些花草树木,不断地给这一方天地补充灵气。”

    徐若萍听得出对方字里行间流露的得意之情,连忙十分上道地马屁道:“哦,原来如此。您老人家不辞辛劳,在启封山造福一方的功德真是不可估量,不可估量。”

    聂震轩听后很满意,谦虚两句:“哪里,哪里,你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五步练习,续气:将自身之真气与宇宙之元气连续起来,使自身“小我”慢慢融入宇宙“大我”之中。”

    徐若萍点点头,慢慢把自身的真气徐徐地融入到周围之中,明显地感觉有气团充满全身并,然后慢慢地扩大,形成一层薄薄的膜,薄膜随呼吸而涨缩,从四面八方进入空间,并与人体周围不远处的空间乃至整个宇宙真气结合成一个整体。

    聂震轩眯起双眸远远观看:“不要停,接下来是最后一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混元一气:让自身的气团扩展,又以自我为中心慢慢地收缩,汇集,吸收,储存。嗯,没错,就是这样!”

    徐若萍倏地感觉自己进入到一片宁静祥和之地,宇宙之气与自身之气连成一体,并以自己丹田为中心成为一个很大的气团。感觉之中,自身的实体似乎已不存在,世间所有只一气团而已。渐渐地,天地复归平静,时空仿佛已经停止。

    不知不觉间,徐若萍已经足足吐纳了二十四小时,一天恍然间就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徐若萍在聂震轩的院子里一块大石头上,盘膝坐好,就这样遁着‘天地混元无极睡功’入定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聂震轩又一如既往地挑两桶水跑菜园子浇菜,得到了徐若萍的鼓舞,老头子浇灌得更加起劲,里面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菜,甚至每一棵草,都默默地,日夜不停地散发灵气。

    聂震轩提着空水桶回来时,徐若萍就已经照着‘真元归墟**’里面的吐纳路线来来回回呼吸吐纳了七七四十九遍。

    徐若萍选取坐的位置灵气最为充沛,七七四十九遍呼吸吐纳下来,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金丹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滋养,在丹田处迸发的先天之气不断与吸纳的天地灵气融合在一起,灿灿金丹竟然慢慢地变了颜色,先前淡淡的紫金色,逐步变成了紫色。

    聂震轩把水桶放置好,自己一手拿着根扁担蹲在一旁,用一把小刻刀在扁担中部扣扣索索地雕刻着什么,小木屑纷纷扬扬地落在四周,很快,一副镂空的孔雀开屏图便雕刻而成。

    他拿着自己的扁担沾沾自喜地观察了半天,这才磨磨蹭蹭跑到徐若萍面前,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看,感叹道:“唉,你这孩子真不容易,转世一回,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这上一世一屁股的烂事就接踵而至。”

    徐若萍猛地睁开双眸,奇道:“老人家,你究竟知道我上一世长辈们的多少事情,别再在我面前卖关子了,都告诉我,好吧?”

    聂震轩眼珠子一瞪:“我哪知道那么多啊!你这人,发现你的懒筋不是一般的粗,与其道听途说,不如自己亲自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打定主意,啥也不会说,怎么也不嚼舌根。

    徐若萍听罢,对自己上一世长辈们的事情也只好暂时放下,若有所思了片刻,便默默地把心中的疑问又吞回肚子里去。

    聂震轩见对方禁了声,料想是怕挨自己骂的缘故,于是砸吧了两下嘴巴,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准备步入元婴境,修道之人修炼元神,显化紫府元婴后,才算真正跨过了修真者的门槛,可以修炼护身法宝了。”

    “法宝?什么样的法宝?”

    “你修炼的‘天极雷法’,其实除了可以以掌击雷电之外,还可以炼化一条打雷鞭!”

    “打雷鞭名字听着很霸气,到底是什么武器?”

    “就是一根雷电实化而成的鞭子,随着你修为境界的提升而越来越粗,从而打出的雷电威力越来越猛!你现在先别想这许多,按照我说的,修炼出一个元婴再说!”

    徐若萍想再问多几个问题,怕挨骂,只好憋着不吱声,很老实地“哦”了一声。

    聂震轩自己动手泡了壶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憩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说道:“想要显化元婴,必先修炼元神。丹道中的炼化元神,就是把一颗无形无质的金丹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待得元神炼化纯圆,接着就让其飞腾而上至脑中“见性”,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

    徐若萍双目平静,闪烁一丝明亮之芒,她深吸口气,散开全身毛孔,全力全力以赴在自己的识海里头把金丹粉碎重塑,化成一颗莹润通透的灵丹,与元神结合,不断温养炼化。

    不大一会,徐若萍全身焕发出一片霞光,把整个院子都映亮了,远远望去,她成了一只大大的人形白炽灯。

    聂震轩捋着几根山羊胡,微微一笑,道:“嗯嗯,继续,一战将息,将灵丹重新导回,归于腹内元神处,从而合化为命胎。在你的识海里头叠起莲台,默默地想象着自己在虚养命胎,把元神胎化,继续温养,直到紫气再次归来,表明元婴养育健全,这时可以试着让它冉冉而出天门,出天门后又迅速收,如此几次,直到你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元婴。”

    徐若萍慢慢地闭上眼睛,默默地凝聚元神,以此温养灵丹。

    不大一会,从徐若萍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白色光线一下子转换成紫色,她的身体,就在这一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透明水晶一样躯壳,她的心境也跟着改变,变得无比自信与强大,心态平静,即使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跌跌荡荡,最后内心都能无波无澜。

    恍恍惚惚间,徐若萍仿佛看到自己丹田处长了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缩小版人儿,一下子飞出天际,自由自在遨游在太虚之境。

    徐若萍信念一动,这缩小版人儿便迅速飞回来自己的丹田里头,与自己的肉身融合在一起。

    聂震轩看着徐若萍的变化,有些欣慰,但随后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已经修炼出元婴,算是真正步入修真殿堂,可以御剑飞行。将来修习各种功法,都能轻易修得大神通,沟通天地,推演万物之始转终,神游太虚,渺渺大罗,指日可待。”

    徐若萍心中高兴,一使劲,丹田处的小婴儿又飞出躯壳,神游太虚去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整天时间。

    睁眼看时,发现聂震轩挽着袖子,笑容可掬地望着自己,道:“嗯,不错,你的悟性还可以,不愧是黛正雄的后代。接下来老夫就教你用自身的真元,炼制一件傍身的法器,如何?”

    “法器?怎样的法器?”

    “打雷鞭!打雷鞭你知道吗?上天界的雷部神兵人手一条,太平时用作呼风唤雨,战乱时用来上阵杀敌,是上天界时尚流行的武器之一。你既然修炼的是上天界的‘天极雷法’,而且现在元婴已成,算是半仙一个,当然也可以炼制出一根像样的鞭子给大家瞧瞧!”

    聂震轩一挥手,半空中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衣物着装依稀认出是一位天兵神将,手里拿着一根碧绿色闪耀着莹光的长鞭,站在一白雾缭绕的古铜色大门前虎视眈眈地俯瞰众生。

    “瞧见没,上天界的雷兵,手里头的打雷鞭就长这样。小若萍,相信自己,你能锻造出一根比他更好的打雷鞭。正所谓手中雷鞭挥一挥,九天神雷马上淬,啧啧,那个时候,这地上地下,还真没有哪位凡人的兵器有你牛批!”

    徐若萍抬头望了望,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十分老实地回答:“我连击雷的时候都不太十分顺心如意,如何能炼出这么长的一根雷电鞭子?”

    “试一试,按我说的去做!”聂震轩显然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黛月被一通猛灌后发生积食消化不良,“意守玄关,慢慢从内丹中引导阴阳之炁于掌中,勿动,感应天地之精炁并融合于己身,并不断把它与自身的阴阳之炁导引到手掌之中,用意念把它不断拉长,嗯,就是这样!”

    徐若萍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皱着眉按照聂震轩的引导,却发现自己的掌中慢慢形成了一根细细的丝状物,渐渐地,那根丝状物慢慢变大,拉长,片刻后,变成了一根拇指大小,两头拉开有两米长的碧绿色闪耀着荧光的鞭子,登时欣喜若狂。

    修炼之时,切忌大喜大悲,她心念一动,便发觉握在掌中的那根鞭子烈烈有光,掌中一阵刺痛传来,像是被电击中一般。

    坏事,她心一慌,随手就把那根打雷鞭扔了出去,只听得“轰隆”一声,聂震轩的三间茅草屋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聂震轩惊掉下巴:几百年的心血啊!

第156章 激发打雷鞭

    聂震轩的胡子眉毛都快扭到一边去了,薄薄的两片嘴唇抖了半天,硬是抖不出半个字来。

    徐若萍吓得手脚冰凉,一腔踌躇满志瞬间给冻成冰坨子,一时呆住了。

    聂震轩的眼角跳了几下,最后终于上蹿下跳的嚷了起来:“老天!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啊!妹子,你知道要在启封山建一座茅屋有多难吗?你知道每一根木头上面稍微漏出来没有画符的地方都会被魅虫蛀掉吗?你知道”

    徐若萍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这些,但于事无补啊,只好垂头丧气地戳在一旁:“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聂震轩悲悲戚戚地抹了一把老泪:“好在只是开了一个豁口,补救还来的及!”

    话未完,“隆隆”两声,茅屋一侧的符咒消散,坚如磐石的茅屋登时成了豆腐渣,轰然倒塌。

    聂震轩:“”

    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某人糊上天际。

    肉疼啊,花几百年时间好不容易才种植起来的树木,这会又变没啦!

    聂震轩捂着胸口,牙疼似的刨了自家院子里头那几棵大树。

    没办法,整个山头除了几棵自己用法力浇灌的树木能茁壮成长外,就只剩下那些只会吸人精魄的魂灵树。

    他气鼓鼓地把一根根手臂粗的树干削成一片片薄薄的木板,斜眼瞥见黛月像根木头一样,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更加搓火,大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徐若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我能帮什么忙啊?”

    聂震轩十分不耐烦:“画符啊,驱虫防腐的符咒,赶紧的,没有房子遮挡,等到晚间时分,这里是整个启封山毒瘴闹得最猛的地方,以你的修为,哼哼,不死也得剥掉一层皮!”

    事实上,他让徐若萍打下手的这个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画符虽然是修士们入门的基本功,可是对于徐若萍而言

    一个小时后,当徐若萍满头大汗地把所有薄薄的木板都画完了一圈,聂震轩准备钉上去的时候,然后泫然欲泣地发现,木板上刻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符咒,居然没有一张刻画成功的。

    断断续续,不是从中间切断,就是多笔少划。

    聂震轩:“”

    他一阵气血上涌,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整个启封山就只得这么几棵小树苗了,全部报废。

    谁知徐若萍就跟不会看人脸色似的,局促地站在一旁,木讷地看着他,好像在告诉他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算是芝麻绿豆的了。

    聂震轩恨不得一脚踹她屁股上把她踹飞出去,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好一阵,聂震轩才把一肚子火气生硬地咽回去。

    他停下手中的活,用一种观察外星人的目光打量了徐若萍片刻,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祖宗,你连符咒都刻成这样,其它的基本功该有多差啊!谢七星这家伙就是不靠谱,千凡也是所托非人了,以后你出去,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聂震轩曾经指点过你一套功法,啊!”

    徐若萍的目光飘飘荡荡,面对着师父们这种训人的神情与语气,她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多丢人。

    曾经常年被黛千凡变着花样奚落、处罚、面壁,她的脸皮厚得能当铜墙铁壁,虽然刚刚也惊骇了一会,心里却没生出那么多敏感。

    七煞星君的名头算是彻底被她败坏了。

    要说这事也不能怪七煞星君,想当年连黛千凡等栖仙国上下大能们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是转世后的她除了要修仙,还要忙于学业事业等养家糊口的各种杂事。

    平时学习她就爱偏科,以此类推,修仙的话就偏功法,觉得学习哪样舒服就选学哪样。

    喜欢的道术功法就多下二两功夫钻研,不喜欢的话就算有人在旁边监视着看,她也能看得满眼星星,瞌睡连连。

    所以,那种一笔能描上成个钟的符咒学,是她所有道术仙法的学科里头最最垫底的一门。

    聂震轩算是彻头彻尾地拜服在她的牛仔裤下,受了教训,接下来他只好舍去几个元会的法力,把砍下来准备扔掉的小枝小丫,强行催长。

    时间一点点过去,聂震轩总算用剩下的枝丫变成一根根木头,再小心翼翼地削成木板,画上符咒,事事亲力亲为,建起一间像样的茅屋。

    好在启封山常年不刮风不下雨,勉勉强强用符咒和法力震着的一间小屋,住在里面还算给人一个家的感觉。

    正当他老人家准备喘一口气闲下来啖一口茶,该死的耳钉男、红发男以及墨镜男就来了。

    按照约定,聂震轩不能出手,徐若萍要以一敌三。

    三个家伙连个落脚点都没有露出来,招呼也不打,就驱动了漫山遍野飘飘荡荡的幽灵前来“拜访”。

    徐若萍的双脚又开始发软,眼看着周围的幽灵越聚越多,心里一转念,感觉活见鬼也比被大卸八块强,两权相害取其轻,便暗暗调运真元,准备来一场殊死搏斗。

    聂震轩爬上爬下修葺茅屋搞得自己有些狼狈,一身的破衣衫被划得更破,见状却淡定得紧,坐在一张瘸了一只脚的木椅上慢慢啖茶。

    徐若萍心中一紧,开口问:“大爷,这些鬼魅好像来者不善,接下来我该怎么打?用符咒么,估计不够?”

    聂震轩不让她喊师父,徐若萍只好管他叫大爷。

    聂震轩看了她一眼,高手范十足地冲她悠然一笑:“其它的法器都不用,今天就试试你新近锻造的打雷鞭,看看效果如何?”

    “记住,只要心存正气,不要妄生杂念,打雷鞭才能运用得手。那红发男、耳钉男以及墨镜男是这里的鬼王,名字分别是紅忧、钻洁以及摩黎,是匪幽请来助阵的,你照我说的去做,今天就拿这些白老鼠做个试验!”

    徐若萍望着漫山遍野的魑魅魍魉,一颗心都快窜到嗓子眼,闻言嘀咕了一句:谁是谁的白老鼠还真不一定。

    她耳根子一动,又听得聂震轩不紧不慢地用神识传音过来:“紅忧擅长役使冤死鬼、山鬼、狐鬼、画皮鬼、墓鬼、狐鬼、厉鬼、画皮鬼以及水鬼,最喜欢的就是使用群魔乱舞,群起而攻之的下三滥手段,这十几种鬼魅一旦被驱动,无数鬼魂便会浮出来,围着活物疯狂乱咬,但这不可怕,毕竟是些低阶的鬼魅,一根打雷鞭照着它们的脑袋横扫出,保证一扫一大片,滚保龄球似的!”

    徐若萍:“”

    尼玛,这老头居然也知道有保龄球。

    她屏住呼吸,见前后左右均已被水泄不通地封死去路,旁边脚下所有石块突然毫无预兆地扑腾起来,知道是时候出手了。

    只见她蓦地飞身而起,人在空中,将掌中早已经酝酿好的打雷鞭横扫出去,脚尖一点,就这么借了约莫有一片羽毛的力,打了个旋,用力往后一带,一堆鬼头便稀里哗啦落下一片。

    紧接着,整个菜园子附近都躁动起来,空气里似乎泛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漫天让人毛骨悚然的幽灵发出“呜呜呜”琴弦似的轻鸣。

    聂震轩驻足而立,摇头叹道:“可怜之鬼必有可恨之处,好好的六道轮回你们不去,却偏偏跟在这些恶魔手下当炮灰,唉!”

    一声叹息,却一眼见徐若萍下手有所缓慢,又大声敦促道:“妹子你愣着干嘛!打铁趁热,甩鞭啊!”

    那声音实在太瘆人了,徐若萍蓦地抬起头,只见一侧小山头潜在后面的鬼魅如潮水似的起起落落,密密麻麻的又再汹涌而至。

    登时想都不想,左右用力挥舞打雷鞭,把鞭甩得呼呼生风,打得那些鬼魅落花流水,个个抱头鼠窜。

    徐若萍暗暗欢喜,想不到手中的这根细得跟筷子一样的打雷鞭,轻轻地这么一甩出去,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就这么出神一愣的瞬间,钻洁隐匿在暗处,鼓起腮帮子发出一声鹰戾一样尖锐的长啸,远处忽而冒出来一大团乌云似的的脑袋,当空织成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向他们盖了下来。

    聂震轩有点焦急,喊:“快,掐诀开个护盾。这是鬼王钻洁的拿手好戏,率领了墓鬼、伥鬼、产鬼、缢鬼、猫鬼、疫鬼、魍魉鬼、小儿鬼以及科场鬼来摄人心魄。这些幽魂都是较高阶的,一只只是有点道行的鬼修,你可要当心了!”

    徐若萍眼看着漫天煞气蝼蚁般的乌云,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调子,大声道:“较高阶的鬼修怎么处理啊?”

    聂震轩却又突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面不改色地驻足沉吟道:“唔,年纪大了,很多的事情都记不起来,容我好好想一会……”

    徐若萍:“”

    她恨不得马上挖个大坑把自己埋进去躲起来。

    果然是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才行。

    一咬牙,把全身真元悉数灌注于掌中,打雷鞭受到激发,一截截泛起一股炫亮的光泽,蕴涵着深沉凝重的杀机,周遭的气流受她感染,化出一阵阵蚀骨寒意。

    徐若萍第一鞭下去,与空中一片云山雾海般的鬼魅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窜火花,马不停蹄再一鞭挥出去,一鞭接一鞭,鞭鞭如出海苍龙,把周围身侧挥舞出一片火海。

    聂震轩则笑眯眯地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第157章 天魔宫

    另一个鬼王摩黎一直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头驻足观看,见徐若萍忽而变得如此厉害,不由得暗吃一惊,于是紧闭双目,双手掌在空中飞快地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突然间,整个启封山的魂灵树随之震颤摇动,合唱了一曲震耳的尖鸣。

    摩黎的脸部肌肉扭曲,狰狞地传出了一声狂笑:“小小一个元婴级别的修士,得了机缘炼化出一条筷子粗的打雷鞭,就想妄图赢我兄弟三个,简直是痴心妄想!”

    言毕,双手掌中凝出一个散发出浅蓝色光芒的球状物,以一种将整个大地都要撬起来的气势,横推出去。

    聂震轩没有阻止徐若萍自作主张奋力激发自身的真元,他凝神侧耳,轻轻用手把茶杯里的茶水往空中一泼,所有的水珠均匀铺成了一张薄薄的膜,高高低低地汇入地底,瞬间充斥四周。

    随即他蓦地抬起头,在徐若萍第二鞭横挥出去的时候抬手一指:“打那棵歪脖子树!”

    徐若萍不明所以,前面已经又再织就了一张大网扑面而来,那棵歪脖子树支楞八叉地立在一旁循规蹈矩,打它干嘛!

    聂震轩见她呆愣片刻,忙扯着嗓子大喊:“摩黎是鬼王之王,他率领的山魈、刀劳鬼、拘魂鬼、雷鬼、蓬头鬼、 大头鬼、 腹鬼、冥鬼、狰狞鬼以及冤死鬼修为最为高深,能附着在实物上变为实质进行攻击,那棵歪脖子树就是他的整个指挥中心,你懂吗?”

    话音刚落,循规蹈矩的大树突然暴涨,粗粝的树干寸寸皲裂,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脸孔,张开血盆大嘴,稀里哗啦吐出一大堆小蛇一般的枯树枝,这些枯干的树枝一着地,立刻蜿蜒而动,潮水般涌向此间茅屋。

    徐若萍虽然远远地瞥了一眼,却也吓得不轻,她整个人的神经绷成一张满弦的弓,手腕飞快地转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打雷鞭往那棵歪脖子树树顶上竖劈过去,撕拉一下,把那棵歪脖子树一下子从顶端一分为二。

    一声含混撕心的咆哮**响起,歪脖子树顷刻间萎靡在地,横七竖八的树杈慢慢萎缩,越变越小,从高空俯瞰,就仿佛在地上铺了一张大蜘蛛网。

    天空中所有的乌云在那棵歪脖子树身死的瞬间慢慢散去,大大小小的嘈杂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徐若萍整个人一松,极轻极轻地吐出一口气:“好歹这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

    聂震轩面无表情地把眼皮一垂:“未必!后面还有更精彩地节目等着你呢!”

    说完,笑吟吟地把大手一挥,一阵薄雾掠过,徐若萍只觉灰影一闪,眼前的景致又截然不同。

    她微微抬头往远处望去,只见胡青凌、英子、曼冬、费浩然等仍然在紧张地进行着清扫骷髅头行动,仿佛她根本就未曾消失过一样。

    只是耳畔还回响着聂震轩的声音:“妹子,把你害怕的、迷茫的、烦恼的、困惑的事一一列举,再一一制定如何面对的计划。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就会被缓解,无法前进的事情也会慢慢出现转机。记住,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随时欢迎过来咨询哦!”

    徐若萍:“”

    尼玛,就这样完了,太儿戏了吧,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耶!

    她扶着旁边一棵魂灵树的树干,冰冷粗粝的树皮摩擦着她的掌心,体内真元四处乱窜,心跳得越来越快,耳畔不断有风声划过,一只骷髅头碎片直飞过来,一侧头,躲了过去。

    大山忽而震颤几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

    图良最先警觉,哆嗦着道:“大哥,他来了!”

    一道黑影从空中飞来,夹杂着一股睥睨无当的暴戾的之气,乌云似的落在了远处的一个小山岗上。

    荇槯和蠻获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同时喊道:“泽,泽,泽”

    半句话没说完,原地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匪幽重重地哼了一声,远远地往徐若萍这边扫了一眼,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撤退了。

    只片刻间,地上的骷髅头骨也消失得无踪无影。

    大家屏气凝神,感觉真正的大魔头正式粉墨登场!

    那黑影掩映在浓浓的黑雾里,远远地朝徐若萍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徐若萍被他看得心惊肉跳,隔着浓雾,地方离得又太远,始终看不清楚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胡青凌却没有看他,点了根烟,徐徐地吐出一只烟圈,凉飕飕地说道:“很惊讶吧,连她都来了。哼哼,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那黑影一身死气,一动不动地盯着徐若萍,就像一根挂了面具的木头,没有一丝表情和动作,良久,终究没有说话,双脚轻轻一点,原地一闪就消失了。

    天地万物一瞬间黯然失色,众人心里头没来由地体会到一种仿佛自千百年来浸染起来的幽怨以及冰冷,那种冷,是腊月寒冬里头的北风都没法带来的冷,落水的墨滴一样,瞬间侵蚀到每一个人的细胞里。

    英子心细,觉得胡青凌话中有话,忙越众而出,上前两步拦住了她,问:“胡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今天我们是盟友,何不如实相告,让咱们大家也了解到各自师尊的一些近况!”

    言毕,众人又跟着一起起哄。

    “对对!感觉就像你好像认识那黑影人似的!”

    “胡姐,这你就不厚道了,知道那么多内幕,自己却遮遮掩掩,而我们大家都蒙在鼓里!”

    胡青凌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掐灭了烟火,很想上前给每人一记大耳刮子,想了想,终究忍住,在脸上挤上一个假笑:“我也是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大家与其浪费口舌在这里跟我耗时间,还不如加快脚步,一起进去天魔宫看看不就清楚了!”

    说完,纵身一跃,稳稳地坐回自己的“座椅”上,率先向前出发。

    大约过了一粒钟,胡青凌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山头前,这里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

    大家沿着石级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有五道如瀑布般的黑雾飞珠溅玉,奔泻而下,站在这个角度再俯视群山,仿似蚁蛭一般。

    又顺着山道转了一个弯,远远地瞧见黄墙碧瓦好大的一座宫观。

    在那薄烟云雾之中,隐隐现出一座宏伟至极的建筑,以紫金为顶,以青玉为柱,高耸入云,屋檐上的每个角各立八座赤金镇邪兽,而且每一只赤金镇邪兽的形状都各不相同。

    等众人走近前去察看时,却发现大门高十米,青铜打造,上面雕龙刻凤,好不气派,大门四周刻满了极其复杂的符咒,若隐若现闪着流光,正中三个金漆大字,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字体,反正众人都一致认为,是“天魔宫”三个大字。

    徐若萍眯了眯眼睛,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开头的一只字仿佛一眼潺潺的流水,更像一个水字。

    胡青凌毫不客气,一挥手,喝道:“炸开它!”

    身后迅速窜出十几名黑衣壮汉,个个掀开外衣,大家定睛一看,好家伙,居然人人身上携带了不少弹药。

    尖端科技的现代化武器对上出神入化的符咒。

    好聪明的家伙!

    徐若萍不禁咂舌。

    突然,宫门大开,分左右走出两行身穿灰衣服的壮汉,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

    姑且算人!

    当前三人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黑气,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从左往右,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冥巫、巨力神以及流苟,都是地心里头响当当的魔修。

    冥巫,几个世纪以来,一直保持穿着银盔、银甲的战神形象,一张大饼脸,如同刷了一遍黑漆,两眼接耳,两眉朝天,颌下一部落腮胡须,条条竖直如铁线一般。

    这种形象都不用打,拎出来往你面前一放,光是气势就能把你吓矮一截。

    巨力神,顾名思义,力气绝对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典型代表。

    而且他相貌奇特,本相不是人类,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长着老虎一样的身体,布满了黄白相间的花纹,他的头好像梅花鹿,头上的角峥嵘古怪。

    化成人形也是长得颇为支楞八叉。

    流苟,长相俊雅,表情冷漠的中年汉子。

    三人恭恭敬敬地向胡青凌拱手作揖,却不说话,就这么直眉楞眼地站在大门前面。

    胡青凌也不废话,十分干脆地把手一挥,一众手下便一拥而上,“兵兵兵兵”就动起手来。

    有她点了这个开头,众人便纷纷拔出兵器,一窝蜂似的加入了战斗。

    徐若萍:“”

    很无语,都说一言不合就开打是很霸道,这会更甚,言都没开就开掐。

    徐若萍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细细观察,直觉对方的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连忙扭头对胡青凌说道:“二姐,我看前面的人对我们非但没有敌意,反而对你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咱们何不停下来好好谈谈,非要这样子动刀动枪地流血牺牲吗?”

    胡青凌眼角微微一弯,露出别有深意的几条皱纹:“你活的岁数太少,不知道有些谈判对于某些人来讲,纯属子虚乌有!”

    言毕,身形一晃,拉着徐若萍闪电般穿过众人,迅速跨过门槛,跑进了天魔宫内。

    就这样一直向着北边跑了一阵,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平坦宽阔,两边的建筑有点古色古香,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之间。

第158章 再次重逢

    就在这时,徐若萍听得脑后生风,身体忽然绷紧,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第六感本能告知,前面有股无可挡其锐的煞气,如海平面上的暴风骤雨,铺天盖地迎面扑来。

    天魔宫可能是被一拨又一拨闯入者激怒了,无声地震荡起来,四周的雕甍绣槛,假山飞坳开始缓缓地有规律移动,慢慢合拢。

    胡青凌神色慌张,拽着徐若萍的手腕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快,机关要被启动,到时再想入内就难于上九重天了。”

    徐若萍的手腕被她拽得生疼,扯牙咧嘴地大声问:“那怎么办啊?只有我们两个人,怕是攻不上去。要不先退回去等上大伙一起商量对策,如何?”

    嘴上虽然客客气气,心里面早就已经开始骂娘:尼玛,胡青凌你是个二货么,就我们两个冲上去,想让我当炮灰么,不行,得想一个脱身之计。

    胡青凌摇摇头:“不用,有你一个就够了!”

    “啊???”徐若萍的下巴差点砸脚上。

    “哦,我的意思是说,加上我,我是个大能嘛,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解决的!”

    胡青凌匆忙之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马上含糊其辞地解释道。

    接着,她抬手一扬,几枚飞镖破空而出,仿佛有意识似的,刚好镶进机关总括的四角,细细的隆隆隆声慢慢消失,隐约的流光从山石间复杂的纹路上流过,震动的建筑物一瞬间凝固在那,不动了。

    只听一声深沉的叹息,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不远处一座假山山顶之上。

    徐若萍抬眼望去,只见这人已然不复之前那样,浑身上下夹裹在一层死气沉沉的黑雾之中,整张脸却蒙在一条黑巾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眸。

    没有神,枯井般心如死灰。

    徐若萍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仿佛被某个不怀好意的人,拿着把匕首狠狠地剜了一下。

    她微微地晃了一下脑袋,圆睁着双眼,盯着那人的双眸,这么近又这么远。

    她很想冲上前去,揭掉那黑衣人的面巾,看一看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刚一动,手腕突然被胡青凌一把扣住:“你别上,让我来!”

    身形一晃,鬼魅般冲了上去。

    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复杂的法阵,井喷一样涌出无数股黑气。

    胡青凌十指翻飞,掐诀轻叱一声,窜至她身上的黑雾忽而炸开,四散奔逃。

    山间猛烈地吹过来一阵劲风,粗暴地撕开那片黑雾,为胡青凌打开一条血路。

    蒙面人双脚轻轻一点,跟着也一起跳进法阵里头。

    法阵中的两个人,一个神色阴沉平静,一个脸上似有悲意,

    胡青凌冷笑:“怎么样,忘川水的滋味可好受?”

    蒙脸人:“轮不到你管!”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仿佛扁桃体发炎很严重的病人,说一只字都十分吃力。

    “我今天就把她带来了,你地宫的大门,不开是不行的!”

    “哼,是吗?有本事过来试试。你一生中算无遗策,几次三番破坏我的好事,今天新仇旧怨,绝不手下留情!”

    “我就问你一句,母亲,是不是你”

    胡青凌十分激动,说到最后半句,竟哽咽起来说不下去。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几百年来,我任由你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我就必须让你明白明白,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

    徐若萍在阵外听得百般郁结,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心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掳走那么多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好几次,徐若萍都想冲进法阵前去助胡青凌一臂之力,无奈那法阵四周仿佛筑起了一道厚厚的无形的墙,每一次都狠狠地把她弹了回去。

    两股暴戾的黑气冲天而起,仿似两条出海苍龙,在半空中盘旋鸣叫,似喜似悲。

    青光闪动,胡青凌一柄青钢软剑从腰间倏地刺出,直指向蒙脸人左肩。

    蒙脸人手腕一抖,幻影剑斜斜刺出,剑锋闪电般削向胡青凌右颈。

    胡青凌竖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实体剑与元神剑两厢对击,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双刃剑光霍霍,眨眼之间,已拆了近百招。

    倏地,蒙脸人长剑悬空,猛地击落,直斩胡青凌顶门,胡青凌**吁吁,迅捷避向右侧,左手掐剑诀斜引,青钢软剑飞快刺向蒙脸人的大腿。

    两人都出尽全力相搏,打得难分难解。

    徐若萍在外面被阵内漫天煞气的剑光晃花了眼,简直分不清谁是谁,只见两团光影上下飞舞,劲风带过来的剑气打在自己的护盾上,“呲呲”发着细响。

    就在这时,阵中的蒙脸人突然收剑,左手挥掌拍出,一股浓浓黑雾如高压水泵激射的水柱,击向胡青凌的后心。

    胡青凌一滞,刚想跨步避开,已然不及,慌忙引青钢软剑圈转回来挡格,只听得对方喝一声:“着!”

    胡青凌便连人再剑,被对方那股酝酿着浑厚无比的真元之气冲飞出去,飞出法阵,就要撞在某处一座假山之上。

    胡青凌连忙在空中翻一个跟斗,软剑往地下一撑,踉跄几步站直了身子,内府之中的真元翻滚不休,一丝腥甜直涌上喉头。

    蒙脸人还不罢休,黑影一闪,已经欺身上前,抬起手掌往她脸门狠狠挥去。

    胡青凌矮身避开,往徐若萍的方向冲去,大叫:“若萍,救我!”

    徐若萍闻言急忙拔步上前,双掌并推,呼呼两声,两道闪电已经先于其人,朝蒙脸人后心飞去。

    蒙脸人一侧身,轻巧避开两道闪电,刺啦一下,劈在地上,一块石板当场一分而四。

    胡青凌趁机脱身,躲在徐若萍身后,蒙脸人不依不挠,闪身而至,又欺到胡青凌身前。

    一时之间,两个人竟以徐若萍为中心,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徐若萍:“”

    啥,为什么当母鸡的人是我?

    我在做梦吗?

    这蒙脸人是谁?为何不攻击我?

    正大惑不解之际,忽觉身后一股劲风带过来,胡青凌挥手带起一阵掌风,把她往前一推一送,徐若萍根本没有防备,立足不稳,整个人往蒙脸人身上扑去。

    蒙脸人若然闪避,徐若萍肯定会重重摔个饿狗抢食,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伸出左手,把她往怀里一带,右手势道不减,非要扇胡青凌一顿耳光。

    其实蒙脸人被徐若萍这么一带,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胡青凌躲开这记耳光游刃有余,可她偏偏不躲不闪,把脸迎了上去,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蒙脸人一记耳光,一张美艳动人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甚是清晰。

    与此同时,胡青凌突然伸手,扯住蒙脸人面巾一角,一把把面巾扯了下来。

    然后就是胡一辉那张俊朗铁青的脸庞。

    徐若萍正好抬头,猝不及防撞上了他两道躲闪不及的目光。

    两厢无言,相对沉默了片刻。

    徐若萍真是百感交集,胡一辉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尽量迫使自己不去想他,忍不住的时候就强迫自己去想他的坏,努力粉饰自己内心的太平。

    其实胡青凌伸手去扯他的面巾,已经是多余的了,胡一辉身上那股独特的古龙水的淡淡香气,早就已经深深印在她脑海里,扑到对方怀里的一刹那,她基本上已经肯定是他了。

    徐若萍眼睛眨了眨,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连声音都低沉下去:“一辉”

    她好想追着他问,你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为什么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为什么胡青凌说母亲被你囚禁了?为什么各修仙门派都说自己的师尊在你这里?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一辉的心一瞬间就被她扎透了,想起那天她为了救徐俊,居然毫不犹豫地出手伤了自己,那种浓得墨汁一样的恨意便从天而降,但,竟就两滴尚未溢出的眼泪,便春风化雨了。

    他干脆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把她紧紧地勒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头上的秀发,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她揉碎进自己心里。

    可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是连她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动一下。

    徐若萍也不推诿,任由他搂着,连日来深深埋藏在心底里的思念,就如缺堤的河坝,倾泻而出。

    此时此刻,二人心底里其实都很矛盾。

    徐若萍一直都很生气,恼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如果真心诚意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积极大方地去争取,应该像君子一样,坦荡荡地表露心声,而不是三番四次地用龌蹉的手段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胡一辉也很生气,二人相爱,都恨不得对方能多爱自己一点,多包容一点,即便自己有错,对方就算不帮忙而袖手旁观,也能接受,但最令他心痛的是,徐若萍非但没有袖手旁观,还反过来帮着情敌打伤自己,这事搁在本来心胸就只有针眼大小的胡一辉同志身上,简直就是要他老命。

    二人天上地下一般的价值观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斗争得难舍难分。

    命运却又偏偏喜欢捉弄人,二人同时又被丘比特一箭穿心,那种感受,简直有如跗骨之俎,日日夜夜折磨得双方如同跌落在烂泥里的疯子一样,狼狈不堪。

第159章 救母

    就在这时,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大呼小叫地撞了进来。

    有的人还在兵兵兵兵地打架,有的人已经趁乱往里走,人声嘈杂,几乎在一息之间,大家都仿佛自虚空中接收到了某个召唤,不约而同地同时住了手。

    众人:“”

    请大佬顾及一下我们这帮潜修中的光棍的感情好吗?

    英子脸上倏地一热,重重地咳了一声。

    紧接着,在场众人一个个都仿佛被肺痨传染了似的,咳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些人咳嗽得如此严重,要放到现在的地表世界,估计能制造出一场鸡飞蛋打的人民群众集体撒丫子狂奔的壮景。

    徐若萍最先回过神来,用力挣脱了对方,转身面对着大家,端出一副自己就是这里的女主人的态度,大声道:“大家都别打了,自己人,一场误会!”

    “有没有搞错,闹了半天,居然是你那位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对,快把咱们的师尊请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让你那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胡一辉一怔,莫名其妙地问:“师尊?哪里来的师尊?我泽令尊者的水晶宫从来不接待外人。今天要不是看在若萍的面子,你们一个个的就只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份。”

    他说话的语气透着点轻描淡写的不屑,刀子般的目光冷冷地盯在冥巫身上,硬是把一个铁血门神钉成一只焉了的茄瓜:“不是让你们把他们挡在大门外面的吗?”

    冥巫等一众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

    冥巫:“少主饶命,属下等冲锋陷阵,流血牺牲皆无惧,只是,只是,要在不能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拦住他们,实在是,实在是”

    后面半句已经哆嗦得无法说下去。

    胡一辉正欲发作,忽而忆起什么:“不好,胡青凌进地宫了!”

    言毕,拉起徐若萍的手,飞一般沿着长廊跑了出去。

    沿路九曲十八弯,徐若萍来不及细细欣赏,就被他拉着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假山后面,几个壮汉已经被打晕在地。

    胡一辉抬手一扬,两座巧妙结合的大山徐徐向两边分开,徐若萍探头往里一瞧,见是一条黑漆漆的,冗长的地下通道。

    胡一辉不言不语,拉着徐若萍一路风驰电掣地往里奔走,所经之处,一盏盏鲛珠琉璃鼎接二连三地渐次划亮,淡淡的光晕把二人的身影拖长,风一般快速越过。

    拐过一道弯,前面豁然开朗,刺眼的灯光从里面一道门缝漏了出来,铺在地上。

    胡一辉把手按在某处凹凸不平的机括上,用力摁压半天,漆黑厚重的大门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脸色刷地就白了,磨牙道:“好你个胡青凌,竟然敢把门反锁了!”

    徐若萍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以为这里面关着的就是各大门派的师尊。

    她内心有点紧张,有点不安,有点害怕,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胡一辉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前因为各种的原因不便开口问,此刻就更加不愿开口相询。

    一丝惶恐涌上心头,她害怕残酷的答案会一手摧毁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个花团锦簇的美梦。

    胡一辉用力跺一下脚,皱着眉沉吟片刻,拉开徐若萍,然后深吸一口气,把全身的真元灌注在双手掌之上,用力往空中画了个圆,两手掌发出两道耀眼的白光,像激光切割钢板一样,把大门硬生生画了一圈,再用手一推,砰一声,大门被切开一人高的大洞。

    胡徐二人想都不想就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灯火通明的水晶石室,所有的墙壁皆是由厚厚的天然白水晶拼接而成,穹庐似的屋顶上挂了一盏能晃瞎人眼的水晶吊灯,正生机勃勃地熠熠散发着烈烈白光。

    地上有一具巨大的透明水晶棺材,棺材盖子被人用暴力撬开,断开两截散在两边,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一张两米高的半透明磨砂屏风,横向把石室一分为二。

    胡一辉和徐若萍快步绕了过去。

    然后徐若萍就震惊地发现,胡青凌坐在一张透明的冰雕一样的大床上,双掌按在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背后,正源源不断地向其输送真元。

    她定睛一看,不禁暗暗后怕,这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世用摄心术逼死自己的胡一辉的亲生母亲——轩辕敬菲!

    此刻的轩辕敬菲,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泛着其独有的珍珠白,像铺了厚厚一层粉底,穿一身珠光宝气的华服,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不断地渗出清冷的白雾,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胡一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起一掌带起一阵劲风,企图阻止胡青凌的动作:“你疯了吗?这样子强行为她输送真元,唤醒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胡青凌的四周涌起一堵无形的墙,堪堪把那道劲风阻隔在外:“你才是疯子!试问这世上,哪有儿子把自己母亲给冰封起来的?”

    “我这是为了她好?妇人之愚,你懂个屁!我现在命令你,停下来,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胡一辉缓缓抬起右手,慢慢地把真元灌注掌中。

    胡青凌用尽身上最后一口气,费力地喊道:“若萍,救我!”

    话未完,胡一辉觉得后脖颈一麻,头一晕,身子缓缓地软了下去。

    毫无防备,他重重地挨了徐若萍一记手刀。

    徐若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出的手,只是出于本能,她本能地认为,自己绝对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胡一辉做出这种弑母杀姐、丧尽天良的行径。

    她扶着胡一辉,让他在旁边躺好,转过身,双眸死死地盯着胡青凌的脸:“说吧!其实我外公以及其它各大门派的师尊并不是在这里,你故意引诱我们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是你!没有你,我根本进不来!当初你一早答应我便好,也省得我大费周章把其它门派也引进来!”

    “你说慌,就算我当初不答应你,你只需用我外公的气息作诱便可,何至于把其它门派都牵扯进来?还有,我外公他们到底被你藏到什么地方?”

    “我没有囚禁他们!”

    “骗谁呢?没有囚禁我外公他们,你何来他们身上的新鲜气息?”

    “一个斗篷男给我的十几把头发,我也在追查斗篷男的身份,信不信由你。胡一辉要醒了,咱们后会有期,随时欢迎到我家做客!”

    胡青凌说完,扶着轩辕敬菲,一闪身,瞬移了。

    一股熟悉的魔气在从身后传来,胡一辉的心魔血脉仿佛被激怒了,一下从身体里面倾泻出来,如过江的猛龙,紧紧缠绕到徐若萍身上。

    徐若萍不躲也不闪,任由它缠上来,全身真元凝聚在内府里,慢慢地体会着这种被魔气侵体的钝痛变成刺痛,刺痛转而成剧痛的感觉。

    好痛,真的是好痛,那是胡一辉的恨,徐若萍差点就忍不住要大声叫唤,最后,还只是细细地**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细细的**,胡一辉仿佛被电击打了一下,腾一下直起身,睁开双眸,吓了一跳,马上伸手往虚空中一抓,黑色的魔气刺溜一声,夹着尾巴遁逃了。

    徐若萍原地晃了晃,死死撑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胡一辉欺身上来:“你坐下,我马上给你灌注真元疗伤!”

    徐若萍一把推开他,苦笑一下:“没事!我该受的!”

    “说什么呢?我只是刚才一时神志不清,你别生气!”

    胡一辉又再不依不饶上前两步。

    徐若萍踉跄着后退数米:“不要过来!你入魔了”

    胡一辉一滞,冷笑道:“怎么,你害怕?”

    “不!”徐若萍大吼一声,“我不是!”

    她瞪视着胡一辉:“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母亲冰封起来?你为什么连姐弟情谊都不顾?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狠毒,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有苦衷!”

    “有什么苦衷?告诉我!”

    胡一辉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哀愁凄惋、自怜自伤的神色。

    徐若萍别过脸去,避开对方的目光。

    一群人又大叫大嚷着围在外面,估计发现了这个被划开一人高的门洞,便一个个下饺子似的,接二连三跳了进来。

    曼冬第一个跳进来,衣袖不小心还被划开一道成尺长的口子。

    曼冬:“若萍,你在正好,不知道怎么的,大家的搜魂咒搜到的气息突然中断了。”

    转头逼视胡一辉:“胡一辉,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听说这里是你的行宫,说,到底怎么回事?”

    费浩然等也跟着进来了,见状马上接口道:“跟他废话什么?大魔头一个,真是后悔当初收留了你!”

    胡一辉的双眸倏地变得冷冽起来:“我没有见过你们口中所谓的什么师尊,大家相识一场,今天本尊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带上你们的人,给我滚!”

    巫仁仲也进来了,但是他没有说话,非但没有说话,还偷偷地往外面缩了缩,犹记得几百年前被胡一辉扔进粪桶的事,他清楚对方是个怎样的大能。

    英子站在一旁,心里有些纠结,咬着下嘴唇,不知所措地用手反复绞着自己的衣角。

第160章 通风报信

    一个清瘦的男子跳了出来,双手合十,不伦不类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转身冲胡一辉继续道:“久闻泽令尊者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恕在下唐突,这次冒昧登门拜访,实在是因为各派的师尊陆续地不明原因失踪,到处遍寻不着,前几日搜魂咒强烈显示我们的师尊被藏身在此,所以,还请泽令尊者海涵,助我们一臂之力,领我们往四处走走可好?”

    此人名叫无驰,是大禅宗教伏魔堂的四大金刚之首,入教前是一名地道的和尚,潜修三百多年,修真已经达到分神期。

    几百年来几乎半步没有迈出过师门,是以说起话来十分文绉绉。

    胡一辉冷哼一声:“笑话,你们的师尊不见了,关我屁事,冥巫,送客!”

    冥巫领头,从外面窜进来一群黑衣壮汉,凶神恶煞般就要抄家伙赶人。

    以四大金刚为首,一众修士“噌噌噌”拔出武器,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胡一辉一转身,两道目光寒芒吐信,往众人身上一扫,青光骤然一闪,掌中已然握着一把寒光烈烈的幻影剑。

    一点寒光万丈茫,屠尽天下又何妨。

    胡一辉的怒火被激发到极致,整座水晶宫,透着一股沉甸甸的煞气,眼看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徐若萍连忙跳出来,挡在双方之间,转身回头眼泪汪汪地扫了胡一辉一眼,抽一抽鼻子,道:“求你了,我外公也失了踪,你就当行行好,帮我们一把,在启封山大肆搜罗一下,好吗?”

    这种低声下气的乞求以及这个柔情似水的表情,胡一辉几乎在徐若萍那里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一下子便整个人都化了,鬼使神差地“哦”了一声。

    众人:“”

    卧槽,合着大伙出生入死,打得头破血流,还顶不上美人一句嘤嘤嘤的说话。

    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典故特么的讲的就是我们这群傻冒好吗。

    在胡一辉的默许下,所有人把水晶宫以及启封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进行了一遍地毯式的搜索,最后竟只在某些地方搜集到了几把头发。

    再怎么愚蠢,一众蒙在鼓里的所有人,细细分析一下,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大家都被胡青凌给耍了,她自己要进水晶宫救人,论实力打不过自己老弟,就故意在水晶宫后山丢几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集的各门派师尊的头发,产生的气息引导各门派弟子前来救援,从而达到浑水摸鱼,救出自己母亲的目的。

    好一出天衣无缝的计中之计,果然不愧是纵横地心上百年的罡姐。

    不少人一通分析下,都气得禁不住拍桌子骂娘,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其实徐若萍心里明白,胡青凌做的还不止这些,她明知道自己嫉恶如仇的个性,于是搜集了大量的胡一辉不择手段拆散自己跟几任男友的证据,挑拨离间自己跟胡一辉的感情,试图热情地接近自己,得到自己的信任后,再利用自己牵绊住胡一辉,成功闯进地宫,把母亲轩辕敬菲救出来。

    前因后果在她心里面明镜似的,却也坠得整个人沉甸甸。

    离苍的战死、陈坤峰的背叛以及徐俊订婚家宴失约,所有事情的真相,通通浮出水面,并且长成一把杂草,在她内心深处生了根发了芽,时不时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跑过来,连根带血拔出来一两根,痛得自己整夜整夜地辗转难眠。

    回到家里,徐若萍又一下子空空落落,期间胡一辉和徐俊上门拜访过几次,都被她恶狠狠地扫地出门。

    她无法原谅徐俊,对胡一辉的行为不齿,更加不想陷入这种无休止的三角旋涡之中。

    她需要冷静,她需要思考,在此期间,她不想面对任何人,只想好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但,命运的坎坷已经向你伸出了热情之手,很多时候,你不得不去面对。

    几天后的某夜,大g市市中心zh广场上。

    一栋栋高大的建筑物外墙围了一圈又圈闪闪霓虹,把天上落下的碎光完全淹没其中。

    合天大厦六楼,电梯打开的一瞬,君无尚皱着眉,努力忍着被许多庞杂的声音蹂躏的痛苦,十分不习惯出现在这种环境里头。

    穿过一道方形的回廊,远远就瞧见“极乐坊”的前台小姐,打扮得新娘似的,穿着白色吊带裙纱礼服,站在那里木然地看着来往客人。

    自动玻璃门打开的瞬间,高分贝的劲爆摇滚乐如巨浪滔天,猛地灌进人的耳鼓膜,君无尚一阵眩晕,差点立足不稳。

    极乐坊是一间高级会所,朝南一面是拱形的大落地窗, 中间有吧台,半开放式,外头有一大圈空地,围了个大型的灯光熠熠的舞台,。

    君无尚努力晃一晃脑袋,越过前面一群摇头晃脑,用力甩扭腰肢在热舞的年轻人,快步走进一间贵宾包房里头。

    胡一辉在里面胡喝海喝,那张透过五彩灯光的侧脸,透着一股消沉的风流。

    可怜的梦提额、铁蛮、冥巫、巨力神等冥国一众魔将,个个顶着张仿佛经由同一个蹩脚画家画出来的笑脸,跟陪酒女郎在前面扭着屁股,扯着大嗓门大声地哼唱《青藏高原》。

    君无尚:“”

    看来今晚过后我不仅要去洗耳,还要去洗眼。

    胡一辉老远便瞧见了他,一道无形的黑气灵蛇似的从他的袖口飞出来,绕着君无尚的脖子卷上一圈,一拉,君无尚整个人便扑倒在胡一辉跟前。

    面对着面,鼻子对着鼻子,胡一辉口中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醉醺醺地对君无尚吟诗道:“纤指红尘,醉影笑惊鸿,皓月长歌把酒临风,倾杯畅饮,尽长虹。谁写的,写得真好。来来来,无尚,陪我喝一杯!”

    这种语气,这种距离,太暧昧,君无尚一阵惊慌失措,受不了,牙关无意识地缩紧,咬了一下嘴角:“少主,你让我查的鸦精,有些眉目了!”

    倏地,胡一辉涣散的瞳孔微微一缩,眯了眯眼睛,视线集中在同一个点上,落在不远处,努力地思考着什么,沉声道:“君无尚留下,其余人等都给我出去!”

    梦提额一众魔修简直就是如蒙大赦,立马一阵风似的四散而走。

    “说,乌鸦精到底什么来历?”

    胡一辉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异常肃穆,白皙的手指在有一下无一下地敲打着桌上的钢化玻璃。

    君无尚屏气凝神:“根据这鸦精留下的拓像,属下在所有鸟族的妖修中几乎全部查遍,并没有此鸟的信息。所以,属下怀疑,此鸟不属于地心妖族!”

    “什么叫做几乎,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真正的妖族在山海界,以属下目前的能力,恐怕还不能”

    “闭嘴,把我的令牌拿去,必要时可调用冥**机处的力量!”

    “属下领命!”

    一道白色的光一闪而过,君无尚抬手接住了一块小小的圆形铜牌,一闪身,退了出去。

    贵宾包房里就只剩下胡一辉孜身一人。

    巧合的是,一墙之隔,徐宏博正一手搂着个美妞图天薇,一手握着个话筒,深情款款地放声歌唱,他的声腺低沉得来又富有磁性,是一把k歌的好苗子。

    一个脑满肠肥,肚子上仿佛装了俩娃的胖子,趿着拖鞋急匆匆跑进来。

    胖子脸上的肥膏把他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线,一进门,他便慌慌张张把徐宏博拽过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大事不妙。”

    一低头,瞥见一桌子的零食,马上忘记了后面的事情,一个飞身扑上前去,抓起一把薯片就往嘴里塞。

    大家一愣,徐宏博上前两步,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你小子不是说要减肥吗,还吃?”

    胖子两只手紧紧抓一袋爆米花:“嘿,大哥,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啊。”

    徐宏博很是厌恶地敲了他一记脑瓜崩:“你刚才说什么大事不妙来着?”

    一句话提醒了胖子,他伸出一只大肥手,好哥们似的搭在徐宏博肩膀上:“傻强恼你撬了他的墙角,纠集了一帮兄弟,说是今晚上非得把你整死不可,我有个兄弟是他的马仔,刚聊电话时说漏了嘴。我一听,马上就赶过来给你通风报信!”

    说完斜剔了徐宏博一眼,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极不耐烦地把自己的鸡爪扒拉下来,大刺刺地往旁边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不慌不忙点了根烟:“傻强要来便来,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不是,他还带了十好几个兄弟!”

    “没关系,我不也同样有兄弟吗?灿标、亦巃、鸿晖、鸿朗、华晖、金鹏、晋鹏、敬曦,来来来!”

    徐宏博对着旁边一群在猜拳喝酒的红男绿女大声招呼道。

    几个穿奇装异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年轻马上凑了过来:“大哥,有什么事吗?”

    “傻强说要带帮兄弟整死我,我问你们,答不答应?”

    灿标一听,腾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我*她妈个*,敢说这种话,大哥,不用怕,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第161章 胡一辉出手相救

    灿标刚从武术学院毕业,曾经拿到过全国武术比赛的散打冠军,能徒手劈开三块砖头,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

    可惜武术学院毕业生难找工作,半年了还在到处蹭吃蹭喝地混日子。

    徐宏博自从得了某人的馈赠变有钱后,大把大把以前瞧不起他的同学朋友,一下子个个都成了他的小弟,经常呼朋引伴出入这些高级娱乐会所,生活过得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众小弟一听,生怕巴结慢了落了下风,纷纷附和:“对,揍他个满地找牙!”

    徐宏博一听,得意地歪一歪嘴角,指了指不远处的灿标:“怎么样,肥仔。我的新朋友,他叫灿标,上一届全国武术散打冠军,一个单挑十几个没有一点问题,回去转告傻强,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肥仔抹一抹嘴角的薯片屑:“不是,大哥,听说傻强这次请了个厉害的帮手,老虎威,也是个练家子,能徒手掰断一根小孩手臂那么粗的棍子!”

    灿标:“我也可以!”

    他一歪脖子,筋骨“嘎巴”一声脆响,然后跳起来用力跺了跺脚,双手握拳,指关节被拽得咯咯咯响。

    肥仔:“铁的!”

    灿标握拳的双手一下抖成了鸡爪,明显的底气不足:“开什么玩笑,铁的顶多能掰弯,怎么会掰断,我特么的就不相信有这么邪乎的人!”

    肥仔:“有视频为证!你们看!”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部手机,三几下打开一个视频,众人纷纷好奇地围上去观看。

    半晌后!

    灿标:“我突然有点内急,先出去一下!”

    亦巃:“我喝多了,先走一步!”

    鸿晖:“我头晕!”

    鸿朗:“我心悸!”

    华晖:“我??”

    “好啦 !好啦!都滚吧!”

    徐宏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剩下的几位相互对望了一眼,搂着各自的妞,一溜烟跑了!

    徐宏博垂下头,心情沉重又烦闷,眼角的余光瞥见胖子还傻愣着:“怎么,你还不走?”

    胖子咧嘴一笑,笑意里尽显真诚:“博哥,我不走!”

    图天薇缓缓地走过去,挨着徐宏博坐下,扳过他的脑袋:“宏博,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一群人推推搡搡,大吵大闹地走了进来。

    傻强一身酒气,双目血红,一眼瞅见图天薇跟徐宏博含情脉脉地相对而望,登时打翻了个大醋缸,酸味冲天:“天薇,你过来!”

    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对方的手,企图把她硬拽出去。

    “干什么?放开我,我早就跟你分手了,放开我!”图天薇奋力挣扎。

    “干什么?放开她!”

    徐宏博大吼一声,滑步上前准备救人,别看他成天不学无术,却也是个有点武术根底的练家子。

    不料就在此时,一个全身纹满了老虎头图案的光头大汉,身手比他更加敏捷,揉身直进,砰砰砰,在徐宏博腰间连锤三拳。

    徐宏博一个不留意遭了偷袭,连哼三声,忍着心口的剧痛,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对着老虎威的光头猛砸下去,老虎威侧头避开,呼一下,徐宏博沙包大的拳头一下砸在旁边墙壁上,痛的他差点就扯牙咧嘴哇哇大叫。

    老虎威阴笑一声,赞道:“好拳法!”

    胖子见势不妙,冲上前来准备助阵,被另外一帮小年轻团团围住,大家都没有学过功夫,乒乒乓乓乱七八糟地扭打在一起。

    徐宏博忍着痛,扭转身子,冲前两步,飞起一脚,撩他下阴。

    老虎威迅速向右跃开,又来一句:“好腿法!”

    徐宏博见对方像耍猴一样遛自己,恼羞成怒:“我法你老母!”

    疾扑上前,纵高伏低,双拳“钟鼓齐鸣”,呼呼呼往他两边太阳穴道打去,老虎威仰身避开。

    傻强在旁边怒喝一声:“威哥,还不出手,要等条子来吗?”

    老虎威一听,“哦”了一声,左手向上向右,右手向下向左,双手交叉而落,绞剪一般,一绞之下,拿住了徐宏博双腕脉门,同时低头用力一撞,砰一声,把徐宏博撞飞出去,直挺挺跌在了胡一辉脚下。

    胡一辉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又见包房内空空如也,无聊至极正准备抽身走人,刚刚打开包厢房门迈开两步,就听得耳边风一响,连忙往旁边一闪,徐宏博便像高空砸物一样,砰一下跌落在地。

    徐宏博的耳朵嗡嗡直叫,眼冒金星,头被老虎威的铁头砸破,血流如注,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躺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胡一辉捏着鼻子,很是厌恶地扫了地上的血人一眼,并未认出对方,正准备抬脚转身离开。

    图天薇在一旁惊呼:“宏博,徐宏博,你怎么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胡一辉愣了一下,连忙蹲下来扶起地上的血人,眯起眼睛仔细一瞧,那人一脸血污,眉眼里却跟徐若萍有七分相似,果然是徐若萍的弟弟。

    胡一辉很惊讶,忙问:“宏博,你怎么跟人打架了?”

    徐宏博的衬衫撕裂开,露出结实光洁的背,均匀的肌理牵扯着漂亮的蝴蝶骨,头上的血顺着纹理形成一条条歪歪扭扭的蚯蚓,糊了胡一辉一双手,湿漉漉,黏糊糊,腥气扑鼻。

    徐宏博一阵头重脚轻,努力地撑开眼睛一条缝隙:“姐,姐夫,快”

    走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觉身子一软,四肢逐渐冰凉,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胡一辉迅捷出手,左手闪电般点了他孔最、隐白、脾俞以及神门几处止血大穴,右手按住徐宏博的胸膛,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真元。

    胖子已经被打翻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一旁的图天薇被傻强死死抱着,只好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徐宏博的名字。

    老虎威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扫了胡一辉一眼:“你小子是他什么人?”

    胡一辉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你耳朵聋了么?没听见他叫我姐夫?”

    老虎威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蔑地对待过,登时火冒三丈:“姐夫?哼哼,你小子今天特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落在我们手里,去死吧!”

    捋起袖子正准备上前揍人。

    胡一辉淡定地一手扶着徐宏博,一手插兜里摸出包纸巾,轻轻一捏拆开,抓一把胡乱地给自己擦血,完全无视对方的挑衅:“不急,你想死的话还须等会!”

    老虎威气得瞪大眼睛,他头顶上现在如果有头发的话,肯定都要竖起来抗议。

    于是再也不废话,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前跃出,猛虎扑食一样,十指蜷曲成鹰爪状,往胡一辉两边太阳穴上插去。

    老虎威纵横江湖数十载,杀人越货,打架斗殴,抢劫勒索,什么坏事都做尽,摸滚打爬这许多年,名头响当当,无论走到哪里,都只别人对自己低声下气,阿谀奉承的份,哪有受过今天这一窝子鸟气。

    当下杀心即起,出招狠辣,势要对方毙命。

    可傻强却不傻,被老虎威的杀伐气一扫,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不想闹出人命,连忙喝止:“威哥,我们走吧,条子要来了!”

    老虎威哪里肯听,眼看着这记凌厉的杀招骤然而至,而胡一辉却仍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要起来逃命的意思。

    大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姐夫,小心!”徐宏博忍不住大叫一声,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砰”一声,胡一辉只眼神一扫,大家都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老虎威硕大的身子便似一记被踢飞的皮球,横扫出去,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吧台上。

    几个服务员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下面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见差点飞来横祸,叫喊着连忙连滚带爬地又缩到另一边的角落里。

    众人看傻了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救人,几个人七手八脚合力扶起了老虎威,伸手一摸,人已经断了气。

    一个嗑药磕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小混混苦瓜着脸,慌慌张张地对傻强喊道:“大哥,他 ,他死了!”

    这下可不得了,老虎威是屠戮社骨干之一,这个帮派在当地赫赫有名,无恶不作,他今天受邀帮自己出头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死了,屠戮社的成员不抄刀追杀自己才怪。

    想到这里,傻强马上呼喊着让大伙一齐上前围殴,势要把胡一辉五花大绑领去屠戮社请罪。

    大伙却不敢贸然上前,在七嘴八舌地互相嘀咕。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见鬼了?”

    “我也没有看清楚,太邪门了!难道是虎哥触电了?”

    “我去,你哪只眼睛看见这里有什么电线之类?”

    傻强闻言,冷不防给每个人后脑勺糊上一个大巴掌,吼道:“我*你妈的*,一个个还愣着干嘛?冲上去揍他啊!”

    说完,放开图天薇,捋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

    胡一辉见徐宏博的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扶着他轻轻躺好,然后气定神闲地整一整衣领,目光往四周一扫,墙壁上的闭路电视登时全部失灵。

第162章 大能就是牛掰

    胡一辉轻松搞定现代科技,转身回头看了傻强一眼,一双寒眸朝他射来犀利的目光,傻强一个激灵,低低地骂了句什么。

    突然,身子晃了两下,陡然间欺身到最近一个黄脸小混混面前,左掌“呼”一声向他头顶劈落。

    摄心术的“解仇斗郄”**!

    就这么一记犀利的眼神,傻强就已经身中摄心术。

    黄脸小混混是个愣头愣脑的小年轻,做梦也没有想到傻强会突然出手揍自己,一个不留神,“砰”一下,被他劈个正着,登时眼冒绿光,歪头撞到一侧的墙壁上。

    傻强还不解恨,飞起右脚,往另一个高个子小混混下阴狠狠撩去,“噗”一下,直踢得对方双手紧紧捂住要害,嗷嗷大叫。

    另一个嗑药磕得只剩皮包骨的小混混见势不妙,连忙冲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傻强,嘶声喊:“大哥,你疯了吗,我们都是”

    一句话没说完,傻强倏地转身,双手奋力抖出,大喝一声,居然把对方高高地举至半空,用力往前一掷,皮包骨便被重重摔至地面,哼都没哼,晕死过去。

    傻强一刻不停,跟着双掌向前推出,重重打在离得最近一名染了头金发的小混混肋上。

    一股劲风袭到,啪啪两声,小金毛胸口已经中了两掌,肋骨骨折,即时觉得胸闷剧痛得厉害,呃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连滚带爬地往前一扑,小金毛整个人给拍在了墙上。

    其余人等一看,慌了神,纷纷大嚷。

    “强哥,强哥,你怎么啦?”

    “强哥,我是你的小弟!”

    “强哥手下留情啊!”

    众人被傻强突然变得如此凶猛厉害吓得肝胆俱裂,纷纷抱头鼠窜。

    傻强哪里肯依,双脚鸳鸯连环,左起右落,左落右起,倏忽之间接连踢出了七七四十九腿。

    跑得慢的被他踢中,一个个仰面朝天,扑地跌倒,哎呦哎呦痛得**不止。

    剩下人等,见傻强发了疯似的把众小弟一个个往死里揍。

    哎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不到几秒,身体健全没有受伤的全部跑光。

    人跑光了,傻强却还在疯,他双目圆睁,原地转了半圈,最后一声不吭,突然发力向着一旁的墙壁猛地撞了上去,砰一声闷响,傻强哼都没哼,面条似的软了下去,墙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印,触目惊心。

    “极乐坊”会所因为之前就被傻强一帮人清了场,整个会所就只剩下几个前台,出纳,以及被打晕的保安。

    会所员工被赶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图天薇都吓晕了。

    胡一辉轻轻松松地用摄心术搞定了这帮龟孙子,一个响指,召唤来君无尚,让他把徐宏博抬到自己的车子上,亲自送他回去。

    徐宏博喉咙发哽,两只眼睛鼓成癞蛤蟆,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一直在烧,然后自言自语道:“嗯,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这样。”

    然后两眼一翻,舒舒服服地躺在车子后座,十分疲惫地前去拜会周公。

    图天薇一直想疯狂呼叫, 想哭,但舌头仿佛打了几百个结,一只字都喊不出来。

    胡一辉没有把徐宏博送医院或是送到他乡下的家,而是有意无意地直接让君无尚驱车前往“乐人居”!

    “乐人居”是个封闭式管理的小区,三更半夜不是业主的进不去,可这根本难不倒胡一辉,把车停到路边,让君无尚抱着徐宏博,一个瞬移,便站在徐若萍家门口。

    出于礼貌,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在外面叫门。

    徐若萍早已经遁功入定,迷迷糊糊被叫醒,登时恼羞成怒,气冲冲地打开门一看,吓傻了眼。

    徐宏博一身血污,一只胳膊搭在君无尚肩膀上,一声不吭地歪着头。

    徐若萍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宏博,你怎么啦?”

    胡一辉掠近她身前,安慰道:“别担心,他今晚在‘极乐坊’跟一群小混混打架斗殴,被打至重伤,辛亏遇上我,小喽啰被我收拾了。他的伤也已经被我处理好,只是出血稍多,现在尚处于昏睡状态而已!”

    徐若萍连忙把人迎进家里,拿出急救药箱,给他又是涂药又是擦拭,三人七手八脚把徐宏博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换下来时,看到徐宏博头上的淤伤,徐若萍“刷”一下,眼泪就下来了:“究竟怎么回事,竟被人打成这样?”

    胡一辉内心一揪,很想把她拥在怀里,抬手帮她抹一把泪,忽地想起前几天被她气冲冲扫地出门的情景,手举至半空复又放下。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徐若萍抽噎着,又问了一句。

    “呃”君无尚见胡一辉一直沉默不语,只好开口打破沉默,“少主估计也不知情,凑巧路过撞上了此事。若萍,你就不必如此担心,宏博已经被少主用自身真元疗过伤,估计很快就会恢复,小年轻嘛,失点血很快就会补回来的!”

    徐若萍闻言,又仔细查看了徐宏博的伤势一番,确定他无大碍,这才重重舒一口气。

    一抬头,对上胡一辉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的目光,抿抿嘴,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一瞬间,胡一辉结成冰雕一样的心,仿佛遇到一团烈焰,化了。

    君无尚很识趣地悄悄离去。

    徐若萍和胡一辉把徐宏博安置在另一个房间里头,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大半天,不经意间,天已经大亮。

    徐若萍今天休息,徐宏博还在睡觉,胡一辉帮着忙完了些琐碎的事情,最后实在无事可做,只好拘束地坐在沙发的一角,垂下双手,却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若萍受了人家莫大的恩惠,不好意思像上一次那样赶人,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问:“要吃点早餐吗?”

    胡一辉眼睛一亮:“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声“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没办法,太爱了,连忘川水都洗刷不掉对方在自己心中的烙印。

    对徐若萍的爱,成了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流淌进血液里,已经深入到骨髓。

    徐若萍见对方似乎很激动,心内五味杂陈,默默地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快步走进厨房,准备做个清淡的蛋花粥。

    其实做饭只是个借口,以二人现在的修为,随随便便辟个谷就能搞定一天的温饱,平时吃东西,都已经不是满足身体本能的需要,只是解决口腹之欲罢了。

    她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对方,一方面又恼怒他竟然做出囚禁亲母,殴打亲姐的行径,再加上之前用卑鄙的手段拆散自己一众男友的行为,一想起来就堵心。

    堵心的徐若萍一见对方就来气,一气就赶人,所以自从启封山一行至今,胡一辉都没能跟她好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胡一辉很想跟着进厨房,就像从前一样,一阵捣乱,然后看着徐若萍被气得要吃人的模样,再冷不防欺身上前,索吻。

    可是现在他不敢了,敏感如他,已经发现徐若萍对自己变了味,时刻带着警惕的提防,又敬又怕。

    他很生气,不喜欢她这样子。

    然而人是活的,不是根木头,可以随心所欲雕龙刻凤,尤其是徐若萍,有自己特立独行的个性。

    算了,快乐也好,愤怒也罢,自己慢慢沉寂下来,慢慢品尝这其中的落寞,等待,等待着最近发生的这许多事情过去,等待着时间冲淡一切。

    胡一辉正一个人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徐若萍在厨房里头大声地“啊”了一声。

    想都不想,马上冲上去,正撞上徐若萍慌慌张张从厨房里冲出来,见着胡一辉,竟树袋熊一样跳到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连声音都颤抖了:“虫,毛毛虫,一大堆的毛毛虫!”

    徐若萍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却对毛毛虫怕得要命。

    那是有原因的,话说小时候跟着一大帮小孩跑进竹林玩耍,身上落了几条毛毛虫,被她眼都不眨地拍死了。

    结果回到家里,全身上下长满疹子,痒得不行,从此就落下皮肤过敏的**病。

    厨房的一堆菜叶里头藏了几条毛毛虫,浑身长满淡绿色的绒毛,被徐若萍伸手取走了遮挡的叶子,便一扭一扭地准备四散奔逃。

    胡一辉对此十分地喜闻乐见,把她紧紧抱住,安慰道:“没事,我已经把它们烧死了!”

    果然,一阵阴冷的烧焦蛋白的糊味传来,他居然隔空用幽冥鬼火直接把这些小虫子送进地狱。

    徐若萍:“”

    太特么炫酷了,大能就是牛掰。

    正准备从他身上跳下来,就听得身后徐宏博一声惊呼:“卧槽,好厉害的老树盘根!”

    徐若萍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过来徐宏博这话的实际含义。

    胡一辉却自脖子以上已经浸过一片薄薄的红,手劲一松,连忙放开了徐若萍。

第163章 君无尚当和事佬

    徐若萍眯起眼睛,发现这小兔崽子一脸猥琐不堪,头缠了绷带,两只眼珠滴溜溜转,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立刻搓了火:“你头不晕了么,才好一会就蹦出来制造噪音,快滚回去给我好好躺着,别到时候留下后遗症变痴呆儿了!”

    因为徐宏博脑袋被砸受了伤,徐若萍的意思只是想让这小子多休息静养,别四处走动把刚合上的伤口撕裂了。

    谁知徐宏博听后,马上贼兮兮地给胡一辉打了个眼色,转头又对着徐若萍嘻嘻两声:“没问题,我把门关得死死的,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继续,继续,啊,不用管我,当我是一坨空气好了!”

    胡一辉:“”

    尼玛,我还什么都没干啊!

    徐若萍:“”

    这小子估计挨的揍不够狠,需要老娘再搭把手。

    冲上前去,掩饰什么似的举起一只手,想了想,愣是没舍得落下去,只好磨了磨后槽牙,骂道:“成天里不学无术,脑袋里就只装了一窝草,肚子里没有墨水就算了,还盛满坏水。我问你,哪里来的钱上极乐坊这种高级娱乐场所?”

    胡一辉一听,坏了,送卡的事情要暴露,自己也不知道这小子有钱之后会如此挥霍,到处撩妹不说,还跟人打架来着,连忙重重咳了一声。

    徐若萍愕然地抬起头,就看见胡一辉一副心虚的表情站在那,两只手使劲地相互搓了搓,登时明白了什么:“好啊!敢情这打架的事情,前因后果还蛮复杂的啊!”

    徐宏博忙干笑了两声,赶紧替自己的‘米饭班主’辩解:“姐,那个,不是,不关姐夫的事啦!是我自己请客的,自己约的人,姐夫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徐若萍盯着徐宏博的脸,锋利的目光几乎把对方的脸撕开两半:“你哪来的钱请客,‘极乐坊’是个什么地方,最低消费都是几千块起,告诉我真相,而且要真实的,不能有矛盾,否则的话”

    言毕,摩拳擦掌作势要打。

    徐宏博马上端肩缩脖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绞尽脑汁地在大脑里飞速拼凑措辞:“哎,哎,姐,姐,你听我说。一切真相都没有矛盾,一切真理都自相矛盾。一切判断都根据于定义和规矩。一切真理都在定义中成立,一切理论都在规矩内进行。如果你要作出终极判断、绝对判断、永恒判断,毫无例外,除了你自以为是的规定,你将一无所获。唯一的确定性判断就是定义及其演绎,所有的不确定性判断都源于定义及其演绎的不确定。定义有两种,一种是真相描摹,一种是价值的判断;一切真相的描摹都没有矛盾,一切价值的判断都自相矛盾。”

    徐若萍:“别给我来这一套有的没的狗屁理论,想绕来绕去给我绕晕是吧,告诉你,没门。说,你哪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偷的吧?”

    徐宏博慌了,马上解释道:“姐,真相就是,这钱是姐夫心甘情愿送给我的,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做犯法的事情!你你你,消消气,消消气!”然后趁着徐若萍一个不留意,马上关上了房门。

    徐若萍一脚踹在房门上,大声吼道:“好啊!学会随便拿人家钱了,你知不知道,拿人家钱是要还的!”

    她这一脚踹得石破天惊,震慑力十足,胡一辉吓了一跳,半晌,才突兀地开口道:“没关系,区区一百万,我不会管他要的!”

    徐若萍双脚一软,差点整个人糊在了门板上。

    什么?一百万?

    徐若萍的脑袋仿佛被一架巨型客机碾过,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胡一辉觑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两道眉毛蹙得难舍难分,好像马上就有一场火山喷发。

    好一阵,徐若萍转过身来背靠着门,掐了掐眉心,眼睛里倏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强忍着情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胡一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徐若萍刚才那张石破天惊地喷了徐宏博一脸的表情,于是咽了咽口水,把快到嘴边的话和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垂下眼,藏在黑色大衣宽阔的衣袖下面的手紧了紧,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徐若萍望着他的背影,内心一阵纠结,很想不顾一切地追出去,脑海中却闪电般划过两窜数字,十万、一百万。

    怎么办哪?

    自己虽然借了他十万块,但毕竟买了房子会升值,还钱还是有可能的。

    可徐宏博拿了人家一百万,花天酒地全败光了啊。

    一想到这儿,徐若萍就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跑进去把这小子拎出来摁地上狠命地揍。

    刚想转身过去找这小子理论,门铃响了。

    徐若萍趿着拖鞋,魂不守舍地跑去开门,被地板瓷砖一滑,险些五体投地,踉跄两步及时扶上门把手,打开门一看,君无尚脸色凝重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君无尚:“若萍,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天吗?”

    徐若萍忙伸手捻了捻额前散乱的刘海,郑重其事地说:“当然可以,请进!”

    君无尚一点也不客气,几步走到客厅里,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中央,坐等主人斟茶。

    徐若萍自跟他认识以来,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过,心里七上八下,泡了两杯茶,隔着一张玻璃茶几,自己搬张椅子与他相对而坐。

    君无尚把茶接过来抿了一口就把它放在一边,皱着眉,眼神非常沉郁,缓缓地开了口:“若萍,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插手你和我家少主的事情。但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徐若萍一阵茫然,把背直了直,靠在椅背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无尚正想开口,就看见徐宏博从房间里面鬼鬼祟祟地出来,然后悄悄挪到大门口,身子已经出去了,想了想,还是把半个头探进来,小声道:“姐,我有事我先走了!”

    徐若萍立马起身大叫:“你小子闯祸了还想跑,给我回来!”

    大门砰一下重重地合上,徐宏博一溜烟跑了。

    他今天睡醒的时候,用手机上百度搜了玄学、灵魂学、神学之类一大堆资料,想起了昨晚上胡一辉手指都没有抬一下,只眼神一扫,就把老虎威扫飞出去的情景,整个脑袋都给浆糊填满,又睡了一阵,方才想起自己的女朋友图天薇的事情,忙趁徐若萍不注意,脚底抹油。

    徐若萍想追,想想君无尚还在自家屋里做客,于礼不合,只好无可奈何地对着大门使劲跺了一下脚,转过身来歉意地对他笑笑:“让你见笑了!”

    君无尚不怎么在意地冲她点点头,抽出烟盒,在桌角上轻轻一磕,取出一根烟点上:“不介意吗?”

    徐若萍摇摇头。

    君无尚一只手把打火机和烟盒放进口袋收好,另一只手两手指夹着烟送进嘴里狠吸一口:“我想跟你讲个故事,有点长,不知道你可有时间不?”

    徐若萍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从他严肃的神情以及凝重的语气,大概猜到要么跟青鸾有关,要么跟胡一辉有关。

    青鸾是自己上一世最好的朋友,徐若萍其实是很想多点了解她的情况。

    胡一辉是自己印在了心里又恨又爱又无奈的恋人,她更加希望能够直接真实地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一切。

    于是徐若萍重新落座,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手背托着下巴,很冷静:“说吧,我今天正好休息!”

    君无尚轻轻地把烟圈喷了出来,然后用食指熟练地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几百年前,有个小国的王子跑到一个大国里头,想拜师学艺,结果在途中碰上了同样前往拜师学艺的贵国公主。”

    徐若萍胸口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了,空荡荡的。

    君无尚眼神一凝,盯着她的脸:“这其中的经过想必你自己也知道,我就不想那么多废话了,我只是想说,少主为了救活中了摄心术而自爆内府的黛月公主,不惜以身犯险,前往蓬莱仙岛求取灵药的事情!”

    徐若萍想起来了,曾经外公提过此事,当时她对胡一辉没什么感情,一直不知道外公口中的她其实讲的是自己。

    君无尚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谁都知道,自古仙魔对立。魔修要前去神仙居住的地方,就好比敌国的间谍潜入了他国一样,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蓬莱仙岛位于地表世界的渤海之滨,话说那天天色正好”

    君无尚绘声绘色地把胡一辉当年勇闯蓬莱仙岛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然后他轻轻地捧着茶杯,用力地啖了一大口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徐若萍很认真地听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皱着眉头问:“是谁让他跑去蓬莱仙岛的?”

    君无尚:“”

    尼玛,合着我说的口水都干了,你就只get到这个重点。

第164章 挨揍了

    君无尚说了半天的话,嗓子眼都冒了烟,声音有点沙哑:“那个,不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君无尚本来就是个木讷沉闷的性格,恋爱经验也没多少,这会自作主张为他们俩牵红线,一时间竟然词不达意。

    徐若萍有点懵:“什么意思?”

    君无尚被气得一个倒仰,后面说话居然顺溜了:“就是我家少主不顾一切,为了你能进轮回闯蓬莱而受尽无极之刑啊!”

    “哦!”

    君无尚再也忍不住,有点焦急地问:“面对我家少主如此赤城一片,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哦一下?”

    “不然呢?”

    “你至少,至少应该有所表示!至少不能像刚才那样,动不动就冲他发火,动不动就把他推开。你知道吗,这世上,能始终如一的男人不多了,你就这么轻易地践踏他的一片真情?”

    徐若萍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正襟危坐又一脸着急的君无尚,目光与他撞了一下,又连忙闪避开,假装自己没有上多大的心思。

    其实她在自欺欺人!

    当她听到胡一辉遭受极刑的那段故事的时候,小心脏就如同刀割,及至后来知道了之前七煞星君一直调侃他每月一次的“大姨妈”的原因,就更加地想插上翅膀立马飞扑到他怀里。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呢?

    所以,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澎湃,一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嘴脸,直到刚才,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点马脚。

    君无尚何等聪明,马上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台阶:“呃,我刚想起来,少主让我彻查乌鸦精之事,有点眉目,正准备向他汇报。想了想,你也应该一同前去,毕竟此事与你有关!”

    徐若萍内心狂喜,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抿抿嘴,低低地“哦”了一声。

    半小时后,徐若萍坐着君无尚的奔驰来到了“神的天堂”。

    又一处高档娱乐会所!

    胡一辉其实比较偏爱“极乐坊”,因为那里离徐若萍的单位很近,穿过一条马路就到,可惜前天“极乐坊”被封了,很多工作人员都被拘留调查。

    胡一辉虽然后来让手下进行了相关人等的清除记忆处理,但毕竟附近的监控蛮多,他不想多生枝节,只好选择了一家相对比较远的高级会所继续进行他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进行纸醉金迷的生活还能怎么样,那人又不理自己了。

    君无尚刚打了一通电话询问胡一辉的具体位置,挂断后转头看向徐若萍,目光闪了闪,解释道:“我家少主平时几乎不去这些地方的,只是最近烦心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徐若萍的表情淡淡:“好了,不用说了,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搂着个美眉在嗨皮呢?”

    君无尚立马义正言辞地回答:“这个我敢打包票,少主从来都是自斟自饮,绝对不会碰别的女人一根手指!”

    徐若萍闻言后心里喜滋滋。

    贵宾包房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徐若萍就迫不及待跑进去,却猝不及防地撞见——

    尼玛,胡一辉眼神迷离,上衣解开几颗纽扣,双手居然搂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的头,在纵情热吻。

    那女孩的背影还非常熟悉。

    苏巧,这个前世设局让自己吃活老鼠的家伙。

    徐若萍:“”

    她绿油油地望了君无尚一眼,用眼神很好地表达“这就是你说的他不会碰别的女孩一根手指”,君无尚吓得一个哆嗦,后脊骨凉飕飕。

    不等君无尚开口解释,徐若萍已经怒火冲天一步上前,揪起胡一辉的衣领,“啪”一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胡一辉被打懵了,晃一晃一脑袋浆糊,半眯着眼睛瞧了瞧眼前人,一脸懵逼地问:“若萍,你怎么?”

    话未完,“啪”又是一下,扇的周围一众十恶不赦的大魔修们胆战心惊。

    “好啊你,亲得够嗨皮的啊!”

    徐若萍脸色惨白,嫉妒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破膛而出,她狠狠地瞪着胡一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会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胡一辉一身酒气,定定神望了望眼前两位女郎,旋即把苏巧怒推一把:“苏巧,你竟然敢对我使用摄心术,变化成她的样子!”

    苏巧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差点立足不稳跌倒在地,抬起头,怨恨地瞅着徐若萍,紧闭双唇,不说一句话。

    “滚!”胡一辉对着她大吼,继而对着其它魔修又吼,“你们都给我滚!”

    众人“哗啦”一下作鸟兽散。

    徐若萍望着自己扇完别人的手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之所以打你,并不是因为吃醋,只是,只是因为,因为,看不惯!”

    说完,自己也觉得解释得极为牵强,一跺脚,气冲冲准备转身离开!

    胡一辉紧走两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柔声细语地说:“若萍,我不是说你,你别走!”

    “坏蛋!放开我!”

    徐若萍正在气头上,简直是一枚定时**,谁碰谁倒霉。

    胡一辉倒霉了!

    她抬起右脚,高跟鞋鞋跟对着胡一辉的脚面上狠狠地猛踩一脚。

    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涌上心头,胡一辉死死撑住,没有松手。

    紧接着徐若萍一记手肘,使劲向后一顶,胡一辉闷哼一声,还是没有松手。

    好吧,还有!

    怒火中烧的徐若萍同志,迅速捧起了对方一条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直到喉咙里落下一丝腥甜,暴怒的徐若萍同学才稍稍有了点理智,松开了口。

    呜,想不到我们的一辉哥还是个抗打的沙包。

    胡一辉见对方的火气慢慢地降了下来,连忙抓住这个契机,解释道:“苏巧刚才使用摄心术,变化成你的样子,所以我才,我才”

    没等对方解释完毕,徐若萍截口打断了他,又搓火了:“骗子,鬼才相信!以你的道行,苏巧能用摄心术迷惑于你?再说了,我们的身高和体型相差那么远,她化成我的样子你还能认不出来?”

    胡一辉一时间哑口无言,能怎么解释呢?

    难道说自己太过思念,一看到来人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就故意放纵自己,故意沉沦下去。

    好吧,面对眼前人如此激动,如此失态地对着自己发脾气,胡一辉瞬间就明白了,心里暗搓搓地想道:她这不是吃醋么。

    “放开我!”

    徐若萍又再用力挣扎了一下。

    胡一辉丝毫不为所动:“不放,除非我死了!”

    这句话触到徐若萍的心坎上了,又想起他在蓬莱受的无极之刑,低头抹了一把眼睛,飞快地摇摇头:“不!我不要你,不要你”

    “死”字愣是没敢说出口。

    胡一辉慢慢地把她的肩膀掰过来,用手指往她两边面颊轻轻地抹了一把,嘴角扬起笑意:“怎么?最近有谁做了件大好事?”

    徐若萍突地卡了壳,心道:这家伙真够厉害的,连君无尚告诉我他去蓬莱的事都猜得出来。

    她诧异地望着胡一辉,继而又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含混地“嗯”了一声。

    想了想,解释道:“君无尚把你去蓬莱的事情告诉我了,他是好心,你别为难他!”

    胡一辉心中一阵窃喜:感激还来不及,哪会怪他!

    谁知喜还没品足,接着悲就来了。

    徐若萍紧握拳头,乒乒乓乓地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往他身上捶:“你个猪头,做事情怎么就不想想后果,蓬莱仙岛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去的吗?”

    她现在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境的中后期,拳头落在胡一辉身上跟落在当年的离苍身上简直不能同日而语,最关键的是,胡一辉怕自身浑厚的真元反弹会伤到她,还死死压制住,生生用凡人的肉躯硬抗了她这几十拳。

    还真是,差点被打到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人打完,气出够,徐若萍一噘嘴,大声质问:“之前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追究,但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老老实实地给我解释清楚!”

    胡一辉情知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放过这次难得的复合机会,于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亲生母亲冰封起来,而且一下子就是几百年,要不是这次你姐?”

    徐若萍心里其实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当初自己中了轩辕敬菲的摄心术后自爆内府,胡一辉心怀怨恨所致。

    如果是,那么胡一辉就太可怕了,从各方面分析,轩辕敬菲当初其实做得并没有错,任何一个母亲,估计都会那样。

    而且自己死都死了,你还冰封自己的母亲泄愤,还是人吗?

    胡一辉低头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问:“你真想知道原因?”

    “我认为恋人之间不应该有相互隐瞒的事情!”

    “那好吧,告诉你就是了!”

    胡一辉听得恋人二字,知道这次有戏了,表情略微一松,拉着徐若萍重新落座,一只手还是紧紧拖着她的手,道:“几百年前,你自爆内府后,我用尽一切办法搜索你的灵魂无果。于是,我就偷偷潜进了地府里头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下的抱犊山,那里有块往生石,可察看所有生灵的前世今生。”

第165章 胡青凌遭殃

    地府是由上天界下设的一处司职管理,救度幽魂的地方,众所周知的是,十殿阎罗王分别叫: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

    而在十殿阎王之上,其实还有更大的官员,其神职人员的分布有:

    首先,地位最高的天齐仁圣大帝,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凡一应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俱从东岳勘对,方许施行总管天地人间吉凶祸福。

    第二,北阴酆都大帝

    第三,五方鬼帝:

    第四,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鬼门关“。

    第五,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

    第六,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罗酆山;

    第七,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

    第八,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抱犊山"

    第九,罗酆六天(以下为宫名,六天为守宫神。)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昭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

    每一座山头或是城池,均有重兵把守,每一位坐镇的大能,几乎都有自己的秘宝或是绝技。

    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下的抱犊山,东南方向被血海包围,西北绵延数千里,是一处荒凉的不毛之地。

    但抱犊山上有一块往生石,有半个池塘那么大,镇放在抱犊山山巅上,从高空俯瞰,就像一个清澈透明、无波无澜的小湖泊。

    往生石上记录了三界中所有生灵的罪与过,善与恶,前世之往昔以及下世的命途。

    徐若萍如果没有听说过胡一辉擅闯蓬莱仙岛的事情,而是先听他说偷进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下的抱犊山的话,肯定会被吓个半死,但现在,她已经坦然了。

    “我把往生石翻了个遍,没有找到记录你前世今生的蛛丝马迹,却发现了我母亲轩辕敬菲的一个杀劫。”

    徐若萍敏锐地从他话音里听出了一点阴谋的味道:“什么杀劫?”

    “具体不太清楚,所以当时我花了点心思,把她冰封起来,制造出一场假死的迹象,希望能够帮她躲过此劫!”

    徐若萍想起,自己前世的师父魅芒仙尊也曾经提过,自己也有个杀劫什么来的,如今一想,还真的是应验了。

    她忽而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跳起来问:“这么说来,我帮着你姐把你母亲救出来,岂不是害了你母亲?”

    胡一辉的目光往上一挑,沉吟片刻,然后他突兀地微笑起来:“我母亲前世如此待你,你竟没有半点怨恨吗?不用担心,都已经过了好几百年,说不定劫数早就解了,现如今我母亲跟我二姐天天谈笑风生,快活得很那!”

    徐若萍听后稍稍安心,微微点头,冲对方莞尔一笑。

    当夜,二人甜蜜蜜手拖手地回到了徐若萍现在居住的小区--乐人居,胡一辉竟还没羞没臊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想要留下过夜,被徐若萍硬推回去,没办法,最后只好索求了一个深情的长吻,这才依依不舍跟她道了别。

    小区门口不远处,徐俊整夜整夜地坐在他的车子里,开了天眼透过黑暗,远远地望着胡徐二人你侬我侬地谈情说爱,双手拳头拽得咯咯作响,指关节的的骨头都几乎要破壁而出。

    又一个月圆之夜,地心世界某处神秘的地宫,一只瘦弱的乌鸦精,匆匆忙忙穿过一条又一条曲折的游廊,无视两边站得笔直的黑衣人频频向她点头致敬,径直走向地宫最深处。

    那里有一座低矮的小屋,小屋大门紧闭,两边各站一名黑衣壮汉,见是乌鸦精,齐齐行礼,其中一个道:“鸦姐,尊主在闭关修炼,不见任何人,若是有事的话,可让我们代为转告!”

    乌鸦精正待说话,忽见小屋大门的门缝处涌出一丝暗红色的光,格外扎眼。

    她紧张而又专注地盯着大门,摇摇头:“不用,尊主他老人家要出关了!”

    话音刚落,小屋大门上面窜起一堆黑色的符咒,自己飞了起来,只听得“隆隆”细细两声,门开了。

    斗篷男霸气侧漏地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乌鸦精以及在场众人悉数跪下,齐齐行礼。

    斗篷男微微挥手:“都起来吧!”

    大家这才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乌鸦精上前两步,恭维道:“恭喜尊主,贺喜尊主,尊主如今已经修成天魔之身,天下无敌指日可待!”

    斗篷男似乎对这些马屁话十分反感,皱着眉头,冷冷道:“本尊只是进入了天魔境初期,现在言说天下无敌,还为时过早。”

    乌鸦精挨了训,忙低头哈腰道:“是,是。”

    斗篷男偏过头去,漆黑的瞳孔射出两道闪电一样的精光,落在乌鸦精的脸上:“启封山的情况如何?”

    乌鸦精整个一阵颤抖:“回尊主的话,匪幽没能歼灭前栖仙国一众余孽,大冥国的罡姐胡青凌也并没有按照尊主您老人家吩咐的去做!”

    “什么?!”

    斗篷男的眉心突然爆发出一股黑烟,顷刻间把乌鸦精卷至半空,地宫忽而刮起了凌冽的西北风,气温瞬间降至零下三十几度。

    在场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呆呆地望着吊在半空的乌鸦精。

    乌鸦精双手拼命扑腾,几番挣扎无果后,用尽身体最后一点力气,冲斗篷男解释道:“尊主,您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忽悠您老人家的是胡青凌这个**”

    怒容满脸的斗篷男微微阖眸,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悬于空中的乌鸦精片刻,想了想,一挥手,撤走了她身上的黑气。

    乌鸦精软绵绵地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当夜,地心世界里头的樊芝宫,胡青凌的大本营所在。

    樊芝宫的建筑有点古今结合的味道,里面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以及假山怪石,花坛盆景都颇有点古色古香的风格,但是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樊芝宫的正殿大厅就完全是现代性的金碧辉煌。

    整个大殿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在大殿正中,装饰似的摆放着几把寒光烈烈的宝剑,剑鞘是纯金打造,剑柄清一色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从天花板垂下一盏晶莹透亮的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把整个殿堂照耀得富丽堂皇。

    胡青凌喝了点酒,此刻正心情愉悦地批阅文件,为了母亲的事情,这段时间把冥国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海托罗,母亲的事情一解决,事事亲力亲为的她还是不放心,把之前处理过的大小文件又再翻出来重新审阅一遍。

    突然,她耳根子一动,发觉周遭一片诡异的宁静。

    眼前黑影一闪,斗篷男满身黑气,整张脸掩映在黑雾里头,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樊芝宫里的所有灯饰闪了闪,集体罢工,只余旁边一直作为饰物摆设的鲛珠琉璃盏在苟延残喘地发出一丝丝淡淡的光辉。

    胡青凌一滞,心道:好厉害的神通,居然可以躲过樊芝宫众多高阶血修罗的视线,不声不响地打破这里的法阵,直闯进来,看来之前我还是低估了对方。

    她心里头虽然有点紧张,却还是不慌不忙地直起身来,可全身的血液已经争先恐后地奔到头顶,四肢一片冰凉,耳畔嗡嗡作响,硬是挤出一个微笑:“不知道友今日突然来访,有何指教?”

    斗篷男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我之前给你各门派师尊的头发,让你在启封山上把这些余孽一网打尽,你为何没有这样做?”

    胡青凌悄悄开了天眼,想一睹对方的真容,无奈对方真元过于浑厚,自己的天眼无能为力,只能透过其重重黑雾,感觉到对方巨大斗篷掩映下有股说不出的阴鸷。

    胡青凌不愧是冥国二把手,闻言一扬眉:“好笑,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把情报和物事送我,我可一句话也没说,更加没有答应过你的任何事,为何就要实现把各大门派一网打尽的承诺!”

    心中暗道: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我是白痴么,想借我的手收拾了前栖仙国一众遗臣,然后让你一枝独秀,壮大势力后来对抗我大冥国,呵呵,做梦。

    斗篷男努力地拉扯着自己的面部肌肉,迫使暴怒的心情慢慢平复:“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倏地双手掌往虚空中一抓,一条碧绿色手臂粗壮的长棍已然握在手里。

    胡青凌大惊,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斗篷男一挥手,一道天雷般的闪电精准无比地朝胡青凌横削过去。

    胡青凌连忙掐诀引剑,整个人化作一阵劲风,千万条元神剑化作一条,裹挟着风雷之力,斜斜引开这道怒涛般的闪电。

    “轰隆”一下,一道闪电从屋顶到地面,生生把整个樊芝宫正厅大殿一劈两半,瓦砾碎屑纷纷坠落。

    诡异的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樊芝宫三千高阶血修罗守卫竟无一位前来支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575/ 第一时间欣赏无妄尘缘最新章节! 作者:莲影儿所写的《无妄尘缘》为转载作品,无妄尘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无妄尘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无妄尘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无妄尘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无妄尘缘介绍:
前世,她,学艺不精却又爱打抱不平;他,道行高深却高冷桀骜······ 今世,男主:“卧槽,学了这么久竟然还处在筑基阶段!”女主厚着脸皮:“其实我是个天才,只是天妒英才······” 大家快来围观,女主如何搞笑修仙,爆笑打怪;而男主,如何被气成只葫芦······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欢迎加入莲影儿小说交流群:1087176904)无妄尘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妄尘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妄尘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