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萨芬政变36 智慧与愚蠢的天平
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其中包括人类的智慧与人类的愚蠢。往往更多时候人类并不是依靠智慧而取胜,而是因为愚蠢而主动选择灭亡。
联邦军愚蠢的英巴已经给了叛军足以奠定胜局的优势。这点,就算不通军事的奥布.萨拉丁,此刻也看出来了。
此刻巴卡.萨达特正在重整他的二十七军团,准备对联邦军发起最后一击,巴卡.萨达特自信,如果由他的军团第一时间发起总攻,联邦军的阵线必定会崩溃。
可就在这时,参谋长厄尔中将凑到了奥布的耳边:
“奥布大人,我看现在这局势,联邦军阵线已经吹弹可破,又何必把这份关键的军功让给那个乡巴佬呢?毕竟军中可是兹鲁系的天下,奥布大人要掌握军心,还是多拉拢兹鲁系为上。”
奥布.萨拉丁也知道,这样利用完了巴卡.萨达特,就把人一脚蹬开很不好,可听了厄尔的话后觉得也很有道理。
目前麾下其余八个军团长,各个豪门出生,先前对自己认命萨达特一事,都非常的不满。到了拿军功的时候,再不考虑他们的话,他这个方面军司令也就很难当下去了。
至于萨达特,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过河拆桥的事情,奥布确实也没少干过,一切为了萨拉丁财阀,一切也为了他的尤弥尔哥哥。
想到这里,奥布也不再犹豫:
“那就这样吧,你去帮我叫停萨达特,让他守在赛拉堤防上吧。”
...
萨达特听了厄尔中将的命令后,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只要我上去发起最后一击,我们...我们就赢了!我要去见奥布将军!绝不能贻误战机!否则追悔莫及!”
厄尔遥了遥头:
“这就是奥布大人的意思,你也不用去找大人了,从即刻起,你已经被撤销方面军临时指挥的职务,这就带着部队去赛拉堤防线换防吧,若有抗命军法从事!”
巴卡.萨达特看着面前的猪队友哭的心思都有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胜机稍纵即逝,就这样被他们给浪费了。
但他毕竟只是个平民将军,根本没办法和这些财阀贵胄争什么,只好低头领命走了。
其实年轻时,萨达特也是可以成为贵族老爷的,曾经有贵族想把女儿嫁给这位军功赫赫的沙漠之狐。
但他一点都不喜欢穿那些扭捏的衣服,熟悉那种别扭的礼仪,吃一口肉都要切的很小很小,然后假装在嘴里细嚼慢咽,喝一口酒必须一点点的呡,然后装出一脸陶醉的样子。
有时间每天花一小时穿衣服,不如多睡一会。自己想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是自己的事情,哪有那么多规矩。和战友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骂骂咧咧多么爽气。
确实要三代富贵才出一门贵族,但萨达特看着那群贵族败家子们,觉得如果自己的孙子成为这样,会被他塞在马桶里淹死。
萨达特不想让自己的后代也成这样,所以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门婚事,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去了,所以至今单身未娶,仍旧是个草根平民。
...
此刻的奥布,自以为胜局已定,重新召开了作战会议。
在军议中,厄尔参谋长首先肯定了先前众将士的功劳:比如穆辛的英勇牺牲,其死后的第三十六军团在先前那一战中还成功的诱敌深入,奠定了胜局。
又或是内贾德中将与八大军团的出色表演,达成了战术欺骗。最后在众志成城下围歼了一支成建制的联邦军团。
至于这场战斗的总导演巴卡.萨达特,参谋长厄尔只字未提,因为这在大家看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的军功如何分配,之后的军功如何抢夺。
厄尔不要脸的程度,奥布自愧不如,所以从头到底,奥布干脆闭口不言。他确实不敢让萨达特莱参加这样的军事会议,毕竟奥布也是要脸的人。
厄尔又宣布,德高望重的老将内贾德中将被奥布大人任命为新的方面军临时指挥,坐在一旁的奥布也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当然,奥布认命内贾德,也是把之后的军功分配权扔给了内贾德。这对内贾德来说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到底以谁为先锋获取击溃联邦军的首功,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内贾德最希望是由自己的侄子麦哈迈多夫担任先锋连续强攻,一旦打开缺口后,其余军团一拥而上,对方的阵线也就破了。可这么做了其他军团长自然不卖账。凭什么让你内贾德的侄子拿首功?
可现实情况,内贾德并不认为接下来的仗有多么好打,除了自己与萨达特,打起仗来最能拿的出手也就是他侄子麦哈迈多夫了。
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大家都只认为内贾德在掩饰其私心,乱哄哄的吵成了一团,这一闹就是中午了。
这样拖下去也不成,最后只能由奥布出来玩政治平衡了,就由迈哈迈多夫为军团长,但必须撤下八个大队,其余八个军团各抽出一个精锐大队出来,组成一个冲阵军。
这种安排,别说被贬到赛拉堤上的萨达特知道后要吐血,就连内贾德听后也直翻白眼,这种所谓的政治平衡术,用在军事上简直就是灾难。
可就是这样一个破方案,居然得到了再坐绝大多数指挥官的认同。少数服从多数,内贾德也不敢反对,此刻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是他内贾德有私心。
于是,这次注定会载入军事史册的搞笑开始了。
各军团在得到这个能够分军功的大队名额后,军团长们也开始了忙乎,毕竟一个大队也就六十人的编制,摆明的军功就在眼前,肯定要照顾亲朋,照顾贵族。
除了老将内贾德还算有点脑子,第三十四军团派出了一个完整建制第二大队以外,其余各军团派出的大队都没有按照原本的建制。
就拿四十一军团的第四大队来说,大队长是帕提曼少将的堂弟,十个小队长里有六个是帕提曼的亲戚,还有四个的家族背景是帕提曼惹不起的,士兵基本都是各个大队里的贵族子弟。
这还不算,一些军团还嫌名额不够,私下找迈哈迈多夫商量,把他队伍里的平民士兵换下来,想换上一些贵族士兵。
而迈哈迈多夫自己也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收了好处后,对于通了门路的贵族照单全收。
一支支特混的大队,组成了一个更混的军团,拿到名单后的内贾德中将看的真是哭笑不得。
折腾了一个白天,天色已入夜,大地一片漆黑,特混军团总算整备完毕。当麦哈迈多夫少将准备带着军团趁着夜色对联邦军发动最后一击时,又被奥布的军令叫停了。
主要是奥布认为,击败联邦军的画面,必须拍摄下来送回纽约,这样才有利于之后对全球宣布政变的成功,加速计划的第二部执行。
而且,各军团长也担心,考功参谋的记录视线不佳,夜战大功劳都会被麦哈迈多夫给夺了去。
这就又让一个晚上过去了。
……
而这一天一夜对于岛津聪巩固防线来说极为重要。
他根据黑光虎贲与其麾下南云军团的战斗特点,重新优化了组合,调整了防线的位置与结构。马其顿残部也在他的激励下恢复了一些士气与战斗力。
面对郑鸿祯的担忧,岛津聪乐呵呵的回答:
“起码还可以再守两天,运气好一点,三天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在一般人眼里,多活一天和多活三天没什么区别。但对于这位沙场老将来说,三天比一天意味着更大的变数。而且一般睿智的敌人开始愚蠢后,接下来愚蠢错误会接二连三的犯,这就是一直信仰战场比谁更愚蠢的岛津聪军事理论。
如果让岛津聪知道叛军内发生的真实一幕,估计就不是乐观了,可以开一瓶最贵的切斯卡酒,同郑鸿祯碰一杯。
和族名将岛津聪从不惧怕任何的变化,就算千般变化袭来,他就如自己被赋予的称号:不动如山!
6月20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赛拉堤中段防线打开了缺口,一个军团从缺口里涌现了出来,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军团。
赛拉堤上防线到塞拉堤北口大约两公里长,地形呈喇叭口,北口大堤最大宽度接近一千六百米。
在过去的一天时间里,岛津聪把防线再向后退了三百米,对大堤出口形成弧形防御阵地。在一般人看来,这对于他防线上仅剩的一千六百多台战争装甲步兵来说,防线就显得更为单薄。
为首的叛军军团,已经接近塞拉堤北口,军团呈一字排开状。其身后不止一个叛军军团。
麦哈迈多夫少将的战斧向前挥动,叛军特混军团冲向联邦军阵地。阵地上的郑鸿祯面色凝重,而岛津聪却嘴角上翘,金斯顿会战又要拉开新的一页。
第47章 萨芬政变37 政变的推演
山丘之上,南云平八郎用电子望远镜观察塞拉堤上的战局。先前的夜战,联邦军的战败,也已经落在了他们的眼中。
南云平八郎对于之后的战争进程,已经不再看好,打算拖着郑常洛一起跑路。
南云平八郎虽然没有用兵的天赋,但他活得够久,在生存方面更有经验。
对于退路,他制定出了比郑常洛更为精细的安排,他反对从波士顿下海进入大西洋。
既然海伦芬财阀叛乱,大西洋也就不再安全,他们必须一路西进,趁着各大势力没反应过来,赶赴太平洋沿岸的西雅图,或者旧金山。
一旦能遁入太平洋,就可以进入南云海军的势力范围,他们才能安全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对于逃跑路线,郑常洛对于南云平八郎的规划,完全没有意见,二人的分歧在于跑还是不跑。
在南云平八郎看来,赛拉堤上一次大战,已经充分说明问题了,叛军不好惹,而且兵力占绝对优势。这场战役,他们这支小小的京畿残兵,根本参与不了,即使加入战局也只能算添进去的油。
既然如此,还是早早跑路为好。
可郑常洛还是坚持认为,赛拉堤上的胜负可能决定着北美战局,还是要留下来等待战机。
一场关于战还是跑的辩论,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天多了。
对于郑常洛的话,南云平八郎暂时无法认同:
“贤婿是认为,赛拉堤上的决战真的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格局?这话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郑常洛却非常肯定:
“嗯,我还是这样认为,而且北美战局必将决定世界未来格局。赛拉堤如果让叛军取胜,摩森财阀也会失败。”
南云平八郎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在我看来,这场战役无关痛痒。叛军声势如此之大,无论谁胜谁败,接下来的世界格局,注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联邦政府都将难以维系,我们何必再去维护这个空架子。你我二人就不该管这些闲事,尽早退出北美,结成亚太同盟,应对接下来的世界变化。”
郑常洛并不同意南云平八郎的看法:
“这也最坏的可能性而已,叛乱终归是叛乱,如果我们齐心合力将叛乱平息,那么南云中枢所设想的乱世也就不会出现了。我们既然把握着世界权柄,就当努力维护世界的秩序,尽最大之力避免其崩坏。你敌我双方之所以在赛拉堤上爆发战斗,由尼斯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必须要阻断叛军北进魁北克的通路,这也暗合我们先前对穆赫.萨拉丁的审讯结果。”
南云平八郎想跑,这也到不是南云平八郎贪生怕死,先前他还答应了郑常洛担任诱饵,在风车谷表现的云淡风轻。
只是不怕死的南云平八郎却很珍惜生命,他可不想成为三流小说中的配角,为了剧情的需要而死的莫名其妙。
在南云平八郎看来,现在快点跑才是合理的,他与郑常洛都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没必要在别人的剧情里成为强行送人头的龙套:
“贤婿啊你看,战局已经糜烂至此,北美毕竟也只是人家摩森家的地盘,我们犯不着冒死给别人当枪使,人家现在还把我们的视界权限给关了。”
虽然从穆赫处审问出来的情报等级不高,可郑常洛与李特,对于萨芬政变的推测比南云平八郎要深。
萨芬政变的成功概率或许很高,但摩森财阀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但他们之间的胜负确实会带来两种不一样的结果。
萨拉丁与海伦芬如果胜利,摩森财阀覆灭,目前的世界秩序将被打破,财阀之间的世界大战就将不可避免的爆发,这也就是南云平八郎所预见的未来。
而且郑常洛从暮阀利益角度出发,如果目前世界格局发生大变化,对于占据世界民用制造业市场的暮阀来说,肯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而对占据东南亚与澳洲的南云财阀这类资源型财阀有很大利益。
到时候南云财阀所谓的同盟,也只是利益大小的问题,一点都靠不住。暮阀的海运说不定会被南阀卡脖子,资源也会被卡脖子。
所以维护目前的世界和平与秩序,也是维护暮阀的既得利益。
当然郑常洛的这种事关财阀利益的战和分析,在南云平八郎面前说不得,真要以此为基础,双方得要分道扬镳,所以郑常洛也只能说的大义凌然:
“联邦国体,是先祖华卿公,经十数年呕心沥血谈判才得以建立,我等暮阀后人,但凡有一线机会,也比必须维护国家稳定与世界和平。”
郑常洛说的这些,南云平八郎真想吐槽一句,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如果不是财阀之间相互制衡,谁还在乎联邦这块招牌。
但在大义上,南云平八郎却是不好驳斥。可既然大家都知道联邦大义只能算说辞,平八郎口舌之间也就另辟蹊径:
“如果你是担忧令郎的安危,大可不必,令郎也算人中才俊,断然不会在这些宵小手上吃亏,关键时刻,我们岛津聪一定回护他周全。他也算我的外孙,哪有外公不在乎外孙的?”
见郑常洛不语,南云平八郎又以长辈的身份发话:
“谁家没有几个子侄在军中?别忘记更多的家眷子侄在我们护送之下。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儿子,让大家那么多人去冒险?就算鸿祯真被叛军抓了,他们要多少赎金,要多少利益,我帮你一起出!如果鸿祯真有意外,我把鸿熙给你送回去。”
南云平八郎的最后一句话,看似很没人性,可财阀世界,哪家门阀的子嗣都很旺盛,在战争中死几个嫡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郑常洛听了这句话非常不悦,可南云平八郎说的也不错,他内心确实不想看着自己儿子有危险,只不过这也只是郑常洛想留下来的一个原因,而不是出发点。
可要向南云平八郎解释清楚自己的观点,确实很麻烦。
暮阀认为正确的事情,对于南阀就不一定了。暮阀与南阀对战争的态度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在过去千年的历史中,和族人更习惯于通过战争来获取利益,而华族人靠着和平发展就能冠绝全球。
可进入联邦时代后,南阀的海军越来越先进,一直有武力扩大制海权的欲望,可他们却只能受到联邦条约框架的限制。
南云财阀之所以选择长期的和平隐忍,主要还是迫于国际形势的压力,就如先前已经覆灭的帖木儿与拉特那般,谁敢跳出来主动破坏联邦制度,谁就有可能成为被群起而攻之的出头鸟。
如果此刻,联邦因萨芬政变而解体,也或许就能解开禁锢南云财阀的枷锁。
第48章 萨芬政变38 裁判
当然,在说正事之前,郑常洛还是对南云平八郎表明一下,他对于家事与天下事的态度:
“鸿祯的问题,我确实关心,这点我不否认,但这些在大义面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节而已。如果真到要到为了大义必须而牺牲,就算赔上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我郑家还有很多旁支,暮阀还有十二家族,乱不了。”
见南云平八郎没有开口的意思,郑常洛决定把李特的分析摊开在南云平八郎面前,如果再不能说服,双方也只好分道扬镳了:
“我们大家摊开来说吧,南云中枢,您是不是觉得,如果叛军赢了世界联邦政府就会解体,这也比较符合你的心意?”
郑常洛没等南云平八郎开口,马上抢着说了下去:
“您不用回答我,这也都是我瞎猜的,至于答案如何,这并不重要,我只是站在多重立场上,看待这场政变而已。即使您与我一样热爱和平,也一定有人希望联邦不存在,世界重新回到可以动用武力的时代。
“但作为我们暮阀以及正在遭受袭击的摩森财阀财阀来说,确实希望这种和平能够持续到地老天荒,我们华族人不一直说和气生财么?
“所以联邦能否继续存在,这不是一两家财阀的意志,而是需要绝大多数财阀的共同意志来维护。如果大家都不需要这个能让我们坐在一起的桌子,估计也等不到现在,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掀掉了。”
“因为联邦的存在,符合我们这些大陆财阀的共同意愿,所以在《杨朱法案》通过后八十多年,它依旧存在。我决定留在这里,等待一个机会,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就希望它能继续存在下去。
“如果我的这个想法,与南云中枢卿不相符合,那么南云中枢可以带着您的部队,自行离开,就由我来继续坚持维护这个世界仅存的秩序吧。
“而您的选择也只能代表您的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当然,您独自做出离开的决定后,无论北美战局最后结局如何,这也都与您的选择再无关联。您现在的决定,只能决定您在我们取胜后,对待南云财阀的态度而已。”
郑常洛的这番话,已经带有了很重的威胁意味,等于逼着南云平八郎表态。
假定南云平八郎此刻带着他的部队离开,若摩森财阀战败被灭也就算了,可一旦北美战局转危为安,南阀就别想在摩暮两阀之间左右摇摆了,会不会被清算也难说。
而且摩森财阀到底还有多大的战争潜力,南云平八郎真心说不准,他们所看到的这些,说不定也只是表象而已。
郑常洛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南云平八郎真混不过去。
正当他还在反复权衡之际,郑常洛说出了一段让南云平八郎更为震惊的话:
“南云中枢,不知道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
南云平八郎不知道郑常洛为何会问出这句话,他很清楚,崇尚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精神的汉家文明,自古以来都认为人定胜天,更别说纯粹的唯物主义者郑常洛了。
于是南云平八郎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
这个也字,透露出南云平八郎想说的话:你郑常洛也别扯有的没的,大可谈的更物理一点。
郑常洛点了点头:
“那么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话我就不说了,但如果我们头顶上面看着我们的不是神明,也不是摩森那又会是什么?”
南云平八郎喃喃自语:
“不是摩森么?”
郑常洛很肯定:
“我可以确定不是摩森,这点从穆赫.萨拉丁的审讯中已经确认,他相当肯定,在大战开始后,视界系统会帮助他们,说明摩森财阀的视界系统已经被渗透了,我们可以从金斯顿会战发展的情况断定,穆赫没有撒谎,目前叛军的战斗力占了绝对上风。”
南云平八郎忽有所悟:
“从我们系统账号被注销就很清楚了,叛军既然已经掌握了视界,那么华盛顿不也出事了?”
郑常洛又是一笑:
“如果掌握视界的是叛军的话,那么我们风车谷伏击穆赫,就是在叛军的眼皮底下,就真成一个笑话了。即使我们退一步分析,就算真是神明保佑我们,那时叛军还未掌握视界系统,直至金斯顿开战后,他们才掌握了系统权限,那也说不通。我们在这里呆了快两天时间了,监控那两支追击部队的斥候汇报,他们还像是两只没头苍蝇一样,让我们从容在这里埋伏。甚至两只追击部队之间的通讯权限也没有被打开,视界系统真被叛军掌控了么?”
南云平八郎这回听懵了,他也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判断了:
“这……”
郑常洛看到南云平八郎的表情后,又呵呵一笑:“南云中枢,你现在是否有怀疑,我们头上的是神明?又或是神经病?”
南云平八郎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郑常洛,只能安静的等着郑常洛的下文。
而郑常洛也只是顿了一下,马上就接着说了下去:
“确实,我也不相信有神明,也不认为视界系统会被神经病掌控,那么就是有人想要在我们战场的上空扮演神明的角色。就如上古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那些奥林匹亚科斯山上的众神们不会直接降下天罚来决定战争的胜负,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根据自己的喜好与判断,来决定对战争的介入。”
老谋深算的南云平八郎,怎么会听不懂郑常洛要说什么,只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掌控视界系统的既不是摩森也不是叛军,是战争的裁判?”
郑常洛再次点头,顺着南云平八郎的话说了下去:
“我们在这里,之所以没有暴露给叛军,并不是他没看见我们,也不因为我们没有威胁,正因为裁判觉得,这场战争还未分出胜负,他暂时不该干涉我们之间的比赛。
“现在金斯顿战场上我军新败,但因为裁判看到我们的存在,认为这场战争还存在的变数。可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了这里选择逃跑,南云中枢,您觉得战役的胜负又当如何?”
南云平八郎不自觉的说出了答案:
“联邦军必败无疑……”
郑常洛的结论也就出来了:
“那么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了胜利,那么作为裁判来说,还会怜悯失败者么?视界之下我们还有机会逃掉么?”
南云平八郎彻底无话可说,许久之后,无奈的重新坐了回去,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
千里之外的华盛顿,汤姆希斯确实如郑常洛所判断的那样,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赛拉堤上的战场。反而对于西面正在发生的更大规模费城合战,有些漠不关心。
第49章 萨芬政变39 “天降童”岛津聪
西元2934年,岛津聪出生在南云财阀萨摩岛上岛津家的一个没落旁支家庭。
说到岛津家族,他们在和族也算是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
距今六百多年前,南云财阀打算一统和族列岛,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包括岛津家族萨摩藩在内的西南四大强藩,组成的军阀联军。
在南云财阀强大的经济压迫力下,岛津家族已经看出,落后的军阀制度已经很难抗衡以利益为根基的财阀制度。
所以萨摩藩率先倒戈,南云家族得以一统和族列岛。作为回报,南阀至今都允许岛津家保留家族的直属军团。
归入南云财阀后,岛津家族的萨摩军工社建立,也使得岛津家族在南云阀内的地位一步步提高。直到岛津聪出生前,岛津家的势力扩大,已经使得九州更名为萨摩岛。萨摩军工社已经被评定为财阀级生产线,但如果不是联邦军备协议,萨摩军工早就扩大至世界级生产线了。
岛津聪是个混血儿,母亲是华族人,父亲则在执行财阀特工任务时殉职。由于保密级别过高,所以至死都没有得到公开平反。
因此岛津聪从小就背负着一个叛徒儿子的称号,遭遇歧视。
即使那些知道真相的家族高层,也没有太在意一个旁家子的待遇是否公正。持坐视不理的态度,如果有知情人问起,岛津家就以保密制度的延续为名,搪塞过去。
然而,幼年时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岛津聪并没有被击垮,反而使其性格更为坚韧。
后来,在他成名后,有人这样评价岛津聪:他并不受到命运的眷顾,天才的心性受到严酷的现实磨勘。
随着岛津聪的成长,他在族学中的成绩也最为优异,完成了诸多主角光环般的“不可能”后,才被高层逐渐重视起来。
岛津家族选派其入东京陆军学院深造,偶遇当时还在军事学院内支教的南云平八郎。平八郎对其天赋也惊为天人,一时都有让岛津聪入赘南云家的想法。
之后岛津聪在民间就有“天降童”的美誉,岛津家族也把他视为新一代翘楚。
西元2954年,萨摩军工在竞标一个机甲改良项目中,遭遇了受奥羽诸部所扶植的小野家族一柳军工社的挑战。
在巨大利益之前,两个家族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冲突从文攻到武斗,眼看要演变成一场内斗。
当时已经继任南云财阀阀主的南云平八郎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为了测试两个军工社的机甲改装能力,安排了一场大比。
由双方各改造一百台淘汰的战争装甲步兵,进行真枪实弹的厮杀,胜者就将获取合同。
论机甲改造水平,萨摩军工社无论从设备到技工都优于一柳军工社。可既然阀主说要大比,所比拼的就不光是硬件实力了,也要比双方指挥官的实力。
一柳军工社派出的指挥官,是一名十八岁的青年小野东三郎,他是社长小野宗南的养子。
当时的岛津家族也不乏久经沙场的名将,但不可能为了一个从来都没人听说过的小孩子,就把他们从边疆调回来,萨摩军工面子上也挂不住。
岛津家族决定就让年轻一代的翘楚,“天降童”岛津聪作为大比时的指挥官。
就算这样的安排,在当时人看来已经算岛津家很欺负人的行为了。
那年岛津聪二十一岁,小野东三郎才十八岁。舆论一边倒的看好“天降童”岛津聪能取胜,但结局让人大跌眼镜。
或许因为小野东三郎需要在这一天登上历史舞台,而且为了让其的登场更加惊艳夺目,更需要踩着另外一个天才的肩膀。
小野东三郎,在那一天祭出了改良过的华族著名阵法:却月。随后“天降童”降落凡尘,脸先着地。
这场大对决也改变了岛津聪与萨摩军工的命运,他与他的家族,都因为这场对决,上升势头遭到遏制。
次年南云平八郎把小野东三郎和岛津聪都提升为联邦陆军少校。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对小野东三郎是破格提拔,对岛津聪只是从上尉按照其资历正常提了一级,算是种安抚的手段。
其后十年两人的命运迥异。
小野东三郎一直被奥羽诸部追捧,从此一路平步青云,后来与安德烈.赫克托夫,郑常达并称为联邦陆军三杰。
而岛津聪则跌落神坛后,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后来随着南云和慧远嫁暮阀,他将入赘南云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丢失了机甲改造订单,使得萨摩军工社的地位一落千丈,岛津家族也开始不再待见他。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后,岛津聪也只能在军中磨资历,一点点的往上慢慢爬。
十年后的西元2964年,第一次长夜战争爆发,小野东三郎兵败投降,一柳军工小野家族受到诛联而没落。奥羽诸部也受到牵连影响,南云平八郎下罪己诏。
传统军事强藩:萨长,再次以武为名崛起,岛津家重新出头,急需扶植一个军事强人,无人可用之下,昔日天降童再被挖了出来,岛津聪又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但这一次,岛津聪拒绝了岛津家族的意愿。看透权力斗争的他,不愿让自己再成为岛津家族与南云家族阀内斗争的道具,在这场政治风波中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所以直至萨芬政变爆发前,他以联邦陆军中将、南云财阀陆军部参谋总长的身份,来参与辩论第二次对南极用兵的事宜,无意中被卷入了这场战乱。
……
赛拉堤北口的战斗即将爆发,岛津聪也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赛拉堤的北口,原本有条四米宽两米深的壕沟,是先前由尼斯布置的防线。这条壕沟可以给叛军战争装甲步兵进攻增加难度,一旦叛军强攻联邦军防线,就必须先跳入壕沟,联邦军也可以轻松的居高临下,如打鼹鼠般的打击敌人。
而联邦军反击时,又可以轻松的一跃而过,继续追击敌人。
这一类沟壑进可攻退可守,是当代陆军战争装步兵较为常用的防御手段。
岛津聪现在也不考虑反击了,在开战之前命令部队把这条沟壑挖宽至七米,使得叛军通过时无法无法跳跃而过。再挖深至四米,使得战争装甲步兵要出壕沟,需要攀爬而出。
工程部队又向后退了十米,再挖了一条同样的沟壑,这就是打算增加敌人通过的难度。
不仅如此,岛津聪在战前又命部下沿着自己的防线,挖了一条宽十米,深五米的反弧形沟壑。还趁着6月19日哈德逊河涨潮之际,将河水引入其中。
郑鸿祯本以为岛津聪打算退到沟壑后面防御,岛津聪却命令部队在沟壑前列阵,背对着这条人造水沟。
面对郑鸿祯的疑惑,岛津聪指了一下引水垻。郑鸿贞立刻就明白,如果退到水沟后面,引水垻就暴露在叛军面前,叛军把水坝炸了,沟壑里的水马上就会流干。
可背水列阵的意义又何在呢?这也只能等开战后才能得到解惑了。
第50章 萨芬政变40 无名阵
当迈哈迈多夫带着特攻军团踏足赛拉堤北,看到前方这两条壕沟,很快就明白了联邦军挖沟的用意。
之前的一天时间,他们只顾争功了,认为胜局已定后有些松懈。
谁也没管联邦军在夜里干了什么,居然让对手太太平平的把沟都挖好了。只有此刻准备进攻的迈哈迈多夫,才觉得这两条沟有点恶心人。
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沟壑填平了再进攻,但在联邦军的近距离反力场破甲弩的威慑下,施工作业很难完成,而且会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
迈哈迈多夫最后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派人跳下壕沟举起盾牌,铺成一条机甲道路。
然而,让那些好不容易挤进来混军功的贵族老爷兵,谁肯跳下去给别人当垫脚石的。
让其它军团来帮忙,如果不分军功不可能有人,分军功他自己就不答应。
于是,迈哈迈多夫也只能让三十二军团中仅存的那部分平民战士跳下去了填沟了。
而且迈哈迈多夫此时还比较清醒的,必须为大军留好退路,所以士兵一旦填沟,也就必须一直留在沟壑中,这将减少特攻军团四个大队的兵力。
然而,开打之前的迈哈迈多夫,并未意识到,被他填沟用的四个原装大队,恰恰是他手中最具有战斗力的部队。
而萨阀贵族士兵们也都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他们发起冲锋,以联邦军单薄的防线就会瞬间瓦解。
于是,在这种盲目自信之下,贵族子弟们以冲锋姿态,极具侮辱性的踩着平民官兵头顶,顺利通过了沟壑,冲入了联邦军半弧阵内。
……
岛津聪让人开挖的这条水沟,在大战爆发后才展现出惊人的作用。
财阀们之间的战争,由于士气都不算高,为了防止前线部队溃逃,往往在冲阵部队后面还留有督战部队,用来杀戮敢于逃跑的溃军。
然而此刻,联邦军需要守的战线又实在太长,显然无法准备督战队了,他们身后这条水沟,才是联邦军保证阵线不奔溃的根本。
即便身着战争装甲步兵掉进水里,防护力场也会与水之间产生能量湮灭,最终造成设备损坏,机甲士只能被活活淹死。
所以水沟在作战中的第一个作用就是阵型塑造,特别用在士气低落的混编军团时效果极为明显。
当然,它的作用还不止于此,依托沟壑所组成的联邦军战线,始终都保持着固有的半弧。而进攻方无论冲上来多少人,面对这个反弧面,交叉短兵,联邦军始终都保持以多打少的局面。
在当年对阵小野东三郎遭遇人生第一次惨败后,岛津聪也意识到了阵型在战争装甲步兵作战中的重要性,并开始研究属于自己的阵法。
只是临战时,将研究成果展现在敌人面前的那一刻,岛津聪还没为自己的阵型起好名字。
后来,人们把这个机甲阵称为岛津聪无名阵。因为这个阵型里不需要英雄,英雄也好平凡也罢,入阵即无名。这个阵型里不需要勇者,勇敢也好懦弱也罢,入阵即无名。这个阵型里不需要思考,睿智也好愚蠢也罢,入阵即无名。
此时若有人能从天空俯瞰就会发现,岛津聪的军阵与赛拉堤北口两条沟壑连在一起,整弧长约一千九百米,对应赛拉堤北的两条沟壑为直径,呈一个标准的半圆形。
半圆弧军阵分为前后两列,呈犬牙状交错,两台机甲之间空开两米,圆弧中心看似较为稀疏,两翼更加厚实些。
圆弧之后,使用军用烟雾发生器以隔绝视线,同时又隔绝了电子侦测,使得敌军无法探知阵后的水沟,同时也隔绝阵内外之间的联系。
大阵的西侧,圆弧与北口沟壑相交界处附近,有一条天然小径可容数台机甲步兵并行进入朗道特峡谷底,这个季节谷底浓雾,森林茂盛,深不见底。
……
当叛军跨过沟壑,冲入联邦军杀阵后,他们才感受到了三面合围的压迫感。
不仅如此,敌阵列的后方白烟滚滚,完全看不透后面的情况,就好似还隐藏着千军万马。
虽然作为军主的迈哈迈多夫知道,联邦军也没什么底牌可用了,但这种未知感所产生的杀气与压迫,还是给他手下的贵族兵造成了士气影响。
战斗爆发后,敌人死战不退!这与迈哈迈多夫的脑补的战斗场景有点不太一样。
联邦军以薄弱兵力组成单薄的防线,却超乎常理的皮实,即使中路看似最薄弱区也难以逾越。
实在是太硬了,迈哈迈多夫很快意识到,以特攻军团现有老爷兵的战斗力,想要击溃联邦军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想只破开一道口子,也是做不到的。
认清了现实后,迈哈迈多夫反而热血上涌,也不考虑退路的问题。他不能再让四个大队的悍卒继续填在那两条壕沟里,必须让他们都加入到战斗中!不然军功拿不到不说,让这些贵族老爷兵继续这么打下去,要闹出大笑话的。
于是在迈哈迈多夫开始呼唤下,填在沟壑里的部队都缓缓爬了出来。
同时,迈哈迈多夫也将前线正在进攻的部队收缩起啦,变阵呈纺锤形,集中力量中路突破远阵薄弱的中路。
迈哈迈多夫此刻决定执行内贾德的战术安排,目标改为将反弧形的弧顶冲开一个口子,把联邦军分割开。
等后续主力部队支援上来后,再对执行联邦军分割包围战术,这样特攻军团即使拿不了全功,还是能在战役中拿下首功的。
只是出乎麦哈迈多夫的预料,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团,完全没有协调性,一变阵就出现了混乱。
而后续部队爬出沟壑的时间也比迈哈迈多夫预计的要长上许多,他的部队在无名阵内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叛军的混乱,落在岛津聪眼里就是致命的破绽,他抓准了机会,命令圆弧的两翼向中心收缩,同时高呼:
“就是现在,冲散他们!”
这句话也是喊给郑鸿祯听的,而叛军的哈迈多夫也听到了,他已知大事不好,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
郑鸿祯率领三个装甲骑兵大队一直隐藏在水沟后面。
这条宽十米的水沟,也唯独踏在平地飞行器上的装甲骑兵可以轻易跨过,且进退自如。
岛津聪在与郑鸿祯商量好作战计划后,对于战事的具体演变心中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特别嘱咐郑鸿祯,若战事不利可自行带军撤退。
可郑鸿祯却没打算做贪生怕死的懦夫,时刻通过战场那边声音来了解战事的情况。
双方的战士的喊杀声,防护力场相互碰撞的音爆声,金属与金属之间刺耳的敲击声,骨头碎裂时令人心悸的咔嚓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无名阵前爆发的战斗,郑鸿祯透过战争迷雾,也能清晰感受到其万分的凶险。
听到战场那头叛军凌乱时,郑鸿祯已经下达了临战命令,所有平地飞行器已经离地。
十几秒后,岛津聪的冲锋命令下达,一股钢铁洪流即从烟雾中奔袭而来,三个装甲骑兵大队瞬间杀入战场。
在郑鸿祯的率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碾散了正在集结阵形的敌军,使迈哈迈多夫军团彻底陷入溃乱。
然后郑鸿祯头也不回,继续执行岛津聪的作战计划,带着装甲骑兵飞速穿插到了赛拉堤北口两条沟壑当中。把那些正在爬出沟壑的叛军,直接被飞驰而来的装甲骑兵砍杀在沟里。
不过这些叛军也没白死,算是为后续叛军部队做了点贡献,因为这沟迟早是要填平的……
一顿砍杀之后,郑鸿祯带着装甲骑兵成功控制了两条沟壑之间的狭长区域。
装甲骑兵都跳下了平地飞行器,拔出了反力场破甲弩,近距离射击一切敢于跳入沟壑靠近他们的敌军,那些侥幸没被射死,试图翻爬出来的敌人,也被战士们近距离砍杀。
无论是打算支援的叛军内贾德军团,还是败退中的迈哈迈多夫特攻军团,只要进入沟壑范围内,就像活靶子一样,任由宰杀。
与此同时,岛津聪的无名阵内,圆弧阵的两翼包围圈越缩越窄,数百叛军机甲相互挤压践踏,就连迈哈迈多夫也被困在当中动弹不得。
他们在外围联邦军相互配合砍杀之下,如同被割的韭菜,一茬又一茬的倒了下去。
为了活下去,叛军还是做出困兽之斗,拼命抵抗,也拼命突围。
终于有人在联邦军阵中撕开了一个缺口,虽然这不是退回本阵的道路,但可以一路向下逃离战场。
都有人带头逃跑,溃逃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叛军见有了活路,也不再维持阵线继续抵抗,纷纷挤向那条小路而去,叛军最后有组织的抵抗也因此崩溃。
而迈哈迈多夫的机甲也在叛军相互推搡中倒地,被联邦军乱斧砍死在阵中。
逃跑的叛军争先恐后,他们不求比联邦军跑的更快,只求快过友军即可,所以为了活命,叛军相互砍杀夺路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最终,无名阵中已经不剩一个站着的叛军,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时。包括迈哈迈多夫在内,大约留下了六百多具叛军机甲残骸。
不过也有二百多叛军,从新‘发现’的小道入口遁入了郎道特峡谷内,不知所踪。当那些人逃进去后,小道又再次被联邦军封锁,叛军就别想从原路回来了。
他们进峡谷容易,出峡谷却很难。叛军要么有本事从绝壁下爬出来,要么走上几百公里崎岖的朗道特峡谷,从另外的口子出去,如果深不见底的朗道特峡谷那么好进好出,叛军也不用强攻赛拉堤了。
负责特攻的三十二军团,也仅有三十名几名叛军,因为先前负责填驻外沟的原因,在后续部队的接应下,逃了回去。讽刺的是,逃回去的那些,都是萨阀底层的平民士兵。
支援而来的叛军,看到了无名阵内的惨状而心生恐惧。
内贾德即使亲眼看到侄子迈哈迈多夫被人活活乱斧砍死,很是愤怒与悲伤。但他也清楚,此刻军心动摇,敌军士气正盛。
内贾德中将最终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是有种心灰意冷的沮丧。随即下令部队后撤,重新部署。
赛拉堤北口的第一场战斗也就此落幕。
……
这场胜利对于岛津聪来说,赢得比想象中还轻松,开战至今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孱弱的对手,他准备的其它几张底牌都没机会使用出来,战斗就这样草率的结束了。
损失很轻微,战果却非常惊人。岛津聪觉得,如果每次都能碰到这样的好事,在这里彻底打赢叛军都是有可能的。
可岛津聪自己也清楚,这样的好事就别去想有下次了,不然就应了那句汉家成语:守株待兔。
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会更加艰难。
不久后,叛军阵中派出了一些重型补给车,挂着十字旗来要求收敛尸体,岛津聪也答应了,任凭他们跨越沟壑。
就在叛军尸体被拖回敌营后,联邦军就能隐约听见叛军大帐中的哭泣声。这些阵亡的士兵,几乎都是贵族后裔,在萨阀军中各个沾亲带故。
岛津聪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即将迎接的是一场可怕的复仇之战。
第51章 萨芬政变41 疯狂的进攻
第二天清晨,叛军前锋部队再度踏出赛拉堤上的防线,哈奘少将的萨拉丁第二十一军团出现在联邦军的视野里,军团最前方机甲身后挂着黑帆旗,其身后所有机甲身上都披着黑布。
这是他们宗派在祭奠亡魂时的黑衣礼。用在战争装甲步兵身上,就是复仇!
对于一个人来说,无论是死了儿子或死了弟弟,都会在悲伤中发狂。倒霉的哈奘是一个即死了儿子又死了弟弟的人,所以他此刻正在狂怒!
他悔恨自己居然相信了那是一场抢功劳的战斗,所以把自己的弟弟作为大队长,把自己的儿子作为小队长,编入了迈哈迈多夫特攻军团。
结果功劳没有抢到,抢回来的只是两具冰冷的尸体。儿子是他和正妻唯一的儿子,弟弟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弟。所以,昨天半夜哈奘也是嚎的最伤心的那一个。
清晨,眼里充满血丝的哈奘把战斧剁在会议桌上,叛军里就没人再敢和他抢先锋的位置了,当然,本来也没人会抢。
此刻黑旗开道,军团以奔丧的姿态正步向联邦军阵地前进。
这种缓慢的行军,在很多联邦军眼里则显得搞笑而笨拙,只有岛津聪敏锐的感受到其可怕之处。
当叛军第二十一军团慢慢越过第一道沟壑,在攀爬过程中就遭遇联邦军反力场破甲弩的一轮齐射,当他们慢慢爬过第二道沟壑时,又被齐射一轮。
哈奘在最后督战,命令部队踩着前方同伴的尸体,保持着阵型正步前进。双方还没近战接触,哈奘的军团就已经损失了一百多台战争装甲步兵。
遭遇如此重大损失,普通的部队早就已经动摇了,哈奘的第二十一军团士兵不敢停下,也不敢后退。因为愤怒的哈奘少将提着血红的能量战斧,带着他的亲卫大队堵在了后面,谁敢停滞不前后队斩前队。
进退虽然都是死,后退还会连累家人,所以也就没人敢后退了。前排战争装甲步兵刚倒下,后排的机甲又上前送命。
位于弧顶联邦军士兵,已经用反力场破甲弩杀人杀到麻木了,就连神经也快崩溃了,可叛军还是不停的前进。
最后,叛军在倒下近三分之一人后,终于和联邦军开始短兵相接,尸体与机甲残骸在无名阵前堆砌,可还是没能抑制住叛军前进的步伐。
渐渐的,开始有联邦军战士支撑不住而倒下,他立刻被蜂拥而上的叛军机甲一斧子一斧子给砍碎了。
自打联邦军开始有人战死,本来稳固的阵线也就松动了,位于弧顶的联邦军机甲一台接一台倒下,又一个接一个的被补上。
随着双方死人越来越多,堆砌的残骸也越来越高,叛军进攻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他们必须攀爬翻越‘尸山’后,才能继续前进。
到最后实在爬不过去了,只能把前面的机甲残骸清理开一条道路才能继续向前。那一座尸山就分成了两堆,而两堆之间的空隙,又成为了双方绞杀的战场,尸体又再度堆砌起来,很快就会连成一座更高的‘尸山’……
也有过那么几次,联邦军阵线被打穿了,叛军冲开了口子,很多台叛军机甲冲进了迷雾里。不过这类断口马上又被赶来支援的联邦军给堵住了,凡是冲进去的叛军则渺无音讯。
自然是渺无音讯,因为叛军一旦突破断口就会扑通扑通的掉进水沟里,萨阀的固体燃料机型入水后,就连防护力场湮灭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熄火,等上几分钟就淹死了。
而郑鸿祯的装甲骑兵,此刻沦为了打捞工,哪一段水沟里残骸堆多了,他们就要从里面把机甲捞出来,不然一个地方填多了,就可能真把水沟给填平。
哈奘军团打的非常之惨烈,此时已经伤亡过半,身后的叛军三十八军团奥萨马部,与四十一军团帕提曼部已经趁着哈奘与联邦军死磕的功夫在两道沟壑中填出了数条进击的走道。
很快,奥萨玛也带着三十八军团加入了战局,本打算接替遭遇重创的哈奘部,但哈奘此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听劝告,死战不退。最后还带着近卫队亲自攻了上去,不久后也消失在了乱军中。
哈奘也算是个猛人,对部下狠对自己更狠,直至他战死后,他的第二十一军团才彻底崩了。
其后的三十八军团奥萨马部接替了二十一军团,开始冲击联邦军阵线。
奥萨玛与哈奘的关系不错,这回可谓新仇旧怨一起算了,有了前面第二十一军团打样,奥萨马少将率领着他的三十八军团也猛攻了三个多小时,其中也有几次差点破防,但都被联邦军顽强的顶住了,在损失了两百余台战争装甲步兵之后,开始撤退重整。
接下来负责进攻的是第四十一军团帕提曼部,帕提曼的堂弟也死在先前特攻军团军中,当然也应该是非常的愤怒。
所以帕提曼也猛攻了两个多小时,起码他自己认为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愤怒,丢下四十余台装甲步兵残骸后才撤退,随后交给了后面跟上来的第四十五军团拉夫桑尼少将。
拉夫桑尼少将打的很认真,也很谨慎。不急也不缓的磨了三个小时,在战损了三十多台战争装甲步兵后,就退兵了。
在大后方看着清清楚楚的内贾德中将,觉得余下那些将军再也拿不出哈奘般的勇猛,万一再被敌军打出气势就得不偿失了,干脆下令叫停了进攻。
岛津聪到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一开始哈奘军团的猛攻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所有的叛军都这样玩命的进攻,他的防线就算再稳固,也会被打烂的。
至于背后的大水沟防线,叛军只要肯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迟早会被机甲残骸填平的。
叛军在此役中被击毁的战争装甲步兵,近九百台,而联邦军占据了有利的作战位置,维护着有利的阵型,只战损两百七十三台。可这两百七十三台战争装甲步兵都是布置在弧顶处最精锐的部队。
这样打下去,联邦军越打到后面战斗力也就越弱。而且经过了一天血战之后,无名阵的弧形防线已经变得更加单薄,很多区段已经无法维持双列阵线,只能以单列防御凑合一下。
岛津聪判断,只要再减员五百台,无名阵就会难以为继。形势变得更加严峻起来,他所预料的防守三天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如果明天敌人还有几个军团会拿出这种命填的打法,估计这一天也就守不住了。
哈奘与奥萨玛发起的进攻一度令岛津聪非常悲观,他还以为当时防线就要绷不住了,好在后来的叛军又恢复了‘理性’,一如既往的惜命。
岛津聪的处境,郑鸿祯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希望把三个骑兵大队重新编入防御阵线,以补充今天的损失。
说是有三个大队,可在之前一天,对特攻军团歼灭战中,装甲骑兵的损失最大,此时加起来也只剩下一百一十二台,勉强两个大队。
但岛津聪还是拒绝了郑鸿祯的要求,仍旧命令他寻找战机,或在战事不利时择机撤出战场。
好在,六月二十二日凌晨的余下时间内也再无战事,叛军又打着旗帜,收敛机甲残骸,救回一些轻伤的士兵。
而联邦军则在迷雾之后再度忙碌,不仅彻底清理了水沟内的机甲残骸,再把水沟拓宽了五米,同时趁半夜涨潮之际,又引哈德逊河水灌满了水沟。
拓宽水沟可以让叛军填起沟来更难一些,可岛津聪很清楚,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的残酷。
随着六月二十二日的曙光洒在了赛拉堤上,金斯顿会战也将迎来最终日的决战。
第52章 萨芬政变42 绞肉机
金斯顿会战在赛拉堤上的战斗已经快打了一周了,对于萨拉丁财阀来说,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按娜塔莎原定的计划,此时的萨芬联军应该已经夺下波西军工的魁北克兵工厂,所以远在京畿的尤弥尔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
而奥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兵力与地利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被联邦军挡在了赛拉堤以北口,动弹不得。
已经过去的一周时间,叛军北方面军已经死了三个军团长。
虽然从战损比上看,北方面军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损失了2535台战争装甲步兵。
而与之对应,方面军也给予了联邦军一千六百多台的损失。打到目前为止,叛军依旧占了五倍的绝对兵力优势。
可问题的关键还是时间,从现在开始每晚一个小时,战争的结果就可能发生变化。
奥布有些后悔,他当时就该听巴卡.萨达特的,让二十七军团对赛拉堤北口防线发起最后一击,那什么麻烦都没了。
都怪那个厄尔出的馊主意,也怪自己光考虑阀内派系的问题,才导致了接二连三的进攻受挫,惨重的损失已经也让奥布再次清醒过来。
奥布很想再次启用萨达特,但此时内贾德的态度也很坚决,向他保证,今天已定能突破赛拉堤。
爱面子的奥布,又相信了内贾德一次。
内贾德在与奥布谈完话后,也知道目前的处境,所以今天二十四点之前,无论如何都必须打败眼前这支人数不多的联邦军。
随着迈哈迈多夫与哈奘的先后阵亡,二十一军团,三十二军团的残部,也相继步了三十六军团的后程,被打散了编制,沦为了冲阵预备队。
三十八军团奥萨玛部,在之前一天的攻坚战中,是余下所有部队中损失最惨重的,所以也得到了内贾德的满员补给。
在树立起奥萨玛一个榜样后,内贾德也语重心长的与五位兹鲁系军团长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哥几个也都老兄弟了,现在就算哥哥求你们,不计代价攻破敌军!到时候有什么损失,我都给你们补满!预备队不够就把我三十四军团拆了,也帮你们补上。
“可我丑话也说在前面,如果这回谁再出工不出力,那乡巴佬会杀人!我也会,到时候休怪哥哥我无情!我也没办法,如果违了尤弥尔大人的意思,哥哥也会被送上去陪你们!”
内贾德这回可算是恩威并施了。于是,奥萨玛、帕提曼、拉夫桑尼、阿拉特与赛伊夫五人,纷纷在内贾德中将面前拍胸脯保证,必当全力以赴。
内贾德这也是真急了,确实顾不上兹鲁系同僚的性命了,因为先前奥布.萨拉丁在与他的谈话中,威胁意味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如果今天之内拿不下赛拉堤,他内贾德就要承担全部责任了。
这全部责任有多重?内贾德很清楚,足够他全家老小绑一起被尤弥尔.萨拉丁送去祭天。
……
晨曦,叛军的第三十八军团,奥萨玛部在得到兵员补充后,以满编满员的状态再次发起了进攻,谁都看的出来,这回叛军是要玩命了。
岛津聪无名阵内,奥萨玛也不能再留手,他直接把这些补来的预备队都推上了最前线。采用了哈奘之前使用过的后队斩前的方法。
而内贾德中将,则把哈奘的手段升华了,亲自带着他的三十四军团在北口沟壑后督战。规定每一支军团必须在前线顶住三个小时,只要联邦军一刻不崩溃,本方军团的伤亡低于三百台就不允许后撤。
之前,各军团长之所以会保留实力,主要也是因为担心战损超过50%后,他们军团的番号就会被取消掉,军团长职务被撤销还算是小事,在萨拉丁财阀内,被撤番的军团长大多也会因此而被送上军事法庭,九死一生。
现在见奥萨玛部得到兵员补充后,诸军团长也再没有什么顾虑,都开始拼命。
内贾德这一招确实狠毒,三小时到后,奥萨玛部撤出战场时,共损失了三百四十七台战争装甲步兵,联邦军也为此付出了一百七十多台战争装甲步兵战损的代价。
联邦军身后的水沟里也被填进去了不少台机甲残骸,要不是水沟后有郑鸿祯的机甲骑兵,险些就让一些敌人踩着水力的残骸突破水沟了。
联邦军的防线刚刚重新匀好,郑鸿祯也还未带人清理好水沟,阿拉特准将又带着叛军第三十七军团,冲了上来。
他继续着奥萨玛的疯狂,可三十七军团明显没有奥萨玛的第三十八军团能打,只打了一个半小时,就丢下了近半的机甲残骸而退出战场,不过联邦军也为此又多战损了一百二十多台。
接着,赛伊夫准将带着叛军第二十二军团被填上了战场。
随着联邦军的损失越来越大,无名阵已经维持不了前后两排交错防线,大多地方,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着一排阵线,还不时出现新的被破开的断口。
叛军经过了反复的失败,现已得知了无名阵后有大水沟的情况。并且知道水沟中有几处已经填满了机甲残骸,可以通过。
入夜时分,岛津聪自觉阵型将破,他已经无力回天,便派人通知正在阻挡叛军突破水沟的郑鸿祯提前撤退。岛津聪想做一下最后的坚持,他必须为郑鸿祯的逃跑争取一些时间。
岛津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异族人那么好,大概是爱屋及乌?因为郑鸿祯是南云和慧最喜欢的儿子吧。
此时的无名阵内,残骸数量已经多过了会动的,死去的人也已经超过了活着的人。钢铁碎片和着血浆肉块,分不清是机甲的残骸还是人类的尸体。
这个规则的半圆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绞肉机。战场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但依然阻挡不了叛军一个接一个军团的进入。帕提曼经过了补给后已经第二次踏入了阵内了。
岛津聪的无名阵早已无法维持最初的形态,他命令部队在圆弧防线内的三个点组成集群各自为战。
东部集群集结在引水坝前,保护潮汐引水坝不被破坏。
西部集群集结在朗道特谷小道附近,所以战前他特意把两阀内年龄较小的战士配置在阵西侧,允许他们在另外两个集群崩溃后,自行撤入朗道特谷内。
中部集群则由岛津聪亲自带领,仍旧集结在弧顶附近,阻挡叛军继续追击郑鸿祯部。
目前中部集群人也最多,但集群也承担着最沉重的压力,还好背靠着水沟,暂时就没有被彻底包围的压力。岛津聪觉得,如果叛军依然把中部当成攻击重心,自己再守几个小时也没有问题。
奥萨玛部的第三次进攻,带上了工程车辆,在联邦军三个集群的空隙处架设了几座临时桥梁,其军团的三个大队跨过了水沟。迂回至岛津聪中部集群的背后,但却发现隔着水沟依然无法有效进攻。
尝试了架桥、破甲弩等多种方式,都被岛津聪一一化解,最后还是放弃了。
久攻不下,内贾德中将也急了,他已对了奥布.萨拉丁上将立下了军令状,要在今天结束之前歼灭联邦军,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内贾德想到了巴卡.萨达特的第二十七军团,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这个乡巴佬。
可内贾德万万没想到,他自己一个贵族都拉下面子去求了,可萨达特这乡巴佬却一点面子也不给。
萨达特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他的职责是守卫赛拉堤上的这条防线。
巴卡.萨达特,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
“只要有我在,可以确保大军后背安全,内贾德将军尽管放心。”
内贾德心说:
啊呸!不肯帮忙就不肯帮忙,我后背还需要安全个屁,瞎子都能看的出来,所有的敌人都在前面。
大军一天打到现在,内贾德快无可奈何了,预备队都已经填完了,为了保证冲阵军建制完整,自己的部队都已经填进去十二个大队了。
只有萨达特的第二十七军团还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保持其完整的建制。
内贾德中将一肚子火,去找奥布理论。奥布看内贾德烟熏火燎的样子,已经那么惨了,也知道这位老将尽力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拼命,也不能让巴卡.萨达特躲在后面悠闲。
随即奥布一条军令又撤销了萨达特守卫赛拉堤上防线的任务,并且以方面军总司令的名义,直接命令巴卡.萨达特进攻赛拉堤北口的联邦军。
巴卡.萨达特接到了这条军令,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远方的山丘,虽然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随后他拔营撤出了赛拉堤上防线,率二十七军团冲向了那个钢铁绞肉战场,岛津聪无名阵。
萨阀第二十七军团跨过沟壑后,立刻替换下了战损严重的奥萨玛少将的第三十八军团,成为新的进攻前锋。
萨达特之前已经分析过了岛津聪的三个集群,以及水沟阵型的配合原理。所以他带着部队先没有直冲中部集群,而是全力猛攻东部集群的联邦军。
联邦东部集群遭遇了强大的二十七军团的打击,不足半小时就被全歼了。
巴卡.萨达特带人破坏了引水坝,排干了水沟里的水,然后就从干涸水沟两侧,合围了中部集群岛津聪部,此时的中部集群岛津聪身边仅剩下了一百八十六台装甲步兵。
面对萨达特二十七军团的合围,自知无路的岛津聪一脸淡然,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最后时刻。
第53章 萨芬政变43 战场的逝者
南云平八郎觉得,既然跑不了,也必须要加入这场战斗,就应该早些去救。
山丘上的这几天,南云平八郎总算看清了岛津聪真正的实力,如果能把他救下来,以后的南阀也更有牌面一些,所以他有一次催促郑常洛:
“贤婿啊,你看那边,岛津聪的阵线快被攻破了,我们应该发兵去救了。”
“时机未到,再等等!”郑常洛已经用这句话回答了南云平八郎四次了,他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赛拉堤上驻守的那个军团。
他们驻守的方式非常奇怪,如果是防备岛津聪部的反突击,就应该驻守在阵地沟壑的南侧,而这支部队却驻守在北侧,显然是在防备后方被突袭。
但郑常洛非常确定京畿卫队的行踪没有暴露。所以这种防备就是武将的直觉了。
《孙子》说:不击堂堂之阵!所以,如果此刻带着京畿卫队冲上去,和找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通于军事的郑常洛,纵观赛拉堤的全局,他比南云平八郎更加信任岛津聪的能力。遭遇如此强度的进攻还没有崩溃,确实是当世名将了。
现在,阵内的联邦军分裂为三个集群,在山丘上俯瞰全局的郑常洛大概也明白了岛津聪的用意。
郑常洛也在等战机,这个战机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出现了,那个一直都驻扎在塞拉堤上的军团正在撤离防线,而防线上并没有补上新的叛军驻守。
郑常洛见此情况,当即下令:
“全军出击!目标赛拉堤北!”
三十公里山路对于全速前进的战争装甲步兵来说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但要不被叛军发现,除非视界系统帮忙了。
不知为何,郑常洛有种笃定,视界系统一定会帮他们掩护行踪的。
……
叛军二十七军团已经完成了对联邦军中路集群的合围,在萨达特的指挥下,发起了总攻。
但联邦中部集群的抵抗程度远超萨达特的想象,二十七军团几乎是以六倍的军力来围攻,但联邦军在岛津聪的布局下,却没有被碾压。
双方战损比居然还是一比一,可巴卡.萨达特却认为,能打成等比战损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敌人中能活到现在的,都是最强战士了,这样级别的战士,能耗死一个都是赚的。
而且随着消耗的加剧,还是会越来越对萨达特有利的。当联邦中部集群只剩下七十几台还能动的机甲时,岛津聪防御阵型无法维持,联邦军没有脑波电子辅助劣势,在失去协同配合后的单兵格斗中,明显吃亏。
岛津聪也觉得自己尽力了,再无遗憾,只抱着能击杀几个就击杀几个的想法,继续坚持战斗。
可出乎岛津聪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联邦军西部集群余下的一百百四十多台机甲,并没有选择向谷底突围。而是转向联邦中部集群靠拢了过来,岛津聪已经知道这种行为导致了他们再也突围希望,就大喊道:
“这又何必呢?事到如今多活一个好一个啊!”
联邦西部集群中,带头的暮阀大队长喊道:
“将军大人,这是我们集体的意志!能与您并肩是我们的荣幸!”
即使如岛津聪这样古井不波的性子,也不由心中一颤,他在岛津家族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文化的差异,看似愚笨的,却让人温馨。
接下来还有让岛津聪更加意外的事情,围困他们的叛军东侧也出现了松动。郑鸿祯居然没有跑,他只是埋伏在五公里外的丛林一侧,等待岛津聪创造出突围机会后接应。
眼见岛津聪已经支持不住了,机会还是没初心,郑鸿祯就干脆不等了,带着装甲骑兵冲了回来。现如今,三个骑兵大队也只余下的八十六台战争装甲步兵,他们对准了叛军二十七军团薄弱的东侧扎了进去。
岛津聪见郑鸿祯回来后,嘴里大喊着:
“八嘎八嘎!”
岛津聪那个气啊,自己都打算付出性命了,为什么这小子还不跑。人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郑鸿祯作为财阀世子,其一个人的价值超过了这里所有人,就算这里人都死光了,只要保住郑鸿祯就算胜利了,可他居然傻乎乎的回来了。
郑鸿祯自然也知道岛津聪在骂什么,但此刻他不想理会这个大叔。抛下战友自己跑路,肯定不是郑鸿祯能做出来的事情。
巴卡.萨达特所建立起来的包围圈,遭到了东西两侧的同时突击,只能立刻收缩,联邦军完成了合围,可叛军二十七军团被分割成了南北两阵。
虽然合流之后,联邦军的兵力仍旧只有二十七军团的三分之一。但联邦军结阵,叛军被分割,双方又会成为势均力敌的局面。
萨达特见状,干脆发了狠,命令二十七军团南北同时全线压上,以付出四十多台机甲牺牲的代价后,又成功的打乱了联邦军阵,两军陷入混战。
混乱!无论是萨达特还是岛津聪都无法进行指挥,沟壑南,沟壑北,沟壑内,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机甲,伴随着反力场武器撞击防护力场的音爆声。
无论叛军或者联邦军,都希望己方三五成群,对方落单。只是联邦军人少,又没有通讯,自然更加吃亏一些。
郑鸿祯也陷入了这种混战,他已经击杀了三台叛军机甲,其中包括了一个叛军大队长。
然而郑鸿祯杀的太过兴起,当他回过神来,发现他把队友都丢了,百米范围内居然没有一名友军,他显然已经成为了落单的那一个。
而郑鸿祯也并不怎么担心,以他的武力继续杀就是了,他又看见一台叛军的机甲,样子像个军官。但机甲看上去有些寒酸,应该又是一个大队长,于是他就向这个‘大队长’冲了过去。
郑鸿祯追上去后,就一战斧劈下,对方则举起盾牌接住。这个‘大队长’比郑鸿祯之前对付的那个似乎更强一些。一来一回打十几回合,居然也没能砍死。
当然,对方已经开始落了下风,两翼的叛军见他们的头目不支,就过来帮忙。这个‘大队长’顺势一个后退,转身就跑。
郑鸿祯哪里肯放过,暴起瞬间就击杀一个赶过来支援的叛军,又顺势踢飞另一个。直追那个逃跑的目标而去。
他开足了全部的推进力,眼看就要追上,五步,三步,一步。。郑鸿祯的战斧高高举起准备劈向‘大队长’背后的衰变反应炉,只要这一斧子下去,那人也就废了。
忽然郑鸿祯觉得胸口一热,一股热泉从嘴里涌出,他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胸口,一根很粗的机甲长枪洞穿而过。
没有疼痛感,因为在疼痛感来袭之前,郑鸿祯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
就这样死去了,此时混乱的战场上,没人知道郑鸿祯已经死去的消息,甚至于凶手萨达特也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萨达特觉得这个人很厉害,就耍了一些小手段。这招叫回马枪,是从一本东方典籍里看到的,并练了很久。
萨达特的机甲内始终隐藏着一杆破甲伸缩长枪,只为了击杀那些正常手段无法击败的对手。
这是巴卡.萨达特第一次施展,他也并没有意识到,刚才杀死了什么重要人物。
这是战场,谁死了都很正常,包括萨达特自己。所以他每次知道要打仗了,必定会给家里写好遗书。
岛津聪与其他联邦战士们此刻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敌人已经让他们难以应付,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多杀一个敌人也好。
郑鸿祯死的那一刻,是没人哭泣的,天空也没有任何的异像,战场上死去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历史却并不这么认为,注定会为郑鸿祯的死,而改变原来的进程。
第54章 萨芬政变44 憨牛的好运道
逝者以释,虽然历史很想告诉世人其后的走向与注定发生改变。或许就连财阀世界的根基也因为他的意外逝去而动摇。但凡人是听不见这样的声音,历史发展也因为这场意外而注定。
这场混战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停止,战斗的结果看似也是注定的。
混战纯粹比的就是机甲数量、电子优势,单兵格斗能力。前两项的优势都在叛军二十七军团这边,至于第三项,萨达特认为,他亲手训练的士兵决不输联邦京畿卫队。
事实上联邦军也只能依赖单兵格斗能力勉力支撑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联邦军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而叛军其它各军团的人,也都有人上来抢功劳了,所以叛军是越打越多。
其余六个军团,也包括总司令奥布本人在内,都已经跨出了赛拉堤。奥布对于这场胜利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战役终于迎来了收官阶段。
可最后那一百多台联邦机甲似乎战斗力很强悍。原本奥布以为十分钟内结束的战斗,硬生生的又被拖了半小时,还是没什么产生太大的战果。
其实巴卡.萨达特也气,乱七八糟的菜鸡都挤进来抢人头了,联邦军还活着的那几十人,包括岛津聪在内,各个战力都上A级,这也是他们这群菜鸡能参与的战斗?
可萨达特又没办法,奥布也不管管!
午夜即将来临,所有叛军都把目光看向前方。有人心急如焚,比如内贾德,也有人幸灾乐祸,比如帕提曼这些人。唯一能想起向后看一眼的人是萨达特,但他还被挤在混乱的机甲群中。
此时的赛拉堤上空空如也,漆黑的夜吞没了一切的一切。
比漆黑之夜更加漆黑的是黑光虎林卫,虽然此刻郑常洛手中的虎林卫已经不足一个大队了,但郑常洛还是决定让自己最信任的部队为先锋。
当虎林卫冲上赛拉堤时,全军开始加速冲锋。视界系统果然如郑常洛预料的那样,与漆黑的夜色一起袒护了联邦京畿卫队。
就在此时,所有的联邦机甲的广域账号都重新登录了视界系统,脑波电子辅助控制设备恢复,通讯也重新接通了。
反之,叛军的广域网络突然被注销,局域网络由于先前接入广域网络的关系,此刻也被视界系统完全控制。所以叛军的机甲脑波控制系统也立刻掉线了,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导致叛军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裁判在那一瞬间改判了,整个战区的地图,郑常洛都尽收眼底,代表叛军的红色光点还有六千多台,而代表联邦军蓝色光点,在前方赛拉堤北只剩下七十多台。
系统让他很轻松找到了岛津聪的位置,但由尼斯与郑鸿祯都处于失联状态。郑常洛一时也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永远只考虑应付眼前的局面。
郑常洛还惊奇的发现,全息地图上显示,从北方南下了一支规模在三千台上下的机甲集群即将抵达战场,标志显示为绿色即为摩森友军,应该是从魁北克工厂调来的部队。
……
突然重登了视界系统,令岛津聪精神大振。恢复了电子系统也使得联邦军单兵战斗能力更加彪悍。从电子地图上所见的郑常洛与摩森援军,让这位老将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这也让岛津聪瞬间恢复了活力,五十岁的岛津聪现在就如一个少年般,亲手击杀一个又一个叛军,身边几个仅剩的亲卫则拼死护卫他周全。
联邦各方之间,此刻都没有进行直接联络,他们都担心万一被叛军截获通讯而暴露对方行踪。这时候不需要语言沟通,战斗本身就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岛津聪很明白,他的部队表现的越疯狂,就越能吸引叛军的注意力,也能让郑常洛的偷袭成功率更高。
趁现在,每个叛军士兵都因为系统掉线而呆若木鸡之际,岛津聪与联邦军趁势反杀了出去。
叛军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都被岛津聪吸引了过去,只有巴卡.萨达特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身后漆黑的赛拉堤,预感到最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驻守在叛军最后方的是内贾德中将的三十四军团,然而三十四军团已经拆了十个大队补给了之前冲阵的军团。加上战损,剩下的战力三分之一都不到,现在系统又掉线了,所以他们此刻的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漆黑的虎林卫伴随漆黑的夜色突入了其本阵时,内贾德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名虎林卫战士看见前面站着一个木纳的大官,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斧头,把机甲头颅砍飞,他怕里面的人没死,对着机甲胸部座舱盖又补了一斧头,随着血浆崩出,这个挂着中将军衔的大官应该死透了。
人杀完了,憨牛才反应过来,之前通讯器里的嗡嗡声到底说的是啥:
“留活口!哎,憨牛!你就不能下手慢点!那么大的官,活捉多好啊!”
憨牛憨憨的一笑:
“活口多麻烦啊,下次,下次一定留活口。”
哪有那么多下次啊,战场上能杀个中将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再遇上一个除非祖坟着火。
啊耶!憨牛心说:难道咱老犨家的祖坟今天真着火了?
只见前方的乱军中,有两台机甲装饰的非常华贵。憨牛再定睛一看:我的妈妈呀,是一个中将和一个上将,将衔挂的那么明显,生怕人看不到。
此时憨牛眼里闪烁着联邦币的光辉。也不顾前面还有多少叛军,就冲了上去。
内贾德中将被杀后,其麾下的三十四军团就任人宰杀了,随着虎林卫的突入,叛军后队军阵也就此崩溃了。一起被带乱的也包括了附近的奥布.萨拉丁卫队。
奥布.萨拉丁为了展现其贵胄身份的威严,把自己机甲装扮的极为奢华,所以在乱军中显得特别扎眼,再加上身边同样奢华的参谋长厄尔中将。两人自然成为憨牛眼里的移动军功靶。
他们之间,看似还隔着很多的叛军,但这些人在憨牛看来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于是他挥舞着战斧就一个人冲了上去。
憨牛一路凶悍的砍倒每一台挡路的叛军机甲,剩下的叛军见状立刻如鸟兽向两旁散开。
奥布的亲卫看出了敌人来势汹汹,急忙推着奥布就跑,至于厄尔中将,此时谁也顾不上他了。
是不是要活捉这个中将?憨牛心里在想。然后转念,前面还有个更大的,这个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吧。
于是就一斧子对着厄尔机甲防护较薄弱的中侧部砍去。厄尔本来就只是个文官,能让机甲动起来就不错了。所以当憨牛战斧砍来时,厄尔连盾牌都忘记举起来,就被拦腰斩成了两段。
血从机甲断口里喷了出来,厄尔中将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身后赶来的另一名虎林卫又是一阵惋惜,因为高级指挥官活捉的功劳会大很多。
憨牛也不管那么多,继续向前追去。叛军很混乱,亲卫推着奥布自然也跑不快,三步两步就被憨牛追上了。
落在后面的亲卫,被憨牛一斧子撂倒,一股血柱从叛军机甲内喷出。憨牛下手忒狠,吓的另一名亲卫直接丢下奥布就跑了。
奥布操控着机甲,步履蹒跚的继续逃跑,背对着憨牛。憨牛不客气,两个跨步追上去,对准他机甲背后的衰变反应炉就是一斧子。
一声破甲音爆后,奥布的机甲立刻失去了动力,瘫软了下来,被憨牛一脚踢翻在地,然后踩在奥布机甲的背上,嘴里嘟嘟囔囔:
“算你运气好,因为你活着可以换更多钱。”
此刻的奥布反正是听不到了,因为他在先前无动力的情况下被踢到,震荡中在机甲舱内砸晕过去了。
有几个奥布.萨拉丁的亲卫想回来抢走奥布,但憨牛就像护食的狼一样,来一个砍一个。
后续部队跟上来以后,憨牛就让他们把奥布拖走了。一名虎林卫还埋怨憨牛,为什么不把中将也活捉了。
憨牛答:
“两个活的管不住啊。”
那名虎林卫酸酸的表示,也可以让他抓一个。
憨牛脸一板:
“凭什么?俺家穷,俺娘就等着我赚取军功换钱来养活。”
憨牛此时还不知道,他在一次战斗中击杀两名叛军中将并俘虏一名叛军上将的战功,将成为一段载入历史的传奇。
他也因为这次奇遇,以一个传奇英雄的身份踏上了历史舞台。
……
内贾德和厄尔,就这样轻松的被憨牛当军攻添头斩杀了。叛军北路军总司令奥布.萨拉丁也像死狗一样被拖去了郑常洛的中军。
其余六个军团的叛军,机灵点的已经在想办法跑路,蠢笨一些的还在团团转。
巴卡.萨达特很快意识到大势已去,毫不迟疑的带着几个近卫向北而逃。
可也怪萨达特倒霉,刚跑出一公里就看见北面压过来的三千台摩森财阀的白色机甲。
顿感绝望,可萨达特马上看出了这些白色的AL-17Ⅲ型机甲还未经过颜色涂装与编号。萨达特猜测,那是刚从生产线下来的,那么里面就不一定时机甲士了。
为了生存,他决定赌一把,此时萨达特身边一起逃跑的还有一百多叛军,但大多都是其它军团的。
萨达特呼喊其余叛军跟随他一起冲,他认为一次反冲锋足以冲乱对面的样子军,冲开一条生路。
可除了他自己的三名亲卫,却没人愿意跟他送死,都掉头跑了。
萨达特只好摇了摇头,带着三名亲卫踏上平地飞行器,对准他认为的薄弱点冲了过去。
事情果然如萨达特预料的一样,驾驶这些AL-17Ⅲ型的根本不是机甲士,绝大多数都是厂里的工人,在萨达特的一冲之下就乱了。
萨达特忠勇的亲卫在砍杀十数台机甲为萨达特打开道路后,就被拖下了飞行器,在乱斧下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而巴卡.萨达特本人则挥动他的战斧砍杀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机甲,又用长枪捅死了一台又一台试图从背后扑上来的敌人。
巴卡.萨达特冲出重围后,平地飞行器一个加速,绝尘而去。
摩森财阀的这支部队,也只有指挥官格纳多.马龙是专业的。他在部队接近战场时,一直要求机甲保持队形缓缓队列前进,就是怕让人以没有涂装来看出来他们的不专业。
可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冲了上了,对格纳多来说也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好在也吓退了大多数敌人,于是格纳多.马龙又整好了队伍,继续正步前进。
不管真实战斗力如何,起码看起来要有威势。所以,又有几波往北逃的小股叛军,看到几千台摩森军机甲方阵,也只能再次掉头。
逃回来的人又把摩森大军抵达战场之消息吼的人人知晓,叛军也就变得更加的慌乱了。
最后无路可逃之下,混乱的叛军相互推搡践踏。摩森的方阵在没有与敌接战的情况下,一步步把叛军重新逼回了圆弧沟壑的南面。
而此时的岛津聪无名阵内,联邦军在一边倒的屠杀叛军。
机灵的帕提曼少将,在前后都无退路的情况下,已经带着近卫率先遁入了通向郎道特谷底小道,其余叛军也争相逃命。当然,被直接推下去的人不在少数。
至6月23日的日出,无名阵内的战斗已经结束,很多叛军都被杀了,可还有四千多台叛军机甲遁入了郎道特谷的茂密丛林之内。
第55章 萨芬政变45 视界的光明
西元2975年,通过拉斯科特盒子中存有的基因修改技术,汤姆希斯将自己洛菲克家族的基因序列修改成了西索家族的基因。
以摩森财阀目前的科技,根本想不到有人能打破孟德尔理论。所以在严格的血缘审核中,专家肯定了汤姆希斯西索家族后裔身份,使得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认祖归宗。
说起西索家族,他们已经传承了上千年之久,也是摩森财阀在世俗门阀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后,化名为埃德尔.西索的汤姆希斯顺利加入了摩森财阀最高安全局,即FGSA组织。
虽然,刚入FGSA的埃德尔.西索在机构里也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办事人员,但他很快以光合会巨大的财富以及信息,获得了他所想要的权力。
比如,内卫部队总长波什.摩森上将,因为某些关键的把柄被埃德尔掌控,也就成为他的铁杆同盟。
也因为这层关系,汤姆希斯就能按照娜塔莎的意愿,把光合会成员逐步渗透。久而久之,光合会完整的掌控了一支摩森财阀的内卫,也就是现在控制视界系统总部的部队。
埃德尔.西索有了公开身份后,类似的事情还做了很多很多,有娜塔莎知道的,也有些娜塔莎不知道的。
如果以上帝的视角,可以肯定的是,汤姆希斯.洛菲克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他具备自己对世界的看法。
早在西元2970年8月13日,汤姆希斯.洛菲克被娜塔莎救走的那一刻起,他对于娜塔莎.洛菲克的态度一直有隐隐的敌视。
即便这一切都是两百多年前安排好的,但那一夜的血腥,对于汤姆希斯的内心伤害太大。甚至可以不用伤害两个字,娜塔莎几乎是杀死了汤姆希斯还作为人类的内心。
于是,汤姆希斯不再相信娜塔莎的任何一句话,他开始依赖他那那颗本来不该属于人类的心脏。
可是,即便汤姆希斯不相信娜塔莎的话,并不代表他就会反对娜塔莎的计划,起码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汤姆希斯所要走的道路同娜塔莎所期望的一模一样。
就连娜塔莎也认为,汤姆希斯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只有汤姆希斯自己清楚,他的道路都是自己决定的,也是按自己意愿走出来的,与娜塔莎的道路重合只是碰巧而已。
他只是在意见统一的时候,听一下娜塔莎,也方便隐藏他真实的想法,至于意见与娜塔莎产生分歧的情况,起码到这一刻之前,还未出现过。
在没有更好的未来的情况下,既然娜塔莎的方向明确,那不妨就按她的思路走一段看看。
那些年他为了执行娜塔莎的任务,也走遍了世界各地,读万卷书后,又来回了几万里的路,愈发坚信这个世界病了,需要治疗。
直至西元2974年,十三岁的汤姆希斯为了任务,一个人走了趟南极自由城,汤姆希斯这时才自以为找到了治疗世界的药方。
因为那次,他见到了西斯托...
在那之后,他虽然还在执行着娜塔莎的任务,但已经开始觉醒了自己的理想。
一直到萨芬政变之前,汤姆希斯都非常坚定的希望搅乱这个世界。只有财阀世界乱了,才能给那个可能给世界带来变化的新生政权创造一些希望。
所以汤姆希斯的道路再次与娜塔莎重合,他也不遗余力的帮助娜塔莎执行萨芬政变计划。
当然,汤姆希斯对娜塔莎光复洛菲克家族推翻摩森财阀的事业并不感兴趣,这对他来说,本质上只是推翻一家财阀成就另一家财阀而已,并不可能对北美大陆的社会状况产生根本改变。
对于汤姆希斯来说,萨芬政变的意义就是解散联邦中枢卿议会,让财阀之间爆发内战,这才是正事。
可是,汤姆希斯的想法,在尤弥尔.萨拉丁进入纽约后,就开始了改变,面对满目疮痍的纽约,汤姆希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战争的残酷,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行为到底是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人类。
汤姆希斯以现实的所见所闻作为代入条件,重新以他的心脏进行推演,如果萨芬政变成功,世界的格局就将发生改变,残暴的尤弥尔.萨拉丁将肆虐中东与非洲。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人类的海伦芬财阀尼斯特鲁伊家族则会试图会吞并欧洲,他们会干出很多反人类的事情。
如果他们成功了,从此以后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应该会超过他的想象。
因为汤姆希斯已经见识过萨芬政变对纽约的破坏力,拯救世界决不能靠着这些人去完成。他开始犹豫了...
虽然汤姆希斯还是坚信,从社会长远发展角度出发,让财阀世界陷入内战对打破财阀垄断非常有利,但人类到底要为此付出多少年的苦难,多少无辜的生命将被耗死在这场毫无意义的财阀战争中?萨拉丁和海伦芬的下限到底是什么?这不是汤姆希斯仅凭那颗心脏推演就可以得出的答案。
假定这样的代价能让那个远在南极的政权崛起,那人类付出的代价是短暂的,很快就能得到解放的机会,那也算值得。但汤姆希斯知道,目前的南极政权远还没有达到可以向外扩张的实力。他们更大可能会坐视战争爆发、坐视垄断加剧、坐视人民苦难,然后自比得利的渔翁,躲在南极猥琐发育。
那这样的南极新政权,还是汤姆希斯所期待的那个,能够拯救人类的组织么?
况且,大独裁者西斯托已经渐渐老去,谁能保证这个政权的第二代或第三代还能和他有一样的理想,起码汤姆希斯的情报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目前的财阀世界,人民虽然苦难,但这也是一种可以生存的秩序,如果把视角拔高,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一切能让人类延续的社会制度,都不失其合理性。
比起人类繁衍与生存本身的义务,过的好不好,只能算是次要问题。
汤姆希斯不由在想,为了让人类摆脱剥削制度,却剥夺了更多人类的生命,这算不算一种本末倒置的行为?
为了避免陷入这种逻辑矛盾,汤姆希斯又做出了一种全新的推演,如果萨芬政变失败又会怎样?
很快汤姆希斯就得出了结论:世界秩序暂时能得以维护,但秩序本身会产生裂痕。未来的五年到十年之内,财阀世界会陷入新一轮的利益分配,一时也无法威胁到西斯托的南极政权。
如果萨芬政变执行到这一步,突然失败了。这是确实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人民既不用马上陷入战争的苦难,又为推翻整个财阀世界创造了新的希望。
可是汤姆希斯很快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萨芬政变的成功与失败是客观的发展,很多时候并不会随着汤姆希斯的主观意愿而改变。
前期很多步骤,他都参与其中,所以汤姆希斯非常的确定,娜塔莎的计划实在太完美了。
以至于在政变爆发后,就连汤姆希斯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导致政变失败的,就算没有视界系统的支持,就算他现在就出卖娜塔莎,也改变不了必然发生的局面。
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那汤姆希斯还是决定将错就错,把世界局势搅和到最乱,然后再去研究怎么帮助南极政府去解放战乱的人类。
直到郑常洛突破重围逃离京畿,第一次偏离了娜塔莎的计划,这才使汤姆希斯产生了那么一丝改变的希望。
于是,汤姆希斯在视界总部里,专注的看着郑常洛是怎么在风车谷伏击穆赫军团,然后又在哈德逊大桥突袭了哈萨德军团。
这两场战役,汤姆希斯都是以上帝视角看完的,全程都没有参与其中任何一方。
汤姆希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完郑常洛的指挥后,他觉得改变结局的希望更大了些,或许这个人真能够改变北路的局势。
可这种念头马上又被他自己打破,因为萨拉丁的北路军实在太强了。仅凭一支残军,又怎么可能改变战局呢?
可汤姆希斯也不愿放弃这一丝的希望,于是他以此微小的可能性,制定出了审判者计划。
审判者计划中的汤姆希斯,并不会马上改变立场支持联邦。相反,在新的变数出现之前,他还是会继续按照娜塔莎的计划执行下去。
比如,汤姆希斯先是注销了联邦京畿卫队的视界系统账号,又在金斯顿会战中按照约定,第一时间注销了联邦军由尼斯部的账号,造成了由尼斯部在作战中遇到了极大困难。
但汤姆希斯也没有暴露郑常洛部队的动向,任由他们埋伏在了赛拉堤以南三十公里的山丘之下。
不仅如此,汤姆希斯还帮郑常洛部设置了信息掩护,以保证北路军与其它追击部队,无法通过斥候与广域信息的手段发现他们。
汤姆希斯到此刻为止,尽量的在扮演一个公正的战场审判者,如果不考虑摩阀军与萨阀军在费城对峙的局面,金斯顿战场的胜负基本上就能看清楚萨芬政变的走势。
可如果郑常洛选择逃跑,让联邦军在金斯顿会战中失去了胜利的希望。汤姆希斯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娜塔莎计划中的后半部分,暴露郑常洛的行踪,指挥追击小队将之消灭,以此帮助萨芬政变取得最大战果,世界就按照娜塔莎发的计划彻底乱下去吧。
汤姆希斯的主观意愿,还是希望奇迹发生的。
这几天,汤姆希斯一直在客观与主观之间反复挣扎。联邦军在赛拉堤上的战败,一度又让汤姆希斯很绝望,他本以为郑常洛也会绝望的选择跑路。
汤姆希斯的手一直放在郑常洛的红色光标上,只要郑常洛部一离开山丘选择逃跑,他也就能对全局下达最终审判。
可是郑常洛出人意料的留在了原地,继续在等待机会,所以汤姆希斯也在这种煎熬中,决定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三天,联邦军在赛拉堤上的顽强超乎了汤姆希斯的想象,萨阀军的愚蠢也超乎汤姆希斯的想象。
就在这三天之内,汤姆希斯确认了联邦必胜,叛军成不了大事的判断,也因此做出了最终审判。
并且汤姆希斯根据这个决定,重新制定了他的计划,尽可能的把改判后的利益对自己最大化。
而这个计划的结果,也与娜塔莎.洛菲克的道路产生了根本性的分歧。
所以视界系统最终选择了联邦军而放弃了叛军,汤姆希斯也选择了他想要的光明而放弃了娜塔莎。
第56章 萨芬政变46 北半球的雨季
天空最初只是飘起稀稀落落的小雨,随后越下越大,看不出一丝要停的样子。
熟悉气候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北半球的雨季来了,而且来的比往年还早了那么几天。
老天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哭泣过,死再多人也不会。就如同即使有再多的蝼蚁死去,人们也不会哭泣。
蝼蚁被碾死后,一些有洁癖的人,还会多事的浇上一盆水,把地面冲洗冲洗干净。
这个贼老天估计也嫌地上尸体堆多了有些脏,想要冲洗一下。
血水随着雨水一起流进了哈德逊河,奔腾的哈德逊河,慢慢吸食着人类的血液。微微有些泛红,但很快又被后面奔涌而来的河水稀释成透明。
一目而过,尸体、残骸、伤员。当然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还能动的叛军,他们会被路过的联邦军补上一斧子。
对敌人的人道主义是有成本的,有足够的资本,才有足够的人道。华族远古时代的长平之战造成屠杀四十万降卒的惨剧,就是因为胜利一方也没有粮食了,而现在的联邦军则没有时间去浪费在叛军身上。
当然有人是反对的,很多摩森的工人还是觉得应该收拢救治俘虏,由法律来审判他们的罪行。
其余联邦军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们,觉得这些人真的一无是处,就连打扫战场的工作也不行。
郑常洛在等着消息,此刻的心情也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郑鸿祯逃跑了,还是在这一地残骸里得到他的消息。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是懦夫,但更希望郑鸿祯还活着。
郑常洛从生还的装甲骑兵那里确认,郑鸿祯逃跑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欣慰还是难受。
下一刻在郑常洛心里只期盼在满地残骸中,郑鸿祯还能活着,无论伤成怎么样,只要留口气就成。
在焦急的等待中,他一度对神明祈祷,虽然他之前从来没信过神,更不知道该向哪个神明祈祷。
神是没有功夫理会不虔诚的郑常洛,就算是倒在地上很多死者是一日三祈祷的叛军,神也不会有一丝眷顾,无论是身前还是死后,更不会为这群蠢货赐下七十二个美眷。
无论人类祈祷与否,或许在神的眼里都是一群蝼蚁,如果真有神的话……
虎林卫最后还是找到了郑鸿祯机甲的残骸,从中也拉出了郑鸿祯的尸体。
致命伤只有胸口一处,比起其他战死者,郑鸿祯的尸体算是保留的比较完整。
大家期待的奇迹还是没有发生,和其他大多数守在赛拉堤上的战士一样,郑鸿祯魂断战场。
可由谁去报告这个噩耗,虎林卫众人犯起了难,最后决定就由刚刚立下大功的憨牛去。
但此时的憨牛却在哇哇大哭,他比任何人哭的都凶,虽然隔着机甲就算没有开扩音器,周围的大家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憨牛也算是条从尸山血海杀下来的硬汉,但这些天他已经哭过两次了,第一次是万俟空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当时他哭的机甲都没办法操控了,还好有同伴牵引着他跑。
这个世界上,对憨牛最好的,除了老娘就那么几个人,万俟空老师是一个,巴涛算一个,阀主老爷也很好,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对自己都很好。
现在憨牛看到大公子就这样没了,他恨死那群叛军了,恨不得跑下峡谷,亲手把那群家伙斩杀的干干净净。
这时虎林卫临时队长‘吉佬’走到了憨牛的身边,用机甲腿踹了一下憨牛的屁股:
“别嚎了,有这力气敢紧去报告阀主知晓。”
憨牛努力的止住哭泣,还是抽泣了几下,哦了一声,就转身走向了郑常洛的中军。
憨牛的汇报很直接,郑常洛听完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要面对时,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还是差点断片。但此刻不是他可以昏过去的时候,还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虽然眼泪已经忍不住流出,但声音还努力维持着平调:
“好,我这就过去,你带路吧……”
只是隔着机甲的憨牛还是感觉到了郑常洛的悲伤,憨牛一时没忍住,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郑常洛此刻没办法安慰憨牛,他现在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但是他却必须坚强:
“我们走吧……”
虽然声音依旧平静,但最后一个看字的语调还是微微上翘。
憨牛在前面带路,一旁赶来的‘六子’也听到了阀主强忍悲痛的语调,觉得是憨牛没做好铺垫,说的太直接了,恨不得一脚踹飞憨牛。
但‘六子’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老实的跟在后面,他也不能真怪这头傻牛,总是要有人要去说透,有些事情也必须要面对。
郑常洛的战争装甲步兵停在了雨棚前的一处空地上,他缓缓的爬出了机甲,动作很慢,仿佛晚一点看到鸿祯就能晚一点接触到现实。
滂沱的大雨把郑常洛浇了一个通透,或许也只有在雨中,他才能放肆的流泪,所以郑常洛很珍惜在大雨中的短暂时间,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了雨棚。
似乎每一步路都走在悬崖峭壁,也似乎每一步路都走在沼泽泥潭。
这路太漫长了,郑常洛只愿走不到尽头,他内心反反复复做出这样的心理暗示,所以脚步就真变得越来越轻,似乎没有踩在地面上。
这是一种突发性的抑郁症,想逃避,也不想接受的现实,但最后却发现,即使不想走向现实,现实却走向自己,很多人的精神就是这样垮掉的。
可郑常洛绝不是一个弱者,强韧的精神使他很快就突破了这层心境障碍。
无论多么残酷,他还是决定去拥抱现实,最后几步他的步伐重新变得坚实,所以也没有因为崩溃而倒下。
终于走到了郑鸿祯的旁边,郑常洛掀开了白布,亲眼看到了儿子的遗体后,一时泪如雨下。
此刻的他,只需要活成一个真正的自己,不需要顾忌旁人的看法。郑常洛俯身轻轻的抱着郑鸿祯,这一抱很温柔,就如当年鸿祯出生时,初为人父的郑常洛,抱的那样小心翼翼。这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一边拥抱,一边埋首哭泣。
虎林卫战士们静静守在了郑常洛的身后。半晌之后,郑常洛起身,抹干净了眼泪,对着战士们说道:“将战士们就地火化了吧!把骨灰带回去……”
郑常洛所指的战士,也包括了郑鸿祯,此刻在这位父亲眼里,他儿子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第57章 萨芬政变47 朗道特河
黑人少校格纳多.马龙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郑常洛的眼前,他是波西军工魁北克工厂的保卫部部长。
整个波西军工也只有一百二十名摩森财阀的职业军人,此刻都被他带出来了。
原本他们打算通过232快速直路前去费城,给阿姆斯特朗运送战争装甲步兵,但半道上已经得到消息232朗道特大桥被炸了,而金斯顿的赛拉堤上联邦军与叛军正在爆发激战。
格纳多.马龙原本可以选择绕道宾厄姆顿再南下,这样就能避开金斯顿战场。
然而,格纳多突然意识到,比起向南输送机甲,他更重要的任务是阻挡叛军的北上!
他的身后就是蒙特利尔,是魁北克,那就是他一直守卫的波西军工!
可是工人们又不能战斗,是否能对战局产生真正的影响,摩森高层给出了疑问,然后格纳多.马龙以他实际行动也给出了答案。
虽然战绩并不怎么理想,战损二十八台却只击杀了三个叛军,但这个由工人组成的方阵,成功逼退大股敌人,阻挡了溃散的叛军继续北上。
格纳多.马龙实践了近古名将拿破仑的话: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羊,可以战胜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可是格纳多.马龙并未因之前的胜利而沾沾自喜,反而忧心忡忡。
因为,叛军虽然溃逃,但没有真正的覆灭。退入山谷的叛军,如果被重新整编起来,可要比现在的联邦军还多。
郑常洛已经与华盛顿方面取得了联系,摩森财阀也同意把这批战争装甲步兵交给郑常洛。因为在十几万财阀家眷队伍中能凑出三千名合格的机甲士。
目前费城战事吃紧,摩森财阀也希望各阀势力能鼎力相助,摩森不仅给了机甲,为了加强郑常达所部的机动力,还从巴尔的摩北部派出了五千多辆机甲运输车,正在赶赴金斯顿。
可是命令到了格纳多.马龙这里,却不干了,毕竟马龙可肩负着守卫魁北克工厂的重任:
“我们可以把机甲都交给你们,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派兵守在这里,防止叛军爬出谷底。如果放任他们出来,他们就会去袭击我们的工厂。”
其实在这之前,郑常洛已经和摩森高层通过电话,对方也是要求,绝不能让叛军再出峡谷。
可郑常洛有些为难,本来对于南下京畿以及支援费城两个任务,人手就不足了,可不能再分兵留守这里了。
当然,郑常洛也清楚,放任叛军去魁北克工厂,也会酿成更大的灾难,于是只能当着格纳多.马龙的面找来李特商量:
“目前费城战役已经告急,摩森财阀即希望我们尽快去支援费城或复克京畿,又希望我们能帮他们守住朗道特峡谷出口不让叛军出来,这在我看来,两个希望是有矛盾的。
“我也不可能留少数部队下来,因为我们对谷内不了解,万一留人少了,他们想到出谷的办法,此地战事又会糜烂,留人多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不知你对谷内有没有了解,我们是不是能下去把他们干掉后再走?”
暮阀情报总长李特,外号人形资料库,他对任何冷门地理地貌都有涉猎,当然也包括朗道特峡谷内的情况:
“哪有那么简单,朗道特谷内荆棘纵横、森林密布、瘴气弥漫,而且受到地形限制,视界系统难以给我们提供准确的敌情。我们即使有五倍十倍的军力,也根本别想在短期内将叛军绞杀。”
说话间,李特见那位摩森少校有些沮丧,随即又开口对郑常洛说道:
“我临来之前,您的外甥女到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郑常洛到没觉得意外:
“你说唯儿又有计策了?说来听听,这孩子从小就办法就多。哎,他爹武力过人,生个女儿智慧卓群。”
一说到万俟唯,郑常洛又想到她爹万俟空,内心又开始有了些许波动,但很快平复了下来。
李特回答时,语气还是有点犹豫:
“不过这条计策有点伤天和,我也不知该不该采纳。”
郑常洛也有些惊讶,能让李特都觉得伤天和的计谋,到底能有多么伤天害理。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有效就可以:
“先说吧!”
当李特说完计划后,一旁的格纳多.马龙先急了:
“不行!朗道特谷里面还有好几百名园林看护!他们是无辜的,你们这样会连累到他们的!”
战争爆发之前,郑常洛或许还会顾及很多,甚至还信奉若杀无辜,宁失有罪的信条。
可此刻是战争,如果不能结束这里的战斗,不能去挽救费城危局解放纽约,会有更多的城市被叛军屠戮,更多的无辜死在叛军的手里。
为了打败叛军,郑常洛也明白,牺牲再所难免,必须果断:
“相比于我们能快速南下,拯救京畿数以百万计的无辜民众来说,这种牺牲是值得的。事后有什么罪责要追究的话,我郑常洛一人承担!”
郑常洛话也说到这个份上,格纳多.马龙也无可反驳。山谷下的叛军都必须死,或许会连累那些无辜的守林人,可战争就是一道选择题。
李特也早有预料,所以提早就把计划大纲列好了,郑常洛过目后就立刻执行下去。
与其说这是一份作战计划,不如说是一份水利工程计划书。
摩森的动员能力也是惊人,短短一个小时内,就着急了当地所有工程队及所有可用的工程车辆。
他们要用填石法在哈德逊河的下游筑起了一道高出赛拉堤的临时拦河水坝。
同时又加高了塞拉堤中段凹陷处,使其与赛拉堤南北两口等高。
在先进的工程设备支持下,完成这一系列工程只花费了五个小时的时间,赶在下午两点涨潮之前完成了施工。
因为涨潮与暴雨的关系,哈德逊河上游水位涨的很快,等到6月23日的下午两点,河水就已经淹没了赛拉堤新加坝体的半米线位置。
随着郑常洛的令下,一阵巨大的爆炸,赛拉堤新筑垻以及连同原本加固坝体的路基同时坍塌。
下一瞬间,被阻挡几个小时的哈德逊河,如同一只冲出牢笼并饿了很久的猛兽,河水改道从赛拉堤上碾压而过,然后汹涌灌入了朗道特峡谷。
由于巨大爆炸威力已经将原本封堵在此处的坝基陨石上炸开了一道豁口,在奔腾灌入的河水冲击下,大坝的缺口顺着裂缝不停的扩大,最终又一声巨响,赛拉堤彻底崩塌,人类利用一种自然力量摧毁了另一种自然力量,哈得逊河改道。
从此,赛拉堤也被写入了历史,或许将来还会有人记得,那也只会是这场载入史册的会战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之一起进入历史名录的还有朗道特峡谷,在这天过后,这个地方再次会被改名朗道特河,这也只能算地球文明在天灾面前的一次拨乱反正。
至于水下的死难,也只能说计划做的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的一丝血腥味可以闻到。人类的亡魂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都如此之渺小,很快飘散于无形。
偶尔能看见从河里飘起的几缕油污,这些固体石油内燃机型的战争装甲步兵对水域污染肯定不小。
也偶尔能飘起几具尸体,那一定是无辜者,因为叛军的尸体都被封死在战争装甲步兵内,浮不起来……
直至此时,奥布.萨拉丁的军团彻底覆灭,金斯顿会战才没有后遗症的落下了帷幕。
.......
随着金斯顿会战的落幕,萨芬叛军的北路军也彻底瓦解。
格纳多.马龙少校兑现承诺,把自己与身边一百二十名机甲测试员,连同三千台机甲一起交付给了联邦军,而其他非战斗的工人,除了几百机修工留下来帮着维修战损机甲外,其余都反回了魁北克。
当一切的交接、调试、补给、检修都妥当后,摩森财阀的机甲运输车队也全都到位。
第58章 萨芬政变48 驯人师李特
第58章萨芬政变48奥布的情报
李特真的很忙,他刚交完水淹朗道特峡谷的计划报告后,就投入了对奥布.萨拉丁的审讯。
不过此时的李特,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助手:穆赫.萨拉丁。
装甲运输车内,只亮着一盏红色的小灯,奥布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可能在下雨,总透着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透着昏暗的灯光,奥布看见堂侄穆赫的面孔,开始还有点惊喜,但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敌人应该是派他来劝降的,这也使奥布有了更多的想法。
然而,穆赫冰冷的声音响在耳畔:
“姓名?”
奥布一时没整明白,穆赫要上哪一出,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穆赫!你开什么玩笑?他们开出什么条件就说吧。”
“啊!”一阵钻心疼痛打断了奥布的思考,取而代之的是奥布撕心裂肺的惨叫。
“姓名?”穆赫的语气依然冰冷,宛若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就如李特当初审讯他时一模一样。
钻心的痛楚使得奥布失去了任何的抵抗意志,审讯本来可以变得更轻松一些,但穆赫似乎不希望以这样轻松的状态下收场……
所以当李特走进声讯车厢时,奥布.萨拉丁。曾经在萨拉丁财阀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领袖,已经变得不成人形,十指尽断,体肤完肤。
这基本符合了李特的预料,穆赫.萨拉丁被他驯服后,居然把这种狠辣,报复性的手段都用在了自己的叔叔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穆赫脸上挨了重重一下,李特说道:
“就是让你问些东西,有必要下手那么狠么?”
穆赫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李特挥了挥手后,他就知趣的退出了审讯车厢。
此时的李特一副慈眉善目,温言道:
“奥布将军,你受苦了!本以为让你的侄子来看你,看来他误会了什么,我们双方本来可以用一种更友好的方式沟通,不想就变成了这样。”
之前才被一盆冷水浇淋,清醒过来的奥布自然也知道李特在演戏,但人在屋檐下,不想吃苦头,只好忍着痛,顺着台阶走下去:
“这……这,不关李总长的事情,是……是我们自家……管教无方,若非……若非李总长及时赶来,估计我……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救命之恩,李……李总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为了确保审讯的情报真实性,李特还给了奥布打了一针能够降低对方抵抗意志的M133A。
这种针也被称为实话针,特别是目前奥布的抵抗意志本来就很薄弱的情况下,一针也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审讯顺利了很多,李特想确认的事情,还有李特没预料到的事情,奥布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在对肉体痛苦的恐惧以及M133A的作用下,奥布.萨拉丁的抵抗意志极为薄弱。他仿佛认为这场政变胜负已经和他说什么没太大关系了,说出来少吃点苦也好。
可在那种状态下,奥布并没有意识到,他所交代的情报里,还是有能够影响到战争全局的信息。
比如,华盛顿的丢失,可能带来的后果……
在收到郑常洛情报之前,摩森财阀最高委员会已经做出了把首府迁至阿拉斯加的打算,在这之前几天完成了将所有重要文件与材料的打包装车,重要资产也提早开始转移了。
他们只在等费城战败的消息传回来后,立刻就动身。
但令人意外的是,费城之战居然拖延至今都没有分出胜负。
特别是当尤弥尔.萨拉丁已经把几乎全部主力都投入了费城战场后,那个战前并不被人看好的人,居然还能坚守在费城。
也幸亏他死战不退,也辛亏他们还没从华盛顿撤离,不然这场战争的结局,马西尔.摩森都不敢往下想...
当然,这份审讯报告是是不能公开的,一旦被公布出去了,各方不能自圆其说,世界大战也就爆发了。所以,收到郑常洛报告的马西尔.摩森,即便知道彼得.尼古拉斯与蒙托亚.罗德里戈在背后有小动作,也只能装聋作哑。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华盛顿绝对不能失守,那费城就必须要守住,联邦军靠着摩森财阀给予的运输车辆,在郑常洛的率领下,于6月23日入夜前开始沿233快速路南下。
在南下的过程中,郑常洛也了解了在信息断绝的这几天间,费城之战的大致情况。
摩森财阀进行了极限动员,正规军加上民兵预备役,就连警察装甲部队都动员上了。
而且摩森财阀还必须不停抽调各地预备役部队、退伍老兵,同时从阿拉斯加以及魁北克两地运送机甲。
其实马龙少校这批机甲,本来也是打算装车南运,但非常奇怪的是,从魁北克到蒙特利尔,开战之时,几乎所有的重型机甲运输车,都不知所踪了。
无奈之下,格纳多.马龙也只能以操控方式来向费城运输。现在看来,这也是萨芬政变计划中的一环。
尽管摩森财阀全力以赴的为费城调集军队,可完全比不上以京畿纽约为前进基地的萨芬叛军增兵速度。
外加上阀主詹姆斯.摩森突发重病后不能理事,阀内各地纷纷作妖,各种调动都出了问题。
这场政变确实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所有的行动都是战略级的,叛军内外勾结,以最周密的战前准备打的摩森财阀毫无防备。
战争初期,摩森财阀确实狼狈不堪,甚至财阀代理人马西尔.摩森上台时,居然找不到一个现成可用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而他们的对手,却是成名已久的北非之虎弗拉基米尔.卡扎菲。
郑常洛一听到弗拉基米尔.卡扎菲的名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59章 萨芬政变49 费城和纽约的岔路口
情报使得接下来的预判更好做了一些,这就轮到郑常洛做出抉择了。
此时信息被切断的可是叛军了,尤弥尔绝对不会预料到,奥布.萨拉丁会在金斯顿战败。
因为尤弥尔给奥布.萨拉丁的可是十个主力军团。
对于尤弥尔.萨拉丁来说,更值得他关注的是西路军,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在费城与摩森财阀军的会战。
虽然从现在得到的数据来看,北非之虎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但只要费城一天不拿下来,华盛顿一天还没有攻陷,这场政变就不能算成功。所以,心急如焚的尤弥尔.萨拉丁也已经把主力都压在了费城。
而他本人在京畿也只留下了五个军团。如果算上之前追击军团的回撤,那在京畿纽约最多也只有七个军团的兵力。
而在郑常洛这边,在机甲补充、整修,并且对原有部队整编后,联邦军重新完成了五个军团的编制。
这时候,如果根据先前与摩森财阀的约定,郑常洛应该带着部队去费城支援,参加费城合战。
可是,如果直接去费城,也不过是继续添油战术,以这五个军团的兵力填入费城,并不一定能够彻底改变费城战场的战力差。
假定尤弥尔.萨拉丁孤注一掷,带着他全部七个军团投入费城战场,那么兵力上的劣势依旧无法改变。
这时,岛津聪对郑常洛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中枢大人有没有想过一种更坏的可能性,如果尤弥尔.萨拉丁孤注一掷,不是去支援费城,而是直取华府,这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虽然我也认为尤弥尔是没有这样的眼光,这种可能性也很低,但战场上,若是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郑常洛仔细思考了岛津聪判断的可能性,叛军在费城已经投入了二十六个军团,而摩阀为了把叛军阻挡在费城,几乎也把华盛顿给掏空了。
假如这时候尤弥尔聪明点,从卡姆登绕道巴尔的摩,那么华盛顿的摩森高层也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走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一旦摩森财阀丢了华盛顿,那么列夫塔克与罗德里戈两大财阀也都会出兵加入这场反叛,到时候谁是叛军,也就只能由胜利者说了才算。
面对这个问题,郑常洛一时也没想到解决方案,就询问岛津聪:
“确实有这样的风险,岛津将军有什么好主意?”
岛津聪既然找到了问题,自然也有他的解决方案,他在指挥车上,打开了点子全息沙盘,标记上了一个红点:
“围棋中讲求手劲,而手劲的关键在于落子急所,我们现在拥有最高机动力,能将部队投送到我们优先要放置的任何区域。这才是我军此刻的优势。
“我标记的地方名为特伦敦陨丘,此地地形复杂,有利于伏击,无论尤弥尔.萨拉丁想要去支援费城,还是向南绕卡姆登去巴尔的摩,又或是卡扎菲要回援京畿纽约,这里都是必经之路。”
郑常洛还是不明白:
“可占据这里,还是不能解费城之围,又没办法对京畿的尤弥尔.萨拉丁造成打击,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尤弥尔真会入套么?”
岛津聪摇了摇头:
“当然不可能这样被动的守株待兔,而且入套的也不一定是尤弥尔,我之所以称特伦敦陨丘为急所,因为我们要在这里解围费城的同时,击败卡扎菲部。”
郑常洛更不明白了:
“这里离费城可有一百公里,又怎么把卡扎菲击败呢?”
面对郑常洛的质疑,岛津聪开始解释他的战术想法:
“我想到的是汉家兵法《三十六计》中打草惊蛇的计策。以我对尤弥尔.萨拉丁的看法,他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跳梁小丑罢了,这一计谋用在这样的人身上最为合适。
“他之所以有底气能祸乱京畿,也不过是仗着其手中数万强兵而已。现如今,他大军主力会战于费城,此时京畿空虚,对于现在的尤弥尔.萨拉丁来说,此刻他正如一只惊弓之鸟。
“我们试想一下,如果此刻让尤弥尔得到错误讯息,摩森军已经从魁北克军工厂发起了反击,并且击败了奥布的北路军,他会有什么反应?”
顺着岛津聪的思路,郑常洛继续想了下去:
“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尤弥尔一定在京畿坐不住了。他应该会有上中下三种选择:上策是带大军放弃京畿,绕道卡姆登与巴尔的摩突袭华盛顿扭转战局;中策是率军前去费城,与卡扎菲部汇合取得费城之战的胜利;下策是寻求保存实力,通知卡扎菲回援,然后一起逃回北非。”
岛津聪点了点头:
“郑中枢的判断与我想的一样,那么无论尤弥尔选择上中下三策,叛军都要通过特伦顿陨邱,在那里伏击就是关键了,所以我就认为特伦顿陨邱是这场战役的急所!
“具体到执行,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需要能找到一个能够让尤弥尔.萨拉丁信任的人,让他相信摩森大军已经南下京畿。
“而我们兵分两路,由中枢大人带着主力四个军团去特伦顿陨邱提前设伏。而我带一个军团南下京畿,我带的军团清一色的使用魁北克工厂还未涂装的机甲,并且把格纳多.马龙与其它一百二十名摩森机士都配给我。”
郑常洛听后细一琢磨后不由点头:
“此计甚妙!那将军的计划就可以执行了!可岛津将军认为,尤弥尔.萨拉丁会选择上中下三策中的哪一策?”
岛津聪不假思索答道:
“只要有退路,他就会选下策!上策与中策,对于尤弥尔.萨拉丁来说,都是不归路!”
郑常洛了点头:
“那么李特,把计划通报摩森,我们开始行动吧!”
于是车队沿着233公路南下,在下一个岔路口,联邦军一分为二,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进。
第60章 萨芬政变50 卡扎菲与阿姆斯特朗
第60章萨芬政变50摩森必胜
摩森财阀军的最高统帅任命,不得不说在外人看来比小说更加魔幻。
可在实际上,他确实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西尔.摩森的最优选择。
时间回到了6月14日,战争一始。詹姆斯.摩森早已重病不起,疑似中毒症状。
摩森财阀最高委员会立刻就意识到,刺杀詹姆斯.摩森也是政变的重要环节,这场针对摩森财阀的袭击策划已久。
非常时刻,摩森财阀最高委员会紧急任命先前对萨阀有过前瞻性预判的参谋总长马西尔.摩森出任战时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同时暂代阀主职责。
马西尔.摩森上任一始,就要直面扑向华盛顿而来的叛军足足十五个军团,而叛军的主帅正是鼎鼎大名的北非之虎弗拉基米尔.卡扎菲。
马西尔.摩森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选出一个能指挥全军的将领。他本想亲自挂帅,但目前敌人对于摩森财阀的打击不止于军事上,他必须坐镇华盛顿统御全局。
所以,马西尔.摩森需要一个最合适的军事统帅。
联席会议上,有人建议从那些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军团指挥官中提拔。另一些人则提议重新启用已经退役的上将。
面对这些建议,马西尔.摩森均予以反驳:
对于提拔军团长担任总司令,他认为这些军团长虽然经验丰富,但他们的经验只局限于军团指挥,对于指挥十多个军团的战争总指挥官,军团指挥经验毫无用处,并且军团思维的狭隘性会阻碍集团作战的全局判断。
对于重新启用已经退役的上将来担任全局指挥,马西尔认为虽然那些人指挥全局有足够的威望,但他们在位时财阀也没有爆发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所以这些老将的作战经验并不能为眼下的战争带来什么帮助。
但老将的劣势却非常的明显:退出现役太久,难以接受新事物,难以很快熟悉新装备与现代最新战争思维方式,他们也难以保持良好状态,无法做到快速应变。
对于由谁来出任陆军总指挥的问题,马西尔宣布休会两小时,由自己独断决定最终人选。
而在这两小时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幕僚,高级参谋佐官阿姆斯特朗上校:
“你现在就帮我分析下,这场仗你会怎么打?”
阿姆斯特朗本以为这只是马西尔总参谋长和以前一样,问自己拿一个方案作为参考意见。所以他也如以往一样,以一丝不苟的态度回答上级:
“之前已经有一种想法,请您给我一个小时时间,再做一次推演复盘。”
“好的。”
马西尔其实很满意阿姆斯特朗的回答,这种在紧迫中的谨慎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该有的品质,所以马西尔也就耐心的多等了这一小时。
一小时的时间,阿姆斯特朗一分钟也没浪费,也一贯的准时。
当他把作战计划交给了马西尔,马西尔以其专业的眼光审视了一遍。
很多独特的见解令马西尔都眼前一亮,马西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误,抬头望着阿姆斯特朗:
“你认为单凭目前的摩森财阀的现役军事力量是打不败叛军的?”
阿姆斯特朗点了点头:
“是的,以目前的现役兵力确实无法击败叛军的,但我有把握把这场战争拖下去。只要这场战争拖下去,叛军必败!”
马西尔很满意这份报告,也很满意阿姆斯特朗的回答,马西尔询问的对象不止阿姆斯特朗一人,相比于其他军事参谋,要么是夸夸其谈的速胜战术,要么逃跑主义的悲观情绪,阿姆斯特朗务实的作战方式且抵抗到底的决心,正合马西尔.摩森的心意。
所以,马西尔.摩森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把阿姆斯特朗拖进了大会议室,并取消了休会:
“现在我以最高参谋部联席会议主席的身份,代表摩森财阀最高军事指挥部下达任命,任命原参谋部高级参谋佐官阿姆斯特朗上校为摩森财阀战时陆军总司令,财阀授予临时联邦中将军衔。”
说完这一长串任命后,马西尔看着有些不可置信的众人,对着更加不可置信的阿姆斯特朗说:
“非常遗憾,无论你是否乐意,这都是一份无法拒绝的使命。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只要财阀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在这里告诉大家,我选择你的理由!”
看到这样的情况阿姆斯特朗确实也无法推辞,所以也就不再扭捏,直接走到前台,就开始了一场没有准备的就职演说:
“我知道你们对于我这个临时陆军总司令肯定有很多疑惑,实话说就在刚才之前,我对于出任这样的要职也一样疑惑,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马西尔主席的用意。
“虽然我自认为不是最完美的人选,但在当下应该比别的任何人更适合这个职务,在此保家卫阀的非常时刻,我就不能推辞。
“今天之前,我想这个桌子上绝大多数人都没听过我阿姆斯特朗的名字,相信我们的对手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就更没有听说过了。无论他怎么查,可能查到无数个比我出名的阿姆斯特朗,却依旧找不到关于我的有效资料。
“可在座每一个人都应该和我一样,对于北非之虎的名头如雷贯耳。他的履历,他的作战方式,甚至于他走路时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我们这里有份无比详尽的资料。
“战争就是在相互计算,寻找对手的漏洞而有针对的行动。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能够根据他的资料一直算计他,而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只能从头开始了解我。我了解他,他却不了解我,这将是我第一个胜利。
“叛军兵多,我们的兵少,但从来没有人说兵多的就一定赢,兵少的注定会输。弗拉基米尔.卡扎菲的名声是建立在其出任军团长的功勋上,对于一个军团长来说,其实也没有指挥方面军的经验,但却有指挥军团的坏习惯。
“对于卡扎菲来说,超过一个军团的士兵,每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麻烦,他现在已经多了一万多个麻烦,此刻肯定焦头烂额。
“而对我来说,部队则多多益善。或许有人听后会嗤之以鼻,认为我在纸上谈兵。可对于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我们在坐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只出现在书里,细节也全都在在纸上,恰巧我认真研习过这方面的全局作战理论。
“现在我们将要面对的战争,恰是敌我双方都没经历过的规模。即便我这个能在纸上谈兵的人都不能保证一定胜利,何况卡扎菲这个只是个养成了小军团指挥坏习惯的军团长呢?这将是我第二个胜利。
“叛军一开始就用了错误的方式,以一个地方财阀,断然攻打联邦政府,失去了大义的名分。他们的士兵心中都有疑惑,注定士气会低落。而我们摩森军将冠以联邦军的名号,以天下的力量打一个叛逆的地方财阀。我们每一个士兵都在捍卫联邦制度,保家卫阀,士气高涨。这将是我第三个胜利。
“叛军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虽然他们自以为军力强大,但在强大的摩森财阀面前,区区四万多台战争装甲步兵,不过是我们三年的出口量而已。这还是在没有征用民间生产线的情况下。
“即使是暮与列夫塔克这样的一流财阀,在军事生产力上比起我们摩森也是望尘莫及的,更何况叛军不过是萨拉丁、海伦芬这些二三流财阀而已。
“所以叛军无论从军力和财力上,选择与我们摩森财阀为敌,简直睡扁了他们的头,要是在厕所被我预见,一定把他们的脑袋塞进马桶里。以卵击石,这将是我第四个胜利。
“叛军的对手不仅是我们摩森财阀,也包括了身在京畿的暮阀、南阀这些一流财阀。换而言之,他们的对手是财阀世界。
“与这个世界比起来,叛军的实力过于渺小。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种取巧的突袭手段,妄图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能熬过这个艰难的时刻,叛军也就会无可奈何。
“时间永远对强大的一方有利,而我们恰巧是更强的一方。所以我们只要立于不败之地,把时间拖下去,等待着敌人败着自显,以逸待劳,这将是我第五个胜利。
“我军有这五个胜利,叛军就有对应的五个失败,优势自然也在我们的一方了。我将合理利用这五个胜利,去兑现叛军的五个失败,所以请以我为主将,摩森必胜,叛军必败!”
这番演说结束,马西尔.摩森第一个站起鼓掌,然后联席会议全体起身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