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萨芬政变23 国士成双(下)
第31章萨芬政变23忐忑
车队沿着公路一路向北,艾西瓦娅.格摩高曼.甘达迪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她从没想过,当个中枢卿居然也会有危险。
一个刚年满二十一岁的女孩,突然要面对战火纷飞的世界,艾西瓦娅本来就是该被保护的那一个,可此刻的她却要成为别人的精神支柱。
没办法,因为她的名字叫艾西瓦娅.格摩高曼.甘达迪,她除了作为格摩高曼家族的一员外,还被冠以了甘达迪的姓氏,所以她在危及关头,就必须担负起甘达迪财阀的责任。
距今近千年前,艾西瓦娅的祖先甘达迪.格摩高曼,在灾变之后带着曼尼普尔人离开了山区,开始征服广袤的南亚次大陆,甘达迪这个名字就被赋予了非常特殊的意义。
自格摩高曼家族的第二代家族领袖起,就将初代的名字甘达迪作为后缀,被当时的部族领袖加在了格摩高曼姓氏的后面。
现如今,只有前代阀主陨落,或者主动从阀主大位上退休,财阀继承人正式继任阀主后,才允许在姓氏格摩高曼后面添加甘达迪的后缀。
可艾西瓦娅.格摩高曼.甘达迪是最特殊的一个。
元老院为了彰显嫡脉艾西瓦娅的正统性,前代阀主的遗腹女艾西瓦娅.格摩高曼从出生起就被冠以甘达迪的后缀。
她与上一代甘达迪财阀的阀主楚拉德.格摩高曼.甘达迪,在整整十八年内,同时拥有甘达迪财阀的法理宣称权,这在整个甘阀千年历史上,也算是极为罕见的。
好在,甘达迪元老院看的很准,楚拉德并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很好的完成了其过度阀主的重任,不然甘达迪财阀,估计也会发生如萨拉丁财阀那般内乱。
可谁又能想到,第一次出任中枢卿的艾西瓦娅.格摩高曼.甘达迪,这椅子还没捂热,就发生了这样的状况。
这确实是谁也无法预料的状况,联邦政府定都纽约一百三十多年,即使在张固时代,也不曾有真正有威胁到中枢卿生命的大变局。
现任首席中枢卿,哈依德.阿斯塔法的人头,此刻还被挂在国会大厦的门口,这怎叫人不胆寒?
说艾西瓦娅不怕,这是不可能的,从小生活在南亚次大陆上的她,是被当成小公主一样被宠大的。
其实,艾西瓦娅的情绪已近崩溃,现在只是强崩着。她很想大哭一场,可艾西瓦娅不能,因为身边的人,都以她为主心骨。
此时车队按预定抵达了哈德逊河左岸的风车谷,这是一个隐秘的山谷,也是南云平八郎与郑常达约定的汇合地点。
艾西瓦娅下车后,恰好看见山谷中栀子花盛开,香气满溢。
此时的南云平八郎待在一处开满莲花的池塘边上,双腿盘坐在青石之上,面前还放置着一只小几,侍者已在一旁烹茶。
南云平八郎对着艾西瓦娅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来。
南云平八郎也算是一个人物,在乱局之中处变不惊,艾西瓦娅此刻坐在平八郎的身边,有种安心的感觉。
南云平八郎缓缓开口:
“此间三月樱花盛开,四月桃花满园,六月栀子花香,是个好地方啊。”
看来南云平八郎来这个山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谈笑间他亲自将一盏香茶端到了艾西瓦娅面前,然后自己端起一个茶盏,抿了一口茶。
随后南云平八郎即兴发挥,作了一首小诗:
“山中栀子水中仙,境羡人儿景羡莲,去载轻风不曾见,此间未现,和煦晨光处盛世佳颜。”
艾西瓦娅显然无法理解这些远东人的诗词,但却能从南云平八郎的吟诵中,感受到了平和。
这种平和的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这大概就是父亲的感觉。
艾西瓦娅,把小盏中的茶抿完,空盏又被放置于茶桌之上。
艾西瓦娅也不知道该在南云平八郎面前说点什么,就这样嗯嗯啊啊的有一句没一句,从日出到日落,然后又是漫天星辰。
一连两天都这样过去了,直至第三天的凌晨,山谷西口传来了响动,这不是整齐的战争装甲步兵的行军步伐,而是非常杂乱的喊杀声!
有木木的犬吠示警,郑常馨也赶忙把孩子们都叫醒。叛军来了,大难将至,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有所准备。
“是叛军!”艾西瓦娅即使没有亲历过战场,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慌乱中跑出行军营帐的艾西瓦娅,看到南云平八郎依旧坐在那个池塘边上品茶,她在那一瞬间,似乎也不怎么慌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她与南云平八郎一样,也是一阀之主。
第32章 青川别传:遗书
唯儿:
能从别人手里收到这封时,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这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不过你能收到这封信的话,说明爸爸的一个心愿已经完成了,也算是求仁得仁。
这只是一封给你的信,至于你妈妈那里,我实在没脸给她写任何东西,就由你看后,想想怎么和她说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对她表达。
在你妈妈心里,爸爸一向是个满嘴跑火车,说话不算话的人。可虽然这样,她还是嫁给了我。
对于这段婚姻,我内心充满的很多的是感激。
当时的我,向你妈妈做出了人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承诺之一: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在你未收到这封信时,我也确实在努力完成自己的诺言,但这个承诺却不能最终得以兑现。
在和你妈妈相识、相知、相爱,到后来被她‘’厌’的十七年里,我随口答应了她很多很多事情,但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以至于你妈妈对我产生了先前那种不是很好的看法,她经常对我説:“你还是别说话了,不说话还看的顺眼些。”
其实我可以找到很多理由去解释,可每当看着你妈妈那失望的眼神,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杵在一边,傻傻的听着你妈妈数落我。
但对于许下的诺言,我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非常非常的认真。
此刻的违反,真的无可奈何,因为你们的存在,其实我也不想死。
是我这次,就让我解释一下吧,能不能被原谅,全看你妈妈的心情。
因为我还有一个更早的许下诺言需要兑现,这是我对我的主君,也就是你的大伯郑常洛许下的:
以给予我有罪的第二次生命来捍卫无辜者唯一的生存!
这句誓言非常的承重,但与我当时犯下的罪孽比起来,实在算是微不足道。即使我现在真的死了,或许也无法抵偿主君。
主君为了让我活下来,付出的代价以我看来也太任性了,我一介黎庶在财阀利益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这份后果是我无法承担的,但这份罪名我必须继续背负。所以,时至我死后的今日,你爸爸我都算是待罪之身。
至于主君的麻烦,我死之后只能任由它洪水滔天了,如果你能想出点什么办法,可以顺便相帮一下。
好了,写着写着又跑题了,估计你妈看到我写遗书还这样,又会生气的吧,估计你现在也会被爸爸蠢哭吧。
赶快回到正题……
其实,在认识你妈妈之前,爸爸是从来不怕死的,快意恩仇的人生也很是遐逸。
但是人自从有了爱,就会背负起爱的责任,而这种责任会让人开始畏惧死亡。
特别你出生以后,这种责任感变的更加沉重。
我有些后悔我当初的自私,即:我很想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愿望。
后来,也很期待你的出生,希望看着你能一天天长大。
我一直以来认为这是对你们的爱。
只是当我在写下这封信时,才有种罪恶的感觉从心底里产生。
我不该忘记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背负在身上。所以对你们的感情或许只是因喜欢而产生的欲望,并非无私的爱。
其实,当第一次见到有,幼小的你时,我都不敢抱你,因为我害怕!害怕用这种罪孽心灵,来拥抱我心中最纯洁的爱。
你出生时,我并没有能守在你的身边,这是对你妈妈许下的无数未能实现诺言中,让我觉得最遗憾的一个。
她经常说,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不要去说,可是我始终就是一个怎么想就怎么说的人。
维护诺言,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我却连这最简单的一点也很难做到,很不好。
至于为什么会养成这样一个坏习惯,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我曾自诩为一只高傲的公鸡,即使身处于最最黑暗的年代,也不忘记抬起高傲的头颅。
那时很孤单也很无助,满目无际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声音,我只能用自己高昂的嗓音来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太阳马上会升起,黑暗即将被驱散。
更希望通过自己的长鸣,来唤醒太阳。可仰天长嘶了很久,只是搅了那些不愿醒来人的清梦,天依然还是黑着,所以被厌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初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得到你妈妈的爱,或也是因为经历过了一些事情,我完成了一个常人几乎无法完成的诺言,为了这件事情我自豪到了今天。
可是之后,又有太多次违反了诺言,这是最后一次。
今天之后你妈妈会比以往更加讨厌我。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感到非常的幸福。因为当时我身上背负着沉重的罪孽,自以为是魔鬼时,她的出现宛若天使一般。
如果说你的大伯郑常洛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而你妈妈郑常馨却给了我第二颗灵魂。
爱与感恩是我此刻想对她表达的全部情感,我不知道那么小的你能否帮我传达。如果暂时不能,就留到长大以后再帮我告诉她。
当然我再也不能把你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了。此刻我所面对的情况,真如你所预料的那样,巴尔哈德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
但当时谁也想不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够准确预测到接下来的变化。
虽然事实证明我们这些大人的判断都错了。我却没有一丝懊恼,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无比自豪。
也是因为你的提醒,让我产生了警觉。
就在刚才我们仅以一个大队就击溃了一个军团的叛军。
是不是觉得你的这群怪叔叔与怪阿姨们很了不起?
写到这里时,又一次面对了很糟糕的局面。
短短几分钟时间显得相当的仓促,无法用华丽的词句来表达我对你和妈妈的爱,甚至有些乱七八糟。
大多数情况下,这封信会如之前几封那样下,被当成一种无聊的预感而删掉。
可这次,我感觉会比以往的更加危险,如果万一看到这封信时,请原谅爸爸在写这封信时的仓促与不认真。
但我可以保证,即使只有这几分钟,我也很认真的想和你说上几句。
还是要交代一些事情,反正家里的一切你妈妈会料理的很好,一点也用不着我去操心,对于身外之物,我有点淡薄到不负责任。
这点很不好,以后你千万别学我。
让我唯一在意的是藏在财阀府地下室的那本《青川手记》,是我用笔写在纸上的日记。
里面有很多很多想对你和你妈妈说的话,此刻我真的来不及一一陈述。如果看到这封信后,就辛苦你去找下了。
好了只能写到这里了,最坏的局面已经发生了。
为了弥补我即将犯下的过错,面对可能到来的灾难,爸爸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你们以及更多更多无辜者的生存。
父万俟青川手札
西元2983年6月24日
第33章 萨芬政变24 金斯顿的战云
由尼斯.阿列克休斯接到华盛顿传来的情报后,顿觉事态异常,与岛津聪与郑鸿祯等人商议后,此刻正在沿哈德逊西岸242快速路,一路急行军回援京畿纽约。
在急行军的过程中,华盛顿也不断的传递来新的消息,随着情报越来越清晰,由尼斯等人深感状况越来越糟糕。
特别在得知萨芬叛军有一支部队同样沿着242快速路北进后,此时已经回到金斯顿的由尼斯.阿列克休斯面对着一次抉择。
由尼斯面对着另外三名军团长,把情报都摊在了桌面上:
“眼下,就是这样的局面了!根据摩森财阀的视界系统显示,叛军的部队多达十个军团,兵力是我们的三倍还多。我们现在有三种选择,第一种选择,继续沿路直下与叛军迎面硬刚;第二种改道233快速路赶赴费城,汇合摩森军;第三种则是转道哈德逊河东岸,继续回援纽约,你们怎么看?”
艾西瓦娅的堂兄,英巴.格摩高曼,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敌军太多了,绕开敌人赶回京畿附近,毕竟我们的任务是守护中枢卿,情报只有哈依德被杀的消息,就说明其他人还没被抓。如果能确认他们安全,我们再转道费城,汇合摩森军。”
郑鸿祯也点了点头:
“我也赞同英巴将军的看法,没必要现在和三倍的叛军正面硬刚,等与其他中枢卿汇合后,再联合摩森军比较稳妥。”
三人之中,两人已经给出了意见了,只要岛津聪也点头,由尼斯也就拿定主意了。
可岛津聪看着电子沙盘迟迟不作声,由尼斯.阿列克休斯不解的问:
“岛津将军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岛津聪还没想透,先把心中的疑问摆了出来:
“我在想,叛军为何兴师动众,分出十个军团北进?这一定有他们必须要达成的战略目的。”
此时的岛津聪着眼于这场叛乱的全局问题,他已经开始推演叛军下一步行动方向。
由尼斯也顺着岛津聪的思路想了下去:
“莫非叛军想一路占领波士顿等沿岸港口?顺便一路把我们也收拾掉?”
岛津聪摇了摇头:
“波士顿没有这样的战略价值,我们也犯不着为了这种低战略价值的目标与他们死磕。而且叛军也不该为此出十个军团北进,这些军团如果集中往华盛顿方向,或许能产生更大的战果。
“既然,叛军调兵北进,又担心我们会在当中阻截,那就一定是一个攻之必救的目标。一旦我们不去拦截他们,让他们得逞的话,可能这场战争就无可逆转。你们觉得这会是哪里?”
这时候郑鸿祯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们莫不会想一路继续北进去魁北克吧!沿242公路一路北上确实可以抵达波西军工魁北克工厂。”
英巴.格摩高曼还是有点没想明白:
“夺取魁北克工厂有什么用?厂里又不会有很多库存,就算有库存,他们总不见得带上很多机甲士?这场叛乱又不会是一场持久战,破坏或者占领军工厂的意义不大啊。”
这当然也是郑鸿祯与由尼斯的疑惑,而这时岛津聪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们应该知道,我这赶赴京畿是来开会的。十年来,关于讨伐南极的会,来来回回我也参加了不少次,但这次应该是有动真格的打算了。由尼斯阀主,中枢卿会议应该正在讨论放松《弥兵条约》的议案吧?”
由尼斯.阿列克休斯点了点头,也有所领悟:
“岛津将军的意思是,摩森财阀已经为这次扩军提前生产外销用的战争装甲步兵了?所以魁北克工厂应该有很多存货?可这都涉及摩森最高军事机密,我们也没有准,叛军也更不会有准信,他们为何会兴师动众北上呢?”
岛津聪面色凝重的说: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考虑非常全面的计划,叛军为何会选择现在作乱,也就说明他们对很多的情况掌握了精确的情报,包括期货市场的波动,包括巴尔哈德叛乱,自然也包括魁北克军工厂的生产情况。种种迹象表面,叛军不至于萨芬,还有本土势力参与其中,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岛津聪的反问,立刻有个名字浮现在众人心中:
“光合会!”三人异口同声。
岛津聪点了点头:
“那你们还觉得他们会缺机甲士么?我担心,如果让叛军北上魁北克后,他们的实力会成倍增长,达到我们都无法对抗的程度。由尼斯阀主与诸位,你们怎么看?”
郑鸿祯想是想透了,可还是有些担心:
“那我父亲他们那边?”
岛津聪宽慰道:
“既然令尊他们能从京畿突围而出,我们接应不接应,问题都不大。”
郑鸿祯也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英巴.格摩高曼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可问题是,对方兵力是我们的三倍,能不能打得过?”
由尼斯.阿列克休斯,对此到颇有信心:
“兵力三倍可不代表战力三倍,打不打的过,打过才知道,我们也会通报摩森,要求他们支援的,毕竟他们的主场,肯定也会有点办法。无论这场战斗有多艰难,我们也不能放任北美战事糜烂,让叛军做大,我先表态,我主战!”
由尼斯又将头转向了另外几位军团长。
岛津聪也当即表态:
“我也主战!”
郑鸿祯被说服了:
“我也一样!主战!”
然后当英巴.格摩高曼鼓足勇气,打算以一种豪迈的声音来回答主战时,很郁闷的发现甘达迪财阀的意愿又一次被无视了。
少数服从多数,历来甘达迪总是最后一个表态,所以他们最后的态度无论如何决定,总是被算作服从的那一个。
由尼斯在得到郑鸿祯与岛津聪的支持后,随即开始了军事部署。
四人商量之后一致判断,金斯顿镇的地形有利于打狙击战,决定就在原地驻防,以逸待劳迎击叛军。
金斯顿镇南面有一条天然沟壑,这条沟壑的名叫郎道特峡谷。
在第一季文明时,这条峡谷作为哈德逊河的一条支流而存在,当时的名字是郎道特河。
灾难过后,一片大块陨石碎片正好砸在了位于河口的斯雷兹伯公园一侧,造成了一次很小的地质变动,从此郎道特河与哈德逊河被断开,而这个断口后来被命名为赛拉堤。
而郎道特河变成了一条死水,不久后就随着上游改道渐渐干涸,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峡谷。
这条峡谷随着近千年的植被覆盖,变为了北美著名的谷地自然景区。
从纽约到金斯顿有三条高速直路,其中232与233高速直路是横跨郎道特峡谷的两座桥梁,而242高速路则是沿哈德逊河西岸修建,正好利用了赛拉提为路基。
根据由尼斯的判断,叛军正常情况下会选择通过242高速直路,任何一个脑袋好使的指挥官,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不会去通过没有路基的桥梁。
所以联邦军的主力部队也被部署在赛拉堤,防止叛军继续沿242高速路北上。
由暮阀黑光虎贲驻防赛拉堤中断最窄侧,由尼斯率本部马阀军团驻防第二条防线,其身后则由南阀军担任总预备队。
而甘阀军则被指派扼守在232与233高速直路所在的桥梁北面。
但他们的任是防备敌军突袭时,将预先埋好的炸弹引爆,炸毁两座公路桥。
这个任务本来也用不到一个军团去执行,主要还是因为由尼斯担心甘达迪军团坏事,想支开他们。
这个部署令高傲的英巴表示非常愤怒,再怎么说他手下部队也是甘阀中最精锐的军团。
在英巴向由尼斯提出抗议后,由尼斯为了联邦军的团结,改变了主意。
只分别向两座桥梁各派出一个甘军大队,让英巴率领的甘阀主力一起扼守在赛拉提上。
...
奥布.萨拉丁是尤弥尔.萨拉丁的胞弟。自幼丧父的尤弥尔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尤其宠爱,也最为信任。
奥布在内政上确实也非常的干练,内战中尤弥尔能成功从他叔叔手中夺回家族继承权,青少年时代的奥布就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
对于尤弥尔与娜塔莎所策划的世界级政变,奥布内心是反对的,但依然服从于其兄长的野心。
尤弥尔在决定西路军与北路军主将时,呼声最高的是被称为迦太基双壁的北非之虎卡扎菲以及沙漠之狐巴卡.萨达特。
对于卡扎菲的认命,尤弥尔.萨拉丁没有疑问,毕竟卡扎菲的家族在内战从始至终都非常坚定的支持着尤弥尔。
可巴卡.萨达特却是个平民出生,也不是兹鲁系军官。无论从可信度还是尤弥尔内心的鄙夷,尤弥尔都做不到对萨达特重用。
所以尤弥尔还是指派了他最信任的弟弟,奥布.萨拉丁为北路军的主帅。
当然,尤弥尔也清楚,奥布不擅长军事,所以特别调派了十个萨阀主力军团给奥布,其中也包括了巴卡.萨达特所指挥的第二十七军团。
由于北美的信号早已被摩森财阀干扰,奥布方面军离开京畿后,就与尤弥尔.萨拉丁之间的通讯中断了。
接下来的一切,也只能完全由奥布自己来判断。此时叛军距离赛拉堤已经不足三十公里。
第34章 萨芬政变25 猎狗与猎物
联邦京畿卫队,从四街北口突围而出,这算是尤弥尔.萨拉丁的一个重大失误。
当然,叛军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自然也有足够多的容错率。尤弥尔只要把京畿给占下来,无论他本人犯下多少错,一定会有其他人帮尤弥尔弥补。
就如此时,尤弥尔的堂侄穆赫.萨拉丁、老将哈萨德等人,已经带着各自的军团,沿着哈德逊河东岸的251公路追了出去。
……
由于身后追兵的通讯干扰,联邦京畿卫队此刻即无法与由尼斯部取得联系,也无法与摩森财阀进行通讯。
郑常洛也觉得,背后追着一大群尾巴,有点不好受,可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他坐在指挥车内,与李特讨论京畿北路的局面:
“如果由尼斯部回援京畿,他们会在哪里?他们是否会和叛军交战?”
李特之前已经对叛军北路军战略目标做出了分析,于是也就大胆的推测由尼斯.阿列克休斯的动向:
“在下以为,他们此刻也能够判断出叛军北进的目的,以由尼斯的性格断然不会选择逃避,应该会正面迎战叛军。若在下所料不差,叛军会渡河沿好走的242快速直路北上,应该会与由尼斯部在金斯顿地区郎道特峡谷接战。”
郑常洛听后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隐约是这么一猜,有你这么一分析,就应该在金斯顿了。”
顿了顿,郑常洛又询问李特:
“那你觉得双方胜负又如何?”
李特微微叹了口气:
“不太乐观啊!虽然没有准确的情报,以尤弥尔.萨拉丁打京畿的碾压兵力方式,一定会派数倍于由尼斯部的兵力北上。虽然由尼斯部战斗力强悍,但各军团也从没有经过真正战场磨合,相互不信任,就如我到现在也不太相信其它财阀军的战斗力一样。作为总指挥的由尼斯.阿列克休斯又太年轻了,缺乏威望就难以服众,无论其军事素养如何,联军各阀各自为战,会使指挥系统处处掣肘。综合几方面因素看,战局或对我方作战很不利了,我看是胜负是二八开,我方占二成,敌方八成。”
郑常洛听到此处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李特的分析是对的。
郑常洛沉思片刻后:
“我们能否帮到他们?若两军汇合,胜率是否能提高?比如我们趁着两军交战时,在背后突袭叛军,你觉得有赢面么?”
李特想了想:
“这到有可能打的叛军措手不及,可现实我们身后还拖着一条尾巴,那追击的四个军团怎么办?难道把他们带到金斯顿一起参与合战么?突袭一定是要候着机会的,不可能赶到那里马上就能有机会动手,如果等上一两天,可能会被追上来的敌人包围。”
郑常洛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把尾巴给斩断了。”
李特叹了口气:
“那又谈何容易,经过了京畿之战,我军极其疲惫,战斗力已经不足一个军团。而敌人兵力是我们几倍。”
郑常洛突然闪出一个针对追击部队的方案:
“其实看叛军的运动线路,打算从多个方向包抄我们,在背后追击我们的也只有两个军团。我们只要能吃掉中部的两个军团,叛军的就对我们就构不成威胁了。”
李特也认为不现实:
“但是,就算是两个中路军团,我们一时也吃不下,一旦陷入久战,另外两个军团也会围上来。”
郑常洛自信的说:
“不能同时吃两个,那就一个一个敲掉!”
看着郑常洛自信的眼神,李特能感受到战局被郑常洛看透了,期待的问:
“如何能一个一个打掉?”
郑常洛在沙盘上画着进军线:
“我们的机动力,比叛军要高一些。”
李特不解:
“可打仗不是比跑步啊!”
郑常洛开始解释:
“虽然叛军中路有两个军团,但两个军团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指挥。而我们现在就如猎狗的猎物一般,他们会争先抢食。
“才追了一天,他们之间就已经拉开了二十公里,而前面那支军队丝毫没有等待后军的想法。二十公里这已经超过了在信号屏蔽情况下的极限通讯距离。”
李特也在重看这两支部队的行进轨迹,他看出了问题所在:
“阀主您看,后面这支部队在这个位置上停顿了很久,而前面的军团却从没有停顿过。我估计这两个军团所使用的是不同的能源。后军就如我们在战场上看到的那种东西,是需要补给更换能源的。”
郑常洛点头:
“是的,所以再跑一天,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因为能源补给差的更远。”
李特重新推演后,得出了具体数据:
“是的,到后天凌晨,叛军两个军团之间会相距三十公里。”
郑常洛问李特:
“如果我们这时候掉头去吃掉前面那个军团,来得及么?”
李特摇了摇头:
“三十多公里距离,我估计不行,以我们的兵力没有把握在公路战中,一半小时内结束战斗。”
郑常洛沉思了下:
“那如果我们再跑远点呢?”
李特又摇头了:
“在往北,如果转入河西的242快速直路,我估计就要与叛军北路军追尾了。”
郑常洛看了电子沙盘后,也很无语,如果一天行军后,再不转入哈德逊河以西的242快速路,之后就会进入东岸山路,在金斯顿前就再也没有渡河机会,也就谈不上前后夹击敌人。
可如果转去了242快速路,真是要被前后夹击的。
想了半天,突然,郑常洛眼前突然一亮:
“不如我们给他们设个套,让他们钻进去,我们快速围歼?”
李特没想明白:
“设套?什么样的套能让叛军钻进去?”
郑常洛突然抬起手,对着指挥车内全息电子沙盘地图上哈德逊河对岸,东北方向一点,很坚决的说道:
“战场就在这里:风车谷!”
李特听后大惊失色:
“什么?风车谷?阀主!您是认真的么?二公子与其他财阀家眷都在谷内!一旦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郑常洛却很坚定:
“这地方我熟悉,虽然入谷后一目了然,但看得见的地方却不是轻易可以到达的,谷内路径很复杂。适合我们设伏围杀他们。
“而且,你不是说,什么套才能把对手给勾进去么?除了我们这些中枢卿与家眷,还有什么能当诱饵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就这么干吧。”
在李特看来,郑常洛这个计划是疯狂的,但疯狂中又透着合理。
第35章 青川别传:日出
孤独的困在南极点上,时针没有任何的意义,日历被一天天的撕去,夜已经太久太久了。别人告诉我,当太阳经过赤道的那一刻,会看见一场日出,结束长夜的日出。或许太阳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但那一刻肯定很美。
-----摘自万俟空所著《青川手记》
西元2973年春分之后,自由城郊外早就堕入了漆漆长夜。抬头看向天空,除了远方隐约可见的极光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或许这种隐约可见也就是停留在曾经的想象中。
这个牢笼还不错,如果关了灯,可以清晰的看见屋顶外的天空,虽然可能是一个连星星也看不见的夜空。对于当时牢笼中的我,没有感到自由城的一丝自由。
那个抓住我的人,名叫小野东三郎,虽然他自己已经不承认他姓小野,但即使在南云财阀的资料里,依然以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以至于其养父小野宗南含羞而切腹自杀。小野家族的一柳军工社也从此一蹶不振。但就如小野东三郎本人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不姓小野了。所以小野家族的近况,也与其无关。
无聊时偶尔在想,如果真如坊间传闻那样,当年他提前改姓了南云再做出投降的举动,是不是现在应该切腹的就是南云平八郎那个老混蛋?这样阀主与阀主夫人就不用分开了。
那名叫图雅达克的人确实很厉害,如果不是被他击伤,以小野东三郎的部队,应该不至于让我无法突围。那名曾经的大战士只用了三击就打败了我,很难想象即使已经达到这样战力的人还会从战场上逃跑。或许这就是我与真正大战士的差距,因为即使超越了那名叫图雅达克的男人,依然离大战士有很遥远的距离。
这次任务我被派来夺回郑常达将军的遗体,阀主与其弟弟的感情极为深厚,必然不希望其遗体漂泊在极寒之地。但几次以非正常的外交手段交涉后,南极方面表示出不配合的态度。
即使大多数阵亡者遗体已经通过交涉归还了其各自的家属,但依然有少量的遗体被扣押在南极。虽然南极方面再三强调,这是根据郑常达将军离世前的遗言,出于尊重其本人意愿,将其安葬在南极。
但阀主并不相信这种鬼话,认为这是南极方面最无耻的托词,华族强调落叶归根,从来没有一个华族人希望自己死在异国他乡的。
很可惜,我没能完成阀主所交代的任务,没想到自由民对敌方将军坟墓看守的那么严格,看来确实如他们所声称的那样,非常尊重阵亡的郑常达将军与赫克托夫将军。
虽然起初击倒了那几个守卫而得到了将军遗骨,但很快被随之赶来的敌人团团围住。这种反应速度已经比的上暮阀黑光虎贲了,而这支装甲部队只是一支南极地方卫队,只是带队的是被降职处分的图雅达克。怪不得这次联邦军会遭遇惨败,联邦军中只有一支一百人的黑光虎贲,但这里似乎所有的部队都有黑光虎贲的实力。
沦为阶下囚后,西斯托曾经来看过我,作为小说《长夜》的读者,我曾一度怀着尊敬对其仰视,直到他对我说:等天亮了我就能离开。我当时还心怀感恩的以为马上就能走了,但随后就被带到了位于南极点上的自由城里。天亮?起码到现在我都没看见天亮过。从此以后,他就被我贴上了老狐狸的标签。
一个月后,我的囚笼生涯就宣告结束,我被允许进入自由城中,但并不被允许离开这座城市。
自由城的繁华在我来到南极就已经感受过了,年初潜伏下来时还处于极昼,这座城市可以称为真正的不夜城,因为当时真的没有晚上。
即使时针指向午夜,依旧可以看见斜斜的太阳,和正午没太大区别。有人提醒我,至于时间,其实只需要绕城半圈,就可以到对面时区的正午,因为自由城是建造在分别属于二十四个时区的土地上。当初建造时,西斯托曾说过:在自由城即使时间也是自由的。
极夜的自由城似乎应该和极昼时的自由城完全相反,或许二十四小时都享有夜的宁静才符合逻辑,但其繁华的灯光让人毫无困意。相比大陆各财阀为了能源合理运用而采取的入夜后灯光管制,自由城市区的夜里如小说中天堂一般。二十四小时都是人流传动,同自由城的时针那样,可以指向正午,也可以指向午夜,反正没有太阳,谁又会在乎不靠谱的时间?似乎也只有日历会靠谱些,起码比时针靠谱。当然还是有人会争论现在是“今天”还是“明天”,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今天再晚也会过去,明天再晚也会来到,就如当时我等待长夜结束的心情那样。
哦!那种奢侈的灯光与不停息的人流,大概就是自由城所谓的自由吧,虽然他们也一样有一位可怕的独裁者:西斯托,但起码这个独裁者只是剥夺了权力欲的自由,而却忠实的执行其曾经施政纲领中的理念。
这种自由会让人幸福么?或许在我看来是,即使在开明的暮辉财阀,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免费开放公共资源,而这些自由民享受着真正的自由,不用如大陆阀民那样,担心因为走错路而被扣掉很多冤枉钱,也不用担心不工作而破产沦为负产囚徒。这样的美妙似乎在《杨朱法案》通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不知为何,似乎那些居民也并不幸福。他们会为了减少的福利而抱怨,也会为了增加的税收而烦恼,更会因为被剥夺的选举权而咒骂西斯托。但即使公开咒骂独裁者西斯托,也不会受到惩罚。真是可笑的自由,可笑的独裁者,特别可笑的是一个信仰自由的独裁者。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渐渐的发现自由并没有那么可笑,居然偶尔也会喜欢这里。可能我也要被这种自由的意志同化了,努力维持着坚定,也努力保持着对暮阀与阀主的忠诚。好在天也快亮了。
我特意走到了西城区,听说每年这里是最早天亮的地方,等待日出的那一刻,我不知是期待还是留恋。但不管是期待还是留恋,天还是亮了。斜斜的太阳并没有爬的很高,似乎是一次不会结束的日出。真的很美,真希望是恒久的美,就如我曾经误以为恒久的夜一样。
“你自由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自由领袖用华语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一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是在自由城不走才是自由,还是可以自由的离开自由城?
“我可以带回郑常达将军的遗体么?”觉得遇到一个华族自由领袖,还是有些亲切感,所以尝试的问了一下。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带着面具没有看出任何一丝的表情,之后依旧使得语气同南极空气一样冰冷,缓缓说道:“这是自由的意志,我们尊重其本人的意志就是捍卫了自由。”
我突然想去质疑一下这种自由意志:“即使与暮阀结下仇恨?即使换来第二场战争?”
“自由的意志从来都是需要守护的,即使守护这种自由的是钢铁与血液。”带着面具的领袖坚定的回答。
我也听出了这种坚定,只能选择转身离开,而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那个人突然塞我手里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拉斯科特中的一部分,也作为传回财阀大陆的自由意志。”
很奇怪,我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喜悦,这样特殊的馈赠,却让我感到恐惧,因为我那时并不知道带回财阀大陆的是希望还是潘多拉的盒子。
第36章 萨芬政变26 追击者穆赫
二十八岁的穆赫准将,是尤弥尔.萨拉丁的堂侄,穆赫的爸爸,也就是尤弥尔.萨拉丁的堂兄,是新迦太基大学的校长。
穆赫少年时代就被誉为萨拉丁家族的天才,特别在进入新迦太基大学的陆军学院后,其成绩年年第一。
二十岁的穆赫就完成了全部学业,加入了近卫迦太基军团担任小队长。
因优异表现次年,次年就被调加入了兹鲁卫队。深得其堂叔尤弥尔.萨拉丁的喜爱。
西元2981年,萨拉丁财阀秘密扩军成四十六个军团,26岁的穆赫被提拔为萨拉丁财阀第二十九军团的军团长。
随后,其军衔也被破格提拔为准将,成为当代萨拉丁财阀年纪最轻的将军。
穆赫一直被赞誉为萨阀历史上宗族最优秀的青年指挥官,他即是兹鲁系将领,又是萨拉丁家族的贵胄,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这次萨阀是秘密扩军,穆赫的这个将军并没有在联邦政府中注册,也是穆赫心中最大的痛点。
如果这回能一举歼灭京畿卫队残部,活捉或者击毙几个联邦内阁中枢卿,必然可以立下这场战争的首功。
穆赫所期待的国会广场唱名拜将,就是堂叔尤弥尔.萨拉丁一句话的事情。
穆赫甚至有望在不足三十岁的年纪,成为萨阀历史上最年轻的方面军司令。
至于为什么穆赫能先靠近京畿卫队残部,这个原因有很多。
原因之一,穆赫的二十九军团是四个追击军团中,唯一全员装备质子衰变反应炉的军团。所以他们不用配备补给车,也不用停下来更换固体燃油,追击速度也就快上不少。
原因之二,另外三位追击军团长也不敢与其争功,很识时务的把最好的追击方向留给了穆赫。
即使同样位于中路追击的第二十六军团老将哈萨德所部,也只是作为穆赫第二十九军团僚属存在。
当发现敌军已经炸断了哈德逊河上的大桥后,穆赫就命其工程部队利用旧有的桥墩,重新架设起了可以供战争装甲步兵通过的临时桥梁。
工程完成后,穆赫大军就开始抢渡哈德逊河。
穆赫军中统计军功的参谋官很担心,他们架桥这段时间让其身后哈萨德中将的二十六军团跟近了很多。如果开战之后会被哈萨德抢功劳怎么办,于是军功参谋出了个馊主意:
“将军!是否要把浮桥都炸掉?防止敌军被击溃时再次渡河?”
穆赫一听就明白了军功参谋的用意,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惜实在太蹩脚,敌人怎么可能被击溃后再从这里渡河,迟疑了片刻后穆赫才拒绝:
“没有必要,给二十六军团派出联络,让他们固守这座大桥,防止敌溃军通过即可。”
“可是...”参谋以为自己的观点表达还不够清楚,想继续说的更透一些。
“没有什么可是,就按这样执行。”穆赫并没有给这个参谋解释的机会就直接打断了,这种龌龊心思能做不能说,若说透了,被系统记录下来就难听了。
穆赫.萨拉丁根本不担心别人会抢功,因为他知道,老将哈萨德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
哈萨德作为一个非兹鲁系提升起来的老军团长,应该明白成为中将后,立下越大的功劳对自己就越是危险。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保身思维,一直是哈萨德在军中立足的根本。
先前哈萨德确实也非常识趣,小心翼翼保持与穆赫部队之间的距离,当穆赫军团心急火燎的开始架桥抢渡哈德逊河时,哈萨德部却放慢了行军速度,将其与穆赫军团的距离拉开到了三十公里以上。
哈萨德在收到穆赫的通讯后,才敢加速行军,但以哈德逊大桥为终点,二十六军团止步不前。
哈萨德只要根据穆赫的要求,守在临时大桥的两边,不会有功也不会犯错,老老实实的混,才能安全退休封妻荫子。
……
至于穆赫为何有信心能独自解决京畿卫队,这要归功于他这一路上所见,前方的京畿卫队,此刻分明是一支夺路而逃的溃军。
时不时会有几台毁损路边的战争装甲步兵,这说明京畿卫队在曼哈顿大战时,机甲毁损严重,战斗力堪忧。
特别在渡过哈德逊河后,一些凌乱的车辙与装甲脚印,充分就说明京畿卫队已经同家眷汇合,此时车辆机甲应该混杂在一起,呈现相互夺路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一些战争装甲步兵足迹四散的离开了主干道,这是出现逃兵的迹象。
这样的敌人,一旦追上后,穆赫还有不赢的道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周边环境因为天色变暗而越来越模糊。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广袤区域内,前方哪怕有一星半点的灯光也会显得格外醒目,所以侦察兵能轻易的发现前方敌人的宿营地。
穆赫算看出来了,敌人不仅士气崩溃了,甚至有可能指挥官也跑路了。没有进行灯光管制,就可能是部队没人统一指挥造成的。
现在的敌人就如情报中所显示的那样,大量的家属以及联邦文职人员混在京畿卫队的溃军中,一团糟!
现在又失去了指挥!穆赫就差没笑出声来,上天赐予他的功劳!
随即,穆赫则命令其手下以最最严格的灯光管制,靠着机载夜视仪,悄无声息的向前方灯光聚集处推进。随着部队越来越靠近,穆赫也越来越兴奋,他们偷偷的靠近,他们打枪的不要。
穆赫在地形资料辅助下,确认了这个名为风车的山谷只有东西两个出入口。
京畿残部选择在这个山谷扎营,一方面可以利用地形以少数装甲部队保护大量民用车辆,另一方面则出于谨慎考虑,万一遭遇夜袭可以从另一个出口逃脱。
可是,安排里却留下了很多个致命的失误,比如负责山谷西口防御的是阿斯塔法军团一部。
这支部队就因为失去了领袖而士气低落,其防御队形懒懒散散,期间虽然有一名军官过来训斥了几句,但待这名军官一走,这些人型机甲又进入了节能模式:偷懒。
敌军如此懒散,这会不会是故意挖好的陷阱?一边看着眼前这份唾手可得的功劳,穆赫痛苦的挣扎着。
是不是应该再观察一会,是不是应该更小心一些,或者想办法通知后防的哈萨德一起过来才稳妥些?
此时,潜入山谷的侦查人员送回了影像资料,有个老头正坐在池塘边,看似借酒消愁。
穆赫对比资料一看,那人不正是南云平八郎吗?穆赫一阵狂喜,随即也下定了决心!
这是自己的功劳,应该一个人独享的功劳。能最先找到敌人是因为穆赫自己的军事天赋,所以绝无可能是敌人的狡猾!
从小到大,这位萨拉丁家族的小少爷向来一帆风顺。所参与的阀内演习中,无一例外都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穆赫眼中的战争似乎就是这样的简单,自己一定是天之骄子,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所以这里也绝无可能是陷阱。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机械手臂高高抬起,然后用力挥下:
“全军突击,攻入前方山口!杀死或活捉乱贼中枢卿,升三级军功!赐阀胄称号!”
“杀啊!”
“杀!”
穆赫麾下将士在这样的奖励刺激下,各个奋勇争先,因为仅一个阀胄称号就能够改变士兵的人生。平步青云成为财阀贵族,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也只有如穆赫军主这样财阀最嫡系的贵胄才能做出的许诺!
所以萨阀第二十九军团的士兵们,一个个不管不顾的向山谷内冲去,就怕落于人后。
就连穆赫身边的亲卫也同样受到了这样的刺激,一个个嗷嗷叫的往前充,所以穆赫也被裹挟在人群中。
第37章 萨芬政变27 不贪功的哈萨德
“姓名?”
指挥车内昏暗的灯光,把气氛烘托的很好,发出低沉而沙哑声音的,正是情报总长李特。
“姓名?”
当李特第二次重复这句话时,伴随着‘咔嚓’一声骨骼清脆的折断声。
“啊!”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姓名?”李特已经换握囚犯另外一根手指,面部肌肉抽动着第三次问出了同样的话。
“穆赫!穆赫.萨拉丁!”穆赫满头大汗看着自己被折断,血淋淋且已经露出白色骨刺的手指,以近乎歇斯底里般喊着回答了李特的问题。
“很好,我们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了。”刚才还面目狰狞的李特,瞬间如魔术一般,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几分钟后,李特拿着审讯报告站在了郑常洛面前:
“看来我们逮到了一条大鱼,就看打算怎么吃了。”
对于李特的残酷手腕,郑常洛表现出了一丝不理解:
“为何不用M133A?打一针下去,不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确实,李特本也不是一个残酷的人,可对于刑讯手段,郑常洛并不专业,李特只好做一下解释:
“这时候争分夺秒,用实话针等到效果产生,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我们会得到很多没用的信息,这个穆赫意志力并不算强,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吧。”
郑常洛点头之后,也清楚,现在不是过问一个囚犯死活的时候,现实的作战确实如李特所说的争分夺秒:
“确认过没有人逃向浮桥方向?”
郑常洛看着审讯报告,思考着刚才定下的作战计划,还是有些担心,一旦大桥那里已经得到消息,就会弄巧成拙。
李特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个可以百分百确认,拦截部队把逃脱的敌人都消灭了,目前敌方战损与战俘同其建制人员完全一致。那个穆赫已经被吓傻了,不敢说谎的。”
得到李特确认后,郑常洛也算放下心来:
“那么就可以把我们的尾巴切切干净了,而且有了那个叫穆赫的,后面的计划会变得轻松很多。”
李特也表示认同:
“确实,他很配合,现在就算守在哈德逊河上的是他老子,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给我们。”
郑常洛已经把目光集于一个新名字上:
“对于哈德逊河边上的哈萨德,你怎么看?”
李特早已对此人调查清楚,不假思索的回答:
“相比其混的能力,其军事才能平庸。”
郑常洛丝毫不怀疑李特的判断,所以在李特嘴里得到哈萨德平庸的评价,就说明这人在战场上面对突袭缺乏必要的应变能力。
于是郑常洛当机立断下令:
“各部出击!现在按预定的计划执行!”
……
哈德逊河东岸,老将哈萨德静静的等待着西岸的变化。他先头部队的三个大队已经渡过了临时大桥,守在了河的西岸,随时应付突发而来的状况。
只是,哈萨德的部队很老实,并没有继续向西北前进一步,甚至为了避免引起穆赫不必要的误会,都没派人去河对岸的纵深地带侦查一下。
对于平民出生的自己来说,能混到中将军团长的位置已经算到头了。
虽然也有平民因军功受封上将,担任更高级军官的没有一个得到善终。所以深谙此道的哈萨德,之前在少将军团长的位置上一混就是很多年,本希望能在这个位置上太平的退休。
战争对于军官来说,确实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说那些所谓保阀卫家的鬼话,不打仗哪来的军功,而军功所获取的晋升速度是比任何所谓考核来的更快。
一般来说部队只要参与了战争,且败的不太难看,加上一个善于考功的参谋,军部对财阀高层也希望有个交代,所以基本也睁一眼闭一眼,小败报成小胜,小胜则报成大胜。
一般边境摩擦交战双方也都很守规矩,不会太过火。所谓千里当兵只为财,往往默契的选择开战,默契的选择退兵。然后就在各自的军功簿上写上那么几笔。
哈萨德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军功累加上来的。平民出生的他,一从军事学院毕业就被派往最艰苦的西奈半岛边境值守,即使在联邦政府建立百年之后,西奈半岛也从来没消停过。
财阀之间的世仇是贵族老爷们的事情,对于双方的军人来说,却没有深仇大恨。擦枪走火的小规模冲突也只是为了对各自财阀有个交代,表明与对方势不两立的态度。
而这种摩擦式战争,总有一些倒霉的士兵被牺牲掉,也总有一些幸运的被挑选为军功分享者。哈萨德就是那些幸运者之一。
因哈萨德的平民身份,就没什么上位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他的军职也对上司们构不成威胁,所以那些贵族上司反而把这些溢出的功劳分给了他。
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从没有打过胜仗的哈萨德却莫名其妙被提拔成了少将军团长,后来还混到了财阀总参谋部。
哈萨德本来以为可太平的终老,没想到快退休之际,财阀来了一次大扩军,他被提升为中将,再一次担任起了军团长。可这次的提升却让哈萨德欲哭无泪。
既然走上了战场,哈萨德也为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首先绝对不能再升职了,不然就危险了。其次就是活着回去,只有多活几年才能混更多的退休金,这些年为财阀的辛苦付出才算有回报。
所以比起贪功的穆赫.萨拉丁,哈萨德只有一个心愿,不要撞上敌人。一旦撞上敌人后,无论输赢对哈萨德都不是好事。
而且北美战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死斗,再也没有默契仗可以打了,他几十年混到中将的经验,对于此刻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参考价值。
好在前面有急于抢功的穆赫,自己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最多打个下手,功劳全推给穆赫,哈萨德自己还能混个人情。
等战争结束后,哈萨德说不定还能向穆赫少爷讨还这个人情,搞个财阀新贵的身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能抬着头做人。
此时通讯器里突然响起了联络讯号,是军团长级的联络讯号,哈萨德赶紧接了进来,发讯号的正是穆赫少将:
“哈萨德将军!我已击溃联邦残敌,溃军正向你部方向逃窜,希望你能快速渡河,配合我部将残敌围歼在哈德逊河边上。”
“好的,穆赫将军,我部将全力配合你行动。”
挂上通讯器后,哈萨德叹了一口气,对通讯器下达了命令:
“第七、第十大队以及第十一大队,留守哈德逊河东驻防岸,防止敌溃军强渡哈德逊河,其余随我渡河,围剿残敌!”
随着哈萨德的命令,二十六军团就开始沿着临时大桥渡河。因为河西岸本来就有三个大队的兵力,所以哈萨德本部所在的第一大队率先渡河。
也不是哈萨德有多勇敢,这是作战手册规定的。一旦战斗爆发后,通讯很可能受到干扰,指挥部提前渡河可以让战场更好控制。
哈萨德部队的调动,都在联邦京畿卫队斥候的监视之下,所以当哈萨德本部渡过哈德逊河后,郑常洛就已经接到了报告,随即数百枚电磁炮弹在夜幕的掩护下贴着河面飞向了没有防护的大桥。
联邦军的突袭,来的太过突然,哈萨德接到穆赫联络后,本以为他将要面对的是残敌,根本没预料到大桥会被近距离集火突袭,所以在渡河过程中,也没有做好对桥梁的防护。
短短几十秒的功夫,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过后,脆弱的哈德逊河大桥再度断毁。
而此时在哈德逊河西岸的叛军,包括哈萨德本部在内只有五个半大队,不足三百六十台装甲步兵。
“杀啊!”
联邦军借着夜幕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
哈萨德在遭遇突然袭击后也乱了方寸,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仅有的五个半个大队,瞬息之间被近千台联邦军战争装甲步兵给冲乱了。
“快来救我!”
慌乱中的哈萨德没能力重新组织部队反抗,只是惊恐的对着通讯器呼唤后方的部队来支援。
河对岸的叛军二十六军团主力为了支援哈萨德本队,在来不及架设浮桥的情况下选择强渡哈德逊河。
可是,士兵们都忘记了固体燃料型战争装甲步兵的致命缺陷,不能入水……
先期关闭防护力场下水的几十台纷纷熄火,余下大军也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看着对岸的哈萨德深陷敌人的追杀之中。
在这场兵力不对等的突袭中,联邦京畿卫队轻松的结束了屠杀,哈萨德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为是不是要立功而烦恼了。
在东岸剩下的二十六军团士兵,见到主将被杀后,士气奔溃后,四散而逃。
第38章 萨芬政变28 会战的开始
随着叛军第二十六军团的溃败,余下的两个军团则分散在东西两侧。
失去中路后,东西两侧协调作战,已经不可能了,形成不了对京畿卫队的有效追击,郑常洛毫不迟疑,趁他们混乱之际,挥师北上驰援金斯顿。
...
此刻,在金斯顿南面的赛拉堤,叛军北方集群,奥布.萨拉丁部的十个军团一万台战争装甲步兵已经与由尼斯.阿列克斯所率领的四个不满编联邦军团三千台战争装甲步兵对峙。
如果从数字上看,叛军的战力三倍于联邦军,而从部队的战力上分析,奥布的部队也占了绝对优势,这是娜塔莎精心测算过的行动。所以在战力分配上,绝对错不了。
特别是巴卡.萨达特的第二十七军团,更是内战时的原班人马,萨达特本人的战力,还是仅次于布拉罕的S级战士,其麾下训练出的A级战士也有几十名之多。
二十七军团的装备动力也是清一色的质子衰变反应炉,装备精良程度也仅次于尤弥尔.萨拉丁近卫迦太基军团以及穆赫.萨拉丁的第二十九军团。
尤弥尔.萨拉丁确实很不喜欢巴卡.萨达特,但却清楚,萨达特是一名能打硬仗的悍将。
尤弥尔对巴卡.萨达特的态度,就和对待布拉罕有些类似被,捏着鼻子重用。
出了萨阀第二十七军团外,其余九个军团,也都是尤弥尔认为的主力军团。
所以当奥布.萨拉丁面对兵力只有本方三分之一的由尼斯部时,认为这一战注定会轻松碾压。
……
兵力劣势对于联邦军来说,暂时还未体现出来,其实指挥官由尼斯.阿列克斯也认为自己手中的牌面很好。
无论任何财阀,能够派驻京畿的军团一定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起码都是C级以上战士,A级战士也不在少数。
同样的一个京畿军团面对敌方三到五个的杂牌军团,完全不会落于下风。
特别是在北美这个地方,处于摩森财阀治下,整个战区的广域电子主导权属于摩森财阀,这样的优势对于联邦军来说就更为明显了。
在电子战优势下,电子辅助设备对战斗帮助会很大。反之,失去电子辅助设备的叛军,在战斗力上会陷入极大劣势。
由尼斯.阿列克斯认为,电子战的压制,加上绝对战力的优势,联邦军对叛军,各个能以一当五。
……
当然由尼斯.阿列克斯此刻的判断同奥布.萨拉丁一样,都高估了自身战斗力,也低估了对方战斗力。
后来军事学家是这样形容这种毫无试探而直接投入主力的赛拉提初战:双方的自信心都爆棚了。
赛拉堤的两侧,联邦军与叛军都构筑起了防御阵地。虽然战争进入装甲步兵时代,反力场的防御力将绝大多数的远程武器无效化,但构筑起的阵地还是可以起到阻止或减缓对方战争装甲步兵行动的作用。
而塞拉堤中部,已经由联邦军在最窄处构筑起了有效防御工事。
在对等战力的情况下,突入敌阵的行为等于将本方的部队投入对自己非常不利的环境下作战,随时可能遭遇到一根简单反力场破甲弩的伤害,也可能把自己的背后防护力最薄弱能量反应炉暴露给偷袭的敌人。
而此时的双方自信心都处于爆棚状态,都没有选择筑垒而守,历史上被认为命运之战的赛拉堤会战,第一场战斗就爆发在这段长约两公里的赛拉堤上。
联邦军的第一阵,指挥官是南云财阀第一名将的岛津聪。由尼斯起手就打出这张最强王牌,为的就是速战速决。
但当南阀军团冲上去后,由尼斯忽然意识到漏了什么,却一直想不起来,只是直觉告诉他,漏考虑的东西非常重要。
而奥布.萨拉丁看到对面塞拉堤上的阵地里出来一个军团,并以展开的阵型前进。
虽然奥布并不以军事能力见长,但却比他哥哥尤弥尔.萨拉丁务实很多。认为兵力是对方三倍,就必须发挥出这个优势,随即直接派出了三个军团发动反突袭。
这三个军团的指挥官都出自萨阀兹鲁系,相互的配合也较为娴熟。
赛拉堤不算宽,在奥布的授意下,三个军团采取密集阵列前进,一旦进入接战后就在正面得以两至三倍压倒性兵力的优势。
虽然数量劣势,联邦军无论是岛津聪还是总指挥由尼斯.阿列克斯,对这种粗浅的数字游戏都不太放在心上,因为北美摩森财阀还是保持着绝对优势的电子压制,也会在战斗开始后使得联邦军握有压倒性优势。
叛军会在失去精密电子设备的支持下,只能依赖机简单的械操控来战斗。到时候别说以一敌三,就算是以一挡十,对于精锐的南云军团来说也毫无压力。
到底是什么让奥布有这样的自信,敢于在没有电子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发起反冲锋?难道叛军真以为战争就是简单的机甲数字游戏么?
然而战斗爆发后,事实马上给了由尼斯答案。
前线的岛津聪在接战后立即下达了两条命令:
“队列密集化!且战且退!”
看见本方逐渐后退的战线,由尼斯.阿列克斯也突然想起了他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马上在指挥频道里询问:
“岛津将军怎么回事?对方局域压制了?”
而岛津聪的回答超出了由尼斯的想象:
“我们遭遇了电子压制,是广域电子压制!”
由尼斯本来漏算部分战力是叛军是否有局域电子战保持能力,而此刻的情况显得更为糟糕:
“什么?怎么可能?你再确认一遍,是局域还是广域?”
岛津聪进一步给出了确定的回答:
“确认为广域!绝不会错!我们的电子部队毫无抵抗能力,现在只能完全依赖机械,而对方则电子化全开!”
由尼斯在指挥频道里,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这种猜测的可怕程度足以让指挥频道中所有人绝望:
“难道摩森财阀也背叛了联邦?”
好在其他指挥官也听不到了,因为此刻由尼斯的指挥账号,在北美视界系统中已经被注销了。
第39章 萨芬政变29 视界
汤姆希斯.洛菲克的面部一直没什么表情,所以周边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怒哀乐,他表现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沉稳。
曼哈顿的洛菲克家族,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家庭。汤姆希斯和约书亚,自小父母双亡,全靠爷爷将他们带大。
汤姆希斯比约书亚大一岁,所以记事也比约书亚早上那么一点点。可就这么一点点使得汤姆希斯比约书亚多知道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正是他们父母的死因。
之后的汤姆希斯就独自一人背负着保守秘密的任务,在约书亚成年之前,汤姆希斯也从未向他弟弟提及过。
西元2970年的那个晚上,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汤姆希斯用手捂住了弟弟约书亚的眼睛,而自己亲眼看着所有亲人倒在了血泊里。
当时还年幼的汤姆希斯,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太多,使得他的性格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现如今,他除了对自己的弟弟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实现他内心真正的理想。
.....
此刻身处华盛顿的汤姆希斯.洛菲克以埃德尔.西索的身份,进入了视界总部。
而总部内的操作界面,正是覆盖并且控制整个北美广域电子战争网络的视界系统。
说到北美视界系统,它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摩森财阀作为近古时代军事家杜黑的坚定信仰者。可新纪元的世界,天空有了屏障,在无法发展空军的世界中,摩森迷茫了很久。
但它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杜黑理论所说的天空可远远不至于制空权那么简单,如果制空权代表着一种速度与先机,那么电子战的先机将比制空权更快。
随后,摩森财阀把巨大的资金与技术人员投入发展通讯和电子领域。很多史学家也都认为,这才是摩森财阀最终打败洛菲克财阀的关键。
黎明会战后,摩森就把它们的视界系统的广域覆盖到了整个北美洲,这就形成了今天摩森财阀的统治基础。
当然,视界的功能远远不至于监测。由于通讯协议的限制,进入北美的客军是无法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进行广域网通讯的。而且由于网络先入为主,客军也不可能建立起新的广域通讯,在视界系统的电子干扰下,客军之间的局域网通讯极限也不能超过十五公里。
不仅如此,踏足北美的客军机甲脑波操作系统还会不停受到视界系统的电子攻击,直至系统奔溃重启。
如果在战斗中,机甲脑波操作系统被迫重启,也就意味着机甲士只能依赖最原始的人力机械操控。
虽然机械操控并不会影响战争装甲步兵的动力输出,但根据资深老兵的形容,没有脑波电子系统辅助的战争装甲步兵,其操控性动作僵硬的像一只老年狒狒。
当然,客场作战的部队,也可以通过电子战术车进行局域网建设,甚至还可以干扰主场作战军队的广域通讯,同时对抗广域视界系统的电子压制。
但电子战术车本身也在视界系统的攻击范围内,时不时会被病毒突入系统。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在系统完成自我修复前,它们非但保护不了的战争装甲步兵,反而会在局域网中起到中继破坏作用。
北美的视界系统完善后,其展现出来的强大的区域控制力,也使得其它财阀眼热。
一时间,几乎所有财阀都在各自地盘上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视界系统。
如果说旧时代的国家之间是依靠核弹来实现恐怖“核平”,进入新纪元的财阀则依赖着各自的视界系统来实现绝对的领土主权优势,广域电子监测系统覆盖并保护着财阀的每一寸土地。
联邦黄金年代时的张固改革,甚至一度打破了视界系统的壁垒,差点就形成了一套贯通全球的国有视界系统,使得视界网络真正实现了世界化,这也一度令财阀们恐惧不已。不过这一宏伟计划随着《杨朱法案》的通过,以及总统贝当的离任而彻底废除。
现如今,财阀依旧靠着视界系统巩固着各自的势力范围。
……
所以当中枢卿的财阀卫队进入京畿后,即在摩森的视界系统保护之下,也在其视界系统的监视之下。
京畿虽然名义上属于联邦政府,但其本质也是摩森财阀的土地。各阀卫队在踏上北美土地时也不可能带着电子战车这种同摩森财阀产生敌意的装备。
各阀的对策则是在私下里把更昂贵的微型电子对抗装置安装在每台战争装甲步兵内,同时还要训练京畿卫队成员能够应对在没有脑波电子主控情况下的机甲操控。微电子改装技术与机械操控训练也能够体现出各财阀的技术与军事实力。
当然,摩森财阀也对各阀也做出过承诺,只要在非战争状态下,他们是不会率先在京畿展开电子压制的。
所以萨芬叛乱才会选择视界系统防御薄弱的京畿纽约作为突破口。
而且叛军的准备也相当充分,电子战车甚至配备到了每个大队,相比于全球财阀通用军制,每个军团配两台电子战车来说,叛军就属于一种奢侈配置了。
所以在曼哈顿会战中,叛军就是依靠着数量惊人的电子战车组成的临时局域电子网络,对抗了还未能完全展开的视界广域网络。在与京畿卫队的战斗中,叛军的电子战非但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劣势,反而暂时切断了联邦京畿卫队的广域通讯。
当时被突袭之下,摩森财阀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们没有及时下令,完全开启视界系统,展开全面的电子战压制。所以,叛军占尽了电子战优势也是可以理解。
可现在,当全开视界系统后,形势本该对由尼斯他们有利才对,可为什么叛军还会反过来电子压制了由尼斯部呢?一时气急的由尼斯.阿列克休斯,都想带着联邦军离开赛拉堤,干脆把叛军放过去算了。
可事情还没搞清楚,他也不能轻易的放弃战斗。
……
事实上,掌控北美视界系统控制权,是娜塔莎.洛菲克向博格与尤弥尔承诺的重要条件,也是他们两人参加萨芬政变的信心关键。
娜塔莎.洛菲克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汤姆希斯.洛菲克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视界总部的,因为汤姆希斯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西索家族最出色的继承人之一:埃德尔.西索。
早在四个月之前,摩森财阀的阀主詹姆斯下达了一条军令,换防了视界总部的内卫部队,因为内卫部队总长波什.摩森上将得到FGSA调查员埃德尔.西索的一份情报,有光合会成员混入了视界总部。
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干脆把整个内卫部队都换了下来,然后慢慢逐个盘查。
至于最后的调查结果,肯定是有结果的。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必须有人承认才能说的过去。
然而,詹姆斯.摩森不知道的是,这回换进去的部队,反到是清一色效忠于娜塔莎的光合会成员。
因此,视界系统的使用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在了汤姆希斯.洛菲克手中。
不过,汤姆希斯也很清楚,他所谓使用权也只是在摩森高层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才有效,视界总部不过就是控制视界系统的一个窗口而已。
且不说摩阀的华盛顿卫戍部队就在两个街区之外,区区一支视界总部的内卫部队不够他们打的。
就算能守住视界总部一时,摩森高层也随时可以切换对系统的控制权,让困守视界总部的汤姆希斯白忙一场。
所以,即便掌控了这份特殊的权力,在华盛顿被叛军打下来之前,汤姆希斯对视界的控制权,绝对不能对摩森财阀暴露。
为了不暴露,汤姆希斯在得到系统控制权后,尽可能的让整个系统维持着原来的工作模式,所有来自摩森方面来的信息交换都一丝不苟的执行。
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人发现视界系统已经易手,就连一项警觉性很高的摩阀卫戍部队也没有察觉,这大概就是灯下黑吧。
对于京畿地区的联系时断时续,他们对外的反馈则是受到了极为强烈的电子干扰,这点也没有引起过多的怀疑。毕竟在黎明会展后,北美两百多年没打过仗了,对方的电子战能对系统造成多大程度的干扰,确实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再加之对于此刻的摩森高层,确实也没有可以更加骇人的消息了。以至于视界系统信息中断的汇报,也并未能引起高层的怀疑。
接下来汤姆希斯的操作,都是在他精心计算下的,他时而恢复了部分京畿地区地区的通讯,然后又失去,就如同信息战的控制权在反复争夺中。
得到视界使用权的汤姆希斯拥有了俯瞰整个北美的眼睛,他清楚的看见各支部队的运动方向。
为了不暴露新控制权的存在,他现在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直到金斯顿会战的开始。
第40章 萨芬政变30 塞拉堤上
此时的状况,让由尼斯.阿列克休斯的心如坠冰窟。
一阵恐惧感从他的内心中升起,但马上就被压了下去,马其顿自古是战斗的民族,高傲的阿列克休斯家族自觉为勇士中的勇士。
他随即检测了一下机甲,脑波电子辅助操控在视界系统的攻击下崩溃,陷入了反复的重启。对于战斗来说,已经算暂时失效了。接下来只能依赖改造后的机械动力与机电输出这一块了,战争装甲步兵操控回归原始。
好在由尼斯与这支部队都经历过这样的训练,机甲的机械动能与机电输出,改造的也算不错。即使遭遇了电子压制,也只是没有先前的优势而已,还不至于被动挨打。
只是通讯就有些尴尬了,现在基本也只能靠扩音器吼了。
战场虽然不大,但由尼斯也明白,靠着扩音器的吼叫无法完全覆盖,就无法指挥全局。
另外没有了战力优势,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赛拉堤的狭窄地形,此刻后退只能让部队在广阔的平原上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彻底击溃。
至于另外两座大桥,由尼斯只能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叛军如果聪明,就趁着现在派特种部队夺桥,但由尼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已经第一时间就派出人去通知炸桥了。
简单安排后,由尼斯随即收拢了身边近卫大队,跟随其向前接应岛津聪的撤退。
此刻既然谁都不能发挥一个统帅的作用,由尼斯就要以一个强兵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
就算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将不该冒险,但在大军行将崩溃之际,由尼斯也必须一路向前,把士气重新鼓舞起来,在欧罗巴有句流传数千年的老话:面临危险,始见英雄。
……
前线的南阀部队,也并未溃败,此时正在有序撤退。部队能从系统崩溃后的混乱,瞬间就恢复秩序,因为前线指挥官是岛津聪,一个真正的名将。
在岛津聪的军事生涯里,总是那么一丝不苟,从不允许自己犯错,也从不允许部下犯错,在他的军事理论中,战场比的不是谁聪明,而是比谁更蠢,只要自己不犯错,等待敌人犯蠢就可以了。
不会犯错的,也算天才的一种,就如没有明显缺点,注定就是一种优点。
当通讯联系被切断后,部队只在岛津聪一声大喝下,就自动以小队为单位,组成三三阵向后退去,并把南阀部队整体阵型收缩得更为密集。
当由尼斯援军赶到时,岛津聪部已经退出了与敌军的接触。
虽然一路上因为败退时吃了点亏,远处还可以看见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南阀机甲残骸,但要比由尼斯想象中的崩乱好上太多了。
由尼斯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前线指挥是岛津聪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幸好叛军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更为疯狂的冲锋,幸好……
在想第三个幸好时,由尼斯目光已经看向不远处的前方,赛拉堤中段,一支盾牌林立的黑色防御阵。南云军团可以在崩溃前脱离战线,也有暮阀黑光虎贲军防线及时前突,挡下了叛军冲击的功劳。
盾阵之前还立着一支黑色的三三攻击阵,顶端的机甲由尼斯很熟悉,那是暮阀的郑鸿祯。
他身前已经倒毙了四具叛军机甲残骸,其中一具还被拦腰截成两段,满地流淌着红色粘稠之物,郑鸿祯衬于夕阳之下,宛若杀神。对面数百叛军机甲一时居然不敢上前一步。
看到这一幕让由尼斯即感到欣喜,幸得联邦军此时能有如此虎将,赛拉堤的战线才能得以稳固,或许联邦军还有一战之力。
在由尼斯眼里,这位杀神恐怕是要A级以上战士的实力。和曾经映像中的儒雅汉家少年判若两人。
由尼斯回想起祖父从幼年时就一直教导自己的话:汉人大都是一头头睡狮,不要把暮阀的忍让当成其懦弱。数千年历史中,将儒雅的汉族惹怒后,吃亏甚至灭亡的民族不在少数。
由尼斯的思绪被赛拉堤上的一声怒后拉了回来,在郑鸿祯发出的咆哮声中,叛军被吓的不进反退,先前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已经用生命给后来者上了一堂鲜血淋淋的课。
虽然谁都知道一拥而上的话,只要死上几个人,对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应付不过来,但谁也不愿意成为那个前置条件。
两军之间出现了一条宽达百米的对峙带,随着叛军的后退,黑光虎贲气势更胜,数百机甲用扩音器反复喊着同一个词语:“无敌!无敌!无敌!”
眼看叛军军心即将动摇,此时的其阵列中心一分为二,机甲群中昂首阔步走出一台克虏伯造K6改装型战争装甲步兵,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领头的。
那台机甲高高举起了他的战斧,看这样子,那人也应该是个高阶战士!
其身后的叛军瞬间恢复了活力,也用着机甲扩音器喊道:“穆辛!穆辛!穆辛!”
双方喊杀声渐渐持平,士气也回到均势。那个叫穆辛的人也陶醉在欢呼中,这种陶醉也使他嚣张的走到了郑鸿祯十个机甲步的距离内。
穆辛把盾牌插入地面,一手用战斧指向郑鸿祯,一手高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这是找郑鸿祯单挑的架势了。
由尼斯看着这一幕,也觉得有场单挑的好戏要上演了,他甚至有些期待郑鸿祯的机甲格斗术。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由尼斯的预料,只听郑鸿祯机甲喊出了两个字:
“傻缺!”
然后郑鸿祯一个俯身前倾,他身后一台机甲正举着机甲用重型反曲弓,随后‘嗡!’一声弦响。
一支闪着悠悠红光的反力场破甲弩箭,在穆辛无法躲避的距离激射而出,直奔其战争装甲步兵胸口。
穆辛还没有从上一秒的陶醉中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想拿盾格挡,可他的盾牌此刻正被他插在地上,要抬起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众人就听到一声刺耳的音爆,是机甲防护力场被撕开,紧接着破甲弩上的穿甲箭头,深深没入了穆辛机甲胸口的两块合金衔处。
然后,对穆辛来说就没有然后了,他的血液从弩箭破甲处渗出,机甲内的生机已然断绝。
喊着穆辛名字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叛军的恐慌情绪更胜于前。
联军指挥官由尼斯,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确实,没事一个人跑上去送人头,不是傻子就是缺心眼啊,郑鸿祯骂他一句‘实至名归’。
血淋淋的战场,从来不是英雄的诗歌。
随着第一声巨响,离赛拉堤较近的那座桥梁已然被炸毁。由尼斯也心定了一些。
叛军开始了徐徐后退,黑光虎贲也不追击,目送叛军从南面退出赛拉堤。
黑光虎贲在郑鸿祯的指挥下,也退回先前阵地防线。郑鸿祯本人也在由尼斯的呼唤下,一起前往临时指挥所。
第二声巨响,又一座大桥被炸断,金斯顿会战的第一天落下了帷幕。
第41章 萨芬政变31 集体的意见
时间要回到一点,就在金斯顿会战爆发之前,奥布军团大本营召开了一次军团级的会议,其中包括了:
二十一军团军团长哈根少将
二十二军团军团长赛伊夫准将
二十七军团军团长萨达特少将
三十二军团军团长迈哈迈多夫少将
三十四军团军团长内贾德中将
三十六军团军团长穆辛准将
三十七军团军团长阿拉特准将
三十八军团军团长奥萨马少将
四十一军团军团长帕提曼少将
四十五军团军团长拉扶桑尼少将
方面军参谋长厄尔中将。
方面军总司令奥布.萨拉丁上将本人。
“目前敌军总兵力三千二百台战争装甲,根据情报显示其前锋为黑光虎贲,扼守在塞拉堤上,指挥官为郑鸿祯。赛拉堤北岸则为联邦军第二道防线,战力不明。”
“距离赛拉堤西面十七公里处232公路桥,以及三十公里处的233公路桥敌人也派军驻守,斥候目测守备兵力不低于一个大队。至此刻视界系统依然对我军的电子系统产生着压制,但根据大本营所制定的计划,电子压制会在开战后对我方有利。”
“目前敌我两军的战力对比为1:3,即使综合目前的电子压制与部队训练等负面情况,我方依然占优势,如果视界系统如计划中改变,我方能呈压倒性优势。”
正式讨论前,参谋长厄尔中将做了一个简短的情报分析。
只是在这些军团长面前,这份情报分析显然是一份粗制滥造品,连起码的格式都不对。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厄尔是奥布的幕僚。
奥布环视下会议桌四周,不通军事的奥布也没有听出这份情报有什么问题,也自然没有羞愧神色:
“各位将军,请发表一下对本次战役的看法。”
随即,被称为沙漠之狐巴卡.萨达特少将,第一个提出看法:
“奥布将军!根据我部先前派出的斥候部队侦查,守卫232与233公路桥的部队为甘达迪财阀所部,在下以为这对我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若如厄尔中将的报告,对方会在开战后失去电子优势,那么其通讯也会被切断,232与233公路桥距离塞拉堤远超过十公里的局域通讯距离,一旦联军通讯断绝,我方就有机会夺桥。
“如果奥布将军允许,我军与敌军开战的时间定于子夜之后,末将愿率本部二十七军团同时夜袭232与233公路桥,但凡甘军中有松懈或者反应迟钝,哪怕只能够夺下其中一座桥梁,敌军就不得不面对腹背受敌的窘境,塞拉堤就可以轻松夺取,其后的平原战,我方的数量优势可以尽情发挥。”
随后巴卡.萨达特以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坐下。
奥布以垂询的目光看了下余下的众将,老于世故的内贾德一眼就看出奥布眼中的疑虑,随即明白奥布是反对分兵的。
于是内贾德慢条斯理的起身说道:
“现在我方的军力还是处于压倒性的优势,只是通讯不便而已,所以各军团之间以局域网保持着相互协调,如果萨达特将军分兵作战,且不说能否成功,只是通讯这块就容易被联邦军钻了空子,使得本来必胜的局产生变数。”
奥布听了内贾德中将的阐述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环视众将问:
“大家还有什么看法么?”
众将眼见如此,即使再木讷也知道此时应该如何表态,纷纷以赞许的眼光看向了内贾德中将这位兹鲁系的前辈,也接连发表‘自己’的看法。
众将本来对平民出生的萨达特有所鄙夷,认为他内战时所建立的军功,也大多出自运气,到了这时候也纷纷将其孤立。
帕提曼少将还是比较客气的,以规劝的口吻说道:
“萨达特将军勇气可嘉,但突破一座没有路基的桥梁,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是啊是啊!”拉夫桑尼少将此时也煞有见地:“万一对方在将军突破时炸断了桥梁,几条**的命到不算什么,但将军可是财阀的瑰宝啊。”
说这番话时,瑰宝两个字的语气比较重,隐约带有嘲讽的意味。
有些愣头青穆辛准将,此时也忍不住插嘴:
“对方兵力只有我方三分之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会变成笑话。”
他是兹鲁系中,靠武力博取尤弥尔.萨拉丁信任的,具有A级战士的实力,可说话总不经过大脑,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笑话’两个字实实在打了萨达特的脸面,但其他兹鲁系将官也乐于见到这种局面。
麦哈迈多夫少将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了看法:
“夜战不一定对我们有利,如果还是维持目前的电子压制状态,还需要依赖一些目测。”
军团长的意见是九比一,除萨达特外都反对分兵。随后奥布遗憾的看了看萨达特,做出一副众命难为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看法,那么就集中兵力突破赛拉堤吧。”
“末将愿意担任先锋!”穆辛立即向奥布请战。
虽然在萨达特眼里,这个穆辛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但也总要有不怕死的冲锋陷阵吧,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奥布还让帕提曼与拉夫桑尼与之同行。
这场军议的结果也就算定下来了,巴卡.萨达特的意见不被采纳。在萨拉丁财阀军的世界里,平民出生的非兹鲁系军官,总显得那么的孤单。
……
战斗开始于次日中午,穆辛的三十六军团,帕提曼的四十一军团,以及拉夫桑尼的四十五军团,一起冲上了赛拉堤。
他们很快就与迎战而来的南阀军接战,在摩森视界系统的倒戈帮助下,叛军迅速取得了优势,瞬间打退了以岛津聪为首的南阀军。
沾沾自喜的穆辛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领兵有方,一时膨胀无二。
站在后方观察战局的巴卡.萨达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向奥布建议,由二十七军团向前突进,一举攻破混乱中的赛拉堤防线,但奥布认为萨达特这是打算抢攻,当即否决。
联邦军从而避免了一次灭顶之灾。
直到穆辛等三个军团撞上突前而来的黑光虎贲,即被郑鸿祯的武勇震慑停滞不前。
眼见叛军开始低落,胜机渐失,穆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战场险恶。
自持A级战士的武勇,想上前与郑鸿祯一战,以求阵前斩将,重新拔高士气,没想到却被反力场破甲箭贯穿装机甲胸口而亡。
战场上允许失败,唯独愚蠢不值得同情。
三十六军团失去主将后溃乱,裹挟着叛军四十一军团与四十五军团,一并向后退去。
敌将上来送死的好事,郑鸿祯也没想到,本来最担心的恶战没有发生,不然真打起来情况就不妙了。
毕竟即使黑光虎贲军要调整至机械操控,也需要一个适应时间,目前的战斗力是个空架子。
郑鸿祯也完全凭借个人武勇和谋略才打退敌军,如果每次都要这样干,郑鸿祯觉得就算自己有几条命也不够用的。
随着远方接连的两声巨响,奥布.萨拉丁也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
后悔没有听从萨达特的意见,但无论如何,主将的尊严比现在的忏悔重要很多,知错改错不认错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了。
然后,奥布招萨达特入中军,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
第42章 萨芬政变32 参战的理由
赛拉堤上的战斗还在持续,纽约城内也在进行着疯狂的烧杀抢掠,繁华的京畿硝烟与火光四起,野蛮的萨拉丁军团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军纪,他们在尽情享受着胜利给他们带来的福利,此时的曼哈顿如同人间炼狱。
一座座高楼倒塌,一名名曾经高贵的妇人,衣着不整的倒毙于街头,没人关心一旁衣物碎片曾经是多么昂贵的品牌,从沙漠出来的野兽完全无法理解上流社会的体面。
对于尤弥尔.萨拉丁来说,这座羞辱过他的城市就不该存在,以后就应该从地球上抹去。
他清晰的记得那年那天,街上所谓上流人士一张张嘲笑的面孔,那些贵妇人们掩嘴偷笑的样子。
尤弥尔当年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带着军队踏平这里,让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都成为下流的尸体。
时至今日,尤弥尔.萨拉丁真的做到了,叛军在以最野蛮的方式踏入了人类最繁华的大都市。
混乱,不是因为军纪,因为这一切就是尤弥尔想要的结果。
博格.海伦芬坐在国会大厦顶楼,从海伦芬中枢卿办公室的窗口,俯瞰着硝烟滚滚的纽约城。
一旁他的幕僚,同时也是他的堂叔斯科亚.海伦芬看出了博格心中的不悦,还是以族中长辈身份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你看看,我们为什么要和一群土匪结盟?”
博格并不觉得他的堂叔用土匪来形容萨拉丁那些人有什么错误,可博格也无可奈何:
“只是那个笨女人选错了人而已。”
白发苍苍的斯科亚有些愤怒:
“那个女人!你总说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被那女人迷疯了?我们海伦芬财阀完全没有参与这场叛乱的必要!”
博格.海伦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得行为有些分裂,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开口回了斯科亚:
“确实海伦芬财阀没有参与这场叛乱的必要。但是我们尼斯特鲁伊家族却必须要加入娜塔莎的阵营。”
“为什么?”斯科亚的这句不像是提问,更像是一句责备。
面对长辈的责问,博格没有生气,苦笑了两声:
“因为原罪啊!我的叔叔!因为我们尼斯特鲁伊血亲派的原罪!也就是罗马公教团所谓的尼斯特鲁伊家族的诅咒。应该每一代阀主都会从上一代阀主那里知道这个秘密。
“但可能我有些急了,让我的父亲死的有点意外。所以我是唯一一任没能从上代阀主那里得知这一秘密的继承人。以至于罗马公教团向我暗示了好几次,我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那些蛀虫,数百年来能从海伦芬财阀吸走那么多血,也是有资本的。好在最初两年,我没急着和罗马公教团翻脸。不然等不到他们死绝,我们的原罪已经被公布了。”
当这段话入了斯科亚的耳朵,如同一声炸雷一般,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斯科亚由退了两步也坐在了他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博格等待着下文。
博格也就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能从学院派手中抢走海伦芬的权柄,因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尼斯特鲁伊的后裔,尼斯特鲁伊的后裔理所应当成为海伦芬财阀的继承人!而这一切都拜光合会以及洛菲克家族所赐,是他将我们送回了海伦芬财阀。”
斯科亚不能认同博格的说法:
“财阀世界不讲恩情,只讲利益,洛菲克家族已经覆灭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娜塔莎只不过是那个家族的鬼魂而已!”
博格依然维持着那种悠悠的语气,只是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斯科亚坐着继续听着:
“确实没有人会去想着报恩,我也只会看符合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确实怎么看一点都不符合,但是当我看完那名叫约书亚的小孩的信后,就知道我们家族注定只是牵线木偶,区别只是罗马公教团,还是洛菲克而已。结果,罗马公教团被血洗,洛菲克就成了我们唯一的提线人。”
博格顿了顿开始不看斯科亚了,仿佛在自言自语,在斯科亚听起来有些混乱:
“权力是个好东西,当得到后就不想失去,而且失去权力就意味着家族的灭亡。祖先们自以为聪明,以为帮助罗马公教团屠杀了境内的光合会,就以为可以不被控制。可贪婪罗马公教团又会比光合会好多少?
“想控制我们的,也不至于光合会、公教团、洛菲克,摩森财阀也一直把那些学院派后裔当猪一样养在他们的圈里,为什么?只要我们有一点点不听话,学院派马上就会得到一笔资金的援助,回到西欧来活动一番,我们只能乖乖就范。
“听说罗德里戈家族已经成了摩森的附庸。财阀的世界,钱能解决一切,如果不能解决就用更多钱。摩森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他们完全有能力把学院派扶植的更强大,来夺走我们的一切。但他们没有,他们只是把那些圈养起来的猪当成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我们的头顶上而已。
“我费尽心机坐上的阀主位置,却不能给我带来一丝权力的满足感,更像是一个烤架,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好多次我都想说,算了吧,咱们就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无论是洛菲克也好,摩森也罢。
“但看看你们我就放弃了,你们一个个习惯过着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别说你们,我那几个弟弟也没比希尔达好多少,几个儿子也都这样。我明白,一旦与世界为敌,我们谁也拼不过,起码输在对胜利的渴望,我们家族一点机会都没有。
“如果那个消息被公之于世界,我们注定会毁灭。这回到好,我就连想退缩的机会也没有了。即便我现在跪詹姆斯.摩森面前服软,那条大腿我们也抱不到,因为摩森的大腿会以正义为名把我们碾死。
“我亲爱的叔叔,您一定很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作为我们尼斯特鲁伊族内有史以来活的最久长者,您已经七十三岁了,远远超过了族内平均自然死亡的寿命。记得我们血亲派最初几代海伦芬都没有活过四十岁,但随着与人类的反复交配数百年后,现在我们总算有不少人能活过五十岁了。但像您这样高龄,如果是克隆人后裔那么短的DNA端粒遗传,闻所未闻啊。”
斯克亚脸色大变突然站起身,但随着呯一声枪响,博格的手枪冒着一丝青烟。
“斯科亚叔叔你也累了,我演得也有些累,您从出生就潜伏了下来。所以我能让你知道,就是你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还没走远,我就把这个故事你不能知道的故事和你说完吧。
“当年光合会找到的并不是尼斯特鲁伊的后裔,只找到了小尼斯特鲁伊的骨骸,我们的祖先就这样被克隆了出来。于是从杰克拉德.尼斯特鲁伊开始,我们家族都有一种遗传怪病,突然之间未老先衰而死。
“除了合法继承人外,没人知道罗马公教团所说的家族诅咒到底是什么。一直到那封信告诉了我真相,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属于人类。
“克隆人不是人类,这是各个财阀通用的法典。即使我们和人类一样,有思想,有感情,甚至于可以繁衍后代,但因为我们不是人类,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就是原罪。以后我们想要活下去,注定就是洛菲克的牵线木偶,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活下去。”
博格.海伦芬依然看着窗外,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如看着另外一种生物可笑的自相残杀一样。
第43章 萨芬政变33 英巴的甘达地军团
奥布.萨拉丁相比他哥哥尤弥尔.萨拉丁,性格更为沉稳一些,但也缺乏主见。
在塞拉堤首战未能把握战机之后,奥布对于自身的军事才能更加没了信心。满肚子腹诽:怎么就用了穆辛这个蠢货。
但奥布回头又一想,这样的蠢货自己部下不在少数。既然蠢货的意见不能听,好在自己麾下也有个明白人。
其实奥布一直是很清楚巴卡.萨达特的才能,但由于长期从事内政,讲求四平八稳,就给萨达特打上了一个喜欢冒险贪攻的标签。
直到现在奥布才意识到,军事不同于内政,四平八稳会贻误战机。
不过在与萨达特深聊之后,发现自己还是不那么喜欢这个贫民窟出来的糙汉。行为粗鄙的不堪入目,虽然这个人尽可能表现的对自己恭敬,但实际却处处流露出失礼之处。
“奥布将军,您看这样行不行?”萨达特以他独特的大嗓门询问奥布对自己作战方案的意见。
一直在关注萨达特仪表的奥布此时才从一时分心中回过神来:“哦,好的,就按照萨达特将军意见来办。”其实奥布根本不知道萨达特前面说了些什么。
萨达特起身,右手重重捶胸,行了一个完整的军礼,转身离去,开始布置新一轮的进攻。
奥布看着萨达特的离去一脸茫然,但马上就释然了,既然自己没有主见,就把决定权交给最合理的人,他在处理政务时也是如此果断。
虽然奥布看似庸碌,但知人善用,安排的合情合理,才是上位者最重要的才能。
奥布随即补了一道军令,让各军团暂时听命于萨达特。
这也确实令萨达特非常的感动,作为一个非兹鲁系的平民指挥官,可以调动十个军团的兵力,在过去的萨拉丁财阀绝对不可想象。
萨达特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说干就干了起来,把穆辛留下的士兵作为战略预备队。
又命令除二十七军团以外的其余八个军团两小时一个轮换,日夜不停袭扰进攻塞拉堤上的防线。
特别在夜间,失去电子辅助的联邦军应付起来更为吃力,防线上郑鸿贞的黑光虎贲已经出现了不小伤亡。
为了应对叛军这种蛮不讲理,以重欺寡的疲敌战术,由尼斯也只好动了轮换应对的策略。
最初由尼斯的意见是由暮辉,马其顿,南云三个军团相互轮换,甘达地作为预备队,其原因也是众所周知的。
但正是因为这种众所周知,甘阀自然也清楚,所以甘阀军团长英巴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由尼斯也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子上也扛不住面前的这位大叔的执念,最后熬不住同意了四个军团轮换。
6月18日6时至8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叛军帕提曼少将,岛津聪部战损十七台战争装甲步兵,帕提曼部战损二十一台。
6月18日8时至10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拉夫桑尼少将,由尼斯部战损十二台,拉夫桑尼部战损十九台。
6月18日10时至12时,联邦军英巴准将对阵叛军阿拉特准将,英巴部战损七台,阿拉特部战损二十八台。
6月18日12时至14时,联邦军郑鸿贞少将对阵叛军奥萨马少将,郑鸿贞部战损九台,奥萨马部战损二十六台。
6月18日14时至16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叛军哈桑少将,岛津聪部战损十五台,哈桑部战损十七台。
6月18日16时至18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麦哈迈多夫少将,由尼斯部战损十一台,麦哈迈多夫部战损二十台。
6月18日18时至20时,联邦军英巴准将对阵叛军名将内贾德中将,英巴部战损八台,内贾德部战损三十一台。
6月18日20时至22时,联邦军郑鸿贞少将对阵叛军塞伊夫准将,郑鸿贞部战损十一台,塞伊夫战损二十五台。
两次轮换之后,战前最不被看好的甘达地军团,在英巴准将的率领下,战损十七台,击毁敌军五十七台。在没有电子辅助设备的情况下,完成了3:1的击杀战损比。这让联邦各军团刮目相看。
在英巴的愉快心情中,战争依然对联邦军非常不利,战损一百零七台,击毙一百八十七台的总成绩,并不能让联邦军感到乐观,毕竟军力比是1:3的绝对劣势,不能完成3:1的击杀战损比,随着伤亡进一步加大全军崩溃也是迟早的事情。没工夫检讨,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战斗只能继续消耗下去。
6月18日22时至6月19日0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阿拉特少将,岛津聪中将战损二十台,阿拉特少将战损二十三台。
6月19日0时至2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内贾德中将,由尼斯部战损二十三台,内贾德部战损十九台。
6月19日2时,当联邦军英巴准将再次站在了塞拉堤上,替换下了战损相对更大的由尼斯部,叛军居然没有一个军团上前继续冲阵。
这种僵持在十多分钟后,叛军新的攻击队伍上前,这支队伍英巴也看出来了,就是初阵时被郑鸿贞打退的那个军团。而这个没有军主,士气低落的三十六军团此时作为叛军预备队,被萨达特直接派上了前线负责冲阵。
面对看着畏畏缩缩,行动迟迟缓缓的冲阵部队,英巴在防线上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如郑鸿贞一样亲自以三三阵型立在防线的最前端。他非常专注于正前方,两翼则由其最信赖的亲卫保护。
他时刻以吼声来提醒处于深夜的甘达地军团暂时打起精神。对方走的再慢,两军也总要接触。随着英巴斩杀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甘达地军团士气大振,跟着主将向前。
两天鏖战后,联邦军发动了第一次反冲锋,叛军随之一触即溃。英巴见战机出现,率军追杀,一路势如破竹,击毁叛军机甲近百台。
6月19日夜里没有月亮,半夜三点的哈德逊河畔也没有星星。
失去了电子辅助,依赖原始的机械探照灯以及数发照明弹,英巴把前方战场看的清清楚楚,敌人溃乱了。
这个本自己冲溃的军团在逃亡中又冲垮了后方叛军守在塞拉堤南口的督战队,整个塞拉堤南面似乎都刚从梦中惊醒,就瞬间乱做了一团。
英巴准将大喜过望,对着部众大喊:“叛军炸营了!为甘达地军队正名的时刻到了,勇士们,随我击溃敌军!”于是甘达地军团一路向前,疯狂杀戮着溃乱的叛军。
第44章 萨芬政变34 导演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
英巴率领他的甘达迪军团已经踏出了塞拉堤。
...
“脸面这样东西是要靠自己赚出来的,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战果。”
...
甘达迪军团,出人意料不顾死活的搏杀,击破了很多敌人,在漆黑的夜,闪着红光的机械眼里只有敌人,没有其它任何。
...
“确实会死一些人,但真神说死的只是该死的人。”
...
英巴.格摩高曼贪婪的一路砍杀,他已经看见了敌人中军本部,一路势如破竹的靠近。
...
“一只狮子带着的绵羊,往往能战胜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起码这支甘达迪军团是一群狮子,他们主将也是一只狮子,很可惜。”
...
面前还有最后两道防线,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防线了,只需要把挤在前面的乱兵砍开,就能冲进去了。擒杀敌军主将,这场战役就结束了。
...
“他想要光荣,我们给不了,但我们可以给他膨胀。他想要胜利,我们给不了,但我们可以给他陷阱,他想要成为英雄,我们给不了,但我们可以给他烈士的尊严,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
赛拉堤南,哈德逊河岸上,忽然升起了无数照明弹,整个战场如同白昼。英巴终于看清了,左右前后一个个列阵整齐的叛军军团把自己团团围住,而英巴身边只有几十个近卫。
其他的部下要么已经倒下了,要么被分割包围在别处。先前倒下并被自己踩踏而过的叛军一个个又站了起来。
...
“其实我最希望干掉的是黑光虎贲,或者那个叫岛津聪的老头。但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些人里也只有英巴一个脑子不太好使。”
巴卡.萨达特在战前会议的时,激情演说唾沫横飞,噴的坐于最前内贾德中将一额头唾沫星子。
一群贵族将领没人去阻止这个粗鄙的军汉,因为没人能反驳这个精妙的诱敌计划。所以内贾德即使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依然拿着笔认真记录作战的要点。
内贾德曾因功获取联邦中将军衔,在国会广场参加过唱名拜将的仪式。他也是萨拉丁叛军中,除财阀双壁与大战士布拉罕外,是萨拉丁财阀知名度最高的军团长。
在接下来的战役里,内贾德分别要对阵英巴部与由尼斯部。
根据萨达特的布置,内贾德将执行战役第一阶段最重要的任务。他需要输给英巴,战胜由尼斯。
战胜由尼斯,内贾德觉得并不太难,只要派上三十四军团第一近卫大队就可以了,最难的还是输给英巴的甘达地军团。
为此,他还特意问萨达特借调了已经被编入预备军团的原三十六军团一个大队,来担任这次攻击任务。
这个借来的大队不负内贾德期待,非常出色,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完成了这场表演。
内贾德军团在四个小时后再度上阵一扫疲态,强势的小胜联邦军主将由尼斯上将。这一结果,让处于备战阶段的英巴非常得意。
接下来,巴卡.萨达特的亲信扮演的临时军团长,表演的也异常出色,一开打就掉头跑。导致预备役军团真溃败了,为了让演技更逼真,萨达特的亲信自己也丢了性命,死于乱军之中。
那个代理军团长还是英巴亲手斩杀的,所以英巴对于敌人的溃败深信不疑,毫不迟疑的带着甘阀军团杀出了赛拉堤。
于是,总导演巴卡.萨达特率领本部的二十七军团突进了赛拉堤,赶在反应过来的联邦援军之前,占领了赛拉堤上的防线。
这令联邦军后方的由尼斯大惊失色,他决定亲自率军夺回塞拉堤防线。
郑鸿祯挡在由尼斯身前:
“将军!敌军已经掌握了先机,而且夜战对我军极为不利,我们应该做好防御,天亮后再做谋划。”
由尼斯一把推开了郑鸿祯吼道:“英巴被困在赛拉堤南,如果不夺回阵地,甘达迪军团就没有了退路了。”
郑鸿祯拉着由尼斯说道:“英巴已经没救了,我们应该冷静的思考如何善后。”
由尼斯手臂一挥,甩开了郑鸿祯,进入了自己的战争装甲步兵,直接带着整备完成的马其顿军团踏上了塞拉堤。
一旁岛津聪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此一言不发,只以几个简单的命令开始列阵,完善北岸防线。
战场上很少有奇迹,起码奇迹是不会去弥补英巴.格摩高曼这样的愚蠢。岛津聪与郑鸿祯都是这样认为的。
夜战对于现在的联邦军来说是最糟糕的,能守住第二道防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甘阀军团被围困于塞拉堤上,不用由尼斯说,郑鸿祯也会第一时间不记代价的去夺回阵地。
但甘阀军踏出了塞拉堤,这一切来的实在太快了。而比这个更快的就是叛军出现在赛拉堤阵地的速度,这才是让郑鸿祯和岛津聪更担忧的。从反应速度来看,阵地上的叛军非常强大,比先前的对手更强。
由尼斯的前进也不完全因为冲动,由尼斯也不可能对英巴这种人产生太深厚的袍泽之情,但同意英巴加入轮换的却是因为由尼斯,所以他也有责任。
这样的失误令由尼斯羞愧,无论是防线丢失,还是英巴被围,都是自己错误产生的因果。
联邦军的兵力不足,本来可以依仗的就是第一道防线的狭窄。如果第一道防线丢失,第二道在开阔地带的防线是守不住多久的。由尼斯只想在乘着对手立足未稳之际,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以求夺回防线,挽回败局。
看着由尼斯远去的背影,郑鸿祯也不能真见死不救。
他在布置好后方黑光虎贲的防线后,亲自带领两个机甲大队前去接应由尼斯。
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郑鸿祯还在赶赴前线的路上,由尼斯的马其顿军团已经开始败退,从一个败兵嘴里得知,马其顿军团在进攻时发生了一场将战。
对方的战将突袭了由尼斯将军,由尼斯被战斧砍断了一条手臂,被亲卫队救了下来,生死未知,由尼斯的亲卫队正在遭遇叛军追杀。
郑鸿祯听完后,带着黑光虎贲沿着溃军方向一路逆行,几十个呼吸后,就看见前方一边倒的战局,郑鸿祯一甲当先冲向敌阵,身后黑光虎贲紧随其上。
叛军主将萨达特见联邦援军已至,不想把战争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以求保住胜利果实,随即命令部队放弃追逐,退回赛拉堤中段的防线。
郑鸿祯见叛军后撤,自然也不会犯傻追击,护着由尼斯部的残军缓缓退去。
在另一边,赛拉堤南岸的战局随着一连串机甲殉爆声而结束。甘达迪军团全军覆没,除了少数投降的以外,大部分都战死了。
特别是英巴.格摩高曼准将在见突围无望后,面对着叛军的劝降,选择了自爆成仁。
他身边余下十多名近卫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虽然英巴没有成为英雄,但他依然决定捍卫甘达迪军人的尊严。
损兵折将的联邦军,驻守在最终防线之上,金斯顿会战的天平彻底倒向了叛军。
第45章 萨芬政变35 残局如何走
由尼斯.阿列克斯在赛拉堤上丢失了机甲左臂,一并也丢失了他自己的手臂。
他人被抢回来后,鲜血还时不时还从机甲内渗出,如果不是机甲维生系统还能工作,这样的伤势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直至退回第二道防线后,由尼斯才被亲卫们拖出机甲,并直接塞进了救生舱。
最糟糕的还是因为视界系统的电子压制,自动医疗功能处于离线状态,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帮由尼斯进行手术,能暂时保住他性命的办法就是低温维生休眠,但谁也不知道由尼斯还能不能醒过来,就如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谁能胜利。
所以由尼斯在治疗仓盖关闭之前,以其最后的意志,用交代后事般心态对赶过来探望的郑鸿祯与岛津聪:
“军中的事情,都交给二位将军来决断了。”
见郑鸿祯与岛津聪点头后,由尼斯也稍微放心。
又把目光扫向身边那几名亲卫:
“如果败局已定,就关闭维生系统,不要让我落入叛军手里而牵连家族。”
说完,由尼斯逼上眼睛,也不看亲卫们的反应,治疗仓盖缓缓合上。
不管安心不安心,由尼斯.阿列克斯都已经沉沉的睡去。也不管甘心不甘心,英巴.格摩高曼也已经实实在在的死于前线。
对于无法继续承担责任的人来说,就没有任何责任可担。
剩下所有的难题,都留给了岛津聪与郑鸿祯一老一少两个东方将领来背负。
两人相视苦笑。
看看手中牌面,战争才开始两天,联邦军战损逃亡一千三百多台战争装甲步兵。
叛军的战损估算不会超过三百台,敌我双方的战争装甲步兵数量对比,从开战之初的1:3,掉成现在的1:5。
其中的甘达迪军团被成建制的吃掉,马其顿财阀军也被打残了,部队还出现了溃逃。重新整编后的马其顿人不足七个大队,由于失去主将,士气低落,只能打散了充当预备队。
更为糟糕的问题还不是兵力不足本身,而是在本来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还丢失了赛拉堤上的防线。
这条防线的位置对联军非常理想,因为它位于赛拉堤上最窄的一段。
按照当初由尼斯布阵时的设想,这条防线进可攻,退可守。谁卡住这个位置就相当于在这场战役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现在的不败,看来指的是叛军,那会败的也就只能是联邦军了。
不过岛津聪与郑鸿祯虽然挂着联邦军的旗帜,说到底也还是财阀中枢卿卫队,势不可违时也不可能去为空壳的联邦政府当烈士。
至于魁北克兵工厂,那也是摩森财阀的兵工厂,守可以,死不该。
说难听点,就算岛津聪和郑鸿祯被叛军活捉了,叛军也不一定会杀他们,留着当与暮阀或南阀当谈判筹码岂不美哉?
当然,由尼斯肯定不能活,马其顿阿列克斯家族与海伦芬财阀是千年世仇,一旦政变成功,海伦芬必然向东欧扩张。所以,为了家族也为了财阀,由尼斯.阿列克斯才会对亲卫下达如此决然的命令。
当然,岛津聪和郑鸿祯也不想真被叛军给抓了,所以逃跑自然也在他们的规划里,只是看看身后的河畔平洼洼的一大片,还是守在这里更好一些。
如果叛军还是如同之前的车轮战,郑鸿祯估算了下,如果是自己组织防线,中午之前就有可能会失守。
因为联邦士兵的疲惫,缺乏电子设备的夜战,如果叛军此时不停歇,不给联邦军调整的时间,直接就能冲垮联邦军这条脆弱的北岸防线。
明知道打不过就只能逃跑,那就必须有人来殿后。至于谁来殿后,由尼斯的残部肯定不会也不能。岛津聪和郑鸿祯无论谁先撤退,剩下的那一个注定会被敌军缠住吃掉。
这样下去,即使此刻还在同一战壕的战友,随着时间也会相互猜忌。在生死面前,都会为自己与自家财阀的利益多考虑一些,人之常情。
这是最后的一步,也是最难开口的一步,而此时首先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仗怎么打。总之能多撑一天就多撑一天。
郑鸿祯干脆把整个防线的调动指挥权交给了岛津聪。
从军制上说,岛津聪的中将头衔是联邦授勋的,而郑鸿贞的少将军衔,是临时挂上去的。正式批文本来要等平叛结束后,以军功拜将。
从资历上说,岛津聪的能力还是被公认的。在和族内,他们引用孙子兵法“不动如山”来形容其用兵的稳健,这样的人负责防守,效率会高很多。
两位东方将领,都是学过《孙子》。孙子说:以正军合战,以奇兵致胜。先要做到本方不可战胜胜,以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时机。
在岛津聪的安排下,两人则把正奇分工合作,按照负责正面防御的岛津聪来估算,如果维持目前条件,以之前敌人的用兵强度,可以支撑到第二天凌晨。
岛津聪把南云军团所有装备平地飞行器的部队指挥移交给了郑鸿祯,要求后者不用承担防守,专门寻找取胜的机会。
可所谓胜机连郑鸿祯也看不出来,当郑鸿祯想把真实判断和岛津聪说时,岛津聪却做了一个摇头静声的暗示,郑鸿祯沉默了。
因为郑鸿祯马上想到了,如果逃跑的话,成建制的装甲骑兵是最容易成功的,岛津聪难道是想自己留下断后?
接下来从南云军团转过来的装甲骑兵部队,郑鸿祯看了名单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个骑兵大队里有二十几个人都姓岛津。
岛津聪自认为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和族自幼武士道牺牲精神还是有的。当然这种牺牲不是单纯为了别人牺牲。
他推演过了几种结果,如果郑鸿祯殿后而陨落,由尼斯生死未知。
那么即使自己侥幸逃脱,也难免被追责。同时还为南云财阀树立了暮与马其顿两个隐性敌人。
到时候南云平八郎很可能拿岛津聪开刀谢罪,这甚至还会连累岛津家族。
但如果反一反,自己留下来殿后,可以保全岛津家在军中的子侄,又建立起挽救马其顿财阀阀主与暮财阀继承人的功勋。
就算他被叛军俘虏了,南云财阀也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即便战死也会得到很高的评价,给岛津一族带来光荣与利益。
况且郑鸿祯还是南云平八郎的外孙,即便南云平八郎不会认这个人情,岛津家自然可以去要。最后这一盘算,岛津聪还算觉得由自己殿后核算一些。
当然,郑鸿祯不知道岛津聪的算盘,他只觉得这个和族人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牺牲自己,就算他是为了保护岛津家的族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郑鸿祯被感动之下,也决定不会丢下岛津聪独自逃跑,即使希望渺茫也要在战争中击败敌人,不让最坏的结果发生,让自己陷入两难。
不然到时候无论是丢弃留在防线上断后的黑光虎贲,还是看着岛津聪为自己而死,郑鸿祯都是做不到的。
不过事实上,两位联邦将军还是把形式估计的太坏了一些,因为叛军从6月19日白天到晚上就没有继续发动过一次进攻。
就连岛津聪也没想明白,叛军为何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