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25章 战后的财阀世界
发生在西元2964年的长夜战争,其结果确实很大的改变了世界格局。
原本法理统一的世界联邦政府,因为洛卡斯共和国的成立,就此失去了统一的名分。
无论财阀们承不承认,这都成为了既成事实,无可改变。
即使财阀马上就能够再次组织起军队,去把已经成立的洛卡斯共和国给灭掉,也改变不了其共和国的存在。一个国家存在一天或一年,在法理上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当得到联邦远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财阀们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也都不急着再次出兵,起码等上个几年,准备充分些再动手。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等就不是几年的事情了。
正如西斯托所预料的那样,自由军的胜利打出了财阀世界的变化。
特别是联邦军的全军覆没,令整个财阀世界都始料未及。
其实仗打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早在第一次拉特平叛战争时,财阀联军也败在过拉特名将埃而伯曼手中。
可起码财阀联军能在第一次战败后得到经验总结,并且确认了埃尔伯曼的战死,联军第二次出兵就有了足够的底气,一举灭了拉特后瓜分了足够大的利益。
可这回联军出兵南极,足足三千台战争装甲步兵就这样说没就,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敌人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也不知道。
财阀们能知道的全都是坏消息,损失的战争装甲步兵值多少钱也就不说了,还赔上了联邦军最强的三位将领,所有财阀在战前建立的情报网络没能在战争中发挥作用不算,还被西斯托彻彻底底的给拔了个干净。
在没有情报支持的状况下,再打过去到底需要多少部队才能灭了洛卡斯共和国呢?真就如郑常达当初的计划中,需要八千台战争装甲步兵么?
八千台战争装甲步兵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目前十一大财阀的战争装甲步兵平均拥有编制量,还不到八千台。
当时财阀们觉得郑常达要这个数字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可长夜战争惨败后,财阀们反而在疑惑,再派八千台到底够不够?
特别是联邦在长夜战争战败后,肯定有很多战争装甲步兵是被敌人缴获了,现如今的南极军,战斗力还要强于之前的估算。
如果立刻展开第二次针对南极的讨伐,在没有情报的支持下,财阀们从轻敌变成了畏惧。
中枢卿议会甚至做出了判断,必须派一万五千台战争装甲步兵,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数字显然已经超过了当时财阀组成联军所能承受的极限,特别是在规定战后还要继续遵守《南极条约》的情况下,战争的开销与损失,根本得不到补偿,谁都觉得打南极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除非可以打破《弥兵条约》,允许各大财阀无限制扩军。
由此产生的军备竞赛,这显然让一些希望能保持目前平衡的弱小财阀无法接受。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目前的十一大财阀都愿意倾尽全力,凑出了足够大军,那又能任命何人为统帅?
联邦三杰都折损在同一场战争中,小野东三郎甚至还向南极投降了。那么派去的人,起码要能打得过小野东三郎吧,然后还要能打败那个打败小野东三郎的西斯托。
听说南云财阀还有个叫岛津聪的人可用,但那个已经过弃了的天降童当初还敌不过小野东三郎,派去南极估计也是个送。
至于其他人选,要么就是比希尔达.海伦芬还要纨绔,要么就是那些参与拉特平叛战争时期的将领,可惜都老了。
中枢卿议会,刚在瞎盘算将领的人选,暮阀这边就传来噩耗,昔日平定拉特叛乱的主将,暮阀的老阀主郑崇光在痛失爱子后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薨了,连后世都没来得及交代。
根据暮阀的继承法,必须由郑崇光的长子郑常洛来继承暮阀的阀主,可这就变得很麻烦,起码南云财阀、摩森财阀、暮财阀,这三家之间后面的问题不小。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了海伦芬财阀身上,海伦芬财阀的第一继承人希尔达.海伦芬死在了南极,这也将使得摩森财阀在西欧的布局生变。
希尔达.海伦芬,本也是海伦芬阀主的长子,母亲是出自摩森财阀的汤姆森家族。可自从海伦芬财阀决定与萨拉丁财阀联姻后,希尔达的父亲娶了萨拉丁阀主的妹妹为正妻,很快希尔达.海伦芬就有了一个弟弟,名为博格.海伦芬。
原本的财阀第一继承人希尔达成了庶长子,而作为嫡子的博格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海伦芬财阀的第一继承人。
然而希尔达毕竟拥有着一半的汤姆森家的血统,作为娘家人摩森财阀,自然希望由希尔达来继承西欧。
希尔达的机会很快就来了,萨拉丁财阀在摩阀前任阀主的暗中策动下,爆发了第一次内乱。在萨阀前任阀主被刺杀后,博格.海伦芬的母亲,前萨拉丁公主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
财阀们从来讲的都是利益而不情份,然后博格.海伦芬的母亲就恰逢其时的病死了,博格的嫡子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
希尔达.海伦芬则在摩森财阀的支持下,重新以长子身份成为了海伦芬财阀的第一继承人,博格则退到了第二继承人的位置上。
然而,希尔达的秉性纨绔,虽有摩森财阀的外势支持,但海伦芬阀内依旧有很多人希望由博格来继承财阀。
所以,在詹姆斯.摩森继任摩阀阀主后,只能进一步加大对希尔达.海伦芬的扶持,甚至希望希尔达能刷出一个联邦元帅的头衔出来,用以巩固其在海阀内的地位。
可万万没想到,长夜战争本来以为是治安战,希尔达却能打成这幅模样,就连其本人也打没了。
博格.海伦芬其实什么都没做,又重新成为了海伦芬财阀的第一继承人。但重新成为第一继承人后的博格有没有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反正他刚被确定继承权后的第二天,他爹就很巧不巧的暴毙而亡了。
博格.海伦芬成为新任海阀之主,这也标志着摩森财阀于西欧的多年谋划付之东流。而且情况比什么都不干更糟,博格.海伦芬从此一定会与摩森财阀为敌。
果然,博格的复仇没打算十年不晚,而是从早到晚。摩森财阀在北非的布局,博格.海伦芬立刻就坏上一脚。
西元2966年,长夜战争之前才平息的萨拉丁财阀内战,又再次爆发。
这回,博格.海伦芬暗中出钱、出装备,支持了他表弟尤弥尔.萨拉丁再次回到新迦太基。
尤弥尔.萨拉丁不负众望,通过数年的内战,打跑了通过篡位上台的叔叔。尤弥尔以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夺回了其父的财阀阀主地位。
博格.海伦芬的做法,势必又让摩森财阀在北非的投资血本无归,愤怒之下的詹姆斯.摩森发誓报复。
詹姆斯的这种心态,也为后来的财阀世界内乱埋下了祸根。
总之,一切都如西斯托预料中的那样,在战场上彻底打赢一次的洛卡斯共和国,成功打出了财阀世界的内部矛盾。
作为曾经罗阀的继承人,西斯托太清楚了,财阀真正的敌人始终都是财阀,至于所谓财阀世界共同的敌人,当作开会时的口号,一起喊几上几嗓子就可以了,谁也不会当真的。
至于财阀何时会再次入侵南极,这在西斯托看来,需要同时具备两个条件:
其一,需要出现一个军事与政治强人,声望足以能短暂压服其它所有财阀;
其二,需要出现极大的利益分配不均局面,财阀们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来缓和矛盾,同时又能以新的利益来平衡旧利益。
这两个条件同时出现的概率是很小的,所以西斯托短期内也不是很担心。
所以在其后的很长时间内,西斯托把国家的发展重心都放在了工农业生产与人口增长方面。
至于从财阀手里解放全人类的理想,依旧是每次开全国大会时必喊的口号。
到了实际操作方面,西斯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制定的基本国策是:保家卫国。
要是再如2954年至2964年期间那般频繁在世界各地搞运动,引发财阀人口大规模向南极流亡,就等于没事找事的向财阀们开群嘲了。
所以,当流民潮退潮以后,就连一直想发动第二次长夜战争的詹姆斯的动力也不足了。
可为了维护摩森财阀世界领袖的地位,讨伐南极的提案还是要放上日程的,反正总有人会非常配合的反对,不是暮阀就是海阀,或是别的什么财阀。
反正年年都会上演备战的戏码,作为备选将领之一的岛津聪也必须配合,总是被折腾的东京纽约两地飞奔。也幸好如此,后来在那关键时刻,岛津聪人在京畿……
前26章 共和国的国熵
西元2968年6月,新生洛卡斯共和国遭遇了建国以来的第一次经济危机。
“元首,民众又开始以物易物了,我们该怎么办?”
后勤部长库姆德忧心忡忡,前任内务总长刚刚被西斯托革职,库姆德也只能暂代职责。
一旁的情报总长斯布托特,此时也正一起翻看着库姆德的报告,叹了口气:
“可这半年内已经第三次发行自由币了,只是一投放到市场上,就如被蒸发了一般。建国初期,我们一直担心货币会不会超发,从而造成贬值。
“这倒好,现在自由币远远不够,物价正在暴跌,谁拿着现金去买东西,就像不要钱似的,多便宜都肯卖。因为谁拿到了自由币后,就都存起来,过些天去买东西还能换回更多。”
这时,正在汇报工作的国防部干事拉布拉多也插了一句嘴:
“现在我们公务员发工资后,一个个就和大爷一样,因为手里有钱。”
西斯托看向了那个叫拉布拉多的年轻人问道:
“有钱了不好么?”
拉布拉多摇了摇头:
“对国家来说,一点也不好,当初定两千自由币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其实我们在自由城里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现在物价暴跌,这两千块钱,都能当以前五六万块花了。我虽然说不清楚道理,但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这时,陆军部后勤处干事库姆德,见拉布拉多都可以在元首面前插话,也就大着胆子,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了:
“元首,物价暴跌之后,自由币最小单位,已经不能满足市场需求,由于我们的自由币无法进一步切割,市场上已经有人偷偷在拿联邦币在找零。”
‘呯!’西斯托突然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在自由城内用联邦币!”
斯布托特摇了摇头:
“这还只是个别现象,目前联邦币还没有大规模流通,毕竟我们官方不承认联邦币,主要是自由城新移民,以及临时逗留的外来商人,我们虽然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自由币补助,但他们把自由币存起来不舍得花。反而偷偷用一些联邦币,由于市场货币实在太缺了,所以他们花出来联邦币自然也有人收,市场上也就有了一些流通。”
听了斯布托特的解释后,西斯托也冷静了下来,他是清楚目前状况的,但一时却没有想出太好的解决方案。
当下这个阶段,南极洛卡斯共和国的工农业经济还是以内循环为主,外贸进出口为辅。
西斯托非常清楚,在共和国发展的最初阶段,如果完全开放市场,财阀资本就会肆意流入自由城,以洛卡斯共和国目前阶段的经济体量,瞬间就会被财阀的资本所控制。
一旦国家经济被财阀所掌控,即使没有战争,那洛卡斯共和国也发展不起来了。
起码在当下,爆发经济战争,共和国是很难打赢的,所以洛卡斯共和国在对外贸易领域,实行了国家级贸易管控限制。
但贸易管控归管控,毕竟不是闭关锁国,一些物资还需要与财阀世界互通有无的。所以,国家层面上的对外贸易,还是在有序的进行中。
洛卡斯共和国是欢迎没有财阀背景的独立商人来自由城友好通商的,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财阀背景,谁也没办法细查。
反正共和国官方是不会同财阀进行任何交易的,这是大原则,原则之外,尽可灵活把控。
但这种贸易交换,只停留在自由商与共和国国有企业之间。外来自由商是禁止与本国民营企业与个人进行交易的,否则视为走私,双方都有被处以极刑。
因为也只有国有企业,才能更好的执行洛卡斯共和国的国家经济政策,即:有计划的市场经济。
对于西斯托的经济理论来说,一切有序的经济增长才能成为国力的增长,一旦经济失去了秩序,想要逆转就会变得很难,这有点像物理学的熵增定律。
而经济上如果套用熵增定律的话,也可以论证那些无序的不可控经济力量,会成为洛卡斯共和国的国熵,当这种国熵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国家也就会失去正常有序的经济增长,然后被慢慢消耗干净,最终灭亡。
所以西斯托执行的经济政策是非常谨慎的,他不仅要考虑国家经济发展,还要尽量减少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熵增。
不能为了加快经济增长速度,就让财阀们肆意向南极输送不受控资本。不然会在共和国初创期埋下大量不可逆的国熵。
具体在执行过程中,除了由部分可控的国有企业执行对外贸易外,也会针对外来自由商收取一部分物资或者等额购买力的联邦币,作为必要的进出口关税。
但为了使得市场良性健康,在价格方面却实行市场定价,国家只会给参与对外贸易的国有企业制定进出口计划,但不会太过干涉国有企业与自由商之间的正常贸易往来。
最初两年,这些来南极的自由商与国有企业的交易,只接受联邦币或者等值的矿产与工业成品。
但西元2966年之后,随着南极市场规模的扩大,这些外来商人,也就开始有了接受自由币的习惯。
自由商接受的理由也非常简单,他们带来的货物实在太多了,以目前南极方面可提供的工业品和矿产量,还未能达到他们所带来商品的价值。总不见得把东西都运回去吧,干脆就先接受了自由币,作为一般等价交换物,反正下次来了还能花。
不过这也是有附加条件的,必须由洛卡斯共和国官方协议背书,必须以西元2966年7月15日,本地铁矿成交价,作为自由币交易的最低保值条件,也就是把自由币绑定铁矿了。
以南极铁矿作为货币保值的条件,也正好反应了当前财阀世界对铁矿的需求关系。
在人类历时几百年的资源战争结束后,铁矿资源在世界其它大陆的储量大幅度下降,甚至枯竭。只有在南极这块过去从未开发的处女地,拥有世界上最丰沛且优质的铁矿资源。
如果自由币捆绑了南极铁矿石,那么即使财阀世界不承认自由币的流通,它在自由商人那里,也可以作为最硬的流通货币。
特别是财阀世界经历过很多次经济危机与金融灾难后,联邦币的货币储值性也不可靠了,这反而加大了一定时间内的自由币货币储值性。
这是一件好事,自由商接受了自由币,就等于变相把钱借给了洛卡斯共和国,这也可以促进洛卡斯共和国的高速发展。
可货币战争却是无孔不入的,自由商人换走了大量自由币后,并没有在下次的交易中使用,因为下次来自由城的商人就换了一波人了,他们继续扔下货物,以各种理由收走了自由币。
自由币被自由商人们带回财阀世界后,十一大财阀官方肯定不会承认自由币合法性的。
而且联邦中枢卿会议立法规定,一经发现有人持有自由币,就会以最严厉的刑罚处置。
于是自由币被带出南极后,就成为非常棘手的物件。于是赫赫有名,已经成立四百多年的地下金融机构灰庄提出一个有趣的议案。
自由商可以将交易来的自由币都存放在灰庄,而灰庄则向自由商开设一个连通全球的线上账号,账号内存有与自由商存入灰庄自由币等值的虚拟货币:TXB。
TXB可随时与自由币进行一比一兑换,TXB也可以对应联邦币进行实时浮动价格兑换。
因为财阀世界并不反对虚拟货币的流通,所以灰庄通过这一手段,将所有的法律责任都自己承担下来,而变相的将自由币在财阀世界合法化了。
灰庄不仅通过与自由商交易收取手续费,还以更高价格的联邦币直接从自由商手中兑换走了大量的自由币,因此也成为了这场TXB赌局中最大的庄家。
很多人都有疑问,灰庄不过是一个地下金融机构而已,做一些货币兑换业务,赚点手续费也就极限了,它何德何能在货币交易中成为大庄家?
实际上一个地下金融机构能够存在四百年,也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灰庄背后真正的大老板就是摩森财阀。
其它财阀当然也知道内幕,但没人去点穿,财阀世界虽然对西斯托的南极喊打喊杀,也说要封锁南极经济。可既然军事上暂时征服不了,在利益面前却都很诚实,每家财阀都需要铁矿。既然大家都不能撕破脸皮,公开与南极交易,那背地里搞点小动作,各自也心照不宣。
但财阀们对南极的交易,从来没打算过公平。它们更希望通过货币战争的方式,来实现对南极的资源掠夺。
于是,自从虚拟货币TXB出现后,摩森财阀与洛卡斯共和国的货币战争就彻底爆发了。
其它财阀自然也乐见其成,跟在后面捡现成的便宜,所以私下里也就默认灰庄在最初阶段的手段。
灰庄的手段也确实恶心,为了抬高TXB的市场价格,灰庄以自由币在全世界随机购买算力,并且以此算力设置了一种无法监控货币流向的去中心化算法。
然后,灰庄就以TXB之不受联邦监管的法外交易属性为噱头,在地下黑市中推广。
一时间,全世界非法交易,都开始流行使用TXB来进行交易,并且成功逃脱了财阀们的监管,很快一条条跨境黑色贸易线被开通,TXB的需求量也随之而增长。
可TXB的市场总量却是绑定从南极流出的自由币,而且由于各大财阀纷纷建庄,市场上流通需求使得TXB变得非常稀缺。
一时间洛阳纸贵,于是TXB对应联邦币的价格就开始了上涨,灰庄又不失时机的为TXB提供虚拟切割服务,最小交易单位达到了千分之一TXB。
TXB的上涨与自由币的稀缺性,这让很多自由商看到了商机,他们纷纷涌向南极,带着南极需求的商品去交换大量的自由币,然后再存入灰庄,兑换成TXB。
由于海外的TXB暴涨,造成洛卡斯共和国大量的自由币外流,导致了自由城在西元2968年连续三次加大货币发行,还是不能满足市场紧缩的需求,造成了自由城当地严重缺乏流通货币,物价也呈紧缩性暴跌。
更糟糕的是,由于前任内务总长的不谨慎,导致了与自由商协议中出现了对洛卡斯共和国相当不利的条款,他们只规定了货币价值的下限,对于上限却没有规定,所以只能以购买日的洛卡斯国内市场价来成交。
现在,洛卡斯共和国的国内市场铁矿价格,如果以自由币来换算,只有当初的三十分之一。
这样的购买力,恰恰与海外TXB与联邦币的兑换价格相差无几,这显然也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假定那些自由币的持币人,现在拿着大量自由币,以当前市场价上门要求提取铁矿,那么就能从自由城赚取三十倍的差价。
而以流出自由币总量来看,共和国目前的开采量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铁矿来交货,还不出货也就等于要欠下了财阀巨大的债务。
这样的债务陷阱足以阻碍洛卡斯共和国未来的发展,也将会成为洛卡斯共和国的负担承重的国熵。
如果拒绝与财阀们的交易,洛卡斯共和国失去国家信用还是小事,巨大的利益,足以让财阀世界再次团结起来出兵南极。
摆在西斯托面前的,似乎就是无解的死局。
前27章 相互埋雷的货币战争
对于财阀世界的阴谋,自从西元2968年起,西斯托就已经开始制定针对性策略了。
甚至西斯托已经认定,这不仅仅是内政经济问题,也是一场关系到国运的战争。
所以他撤销了原内政总长,自由军后勤部库姆德来兼任,并不只是因为前任内政总长的工作失职,也因为接下来的问题不是内政官可以解决的,而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货币战争。
最初,西斯托与库姆德商量后,决定在对外贸易的制度上做出调整。
一方面提高进出口关税,同时规定关税必须由自由币来支付,另一方面,货物进口时,共和国不再支付自由币,以防止本国货币继续外流。
同时在2968年2月,为了缓解流通压力,再次增发自由币。
西斯托本以为,只要在官方层面限制自由币外流,就能割裂国内市场与海外的TXB之间的关系。进而先将国内物价恢复平稳,那么海外的虚拟币TXB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西斯托还是低估了财阀们在玩弄金融方面的实力与手段。西斯托定下的规则只针对洛卡斯共和国国内,而财阀们并不想遵守西斯托的规则。
他们需要让更多资本脱离西斯托掌控而成为其共和国的国熵,然后再把这些国熵集合在一起,如同炸弹一般摧毁西斯托所制定的规则。
现在,他们已经促使西斯托进行了对外贸易的规则改变,算是已经产生了一些成效。
这是经济战争中的第一阶段,从最初的规则改变到国家的朝令夕改,也只是一个量变的过程。最后规则变得没有可执行性,那质变的效果也就达成了,经济秩序开始崩坏。
国家如果还想要活下去,也就只能躺平任由蹂躏,沦为财阀们的经济殖民地。
财阀们开始行动后,正在逼迫着共和国一步步滑向无底深渊。
在西斯托修改政策,设置贸易壁垒,妄图迫使自由币回流的过程后,实际的效果却都没达成。
反而使得官方的对外贸易量大幅度降低,西元2968年3月的对外贸易量下跌至去年同期的百分之二十。
因为自由商不愿意为了商品利益而放弃自由币增值给他们带来的利润,他们来南极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自由币,而不是其它什么。
到了四月份,官方贸易几近停滞,但自由币还是在不停的外流,因为很多自由商放弃了正常的交易渠道,变成了走私商。
虽然洛卡斯共和国对于走私贸易有最严厉的处罚,但在能获得自由币的高额诱惑下,足以让走私商不惧生死,铤而走险。
共和国缉私队几乎二十四小时出击,可无奈的是,南极海岸线太长,任何地方都会成为走私商们的空隙。
对于国内洋买办和国外走私商内外勾结,杀了一波又一波。官方甚至还把缉私所得当众付之一炬,可就是阻挡不了人类对利益的欲望。
为了稳定物价,五月、六月,中央银行,连续两次发行新自由币来促进流通,均告失败。
自由币还是不可避免的流向海外,可仍旧满足不了财阀世界对于TXB的需求,直至西斯托目前所面临的局面。
有人提出干脆再印钱,各财阀们的韭菜不割白不割。
库姆德提出了非常坚决的反对:
“不能再这么无计划的印下去了!这是财阀们想看到的局面!我们印出去的钱,最终都会流入他们的手里。他们不惜损失资本,也会收刮走我们的自由币!然后……”
库姆德说到这里后,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也不敢想象,要面对多么严重的后果。
西斯托点了点头,接着帮库姆德说了下去:
“然后这些自由币会重新涌回自由城,造成我们货币贬值,然后他们就能凭着铁矿保价协议尽请搜刮我们。久而久之,我们就会成为财阀们的经济殖民地。接下来我们只能不停的帮他们开挖铁矿,而自身却发展不起来。只要我们反抗,他们就能以讨债为名,集结军队,发起战争。确实没比这更糟的局面了。那库姆德,你想出什么办法了么?”
库姆德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陷入沉思中组织语言,直至其他人又开始讨论也不能打断他的思绪。
二十分钟后,库姆德才把语言组织好,开始说出了他的观点:
“我觉得,这场货币战争,不能再停留在我们的本土,我们应该把战火烧到财阀世界去,而我们国内更需要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反击。”
西斯托终于等到了库姆德的想法,马上终止了其它方面的讨论,转向了库姆德:
“你说说看,怎么把战火烧过去?”
库姆德此刻已经有了表达的自信,条理也很清晰:
“首先,为了不让财阀们现在和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来和我们兑换铁矿石,我们必须保证TXB对于联邦币的比值不停上涨。为此我们必须从非正常渠道开始出口二十七种管制矿物,让其流入财阀世界的地下黑市,并且我们也只接受TXB交易。因为这些物资在黑市里也呈有价无市状态,财阀们也一定乐于见到由他们创造出来的虚拟财富购来买到这些限制出口的稀缺矿。”
库姆德的这个想法,很快就引发了争议,罗伯特就第一个起身提了意见:
“我反对,既然财阀们也乐见其成,那我们这么做,不就是在卖国么?”
然而西斯托似乎想到了什么,却点头表示支持:
“如果后面的计划确实能帮我们打赢货币战争,这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库姆德继续说了下去:
“出口稀有矿,为了让我们同样以走私的方式从财阀世界的流通市场中收走大量的TXB,就如他们以走私的方式从我们这里收走自由币一样。但由于我们走私出去的商品价值更高,在财阀世界也更受欢迎,而他们大宗货物的走私更容易遭到我们官方的打击。一进一出之间,流通市场的TXB会变得更加紧缺,所以TXB的价格走势就会保持一个缓慢的上扬。”
斯布托特这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这个过程我们也不能持续太久,因为国内稀缺矿产的开采量也是有限的。而财阀们的工业品输入是无限的。”
库姆德点头,同意了斯布托特的看法:
“是这样的,所以斯布托特将军,这就要拜托你了,我们需要开拓一条渠道,能够秘密采购到大量的采矿设备,将我们的铁矿石开采能力提高五十倍,甚至一百倍。我相信以目前TXB高至离谱的价格,只要我们能有一条隐秘的渠道,还是能用自由币买到这些设备。”
斯布托特听后确认了库姆德的想法:
“我想布拉格的克虏伯军工,会对这笔生意感兴趣的,也会帮我们守住秘密。”
这时库姆德再次转向了西斯托:
“元首,后面就要由您来做这个恶人了……”
库姆德的计划,最后转成了书面,进入了实施阶段。
从西元2968年8月开始,由于稀有矿物流向黑市,造成了黑市的TXB数量极具减少,灰庄为了保持TXB继续保有其使用价值的流通性,也因为摩森财阀自身也馋这些稀有矿,不得不持续减持他们所控制的TXB。
而大西洋彼岸的克虏伯军工,劳伦.克虏伯突然成为了家族最耀眼的明星,因为劳伦居然在克虏伯军工的武器贸易持续萎缩的状况下,接了一大批民用采矿设备的订单。
而且对方是以低于TXB市场价格的自由币作为支付条件,这也能让克虏伯军工通过这笔生意获得极高的利润。
由于克虏伯军工是一家完全独立于财阀的企业,所以为了得到这样高额的利润,他们也能很好的替客户隐藏了交易信息。
而且民用设备也不在财阀们的管制范围内,所以这次与南极的交易,也并未能引起财阀们的警觉。
由于劳伦.克虏伯出色的表现,赢得了克虏伯企业高层的信任,他们也答应了由劳伦.克虏伯来进行这场与灰庄的自由币交易。
而劳伦.克虏伯也根据斯布托特送来的交易情报,非常配合的进行着灰庄机构的自由币吞吐交易,使得TXB的市场价格,始终保持着一个很稳定的速度上涨。
……
克虏伯企业的生产能力也是非常高效,大量的采矿设备很快被秘密运抵南极。几个月就达到了库姆德所期待的提高五十倍产能所需要的设备机械。而且随着后续设备的运抵,产能还在继续提高。
只要有设备,南极冰天雪地之下,有足够多的铁矿区等待着开采,当然也要有足够多的劳动力。
劳动力本来是不缺的,自第一批设备运来之后,西斯托就开始招募了国家采矿工人,由国家发工资,享受公务员待遇。
这一下子就炸锅了,无数人争相报名,两千块工资,那可是自由城最上等人的生活水平。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工人拿到了国家工资,花钱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货币也随之开始流通起来后,物价也逐步开始了回归性的上涨。
随后,钱又逐渐流入了做生意的人与生产日用生活物资的人的口袋里去。
可随着物价回归性上涨,国家工人的工资依旧没有长,拿死工资的他们,又觉得不如商人与服务产业来钱快,也有人产生了其他想法。
西元2969年夏季,由于市场自由币充沛,人们生活也开始恢复正常。短短几个月后,又苦又累的国家工人就不吃香了,甚至有人还因为吃不起苦而退工。
可越来越多的设备运抵了南极,必须要有更多人来干活,要西斯托做恶人的时候了。
西元2969年10月,西斯托突然颁布战时法令,洛卡斯共和国进入战时状态,国家除了农业、采矿业、军工产业,其它一律停了下来。
而适龄劳动人口都以军事训练为理由,编入了各个采矿班组,洛卡斯共和国进入全民大采矿阶段。
当然,被编入采矿组的人,一律涨工资,人人都有五千自由币,还可以挣工分换奖金。
由于军事化的有效管理,加上设备的大量输入,从西元2969年12月起,南极铁矿石的开采量是西元2966年同期的一百二十倍,堪称工业史上的最大奇迹。
当然为之付出的代价是,除了粮食以外的其他物资,都陷入了匮乏状态。一方面因为经济全面往采矿业转型,另一方面由于洛卡斯共和国进入了战时状态,所有人口都进入了军管登记,走私贸易也遭到了遏止。
这造成了共和国国内除粮食以外日用品飞涨,国家也实行了临时计划经济,一切按需分配。这个阶段的自由币在洛卡斯国内没什么用处。那些所谓有钱人,想要得到脱离计划之外的供应,物价往往高的让人难以想象。
然而,搞笑的一幕出现了,南极方面仍旧在对外抛售稀缺矿换回TXB,克虏伯军工也依旧在向灰庄定量抛售自由币,所以TXB对联邦币的价格还在缓缓上涨。
前28章 货币战争的胜利者
灰庄机构也当然知道南极的现状,如果两种关联货币产生巨额利差,很快就会被投机商利用套现。
好在南极方面暂时还在战时状态,不管是自由商人还是投机商,暂时谁也无法插足其中。
所以灰庄机构决定暂时维持现状,静观其变。待南极战时状态结束,重新开放市场之后,一定会爆发新一轮的货币战争。
根据灰庄机构的幕后东家摩森财阀进行的局面推演,可以想象的结果也只有两种:
第一种,南极政府继续维持标准货币供应。那还是老办法,只要他们市场一开放,继续以资本为力量,抽空自由城的自由币。
第二种,如果洛卡斯共和国敢超发货币,那么就干脆把自由币搞崩,然后财阀们就可以凭借着西元2966年铁矿保价协议,扛着一捆捆贱如厕纸的自由币,去南极换回大量铁矿,同样能够大赚一笔。
在财阀们看来,无论如何在资本面前,南极这回都输定了,接下来也只有躺平了被蹂躏的份。
如果以上任何一种结局出现后,南极政府还不躺平,妄图反抗的话,那就是违反货币战争的规则了。这是与全体财阀的利益为敌,帖木儿财阀已经打过样了,即便改信上帝也救不了他们。
西元2969年11月至西元2970年5月。全世界都在不安中等待,这半年的时间,对于TXB持币者可谓度日如年。
TXB的价格还在持续走高,自由币的市场价格也被TXB绑着而一起走高。至于其价格是否背离了真实价值,由于洛卡斯共和国依旧处于战时状态,也只有等时间来证明。
直至西元2970年4月,劳伦.克虏伯终于把他手中的自由币全部从灰庄兑换成联邦币,克虏伯军工通过这场交易,也把企业的利润实现最大化。
借此机会,年轻的劳伦.克虏伯跃过了他的父辈成员,成为了克虏伯军工的第一继承人。
就在克虏伯军工抛完了它们手里全部自由币后,神秘机构也停止向黑市抛售稀有矿,一时间市场开始出现了富余的TXB,而其它黑色产业,一时又无法占据稀有矿空出来的那部分流通价值,就有人趁机抛售TXB变现。
虚拟币TXB在连续三十八个月上涨后,涨势突然停滞,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西元2970年5月,洛卡斯共和国结束战时管制,重新恢复有计划的市场经济,同时降低关税,取消了贸易壁垒,采取了比过去更加开放的市场政策。
灰庄机构的调查员第一时间送回了南极物价报告,机构总干事拉姆斯菲特瞬时倒吸一口冷气,TXB的价格与南极市场自由币实际的购买力足足相差了六十倍,即便考虑西元2966年铁矿保价协议对自由币的保值,其价格与价值也相差了五十倍之多。
物价与市场价格相差太大了,就说明南极政府采取了超发货币促进流通的策略。
灰庄机构此时已经对摩森财阀能够短期内抽干自由币不抱希望,他们做出了自由币将被做空的推断。
这时的灰庄机构总干事拉姆斯菲特与詹姆斯.摩森之间已经产生了一些嫌弃,他认为摩森财阀如果要做空自由币,必然会同时牺牲掉TXB,而一直以来,坐庄TXB的灰庄机构,全部家当也都在TXB里面。
虽然摩森财阀是灰庄机构的创始股东,但灰庄早已独立运营几百年,如果灰庄此刻被牺牲掉,作为灰庄总干事的拉姆斯菲特自然也没有好下场。
拉姆斯菲特既然预料到摩森下一步的行动,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灰庄,现在抛售TXB肯定来不及了,而且作为TXB的最大庄家,哪还有傻子能接他们的大盘。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保住TXB了,可是TXB绑定了自由币,一旦自由币在南极市场的购买力公布后,那么虚高价格的TXB也就完了。
突然,拉姆斯菲特想到了一种手段,即近古时代的BTC,那是一种单独依赖于算力,依托于黑色产业交易,完全去中心化的虚拟币。
而TXB现在已经建立起了算力,同时也占据了黑色产业交易的一般等价物市场,那现在继续绑定低值的自由币,就是一种累赘了。
很快,拉姆斯菲特产生了一种新想法,如果TXB就此与自由币脱钩是否会产生双赢的局面,当然拉姆斯菲特所理解的双赢不是与竞争对手一起胜利,而是他自己能两次。
让TXB成为继续以黑色产业交易链中的使用价值为依托,由灰庄机构继续控盘,成为名义去中心化的虚拟货币。
那么灰庄机构作为TXB的最大庄家,就永远是地下黑色产业链的霸主。
而自由币则独立被剥离出来,又可以借贷给摩森财阀,发起对南极经济的围剿,事成之后灰庄又能从铁矿贸易中获益。
根据专家测算,目前灰庄所掌握的自由币数量,以那份保价协议的铁矿价格,再以南极目前那么点生产力,再挖二十年矿也交不出货来。
如果摩森财阀再能集齐其它十大财阀与自由商手里的自由币存货,那估计南极再挖五十年也填不上坑了。
把所有的获利点都算清楚后,拉姆斯菲特也觉得这事情不能再拖,必须在开市前做决定。
于是,灰庄机构向大股东摩森财阀递交了一份自负盈亏的报告后,也没等摩森财阀的回复。
拉姆斯菲特代表灰庄机构,果断宣布虚拟币TXB与自由币全面脱钩,彻底成为一款去中心化的虚拟币。
以目前市场TXB总量上浮百分之十作为TXB最终市场量,而多出这百分之十,作为维持去中心化算力的酬劳。
所有灰庄机构的TXB客户,可以用一天时间,决定是否用TXB赎回自由币,然后灰庄机构TXB与联邦币之间的交易,也从即日起停盘十天。
自由商人都是贼精贼精的,他们也得到了南极物价提示,谁也不会在这时候把高市场价格的TXB换成低市场价值的自由币。
他们本来最担心的就是万一TXB继续与自由币绑定,那TXB的价格会直接被自由币拖垮。现在既然脱钩后,他们也就没了这种担忧,毕竟TXB本身就拥有黑色产业交易的使用价值。
在十天的停盘过程中,灰庄机构通过自己的渠道,借助各大财阀媒体宣传,也渐渐让持币人接受了去中心化虚拟币的概念。
十天后灰庄机构再度开盘,TXB在小幅下挫后,又开始持续走高,大庄家灰庄机构开始护盘。
然而,第一天TXB大盘才稳定了下来,第二天的走势就超出了拉姆斯菲特的预料,有人突然向市场抛售TXB套现联邦币,造成TXB开始下跌。
人们本来就对这种去中心化的虚拟货币就没有底,眼见有人开始大量抛售,市场也随之而波动。
灰庄机构自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只能继续护盘,那边抛多少TXB灰庄就接多少。特别在刚刚转型的时候,TXB绝对不能跌,一旦产生市场恐慌,TXB就全完了,灰庄也就完了。
西斯托显然是看准了这点,肆意减持南极政府手中掌握的TXB,反正有傻子接盘。
这也怪灰庄机构的情报方面不对称,拉姆斯菲特虽然猜到那个偷偷抛售稀有矿的神秘机构就是南极政府,但也只能以稀有矿的出货量来判断南极政府所掌控的TXB。
但拉姆斯菲特绝对没料到,斯布托特与劳伦.克虏伯之间的交易,南极政府以远高于1:1的价格,从克虏伯手中购买TXB。
而劳伦.克虏伯自然有办法通过黑市军火交易渠道,为南极政府搞来足够多的TXB,再把兑换来的自由币,分成散户,在南极军管结束前,去灰庄机构兑换成联邦币。
所以,拉姆斯菲特失算了,实际上南极政府已经成为了与灰庄机构等体量的大庄家。
接到最后,以灰庄机构四百年累积的财富,居然也接不动来自南极政府的TXB抛压。
这时候,拉姆斯菲特也只能求助于摩森财阀,詹姆斯.摩森本来对拉姆斯菲特这次没等他批复就擅自决定的行为很不满。
可一开始,詹姆斯也觉得拉姆斯菲特的这个办法很不错,也就没有做出回复,选择静观其变。
可当灰庄机构被爆仓后,如果詹姆斯.摩森也介入其中,那么这份损失也就可能连累到了摩森财阀,更可能影响到摩森财阀最高机构对他工作的评分。
所以,詹姆斯决定不去帮拉姆斯菲特,任凭其自身自灭。摩森财阀也可以借此机会把这个不听话机构的实控权收回自己手里。
没了摩森财阀的支持,灰庄机构再也顶不住了,去中心化的虚拟货币TXB在南极方面的疯狂抛压下终于垮了,拉姆斯菲特畏罪自杀,大股东摩森财阀也趁势接管了灰庄。
而这时,南极政府持有的TXB也已经处理完了九成,也就此把累积财富达四百年之久的灰庄机构家底给吸干了。
洛卡斯共和国持有了大量的联邦币,以此充实了国库,共和国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南极政府使得自由币与TXB脱钩,并且打垮了财阀代理人灰庄机构,也只是这场货币战争的上半场,下半场就该由大财阀亲自上场了。
在摩森财阀直接掌管灰庄机构后,从而也掌握了数量惊人的自由币。
詹姆斯.摩森为了实现做空自由币的目的,又从其它十大财阀以及自由商人那里,集中了所有能掌握的自由币。
然后摩森财阀派出签署过西元2966年自由币铁矿保价协议的自由商作为代理人,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南极大陆。
妄图以泰山压顶的态势,迫使洛卡斯共和国违约,从而冲垮自由币市场,逼迫南极政府与十一大财阀签订不平等条约,让南极彻底沦为财阀世界的经济殖民地。
如果南极政府不愿躺平被虐,那马上就会爆发第二次长夜战争,全体财阀为了自己的经济利益,也会全力以赴!
可让詹姆斯.摩森绝对没想到的是,他派去的自由商所带去的自由币居然无法撼动南极金融体系。
因为南极各大国有铁矿企业,在确认订货量后,居然把铁矿石全都交出来了。
是的,詹姆斯摩森本以为南极需要五十年时间才能完成开采量的铁矿石,居然被直接交货了。
非但如此,那些国有采矿企业还极度热情,看到那名‘自由商’就像看到亲人一样:
“请问先生?还要多少?铁矿石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没有自由币,还可以拿其它商品来换。我们可以打折的!帮个忙吧,你也看到了,我们仓库里快堆不下了!”
当这段话很快就传回了摩森财阀,这对詹姆斯.摩森的伤害值很高,且侮辱性极大。
铁矿交易完成后,这回轮到摩森财阀犯难了,那么多铁矿石都被他们买了下来,肯定一时消化不完,物流、仓储都是问题。
摩森财阀本来都没做好南极方面能交货的准备,所以也就没准备船队。这回,这名‘自由商’还必须向南极方面缴纳仓储费用。
未来可以预见的是,这么多的铁矿石,一旦运回摩森财阀,这已经超过了市场消化能力,足以导致财阀世界的铁矿价格暴跌,这真是一场矿难。
当然,关于铁矿石的问题,终归也是小事,关键洛卡斯共和国打赢了这场立国初期的双线货币战争。
财阀资本非但没能摧毁共和国的经济,反而给南极政府送去了大量的资本与设备。
洛卡斯共和国从灰庄那里抽走的大量联邦币,也帮助了南极大陆完成了早期的工业化改造。
在灰庄机构垮台之后,灰庄所掌控的TXB也被当成垃圾资产,被摩森财阀抛向市场,又被南极政府吃进。
TXB在沉寂数年后,这种无中心化的虚拟币因为价值回归而趋向稳定。
在洛卡斯共和国的暗中操控下,TXB不仅有了与联邦币的牌价,也同时也拥有与自由币的兑换价格与渠道。
随着南极大陆生产的工业品日渐丰富,洛卡斯共和国的商品市场也逐步对外开放。再度借助了TXB开始与财阀世界展开了即非法又合理的对外贸易。
洛卡斯共和国的经济也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劳动力缺口也越来越大,世界的人口又开始向南极洲流动。
一场新的循环再度展开,我们的《长夜年代记》也就此拉开了历史的帷幕……
第3章 扭曲的世界与寤生的鸿博(下)
偌大洛菲克庄园里只有几点淡如星辰般的灯光,是洛菲克家族成员所聚集的地方。
活了大半辈子的库鲁斯.洛菲克似乎有所预感,借着黑夜掩护,让族内的两个孩子躲藏进了地窖。
库鲁斯.洛菲克静静坐在他的椅子上,就如二十年前一样,等待注定要发生的一幕。
一阵冷风掠过窗畔,库鲁斯仿佛有所感应:
“你来了么?坠星者。”
库鲁斯.洛菲克,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感受那弥漫于空气中的杀意。
娜塔莎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库鲁斯背后的黑暗中:
“第七代坠星者,娜塔莎.洛菲克见过族长大人!”
随着话音落下,一支冰冷的枪口也从黑暗中探了出来,直指着库鲁斯的背心。
背对着枪口,库鲁斯.洛菲克平静的话语,如同长辈和小辈唠家常一般:
“上一代坠星者,也是在这个房间,当时我才五十多岁,他差也不多你这般的年纪,很勇敢,确实是我们洛菲克的种。”
娜塔莎看着这个行将就木老人的背影,回想起父亲当年的音容笑貌,父亲的确是身陷二十年前的那场行动,最后自杀而死:
“六代是我的父亲,但他已经不能被称为坠星者了。因为他的星星没有坠落,自己却坠落了。未尽的使命,就由我来完成。”
即使明知要面对死亡的库鲁斯,语气依旧平缓:
“很好,这次行动准备的比上次周密,所以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可同为洛菲克后代,想征询你一下。作为你的星星,今天你可以取走盒子的剩余部分组件,也可以取走我的性命,只是你能否放过余下的族人?”
娜塔莎摇了摇头: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星星,他们的死也都在我的计划中,包括你打算藏起来的那两个孩子。”
库鲁斯说话越来越吃力,节奏也越来越慢:
“请务必答应我的请求,那两名孩子很特殊,也是我们一族两百年的心血,或许比盒子本身更有价值!东方有句谚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被你冲进来时,我不打算为星星向你乞命。只是你的星星全部都坠落后,现在就要面对摩森财阀与光合会的压力,这样做是否合适?”
娜塔莎对于库鲁斯的提醒,回答的还是很认真:
“放心吧,族长大人我会认真考虑下你的提议。其余的你用不用担心了。外面的坠星者比你想象中发展的更快,二十年过去了,光合会已经被我们完全掌控,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要去完成。”
娜塔莎说完后转身向屋外离去。
库鲁斯.洛菲克嘴角露出一丝惨笑,胸前也已经被鲜血全部浸透。
他以全部的力气,说出了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
“即使这样,我也只能祝福你。祝...祝你武运,武运昌隆,终见...终见漫天流星陨落!”
说完,库鲁斯缓缓闭上了眼睛。
库鲁斯早已预料到有这一天,或者说他的祖先在二百三十五年前就安排了这一天。
被关在囚笼中的星星们,已经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叛逆的坠星者将成为家族复兴唯一希望。
一切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断电的曼哈顿城区,街道上依然喧嚣而吵闹,哈桑与他的伙伴们又混入了人群,向着计划区域撤退。
……
很多次的尝试拉出胎儿操作都失败了,面对这种令人抓狂的局面,哈默森大夫也顾不得周边人的感受了,又催问人体灯座院长斯塔夫.波顿:
“电力呢?电力呢?是不是两个四十分钟都过去了!哪怕现在能给我个电子助产器!”
斯塔夫院长很无奈:
“刚才设备组已经宣布备用电源设施重启失败,我看你工作的很投入,就没有影响你。”
哈默森大夫很绝望,有点责怪,又仿佛自言自语:
“现在怎么办?如果维持这种局面,孕妇会体力不支的,然后...”
当着南云和慧的面,哈默森说不出那种一失两命的话。
“可如果强行将胎儿拉出,在没有助产工具的情况下,胎儿很可能落下残疾,甚至于丧生,而且强行拉出胎儿也有造成孕妇大出血的可能!”
哈默森的焦急状态,以及一连串飞快的语速中,出了一道人伦选择题: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一个声音解答了哈默森内心的疑惑:
“如果不能拖就放手去做吧,即使孩子不能保住,我与和慧也不会怪你的。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不会怪你!”
郑常洛早就赶到了手术室,在不知不觉间也加入了人体灯座的行列。
得到郑常达的默许后,哈默森很平静,因为此时与他对话的不是什么中枢卿,而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与一个妻子的丈夫:
“好!我将尽力而为!”
接下来哈默森也放开了束缚,变得更加大胆一些。
不过,他依旧非常尊重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所以也更为仔细。
时间从来不等人,哈默森能感受到胎儿母亲的体力一点点正在流失。
哈默森大夫的手上力量,渐渐发力于胎儿那条细细的前伸腿上。
哈默森知道这对母子现在都不好受。但没有办法了,只能冒着胎儿左腿脱臼的风险强行拽拉。
时间没有停止,黑暗依旧持续。所有的光明都集于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上,所有的视线也集于其一身。
孩子终于全部出来了,但没有啼哭,任怎么拍打也没有呼吸,哈默森眼角泪水开始涌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胎儿母亲南云和慧开始了产后大出血,没有设备就没有办法挽救其生命。
“噢!我的上帝啊!”
哈默森带着哭音,含着泪跪了下来,他手里还捧着刚刚出来的孩子,膝盖‘砰’的一声与地面撞击。
哈默森没有感受到疼痛,双手却剧烈的振动,两个公斤的孩子瞬间如同千钧之重,差点提捏不住。
或者因为剧烈振动,也或许因为上帝真听到了哈默森的呼唤。
“哇!”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啼哭,打破了一切的悲伤,对于哈默森如透彻其灵魂最动听的天籁。
伴随着这声啼哭,人们眼前突然一亮,如同光明重回人间。在众人眼球被明亮的灯光所刺激时,设备同时重启,发出了哔哔的声响。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众人看见哈默森跪在地上泪如泉下,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五十分,整个曼哈顿似乎从黑暗中苏醒。第五大道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白昼,身份识别计费系统也启动了。
满街民众骂骂咧咧的看着自己被扣的费用,形色匆匆人流各自以最短路线跑回家去。
道路的末端,以哈桑为首的阿萨辛派刺客突见供电恢复,也就意识到了大难临头,离计划中的撤离时间,应该还有十分钟。
他们的头上已经响起了警报声。
‘滴!滴!’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立即格杀,立即格杀。’
刺耳的机器音过后,一片密集的蓝色光点向他们覆盖而去。
哈桑身中十数弹而倒地,即将死透的他,非常的不甘心。离计划完成只差最后一步,必须杀死娜塔莎……
未尽全功,就不能去‘天堂’了。
...
站在第五街区最高建筑物上,娜塔莎俯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她嘴角扬起微微弧度。所谓阴谋就是一场算计与反算计,接下来在光合会内,必然也会迎来一场大清洗。
娜塔莎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汤姆希斯和约书亚,他们确实不在名单上,所以娜塔莎最后还是把他们带了出来。
世界就是这样,每天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旧的生命逝去。西元2970年8月27日只是财阀时代日常的一天。
...
“是的,母子平安!孩子就叫鸿博吧。希望他博文多才,如果能继承家学就再好不过了。”
“嗯嗯!是的岳父大人,他应该记住今天和慧为他所吃的苦。取个表字,就叫他寤生吧,也希望他将来能好好孝顺他的母亲。”
第6章 乱世的萌芽(上)
西元2971年的联邦内阁中枢卿会议,人事变动变动的比以往几届更大一些。
首席枢卿,老迈的蛮王财阀阀主素帕.穆托姆博,完成了过渡任期后,宣布退休养老,下次再递补入阁的就会是他儿子努诺奴了。
空出来的首席中枢卿的席位,正好由退阁四年的原首席,摩阀阀主詹姆斯.摩森来担任。
次席中枢卿阿斯塔法财阀的阀主哈依德.阿斯塔法任期已满而退阁。
下次入阁,哈依德会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比如詹姆斯.摩森退阁以后,直接入补首席。
次席中枢卿补入的是列夫塔克财阀阀主彼得.尼古拉斯。
这与彼得.尼古拉斯在长夜战争中派出重兵,以及其大义灭亲的态度有关,其入阁的资历与列夫塔克财阀的世界地位,确实也同次席符合。
原第三中枢卿,政坛长青树南云平八郎,也因为任期已满而退阁。
这也使得原本担任第四中枢卿的郑常洛借机上了一位,成为了第三中枢卿。
第四中枢卿,则由原第五中枢卿蒙托亚.罗德里戈来担任。
罗德里戈财阀阀主蒙托亚,因其子西斯托的拖累,在内阁里就是阁边缘人。他有着比南云平八郎更久的资历,却从来不进前三席。
第五中枢卿是甘达迪财阀的楚拉德.格摩高曼.甘达迪。
他不重要,即使对于甘达迪财阀来说,楚拉德也不过是格摩高曼家族的旁支,一个临时过渡的阀主而已。加之甘达迪财阀的世界地位,楚拉德对于中枢卿会议来说无足轻重。
内阁中也有新面孔,新任海伦芬财阀的阀主博格.海伦芬第一次进入内阁。
博格是财阀联姻的后代,拥有一半萨拉丁家族血统的博格,之前一直被詹姆斯.摩森算计。
詹姆斯.摩森本来帮助拥有摩森血脉的希尔达.海伦芬成为海伦芬阀主。
可事与愿违,过犹不及。詹姆斯.摩森为了巩固希尔达在海伦芬财阀内的地位,以及帮助希尔达争取一个更好的入阁席位,居然推举了希尔达.海伦芬成为了长夜战争联邦军的总指挥。
可希尔达.海伦芬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在长夜战争中的灾难级表现,不光断送了联邦军,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就使得本来被拽下继承人位置的博格.海伦芬,意外的重新成为了第一继承人,并且在西元2968年顺利继承了海伦芬财阀。
这对于摩森财阀来说,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虽然,第六中枢卿对首席并不会构成威胁,可博格.海伦芬还未正式入席就开始膈应摩森财阀了,海阀与摩阀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第七中枢卿,本来也会是一个新人,统治北非的萨拉丁财阀阀主尤弥尔.萨拉丁。
这个尤弥尔.萨拉丁也是博格.海伦芬的表弟。
当然,对于詹姆斯.摩森来说,一个博格已经够他烦恼了,所以那个叫尤弥尔.萨拉丁的小子,就绝对不能让他入阁。
在过去的十年间,萨拉丁财阀爆发了内战。
也因为内战的原因,萨拉丁财阀已经连续缺席了三届中枢卿内阁席位了,甚至还一并缺席了长夜战争。
联邦中枢卿会议之所以对萨拉丁财阀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一方面因为联邦政府原则上不会插手财阀家族的内部事务;另一方面,在全面禁止石油资源开采与使用协议后,贫瘠的北非沙漠也确实无利可图。
所以对于萨拉丁家族的内乱,绝大多数财阀都采取了观望与中立的态度,其中也包括了埋下祸根的摩森财阀。
唯一的例外就是海伦芬财阀。西元2968年,在博格继承阀主位置后,暗中对处于弱势的尤弥尔.萨拉丁进行了军事与资金援助。
尤弥尔.萨拉丁财阀也在其后的一年内,登上了阀主的位置,彻底平息了内乱。
尤弥尔成为了萨拉丁财阀的新阀主后,对原阀主的家族分支,采取了驱逐的做法。这比起原阀主对尤弥尔的家族分支,赶尽杀绝的态度算是非常仁慈了。
逃离故土的昔日财阀贵族亡命北美,向京畿民众控诉尤弥尔.萨拉丁的暴行。
摩森财阀与联邦京畿,一些所谓的人权卫道士,以此大做文章。
……
已经作为第七席替补入阁的尤弥尔.萨拉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到了联邦首府:京畿纽约。
他原本认为,作为一个北非的胜利者,他来到京畿会被民众当作英雄顶礼膜拜。而事实证明,是尤弥尔想多了。
包括萨阀大战士布拉罕在内的萨拉丁财阀卫队,在就职典例完成前,不被允许离开拿骚港,尤弥尔只能带着一些随从进入纽约。
入城后,迎接尤弥尔的人群确实是人山人海,但却没有任何的欢迎和友善。
人们可以从时代广场大屏幕上,看到尤弥尔指挥军队抓捕手无寸铁的萨拉丁贵族,画面中美丽的贵族小姐被蹂躏,就连小孩也不被放过的集体处决。
纪录片是由很多画面拼凑而成,镜头与照片大多并不出自北非,甚至还有很多摆拍。
配上阴间的滤镜后,那些贵族小姐们的惊惧与儿童的哭泣,许许多多细微的面部特写,一遍遍的循环播放洗脑,反复煽动着民众的情绪。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民众,总以为社会是文明的。
他们早已忘却,由十一家财阀共同主导的,针对平民屠杀的伊斯坦布尔之夜。他们也忘记了黎明会战之后,摩森财阀所掀起的那场几乎灭绝洛菲克一族的血雨腥风。
媒体只需要剪辑一些需要的画面,就可以达到他们所需要的效果。
“屠夫!”
“刽子手!”
“魔鬼!”
“暴君!”
……
无数谩骂的称号,伴随着各种肮脏的杂物,朝着尤弥尔招呼过来。
尤弥尔.萨拉丁面色铁青,但依旧一步步向前,即使胡子上沾了发臭的蛋清,帽子上还挂着条用过的内裤。
他相信,无论他遭遇怎样的待遇,只要抵达国会大厦,成为中枢卿,这些‘屁民’只能闭嘴。
从拿骚港到曼哈顿联邦国会大厦这段路不算太长,没过多久尤弥尔就看到了这座巍峨的建筑物。
虽然对比这种巍峨,自己以及身边的随从显得狼狈了些,但这不重要。
那些中枢卿们,还有摩森官员们,都非常热情的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到来。
尤弥尔甚至在脑补画面,首席中枢卿詹姆斯.摩森会亲自迎上来,为他拂去身上的污垢,并抚以温言。
可事实上,等待尤弥尔的,却是一副冰冷的手铐。
联邦大法官拉米西斯,立在国会大厦门口台阶最高处,庄严的宣布:
“尤弥尔.萨拉丁!因涉嫌反人类罪、颠覆秩序罪、破坏世界罪,现以最高法院的传票,将你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无权提出质疑。”
此时,尤弥尔整个人都不好了,瘫坐在地上,任由那些联邦法警把他拖走……
……
中枢卿会上,博格情绪激动:
“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中枢卿!”
第五席的楚拉德看了看空着的第七席:
“他不是还没正式入阁么?”
博格一时语塞,久久才缓过来:
“那好歹他也是个财阀阀主!”
彼得.尼古拉斯摇了摇头:
“那来路也不算正……”
博格.海伦芬彻底无语,这些人为了以后的工作,讨好詹姆斯摩森。
位居第三席的郑常洛,可不管这些蝇营狗苟,他有些看不下去:
“姑且不论尤弥尔.萨拉丁有没有罪,也不论他的阀主来历正不正,既然他代表萨拉丁财阀而来,我们就要以阀主的态度对待他。不然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联邦制度,共同营造的京畿纽约的气氛,将不复存在。”
第7章 乱世的萌芽(下)
暮阀在联邦政府中,向来以中立态度自处,郑常洛与尤弥尔.萨拉丁也从来没有什么交情。
他之所以会为尤弥尔说上一句话,只是看不下去了而已。至于具体有多少说服力,反正也没有其他中枢卿反驳,毕竟没人愿意为了第一财阀去开罪第二财阀。
其余五位中枢卿,又把目光齐刷刷转向了詹姆斯.摩森,毕竟想要整尤弥尔的是这位首席。
其实詹姆斯.摩森也没有整死尤弥尔.萨拉丁的打算,至于北非的是是非非,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只要能把尤弥尔赶回北非去,对詹姆斯来说也就足够了,有这么一折腾,估计尤弥尔自己也不敢留在京畿了。
这个好人,詹姆斯.摩森本来想自己做的,但被郑常洛抢白了,确实有点让詹姆斯下不来台。
不过詹姆斯.摩森马上也就调整过来了,表现出了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
“郑中枢说的有理,联邦中枢卿享有京畿豁免权,也包括递补中枢卿,虽然尤弥尔.萨拉丁还没有正式担任中枢卿,我们也可以为他补上萨拉丁阀主的法理论证。
“那尤弥尔.萨拉丁就可以用递补中枢卿身份在京畿拥有豁免权了。如果我们真的去审判他,那么以后各阀阀主来京畿,岂不是人人自危?快让那些愚蠢的政客把尤弥尔给放了!”
在场所有中枢卿无语,谁都知道,打算整一下尤弥尔的,就是詹姆斯.摩森本人,看来那个叫拉米西斯的联邦大法官要背锅了。
其实此刻詹姆斯也觉得自己有些草率,这样会大幅度降低纽约在各财阀心目中的安全系数,得不偿失。
之前也只是听了亲信佐伯尔.摩森的馊主意,因为这样做比较符合詹姆斯的心意。至于参谋总长马西尔.摩森的反对,他没能听进去。
随即,詹姆斯立刻下令释放尤弥尔.萨拉丁,并且为尤弥尔补办了阀主法理认证的手续。当然,这么做也只是出于先前错误的弥补。
之后就可以把一切罪名都甩锅到联邦大法官拉米西斯头上。
联邦法律很快就会将拉米西斯之逮捕入狱。至于什么法律可以逮捕这名联邦大法官,那很简单,就算没有可以现编,编完后让总统拿来中枢卿会议来盖个章就能生效。
这还不够,詹姆斯.摩森亲自在联邦监狱门口迎接尤弥尔.萨拉丁。
只是刚出狱的尤弥尔,显然还没适应过来,目光有些呆滞。对于詹姆斯亲自迎接的好意,他也有点不识抬举。
都是聪明人,骗得了普通老百姓,还能骗的过一个阀主么?
这份屈辱,尤弥尔.萨拉丁铭刻在心底。当然,面子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毕竟人还在京畿纽约,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弯腰。
之后,尤弥尔.萨拉丁对这座城市失去了安全感,纽约这地方他是呆不下去了。
于是,尤弥尔多次谢绝了詹姆斯的邀请,拒绝出任联邦内阁第七中枢卿的职务。
之后,尤弥尔.萨拉丁也只在京畿多呆了一天。多出的时间,他分别拜访了大表哥博格.海伦芬以及仗义执言的郑常洛。
博格.海伦芬对于尤弥尔.萨拉丁的到来热情接待,对于尤弥尔送来的礼物也照单全收。
而在郑常洛的中枢卿府前,尤弥尔.萨拉丁却吃了闭门羹,本来想借着还礼为名抱一下暮阀大腿的计划落了个空。
尤弥尔.萨拉丁一下子就忘记了郑常洛先前对自己的好处,只认为郑常洛闭门谢客是对自己的蔑视,他咬了咬后槽牙就转身离去。
虽然时代广场的大屏幕,已经在播放其它内容,而人们都已经认识了这个满身横肉的尤弥尔。
‘屠夫’、‘刽子手’、‘暴君’、‘魔鬼’这些标签,也已经贴满了尤弥尔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虽然纽约城每天都会有更新鲜的内容,人们不久之后也就会淡忘掉这个胖子。
可这对于尤弥尔.萨拉丁来说,这是无法忘却的,除非把每个羞辱过他的人都杀光,不然永远洗不掉这份耻辱……
把他们都杀光?为什么不?
这个可怕而疯狂的想法,在那一天出现在了尤弥尔.萨拉丁的意识里……
然而此刻的尤弥尔.萨拉丁,只能低头蒙面,悄悄的抵达了位于纽约长岛的拿骚港,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令他备受屈辱的城市:
“我还会回来的!那时必然是满城的战争装甲步兵!”
这句话,尤弥尔萨拉丁心中默念了无数次……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畔:
“想复仇么?”
尤弥尔以为这还是自己灵魂深处的提问,没有作任何思考就回答:
“当然!”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这个声音非常的陌生。
尤弥尔这才发现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金发碧眼,身材妖娆。
这太突然然,就连尤弥尔身边,年轻的大战士布拉罕也没能提早发觉。
如果那女人要取走他的性命,尤弥尔.萨拉丁相信,那一刻就算真神在世都保护不了他。
布拉罕在娜塔莎面前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刺客!”
身边一众护卫到这时才纷纷抽出武器。
可尤弥尔已经冷静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布拉罕等人退下:
“如果她刚才要出手,我早就没命了!”
这句话里也有埋怨大战士布拉罕的意思,而布拉罕也只能承认技不如人,无奈的退下。
娜塔莎见尤弥尔能如此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为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英雄,确实有胆识!不枉我来一次。如果你想向摩森财阀复仇,希望我们的利益能一致。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服从我!”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所提出的无理要求,尤弥尔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那好吧,就听你的,告诉我怎么做!”
……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敲开了海伦芬中枢卿府的大门。
最初,博格.尼斯特鲁伊.海伦芬只把面前这个小男孩当成这封纸质信的送信人。
仔细看,男孩长的还是很好看的好看。
但小男孩把信送到后,却迟迟没有离开,博格这才反应过来,忙拿出一张大面额的联邦纸币当做小费,塞向面前这个男孩。
但男孩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伸手去接。
博格就不明白了:
“那你还要什么?”
男孩的语气森冷,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
“回复,博格先生,我在等待您对这封信的回复!”
此时,博格.海伦芬才明白,这个小男孩不是一个简单的送信人,而是执行人。
博格觉得事情不太简单,忙转身回了书房,把小男孩一个人留在院子里。
信中的内容,令博格感到震惊,现在他终于明白,罗马公教团那群神棍们为何敢动不动就拿诅咒来威胁尼斯特鲁伊家族,而家族却只能对这些神棍们让步。
原来还真有把柄抓在他们的手里,所以海伦芬尼斯特鲁伊血亲派,才能容忍这些神棍们,数十代人相安无事。诅咒到底是什么,看完这封信后,博格全都明白了。
但这封信被送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告诉博格真相的,送信人同样抓住了博格的把柄,所以也就开出来了相应的条件。
而这个条件,也是博格最最难以接受的。半晌之后,当博格走出书房,回到小男孩面前:
“你就是约书亚.洛菲克吧,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交给摩森!”
男孩约书亚似乎早已把博格看透了,摇了摇头:
“你不会的,因为抓住我的功劳,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你和你的家族犯下的是人类不可饶恕的原罪。你必须加入我们,去改变世界的认知,改变世界的法律,才能消除你的罪名。”
博格叹了口气,发现已经无法做出选择:
“如果我们无路可走,那么躺平着灭亡,也可以轻松一些,何必搅和进你们设定的游戏里?”
约书亚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异色,很快就明白了博格.海伦芬话中的含义:
“你是说罗马公教团么?放心吧,既然我们决定堵了你们的门,他们的上帝留的那扇窗户,我们会也帮你封死的。”
既然对方很体贴的为海伦芬尼斯特鲁伊血亲派留了一条生路,博格就没有理由躺平等死了,所以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点头:
“那好吧,我加入,如果无法让世界接受,也只能去改变世界的认知,再说,他们本来就是我的敌人。”
得到答复后,男孩约书亚.洛菲克转身离去……
一个月后,罗马公教团大教宗与全部十三名红衣主教中的十二名,几乎在同一时刻遇刺身亡。
新上任的大教宗,也就是那名幸运的红衣主教,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光合会欧洲分部话事人。
第27章 萨芬政变19大战士与无畏者
巴涛顿觉紧张,他的感知是受过万俟空特训的,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从背后靠近他的。
在巴涛认识的人里,可以做到这点的也只有他师父万俟空一人。
巴涛身后的这个人显然已经超过了其感知能力极限,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此人拥有大战士的实力!
想到这里,巴涛也顾不得太多,突然将机甲输出功率调到了最大,跳起来一个空中转身,顺势将重剑向身后敌人一下挥劈过去。
巴涛觉得,这么近的距离,对方不偷袭自己,他是不是傻了?历史上蠢猪式仁义的结局都不怎么好,最有名的莫过于远古“泓水之战”中的宋襄公了。
但下一秒巴涛就明白,对方不偷袭自己,并不是傻,而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对布拉罕来说,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对方是大战士,以其感知能力,偷袭注定不会得手,还可能被对手利用反击。如果对方都没感知到自己,那就不是大战士,甚至都不是S级战士。在绝对实力面前,偷袭是小儿科的事情。
所以,巴涛的突袭对于大战士布拉罕来说,真的很可笑。
虽然动作很好看,却并没有引发重剑砍入防护力场的音爆,也没有击打在盾牌上的清脆金属碰撞。
他只觉得在其重剑划过时,剑身上被一股巨力一点,巴涛引以为豪的回旋斩击居然就如初学重剑的菜鸟一样,剑刃向上飘飞。
由于全力一击落空,机甲的平衡差点没有维持住。可巴涛毕竟是万俟空的弟子,基本功扎实,在即将倒地时再次回旋将重剑点地,支撑住了巨大的战争机甲。
反力场与重剑击地时“轰”的一声激起漫天灰霾,巴涛乘着灰霾起雾时,向后退出几步,与那名可怕的敌人保持了正常决斗距离。
当灰霾散去,巴涛终于看清了对手的模样,这台敌人的机甲比普通的要大出一些,而且是左手持斧,右手持盾。
巴涛从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即使在师父万俟空身上也没感受过,毕竟万俟空不会在巴涛面前展现杀意。
巴涛已经确认,对面的人是一个S级以上战士,甚至就是个大战士。
布拉罕化解巴涛突袭,只是轻描淡写的把破甲战斧倒持,用末端轻点了下巴涛势如千钧重剑的剑身。
那时布拉罕只要乘着巴涛失去平衡的刹那再追身一斧,巴涛就会被劈成两段了。可布拉罕并没有那么做,此刻他依旧维持着战斧倒持的姿势。
布拉罕以更强大者的身份对于敌人的怜悯,不过在战场上,这真是个毛病。
如果知道此刻真正的暮阀大战士还在他身后偷家,布拉罕就不会那么淡定的装了。
巴涛此时已经意识到,面前的敌人与他师父万俟空是一个级别的。
可如果放任这样的人去追击师父,会给师父的斩首计划造成麻烦。
所以灵机一动,既然对手讲礼仪,那他也干脆讲讲礼仪,多拖一秒是一秒,于是巴涛给对方行了一个礼:
“我是暮阀大战士万俟空,接受你的挑战!”
大战士布拉罕在刚才的交手中,已经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实力,虽然动作不错,反应也蛮快,但绝对没有达到S级实力。
所以比较诚实的布拉罕有些懵:
“你是万俟空?你是大战士?可我觉得不像啊!虽然我觉得你有大战士的技巧,但却缺乏大战士的修为与力量把控能力。”
巴涛眼见自己要被戳穿,还要死撑:
“那是我刚才没好意思出全力,不信咱们再来打过!”
布拉罕将信将疑,一时间两台机甲都没有动,巴涛以重剑起式,把机甲重心压的很低,如一只浑身毛倒竖的猎豹。
而布拉罕依旧是倒持战斧的动作,机甲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双方进入了对峙局面,两股气势瞬间形成了一种气压,在战场中心如同出现了一个角斗场,让任何人都迫于压力不敢靠近。
两台机甲都杵在那里,并且凝固了几十秒后,布拉罕开口:
“我没空管你,你自己走吧!”
布拉罕通过与巴涛的对峙,已经确认对方在冒名顶替,所以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可巴涛不干了,必须继续拖下去:
“请与我一战,以大战士之礼一战!”
当然,与大战士一战,巴涛注定一死,可他与所有的伙伴,也包括了师父万俟空,不都是一心求死么?能拖一个大战士的时间,巴涛得偿所愿。
布拉罕也确实没时间继续拖了:“应战!”
布拉罕也不再客气,立即出手,形如鬼魅。
巴涛见布拉罕出手,也拱起身背,瞬间身体如电射一般冲向了布拉罕,双手重剑高高举起,顺势一个重劈。
前冲中的布拉罕并没有拿起盾牌迎击,只是向右侧一个大撤步,躲过了巴涛的全力一击。
布拉罕顺势一个回旋踢,把巴涛的机甲踢了一个踉跄,接下来就是‘哐’一声嘈杂的音爆。巴涛反应够的快,举起了盾牌迎击,僵僵挡住了布拉罕的重斧一击。
但布拉罕这一斧子似乎力量并不算大,下一瞬间,巴涛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虚招。
布拉罕此刻已经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与匪夷所思的角度绕开了巴涛的盾牌防御。
从左侧斜劈入了机甲防护力场,并砍在了巴涛机甲的腰腹侧肋,当布拉罕拔出战斧时,一股鲜血从巴涛的机甲内喷涌而出。
布拉罕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可他已经意到时间被拖延。
此时前方的二十四军已经被突破,布拉罕赶紧找来一架平地飞行器,也不顾手下们,一个人追了过去。
临走还不忘对手下关照一句:
“把这人抬走,万一有救,就救一下。”
……
叛军萨阀第二十四军团,此刻确实已经被杀穿了。
遥望着万俟空绝尘的背影,‘苍狼’铁野长与‘白鹿’铁野芒兄弟二人,仰面倒在了地上。
最后突破的口子,就是靠他们兄弟两人一斧子一斧子砍出来的。
只是此刻,他俩因为陷入混战,背后的质子衰变反应炉被劈开,再也动不了了。
不过他们没有遗憾,能为万俟空打开前进的通路,兄弟二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而叛军已经围了上来,准备活捉他们,哥哥‘苍狼’铁野长问弟弟‘白鹿’铁野芒。
“我们到底谁砍的多些?”
这时候可不能认怂,铁野芒厚着脸皮:
“这还用问?肯定是我!”
听铁野芒那么不要脸,本来想谦让一下的铁野长火了:
“放屁!我客气的问句,你就喘上了是吧!”
铁也芒也知道理亏,他记着数,确实是铁野长多几台,但嘴上还是不能服输,起码要打平吧,他可代表的是草原白鹿扎木合:
“算了,哥哥,就算平把,让以后的苍狼与白鹿再分吧。”
这时,已经有叛军在撬机甲仓门盖了,铁也芒问哥哥:
“以后会有人记得我们的故事么?”
铁野芒的语气很肯定:
“那是当然!谁会忘记苍狼与白鹿?谁又会忘记我们呢!弟弟,是时候了,接下来,我们是观众,看我们的大战士,如何破军!”
‘轰!’
‘轰!’
接下来,连续两声爆炸,炸的烟尘滚滚,也炸的远处的尤弥尔胆寒。
第35章 青川别传:阳光
孤独的困在南极点上,时针没有任何的意义,日历被一天天的撕去,夜已经太久太久了。别人告诉我,当太阳经过赤道的那一刻,会看见一场日出,结束长夜的日出。或许太阳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但那一刻肯定很美。
-----摘自万俟空所著《青川手记》
西元2969年春分之后,自由城郊外早就堕入了漆漆长夜。抬头看向天空,除了远方隐约可见的极光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或许这种隐约可见也就是停留在曾经的想象中。
这个牢笼还不错,如果关了灯,可以清晰的看见屋顶外的天空,虽然可能是一个连星星也看不见的夜空。对于当时牢笼中的我,没有感到自由城的一丝自由。
那个抓住我的人,名叫小野东三郎,虽然他自己已经不承认他姓小野,但即使在南云财阀的资料里,依然以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以至于其养父小野宗南含羞而切腹自杀。小野家族的一柳军工社也从此一蹶不振。但就如小野东三郎本人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不姓小野了。所以小野家族的近况,也与其无关。
无聊时偶尔在想,如果真如坊间传闻那样,当年他提前改姓了南云再做出投降的举动,是不是现在应该切腹的就是南云平八郎那个老混蛋?这样阀主与阀主夫人就不用分开了。
那名叫图雅达克的人确实很厉害,如果不是被他击伤,以小野东三郎的部队,应该不至于让我无法突围。那名曾经的大战士只用了三击就打败了我,很难想象即使已经达到这样战力的人还会从战场上逃跑。或许这就是我与真正大战士的差距,因为即使超越了那名叫图雅达克的男人,依然离大战士有很遥远的距离。
这次任务我被派来夺回郑常达将军的遗体,阀主与其弟弟的感情极为深厚,必然不希望其遗体漂泊在极寒之地。但几次以非正常的外交手段交涉后,南极方面表示出不配合的态度。
即使大多数阵亡者遗体已经通过交涉归还了其各自的家属,但依然有少量的遗体被扣押在南极。虽然南极方面再三强调,这是根据郑常达将军离世前的遗言,出于尊重其本人意愿,将其安葬在南极。
但阀主并不相信这种鬼话,认为这是南极方面最无耻的托词,华族强调落叶归根,从来没有一个华族人希望自己死在异国他乡的。
很可惜,我没能完成阀主所交代的任务,没想到自由民对敌方将军坟墓看守的那么严格,看来确实如他们所声称的那样,非常尊重阵亡的郑常达将军与赫克托夫将军。
虽然起初击倒了那几个守卫而得到了将军遗骨,但很快被随之赶来的敌人团团围住。这种反应速度已经比的上暮阀黑光虎贲了,而这支装甲部队只是一支南极地方卫队,只是带队的是被降职处分的图雅达克。怪不得这次联邦军会遭遇惨败,联邦军中只有一支一百人的黑光虎贲,但这里似乎所有的部队都有黑光虎贲的实力。
沦为阶下囚后,西斯托曾经来看过我,作为小说《长夜》的读者,我曾一度怀着尊敬对其仰视,直到他对我说:等天亮了我就能离开。我当时还心怀感恩的以为马上就能走了,但随后就被带到了位于南极点上的自由城里。天亮?起码到现在我都没看见天亮过。从此以后,他就被我贴上了老狐狸的标签。
一个月后,我的囚笼生涯就宣告结束,我被允许进入自由城中,但并不被允许离开这座城市。
自由城的繁华在我来到南极就已经感受过了,年初潜伏下来时还处于极昼,这座城市可以称为真正的不夜城,因为当时真的没有晚上。
即使时针指向午夜,依旧可以看见斜斜的太阳,和正午没太大区别。有人提醒我,至于时间,其实只需要绕城半圈,就可以到对面时区的正午,因为自由城是建造在分别属于二十四个时区的土地上。当初建造时,西斯托曾说过:在自由城即使时间也是自由的。
极夜的自由城似乎应该和极昼时的自由城完全相反,或许二十四小时都享有夜的宁静才符合逻辑,但其繁华的灯光让人毫无困意。相比大陆各财阀为了能源合理运用而采取的入夜后灯光管制,自由城市区的夜里如小说中天堂一般。二十四小时都是人流传动,同自由城的时针那样,可以指向正午,也可以指向午夜,反正没有太阳,谁又会在乎不靠谱的时间?似乎也只有日历会靠谱些,起码比时针靠谱。当然还是有人会争论现在是“今天”还是“明天”,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今天再晚也会过去,明天再晚也会来到,就如当时我等待长夜结束的心情那样。
哦!那种奢侈的灯光与不停息的人流,大概就是自由城所谓的自由吧,虽然他们也一样有一位可怕的独裁者:西斯托,但起码这个独裁者只是剥夺了权力欲的自由,而却忠实的执行其曾经施政纲领中的理念。
这种自由会让人幸福么?或许在我看来是,即使在最开明的暮财阀,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免费开放公共资源,而这些自由民享受着真正的自由,不用如大陆阀民那样,担心因为走错路而被扣掉很多冤枉钱,也不用担心不工作而破产沦为负产囚徒。这样的美妙似乎在《杨朱法案》通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不知为何,似乎那些居民也并不幸福。他们会为了减少的福利而抱怨,也会为了增加的税收而烦恼,更会因为被剥夺的选举权而咒骂西斯托。但即使公开咒骂独裁者西斯托,也不会受到惩罚。真是可笑的自由,可笑的独裁者,特别可笑的是一个信仰自由的独裁者。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渐渐的发现自由并没有那么可笑,居然偶尔也会喜欢这里。可能我也要被这种自由的意志同化了,努力维持着坚定,也努力保持着对暮阀与阀主的忠诚。好在天也快亮了。
我特意走到了XC区,听说每年这里是最早天亮的地方,等待日出的那一刻,我不知是期待还是留恋。但不管是期待还是留恋,天还是亮了。斜斜的太阳并没有爬的很高,似乎是一次不会结束的日出。真的很美,真希望是恒久的美,就如我曾经误以为恒久的夜一样。
“你自由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自由领袖用华语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一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是在自由城不走才是自由,还是可以自由的离开自由城?
“我可以带回郑常达将军的遗体么?”觉得遇到一个华族自由领袖,还是有些亲切感,所以尝试的问了一下。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带着面具没有看出任何一丝的表情,之后依旧使得语气同南极空气一样冰冷,缓缓说道:“这是自由的意志,我们尊重其本人的意志就是捍卫了自由。”
我突然想去质疑一下这种自由意志:“即使与暮阀结下仇恨?即使换来第二场战争?”
“自由的意志从来都是需要守护的,即使守护这种自由的是钢铁与血液。”带着面具的领袖坚定的回答。
我也听出了这种坚定,只能选择转身离开,而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那个人突然塞我手里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拉斯科特中的一部分,也作为传回财阀大陆的自由意志。”
很奇怪,我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喜悦,这样特殊的馈赠,却让我感到恐惧,因为我那时并不知道带回财阀大陆的是希望还是潘多拉的盒子。
第43章 萨芬政变33 英巴.格摩高曼
奥布.萨拉丁相比他哥哥尤弥尔.萨拉丁,性格更为沉稳一些,但也缺乏主见。
但奥布是个擅长总结的人,他立刻意识到,他错过了两次把握战场优势的机会,于是奥布对于自身的军事才能更没信心了。
可反过来一想,提供两个胜机选择的巴卡.萨达特确实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与他比起来,其他反对萨达特的人基本也全都是蠢货了。
奥布.萨拉丁本来也知道巴卡.萨达特的能耐,可他把长期养成的内政官习惯带到了军中:犯不着为用一个刺头能吏,而去得罪一群其他平庸官吏,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靠平庸的人来做。
可到了军事上,似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平庸就是原罪。
想透这点后,奥布很快就做出了用人策略的调整。于是,他招巴卡.萨达特进入中军帐,开始听取萨达特对战场的见解。
不过在与萨达特深聊过程中,奥布发现自己还是不那么喜欢这个贫民窟出来的糙汉。萨达特行为粗鄙的不堪入目,言谈举止间却处处流露出失礼之处。
萨达特以他独特的大嗓门询问奥布对自己作战方案的意见:
“奥布将军,您看这样行不行?”
一直在尽力闪躲着萨达特唾沫星子的奥布,这才回过神来:
“哦,好的,就按照萨达特将军意见来办。”
其实奥布根本不知道萨达特前面说了些什么,但以他用人的直觉,萨达特定出来的计划,一定会帮助大军取胜的。
于是萨达特又提了一个要求:
“能不能暂时把全军的指挥权交给我?”
奥布有些茫然,但马上就释然了。既然自己没有主见,就把决定权交给最合理的人,于是点了点头:
“好,我马上就颁布军令。”
见奥布已经答应了自己,巴卡.萨达特起身,右手重重捶胸,行了一个完整的军礼,转身离去,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做执行准备去了。
奥布随即下令,由巴卡.萨达特代行方面军的军事指挥权。
萨达特虽然看的出奥布是在利用自己,但关键时刻奥布.萨拉丁能如此信任自己,也确实打动了萨达特。这样的信任在尤弥尔.萨拉丁手下效命时,他一个平民想都不敢想象。
于是,巴卡.萨达特也不顾旁人的眼光,他决心帮奥布打赢这一仗。
其余八大军团长,内心都很不服气,但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既然萨达特得到了军权,就不能不听,搞不好要被这个乡巴佬杀人立威的。
因为在这位昔日沙漠之狐,就算是尤弥尔家的亲戚违反军令,说杀就杀了,这可是血淋淋的先例。
所以这帮兹鲁系将官,别看平日里鼻子朝天,真遇到巴卡.萨达特这种狠人成掌军,立刻乖巧。
在得到临时军权后,萨达特第一时间就把穆辛留下士兵重新整变成一个预备军团,命令自己的心腹去代理军团长。
又命除二十七军团以外,其余八个听话的军团长,排好顺序带兵轮番进攻赛拉堤,每两小时一个轮换,日夜不停袭扰联邦军防线。
在得到视界系统支持后,萨达特特别要求加强在夜间进攻力度,并且入夜后他还亲自上前线督战。
失去脑波电子辅助的联邦军,应付起夜袭来更为吃力,外加上连续疲劳作战,防线上的郑鸿祯麾下黑光虎贲出现了很大的伤亡,这样打下去肯定撑不住。
为了应对叛军这种蛮不讲理以重欺寡的疲敌战术,由尼斯也只好动了轮换应对的策略。
最初的方案是由暮阀、马阀,南阀三个军团相互轮换,甘达迪军团打散了作为预备队,其原因也是众所周知的。
但正是因为这种众所周知的原因,甘阀士兵感受到了歧视。军团长英巴.格摩高曼更是愤怒,好歹他们也是甘阀最精锐的军队,就这样被人嫌弃了!
于是英巴表示了强烈的抗议,甚至还提出,如果不让他们参加正常轮换他们就退出联军。
打散甘阀军,这本是岛津聪的建议,但由尼斯.阿列克斯现在也没辙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一方面是面子上扛不住这位英巴大叔的执念;另一方面,撒装的联邦军确实难以管理。
而且战斗至今,这些甘达迪战士的表现也确实不错。
最后由尼斯拗不过,也只好同意了英巴.格摩高曼的要求,将甘阀军作为独立军团加入了轮换。
于是四个联邦军团,应对八个叛军军团,也展开了两小时一次的轮换,双方甚至都非常默契,居然打到准点,然后双方停火开始轮换。
这在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也算是种奇观了。
6月18日6时至8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叛军帕提曼少将,岛津聪部战损十七台战争装甲步兵,帕提曼部战损二十一台。
6月18日8时至10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拉夫桑尼少将,由尼斯部战损十二台,拉夫桑尼部战损十九台。
6月18日10时至12时,联邦军英巴.格摩高曼准将对阵叛军阿拉特准将,英巴部战损七台,阿拉特部战损二十八台。
6月18日12时至14时,联邦军郑鸿祯少将对阵叛军奥萨马少将,郑鸿贞部战损九台,奥萨马部战损二十六台。
6月18日14时至16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叛军哈奘少将,岛津聪部战损十五台,哈奘部战损十七台。
6月18日16时至18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麦哈迈多夫少将,由尼斯部战损十一台,麦哈迈多夫部战损二十台。
6月18日18时至20时,联邦军英巴准将对阵叛军名将内贾德中将,英巴部战损八台,内贾德部战损三十一台。
6月18日20时至22时,联邦军郑鸿祯少将对阵叛军塞伊夫准将,郑鸿贞部战损十一台,塞伊夫战损二十五台。
两次轮换之后,战前最不被看好的甘达迪军团,在英巴.格摩高曼的率领下,战损十五台,击毁敌军五十九台。在没有电子辅助设备的情况下,几乎完成了4:1的击杀战损比,这也让联邦各军团刮目相看。
不得不说,英巴这轮打下来,确实也为这支甘阀军正名,他们才是目前联军中的最强战力。
甘阀军的优势,并不能掩盖战争整体对联邦军的不利。
十六小时打下来,在这个狭小的战场上,联军战损一百零七台,击毙一百八十七台的总成绩,并不能让联邦军感到乐观,毕竟军力比是1:3的绝对劣势,不能完成3:1的击杀战损比,随着伤亡进一步加大全军崩溃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没工夫检讨,因为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战斗只能继续消耗下去。
6月18日22时至6月19日0时,联邦军岛津聪中将对阵阿拉特少将,岛津聪中将战损二十台,阿拉特少将战损二十三台。
6月19日0时至2时联邦军由尼斯上将对阵叛军内贾德中将,由尼斯部战损二十三台,内贾德部战损十九台。
6月19日2时,当联邦军英巴准将再次站在了塞拉堤上,替换下了战损相对更大的由尼斯部,叛军居然没有一个军团上前继续冲阵。
这种僵持在十多分钟后,叛军新的攻击军团上前,这支叛军队伍英巴也看出来了,就是初阵时被郑鸿祯打退的那个军团,这是一支士气低落的军团。
这哪是轮换,分明是叛军都怕英巴的甘阀军了,没人愿意与英巴军团对线,干脆派一支弱军来混过两个小时。
面对着畏畏缩缩,行动迟迟缓缓的冲阵部队,英巴在防线上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此刻他本人也如郑鸿祯一样亲自以三三阵型立在防线的最前端。
英巴.格摩高曼时刻以吼声来提醒处于深夜的甘达迪军团打起精神来,做好反突击的准备。
这场战斗随着英巴斩杀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而爆发,随即甘达迪军团士气进入高潮,在主将的鼓舞下,纷纷向前冲出防线壁垒。
对于英巴.格摩高曼来说,这是一次在彻底击溃叛军的机会。因为此时深夜,也是叛军困顿的时刻,一旦发起反冲锋,就可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在两天鏖战后,联邦军发动了第一次反冲锋,叛军随之一触即溃。英巴见战机出现,继续率军追杀,一路势如破竹,击毁叛军机甲上百台。
6月19日夜里没有月亮,半夜三点的哈德逊河畔也没有星星。
失去了电子辅助,依赖原始的机械探照灯以及数发照明弹,英巴把前方战场看了个大概,敌人溃乱了。
敌人败退的军团,在逃亡中又冲垮了后方叛军守在塞拉堤南口的督战队,整个塞拉堤南面似乎都刚从梦中惊醒,就瞬间乱做了一团。
英巴准将大喜过望,对着部众大喊:
“叛军炸营了!为甘达迪战士正名的时刻到了,勇士们,随我击溃敌军!”
于是甘达迪大军一路向前,疯狂的杀戮着溃乱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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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二次长夜50 亚述
山德拉和李逗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救了,面色平静的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只有3722一个人,一边发出恐惧的哭喊,一边操控着他的电磁炮。
他盲目的把射速调到最高,对准着战争装甲步兵狂扫!
虽然连3722自己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3722依然坚持着把所有的电磁炮弹都轰了上去。
这些电磁炮弹叠加在一起的动能,确实也阻挡了敌方战争装甲步兵的前进,虽然也就是短短的几秒。
自由军的战争装甲步兵,还是不可阻挡的将战斧落下。
千钧一发!就在战斧的锋刃即将接近堡垒的瞬间,那名战争装甲步兵突然横飞了出去!
一台几乎与雪地同色战争装甲步兵的机械腿,似从虚空中浮现出来,把那名自由军战争装甲步兵从横向踢飞出去。
白宴!之前一直分开行动的白宴发现了这里激烈的战斗,所以就赶了过来。
同白宴一起发现这边战斗的,还有一支自由军战争装甲步兵斥候小队,而这支自由军显然要比白宴更快一些。
因为周围大量的轻装机械战兵,白宴需要开着CP伪装潜行靠近,很耽误时间。
当第一台战争装甲步兵接近山德拉堡垒时,白宴已经启动了CP加速,但还是会慢一步!
不曾想在绝境中3722电磁炮累积动能效应,却为白宴争取了这一步的时间。
3722此时从大悲进入大喜,情绪上还没有缓过神来。
李逗和山德拉都对3722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但两人的反应速度要比3722快上很多,没有让大悲到大喜情绪影响自己的行动力,对于李欢与山德拉来说,生与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逗继续操控着要塞主炮,对远处蠢蠢欲动的轻装机械战兵进行威慑性射击。
只不过这种威慑,从来不是什么警告,每一炮都会夺走一名轻装机械战兵的命。
山德拉就马上钻进了他的战争装甲步兵,从要塞里出击。
急归急,山德拉还是很细心,把要塞的能量接口线,转接在李逗的战争装甲步兵上。
在冰丘的一侧白宴已经与敌方斥候小队展开了格杀,对方的斥候小队非常精锐。
白宴有种感觉,敌方至少有一名A级战士。
白宴这些年来的战斗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些下降,但依然有接近s级战士的实力,普通的A级战士还是可以轻松对付的。
但面前这个小队,整体配合性相当好,即使白宴这样的身手,也开始落入了下风。
不过好在,山德拉的及时出手,为白宴挡下了那名A级战士。
山德拉.德西尔虽然以发明与制造见长,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名年轻的矮人大叔,一旦拿起了战斧,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此时的山德拉已经拥有了A级战士的实力,正好和斥候首领对上。
而白宴这时候就能够去去对付另外几名敌人,这场战斗就变得相对轻松了一些。
整个自由军的斥候小队,从先前的整体配合,变成了此时的各自为战。
而山德拉此时也与那名斥候队长打得难解难分时,白宴很快就解决了一名站位突出的c级战士。
斥候队长得知小队成员被击杀后,心神一颤,动作也稍稍的变形,正好被山德拉抓住,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同级战士之间的较量,心神不宁的一方,肯定会落于下风,山德拉就掌握了这种优势。
不久白宴再度击杀了一名B级战士,而在另一边与山德拉作战的斥候队长,心绪再乱,其后机甲步伐也乱了。
当第三名斥候小队成员再度被白宴击杀后,这名斥候队长已经有开溜的心思。
斥候队长的机甲,买了个破绽,打算虚招后撤。
可山德拉的战斧不会让他轻易得逞,他可不管这些虚虚实实,直接一斧头横斩过去。
在先前的战斗中是侯队长已经步伐凌乱,此时面对山德拉霸道的一击,根本来不及转身,只能以战斧的斧柄勉强阻挡。
山德拉一斧头的威力,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合金斧柄可以挡住的。
斥候队长的斧柄应声折断,山德拉闪着红光的斧刃,直接砍向了是侯队长的机甲腰肋。
在风雷之声中,斥候队长的机甲被砍成了两段,两股鲜血从机甲断口处喷出。
而另一边的白宴,又击杀了一名B级战士。
最后一名斥候战士,见到队长已经被击杀,想往冰丘上逃跑。
只要他逃到冰丘上,就能够躲入远处的轻装机械战兵,反力场破甲弩的覆盖范围。
白宴眼疾腿快,直接一个机甲扫荡腿,外接一个震爆弹,那名逃跑中的斥候倒地。
白宴一个箭步上去,一柄反力场长枪轻轻刺入了对方的太阳反应炉。
随后白宴从这具失去动力的的战争装甲步兵中,拖出来一个人。
她二话不说,直接用机甲手臂,隔着那人的空调服,压进去一针实话针。
那战士打算逃跑的时候,就说明其本身的意志力就不算坚定,所以根本不需要白宴打第二针,他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白宴进入了李逗的小队频道:“看来我们结仇了,刚才死的那个队长,是南极大战士亚尔斯兰的儿子亚述。”
山德拉摇头无奈道:“我倒是不担心结什么仇,反正到南极大陆,就不是和他们来交朋友的,只担心我们继续困在这里后,他们会发动何等规模的反击。”
白宴苦笑:“我们应该已经走不了了,刚才那人交代,这时已经有几个斥候小队,把我们这里包围了。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大队赶过来!”
山德拉调侃道:“如果他们知道亚述也死了,估计会开一个军团过来。”
白宴摇了摇头:“这个应该不会了,经过玛丽伯德会战,西斯托已经没有富余兵力为亚尔斯兰的儿子报仇了。可就算眼前这个大队,我们也对付不了啊。”
山德拉笑着说:“这我觉得不一定,我倒是觉得我们运气不错,就看谁的人先到了。”
山德拉.德西尔嘴里的自己人,自然就是跟在后面掉队的山德拉重甲营。
第244章 青川别传:十年
空:
其实我很失望,那封信不是写给我的,为此那段时间我除了该有的悲痛外,还吃了我们女儿很长一段时间的醋……
你就是那么怕我?可我当初嫁给你时,却什么也不怕……
或许没人知道,我为何要嫁给一个‘杀人犯’……
整个家族里,也只有堂兄一个人支持我。
可那时,如同不看好我们的婚姻一样,大家也不看好我的堂兄。
认为他处事方式很窝囊,窝囊的处理财阀政务,窝囊的处理家庭关系,甚至窝囊的处理着他自己的婚姻。
所以,与其说是堂兄的支持,不如说是我的坚持,于是我嫁给了你……
现在想来,萨芬政变之前的堂兄,才是值得欣赏的。
平息叛乱之后,堂兄成为了世界第一人,却也渐渐的膨胀,也渐渐把暮阀引入了深渊。
可比起那个漫长的过程,我却失去了你,我一生的挚爱……
那封信没有写给我,所以我也没有你的收件地址,但我却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你,虽然你早已消散在那场雨后……
我多么希望那场雨永远不会停下,即使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我也不会厌倦。
只要那是一个有你的世界……
阳光洒在大地上,可我的心却还是那么阴郁……
突然想起你和我说过和族小说《言叶之庭》里的诗句: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愿天有雨,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在此……
后来我终于懂了:
你在时,天气不重要,即使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你不在,天气不重要,纵使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那天,也在下雨,我同所有女孩一样害怕着闪电和雷声。
敌人源源不断的出现,杀手无情屠戮着每一个无辜的护卫……
我不想说自己有多么崇高,我真的很怕,怕的以至于忘记了比我更重要的堂兄……
每个人都想逃跑,却无路可退……
而你却如太阳一般出现了,保护了堂兄,也保护了我。
那一刻我改变了对你一切的看法……
仿佛落你身上的每一滴雨珠都透着晶莹,每一条伤疤都熠熠生辉……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婚礼所带来的幸福感是短暂的,接下来却是聚少离多的婚姻生活。
那时的我总在抱怨,即使女儿出生的那一刻,你也没有陪伴在我身边。
或许也是那时,我那抱怨的语气,让你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现在回想起来,等待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不在时,我一直在期待你回来……
那次之后,无论我如何等待,如何期待,你再也无法回来……
过去的一切,你必须原谅,我的任性也是你宠出来……
每每在梦中看到你那笨拙的表情,我都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禁的流下。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直到我写到此处,才明白:
原来回忆也是一种幸福。
嗯,在想你的时候阳光也似乎更加灿烂一些……
我会继续拥抱这个没有你的时代……
我爱这个时代,也爱着你……
郑常馨
西元2993年6月14日
第248章 暮阀裂变59 民心无用
其实,郑鸿熙对于北方军能够在联邦讨伐军到来之前,败东南军,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也就是进行了几轮起不到作用的佯攻。
虽然身边的和族高参并没有表达态度,但对郑鸿熙本人来说,他现在需要保存实力。
即使他的外公南云平八郎,一如既往的对他支持,郑鸿熙还是明白,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如果让一颗棋子过弃,那就会成为一颗弃子。
所以他一直在积聚实力,之前的消耗,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军队。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瓜,郑鸿熙想做的一切,张行义也看出来了,所以最后几天,也只是出工不出力。
可之前的张家军,在第一天战斗中,已经遭到了重创,张行义此刻也只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华族各门阀对郑鸿熙,也只能阳奉阴违,不敢正面顶撞。
财阀世界,就是一个实力说话的世界。现在各大门阀家族势力,远远不及郑鸿熙在这些年所累积的。
况且,当南云财阀来讨伐的时候,张行义还指望紧紧抱着郑鸿熙这根大腿。不然谁都难以独善其身。
西元2999年3月27日零点,南云海军联合舰队,准时出现在了东海,暮阀的舰队英勇抵抗。
无奈联合舰队装备了最先进的质子衰变炮,以及其从南极学来的,战舰扁平流线设计,很好的躲避了岸防质子衰变炮的攻击。
所以一场海战下来,南云财阀联合舰队零伤亡。
这并非是暮阀的舰队无能,可在绝对的技术力量差距之下,战争只可能是一边倒的局面。
当联合舰队击败了暮阀海军后,就顺势进入了长江,以数百门质子衰变炮,猛烈的轰击京口防线。
郑鸿博只能命令东南军队后撤三十公里。
郑鸿熙见到形势对本方有利,立刻率十五个军团,一万五千台战争装甲步兵渡过了长江。
大军顺江而下,直取魔都而去。
沿路的百姓,纷纷向这些叛军砸去石头,以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
财阀世界,从来轮不到百姓当家作主,虽然偶尔有个把财阀违反金元法则,重视百姓的民生。
比如暮阀,确实很得民心。
但在完美的战争机器:战争装甲步兵面前,民心变得毫无意义。
特别在伊斯坦布尔之夜事件爆发之后,财阀们已经不再恐惧所谓的民心,对普通百姓采取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掠夺。
那名扔石子的暮阀百姓,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已经没有第二颗石子在飞向战争装甲步兵,毫无意义,且对方毫无人性。
...
魔都,东南各大门阀府,早已经人去楼空,而魔都的百姓,也早就被疏散一空。
本来应该拥有2000多万人口的城市,此刻显得如此的萧瑟。
但总有些人没有放弃这里,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无法舍弃的家。
他们并没有喊出誓与魔都共存亡的口号,即使他们只敢躲在屋内不敢出去,他们依然是勇敢的。
第257章 三次长夜4 南云的野望
“这是对我们联邦的公然挑衅!”九十多岁高龄的南云平八郎,气势十足的一拍桌子,他依然还是首席中枢卿,估计他一心想学蒙托亚那样,老死在中枢卿的位置上了。
在南云平八郎愤怒的外表下,心情却是愉悦的,这几个月为了达成对华族利益瓜分,费尽了心思,也没有能让多方达成一致。
因为各方的视线,都集中在华族大陆上了,为了利益,这群财阀们会计算得清清楚楚。
至于南云平八郎想让自己的外孙郑鸿熙顺利继承暮辉财阀阀主的地位,就和当年摩根财阀扶立范金克二时那样,如果没有暮阀的支持,也是很困难的。
单是第一财阀摩根的反对,就已经让南云平八郎头痛不已。
摩根财阀肯定不希望南云财阀将利益伸向华族大陆,原本摩根与暮阀商业利益相互制约,而南云财阀只是一个两头倒的平衡器。一旦让南云财阀独吞本来属于暮阀的商业利益,这种平衡将被彻底被打破。
为了不出现这样的局面,摩根财阀也必须将触角伸向华族大陆,但这又遭到了列夫塔克,甘达地等亚洲财阀的联合反对。
就是这样,决议拖了大半年都没有最终达成。
对于暮阀利益的获取,南云平八郎一度非常的悲观,他谋划了十多年的事情,眼看这块肉就要到嘴里了,却怎么都吞不下去。
强行吞入的结果,就是与整个财阀世界为敌,如果与摩根财阀妥协,南云平八郎又非常不甘心,他的谋划或许到死都无法实现。
甚至南云平八郎还在策划,为了达成他的愿望,是不惜挑起一场财阀世界大战的。
而如果战争爆发,他也可以给出足够的利益拉拢盟友与摩根抗衡。
为此他已经与列夫塔克、甘达地以及马其顿达成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协议。
当然,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南云平八郎也不想公然挑战世界最强财阀摩根。因为如果这场战争打起来,很难取胜。
可是,悲观的南云平八郎不曾想到,时间已踏入新千年,随着蒙托亚的死讯,一切都发生了转机。
现在,外敌当前,他们必须终结这场内部无休止的争论。
对于暮阀的处分,最后在西元3000年4月1日被宣布。
联邦政府承认郑鸿熙的财阀继承权,但二十年不允许保留财阀军队,由摩根、南云、列夫塔克、甘达地、马其顿、罗德里戈、阿斯塔法、蛮王七大财阀组成的违和部队维持治安,而暮阀的经济,则由联邦中枢卿会议代管。
虽然表面上看,南云财阀没有单独得到什么实际上的利益。但实际上南云平八郎的小算盘,却打的更远,一旦未来财阀世界的战争爆发,摩根财阀就会被隔绝在亚洲势力范围之外。
能够触及到这篇广袤利益的,只有南云和列夫塔克和甘达地,而郑鸿熙又是自己最亲的外孙。
未来如何,不言而喻。
未来财阀世界的战争,只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必须把矛盾转移,当南云平八郎想做梦,洛卡斯共和国及时送来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