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12:二圣的主意
袁渊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一段,听的人或摇头,或点头,或唏嘘不已,不一而足。
“天玑师叔,好在你们恰巧赶道,否则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了。”翁锐叹道。
“呵呵,我说过是这小子命大,”天玑老人笑道,“现在看来很多消息都能相互应证了。”
“对,我觉得锐儿前面的分析有些道理,”天枢老人道,“看来真有这么两股可疑之人在江湖活动。”
“这两股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一股势力,只是分开照应。”天玑老人道。
“这么说只要这两股人在附近出现,他们就可能有大的动作,”季瑜忽然惊道,“翁院主遇到了西域商人,袁渊又碰到了一伙陌生的江湖人,难道他们要在这附近有动作?莫非他们的目标在八公山?”
“或许吧,呵呵,”天玑老人道,“要是他们招子亮的话就不会来了。”
“还别说,”季瑜道,“我看他们没准还真有这想法,袁渊差点被埋的地方离这里只有百十里地。”
“这也符合他们的行动特征,”翁锐道,“上回我们去荆州的路上就曾碰见莫名死掉的人出丧,因为当地出现过这些可疑之人,我们就曾怀疑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人灭口。”
“呵呵,来不来的随他去吧,”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道,“我已无意江湖,但这里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哼,谁要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拼上老命也一定让他有来无回。”曾禔也冷哼一声道。
“师父师娘,有你们在,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翁锐道,“我现在想的是,如果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那就是承天教死灰复燃,但上次迦南闹得那么凶,也就几个西域胡人,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那得看他是什么事了,”天玑老人道,“对付你一个,我看还真没那个必要,来一个厉害的就行,要没有厉害的也就不用来了,但要是为了其他事,这里面可就有些复杂了。”
“这西域和大汉相距遥远,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复杂的事情?”翁锐道。
两位老人又是相视一笑,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弄得翁锐一头雾水。
“师父,你们笑什么?”翁锐道。
“看来你这两年真的是和这位莫姑娘过得很逍遥啊,两耳不闻外界事,哈哈,”天枢老人笑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这两年大汉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天枢前辈见笑了。”莫珺笑吟吟微微一礼。
“听说你得到了一本好书,上面记载奇山异兽无数,”曾禔笑道,“你们去了不少地方吧。”
“是去了很多地方,”莫珺道,“地方都很好,但多数都不是书上说的那样。”
“不说这个了,”翁锐还是有点懵,“师父您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卫大将军的外甥你还记得吧?”季瑜在一旁提示道。
“这当然记得,”翁锐道,“听说霍去病在河西打了打胜仗,又得了汉帝许多封赏。”
“哈哈哈,他岂止是打了个打胜仗,”天玑老人道,“他带领数万兵马几乎是横扫西域,匈奴、羌人、楼兰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蹶不振,为此大汉在西域也占据了大片的区域,并建立了不少稳固的据点。”
“那又怎样?”翁锐看来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这些事情了。
“你想想看,”天玑老人道,“这次战役获益的当然是大汉,但吃亏最大的是谁?”
“楼兰?”翁锐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生性淡然,只在乎你身边的事,”天枢老人道,“这两年没什么大事逼着你,恐怕这些事情送到你跟前你都不会关注。”
“你就别说锐儿了,”曾禔白了天枢老人一眼道,“你自己还不是听了天玑师兄的分析才知道的。”
“没错,有其师必有其徒,”天玑老人讥道,“他们都是活在自己内心的人,但外面的事总要来找他们。”
“天玑师叔,您快说为什么是楼兰?”翁锐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天玑老人道,“霍去病一年内两次战役,休屠王被杀,浑邪王降汉,羌人几乎被打残,他追楼兰人一直追到小月氏,退守大漠的楼兰人彻底失去了对西域各国的强势地位。”
“这个霍去病这么厉害啊?”翁锐叹道,“我上回见他还是在准备河西战事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立下了如此大功。”
“他的功劳不小,你的麻烦也不小,”天玑老人道,“当初迦南来汉,就是楼兰想借助承天教往大汉渗透,但让你给打了回去,承天教在楼兰是国教,势力远布楼兰及其周边的匈奴和诸多小国,迦南在汉地创立的只是它一个分支,这次楼兰遭到重创,承天教的势力一定也是今不如昔,如果人家查查源头,找找你的麻烦恐怕也说得过去吧。”
“但他找我就找我,”翁锐道,“弄这么多人过来,搞这么大阵势,还要不断袭击与我有关的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我也没想明白,”天枢老人道,“他们不管怎么折腾,现在要想对汉庭形成威胁可能性不大,一下子来这么多胡人,并且在各处招摇,我倒是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天玑老人道。
“要说西域的承天教一下子出来这么多高手,我确实不信,”天枢老人道,“但要是发动一些信奉承天教的西域商人倒不是太大的难事。”
“你想说什么?”天玑老人道。
“这些西域商人多次来往汉廷,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天枢老人道,“让他们在各地露露脸,你能拿这些做生意的人怎么样?”
“你是说真正的高手就应藏在这些生意人中?”天玑老人道。
“他要分开藏在里面也没用,”天枢老人道,“如果也扮成一伙西域商人,你到哪里去找?”
“哦,我明白了,”天玑老人顿时明白,“商人!大胡子!高鼻子!哈哈哈!”
“但这还是不能弄清他们的意图?”翁锐道。
“这有什么,”天玑老人道,“你抓几个真正的承天教武士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就有点难了,”翁锐道,“我昨天还试过一队西域商人,他们确实有些武功,但一定不是承天教派来的高手,从他们那里的东西来看,倒也符合那边商人的特征。”
“那就把他们都赶回去。”天枢老人道。
“对,赶回去。”天玑老人也笑着点头应道。
“赶回去?”翁锐和季瑜都睁大了眼睛。
“这些人以前只在长安做生意,”天枢老人道,“要是把他们都赶回了长安会怎么样?”
“那真正承天教的高手就不容易藏身了。”季瑜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翁锐道,“大批西域商人流窜各地,昔日承天教的人混迹期间,恐对大汉天下不利,我想给卫大将军这个理由他总会想出一些办法的。”
“哈哈哈,孺子可教。”天玑老人笑道。
“那些中土高手怎么办?”翁锐道。
“你要能握住这事的头,还怕跑掉尾吗?”天枢老人道。
“是啊,”季瑜道,“如果中土那些高手就是承天教的爪牙,抓住了承天教他们也就跑不了了。”
“对,就这么办,”翁锐兴奋扼手道,“有二老出的主意,还有前面的安排,一定会有一些结果。”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安排?”天枢老人道。
“我已经让吕信去追踪这些承天教高手的踪迹和山子的下落,这样一来他就可能更容易发现目标。”翁锐道。
“那我干什么?”季瑜道,“你这么忙我在一边站着哪多不好意思。”
“少不了你的,”翁锐道,“吕信离开,卧龙谷的那些弟子功力尚浅,你去帮我照应一下,我怕又被别人抄了后路。”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13:身边人多了
八公山之行翁锐收获不小,既有了对对手的一个基本判断,也顺便安排好了平阳老家,受伤的袁渊也随季瑜回了卧龙谷,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长安游说卫青,动用朝廷官府的力量清理满世界乱跑的西域商人,同时等待吕信的消息。
尽管很长时间没见师父师娘了,但这次翁锐也没呆多长时间,四处起火,不得不四处奔波,他只呆了一天就和莫珺离开了八公山。
莫珺虽出身武林世家,但最多也只能算半个江湖人,她只以一颗纯净的心来面对江湖,对武功也极不上心,卷入江湖风波,对她纯粹是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对她近期影响可不算小,去荆州纯粹是想见见世面,回莫干剑庄那就是心惊肉跳了,翁锐挑逗西域商人她觉得很是好玩,袁渊差点丢了性命对她又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但即便这样,出了八公山逍遥居她依旧像没事似的。
“珺儿,你真的不怕?”翁锐边走边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我怕有用吗?”莫珺眉毛一扬,轻松一笑。
“这么说你也是怕的?”翁锐道。
“说一点没怕那是假的,”莫珺道,“看你都能应付,后面还有那么多高人支持,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真了不起,”翁锐由衷赞叹道,“就算是久经江湖之人,在这个时候也没几个能保持你这样心境的。”
“嘻嘻,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莫珺笑道,“有你在,我还用紧张吗,再说了,这些事本就和我关系不大,我充其量就是个看热闹的人。”
“在我身边你就看不了热闹,”翁锐道,“莫干剑庄的事就是因你而起。”
“这我知道,但我却无能为力,”莫珺道,“这世上很多事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发生的,多数人能做的就是顺应,淡而处之,尽力就好,这次要不是你早觉察,我们及时赶回莫干剑庄,就算是我爹他们知道,恐怕也难逃此难,或许很多事都有定数。”
“哪你觉得这定数里包括人的努力吗?”翁锐道。
“当然包括,”莫珺道,“人为万物之灵,融于天地之间,人道亦属自然大道,人的努力只是人道的一种自然反应。”
“哈哈哈,我知道了,”翁锐忽然笑道,“你那天一定要看人家驼背上剩下的背囊也是一种自然反应。”
“就算是吧,”莫珺笑道,“我看你那又想看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就自然反应一下帮帮你吧,嘻嘻。”
“原来是这样啊,你竟能看透我的心思,”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你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莫珺道,“但我知道自从山子大哥出事,你这心就没静过,总想尽快解决这事,把自己弄得很焦虑,这不像你这样修为人的表现。”
“山子的事我能不急吗,”翁锐道,“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山子在他们手上夜长梦多,我真的怕我无法挽回。”
“对方既然能布这么一个局,不到你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不会贸然对山子哥不利,”莫珺道,“你的心不静,就会多了一些干扰因素,你就无法发挥出你的全部智慧,或许你还会错过救出山子哥的最好途径。”
翁锐忽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弹响,身心也是一震,人在事中迷,看来他还是赶不上莫珺的通透,当下默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莫珺见翁锐半天不说话问道。
“我在想你说的话,”翁锐道,“你真是我的一块宝,总能在关键时刻提醒我。”
“我就是随便说说,”莫珺道,“能有感触那是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机缘未到罢了。”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大师了,呵呵。”翁锐笑道。
“你别笑话我,小师我也做不了,驾!”莫珺一打胯下马,自己先奔跑起来。
关津渡,古蔡州的一处交通要地,据南北陆路正途,扼汝水水路要冲,交通便利,周边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密集,也因为它,成就了古蔡州的一处重镇新蔡。
新蔡的街区基本上是个东西走向,两条主街一南一北并行,绵延数里有余,两边各分出若干条南北小巷蜿蜒城中,中间一条宽敞的南北主路贯穿城中,直通渡口,但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并且没有南北两条主街热闹,所有的客栈、饭店、杂货铺、小作坊等等都集中在那两条街上。
翁莫二人牵马走在南街,时至中午,人头攒动,不时地要给过往的车轿让路,也得避着挑着各种货物的挑夫,颇有点熙熙攘攘的味道。
“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莫珺道,“看起来不大,还挺热闹。”
“别看这么个小地方,也很不简单,”翁锐道,“这可是周武王弟弟蔡叔度的封国之地,这里还曾经做过蔡国的国都。”
“那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名人?”莫珺道。
“这里出过什么名人我还真不清楚,”翁锐道,“但这附近有一座展庙,供奉的人你一定知道。”
“谁?”莫珺道。
“柳下惠展禽。”翁锐道。
“你是说那个抱着一位漂亮女人坐了一晚上都没动的柳下惠?”莫珺道。
“是他。”翁锐道。
“他的庙怎么会在这里?”莫珺道。
“据说他的展氏后裔有一支后来聚迁到那里,称为展庄,给他修庙祭祀,他就在这里了,”翁锐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才不要去呢,”莫珺道,“这个人抱着一位美丽女子一晚上都没有啥想法,他一定是有毛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呵呵,”翁锐看到莫珺可爱的样子不觉笑道,“他可是连孔夫子和孟夫子都称赞的人啊,他的学问很好,推崇以和为贵的思想,被孟子称为‘圣之和者’,现在人们都供奉他为‘和圣’啊。”
“这有有什么用,”莫珺道,“这种人供奉的再多,各个地方该打还是要打,根本和不下来,就连你自己也被人拖着疲于奔命。”
“你不至于他没怎么一下抱了一夜的美丽女子你就生气吧,”翁锐靠近她悄声道,“要么我现在抱抱你?”
“去去去,这是在大街上呢,”莫珺赶紧躲开,“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翁锐找了一家客栈,为的是能有个喂马的地方,等把马交代给客栈的伙计,二人才来到大堂,找了个靠近街边的位置坐下,既通风透气,又能看看街景。
这二人都有点大大咧咧,除了随身行李和兵器,其他的应用之物都挂在马上没拿下来,莫珺只带着一个到哪里都不离手的小书箱子。
这是中午,客栈大堂里吃饭的人很多,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坐了有六七成,翁锐扫了一眼,这里面有经商的、做苦力的,也有打扮儒雅的读书人,但最显眼的还是带着各种兵器的江湖之人,就在他们刚坐下的时候又进来了一拨,里面一位矮胖子还不怀好意的瞥了他们一眼。
翁锐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挑选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几样当地特色美食,还要了两壶酒,就和莫珺吃了起来。
“珺儿,”吃了一会翁锐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些人在关注我们?”
“哪儿啊?”莫珺说着回过头去看,见人家都在吃饭说笑,也没人在关注他们。
“像你这样直接去看,谁还会让你发现啊。”翁锐笑道。
“是不是他们认识你?”莫珺道。
“有可能,但这些人眼生的很,”翁锐道,“我现在感到我们这一路过来好像都有人关注。”
“那是这些人吗?”莫珺道。
“这个说不准,”翁锐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身前身后周围的人多了一些。”
“这有什么?”莫珺道,“人家又没碍着你,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翁锐也是轻松一笑,继续吃饭。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14:书丢了
过了不多一会,店里走进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身上挎着包袱,后面背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江湖气十足。
这位中年人进店的时候见翁锐看他,还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翁锐也是面露笑容点头示意。
“你认识他?”莫珺道。
翁锐笑着摇摇头,莫珺也笑笑继续吃饭,二人都不以为意。
“伙计,来一斤肉,一壶酒,”中年人找个位置坐下,对前来招呼的伙计说道,并从怀里抓了十几枚大钱排在桌子上,“这个够吗?”
一听口音,这个中年男子就不是本地人,看样子也就是路过此地。
“够!够!”伙计忙不迭地道,“你稍等,马上就好。”
这位中年人要的简单,伙计手脚麻利,转眼间就上好了,他连筷子都没有用,直接上手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痛快之极,看来他确实也是饿了。
就在这时,进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叫花子,这老的也是太老了,估计得有七八十岁,一只手拄着根竹杖走路都是一走三晃,另一只手拿着个破碗,小的也是太小了,估计也就五六岁样子,紧紧拉着老的已经破烂的衣襟,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吃食。
“诸位大爷,给点吃的吧,这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叫化颤巍巍地道。
“嗨,小孩,过来。”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向小孩招手,手里捏着几块肉,但这小孩一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吓得赶紧往老叫化身上靠,最后还是老叫化一步步挪过去,中年人笑笑将肉放在破碗里。
老叫化赶紧把碗递给小孩,那小孩抓起碗里的肉就吃,看来他确实饿了。
老叫化讨要着,有的人给点,有的人不给,伙计一直跟着要赶他们出去,老叫化就一直央求着再要一点。
翁锐是在叫花子堆里混过的,看到叫花子就心里不忍,端起一盘吃食就要起身,被细心的莫珺按住,她笑笑,起身取了数枚大钱过去交给老人,因为她看到他的碗里已经有吃的了。
这时老人已经转至一伙江湖人坐的桌子,按说这些江湖人都比较豪爽,也爱面子,不是给吃的就是给钱,一般都不会空的。
“诸位大爷,赏点吃的,赏几个小钱。”老叫化晃着身子施礼道。
“去去去,不要打扰大爷们喝酒。”其中一位矮矮壮壮的汉子粗声道。
“赏点吧。”老叫化看来是有点不太甘心。
“你这老叫花子怎么这么不知足啊,”同桌的另一位年轻人道,“你现在碗里有吃的,口袋里有钱,怎么还像个苍蝇似的在旁边嗡嗡嗡的,滚滚滚!”
“我说你这年轻人,你不给就不给,怎么还…还骂人哪?”老人不乐意的拉着孩子往后退。
“你个老东西我骂你怎么啦?”
年轻人噌的一下站起来,劈手就将老人手里的破碗打到地上,碗碎了,饭菜也撒了,孩子也吓哭了,他还在发狠:“我让你今天一口也吃不上你能把我怎么着?”
听着这话,翁锐就有点怒气上涌,但还没等他发作,对面吃饭的那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中年人道,“谁都有难的时候,谁都有老的时候,这砸人饭碗可是丧天理的。”
“哟,是那只狗在叫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年轻人蔑视道。
“哈哈哈,是只外地狗,”刚才那位矮胖子道,“小心他咬你。”
“同为江湖中人,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中年人道,“外地人怎么啦,当地人就可以随意欺负人?”
“哟,你这是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啊,”年轻人道,“你想怎么着啊?”
“给老人家道歉,赔人家碗和吃的!”中年人道。
“那我要不赔呢?”年轻人脸上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那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中年冷下面孔沉声道。
“嗬,口气挺大,”年轻人转身抽出自己的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教法?”
“哎哟,各位大爷,大家都好好说话,”店主连忙冲到两人中间,“你们不要打了,老人的碗和吃食我给,不行吗?”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年轻人怒吼一声,一把将店主推倒在地。
“那好,”中年人点点头道,“我们不要在这里砸了人家老板的场子,有种咱们出去见个高低!”
“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了你不成!”年轻人不依不饶,跟着中年人就往外走。
这两人拎着家伙一往外走,同桌的人也都一起跟了出去,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特别是那些江湖人士一看有人打架就更起劲,连一些不相干的人也跑出去看热闹。
“唉。”翁锐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不用管的,”莫珺笑道,“坏人总有好人治的。”
他们两没动,继续吃他们的东西,但外面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年轻人虽说张狂,但显然功夫不及中年人,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但中年人却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想让他出出洋相,并无意伤他。
但当年轻人明白这点后,竟然耍起泼来,不顾招数,不顾防卫,手中的剑朝着中年人一通乱劈乱刺,搞得中年人大火,退守两步,一个身形骤转,长剑已经从年轻人右臂划过,年轻人吃痛不住,仓啷一声剑已经掉在地上。
翁锐一直隔窗看着两人打斗,一上手就明白年轻人必败,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这场争执该结束了,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同桌的一伙人一起冲了上去,数招过后,翁锐就发现这伙人中至少有一两个人功夫不在这位中年人之下。
单打突然变成群殴,这中年人亏可就吃大了,开始还勉力支撑,十几招一过就开始节节败退,即使左支右挡,不一会身上已经受伤数处,血流不止。
在这个时候,翁锐自是不能再做壁上观了,执剑出门,一个飘身就加入混战,这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几乎是每人一个照面,最多的也就两三个照面就纷纷落败,摄于翁锐的厉害,这些人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纷纷逃窜,引得在场看的路人拍手叫好。
“多谢大侠相救。”中年深施一礼。
“不用,”翁锐道,“你身上的伤要紧吗?”
“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中年人道。
“这位壮士,看你今天能够仗义执言,也算是同道中人,”翁锐道,“可否一起喝上两杯?”
“惭愧,”中年人道,“今天这个狼狈样子就不打扰大侠了,改日一定感谢!”
中年人说完拱手致礼,转身匆匆离去,翁锐也不好强求,只好收剑回去,刚走两步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莫珺。
“你怎么出来了?”翁锐道。
“你这么一句话不说就冲出去,我当然得出来看看了。”莫珺道。
“嗨,好好的一顿饭给打搅了,”翁锐道,“不吃了,收拾一下我们走。”
他们付完帐,伙计已经牵出了马,莫珺安置好他的宝贝书箱,然后两人并行,牵着马顺着街道朝西走去。
“这伙人真是奇怪,”莫珺道,“一开始都咋咋呼呼,打起来也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但你一出手,他们就跑得干干净净,连讨饭的老头都走了。”
“呵呵,这江湖之人,多是欺软怕硬……”翁锐忽然停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这些人很怪啊?”莫珺有些莫名其妙。
“不,后面一句。”翁锐道。
“讨饭的老人走了?”莫珺道。
“你看着他走的?”翁锐道。
“我在看你跟别人打架,”莫珺道,“你们打完了我才注意到他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翁锐道。
“没有啊…我的书……”
莫珺忽然惊呼一声,赶紧去看小书箱,那可是她的命根子,但等她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本书都没有。
“我的书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莫珺急得都快哭了。
“回客栈!”
翁锐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转身回来也就一杯茶的功夫,见店家正在收拾东西,就上前问道:“店家,刚才有没有看到谁动了我桌上的小箱子?”
“哦,我见到桌上是有个小箱子,”店家道,“但刚才都去看外面打架了,其他的真是没太在意?”
“出去的那些人回来过吗?”翁锐道。
“没有,我就在门口站着。”莫珺道。
“那个要饭的老人是你打发的吗?”翁锐问店主道。
“我当时被推倒,也是一肚子的伙,”店主道,“后来看他们打起来了,也就没顾上那个老人,等我想起来,那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好了,我知道了,”翁锐一拉莫珺道,“我们走。”
“我的书怎么办呀?”莫珺出来嘟囔道。
“恐怕找不回来了,”翁锐道,“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莫珺道。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有人在关注我们吗?”翁锐道。
“记得啊,难道是那些人偷了我的书?”莫珺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连那个老叫花子也是。”翁锐道。
“为什么?”莫珺道。
“今天这个架就打得很奇怪,”翁锐道,“打完了连句话都没有,一哄而散,和谁打的不知道,帮了谁也不知道,这只能说他们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但他们要我那些书干什么呢?”莫珺道,“虽说比较难找,但这些书还是找得到的,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这个我也想不通,”翁锐道,“或许慢慢会知道的。”
“这些江湖人真是不可理喻,”莫珺气道,“简直就莫名其妙!”
“好啦,不生气了,”翁锐道,“我们这回去长安,到了那里我一定给你找一套更完整的来。”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1:传言
中原腹地,东郡濮阳永昌门正厅,门主褚良和几位兄弟正在会客,来人正是同处中原武林的轩辕派掌门人轩辕离和他两个儿子轩辕昇、轩辕昊。
永昌门门主褚良功夫还算可以,他几个兄弟原来都不怎么样,虽过了这些年,功夫有些长进,但大多在江湖也就是马马虎虎混混的水平,唯独年纪最小的冷轩,近年成长很快,在年轻一代中渐露头角,在永昌门内几乎是凌驾于几位兄长之上。
老五冷轩能有此长进,也算是沾了褚良的便宜,经常随褚良在外走动,增加了不少见识,结识了很多江湖朋友,甚至是十小剑士里的林枫、钟铉和公孙兆和他关系也不错,并多有些交流。
冷轩和翁锐结识算是最早的,但现在两个人的差距却有点大,他只有敬仰的份,来往倒是少了,最近一次也是随褚良参加天工别院开张在卧龙谷见了翁锐一面,听他讲了不少,收获应该是不小。
永昌门就其实力来说到现在还是个小门派,但褚良近些年的表现却使他们名声在外,到哪里都被以智者奉为上宾,永昌门为此也是在江湖上赚足眼球,门内门外都热闹了许多。
褚良为人温和,思虑细致,做事极少走极端,这也为他江湖交往留了不少余地,就算是昔日许多和承天教来往密切的门派,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他却来者不拒,同时一样和翁锐保持良好的关系。
轩辕门离这里本就不远,武功属于家传,还是有一定的底子和实力,早些年对永昌门还有些看不起,来往也不多,但自从在承天教这件事上吃了一些暗亏之后,还真开始对褚良刮目相看了。
“轩辕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父子几个给吹来了,呵呵。”褚良笑道。
“褚门主是在挖苦我了,呵呵,”轩辕离捋了一把不是很长的胡子笑道,“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就不该来看看你?”
“哪里哪里,”褚良赶紧道,“我是说轩辕派是武林大派,到了我这里就是贵宾,实在是难得呀,哈哈哈。”
“褚门主是武林智者,我那几斤几两在您这里就不用提了,”轩辕离道,“祖辈留下的那点家业只要不在我手里败光就行。”
“哪会呢,”褚良道,“二位贤侄都是武林后起之秀,这也是光大轩辕派的希望呀。”
“呵呵,不说这个了,”轩辕离正了正色道,“褚门主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那个翁锐的消息?”
因为当年天枢门门主之争轩辕派给星枢子等人站台,后来又随其和承天教纠结不清,翁锐对他们一直不太喜欢,后来又被孙庸路过调戏,和他们那些人就更远了,今天一开口就问翁锐的事,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
褚良心里一乐,只要你轩辕离肯谈就好,谈没问题,不管是谁我这里都有料,但你也得给我点新鲜货才行。
“他这两年不都是在搞他那个华阳别院吗?”褚良随口道,“听说他已经收了七八名弟子,看样子是想在卧龙谷消消停停地授徒修道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您这里就没有点他的最新消息?”轩辕离继续道。
“还有那就是他那个大舅子朱山玄青门的荆州老巢被袭,朱山受伤抓走了,还死了不少人,”褚良道,“听说他现在的那个老丈人,也是你的好友莫干剑庄庄主莫林也被袭击了,好像有高手帮忙才逃过一劫。”
“那他呢?”轩辕离道。
“听说赶去荆州了,”褚良道,“轩辕兄,您怎么今天对他的事特别感兴趣呢?”
“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这两件事是谁干的感兴趣。”说完这就话,轩辕离一脸的沉重。
“莫非轩辕兄知道些什么?”褚良道。
“我只是想,这不管是玄青门还是莫干剑庄,都和这个翁锐有些关联,”轩辕离道,“会不会真是西域承天教的人在找他麻烦,最近可是有不少这方面的传言。”
“迦南在中土搞了一个承天教分支,就把中土武林搅得大乱,”褚良道,“要是西域人直接插手,这事情可就有些复杂。”
“谁说不是呢,”轩辕离道,“原来跟着承天教的有些人已经在观望了,听说莫庄主在遇袭后想找几个人商议一下,结果邀请了十几位,最后只去了两位,可见很多人还是怕呀。”
“你老兄不会是想也跟他们取得点联系吧?”褚良道。
“嗨,你想哪里去了,”轩辕离道,“上次吃过一回亏,这回总得长点记性,我们谁也不靠,谁也不跟,守好自己这点家业就行,但总得弄明白,不要又莫名其妙的站了队。”
“轩辕兄这点倒是思虑得对,”褚良道,“我近期也是得到不少消息,中土有不少西域的商人驼队出没,还有一些不知是那个门派的高手与之配合,前面提到的这两件事似乎都和他们有关。”
“那个翁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啊。”轩辕离道。
“那是当然,”褚良知道轩辕离是在引导自己,但他还是依旧道,“虽然翁锐的华阳别院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有点实力,但他周围的人可都是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没事这些人都是隐士,真有了事,估计他们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这话褚良说的既是实话,也是借机敲打一下轩辕离,不要判断错误,稀里糊涂的又走错了路。
“看来这个翁锐确实够忙的,”轩辕离道,“不管是有天大的事,他还是总把那个小红颜知己带在身边,够潇洒的。”
“呵呵,凭你和莫林的交情,这个莫珺也算是你的侄女,”褚良道,“你不要老把眼光盯在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虽说显眼,但更多人盯得可不是她,”轩辕离道,“有人对她身边的东西感兴趣。”
褚良微微一笑,他终于明白,轩辕离说了那么多几乎江湖皆知的事情,在翁锐身上绕了半天,这才算是到了正题。
“什么东西?”褚良道。
“一只小箱子。”轩辕离道。
“女孩爱美、贪玩,随身携带一只小箱子有什么奇怪的,”褚良道,“可能是她的脂粉盒、首饰盒之类的也说不定。”
“褚门主,话都说到这份你上了,您就不必再跟我绕了,”轩辕离道,“我能知道的事情,你这位武林智者不可能不知。”
“那你就说说。”这回褚良也没有否认。
“褚门主,”轩辕离的大儿子轩辕昇拱手致礼道,“前些天我和兄弟外出,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一些江湖人谈起,说莫珺身边的小盒子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并且更有人说是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高深武功。”
“翁锐的武功怎么练的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自己练不了而已,”褚良道,“就算有他也不至于把它藏在莫珺的小箱子里啊?”
“如果真有昇儿所说的武功,那也应该和他自己练的无关,”轩辕离道,“他可能是无意中从其他地方带出来的,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这回事?”这回褚良是真的惊奇了。
“褚门主还记得两三年前这个莫珺被人神秘抓走那件事吧?”轩辕离道。
“记得,”褚良道,“翁锐一个人出去了数月才将她找回来。”
“就是从那次回来,这个莫珺身边就多了一只箱子,”轩辕离道,“这些年他们走了很多地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人经常一起看里面装的一些书。”
“你不是说他不知道?”褚良道。
“这只是一种才猜测,”轩辕离道,“但这江湖上就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虽是传言,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么说他带出来的是一些书,而那些书就装在那只小箱子里,”褚良道,“你说的秘密或者高深武功就藏在那些书里?”
“还有更神奇的呢,”轩辕离道,“最近听说莫珺小箱子里的东西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褚良道,“这不符合常理啊?”
“他是在新蔡一家客栈里被人阴了,”轩辕离道,“听说是很多人合伙做了一个局,让他顾此失彼,这才得手。”
“那翁锐有没有立即去找?”褚良道。
“那倒没有,”轩辕离道,“据说两人像没事的一样走了。”
“这件事有没有人去证实?”褚良道。
“我去了,”轩辕昇道,“可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客栈也关张大吉了。”
“要这么说,这件事倒有可能是真的,”褚良道,“既然翁锐对丢了东西很不在意,难道是他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我也觉得蹊跷,所以这才找褚门主拿个主意?”轩辕离道。
“莫非轩辕兄也想分一杯羹?”褚良道。
“难道褚门主就不想?”轩辕离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2:追查
轩辕离父子刚走,永昌门其他几位兄弟还在面面相觑,老二彭瑜就不干了。
“大哥,轩辕离这老东西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彭瑜粗着个嗓子道。
“这还看不出来啊,”老三辛垣道,“他这是套我们话呢,他很想知道这翁锐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个宝。”
“可大哥今天也没说什么啊,”赵四挠着脑袋道,“说了半天都是江湖上早已知道的那些事。”
“很多东西不必我说,”褚良道,“轩辕离是个老狐狸,单凭我们的态度他就能判断出几分,从我们细小的反应就能证实他的一些想法。”
“那我们这么接待他不就是狼嘴里送菜,白耽误工夫吗?”彭瑜道。
“当然不是,他也可以给我们带来不少有用的东西。”褚良道
“就他能有啥有用的东西。”彭瑜嗤之以鼻。
“翁锐丢了箱子里的东西这件事我们就不知道,”褚良有点心事重重道,“这件事刚发生不久,如果是真的,还真非同小可,怕这个江湖从此又不得安宁了。”
“怎么啦,大哥?”彭瑜道。
“你们想,如果这里面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者绝世武功,以翁锐现在的修为,在他手里别人也就是眼馋一下而已,不会出太大的乱子,”褚良道,“但如果到了别人手上,或者是到了一伙江湖宵小之辈手上,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这还用想,肯定会成为众多武林强者竞相争夺的目标,为此把命送了都有可能。”彭瑜道。
“老二说得没错,这样的事江湖上多了,”褚良道,“但现在恐怕还不仅仅是别人去抢的问题,既然是几个人合伙干的,这东西肯定不会为一个人所得,但到手的宝贝又有谁肯与别人分享?”
“这么说他们之间也会分赃不均?会内讧?”辛垣道。
“以江湖人的心性,我觉得这是免不了的,”褚良道,“特别是为了一个目的临时凑起来的一伙人更容易发生这样的事。”
“内讧就内讧呗,反正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彭瑜道。
“但我怀疑这其中会有更大的阴谋。”褚良道。
“大哥是说这秘密和绝世武功的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一直没有说话的冷轩道。
“还是老五脑子快,”褚良道,“我虽有这样的想法,但有几件事我却是没法说服自己。”
“你是说他们一直把这的小书箱带在身边吗?”冷轩道,“这个我们以前就曾关注过,说是他们找到了一套记载着奇山异兽的经书,莫珺很喜欢,并且照书上的记载他们去了不少地方,并且民间确实有这样奇书存在。”
“这些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从翁锐自己那里打听来的,”褚良道,“你觉得这肯定是真的吗?”
“从他们丢了以后没有去过分寻找这一点,我觉得传言应该是假的,”冷轩道,“要是想要这套经书,再找一套就是了,确实也用不着去费神追寻,但要是重要的秘密或者秘笈那可就大不同了。”
“这有什么,”彭瑜道,“大哥不是和翁锐关系很好吗,你直接去问问他不就行了,省得我们猜了,即便他不说实话,以大哥的能耐也能猜个**不离十吧。”
“我怕就怕现在有人想让我这么做。”褚良道。
“为什么?”几人同时问道。
“翁锐现在在干什么?”褚良道。
“应该是在追查朱山的下落和袭击莫干剑庄的凶手吧。”辛垣道。
“那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褚良道。
“我要是他我就不管,”冷轩道,“再大的事也要先救出兄弟再说。”
“要是他知道因为这件事会丢掉几十条上百条性命,他会怎么想?”
“这……”
冷轩一犹豫,其他人都已经明白,要是这样,翁锐一定不会放弃这件事不管,这是他的心性。
“要是这样的话,抓走朱山那些人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褚良道。
“他们抓走朱山不就是为了引翁锐上钩吗,干嘛还要减轻压力?”赵四道。
“老四,你钓过鱼吗?呵呵,”褚良笑道,“这鱼刚一上钩,特别是大鱼,它的劲就特别大,鱼线太紧就会断,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一直把那条大鱼溜得没力气了,就可以轻而易举把他抓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和抓走朱山的那些人可能是一伙的?”辛垣道,“要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岂不又都跟这个承天教扯在一起啦?”
“扯就扯吧,你紧张什么?”彭瑜道,“这又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个轩辕离是不是现在还和承天教的人纠缠不清啊,”赵四道,“他来说这些是不是就是要大哥去找翁锐说这个事呢?”
“老四的话有道理,我一看这个轩辕离就不是个好东西。”彭瑜道。
“我没有那么笨,”褚良道,“翁锐要能知道,一定是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绝不会是我告诉他,否则我就成了给他下套的一个环节了。”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告诉轩辕离神魂门的事?”冷轩道,“给他透露一点或许能让他更加相信那个传言的真实性,或许他会有一些动作。”
“神魂门的事江湖人知道的不多,翁锐不说此事一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褚良道,“我们的这些消息直接间接也都来自于他和莫珺那里,在人家没公开之前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神魂门的武功被带出来了呢?”彭瑜道。
“以我对翁锐的了解,如果他知道,这事就绝对不会发生,”褚良道,“现在只能说明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那我们下来该怎么做?”冷轩道。
“江湖的热闹我们还是要去凑凑的,呵呵,”褚良笑道,“这事我们还得追查一下。”
“怎么个查法,您说?”辛垣道。
“我们还是分头行事,”褚良道,“我和老五一路,你们三个一路,重点追查两件事,一是关于秘笈的传言是真是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二是偷走那些书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
从永昌门出来,轩辕离父子三人也没多话,漫步朝濮阳城外走去,一直看到身边再没有多余的人,这轩辕昊就憋不住了。
“爹,我们这大老远的来,也没听到这个褚良说点什么啊?”轩辕昊道。
“什么武林智者,我看就是沽名钓誉,狗屁!”轩辕昇的火气更大。
“哼,你们懂什么,好好走你们的路。”轩辕离没好气的道。
“我们要问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都是他套我们说话了,我觉得窝囊。”轩辕昇道。
“我就是去给他递话的,我压根也没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轩辕离讳莫如深道。
“爹,你这什么意思?”轩辕昊道。
“这个褚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得多,”轩辕离道,“我看看起来和他离得很近,他待我们也很热情,但要想从他那里得点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没那交情。”
“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轩辕昇道。
“爹,莫非你有什么妙计,快给我们说说。”轩辕昊道。
“妙计算不上,”轩辕离道,“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你得先让他得点好处,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就觉得他得到了,他却啥也没给我们。”轩辕昇道。
“不是他给,而是我们自己去拿,”轩辕离道,“我们想知道两件事,翁锐的那些书到底有没有价值,偷走那些书的人是谁,去了哪里?去查这些事他们比我们有办法,也比我们方便,只要我们盯住他们,他们找到答案时,我们也就拿到了我们要的东西。”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轩辕昇道,“如果是真有绝世武功秘笈或者什么宝藏,哪盯着的人可就多了,我们就真能争得到。”
“大哥,你这什么话,”轩辕昊道,“这还没争你就要放弃吗?东西要还在翁锐手里,我们或许只能看看,但现在就很难说了,我们也有机会。”
“昊儿说得对,”轩辕离道,“有些事不一定要靠勇力,还要多用脑子,这个世界上用智谋解决的问题远比靠勇力的要多。”
“既然你早有此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轩辕昇道。
“还是为了保险,”轩辕离道,“你们一个细小的举动,一句不合适的话都可能使我前功尽弃。”
“那要是褚良不按我们想得去查怎么办?”轩辕昇道。
“哼,这个人已经被武林智者的头衔给套住了,”轩辕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他要不去查就不是他了。”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3:相互猜忌
天鼓山,以山顶矗立一块巨形山石,状如大鼓,浑然天成而得名。
这面石鼓确实够大,与整个山巅连为一体,高约十几丈,顶面阔约三十来丈,石质的岩顶长不了什么大树,最高也就是一人来高的荆棘小枝,像秃子顶上稀疏的几根毛发,上面大体还算平坦,低洼处浮土之上的杂草长得不错,倒也不算难看。
这面天鼓形如其名,周边浑圆,都是峭壁,上面除了一些偶或突出的岩石,光秃秃一片,在太阳底下闪着白光,别说攀爬,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只有在靠近山脊之处,有一条细小的石缝,深不知几许,口部宽不过容身,勉强可以籍此攀上鼓顶。
在石缝的跟前和近处,或站、或坐、或靠守着三个人,虽说他们表情不一,但看似轻松的背后却是在警惕的看着四周,并且三人之间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石缝周围但又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每个人的眼睛。
鼓顶的中部,对坐着三个人,讨饭的老叫花子,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身体修长,相貌英俊的一位青年人,正是那天在南蔡客栈里出现的几个人。
守在下面的几位,有一位是那天和青年人一起坐在桌子上又和中年人打过架的,另外两人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邪老丐,”青年人道,“现在这地方人迹罕至,方圆几十里除了我们见不到半个人影,就算是有人靠近也可以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十分安全,现在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楚公子说得对,”中年人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人在下面把着,连个老鼠都爬不上来,上面就我们三个,你就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铁游侠,你们急什么,都到这儿了,还怕我跑了吗?”邪老丐道,“在拿出来之前,有些话我们可得说明白。”
“什么话?你说。”楚公子道。
“同意,说来听听。”铁游侠道。
“这东西怎么分?”邪老丐道。
“什么意思?”楚公子道。
“这东西可不是一卷书,是很多卷书,”邪老丐道,“到底谁拿哪卷?”
“分什么分,”楚公子道,“我看先是找找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才是正经。”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我们还是先说个规矩,否则一看到东西大家都该六亲不认了。”
“那就均分吧,”邪老丐道,“一人拿一部分,先看,看完了大家再做交换。”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要是真正的秘笈只在一卷书中,拿到的人谁还愿意和别人换?再说了,我东奔西走,居无定所,到哪里去和你们换?”
“我同意铁游侠的说法,”楚公子道,“谁和谁以后还会不会见面都不知道,换不换的我看就算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铁游侠道,“要是里面真正有用的只有一卷怎么办?”
“是啊,我们总不能自己先在这里抢吧?”邪老丐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楚公子道,“我们也总不能就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干等着吧?”
“我还是那个主意,各人听天由命,”邪老丐道,“每个人都不许看,一人取一卷,然后再来,直到取完为止,取完了立即离开,不得在此查看。”
“邪老丐,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拿得到啊?”楚公子道,“哪拿不到的人岂不是白干了?”
“这就要看各人的命了,就算我拿不到也绝不后悔,”邪老丐道,“东西是我偷来的,我说了算。”
“什么你偷来的,”楚公子道,“要不是我们两人拼死把翁锐吸引出来,你能有机会吗?”
“那你要怎样,”邪老丐道,“这样做我和你们的机会都一样啊”
“东西一直都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机会一样啊?”楚公子道。
“你什么意思?”邪老丐眼睛一瞪,精光大盛,“莫非你怀疑老叫化昧了不成?”
“那你一直推三阻四不拿出来是什么意思?”楚公子也怒道。
“自从我拿到东西,你的人就像防贼一样,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邪老丐也怒道,“要做手脚我有机会吗?”
“好啦好啦,”铁游侠赶紧劝解道,“好不容易才将东西拿到手,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倒要打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呀?”
铁游侠明白,邪老丐得手之后他们三拨人马迅速撤离,怕翁锐追来,合并一处后一直在逃,一路上各方睡觉都是换着睡的,生怕一闭眼邪老丐逃掉或者做什么手脚,一直到了这个他们都认为极为安全的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楚公子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铁游侠道,“先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真伪,如果真有所传说的东西存在,我们就在这绝顶之上一起修炼,直到各人都将功法记熟,然后毁掉原本,谁也不会吃亏。”
邪老丐和楚公子沉默盘算了一会,感觉这是唯一公平之路,最后都默默点头同意。
既然达成了共识,邪老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卷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经书,放在三人中间,慢慢的打开。
等待了这么久,这个时候三个人都迫不及待了,每人伸手拿了一卷,快速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迅速再取一卷。
但看着看着,三人脸上的表情就由兴奋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彻底变成了失望。
“这是什么鬼东西,”楚公子已经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一卷书摔在了地上,“什么山经海经,一点用也没有。”
“这不可能啊?”邪老丐一脸疑惑的喃喃道,“这道上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是不是东西是隐藏在这些书卷之中?”铁游侠疑惑道。
铁游侠的话再次给这三人带来了希望,他们再次拿起书卷,看得极为仔细,字的缝隙和书卷的反面都看了,别人看过的还不放心自己拿过来再看一遍,等所有的书卷被反复看过之后,这三个人都快崩溃了。
“唉,想不到我们忙乎半天,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铁游侠几乎脱力道。
“哎,不对!”楚公子突然坐起来道。
“什么不对?”铁游侠再次振作起来。
“你发现啦?”邪老丐也面露惊喜之色。
“这书卷不对,”楚公子道,“好像卷数不够?”
“这怎么可能?”邪老丐道,“都在这里啊?”
几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拼书,一同忙乎之后,他们终于发现,确实是缺了北山经和海内东经,一阵沉默,铁游侠和楚公子两人慢慢都将目光集中在邪老丐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邪老丐不光有些气愤,还有些惶惑,“我可什么都没拿!”
“邪老丐,”楚公子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些书卷均分了!”
“你是么意思?你别血口喷人!”邪老丐气得牙齿要得咯咯响。
“邪老丐,你确信这东西没离开过你的身体?”铁游侠道,连他现在都怀疑邪老丐了。
“邪老丐,你确信你没有私藏过这两卷书?”楚公子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邪老丐道,“我拿到的东西全都在这里,这一路上你们都跟着看着,要不信你们在我身上搜!”
“哼,你要拿了会笨到藏在身上?”
楚公子道,“再说了,你邪老丐的身上恐怕没几个人敢随便动吧,什么蝎子呀、蜈蚣呀,甚至是藏条蛇也是可能的,江湖上吃你亏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想怎样?”说话间,邪老丐拄着他那根碧绿的竹杖站了起来。
“要么你把那两卷书拿出来,要么你今天把命留在这里。”楚公子手扶剑柄也跟着站起来。
邪老丐看向铁游侠,但他什么话都没说,退后两步,执剑在手,俨然是跟楚公子对邪老丐形成了夹击之势。
“哼,”邪老丐手中竹杖一振道,“要书我是铁定没有,要说是谁要把命留在这里,现在还说不定吧。”
“邪老丐,你真要一条路走到黑?”铁游侠道。
“哈哈哈,”邪老丐一声狂笑,“你们还给我留其他路了吗?”
“少废话,拿命来!”
楚公子一声断喝,手中的剑已经亮出一道飞鸿,直向邪老丐刺去。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4:惹祸上身
这时候的邪老丐已经没了任何选择余地,另外两位也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他剩下的就是拼力一战。 看着楚公子的剑光扫到,邪老丐手中的竹杖横起一封,“嘡”的一声脆响,楚公子的剑就被弹开,感情这不是一根简单的竹杖,分量不轻,韧性十足,也是一件难得的神物。 两人一交手,才知两人都不用简单。 楚公子年青力盛,剑招极快,重重剑影中,“嘶嘶”的剑啸声不断,可见其内力修为也是不浅,但邪老丐也不弱,别看快七老八十了,手中竹杖舞起来也是呼呼作响,密不透风,和年轻的楚公子比起来一点都不落下风。 楚公子刚才话说得很大,但十几招过后仍赚不到半点便宜,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厉喝一声,猛地加大攻击力度,剑尖一挑,晃过邪老丐的竹杖,侧身斜劈,邪老丐的半截身躯都已经笼罩在他的剑威之下。 邪老丐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活到这么大年纪,也绝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见楚公子一剑劈来,只是略退半步,堪堪让过他的剑尖,手中竹杖一个翻转,压着楚公子的剑就捅了进来,杖头犹如蛇头,颤动着指向他的咽喉。 邪老丐的这个变招来得太快,楚公子来不及应招,急速撤身想躲过此招,但邪老丐怎肯给他机会,抢上一步,如影随形,手中竹杖更是迅疾点向楚公子的膻中大穴,出手狠辣,想籍此直接置他于死地。 铁游侠一直冷眼看着两人拼斗,没有急着出手,邪老丐能有如此战力,也让他暗暗吃惊,就算自己单打独斗能不能是他的对手都不好说,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他后面就得单独面对他了,随即飘身而起,手中的剑直接削向邪老丐的后背。 铁游侠并没有直接去救楚公子,这个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他这个时候出手,只要邪老丐不肯撤手,即使他能杀了楚公子,那他一定可以杀了这个老叫花子,这是他最想得到的结果。 刚才铁游侠在一旁观战,邪老丐就无法集中精力对付楚公子,让楚公子多了一线生机,现在忽见他全力一剑袭来,自然是先保命为主,步伐顿挫,身形倏然下压,如蛇般匍匐在地,还没等铁游侠攻到,他已经快速滚向一边。 天鼓崖顶一打起来,没过多久底下也传来了打斗之声,还非常激烈,似乎是多人缠斗,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在底下的人能够获胜,上来就可以帮到自己,但上面的人现在谁也顾不了下面。 崖顶上的邪老丐滚了数圈后弹身暴起,竹杖即刻在身前舞起两道绿光护身,一招走空的铁游侠已经压上,手中的剑携着凌厉的劲力继续刺向邪老丐,剑杖相触,砰然作响,摄人心魄。 被铁游侠救下一命的楚公子已经恼怒成羞,刚一缓过劲来就持剑杀上,形势上一下子就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一时场面混乱,金玉交响,人影飘飞,连刚才排列整齐的书卷都被踢踏得四处飞散。 本来这三人的修为武功就在伯仲之间,被两人同时夹击,邪老丐即刻就处在了下风,他也听到了下面的打斗声,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更顾不上,现在他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呀--嗨!” 邪老丐一声厉喝,既是对下面同伴的提醒,自己正在受到围攻,同时也是焕发自己的劲力,把自己的修为催升到极致,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能拼掉一个是一个,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铁游侠以逸待劳,一上手正是他战力最强的时候,楚公子既想杀了邪老丐,又想挽回面子,那也是拼上了全力,这样一来,邪老丐压力陡增,就算他左支右挡,竭力硬拼,但也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到底是年龄不饶人,十几招过后,邪老丐已近接近力竭,汗透脊骨,眼前飘星,动作也已经不如初始凌厉,楚公子见有机可乘,抵近一剑直削邪老丐脖颈,邪老丐拼力竖杖抵住,但就在这时,铁游侠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后背。 “嗷--噗!” 邪老丐一声惨叫,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已经杀红眼的楚公子飞身而起,一剑刺下。 “留活口!” 铁游侠大呼一声,但为时已晚,楚公子的剑已经扎入了邪老丐的胸口,邪老丐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手一松,竹杖掉在地上,人也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打了,你不应那么着急。”铁游侠冷冷地道。 “这老叫花实在可恶!”楚公子迅速拔剑,站在了邪老丐的另一边,并刻意和铁游侠保持了一点距离,他自己也非常明白,尽管对面这个人刚才救了他,但他们绝对还不是朋友。 “下面怎么办?”铁游侠道。 “只能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了。”楚公子道。 “你来?”铁游侠看着他。 “我来!” 楚公子虽嘴里说着,但却一直没动,他看着铁游侠,铁游侠看着他,两人注目了一会儿,铁游侠点点头,慢慢的往后退了数步。 现在这个距离,就算是在他检查邪老丐时铁游侠忽然发起攻击,他也应该有应对的时间,楚公子这才走近邪老丐身边,用剑去挑开他的衣襟。 “哈哈哈哈,打了这么半天怎么才死了一个呀。” 不知什么时候,天鼓崖顶上又多了一个人,一身灰布衣衫,听声音应该有五十来岁,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两只眼睛精光四溢,露出犀利残忍的光芒,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 “你是谁?” 铁游侠吃了一惊,楚公子更是一声惊叫,眼睛直盯着灰衣人手里的剑。 “你别看了,底下的人都被我杀了,”黑衣人道,“你们俩今天也走不了了。” “呀!还我弟弟命来!” 楚公子一声怪叫,凄厉惨痛,因为底下其中一人就是他的兄弟,他紧跑几步,身形骤然跃起,手中的剑已经振得嗡嗡作响,疯了一般朝黑衣人扑去。 这时候的铁游侠,在楚公子动身的同一时刻,也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不光是因为底下也有他的人,更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件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也不想和任何人分赃,更何况来者不善,他必须先和楚公子合力对付这个外人。 但来人的实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就算是以二敌一也决然不是灰衣人的对手,也就刚刚打了四五招,灰衣人的剑尖已经撩过楚公子的脖颈,血柱像箭一般喷射出来。 就在灰衣人躲开楚公子飞溅的鲜血时,铁游侠并没有再次扑上,而是跃开数步,在地上抄起几卷书,几个起跃就到了崖边,丝毫没有犹豫,纵深跳了下去。 灰衣人一愣,显然他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眼看着铁游侠跳下山崖之后,他也没有去追,而是来到邪老丐身边,用剑将他的衣衫拨开,在他身上没再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就将散落的书卷收起,转身下了天鼓崖顶。 山风吹过,卷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天鼓山死一般的寂静。 夜深了,朦胧的月光里,星星也不是很多,天鼓山天鼓崖顶上已经死掉的邪老丐忽然动了一下,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又过了许久,才见他慢慢的合上散开的衣衫,翻了个身,慢慢朝岩缝方向爬去,临走,还不忘拿走他的竹杖和一直压在他身下的一卷书。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5:楚家的痛
天鼓山血案很快传遍了江湖,速度之快,好象是有人专门散发出去的一样。 褚良和冷轩在第一时间就赶往天鼓山,但他们已经落在了人家后面,当他们登上天鼓崖顶的时候,上面已经至少有两三拨人马了,后面一定还会有人赶来。 什么事都想知道,这是褚良的癖好,他赶往那里无非是想弄明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也想解开他心中的几个谜团,这样,这件事里的来龙去脉,或者里面的某些秘密,他就可以先人一步知道,这是主要的,别的目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但其他人来这里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有些是来看看有没有别人抢剩下的或者被人遗漏的书卷,有些是来给家人或者朋友收尸,还有些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褚良到了天鼓山,首先看到的是天鼓崖下的惨烈景象,经他仔细勘察,很快便得出结论:首先是这三人相互打起来的,先杀了一人,后面有几位高手加入,又杀了另外两人。 褚良不愧为武林智者,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是有依据的,死的三人身上的伤都有他们各自兵器所致,其中一人致命之伤就是由他们中另外一人兵器所致,但另外两人的致命伤却由别的兵器所致,并且干净、利落,出手狠辣,一招毙敌,显然是高出他们功夫很多。 到了崖顶,有认识的褚良也是只打了个招呼,其它的他理也没理,大家表情凝重,都想在这蛛丝马迹中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线索。 尽管崖顶只有一具尸体,以褚良对现场的勘察判断,这上面显然经历了比下面要激烈得多的一场或两场打斗,至少应该在四人以上,一个死了,一个别人以为他死了,因为这长长的拖向崖缝的血迹就是明证。 褚良看看死的这些人的面容,他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是非之地他没有多待,就带着冷轩下了山,途中竟然还碰到有人急匆匆地向山上赶去。 “大哥,这些人这时候还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冷轩道。 “哼,无非是想拣点残羹剩饭呗。”褚良冷哼一声。 “这要去也是要赶早啊,”冷轩叹道,“这上面早被人摸过很多遍了,恐怕连每个石头缝都不会错过,这个时候他们好能找到什么?” “或许也有和我们一样目的的吧。”褚良道。 “大哥,您可看出了什么?”冷轩道。 “以你看呢?”褚良反问冷轩道。 “底下三人是三波的,上面也应该有同样三拨人,”冷轩道,“上面分赃,低下各自有人看着退路,最后没想到来了个高手,杀了底下三人,上面一人,一人逃脱,一人受重伤。” “呵呵呵,老五你现在厉害啊,”褚良赞道,“说的基本都对。” “大哥过奖,这都是跟您学的,”冷轩笑笑道,“基本都对,说明还有不对的,请大哥明示。” “应该是因为上面起了纠纷先打起来,下面听到上面打起来也跟着打起来了,”褚良道,“下面三个人中其中一人是内讧时被杀的,另外两人是被你说的那个高手所杀,或许这高手也不止一人。” “那上面的情况呢?”冷轩道。 “上面情况应该和下面差不多,”褚良道,“上面打起来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分赃不均,达不成共识,二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引起误会,总之也是有一人先在争斗中受伤,后面才碰上了你说的哪位高手。” “难道就不能是他们争斗中有人被杀?”冷轩道。 “后面来的这个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要他下手是不会留活口的,”褚良道,“有人能在这里受伤后逃走,说明他的伤一定是那位高手到之前已经有的,并且极重,几乎与死无异,否则他也很难逃过后面那位高手的眼睛。” “会不会是那位高手故意放过他的?”冷轩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道理上也讲不通,”褚良道,“以他出手的方式,他就是想将这里的人全部灭口,可能是他也没想到会逃走两个人。” “那你有没有看出这都是些什么人?”冷轩道。 “逃走的那两人我只是些猜想,现在还不能确定,”褚良道,“但留在崖顶的那位我确实认识他,南阳郡桐柏楚家的大公子楚明,看来这江湖又有热闹了。” “这话怎么说?”冷轩道。 “这个桐柏楚家,也算是中原江湖一个不小的门派,”褚良道,“祖上有些基业,楚家拳、楚家剑在江湖也算有些地位,但现在的家主楚青原性格怪癖,不喜与江湖人交往,但他却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交往,使得楚家江湖名声也不大,这次卷到这件事里,儿子也被人杀了,这个楚青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他儿子是被那位神秘高手所杀,那他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冷轩道。 “马有马路,鹿有鹿道,”褚良道,“江湖能说这个人难缠,一定不是说在武功上,他的手段极多,并且多不讲道理,用他自己的话说,即便他死,也要拽上个人一起下地狱。” “呵呵,看来这种人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他的好。”冷轩道。 “哈哈,很不巧,”褚良道,“这回你恐怕还真得靠近他一下才行。” “您是说让我去桐柏?”冷轩道。 “是的,”褚良道,“儿子一死,江湖又有人散布消息,他一定会很快知道,第一个要查的,就是谁跟他儿子一起做了这件事。桐柏离南蔡不远,楚家大公子楚明设这个局的可能性很大,那要查清楚这件事就不难,你去只要搞清楚参与这件事的另外两人是谁就行。” “这没问题,我们在哪里碰头?”冷轩道。 “南蔡,”褚良道,“这件事有了这样的结果,其源头一定也很热闹,我要再去看看,你完事到那里找我。” *** 南蔡。 翁锐丢东西的那家客栈对面,有一家面铺,门脸不大,不很显眼,里面也很小,两张桌子几只条凳,最多也不过坐十个八个人,经营面铺的是一对老夫妻,只做一种汤面,味道很好,价钱不贵,所以也不缺客人。 这是一家小店,但凡来这里的人就是为了吃一碗面,喝口汤,前后最多不过一两刻时间,但褚良在这里一坐就是两天,几乎是一天三顿都是在这里吃的。 他坐在这里有个好处,但凡外面有人经过,谁对对面的客栈多关注了几眼,他都会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么个小馆子一般也没人会注意。 另外他在这里呆着,也是为了细探当日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老两口为人和善,褚良多给点面钱他们就很高兴,有客人的时候他们忙自己的,没人的时候还来和褚良说说话,褚良只说和朋友约好在对面的客栈见面,谁知对面客栈关了,只好在此等候,老头不但不疑,还断断续续讲起了前段时间这里发生的事,有他自己看的,也有猜的,还有听别人传说的,这应该是褚良得到的当天最为直接也最为全面的消息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褚良终于在这里等到了冷轩,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招呼老两口赶紧给他们俩一人做了一碗面,吃完后就匆匆赶回了客栈。 “这回去有什么收获?”褚良一坐下就问道。 “这回收获还真是不少,”冷轩道,“楚家这回死的可不是一个儿子,老大楚明和老三楚朗,现在家里就剩下一个儿子老二楚朋,这怪癖的楚老爷子要心疼死了。” “哦,也就是说崖下有一位就是楚朗了?”褚良道,“有没有其他人的消息?” “还真让您给说中了,”冷轩道,“这事还真是楚明起的头,他找来一个叫人称铁游侠的,铁游侠又找了一个老乞丐和小乞丐,开始帮他张罗的下人不少,后来为了隐秘没让别人去,结果哥俩自己把命丢了。” “这都是太过贪心的缘故啊,”褚良道,“这个铁游侠我知道,姓铁名铮,无门无派,一人独来独往,颇有些侠义风范,所以人称铁游侠。” “他应该还活着,”冷轩道,“这上哪里去找他呢?” “这个人江湖上交往挺广,也很有些心思,”褚良道,“只要知道他这个人,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另外还有个老叫化,听说老得都快不行了,还带这个小的,”冷轩道,“这样的人到处都是,恐怕不太好找。” “老叫化?难道是……” 褚良话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一块东西从窗户飞进了他们的屋子,冷轩立即跳到窗口,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叫花子正在逃离,刚想去追,就被褚良叫住了。 “好了,让他去吧。”褚良道。 冷轩回身,看到褚良手上拿着一块半干的杂面馒头:“这是什么?” 褚良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端详那块馒头,最后把馒头轻轻掰开,里露出一小块细绢,他一看上面写的东西就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冷轩道。 “丐中奇人邪老丐!”褚良道。 “上面写的什么?”冷轩道。 褚良把细绢递给冷轩,上面只有几个字:取走经书者胥黎。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6:一卷经书
江湖广阔,深不见底,起风就有浪。 因翁锐而起的荆州玄青门门主朱山被劫事件已经使江湖暗流涌动,传说隐藏有绝世武功的莫珺身边的经卷又丢失了,短时间内已经有数人因此而送命,这已经不是起一些波澜的事了,而是惊涛骇浪,是要吃人的! 这边设局偷取翁锐书卷的几个人刚刚露出端倪,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南郡江口的两个死对头鳄龙门和飞煞门又争起来了,据说还是为了一卷翁锐他们丢失的经书,扬言要约定日子大干一场,以决定这卷经书的归属,这一下子就成了整个江湖无数眼睛充血人关注的核心。 鳄龙门和飞煞门盘踞江口已久,上次火并还是因为承天教天姆庙的事情,因为鄢刀门少主鄢凌的介入而平息,随着官府对承天教的打压而彻底拆除了天姆庙,断了在这方面争利的念想,双方还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想轻易打破这个局面。 翁锐丢失经书的地点离江口相隔千里,现知参与其中的人也和这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他们手上也有了一卷经书,而这又和翁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就让这件事的兴奋点大增。 双方决战的地点选在江口城外枭龙岗,这在当地可是大大的有名。 枭龙岗是一处临江但不是很高的山岗,顶部浑圆,地势开阔,因大江到此受到阻碍,需要转弯绕过,水流变得湍急,加上河底有数处暗礁,常常有船不小心在此触礁沉没,伤了不少性命,民间传说河底有枭龙作祟,此处便被叫做枭龙岗。 在枭龙岗顶部,有座很大的庙,名曰“汖神庙”,供奉的既是山神,又是水神,当地人希望可以籍此镇压河中枭龙,保一方平安。 这座庙何时所建,因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追述,但感同身受的当地百姓和过往客商却对此信奉不疑,据说这里香火一直很旺,且是当地的一块圣地,无人敢随意亵渎。 双方把决战的地点设在枭龙岗,一是这里宽阔,有足够的场地展开身手,二是这里人多,且多是当地之人,看来双方都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势力和实力的宣誓场,或许这也是已经憋了几年的一次爆发吧。 有了上回争斗的经历,他们都明白谁在江口才是真正的老大,商议请鄢刀门老门主鄢德充当中人,因为他在当地既有威望,又有实力,还和他们谁都没有利益之争,并且他们心里都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有了鄢德在场,不管是输是赢,双方的争斗都不至于失去控制,说白了,他们谁也没有能够一定战胜对方的信心。 但鳄龙门门主陈奎和飞煞门门主肖罡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个小小江口的两个小小门派之争,最后竟然演变成一场江湖盛会,到了他们决斗的日子,来到枭龙岗上的江湖豪客真把争斗双方和做中的鄢德都给吓住了。 首先看到的是莫干剑庄的庄主莫林和少庄主莫威,一起来的还有玉林坊的门主上官野和清淼宫宫主林清,他们来这里一是对江湖的一种宣示,既共同进退,亦不惧任何势力,二来也是结识更多江湖同道,他们现在的生意也是太清淡了。 紧跟着上来的竟是位列当今十小剑士第八位的林枫和他的弟弟林楠,这一下把现场的规格拔高了许多。 褚良和冷轩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走在前面的轩辕离父子三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轩辕离心中的小九九和他上回去濮阳的用意,但他并未点破,打个招呼一起上山。 当他们刚到岗顶的时候,意外碰到了长安十剑士之首的召阳剑士米项,身边还带着在卧龙谷见过的两位姑娘韩旻、李珩,看来已到中年的米项女人缘还是很好,到哪里身边都不空着。 “米兄一向可好?”褚良笑道,“米兄这左顾右盼,艳福无穷啊,哈哈哈。” “哈哈,褚兄说笑了,”米项脸上扫过一丝尴尬之色,“两位小妹想领略一下南方景色,我就带她们出来逛逛,正好赶上这里的枭龙岗之会,来长长见识。” “韩旻、李珩见过褚门主!” 两位姑娘到不在乎褚良的玩笑,大大方方的向他施礼问候,并同时向冷轩致礼,冷轩这边也忙不迭的问候还礼。 决定这次争斗的时候,陈奎和肖罡都请了几位朋友,他们也知道会有一些江湖人士来看热闹,还都早早备了一些条凳在场地两边作为客座,但看到这么多江湖名门的人到来,他们也是又惊又喜,一方面派人赶紧增加座位,另一方面以主人身份上前招呼、结识,生怕自己落后,这里很多人可是他们平时踮着脚够都够不上的。 好在这些人来这里都各有各的目的,不在乎这两家谁是谁,既然招呼,也都热情相待,不偏不倚,很多认识的人也是多时不见,现在正好互相问候一下。 鄢刀门的老门主鄢德那是前朝贵族之后,平素不屑和江湖门派来往,也很少在江湖走动,除了请他来的两个门派,他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但少门主鄢凌却和这里的不少人很熟,带着父亲一一介绍认识,就算有鄢凌不认识的,也有熟人介绍,以今天鄢德的身份,也算是给鄢刀门撑足了面子。 就在这些人寒暄客套的时候,有三个人漫步走上山岗,是这里原本很是热烈的气氛突然凝固,甚至出现一丝冷森的气氛,这种突然的安静使现场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江口的三个门派没人认识这三个人,但从这气氛中却能感到绝对是来者不善,看来这里有人不但认识,还很了解,或许还是某个江湖煞星,他们自然不敢贸然上前招呼,直愣愣地看着。 “哈哈哈,这不是阴山三雄吗,”褚良笑呵呵的上前施礼问候,“这小小的江湖聚会,怎么连胥兄都给惊动了?” “褚兄你不是也来了吗?”胥黎微施一礼,不咸不淡道,身后的查统和戎劭只对褚良微微点了点头。 褚良这句话既是为了打破现场僵局,也是为了告诉不认识的所有人,阴山三鬼到了,这家伙不好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大家自己掂量。 其实当他得知胥黎拿走了部分经书之后,想到过这家伙一定会来插一手,没成想他还真来了,但今天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还是名声不怎么好,阴险、暴虐的那一种,平时躲都躲不及,但在这里碰上了,躲是躲不开了,不打招呼又怕得罪他,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鄢德站了出来。 “哦,原来是阴山三雄到了,”鄢德和鄢凌上前施礼道,“老朽鄢刀门门主鄢德,这是小儿鄢凌,小小的江口能见到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胥先生,真是难得。” “鄢门主名门之后,能够蛰居小小的江口,此地也算是藏龙卧虎了。”胥黎倒是对鄢德恭敬还了一礼,至少要比褚良恭敬一些。 有了鄢德开这个头,陈奎和肖罡都赶紧上去招呼,都以先生称之,既不敢过于热情,也不敢过于冷淡,显然都是抱着不惹的心态。 其他人很多都跟阴山三鬼有些交往,莫林和轩辕离等人上前施礼寒暄,米项等人只是远远点头示意,也不想上去结交,而林枫兄弟则直接把头瞥向一边,直接对这三人给予漠视。 尽管胥黎对褚良有些不敬,但褚良对此去毫不在乎,他主动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让这三人坐下。他非常明白,自己出面怎么安排都没事,要是其他人安排,稍有不慎,这三鬼犯起混来,那这场面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等着三位煞星坐定,其他人也都找地方坐了,现在聊天寒暄的氛围没有了,大家也就不想再说了。 就在大家纷纷落座的时候,又上来一个人,远远就和陈奎、肖罡打着招呼,他是瓯刀门的门主莫珣,看来他们之间很熟,或许鳄龙门那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出自他的手也说不定。 莫珣到来,认识的纷纷起身施礼招呼,不认识的也赶紧自报家门认识,唯独阴山三鬼没动,莫珣也没上前自讨没趣。 尽管莫林也是笑着打了招呼,但心里却是恨到底的,这也是卖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这两个铸造名家暗地里较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7:夺宝
在这些江湖人坐下的时候,当地看热闹的人早就将这里威围得泄不通,这两个门派在当地的争执是由来已久的,每回都有热闹看,也是由于有了两家的争执,江口百姓也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过得相当舒适,对这两家竟不抱立场,只看热闹。 “各位江湖同道,江口的各位乡亲,”看看时辰已到,鄢德就从正中间中人位置站起来拱手致礼道,“我们当地鳄龙门和飞煞门两位门主为了一件宝物起了争执,但又不想因为争执伤了和气,就组了今天这么一个局,通过比试输赢来决定这个宝物的归属,老朽不才,做个中人,在座的江湖朋友和各位乡亲也算是个见证,吉时已到,双方的比试正式开始。” “这宝物在哪里啊,搞得这么热闹?”轩辕离高声道。 “轩辕掌门不要着急,我们这就把宝物请上来,”鄢德高声道,“请宝物!” 鄢德话音一落,鄢凌抱着一个紫红色的匣子从后面的汖神庙出来,身旁还跟着两位壮汉护持,他们分别是鳄龙门和飞煞门所派,鄢凌将匣子放到正前方的一张几案之上,匣口的黑漆封胶明显,两位护持便分立两边,鄢凌持剑站在几案后面。 “这是啥宝物呀,能给大家看看吗?”褚良道。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褚良还是想挑一挑,看看大家的反应。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鄢德道,“这恐怕得归属明了之后让他的新主人决定吧。” “那说说它的来历总可以吧?”褚良道。 “这也要看看两位主家的意思。”鄢德把眼光投向了陈肖两家。 “其实这也没啥,到底是不是宝物也说不定,”鳄龙门门主陈奎站起来拱手道,“前些天我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带了一件宝物从我们地界经过,并且把这件东西说得非常厉害,既是这样,我当然是想带人把他劫下来了。” “在陈门主得到消息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看来他们两人早有默契,飞煞门门主肖罡也站出来道,“但当我带人赶到那个地点,却意外看到了已经埋伏在那里的陈门主。” “我们两家在这江口没少争斗,碰到一起自然是有些吃惊的,”陈奎道,“当我问明情况,就感到我们以这种形式被人约到一起确实是有些蹊跷。” “啥东西都没见着先自己打起来,这不符合我们两家的利益,”肖罡道,“最后我们商量,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合力把它劫下来,然后再以最公平的而方式决定它的归属。” “我们等在那里,最终等到了独行侠铁铮,人称铁游侠,”陈奎道,“我们直接告诉他我们要他身上的东西,否则就不能放他走。” “铁游侠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受人要挟,”肖罡道,“他不但对我们说的话置之不理,而且直接拔剑就和我们干上了。” “他的功夫还真是不错,”陈奎道,“要是以我个人之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在我们数人的合力攻击之下,他不得已抛出一物,夺路而逃,因为这件东西,我们也就没再追赶。” “这是一卷书,”肖罡道,“因为双方人都在场,我们谁也没看这卷书,当即就把他封存起来,这就是我们说的宝物。” “高!实在是高!”褚良禁不住赞叹起来。 坐在褚良旁边胥黎阴沉的脸似乎抽搐了两下,暗暗紧咬的牙颌发出轻微“咯咯”的声音,但褚良似乎还沉浸在他的赞叹里,对这一切若无其事。 但褚良的话却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在座的有些微微点头,有些交头接耳,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老江湖,谁也不笨,被褚良这么一点,大家顿时明白很多,但各人目的不同,想法自然各异。 褚良嘴里的高,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得更为透彻。 游侠铁铮拿走了几卷书,这是胥黎知道的,以胥黎的能耐和心性,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看来铁铮也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人,被他找到那就是个死,如果把他手里的东西扔给别人一些,或许能分散一下胥黎的注意力,要是这卷书被更厉害的人得到,胥黎集不全这些书卷或许就放弃了也说不定,这种想法确实高。 对于陈奎和肖罡来说,因为贪心撞到一起,但当他们拿到这件东西时,两只老狐狸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也许就是铁游侠自己给他们送的消息也说不定,处理不好,可能就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既然在这一点上认识是相同的,那他们就合伙做局,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卷书公布出来,不管是毁掉或者是被人抢走,都可以说明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这卷东西,他们也相互证明谁都没有看过,即便有想法的人再找他们也就没了用处,这个想法更高! “好啦,宝物的故事讲完了,那我们就开始第一个仪式,”鄢德道,“祭汖神!” 这个仪式也很简单,就是鄢德、陈奎和肖罡三人各点了三柱香,移步汖神庙内,恭敬上香,退步叩拜,也算是让神灵作证,他们对今天的事都是认真的。 祭完汖神,陈奎和肖罡回归各位,鄢德站在正中放着宝物匣子的案几前面给大家拱手致意。 “各位江湖同道,各位江口乡亲,”鄢德道,“鳄龙门与飞煞门夺宝比试正式开始,双方各出五人,以先胜三局者为胜,双方第一局比试者上场!” 鳄龙门老二陈天风是个急性子,鄢德话音未落,他已经站了出来:“这第一局我来!” 飞煞门这边肖家独子肖阳比较慎重,低头和父亲肖罡商量了几句,自己占来出来:“那这第一局就由我来领略一下陈二公子的鳄龙铰。” “好!” “快点!” 旁边看热闹的当地百姓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禁不住欢呼起来。 但就在这时,褚良忽然发现胥黎一惊,脸色骤变,但随即恢复正常,脸上也有了点笑容,似乎对即将开始的比试非常感兴趣。 其实褚良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微妙变化,但以他的功力,感受自然不是很强,要不是胥黎的反应他可能都会忽视,微风吹过每个人都会有感受,但是强大的气息却会荡入人的心脉,甚至会引起体内真气的反应。 褚良如无其事地冲对面和旁边的人点头致意,他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在人群的后面站着三个人,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为首的一位瘦削的脸上留了一撇小胡子,五十来岁年纪,人很精神,一眼扫过也能感受到他那锐利的目光。 他身边还有两位年轻人,一看也是精气神十足,但此时三人似乎很悠闲,眼里关注的也是场上的比试。. 这两家既是对头,又很熟悉,陈天风和肖阳也不止一次交过手,可以说肖阳一直占着上风,但陈天风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结果,一上来就是一顿猛攻,竟把肖阳逼得连连后退,四五招过后才慢慢把局势拉了回来。 其实这样的结果大多数人都很明白,十几招过后就已经完全是肖阳占据主动了,不到三十招陈天风就败了下来,飞煞门起开得胜,一比零领先一局。 鳄龙门紧接着上场的是老大陈天明和管家薛龙,连败飞煞门内高手杨远和历峰,使得双方的战绩变成了二比一。 这样一来第三局就成了关键,要是飞煞门再败一局这比试就结束了,情急之下,肖罡自己站了出来。 既是肖罡出来,陈奎也就不能再坐着了,这两人交手还是很有些看头,各自拼了全力,尽施各自绝招,显然谁也没想让对方半分,剑光铰影笼罩全场,外围百姓的叫好声不断,因为这两人平时已经很少出来,这样的场面他们已经很难看到。 这两人虽都已年界六旬,但多年的底子还在,竟然打过百招还不见力怯,最后还是肖罡手中的剑巧取一招,结束了这局比试。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8:天魂辟谣
"多年未曾交手,你老兄的功夫见长啊,呵呵。"陈奎轻笑一声道。 "你老兄也是。"肖罡道。 他们这两人还在客气,但坐在中间的那些江湖人士早已不耐烦了,这里面高人有的是,别的不说,当今江湖十大剑士和十小剑士就各有一位,这些人不是想看他们的武功,而是想尽快有个结果,但现在打成了二比二,在他们看来这近乎无聊的比试还要继续进行。 双方最后上场的都是第三辈里的好手,陈天明的儿子陈元昊和肖阳的儿子肖吉,看来这里真成了双方展示自己各辈实力的地方,似乎对输赢真的不那么在意。 两个小辈实力相当,但火候确实尚浅,他们打得很热闹,但别人看得却很乏味,凑合着打满了三十几招,终于陈元昊抢得一招结束了这场比试。 现场比试的结果出来了,昏昏欲睡的群豪顿时睁大了眼睛,下面才是他们今天要来看的大戏。 "诸位江湖朋友,现在夺宝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作为中人的鄢德起身宣布,"这场比试鳄龙门三局胜出,宝物归鳄龙门所有!" "好!" 鳄龙门的一帮门众在场外已经欢呼起来,这时门主陈奎走上前来,伸手招呼大家安静。 "诸位江湖大侠,诸位父老乡亲,"陈奎道,"我和肖门主虽一起得了这个宝物,但谁也做不了谁的主,既然今天有了个决断,那我就斗胆对这个所谓的宝物做个处置。" 现场有数百人之多,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彼此都可以听见身旁人的呼吸,等了大半天,大家要看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白了,我就是个码头卖苦力的,"陈奎感慨道,"有了这个码头,我就有了吃喝,儿孙也就还过得去,其他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宝物,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消受得起的,因此我决定,今天我就当众将这件东西销毁,省得再有人为此送命。"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有叫好声,但现场却出现了一片嗡嗡声,大家交头接耳,扼腕叹息,暗暗点头,冷眼旁观,总之,意见很不一致。 或许陈奎对此早有预料,一点不以为意,走上前来,伸手打开了匣子上的漆封,从里面郑重其事的取出一卷带着血迹的书卷,左手高高举起给大家展示,右手运气挥掌向书卷拍去。 就在这时,坐在褚良旁边的胥黎忽然从座位上跃起,身形之快匪夷所思,一道虚影闪过,他已经到了陈奎跟前,单掌隔开陈奎的右手,随即朝他左手的书卷抓去。 几乎就在同时,另一道虚影从人群后面后发而同至,左手一劈挡开胥黎抓向经卷的手,轰然作响,罡气四溢,近处几人的衣袂陡然飘飞,胥离不但手被挡开,他的人一起被撞飞三四步开外,而那人却稳稳站在陈奎前面,书卷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就是站在人群后面,让胥黎警觉,让褚良留意,瘦削的脸上留一撇小胡子的壮年人。 "你是何人?"胥黎冷冷道,似乎对这一切一点也不意外。 胥离号称虎尾剑士,老虎屁股莫不得,谁要是对他稍有冒犯,他便恶拳相向,不死不休,但这个时候却是出奇的冷静,看来他对对方的实力非常顾忌。 这个时候,鄢德、陈奎和肖罡等人纷纷后退,一看着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不能因为神仙打架而让自己的这个凡人遭殃,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也就是看看热闹了。 "神魂门天魂。"天魂道,他这么说看来是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也正式把神魂门展示在江湖人面前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门派?"胥黎道。 "看来胥剑士知道这个门派?"天魂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谁,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谈不上知道,只是听说,"胥黎道,"你们也对这卷书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是收回,"天魂道,"这些书卷本来就是我们神魂门的。" "哦,这我倒想听听。"胥离道。 "这本是一部记述山川万物奇兽异产的书籍,"天魂道,"翁锐翁院主到访天魂门,他身边的小女友,见此书爱不释手,门主就许她借去阅读,也没限时日,但后面却因此书丢失引发了不少命案,门主命我等出来,就是收回此书,以免给江湖造成更大的劫难。" 莫林嘴张了张又合上了,他本来是想说他确实见莫珺看过这些书卷,给自己的脸增增色,但一想翁锐他们回庄的事没几人知道,这涉及到他们全庄人的身家性命,还是啥都不说,静观其变为好。 "莫庄主,你可知此事?"胥离已经关注到了莫林的举动,故意问道。 "小女和我已经很久未见,怎可知晓此事。"尽管以前有些交往,胥黎江湖地位显赫,但以这种口气询问,明显是给他往口袋里装,这个时候莫林也不必太过客气。 "哦,这位是...?"天魂一下子对莫林的身份感了兴趣。 "这位便是你刚才所说翁院主身边小女友的父亲,莫干剑庄莫林莫庄主。"这个时候褚良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 "噢,您就是莫庄主,"天魂上前一步施礼道,"失敬!失敬!" 这让在一旁的胥黎十分难堪,怎么说他也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顶级存在,刚才天魂将他震退夺了东西也就罢了,说话也毫不客气,现在对一个江湖连二流好手都算不上的莫**示恭敬,谁都知道这是看什么人的面子,但他这口气今天就很难平了。 他现在只能忍着,对方刚到时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以及刚才这一招之间表现出来的实力,都不容在这个时候发他的虎威,因为很多卷书还在他的身上。 "岂敢!岂敢!"莫林赶紧起身还礼,"都是鄙人教女无方,性子太野,这才惹出如此祸患,莫某在此告罪了。" "哈哈哈,莫庄主谦虚了,"天魂道,"莫小姐聪慧通透,直爽大方,我们都很喜欢,不过她也有些古灵精怪,手段出奇,在鹿台山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门主这才拿这些书去哄着她的。" 天魂的话引起圈内圈外一阵大笑,这也算是对莫林给足了面子,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天魂先生,"胥黎道,"现在江湖传言,说翁院主和莫小姐带出来的这些书卷之中藏有一个惊天秘密,有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也有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武功秘笈,是否属实?" 这几乎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事,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有些人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这江湖上太有人会编故事了,"天魂非常轻松地笑道,"要是真有宝藏或者秘笈,你认为门主会让他们带出来?我这里也顺便给江湖各道澄清一下,这就是一部普通的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不必为此再费心思。" "既然是普通书卷,为何贵门要如此费力收回?"胥黎道。 "只是不想让我们的东西这么稀里糊涂的为祸武林,"天魂道,"我门素不和江湖各派来往,但也不想因自己引起江湖纷争。" "既是先生说这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您怎么判断找来的书卷就一定是从神魂门流漏出来的?"胥黎道。 "凡是本门的东西,自有本门的印记,"天魂道,"这点胥先生大可不必过虑,该找的我们一定会找回来,一本都不会少的。" "要是像刚才那样被人毁坏了呢?"胥黎道。 "敢毁掉神魂门的东西,我想这人一定是不想活了,"天魂讲这话的时候,气息一抖,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森然,"胥先生似乎对此特别在意?" "哼,现在江湖不在意这些书的人还有吗?今天来的哪个不是?"胥黎道,"要不是先生出手,这卷书应该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胥黎这句话说得也很巧妙,你厉害,这卷书我不要了。 "那就承让了,"天魂也不客气,"我还想告诉诸位一个消息,要是谁知道这些书卷的下落并告知神魂门,神魂门一定会有重谢。"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9:有心病
弄得沸沸扬扬的枭龙岗汖神庙前的夺宝之会,由于神魂门大师兄天魂的到来结束了,书卷到了天魂手里,铁游侠铁铮带给鳄龙门和飞煞门的危机也解除了,但神魂门在江湖的事才刚刚开始。 枭龙岗上天魂和胥黎拆了一招,不但将胥黎镇住,也使天魂门一招之间**江湖,特别是天魂最后撂下的几句话,那已经使神魂门不再是原来的神秘莫测,而变成了一种现实的威胁,但这种威胁现在还只是心里有鬼的小部分人才能感受到的。 开始胥黎的到来,几乎预示着这里必有一场**发生,不少人都已经琢磨着如何自保的问题,但天魂出现,使胥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确实出乎人们意料,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天魂修为很高,内力绝不在胥黎之下,出手一招,身法诡异,手法妙绝,在胥黎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搪开而取得书卷,足显这人已经非常的不简单。 但对胥黎来说,生性凶残的他还不至于就这么怕了天魂,他身边地催命鬼查统和斯文鬼戎劭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忍下这口气,能退一步,是在于他有心病。 他有点后悔天鼓山那天他们兄弟三人没有一起上天鼓崖去,要一下子把那里清理干净了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他还是有点托大,低估了铁游侠的能耐,这才让他给跑了,当时自己光想着尽快收集残留的书卷,竟然没有仔细勘察那个老叫化有没有死绝,最后他也神密失踪,不知死活,这个后患也是不小。 尽管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话,并且自己还蒙着脸,但谁能保证走掉的铁铮和失踪的老叫化这两人就没有认出他的,要是这里面有一人露出点风声,他后面就会惹上无数的麻烦。 现在他身边还带着十几卷书,里面的秘密还没有弄明白,如果在这里闹起来,万一有人揭出他身上的秘密,再丢了身上这些书,那他就得不尝失了。 既然铁游侠与鳄龙门飞煞门有过接触,也有可能将他的秘密传递给这些人,胥黎也想过将这些人灭口,开始是因为书卷没有出现,怕打草惊蛇,现在书卷没有拿到,他倒有了新的想法。 胥离仔细分析过,距离铁游侠和陈肖接触已过数日,要有秘密恐怕现在也不是一两人知道的事情,杀人太多就容易留下更多破绽,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这件事,而鳄龙门飞煞门搞这么大动静,就是想将他们和这件事彻底撇开,想来就算他们知道点什么,也绝不会再露出半个字,这儿他倒可以先放心了。 这儿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褚良,尽管二人有些交往,但都明白他们绝不是一路人,而这个褚良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兔子还长,但凡江湖有点风吹草动,他总是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看来在他身上也得做点文章。 褚良这个时候对胥黎也不放心,这个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枭龙岗的聚会虽说是结束了,但这个江口却成了一个是非之地,他非常明白,这个时候他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去和鳄龙门或者飞煞门的任何一个人接触,或许别人不会关注这件事,但心里有鬼的胥黎一定会,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林枫林楠兄弟被鄢凌拉去了鄢刀门,其他人也被热情四溢的陈肖两家拉去做客,褚良则借口有事和大家告别,和冷轩匆匆离去。 就算他们走得很急,但在第二天中午想在一处集镇打尖的时候,在一家路边饭店门口"意外"的再次碰到阴山三鬼。 "哟,真巧啊,褚门主也来这里吃饭?" 褚良冷轩二人刚一走近饭店,已经坐在门口桌上的胥黎就远远跟他打招呼,查统和戎劭也是微笑着冲他点头。 褚良一看见胥黎第一反应就想走开,但不管找什么借口都显得他好像心里有鬼,故意要躲着他们似的,怎么说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交情,不能弄得那么生分。 "哟,是胥剑士和二位兄弟啊,"褚良没说吃饭的事,驻足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我门闲暇无事,随便走走,"胥黎道,"倒是你老兄行色匆匆,莫非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胥剑士言重了,"褚良笑道,"我们这些人就是不愿太闲,总喜欢到处跑跑凑凑热闹,就算江湖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去发现哪,哈哈哈。" "好长时间没见了,昨天你又走得匆忙,"胥黎道,"何不坐下来喝两杯,听听你老兄最近看的热闹。" 胥黎显然是没话找话。 "那也行,我们正好要找个地方吃饭,碰上了就是这儿吧,"褚良没有犹豫,笑呵呵地道,"不过我吃饭有点小小的癖好,就坐在旁边,另点些酒菜好了。" 一看褚良不愿同桌,胥黎也不勉强,只要你坐下就行:"褚门主随意。" 褚良坐下,叫店家点好酒菜饭食,从包裹里拿出银勺银筷,仔细擦拭,就连店家送上来的酒碗水杯他都仔细擦过。 "褚门主出门一直这么讲究?"胥黎道。 "嗨,这算啥讲究啊,都是毛病,"褚良道,"有时候出去一起吃饭,碰到大度的人最多被笑话一下,要碰到心气小一点的,弄得不开心的时候也有。" 要说这是个毛病,恐怕江湖上多数人都能理解,在饭菜上做手脚,可是害过无数人的性命,就算人家小心一点,这也说得过去啊。 这时候,褚良要的酒菜饭食已经上来了,褚良用他的银勺银筷吃得仔细,一旁的冷轩倒不拘这些,随便抓起一双筷子就吃,二人显得极不协调。 "褚门主,菜吃着,酒喝着,也说说你最近都看了什么热闹。"胥黎看起来是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别的都不足一提,"褚良道,"也就天鼓山的**和昨天枭龙岗的夺宝有点看头。" 褚良知道自己的行踪隐藏不了,他倒是说得很快很直接,似乎连想都没想,他就是想看看胥黎到底想打听什么。 "哦,这么说你天鼓山也去了?"胥黎道。 "去了,那种血腥的场面也没啥好看的。"褚良故意表现出他不想说的样子 "褚门主一向是思虑缜密之人,你怎么看这件事?"胥黎道。 "我看这最明显不过了,"褚良道,"三伙人合伙在新蔡偷走了翁锐的书卷,而这些书卷现在在铁游侠那里,楚家大公子楚明死在了崖顶,还有一人留下痕迹,下落生死不明,以我推断,定是三人因分赃不均火并,谁先死谁后死不好说,但能确定的是最后的赢家是铁游侠。" 很明显,胥黎在探问他自己在场有人知道的可能性,褚良怎么也不能往那里说呀。 "你也相信陈奎和肖罡的话?"胥黎道。 "我没法不相信,"褚良道,"他们的话和上面的推测能互相印证,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没必要说假话。" "那你以为留下痕迹的那个人是谁?"胥黎道。 "这个就很难说了,"褚良道,"或许这只有铁游侠或者楚家的人知道,从留的血迹来看,这人受伤不轻,不是自己爬走,就是被人拖走,生死难料。" "那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知道崖顶最后的情况?"胥黎道。 "只要他没死,或者当时没晕过去,也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褚良道,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大哥,问这些有什么用?"查统道,"咱们现在只要把那个铁铮抓住,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胥黎瞪了一眼查统,查统一缩脖子不言语了。 "呵呵,看来胥剑士对这件事很上心啊?"褚良道。 "你要不上心会跑到天鼓山和枭龙岗去吗?"胥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下那些书到底有没有用?" "昨天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一些普通的书。"褚良道。 "你信他的?"胥黎道。 "我信不信都跟我没关系,"褚良道,"我手上既没有这些书,也不想要这些书,更没见过这些书,既然他说,我权当就信了。" "要是你看过,你能不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胥黎道。 "胥剑士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哈哈哈..."褚良刚笑两声,忽然把笑声停住,一脸严肃道,"莫非你那里有这些书卷?" "呵呵,书卷倒有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胥黎道,"褚门主博学多识,今天正好帮我看看。" 胥黎说完,也没有征询褚良的同意,就从怀里拿出一卷书,大大方方扔给了褚良,但就在褚良刚想伸手去接书卷的时候,一道灰影飘过,转瞬之间书卷就被卷走。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10:飞魂夺命掌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胥黎已经出手,身体跃起之时一掌拍向灰影,那道灰影随着胥黎的掌影已经飘到五六步开外,但还没等他看清手上的东西,胥黎的剑已经带着"嘶嘶"的剑气鬼魅般的向他刺来。 褚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飘身过来抢书卷的灰影,就是刚才一直坐在丈五开外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两个男子之一,因为穿着极为普通,吃的也很简单,身边也没看到有带任何兵器,所以他也就没有过份关注,注意力一直是放在阴山三鬼这边。 胥黎能臻于十大剑士之列,剑法自有他的独到之处,攻势一旦拉开,现场顿时人影飘飞,剑影弥漫,剑气四溢,啸声不断。 再看灰衣男子,似乎对胥黎的剑法颇为不屑,抬手将手中的书卷揣入怀中,躲闪腾挪,身法极快,飘忽不定,灵动诡异,在胥黎的剑缝中游走,双掌翻飞,状如蝴蝶,又如蜻蜓,倏动倏停,动静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虽不至于伤了胥黎,但却将胥黎的攻势化于无形。 一个江湖人还不知道姓名的人,徒手在跟自己手中的剑搏斗,胥黎哪受过这种侮辱,就算是道门三圣中的天枢子,他也能剑对剑的干上十几招,这传出去他这脸还往哪里搁呀。 "呀!" 胥黎一声厉喝,尖细刺耳,手中的剑一抖,杀气蓬勃而出,面部肌肉也变得扭曲,鹰一样的眼睛激射出慑人的光芒,看来他已经动了杀心,招数顿时变了路数,身形快速游走,剑招更加诡异犀利,上下翻飞的剑影中充满邪气霸气,带着轰然的雷音朝灰衣人漫天压了过去。 显然灰衣人对胥黎的骤然变化预料不足,连刚才飘然游走的剑影缝隙都找不到了,摄于他的剑威压迫,灰衣人只能连连后退。 看到这种情形,刚才和他坐在一起年轻一点的灰衣男子长身而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剑,闪身就向胥黎攻去。 阴山三鬼与人打斗,向来是同进同退,另外两人没动,是因为胥黎一直没露败相,现在还占着一定的优势,但这个时候对方来了帮手,查统和戎劭就不能坐着了,两人同时飞身而起,拦住的年轻灰衣人的去路。 本来是两人在打,忽然间就变成了五个人的打斗,褚良和冷轩见到这一幕,倒是安心吃起他们的饭来,假装来了个视而不见。 年轻灰衣人的加入,并没能改变现场的局势,还使局势变得更为复杂,和前面那个灰衣人相比,他的功力修为差得太多,刚一上手就成了被查戎二人压着打的局面,并且情势很快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边和胥黎在战的灰衣人看到这种情况,即刻身形一振,罡气四溢,劈手连续猛攻两掌,不但遏制了胥黎的攻势,还将他逼退了两步,就在这个和间隙,他扔下胥黎,飞身插入另外三人的激斗,左右开弓,两招之间震退的查统和戎劭二人,将自己的同伴护在身后。 这时候的场面已经是一边倒的趋势,阴山三鬼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人,这正是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胥黎当先,两人紧跟而上,三人同时攻向灰衣人。 这时候的灰衣人已经完全没了退路,身后的同伴不但帮不上忙,还阻碍了他的活动空间,但见他立定身形,双手猛然在胸前错过,两分后又迅疾合于胸前,大喝一声向外推出。 胥黎知道对方内力的强劲,本能催动体内的真气抵抗,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他撞上去的不是平日那种强烈的罡气,而是一股透骨的寒冷,并且即便自己已经催动真气抵抗,但这种寒冷依然可以透进他的筋脉。 这是一瞬间的事,胥离的修为使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快速作出反应,收招并飘然回退,但查统和戎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仓促中撞上灰衣人全力一拼的掌力,血气旺行之际忽然像一个猛子扎入了寒冷的冰水之中,浑身冷得一抖,招数受到阻滞,再也递不出去,而他们的脸上、手上已经挂了丝丝细霜,人也一阵阵的打着寒颤。 灰衣人也没有再攻,站立收功,深吸两口气,冷冷的看着胥黎和他的两个兄弟,他身后的同伴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而这时候的胥离,运气试了一下,感觉自己没有大碍,这才挺直了身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兄弟过不去?"胥黎显然对这种神奇的功夫非常忌惮,这个级别的对手,武林之中他不是认识,也应该听说过,但这个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只是想取这卷书看看,你们兄弟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灰衣人道。 "你是在取吗?"胥黎静气道,"你那是在抢?" "那也要等我看了之后再做定论,"灰衣人道,"如果是我要的东西就不是抢,如果不是我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 "你到底是什么人?"胥黎暗地一惊,他忽然想到了天魂。 "神魂门地魂,"地魂一指身后的同伴道,"他是我的弟子云魑。" 这些人的名字还真怪,哪个都跟鬼搅在一起,功夫因为有点瘆人,褚良吃着饭听着他们说话,硬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神魂门的人?"胥黎道,"这就怪了,昨天碰上个天魂,今天又碰上个地魂,是不是你们一直盯着我啊?" "心中无鬼,自然就不怕阎王惦记,"地魂道,"你这么热衷于打听和神魂门书卷有关的事,找上你也是很自然的。" "你以为那卷书是你门中丢失的书卷?"胥黎道。 "难道不是?"地魂道。 "何不展开看看。"胥黎道。 地魂从怀中掏出那卷书,展开一看了一眼,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海外东经?" 地魂不光一声惊呼,还立即去翻夹页之间,翻了几下,仔细看了看首尾之处,便笑了起来:"书相同,但却不是我门中之物。" 地魂说完,将手中的书卷仍给了胥黎。 坐在一边的褚良心中暗笑,这个胥黎真够可以的,不但套了自己半天话,还拿了一个假的书卷来试探自己,差点连两位兄弟的命都给赔上了。 "既然不是贵门门中之物,刚才是不是有点误会?"胥黎道。 "误会,"地魂拱手致歉,"对不住了。" "不用,"胥黎道,"我两位兄弟中了你的手段,这是不是也应该给解一下了。" "应该,"地魂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现在每人吃一颗,此后每天再吃一粒,三天后应该就没事了。" 云魑走上前来,接过地魂手里的药递给查统和戎劭,两人赶紧挣扎着吃下,片刻功夫,两人感到丹田有股热气不断膨大,慢慢散于全身经脉,很是舒坦,气血也通了,也不再打寒颤了,脸上也透出了血色。 "地魂先生,"胥黎道,"你刚才说我两位兄弟应该没事了,也就是说不定还有事。" "真说不定,只是我没遇上,"地魂淡然道,"胥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谈不上,"胥黎道,"这事既是因你伸手而起,我这里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吧,能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地魂道。 "你刚才使得是什么功夫?"胥黎道。 "当然是我神魂门的功夫,"地魂道,"不过这门功夫是我所创,飞魂夺命掌。" "领教了,确实厉害,"胥黎道,"你刚才口中所说的海外东经,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呵呵,你想多了,"地魂道,"如果你昨天见过我大师兄天魂,他一定告诉过你这只是一部普通的经书,哪一卷都一样,神魂门只是怕有人不知情再惹出什么祸端,所以才要将它收回罢了。" "这么说你们都是来寻找收并回书卷的神魂门密探了?"胥黎道。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地魂道。 "你们这回出来了多少人?"胥黎道。 "这恐怕不该你问吧?"地魂冷冷一晒道,"你问了那么多,我也有个问题问你?" "行,你可以问一个问题。"胥黎道。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卷书?"地魂道。 "现在满天下江湖人士都在找这部书,我找一本来看看不行吗?"胥黎非常不以为然道。 "好啦,你们的事已经完了,误会也消除了,胥先生身上的书卷也证明是假的了,"褚良和冷轩站起来行礼道,"我们两个也吃好了,就不打扰诸位探讨了,褚某先告辞了。" 储良说完就走,胥黎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拦着,地魂却在褚良身后道:"我知道你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但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要是打听得太明白,刺聋了自己的耳朵反而不好。" "多谢地魂先生指点,储某告辞。"褚良停下转身再施一礼。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11:海外东经
褚良走了,地魂也走了,可阴山三鬼还没走,打了一场,重新坐下来继续喝酒。 "大哥,这个神魂门的人到底使的什么功夫,"斯文鬼戎劭道,"我看这有些邪门啊!" "他不是说了是什么飞魂夺命掌吗?"催命鬼查统道。 "我看他前面使的倒像是飞魂夺命掌,"戎劭道,"可后面那一掌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样。" "老三说得对,"胥黎道,"真正高明的才是后面那一掌,掌力绵勃,化劲十足,至寒至纯,就连我的真元都不能阻止它渗透,看来这个神魂门确实有些门道。" "还是大哥有见地,一掌之间就能把对方的武功路数摸透,"戎劭道,"要不是大哥,我们现在怎么样都还很难说啊。" "是啊,谢谢大哥。"查统也赶紧道。 "好了,都是兄弟,不说这些了。"尽管这样说,胥黎还是很受用。 "那您说他们那些书卷到底有没有用?"查统道。 "现在还很难说,"胥黎道,"这些书卷我和老三已经翻过数遍,看来看去也就是山经海经这些普通经卷,实在没有发现可能存在的秘密或者功夫。" "那他们为什么要疯了一般到处去抢这些书籍?"查统道。 "我也觉得这里面没有天魂、地魂说得那么简单,"戎劭道,"这个门派从不在江湖露面,忽然之间就要出手挽救江湖劫难,这个说法实在过于牵强。" "难道是他们要故意隐瞒什么?"胥黎道。 "既是要隐瞒的,就必然是重要的且不想别人知道的,"戎劭道,"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胥黎没有说话,忽然从怀中把地魂还回来的那卷书拿出来,反复察看。 "大哥,你在看什么?"戎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们发现地魂刚才看到这卷书的表情没有?"胥黎道。 "虽然那时候寒冷难忍,但我还是注意到了,"戎劭道,"他先是一声惊呼'海外东经';,然后就向您刚才一样一阵乱翻,难道这卷书里有什么秘密?" "我们的那卷书..." "大哥,我想过了,"胥离还没说完戎劭就道,"我们得到的哪些书卷里根本就没有这卷书。" "以他那样子,难道是秘密就藏在我们没有得到的那些书中?"查统道。 "是这卷海外东经。"胥黎道。 "那里面会是什么秘密?会不会就是地魂今天所展示的神秘功夫?"查统道。 "有这种可能,"胥黎道,"刚才你们着了他的道,但我看到他的弟子云魑对他展示的功夫也是非常吃惊,似乎对他有这样的功夫一点也不知情,这有点不合常理。" "这也没啥,"戎劭道,"或许他们的师父只传了他们这一辈,下一辈还没到传的时候。" "不,"胥黎轻轻摇了摇头道,"他弟子的眼神似乎是他不该练过这门功夫的惊愕。" "或许是地魂偷练这门功夫?他把秘笈藏到这卷书里了?"戎劭道。 "这些现在只能是猜想,"胥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铁游侠,拿到这卷书。" "哪被天魂抢回去的是不是这卷书啊?"查统道。 "现在顾不得这么多,"胥黎道,"只能先找到铁铮再说了。" *** "大哥,咱们为什么不多呆一会,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消息呢?" 离开路边的饭店,褚良的脚程一直很快,冷轩只能跟着,直到出了小镇,他才忍不住问道。 "哼哼,"褚良冷笑一声继续赶路,"这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一边是想从你那里探听消息,一边是生怕你知道他太多消息,留下来倒显得咱们是故意的,还是与他们保持点距离为好。" "我感觉阴山三鬼就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冷轩道,"看着他们那副嘴脸真想跟他们干上一场。" "跟谁干也不跟他们干,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褚良道,"他们现在有点心虚,一直想在我这里证实一下天鼓山的事情外面有没有人知道,但凡我露出任何一点知道他上过天鼓山的事,我们恐怕就很难走脱。" "那这事是不是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冷轩道。 "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说,"褚良道,"邪老丐气恨不过,希望通过我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但现在铁游侠弄巧成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那里去了,我们这边压力就小多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还是要散出去的?"冷轩道。 "在我们这里没用,说出去那我们也得有利益,"褚良道,"这江湖上从来就没有白赶的集。" "对,今天这两家斗了半天,我感觉神魂门的地魂有些不太正常。"冷轩道。 "哦,说说看。"褚良道。 "这家伙对那本'海外东经';很是敏感。"冷轩道。 "不错,都看到点子上了,"褚良道,"天魂在说这本书里没什么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今天地魂的表现,足以证实这些书卷之中一定藏有秘密,还有呢?" "他最后一掌也很邪门,"冷轩道,"这和他前面的掌法完全不同,冷森森的非常霸气。" "这倒使我想起翁锐和神魂门主那场比试来,"褚良道,"他虽没有明说,但似乎听他讲到提纯阳元以克阴毒的事,或许真和这门功夫有关。" "这个地魂会这门功夫似乎也有些蹊跷,"冷轩道,"刚才地魂出手的时候,我看他的弟子是一脸的惊愕?" "你是说惊愕,不是欢喜?"褚良道。 "是惊愕,好像完全不相信似的。"冷轩道。 "绕回去!"褚良断然道。 "回去?回哪儿?"冷轩有点莫名其妙。 "去找地魂师徒,我觉得这里面还有料。"褚良道。 *** 客栈二楼右边角落的一间上等房,房门紧关,窗户紧闭。 这间房位置很是独特,两面凌空,一面对着街道,另一面是一条小巷,隔壁虽于另一间客房相连,但在房内却有一个不大的客厅相隔,对门虽也有一间客房,但中间隔着一条走廊,整个房间应该是私密性非常好。 上等房的内室,地魂正盘膝坐在床上运功,面色紫红,气息粗重,额头沁出粒粒汗珠,他的弟子云魑隔着内室的门站在外间厅内,动一下都要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他,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已经关上的外室的门。 过了许久,或需许是一个时辰,地魂的脸色才恢复正常,气息也变得悠长,慢慢收功,睁开了眼睛。 看见师父收功,云魑赶紧递上已经换了几次的温热毛巾,并关切的问道:"师父,您现在怎么样?" 地魂擦了把脸,把毛巾递还云魑,示意他把内室的门也关上,这才缓缓道:"我没事了。" "都怪弟子无能,这才连累师父受这么重的内伤。"云魑愧疚道。 "这也怪不了你们,"地魂道,"你们很少在外面走动,临阵经验不足,看不仔细就容易帮倒忙,好在今天也是有惊无险,以后出手可要仔细看看现场的形势,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谢师父指点,我记住了。"云魑道。 "嗯。"地魂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略显疲惫。 "今天您看到胥黎的那卷'海外东经';好像很吃惊,"云魑道,"我看您看得很仔细,是不是那里面真有什么秘密?" "噢,你说那卷书啊,呵呵,"地魂脸色微变但马上又轻松道,"主要是黎离这家伙手里有一本这样的书让我吃惊,我在想别的书会不会也在他那里,我看的仔细还是为了看清楚那是不是我们神魂门的东西。" "哦,这样啊,"云魑道,"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是不是我受内伤的事。"地魂道。 "是啊,明明是您把他们给打退打伤了,到最后怎么受内伤的会是您呢?"云魑道。 "还是自己的功夫炼得不到家啊,"地魂道,"有些功夫你还没练好就拿来用,掌控不了他的威力就有可能反噬到自己,今天为了救你,情急之下用力猛了,也把自己给弄伤了,还好胥黎没看出来,否则我们今天怎么脱身都不知道。" "但是...师父,"云魑有点由于道,"我觉得您今天最后一招用的不是飞魂夺命掌,倒像是师祖的阴..." "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地魂脸色一冷,厉声训斥道,"神魂门的功夫你才修习几天,已经可以评价师祖和我的功夫啦?" "弟子不敢!"云魑吓了一跳,立即噤若寒蝉。 "当然了,修身修功夫都应该是多观察多留心的,"地魂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但有些事自己看到和知道的是两回事,更不能随便在外面去说,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 说这话的时候,地魂眼里露出一丝冷酷而残忍的光芒。 "是,弟子记下了。"云魑赶紧低下头,再也没敢提出半个问题。 就在这师徒二人轻声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住进他们底下客房的褚良,以他独特的偷听技巧,把他们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四十七章 浑水-1:大司马的权威
莫珺非常喜欢的一小箱子书丢了,并因此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但翁锐并没有为这件事驻足,而是急急赶往长安。 尽管莫珺这些山经海经确实非常有意思,也很难得,但这些都没有**的命重要,现在**失踪已有月余,什么境况全然不知,只是推测**可能是被承天教的人所劫,但要找出这些人,这次长安之行至关重要。 翁锐知道,现在的师兄卫青可真不是一般人了,连年的战争和卓著的战功已经把他和外甥霍去病推到了朝廷柱石的位置,他们已经成了当今陛下实现其宏图大志的倚仗。 十年光阴,在人一生不算太长,对于大汉朝廷,可以说更是不足为道,但就是这十年,大汉有了卫青和霍去病,卫霍二人有了大汉支持,汉帝刘彻扩疆固土的宏图得以大展,卫青奠定了他人生的辉煌,霍去病更成长为一颗光芒四射的将星。 元光六年,卫青首战,以一人之力率队**龙城,打破了汉军中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汉军士气,他不光被封为关内侯,还成了大汉朝的胜利之神。 在随后的数次战役中,卫青以其冷静、勇猛、果断屡立奇功,收复河套,在漠南之战中重创匈奴主力,被封为长平侯,大将军,军中将领都归他指挥,事实上他已经成了汉军的核心人物。 在卫青的征战生涯中,他还给大汉带出了另一员虎将,八爷唯一的一个弟子,他的外甥霍去病,在漠南之战中也是一战成名,得封冠军侯。 此后数年,霍去病更是勇冠三军,大放异彩,在两次河西之战中基本清除了匈奴在河西的势力,打疼打残了与匈奴相互勾结的羌人和楼兰,打通大汉通往西域的通道,使大汉第一次在西域有了稳固的战略支撑,也使骠骑将军的威名震撼了整个西域。 这还没完,刚刚结束不久的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再次把他们舅甥二人推向了无以复加的位置,卫青率军重创单于军主力,使其无力再战,而霍去病更是率轻装骑兵深入漠北,活捉单于大臣章渠,诛杀北车耆王,斩获胡虏七万多人,大获全胜而归。 此一役是大汉与匈奴的一次决战,基本上消除了匈奴对大汉北方边境的威胁,汉帝刘彻大喜,封卫青为大司马,年轻的霍去病也被封为大司马,使得在大汉朝内出现了卫氏家族两位大司马的盛况。 尽管有了现在的地位和权威,但卫青却依旧保持着他的低调和温和,这和他威风八面的战场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司马府和原来的大将军府没有大的区别,只是规模上略微宽敞了一些,基本上还是保持了那种古朴、庄重的风格,显得极为朴实,毫无奢华之像。 翁锐是卫青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他一到立即有人赶去通报,还没走两步,卫青就已经迎了出来。 "草民翁锐拜见卫大司马!"翁锐笑着深施一礼。 卫青一愣,立即正色正容也深施一礼:"一介军士见过翁大院主!" 两人起身之时同时哈哈大笑,两双四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瞩目点头,竟不知说些什么。 "莫珺拜见卫大哥!"莫珺在一旁深施一礼道。 "莫姑娘好!"卫青赶紧还礼道,"还是莫姑娘好,你看这叫大哥多亲切呀,哈哈哈。" "那师兄的意思我就不亲切了呗,哈哈哈。"翁锐笑道。 "你要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卫青笑道,"师弟,莫姑娘,快快请进。" "让卫大哥见笑了,我们又来打扰了。"莫珺道。 "不打扰,不打扰,"卫青道,"你秦姐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几人说着话来到后厅,这是自家人聚会的地方,秦无双已经早早等在里面,翁莫二人上前行礼,不分宾主,卫青和翁锐坐了一边,秦无双和和莫珺坐了一边,早有仆妇奉上了茶水。 "秦姐姐,看您这身形和脸色,该又是要为师兄添子了吧?"翁锐道。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位当年京城小神医的眼睛,要不是这事她也要赶出去迎接你们了,"卫青开心道,"已经生了三个儿子,我希望这回能生个女儿。" "去,你说生女儿就生女儿呀,"秦无双一脸羞涩道,"这生男生女都是天意,生个儿子你就不要了?" "哪能呢,我就是这么个说法。"卫青赶紧道。 "嘻嘻,你看把卫大哥给吓的,"莫珺笑道,"我看这回一定是女儿,秦姐姐自己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一说女儿您自己的脸都像一朵花了。" "还是珺儿会说话,"秦无双道,"我也喜欢有一个女儿,长大了就像你一样漂亮。" "谢谢秦姐姐,"莫珺道,"您这几个月了啊,可要好好保重。" "不碍事,快四个月了。"秦无双道。 "翁哥哥医术很好,要不要他帮您珍珍?"莫珺关切道。 "呵呵,你就不要添乱了,"翁锐笑道,"我的医术还是秦姐姐教的呢,再说了,秦仁阁还有师傅和师弟英儿,他们哪个医术都要比我好呢。" "呵呵,你就不要谦虚了,"卫青道,"这回急急赶到长安莫非有什么要事?" "还真让您给说着了,"翁锐道,"山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一些,但不很清楚,"卫青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我还在查,"翁锐道,"但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和前几年的承天教脱不了干系。" "承天教?不是已经被你灭掉了吗?"卫青道,"你这判断可有根据?" 承天教的事是汉帝刘彻委托卫青和翁锐办的,如果没办彻底死灰复燃,陛下那里肯定不会太高兴,卫青的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直接的证据还说不上,"翁锐道,"但有不少迹象表明这事是冲我来的,背后的影子就是承天教。" "哦,你说说看。"卫青道。 "首先,遭受袭击的两个地方,山子的居所和珺儿家的莫干剑庄都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翁锐道,"这阵子还发现了不少原来与承天教有瓜葛门派的异动,有些甚至是直接参与袭击之中,而这些都和在大汉境内四处游荡的诸多西域胡人商队有着莫大的呼应。" "你是说这次是西域的承天教直接搞的袭击?"卫青道。 "没有,被我撞上的是一伙中土武士,"翁锐道,"这些人的武功十分高强,但却从未在中土正式露过面,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你是说他们在中土还暗自埋伏了一支力量?"卫青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翁锐道,"我猜测,西域商人,或者承天教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激活这股力量。" "当年那个应高不是把潜藏的人员布置都给你了吗?"卫青道。 "这是我也想过,"翁锐道,"应高和迦南两人只是互相利用,应高为的是携外力报复大汉,而迦南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很难说这两人不会各自培植一股势力,而迦南更有这方面的优势和条件。" "就算有,他们这回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卫青道。 "表面看是冲我来的,这也在江湖上交代得过去,"翁锐道,"但仔细考虑一下,为了一个人的恩怨做这么大的动作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是担心像上回一样,在江湖争斗的表面下作对大汉朝廷不利的事情。" "他们还想干什么?"卫青道,"漠北一役之后,匈奴主力尽失,族群也迁往更遥远的北方,河西两次战役,基本上也肃清了匈奴的威胁,不管他们怎么动,都不会威胁到大汉的根本,他们会做这些无用功?" "河西之战,吃亏的不光是匈奴,"翁锐道,"南边的羌人和西边的楼兰也同样受到重创,丢失了不少他们以前赖以生存的草场土地,而这些地方正是承天教的势力范围,如果让大汉境内,特别是繁华区域出点什么乱子,那现在西域方面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卫青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个分析,"翁锐道,"如果不对大汉境内胡人的活动进行限制,如果不把这后面可能存在的那一股势力给挑出来,就怕他们有朝一日借着境内的一些风吹草动生事,弄得不可收拾。" "嗯,这个也不是没有道理,"卫青沉吟了一下道,"师弟现在有什么想法?" "利用朝廷之力,将境内的胡人商队全部集中于长安和洛阳等地交易,不得随意流动。"翁锐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那些本不是商人的胡人现出原形?"卫青道。 "师兄高明,"翁锐道,"真正指挥或者挑起纷争的一定是承天教的核心人员,这些胡人商队只是在替他们打掩护,扰乱我们的视线。" "这么说,只要把这些商人集中起来,你就能找到抓走山子的那些人?"卫青道。 "或许可以连那批隐藏的势力一举挑掉。"翁锐道。 "好,这事叫交给我了,"卫青道,"但对陛下和朝廷是否可以只提胡人商队游走各方对大汉稳定不利,不再去强调承天教的事?" "这个当然可以,"翁锐道,"莫非师兄有什么顾虑?" "唉,就算是连年打胜仗,这朝廷也复杂啊,哈哈。"卫青笑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说起国家大事就没完没了,我们两个女人连话都插不上,"秦无双看了卫青一眼,佯怒嘟囔道,"走,珺儿,我们到后屋说悄话去。" 卫青笑笑,摇摇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