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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史尽成灰     辽东钉子户txt下载     辽东钉子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六章 超级骗子

    包有丁和包士卿在沈阳盘换了一个月,这对叔侄本着商人的精明,出手大方,口齿伶俐,满嘴拜年话,深深赢得了建奴上层的青睐。∷四∷五∷中∷文↖,

    不光是毛小子豪格,包括皇太极,济尔哈朗,阿巴亥,阿敏,代善,岳托等人,全都见过他们。

    哪个王公手下都有一大堆部民士兵,大量人参,皮草,药材压在手中,卖不出去。急需的粮食,盐巴,布匹,铁器又运不进来。

    眼看着昔日的抢手货发霉长毛,谁都不免焦头烂额。他们很快就把包家叔侄当成了救命稻草,就连位高权重的大贝勒代善也带着儿子岳托,亲自找到了包士卿。

    代善对商人没有什么客气,直接说道:“姓包的,听说你们买了不少皇太极的东西,难道他们的东西比本贝勒的好吗?”

    找茬来了,好在包士卿很有经验了,他急忙笑道:“岂敢岂敢,只是四贝勒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要是没有四贝勒,我们哪能打开市场,在大金做生意!”

    “四贝勒,你就知道一个四贝勒?”岳托冷笑道:“他能让你们做生意,我们父子能放你们滚蛋,你信还是不信?”

    “信,信,小的哪敢不信!”包士卿笑道:“大贝勒,小的早就知道您的威名,做生意不怕大,你们愿意合作,小的自然是欢迎之至。不过这一次我只带了三万银元,已经全部花掉了,下一次,船队来的会更多,有多少东西,我收多少!”

    包士卿神情恳切,不似作伪,代善终于露出了微笑。

    “让皇太极抢了先,就便宜他了。”代善笑着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粗糙的大手抚摸着细腻的圈椅俯首,脸上自然露出贪婪神色。

    “你们真的什么都能弄到?”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包士卿苦笑道:“小的只能说有门路,可是好东西必须要花大价钱,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买不下来。”

    岳托年轻气盛,冷笑道:“既然拿不到,还敢夸海口,是以为老子的刀不快吗?”

    “不敢不敢!”包士卿慌忙摆手,“岳托贝勒息怒。小的本钱有限,不过,不过……”

    “有屁快放,别吞吞吐吐的。”

    “是。”包士卿稳了稳心神,笑道:“贝勒爷,若是您能提前预付一些银子,只要钱足够,我能保证您和皇帝佬的吃喝用度一般不二!”

    啪!

    官窑的茶杯摔得粉粉碎,岳托豁然站起。眼中凶光毕露。

    “混账东西,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把银子给了你们,你们卷款逃走。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代善同样怒火中烧,逼视着包士卿。

    “请大贝勒和岳托贝勒息怒,小的诚心经商,若是欺诈银钱。情愿五雷轰顶!”

    代善不屑地冷笑道:“别跟我说这个,这年头缺德的人多,就算累死老天爷。也劈不了几个。”

    “阿玛说的没错,我看他就是一个骗子,立刻手刃了才是!”岳托怒气冲冲就要动手。

    “慢,请贝勒爷听小的把话说完,我绝不会诈欺您的银子,实际上银子没有离开辽东,小的要的只是名义而已。”

    代善和岳托全都皱起眉头,互相看了看,代善才说道:“把事情给我们说明白了吧!”

    “喳!”

    包士卿暗呼侥幸,就在刚刚一瞬间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和这帮野人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了,心脏差一点,只怕就吓死了!

    “张少保啊,张少保,我可是把命都押上了,你可不能骗人啊!”

    包士卿对天祈祷,然后笑道:“大贝勒,您有所不知,如今大明境内已经有了新式银行,还有了银元汇票,交易起来极为方便。”

    “什么是银行?”岳托好奇问。

    “和钱庄票号差不多,不过银行吸收存款的时候,是有利息的,把钱放在银行,就会越来越多。”

    听到能钱生钱,代善和岳托都来了兴趣,瞪着眼睛听着。

    “大贝勒,我准备在长生岛设置一个分行,你们把银子存进去,银子就放在银行钱库,等到你们需要的货物运来,就从账目上面扣除,如此而已。银子还在长生岛,还在你们的控制之下,断然不会有诈骗的可能。”

    岳托脸色更阴沉了,疑惑地说道:“这不就是把银子从沈阳转到了长生岛,有什么差别?你们又怎么买东西?”

    “岳托贝勒有所不知。”包士卿笑着解释道:“您把钱存进银行,银行的账上就多了一笔钱。我们可以开出银行汇票,支付货款。”

    为了让两个人更清楚,包士卿从怀里拿出了一摞精致的纸张,上面有花花绿绿的纹饰,能够预防假冒。

    包士卿拿出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金额,然后递给了代善。

    “大贝勒,凭着这张票子,就可以去银行取钱。”

    代善和岳托两个土包子心头瞬间跑过无数草泥马,什么叫点石成金啊,这就是!一瞬间,两个人竟然有冲动,要把包士卿手里的本子抢来,然后随便填写。

    一万,十万,额不,一百万,一千万,这不就发财了!

    看他们面色不善,包士卿急忙说道:“大贝勒,汇票光有一张纸可不行,必须要有储备金,能够兑换人家才相信,要不然这就是一张废纸!您把存款放在长生岛,就相当于小号有了充足的储备金,开出来的汇票才有用。当然小的要是背信弃义,您大可以指挥着强兵杀上长生岛,把银行封了,从钱库里把银子拿走就是了。”

    “原来如此!”

    代善和岳托仔细品味着包士卿的话,除了要把银子转移地点之外,就没有别的风险了,而且还能得到利息,也算是有了补偿。

    “好,就听你的。”

    “大贝勒,如今明朝境内盛行银元,就是这个。”包士卿急忙取出了几块银元,放在了桌子上。

    “一块银元等于一两银子,交易方便,看着也漂亮,大贝勒,此时存银元,还有优惠,您要不要试试?”

    代善拿着银元,左看看,右看看,讪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花样多,也罢,本贝勒也不怕你们玩花样,随便吧!”

    代善和岳托起身离开,包士卿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送到了代善的手里。

    “大贝勒,这就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灵药芙蓉膏。”

    “哦?这就是大汗所用的?”

    “没错,小的下次一定多孝敬您!”

    “好小子,果然明事理,以后本贝勒不会亏待你的!”

    送走了代善和岳托,包士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别看刚刚他谈笑风生,实则把心都选在了嗓子眼!

    他就是在与虎谋皮,悬崖上走钢丝,不过好在这一步走了过来,天大的功勋就在眼前。

    野猪皮,皇太极,代善,岳托!你们这些土鳖,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能如何,论起玩心眼,玩钱,你们差着老子一百条大街呢!就等着喝洗脚水吧!

    包士卿诱使代善存款长生岛,背后的算盘精着呢。先把鞑子的银子吸引过去,同时推广银元,等到捞得差不多了,就该水师出手了,把存银全都抢走。

    到那时候,鞑子手里的银行券没人兑换,银元大贬值,经济崩溃,民怨沸腾,势必烽火遍地……

    想着想着,包士卿竟然从心里往外冒凉气,手足颤抖,仿佛见了鬼。

    的确,在包士卿的眼前,就有一个鬼影,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潇洒年轻人,他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招数,杀人不用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起诸葛还像是妖怪!

    包士卿此刻出的汗比应付代善还多,浑身就像个水鸭子。

    “老天啊,宁坑死鞑子,别得罪张少保!”

    包士卿转过天来,开始游说各个王公贝勒,很快这些贪心的鞑子都上了道。

    代善和岳托存了三十万两,济尔哈朗存十五万,阿敏二十万……就连最小心的皇太极都存了五万两!

    包士卿草草一算,手上的银子竟然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两的天文数字!他简直吓得夜不能寐,吃啥都不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造反了

    “大人,自从七八月以来,建奴频频越过三岔河,侦查我方情况,袭扰百姓,抢掠物资,无恶不作。≥頂≥点≥小≥说,以卑职的观察,建奴随时可能入寇,尤其是**月份以后,天气转冷,正适合出兵,我们不得不严防死守。”

    杜擎对着硕大的地图,讲解军情。在下面坐着几乎所有的武将,从张恪领头,包括张峰、于伟良、刘希伟、孙得功、汤辉,甚至连驻守前线的贺世贤也赶了回来,他一脸凝重,仔细听着。

    “永贞,我在前线,我想说两句。”

    “伯父请讲!”

    “嗯!”贺世贤晃着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自从去年,驻守西平堡以来,整修城堡,招募士兵,严加训练。如今我的部下有三千精骑,一万步兵,看起来人数不少,可是问题一大堆!”

    贺世贤痛心疾首地说道:“就拿军械来说,朝廷发给我们的三眼铳和鸟铳全都是破烂货,打机枪就会炸膛,更有干脆就打不响,比烧火棍都不如!如此军备,怎么打仗,我看朝廷的那些饭桶,就是草菅人命。”

    于伟良冷笑道:“贺总兵,你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事了,朝廷的那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我看还是从义州拨点军备过去吧!”

    张恪笑道:“没问题,伯父,我立刻调一千五百杆火铳给你,外加五十万元,至于军粮吗,我手上不宽裕,你想办法采购就是了。”

    贺世贤老脸通红,张恪是他的晚辈,伸手向孩子要东西,怎么都不好意思。

    “永贞,你出手大方。伯父自然感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出手。既然老奴要打来,就集中全力和他拼一下,当初我们在浑河一战打了个平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难道还不能一搏吗?”

    此话一出,在最后站起两个人,他们正是白杆兵的秦民屏和浙兵的周敦吉。自从浑河大战以后,他们积极恢复实力,参考义州兵的训练办法,苦练精兵。

    本来两支军队的底子就不错。如今更是战力暴涨,信心十足,想要报仇雪恨。

    “少保,我们愿意充当马前卒,咱们和鞑子拼了吧!”

    张恪沉着脸,摆摆手,让两个人坐下。

    “大家稍安勿躁。”张恪道:“鞑子吃过了几次亏,他们再度攻击,一定准备更充分。决不能轻敌,须知道骄兵必败!至于第二点嘛,我们眼前的情况不乐观,大宁都司刚刚建立。牵制了至少两万兵力,辽东各地新兵也在训练,尤其是火器,昼夜赶工。缺口还是很大。凭咱们的力量和鞑子硬拼,绝对是胜少败多。”

    张恪说的很不客气,在场的众将互相看了看。有心驳斥,可是他们对于张恪的判断还是极为赞成的。

    不说别的,张恪要求军队的火器要达到一半的比例,可是除了张恪最亲信的老部下之外,其他军队只能达到三成比例。至于火炮更是严重缺乏,说到底就是时间太短了……

    贺世贤脸色铁青,盯着张恪,突然说道:“永贞,你是不是有了妻儿胆子就小了?鞑子要杀过来,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说要做钉子户,寸土不让吗?怎么如今胆怯了?”

    “贺总兵!”刘希伟越听越不对味,急忙说道:“少保只是说了说实情,又没真的害怕了鞑子!我知道你久在前线,压力很大,可也不至于胡乱发火啊?”

    “唉!”贺世贤抱着脑袋,唉声叹气。

    “我是着急啊!鞑子的统治眼看越来越稳,照这么下去,光复辽沈,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贺世贤悲愤不已,其他人都默默低下了头,心里压着大石头,呼吸都困难了。秦民屏和周敦吉凝眉瞪眼,显然还想拼命,张峰不停搓着手,吴伯岩和乔福他们紧紧盯着张恪,希望他能拿出办法。

    “贺伯父,小侄并非怕了鞑子,也没有忘记光复故土,而且小侄已经有所行动了!”

    “真的!”

    贺世贤高兴地站起,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永贞,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赶快说说,从哪下手?”

    “伯父,你们都随我来!”

    张恪带着大家到了书房旁边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在屋子中间有一张巨大的沙盘,囊括整个辽东,包括朝鲜,山东,蒙古。

    无论是高山,还是海洋,城池,河流,一一呈现在眼前,令人忍不住叫绝。

    张恪走到了沙盘的前面,拿起了长长的指挥棒,指向了紧紧毗连大陆的长生岛。

    “就是这里,实际上我早有所安排,如果成功,今天冬天鞑子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别说打我们,就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

    ……

    也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张恪下断言的时候,正好一场风暴从辽东刮了起来。

    石门关耸立在山峦之中,清河蜿蜒而过,顺着河流向上五公里,就是一座白银矿坑,从洪武年间,这里就开始采银,一直延续了两百多年。

    就在三个月之前,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被送进了山中,加入了矿工的行列。

    加上原有的旷工,一千五百人挤在狭小的工棚里,吃着连猪都不吃的东西,肮脏,劳累,监工不停打骂,每天都有人生病死去。

    尤其是入夏以来,病死的人更多了,有时一天甚至有十几个人。监工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死了就扔到一旁的山沟里,任凭狼拉狗咬,白骨到处都是,宛如地狱。

    天色彻底黑下来,矿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工棚。有个高大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巧有只小强从脚上爬过,他敏捷地伸出了三个手指,稳稳捏住。

    “娘的,到了老子手里还想跑,张开大嘴,小强立刻被咬得四分五裂,吃下了肚子。一旁的矿工纷纷侧目。

    “看什么?告诉你们,好歹这是口肉,咱们这些人都不是人,就是一群鬼,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去阎王爷那报道呢!就装着一肚子霉饼子,山泉水,你们不亏啊?”

    “亏我们也不吃蟑螂!”

    在另一角有两个旷工大笑着,在他们手里攥着一条两尺多长的菜花蛇,一个旷工抓住头尾,另个熟练地划开肚皮。取出了里面的蛇胆。

    “老耿,上次你吃的,这次归我了吧?”

    “嗯,老子有胆子,不用补。”矿工低下头,贴着口子用力吸吮,冰凉腥臭的蛇血进入胃里,舒服地叫了起来。

    两个矿工就在别人的盯着之下,把一条蛇全都生吃了。一点不剩。

    “哎,又混过了一天,混一天,老子乐一天!”

    天还没亮。监工提着鞭子,甩了三个响亮的鞭花,吓得矿工们全都从睡梦中醒来。

    “你们这些贼胚都张开眼睛,这位是豪格贝子的心腹德山大人。他有话说!”

    德山扫了一眼矿工们,笑道:“都给我听着,贝子也有令。让你们每个月多上缴五千两银子,少一点,全都砍了喂狼!”

    此话一出,再麻木的矿工都傻了,惊了,怒了!

    他们原本每个月最多不过开采一万两,骤然增加一半的工作量,就算是大家伙都不睡,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不是往死路上逼人吗!

    看着矿工不服不忿,德山毫不在乎。加征白银正是豪格的命令。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向包士卿的银行存了一万两银子,一个月下来,银子多了二百两,船队带来新玩意的时候,豪格满怀得意,大肆采购。

    可是相比之下,其他贝勒直接存了几十万两,坐享好处就有几千两,豪格的眼睛都红了,你们有银子,我也有。

    他派出了心腹德山,亲自监督矿工,只有一个要求,每月多生产五千两白银,其余的一概不管,哪怕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

    落到了德山手里,矿工的厄运就开始了,每天最多能睡两个时辰,昼夜不停在山上干活,每个人只发一块小的可怜的硬饼子。

    拿到了饼子的矿工立刻三口两口吞掉,要是不快速吃完,硬的像石头的饼子都会被别人抢去。

    又累又饿,矿工疲惫不堪,有一天夜里,工棚的几十个矿工全都肚子疼,去野地里蹲着,折腾到了后半夜,纷纷开始便血,有的体弱的矿工干脆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从这一天开始,矿工加速死亡,没有半个月,只剩下了一半的人,活着的矿工更是心惊肉跳,死神就在他们的头上游荡,不知道会带走哪一个!

    在工棚的角落,有三个矿工蹲在地上。

    “两位兄弟,不用我说了吧,这么下去,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没错,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尚可喜想拼一把!”

    那个高大的矿工笑道:“是条汉子,我孔有德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今天晚上,咱们索性造反了,把监工杀了,老天保佑咱们就逃出去,要是老天爷不保佑——咱,咱们也不受罪了!”

    三个人商量妥当,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睡熟了,孔有德在前,尚可喜和耿仲明在后,他们拿了三个铁钎,悄悄离开了工棚。

    老天爷真是保佑,有几个站岗的鞑子都打盹儿呢,他们一路摸到了德山的房间,孔有德领头冲进去。

    “谁!”睡在外间屋的小厮迷迷糊糊喊道。

    “要你命的!”孔有德铁钎挥出,小厮胸骨被砸出了大洞,鲜血流淌,深藏在胸中的怒火凶厉一下子爆发出来。

    “反他娘的!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遍地烽火烧

    连续杀了两个人,孔有德和尚可喜浑身染血,状如厉鬼。∷四∷五∷中∷文…,

    正在里间屋睡觉的德山被惨叫声惊醒,他只穿着中衣,抓起床头的宝剑,就冲了出来。

    “娘的,哪个不要命的敢造反?老子剁了他!”

    一见德山冲出来,三个人都吓得变颜变色,手脚发麻。孔有德胆子最大,抡起铁钎,猛地刺了过去。

    “爷爷先杀了你!”

    “明狗,死的是你!”德山虽然不是什么猛士,但好歹会两下子,而且吃得饱劲头很大,用剑挑开铁钎,间不容发,刺向了孔有德胸口。

    明晃晃的宝剑在孔有德眼中越来越大,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扭身,胸口致命处躲开了,可是他的肩窝却被刺中,鲜血涌出,手中的铁钎也落地了。

    孔有德知道要完蛋了,从心底涌出一股子狠劲,猛地伸手抓住了德山的宝剑。

    “你们快走吧,我和他拼了!”

    耿仲明下意识转身就走,尚可喜红着眼睛,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老子拼了!”

    他手中铁钎猛地朝着德山胸口掷来,二十几斤的大铁棍子,要是击中胸口,绝对非死即伤。德山只能松开宝剑,向后退去,尚可喜来了一个虎扑,两只黑漆漆的大手掐住了德山的脖子。

    “狗鞑子,去死吧!”

    德山同样抓住了尚可喜的脖子,两个人一起用力,德山脸皮憋得青紫,尚可喜嘴角冒沫,眼前一阵阵发黑。

    “死!”

    他们厮杀之际,突然有人爆喝一声,一条铁钎正好砸在了德山的头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手上的劲头也松了!

    再度活过来的尚可喜猛地蹿起,抓起旁边的椅子,照着德山砸了下去,没几下,德山的脑袋成了烂肉,连眼珠子都砸了出来。

    尚可喜身躯一晃,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耿,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朋友!”

    “那是,也不看看我姓耿的什么人!”说完这话。耿仲明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几个鞑子过来了,咱们快跑吧。”

    三个人急忙起身,孔有德伤的最重,两个人架着他的肩头,顺着窗户就跳了出去。

    他们前脚刚出去,后面十几个建奴就冲了过来,迈进屋子。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着鼻孔,德山的尸体就在眼前。

    不好!

    这几个鞑子都知道德山是贝子爷的红人,他死了,怎么和上面交代啊!

    “追别让他们跑了!”

    鞑子们全体出动。猛追孔有德三人。

    孔有德他们没命的逃跑,好在三个人都熟悉路途,专门挑没人的地方走,穿山过河。一直跑到了天光放亮,才找到了一处山洞。

    “先歇一会儿吧,把孔老哥的伤口包扎起来。”

    耿仲明替孔有德处理伤口。尚可喜跑到了溪水边,想要找点鱼虾填饱肚子。

    正在此时,突然远处有大火蹿起,隐隐的喊杀连天。

    “啊?”

    尚可喜吓得几乎撒腿就跑,不过很快他察觉到了异常。

    “孔老哥,老耿你们快出来,鞑子打起来了!”

    两个人急忙出来,一看之下,果然就在他们的工棚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娘的,是那帮小子和鞑子拼命了吧!”

    耿仲明点点头:“我看像,他们不拼也是死路一条。”

    “太好了!”孔有德看着看着,咧嘴大笑:“两位兄弟,咱们三个这么跑,落到鞑子手里,肯定活不了,我看不如杀回去,不管死活,好歹英雄好汉折腾一把!”

    三个人看了看,咬着牙,下了狠心。转身再度跑回了石门关。

    离着山道越来越近,沿途有不少尸体,矿工的,鞑子的,看起来打得还挺凶。

    孔有德看了看两个兄弟,三个人一起跑到了高处,大声喊起来。

    “大明天兵来了,鞑子受死吧!”

    “朝廷来救咱们了,快点杀鞑子啊!”

    “一个鞑子脑袋,赏银五十两!”

    ……

    他们一面大声喊着,一面向山上冲去。

    山顶的矿工此时正陷入混战,自从昨天孔有德他们杀人之后,鞑子立刻把矿工集合在一起,已经气疯的鞑子不管青红皂白,对矿工们没命的拷打,一个时辰,活生生打死了十五个人。

    鲜血,嚎叫,尸体,刺激着所有的矿工,他们渐渐的出离愤怒,与其饿死,累死,病死,打死,怎么都是死,还不如拼了!

    从矿工的队伍里,突然扔出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好砸中一个监工头子。这家伙平时对矿工最狠辣,他手上的一条生牛皮鞭子被鲜血染得暗红,上面还带着皮肉,从来都不清洗,仿佛是功勋一般。

    巨大的石块砸中了他的太阳穴,头骨碎裂,鲜血和脑浆子涌出来,迸溅到了那条鞭子上。

    杀人者,人恒杀之!

    “杀鞑子啊!”

    饱含着怒火的吼声响起,矿工们像是疯了一样,抓起木棒,铁锹,石块,向着鞑子疯狂打过去。

    瞬间就有五六个鞑子被打倒在地,后面的矿工涌上来,拳脚如雨,到了最后,地上只有一片狰狞可怖的暗红色。

    建奴第一次赶到了害怕,这些汉人平时看起来温良恭俭让,谁知爆发起来,竟是如此可怕!

    百十来号的建奴竟然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双方陷入了可怕的僵持之中,突然喊杀声传来。

    “大明天兵来了,鞑子还不受死!”

    “明军来了!”建奴这下可慌了神,有的人纷纷转身,想要逃跑。他们怕了,可是矿工却备受鼓舞,疲惫的身躯再度涌起了力量。

    “杀!鞑!子!”

    他们一个冲锋,竟然打到了十几个鞑子,剩下的人纷纷逃窜。矿工们奋力追杀。一直冲到了山腰,从下面正好有三个人也冲了上来。

    “是你们?”

    矿工们瞪大了眼睛,惊骇地问道:“天兵呢,朝廷的人呢?”

    孔有德苦笑了一声:“朝廷们的大老爷哪有心思管咱们。”

    矿工们一下子像是泄气的皮球,有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尚可喜大声说道:“弟兄们,大家杀了鞑子,反正都没有退路了,鞑子不会放过咱们,倒不如和他们死拼一场,总比窝窝囊囊地死去强!”

    “没错。拼了吧!”耿仲明也说道。

    在场的几百矿工互相看了看,一起点头,尊奉孔有德三人为将军,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杀光了所有鞑子,抢了银子和一切吃得东西。

    几个月来,矿工们第一次吃了饱饭,他们激动地热泪盈眶,一起发誓。要把鞑子彻底消灭,光复家园!

    ……

    石门关矿工起义,彻底拉开了辽东百姓反抗建奴的序幕,越来越多的起义。有矿工,有农民,也有大量的手工业者,纷纷加入其中。从铁岭开原,一直到最南端的金州,复州。没有一处能够幸免……

    其实对这场起义,张恪早有准备。

    大明朝或许不好,但是至少还有讲理的地方,可是建奴完全是奴隶体制,从自耕农,佃农,变成了奴隶,天地般的落差,任何一个老百姓都受不了。

    再有鞑子为了驯服百姓,推行剃发易服的制度。堂堂汉家衣冠,竟然变成了一根老鼠尾巴,这是何等折磨人。

    有人走到水边,看到河中的倒影,竟然直接冲到了河里,恨不得淹死。顶着丑陋无比的金钱鼠尾,还怎么入祖坟,倒不如死了算了!

    满肚子辛酸眼泪,老百姓们都把鞑子恨透了。

    最重要的催化剂发生在秋天,老奴为了继续攻击明朝,下令征收粮食,比起明朝的时候,竟然多了三倍!

    老百姓们彻底尝到了亡国奴的滋味,有些乡绅领头陈情,想要让老奴收回成命,哪知道辛苦写成的万言书被撕得粉碎,这些乡绅也被以杀富户的名义,全都砍了脑袋!

    “这就是亡国啊!”

    百姓们发出绝望的呐喊,懦弱的人选择自杀,结束悲惨的生命。而也有少数血性的汉子选择了反抗,他们召集乡亲邻里,拿着最简单的农具菜刀,杀官造反,占山为王。一点点的星火连成了一大片,大有燎原之势。

    辽东大乱,可是有一处绝对安如泰山,那就是长生岛,作为银行所在地,这里拥有两千名八旗兵驻守,雄兵驻守,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鞑子的自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了本地的百姓身上,对于原来的商旅只是稍微检查一下,就立刻放行。

    毕竟守着银行商路,他们比起别的鞑子舒服多了,能得到最新鲜的玩意,能搞到最艳丽的丝绸,人人都垂涎三尺。

    “少,额不,冯兄,鞑子最是贪婪不过,只要肯给银子,什么想要的消息都能弄到。”包士卿说道。

    对面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包兄,辽东如今怎么样?”

    “冯兄,据我所知,烽烟遍地,光是起义的百姓就有数百股之多,遍及东南西北,有不少读书人也加入其中。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看鞑子要完蛋!手大捂不住天,有个一两路成功,鞑子就吃不了兜着走!”

    “唉,正因为多才会失败,你没听过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吗!”

    “怎么?大人难道认为他们不行?”包士卿情急之下,连忌讳都忘了。

    “的确不行,不过这是动摇鞑子根基的好时机。”年轻人突然逼视着包士卿,问道:“你有办法把武器送给这些起义的百姓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强力支持

    包士卿自从到沈阳疏通关系,又在长生岛建立银行,前后三个多月的时间。⊙四⊙五⊙中⊙文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应付着各方人马。小伙子活生生瘦了三圈,眼睛大大的,腮帮只剩下一层皮。

    “士卿,男儿大丈夫做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你的样子,再有几个月就熬没了,这怎么行呢!”

    包士卿咧着嘴苦笑了几声,心说少保大人啊,您要是可怜我,就赶快走吧,没事您老人家跑长生岛干嘛!

    “冯兄,我一定听你的,足吃足喝,把身体养回来。不过眼下辽东不太平,还是早点回去吧,算我求你了!”包士卿低低地声音哀求道。

    张恪微微一笑:“士卿,我实话告诉你,就在长生岛外,有二百名训练有素的战士随时能来支援。在我的身边,也有五十名士兵,有他们在,安如泰山。”

    包士卿一听,终于放松了一点。

    张恪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笑道:“我之所以来,此战涉及到海陆作战,需要整合反抗建奴的百姓,需要扰乱建奴,林林总总,除了我,其他人未必能做得好。士卿,你手上的银行也是打击建奴的武器,并非刀枪能杀人,金钱一样如此,而且更加狠辣无情!只要你做得好,回到了大明,到我手下做个经历官吧!”

    包士卿甘冒风险,跑到辽东与虎谋皮,最大的动力就是想改换门庭,出人头地。经商得到的财富再多,也是士农工商,末等公民。

    只有考上科举,才能鲤鱼跃龙门。不过包士卿读书不成,科举的路子走不通,他只有把宝压在了张恪的身上。

    “小的多谢少保栽培。您让小的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眼下有一批武器粮饷,要送给石门关起义的工人,能不能做到?”

    “这个……”包士卿也为难起来,要想在鞑子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送给起义的矿工。简直比起登天还难。

    可是少保交代下来的任务,又岂能说个不字。

    “请少保放心,小的一定想办法!”

    ……

    秋天的辽东,收获的季节,原野之上,到处都是枯黄的麦子。等待着收获,可是偏偏没有人敢出来,生怕被造反的百姓掳走,毕竟大多数人还没有胆子造反。

    如此一来,反倒便宜了起义的人,他们大肆收割粮食,储存在深山之中。有了吃的。起义的队伍快速扩大,越来越多的饥民加入其中。

    孔有德刚刚带着一队人马收割了大片的麦子,每个人背着袋子,喜滋滋往山里走。

    “哼,鞑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从起兵到现在,鞑子都不敢来。咱们有吃有喝,人马越来越多。说不定哪一天真把鞑子打跑了!”耿仲明乐观地说道。

    倒是孔有德见识比他多,说道:“当初我跟着我爹,在铁岭就拉起队伍,抗击鞑子。当时也有上千的人马,可是鞑子骑兵一来,我们被打得星落云散。这些年鞑子和朝廷交战,输少赢多。凶悍异常,咱们千万别自大。眼下鞑子没来,是没有腾出手,告诉弟兄们。多囤积粮食,好好练杀人的本事。”

    矿工们悚然而惊,立刻按照要求,去联系刀枪武术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摆在了眼前,他们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武器,铠甲更是只有二十几副,其他的人全都使用木枪木棒,这玩意到了战场上能行吗,孔有德是将信将疑。

    “将军,有人来找你。”

    “是谁?”孔有德惊讶地站起,难道鞑子要杀来了!

    “回将军的话,是个年轻人,他说有重要军情。”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到了简陋的房中,冲着孔有德躬身施礼。

    “在下罗晓宇,拜见孔将军!”

    孔有德哈哈一笑:“我算是哪门子将军,不过是草头王而已。”

    “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您已经被朝廷封为忠字营参将。”

    “朝廷,什么朝廷?”孔有德痴痴地问道:“难道是大明?”

    罗晓宇笑道:“没错,正是大明,实不相瞒,我是少保张恪派来的联络官,他老人家对几位的义举非常赞赏,已经向朝廷请旨,封赏诸位勇士。”

    “朝廷知道我们了,朝廷派人啦!”孔有德吃惊半晌,突然跳了起来,又蹦又跳,很快整个石门关就仿佛过了年一般。

    其实矿工们起义是被逼无奈,铤而走险,他们对下一步根本没有什么计划,朝廷派来了人,他们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别提多兴奋了。

    罗晓宇告诉他们两个重要消息,第一就是建奴正在集结兵力,最多一个月就会发动清剿;第二十天之后,有一批军粮要从南向北运,粮车上有他们梦寐以求的武器,不要错失机会。

    罗晓宇交代清楚之后,立刻向下一个起义地点赶去。剩下的孔有德等人满腹狐疑,他们实在是有些糊涂,难道大明真的有本事把武器送来。

    尚可喜思忖半晌,说道:“我以前可是不信咱们的朝廷,那帮狗官专门干混蛋事。不过这一次要是真能把武器送来,我看咱们要改改眼光,以后多听朝廷的,说不定真能混个总兵将军当当。”

    “嗯,要是朝廷送不来武器,咱们哥们就自求多福吧!”孔有德如是说道。

    ……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两天前,孔有德挑选了五百名最勇敢的士兵,跟随他一起去附近运粮车队。

    他们就在距离盖州卫还有二十里的榆林铺设下了埋伏,焦急地等待着。

    日头偏西,差不多下午一点钟,负责侦查的耿仲明带着人跑了回来。兴奋地说道:“来了,鞑子来了!”

    孔有德神情一震,急忙打起精神,大声要喝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

    所有士兵做好了准备,此时鞑子的车队越来越近。孔有德他们藏在路边的树林山石之间,屏住呼吸,静静等着鞑子过来。

    一点一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不停冒汗,孔有德只能拼命地擦拭。

    鞑子距离埋伏圈还有五六十步,也不知怎地。突然有个士兵从石头后面蹿了出来,手里挺着长枪,大声怒吼。

    “杀鞑子!”

    这小子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不光鞑子吓到了,就连孔有德和尚可喜都吓得不轻,孔有德更是骂道:“哪个混小子敢不听命令。老子准宰了他!”

    尚可喜苦笑道:“孔老哥,杀人的事以后说吧,眼下该怎么办?”

    原来有人带头,其他的士兵以为是下了命令,全都跟着冲了出去。好好的伏击战变成了遭遇战。孔有德真有自杀的冲动,凭着自己这点人马能行吗?

    可是他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别等着了。都跟着我冲!”

    领头的愣小子跑得最快,他离着鞑子越来越近,从鞑子队伍里面冲出来一个骑士,手里提着斩马刀,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卑贱的尼堪,让我送你去死吧!”

    这个骑兵冲了上来,长刀举起,照着愣小子就劈。可是突然之间,他觉得肚子像是刀割一般,疼痛难忍。手上的刀也就偏了,贴着愣小子面前砍过,毫发未伤。

    愣小子死里逃生,骤然清醒过来,这是玩命的时候。他猛地挺起长枪、

    “杀!”

    一枪刺透鞑子的小腹,鞑子重重摔在地上。

    首战告捷,后面的士兵倍受鼓舞,鞑子也不算什么啊!他们蜂拥冲上来。口号喊得震天响。

    有几个鞑子立刻张弓搭箭,射了过来,可是箭支稀稀落落,歪歪斜斜,根本没有伤到几个人。

    “狗屁的骑射无双,就是一群饭桶啊!”

    士兵们胆子更大,冲了上来,疯狂砍杀,鞑子看起来壮健凶残,可是都是外强中干,一点力气都没有,轻轻松松就被砍翻了。

    更有人吓得都拉裤子了,空气之中除了血腥气,还有一股恶心的臭气!

    正在砍杀的孔有德猛然惊醒,鞑子不是吓得拉了,而是被人算计了!

    趁你病,要你命!

    “弟兄们,杀鞑子!”

    他领头冲上去,所过之处,鞑子尸首分离,也不知道砍了多久,手里的刀都卷刃了,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渗出。

    剧痛加上疲惫,孔有德浑身无力,可是他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护送粮车的鞑子足有一百多人,被他们杀掉了七八十个,剩下的玩命逃跑,后面的士兵还在猛追不舍。

    保守估计,这一次也能干掉一百个鞑子。

    这些斩获,放在明朝军队,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功劳。

    孔有德晃晃悠悠,来到了车队的前面,马车刚刚围成了半圆形。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年轻人,笑眯眯看着他。

    “孔将军出手不凡,在下佩服!”

    “是罗兄!”孔有德伸出大手,拉住了罗晓宇。

    “到底怎么回事,鞑子都病怏怏的?”

    罗晓宇大笑道:“孔将军,没什么,就是我给他们吃的加了点料,而已!”

    看着遍地死尸,孔有德对“而已”两个字是万万不敢苟同。

    罗晓宇笑道:“孔将军,咱们还是正事要紧,你叫几个兄弟过来。”

    孔有德急忙喊人过来,罗晓宇招呼着车夫力巴,大家一起动手,把马车都翻了过来。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原来车底还有机关,把底层的隔板打开,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容。

    有刀剑,有枪头,有铠甲,甚至有二十杆火铳。在最后的马车下面,竟然装满了银元,白花花的晃瞎了眼睛。

    “孔将军,这都是少保给你们准备的,可还满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百三十章 水师出击

    “小的参见贝子爷!”

    包士卿跪在地上,恭顺地向豪格磕头。⊙四⊙五⊙中⊙文√∟,

    “大胆,主子已经晋封贝勒!”身后的奴才大声喊道。

    包士卿悚然惊慌,急忙说道:“贝勒爷,小的无知,请贝勒爷千万宽宥,小的给您磕头了!”

    “起来吧!”豪格没好气地说道:“走,进去说话。”

    包士卿急忙在前面带路,把豪格请进了银行的大厅,豪格坐在了中间,包士卿垂手侍立,手下人急忙奉上香茶。豪格接过来,喝了两口,只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这是什么茶?”

    “启禀贝勒爷,是福建的铁观音,刚刚运过来,小的回头给您送去。”

    “嗯!”豪格满意点头,这段日子包士卿没少搜罗好东西,豪格又是少年心性,见到吃喝玩乐就爱的不行,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包士卿也不同一般。

    豪格笑道:“不用你送了,本贝勒这段时间就要驻扎复州。长生岛正是我的防区。”

    包士卿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问道:“贝勒爷可是要剿灭叛乱的匪类?”

    豪格问道:“怎么,包先生也以为那些人是乱匪?他们心心念念的可是大明啊?”

    包士卿当即正颜厉色,大声说道:“辽东本就是杂居之地,如今大金天聪汗英明睿智,武功盖世,贝勒爷年少有为,大杀四方。那些人就该知道天命,效忠大金,朝代更迭本来就是常事,他们非要造反作乱,只能是找死!”

    “说得好!”

    豪格几乎感动地心里热乎乎的,同样是汉人,有些死脑筋一根,非要和大金拼个你死我活。要是所有汉人都像包士卿这么明事理。只怕不光是辽东,就连大明的江山都到了他们手里!

    “那些人就是不知死活,不过包先生放心,他们折腾不了多久,汗王已经下令从海州和盖州抽调两万人马,交给几位贝勒指挥,扫平叛乱,相信不久就会天下太平!”

    “那是那是,一帮乌合之众,哪里是大金勇士的对手!”包士卿笑道:“为了显示小的诚意。愿意进献粮食三万石,盐巴五千担,资助大金平乱。”

    起义正好恰逢秋收,大金上下都面临着粮食短缺的困境,包士卿这一手正好骚到了豪格的痒处。

    “好,很好,等到平定叛乱之后,我会和阿玛说说,让包先生主持大金的贸易。”豪格说着。突然一拍桌子。

    “可恨,三天前竟然有乱民抢劫了运粮队,那些粮食就是包先生出的,一百多个大金的勇士都被杀了!”

    昨天夜里包士卿就得到了消息。孔有德成功抢劫了军粮,还把刀枪兵器都带走了,此时正在山中训练人马,磨刀霍霍。准备和建奴拼命呢!

    不过他还是装得吃惊不已,张大了嘴吧,半晌才恨恨说道:“叛乱狂徒果然可恨。贝勒爷不用担心,小的一定全力筹措物资,损失多少,十倍补偿!”

    “果然是忠心耿耿,本贝勒就驻军复州,路途不远,再有乱民闹事,我就把他们全都砍了!”

    豪格在长生岛转了一圈,重点看了看钱库的存银。其实辽东一乱,就有人提议把银子都运回沈阳。不过眼下路上也不安全,再加上包士卿这么乖觉,豪格就放了心,只是告诉手下人马用心提防。

    他扬长而去,包士卿又四处看了看,然大家遵照吩咐,好好做事。

    表面功夫做完,包士卿急匆匆到了密室,求见张恪。

    “大人,豪格来了,我从他的嘴里知道了几个重要的情报。”包士卿当即把两个人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张恪。

    张恪眯缝着眼睛,仔细听着,可是他的心头却掀起了巨浪。

    根据豪格所说,老奴是从海州和盖州抽调人马,这两处正是攻击大明的最前沿,换句话说,老奴的确有攻击大明的打算,只是内乱一起,不得不收手……

    叛乱没有几个月是压不下去的,又多争取了一点时间啊!张恪心中暗呼侥幸。

    “大人,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继续装忠臣孝子就行了,豪格不是驻防复州吗,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送去。”

    “大人,这算不算资敌啊,小的心里头总有点担心,万一……”

    张恪笑道:“资敌也是我做的,和你无关。”

    看着包士卿还在犹豫,张恪安慰道:“没事的,我有本事让鞑子怎么吃下去怎么吐出来,而且还是连本带利,你下去吧!”

    ……

    天气渐渐寒冷,辽东大地却打得热火朝天,起义的矿工百姓多如牛毛,不光是他们,曾经投降建奴的明军也被鞑子压得喘不过气,他们纷纷反戈一击,加入起义队伍。

    有了士兵领头,义军战斗力暴增,他们袭击州县,抢掠物资,斩杀鞑子的官员,招募百姓,恢复汉家衣冠……

    两三个月之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到了他们手里,形成了和建奴对峙之势。

    其中孔有德统帅的抗金队伍最大,足有七千多人,占据三十余个城堡,斩杀鞑子四百多人,抢掠粮饷无数。

    有了他们做榜样,周边的百姓纷纷结寨自保,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王国。这个势头越来越猛烈,鞑子统治最薄弱的辽东半岛,除了复州之外,几乎都是义军的天下。

    起义队伍大发展,满清的镇压同样残酷,老奴先是认为读书人鼓动起义,因此一次逮捕三百多书生,全部砍头。

    杀了读书人之后,风潮还没有压下去,他又把矛头转向了富裕的大户。屠刀再度高举,屠杀的富户超过一千人,包括家属在内,足有两万多人成了倒下的冤魂。

    老奴显然杀性正起,他接着又把屠刀对准了无家可归的穷苦人。每逢攻城拔寨,鲜血染红大地,无数人头落地。义军死伤惨重,更多的则是无辜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杀士人,杀富户,杀穷鬼,杀!杀!杀!

    辽东大地被老奴杀了一个底朝天,无数百姓在哀嚎,他们已经选择了跪倒,剃发易服,成了可耻的奴隶,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还不给他们一条活路,就连仅有的生命都要夺去!!

    时日曷丧?予与女皆亡!

    奋力一战,殊死相搏,被逼到墙角的百姓,再也没有退后的路。

    ……

    张恪隐身长生岛,他的消息异常灵通,每天读着各种情报,心头大石头越来越沉重,甚至有时候都在怀疑,他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

    汤池堡秀才于友珍年83岁,耄耋老人,遭建奴抓捕,戴枷三日,痛苦哀嚎丧命……老夫人徐氏悲愤难平,遣唯一孙子投奔义军,自己带着两个儿媳妇举火烧家,魂归天外!

    “建奴该死!”

    张恪咬着牙,神情狰狞,在密室里来回踱步。

    “不能再等了,要是让老奴把所有敢于反抗的百姓都杀光了,辽东剩下无数麻木的奴才,那就更麻烦了!”

    张恪下定了决心,立即带着五十个人,化妆成船工,悄然离开了长生岛,他可没有走远,而是让船只停靠在了长生岛以南的西中岛。与此同时,一艘快船急速驶向了山海关。

    “少保大人军令,于总兵,明参将何在?”

    大厅之中,于伟良和明文远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站起。

    “末将在!”

    “少保着你们率领五千精兵,三百艘船只,即刻杀向长生岛,夺取岛屿,歼灭所有建奴!”

    “遵命!”

    两个人响亮的答道,于伟良大笑道:“明兄,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明文远脸涨得通红,拍着胸脯说道:“于兄放心,不拿下长生岛,我再也不当水兵了!”

    立下了军令状,明文远热血沸腾,当即下令。

    三百艘大船,三千水兵,载着于伟良的五千精锐步兵,乘风破浪,从大明出发,乘风破浪,直奔长生岛而去。

    水兵士兵目光坚定,就盼着大显身手,唯独于伟良,趴在船帮,哇哇大吐,脸都绿了。

    “比起死亡,晕船更可怕!”于伟良刚说完,又去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抢滩登陆

    罗晓宇仗着出色的身手,还有银行身份的掩护,在辽东转了一圈,最远赶到辽阳。△¢四△¢五△¢中△¢文△,一路上遇到了非常多的起义军,老百姓也的确同仇敌忾,奋勇作战。不过他越看越失望,高昂的信心跌落到了谷底。

    各地起义的百姓缺少合作,完全就是散沙一片。他们最常做的就是死守一个村庄,一个山寨。然后就静静等着鞑子到来,就算是临近村寨遭到了攻击,他们也不知道救援。

    没有大局观,没有合作意识,力量分散,各自为战!

    这就是义军最严重的问题,罗晓宇除了能想办法提供一些军饷情报,其余的也是束手无策。

    老奴的反扑非常迅猛,大量的汉人被杀,不少起义的村寨被杀戮一空,变成了焦土。建奴正在用最残酷的手段,几乎灭族种族一般,不停地清除一个又一个村寨。

    难道大好的形势要逆转了?罗晓宇痛苦地问着自己。

    “哈哈哈,该死的尼堪,跑不了了!”

    两个鞑子驰骋在原野上,疯狂追击一个人。此人肩头上有两支箭,伤势严重,几乎摇摇欲坠。

    罗晓宇正好撞见,他急忙隐藏在路边的蒿草之中,迅速拿出了一张一尺半的弩箭,十五丈之内,每发必中,而且所用的弩箭全都喂了毒药,见血封喉,一击必杀。

    他隐藏好了,建奴就冲到了眼前,罗晓宇猛地抬手射击,一箭正中咽喉,身躯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在地上。

    另一个鞑子立刻警觉,急忙拨转马头,向着罗晓宇藏身之处冲去。

    “卑鄙的尼堪,滚出来!”

    嗖!

    弩箭再度射中鞑子的战马,没跑几步。战马摔倒,上面的鞑子狠狠摔了出去。

    罗晓宇抢步冲上来,正巧鞑子爬起来,他一脚踢在了鞑子面门。罗晓宇出身沧州武术之乡,从小身手过人,十几岁就行走江湖,经验丰富。

    不过江湖人始终是下九流,他在一年多之前,前往义州投军,想要凭着本事拼杀出个功名。

    在入伍测试的时候。罗晓宇功夫出众,人又成熟机灵,正好被张恪选中,接下来的一年,他接受了全面的培养。学会了建奴和蒙古的语言,风土民情都烂熟于心,又交给他更多的杀人之术。

    原本罗晓宇的功夫还有花架子,经过这一年多,全都变成了最实打实的东西。

    一脚下去。鞑子的下巴骨被踢碎,身体直挺挺向后倒下去,罗晓宇抢步,一脚踩在他的咽喉。愣是把鞑子踩得两眼突出当场丧命。

    解决了两个鞑子,罗晓宇急忙跑过去,此时被追击的人已经落在地上,战马在身边悲鸣。罗晓宇急忙抱起了他。呼唤道:“朋友,你怎么样?”

    “水,水……”

    罗晓宇急忙拿出了水囊喂了几口。这个人缓缓睁开眼睛。

    “鞑,鞑子呢?”

    “都被我杀了!”

    “哦!”此人咧嘴笑了两声,随即咳嗽起来。

    “朋友,你是哪的人,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是不成了,朋友,你杀了鞑子,我就信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呵呵,我叫刘兴仁,我兄长叫做刘兴祚,也就是鞑子说的刘爱塔!”

    “是他!”

    罗晓宇一惊之下,差点把刘兴仁扔在地上。

    这个刘爱塔实在是太有名气了,他本是开原人,被鞑子掳去。因为聪明伶俐,渐渐受到了老奴的赏识,被提拔进入军中。

    攻击辽阳和沈阳的时候,刘爱塔还立下了功勋,一路升到了副将,负责驻防金州和复州,论起受宠程度,还远在李永芳之上,被定为汉奸第一人!

    早知道他是汉奸的兄弟,还不如让鞑子杀了他。

    罗晓宇动了杀心,刘兴仁似有觉察,苦笑道:“朋友,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汉奸?”

    “难道不是吗?”罗晓宇冷冷问道。

    “哎,以前我们兄弟不懂事,贪图荣华,鞑子给我们金银,给了我们官职,我们兄弟就给鞑子做事,咳咳……”刘兴仁悔恨地说道:“糊涂,糊涂啊!鞑子根本不是人,就是一群野兽。我们兄弟在老奴眼中,无非是对付汉人的狗而已!”

    罗晓宇看着紧紧盯着刘兴仁,脸上的痛苦似乎不是作伪。

    “朋友,我兄长说了,不能看着鞑子杀戮汉人百姓。恰巧头几天知道鞑子要派出人马清剿义军,我受命出来通知让大家做好准备,没想到竟然遭遇了鞑子,我手下的兄弟都被杀了。”

    说到这里,刘兴仁又咳嗽起来,嘴角涌出了血沫子,眼看活不成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大哥刘爱塔还有一丝天良?”

    刘兴仁艰难地点点头:“大,大哥他悔恨不已,想,想,重回大明……”

    “嗯,你放心去吧,若是你大哥真有心,我会帮忙周旋的!”

    刘兴仁突然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罗晓宇的胳膊,手指向肉里抠。

    “你,你是大明的人?”

    “嗯,是张少保派我来的!”

    “哦,我早就听说他是个英雄,可恨,不能追随少保大人杀鞑子了……”刘兴仁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一歪,断了气息。

    罗晓宇把他抱到了路边的乱石堆,心中却在不断寻思,若是刘爱塔真能投靠大明,绝对能给鞑子致命一击,必须赶快报告少保才行!

    ……

    “鬼天气越来越冷了!”几个巡逻的鞑子抱着膀,不停地抱怨。

    “别说了,我这有点烧酒,暖暖身子。”

    有个年老的鞑子拿出皮囊,递给了对面的年轻人,年轻的建奴接过来,喝了一口。

    “呸,怎么酸了!”他一口吐了出去,恨恨说道:“这算什么酒。连马尿肉不如。”

    上了年纪的建奴一把抢了过来,冷笑道:“臭小子,你们就是过了几天好日子,都忘了自己是什么变的,从前这就是好酒了!”他说着仰脖猛灌了几口,一脸陶醉的模样。

    其他几个鞑子面面相觑,实在是受不了。

    突然有个鞑子向着海面上望去,大声喊道:“太好了,送好酒的来了!”

    只见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的白幡。由远而近,格外醒目。这段日子,他们对船队太熟悉了,江南的丝绸瓷器,家居用品,最近又送粮食军需,应有尽有。

    私下里鞑子也鄙夷大明的商人,难道不知道拿了这些东西,他们是要杀汉人的。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汉人铁板一块,只怕他们还在山沟里摸鱼呢!

    “哈哈哈,来了这么多的船,保证好东西又不少。赶快去抢啊,先到先得!”

    按照往常的经验,卸船的时候,包士卿都会十分大方地拿出好东西。分给大家,这次怕是也不例外,他们急匆匆跑去争抢。

    码头上人山人海。领头的鞑子章京伸长了脖子,向海面上看去。

    “好家伙,这次船只比以往都多,对了,怎么没见到包先生,他跑到哪去了?”

    周围的鞑子互相看了看,不只是包士卿,就连其他的伙计账房都没来!难道包先生忘了时间?

    “去,你们几个去提醒包先生,让他赶快过来。”

    “是!”几个鞑子急匆匆去找人,这时候船只越来越近,突然有个章京皱起了眉头,他盯着船只,喃喃自语:“不对啊!”

    他越看越皱眉头,往常商船都装得满满的,船只吃水极深,进入港口要格外小心,不然就容易出现搁浅。

    可是这次的船只吃水很浅,在海面上轻飘飘的,而且一往无前,直接向岸上冲来。

    “不好,快去拦截!”有几个鞑子急忙跑到了小船上,没等他们划过去,明军的船头突然旗号变换,象征着登莱水师的旗号升到了桅杆上。

    船头的隔板撤下去,黑乎乎的炮口对准了码头,所有鞑子都吓傻了,他们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

    火星闪动,一枚重重的炮弹飞出,正好落在了人群中间。

    十八磅的红衣大炮在海上或许不算什么,可是面对陆军,乃是杀戮神器,偏偏鞑子又站得极为密集。

    炮弹所过之处,一条狰狞的血胡同,无数鞑子在这一刻粉身碎骨,变成了满地的残肢碎屑,绝望的嚎叫声,让所有人都发麻。

    “开火!”

    甲板上的鲁密铳手端起了枪,射出致命的子弹,临近的鞑子像是割麦子一样,纷纷倒地,鲜血流入海水之中,大海都在变色。

    “射击,射击!杀光鞑子!”

    枪炮声音不断,鞑子顷刻之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两三百人丢开了性命,其中一半是被火炮轰碎了,连尸体都没有。

    “退,快退!”

    鞑子像是受惊的鸟兽,撒腿就跑,码头乱成了一团,不少鞑子被同伴踩在脚下,变成了一堆尸体,失去了声音。

    大船冲到海边,士兵们纷纷跳下船只,趟着齐腰深的冰凉海水,大步向前。明文远亲自带队,他不喜欢用火器,最信任的就是手里的大刀。

    他一口气砍了五个鞑子,明文远格外享受这种鲜血的刺激。

    “弟兄们,跟着我冲!”

    明军死死咬住了鞑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不停有鞑子被斩杀。

    这时候被晕船折磨了好几天的于伟良也登上了陆地,双腿软的像是棉花,不过他浑身气势不弱,看明文远抢了先,顿时大呼小叫。

    “孩儿们,都快着点,不然连汤都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银行争夺战

    西中岛上,西海岸有一处山坳,离着海岸近在咫尺。张恪就选在了这里落脚,扎下了一片帐篷,作为临时指挥所。

    搬到岛上的第三天,突然杜擎领着一个人急匆匆前来。此人见到张恪之后,离着老远,揉了揉眼睛,撒腿就跑了过来,和张恪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我说恪哥,真是你啊,胆子也太大了吧!”

    来人正是乔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销声匿迹,默默无声,当然不是淡出了义州兵,而是另有安排。

    乔家兄弟作为张恪的铁杆心腹,他必须帮着规划好未来。乔桂性子质朴,一直主管新军训练,后勤军需,勤勤恳恳,做得相当不错。倒是乔福很有点小机灵,如果留在张恪身边,充其量能升到副总兵。

    就算是能破格得到总兵衔,也是个杂号总兵,无足轻重。因此张恪一狠心,直接把他送到了京城,去参加武举。

    这下子可把乔福坑苦了,武举主要考两项,先是策论,接着是马步弓箭,也就是实打实的功夫。

    乔福的功夫不差,一手箭术更是相当了得,可是唯独策论可难住了他,充其量认识几个字,距离写文章,差着十万八千里。

    张恪让邓文通帮忙,请来四位先生,辅导乔福一个人。武举的策论并不像四书五经那么难,只要文理通顺,尤其是字迹漂亮。就能通过。

    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乔福都在练字,毛笔写秃了一大堆。他算是明白了,轻轻的一支笔。竟然比起刀剑还要重。

    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乔福参加了天启二年的武举,竟然夺得了会试第一名。

    要知道武举没有殿试,会试第一就是武状元!

    而且天启听说乔福过去立过战功,亲自叫到金殿问话,竟然亲自加封副总兵之职。

    这就是武将和文官的不同。哪怕是考上了文状元,也只能授予从六品的翰林修撰。想要升官,一步步熬着吧!

    至于武将,有人赏识你,一两年之内。提升到一品总兵,一点难度没有。更何况乔福以往还有偌大的功劳,加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

    当上了副总兵之后,他在京营盘桓了几个月,负责训练士兵,辽东战事紧张,又被派到了关外。

    几乎和于伟良同时,乔福领着三千人马从锦州出发,坐着大船赶到了长生岛战场。兄弟相见,格外的兴奋!

    “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不然哪有状元郎的威风!”张恪拍着乔福的后背笑道。

    乔福难得脸蛋通红,嗫嚅着说道:“还不是姐夫帮忙,给我找了好多几十篇考官的文章,还专门把有关军事的见解画了出来。到了考场上,我脑袋都空了,背什么就写什么。没想到还真的中了状元!”

    “哈哈哈,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张恪笑道:“状元郎。有没有心思大显身手啊?”

    “当然!”乔福拍着胸脯说道:“我过来就是打仗的,没想到比于伟良那家伙慢了一步,可恨,可恨!”

    “不要着急,长生岛这么大,于伟良一个人吞不下来,你马上领兵攻击南信口,切断鞑子向陆上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乔福来之前早就研究过地图,南信口距离长生岛最近处只有三百多米,是逃出长生岛的必经之路,只要卡主,岛上的鞑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恪哥,你用兵还是这么狠辣,不过我喜欢!”

    乔福转身撒腿就跑,招呼江边的弟兄。

    “还是风风火火的,没有状元的样子!”张恪摇头苦笑。

    其实乔福当上了武状元,最大的好处就是日后可以调到山东,蓟镇,或者是宣府大同充任总兵。一个总兵不算什么,可是一个拥有张恪支持的总兵,那就全然不同了!

    男人一旦掌握了权力,就想拥有更多,这就是一种毒药,却让人心甘情愿地无药可救……

    “杀啊,别放走了鞑子!”

    喊杀声惊天动地,士兵们疯狂的冲击,狭小的长生岛对鞑子来说极为不利,他们的战马骑兵根本展不开,加上缺少火炮反制,只能任由明军轰击。

    先是一顿大炮,打得鞑子抱头鼠窜,队形散乱,接着火铳手排着整齐的队伍,端着火铳,不紧不慢地射击。

    整齐的队伍,就像是一座泰山,压倒了头顶,把鞑子一点点碾碎。

    负责守卫长生岛的建奴头目是达尔泰,他是五大臣之一的扈尔汉的兄弟,作战勇敢,深得老奴的信任。

    达尔泰本以为长生岛处在海上,高枕无忧。当然他也知道明军有水师,可是这么多年,明军的水师毫无战绩。而且有包士卿在,明军要是动员水师,他也会提前知道。

    因此达尔泰就放松了警惕,在岛上安心享受着太平日子。

    征战多年,达尔泰也厌倦了,他像是普通小老头一样,可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爱好。包士卿暗中打听之后,给达尔泰送来了一批精致的琥珀。

    尤其是其中还有两个里面有着小虫子,虫珀!

    达尔泰视如珍宝,天天把玩,对着里面的小虫子,一看能看两个时辰。

    轰!

    炮响惊天,达尔泰手一哆嗦,琥珀落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了,抓起墙上的腰刀,就冲到了外面。

    “怎么回事?”

    “启禀主子,明狗杀来了!”

    “什么!”达尔泰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喝道:“还等着什么,给我杀回去!”

    “是!”

    建奴勉强集结起来,他们刚冲出军营,迎面正好明军杀了过来。

    “射击!”

    一排铅弹打过来,建奴身上血花迸溅,纷纷倒在地上,义州兵的火铳不断改良,在六七十步之外,轻松打穿鞑子的铠甲。

    筋骨碎裂的鞑子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声音比夜枭还难听。

    “该死的尼堪,杀,杀了他们!”

    几十个白甲兵仗着衣甲厚实,冲在最前面,可是他们的明亮亮的铠甲成了最好的标志。明军的火铳全都对准了他们。

    “开火!”

    嘭!嘭!嘭!

    枪声响过,白甲被打碎,血雾团团,残破的肢体碎块漫天都是,落在了后面的鞑子身上,让他们胆裂魂飞。

    眼看着最精锐的白甲,不到一刻钟,完全淹没在了硝烟之中,明军大踏步前进,踏着他们的尸体,向着军营冲来。

    “杀!杀!杀!”

    明军好似天兵下凡,势不可挡。达尔泰看在眼里,惶恐不安,浑河岸边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回荡。

    “该死的明军!”

    达尔泰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们都给我顶住,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交代过了之后,他撒腿就向银行跑去。

    长生岛无关紧要,可是上面的银行可囤积着一百多万白银,那是各个贝勒的积蓄,要是有了闪失,骄横的贝勒们能把他撕成碎片!

    “快,跟我走!”

    达尔泰招呼着亲信人马,一口气冲到了银行门口,只见银行大院门口紧闭,防守严密,看到了这里,达尔泰长出了口气。

    “去,把包士卿叫出来!”

    “哈哈哈,达尔泰,你家包爷爷就在此,有何指教啊?”包士卿站在院墙之上,大笑说道。

    “你!”达尔泰一看他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八九。

    “莫非是你勾结的明狗,背叛了大汗?”

    “错!包爷爷自始至终都是大明的人,合适效忠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肮脏野兽!你们的报应来了!弟兄们,给我狠狠打!”

    包士卿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威风过,一声令下,两旁的火铳手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照着达尔泰等人就是一顿枪,一点不留情面。

    达尔泰也彻底疯了,要是丢了银子,他保证丢了脑袋。

    “勇士们,给我冲!”

    鞑子迎着火铳,蜂拥而上,和银行里面的士兵就杀在了一起,每时每刻都有人丧命,包士卿单手提着腰刀,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念叨着:“少保大人,少保大人,救苦救难,千万快点来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鞑子的七寸

    踏入没过膝盖的海水,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涌到了头顶,一瞬间张恪差点冻僵了,两条腿筋硬的像是棒槌,他只能缓缓迈步,脸上努力保持着微笑,向着岸上走来。

    旁边的人一看张恪不慌不忙的样子,全都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张少保,上岸都这么有风度,不像我们跟逃命似的,难怪人家当少保,我们只配当卒子呢!

    某个装相的家伙总算是到了沙滩上,正准备换一双靴子,突然杜擎手捧着一只鸽子跑过来。

    “启禀少保,飞鸽传书。”

    张恪顾不得别的,急忙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急得一拍大腿。

    原来书信是包士卿送来的,上面只有三个符号“???”

    跟着张恪一段时间,包士卿也学会了标点,一看连续三个问号,一个比一个大,张恪就明白了,包士卿这是在质问自己,援兵在哪里?

    “杜擎,于伟良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他抢先拿下银行吗?”

    杜擎脸上发苦,急忙说道:“大人,于总兵似乎主攻鞑子的军营,能多杀点鞑子总是好的!”

    “放屁!”张恪气得暴跳如雷,厉声说道:“银行的钱库有一百多万两鞑子的存银,那可是建奴从大明手里抢来的民脂民膏,比什么都重要!”

    杜擎这才恍然大悟,一百多万两银子,差不多抵得上这次出兵的军费了!顿时杜擎的声音都变了:“大人。让卑职去吧,我保证鞑子拿不走一两银子!”

    “好,你立刻就去!”张恪焦急地说道。长生岛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不光是一笔巨款,更是经济原子弹,要是让鞑子带走了,张恪甘冒奇险就成了无用功。

    情急之下,张恪都忘了寒冷,额头冒出了汗珠。

    杜擎不敢怠慢。带着五百士兵,朝着长生岛东侧冲来。一路上到处都是建奴。到处都是火光,他们冒烟突火,神挡杀神。杜擎很久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了,攒了一身的力气。手中宝刀挥舞起来。就像是风车一样。

    鞑子只要碰到他,绝对是死路一条,大刀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不管多少鞑子冲上来,全都是死路一条。

    跟着杜擎一起来的,还有两百个最神秘的士兵,他们手上握着义州兵最先进的火铳——燧发枪!

    孙元化经过一番努力,突破了弹簧钢技术。可以大批生产弹簧,虽然成品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十五,但是也足以开工生产。

    与此同时。义州兵工厂还突破了两项重大技术,第一是水力钻床,巨大的水车在流水的作用下缓缓转动,通过传动装置,带动石磨转动,在石磨上安装有钻头。凭着这套简单的工具。就能生产出标准如一的火铳管!

    原本一个成熟的工匠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生产出一条合用的铳管。当然也可以用烧红的熟铁。缠绕在铁棒上面,打制出铳管,只不过这么做出来的射程有限,张恪只是装备了新军。

    真正的精锐老兵每一个都千金不换,张恪舍不得用他们拼命,因此装备必须是最好的。

    有了水力钻床,差不多六天时间就能钻出一根枪管,极大提高了生产速度。

    此外通过和西洋传教士合作,义州又生产出来一批机床!

    不得不承认一点,到了明末,西方的技术已经开始超越大明,只不过差距不是那么令人绝望而已!西方的工匠已经用机床加工钟表用的零件,还有火炮。

    大明也有类似设备,根据《天工开物》的记载,大明存在用来切割玉石的磨床。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不过好在大明的工匠还比较聪明,西洋人造出了机床之后,他们立刻领悟了要领,并且用到了新式火铳上面。

    张恪敢毫不客气地说,他手下近卫营的燧发枪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枪管极长,燧石击发,射程达到一百五十米。

    标准化的零件,一般损坏在战场就可以更换。强大的火铳,给予士兵前所未有的的信心。

    每逢杜擎冲到困难的时候,前方鞑子成堆,寸步难进,火铳兵就会立刻支援,对着鞑子就是一顿枪。犀利的子弹穿透铠甲,巨大的动能砸碎筋骨,鞑子的肢体飞上天空,内脏打成肉泥。

    如果说面对以往的火铳,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全新的火铳就是不可战胜的神器,就连最勇敢的鞑子都从心里往外恐惧。

    上百个勇士,很快就被吞没,变成了一地的尸体,坚不可摧的三层铠甲都保护不了他们。

    “跑!”

    念头升起,就像是草原的野草,迅速蔓延,鞑子迅速逃跑。

    杜擎连续又砍了好几个,还意犹未尽,可是猛地惊醒。

    “弟兄们,跟着我去银行那边!”

    士兵们像是一条不可阻挡的狂龙,碾碎一切敢于阻挡的鞑子,当杜擎气喘吁吁冲上了一座土丘。银行就在两百步之外,一群鞑子正在攀爬墙头,向里面杀去。

    眼看着防线被冲的七零八落,危在旦夕,杜擎眼珠子都红了。

    “弟兄们,杀!”

    这一次杜擎没有单枪匹马往前冲,他指挥着火铳手排着整齐的队形,小跑着压上去。

    距离鞑子还有一百多步,杜擎大喝:“准备!射击!”

    士兵们单膝跪地,只见枪口冒出一阵硝烟,一片鞑子就摔倒在地,狼狈大叫,声音惊动了正在指挥冲杀的达尔泰。

    “卑贱的尼堪!”他气得狠狠一跺脚,眼看就拿下银行了,他岂能放弃。急忙挥手。拨出去两百名建奴。

    “去,你们阻挡一阵!”

    达尔泰贴身的鞑子,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勇气经验都是最顶尖的。他们注意到来的火铳兵气势汹汹,其实人数并不多。

    张恪拨给了杜擎五百人,可是一路上分出去不少,还跟在身边的不到三百人。

    鞑子看出了这点,顿时就有了底气,火铳虽然厉害,可是必须有足够的火力密度。不然被冲破了阵,火铳比起烧火棍还不如。

    鞑子迅速结成了一个三角阵。前面是重甲死兵,后面是弓箭手紧紧相随,为了吸引火力,他们特别集结了十几匹战马。

    狠狠抽打。战马被蒙住眼睛,只知道往前冲,枪声响起,火铳手将这些牲畜无情轰倒。可是后面的鞑子也趁机冲了上来。

    前排鞑子提着大盾,跑得极快,转眼就冲到了八十步以内,再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弓箭就能射倒明狗了!

    鞑子们如是想到。可是就在奔跑之时,突然枪声响起,瞬间鞑子的眼睛就瞪圆了。

    他们根本不敢置信。明军的火铳虽然厉害,可是每逢打仗的时候,身上必须挂着火绳,甚至要提前点燃,这样才能保证顺利点火射击。

    可是眼前这些明军身上没有火绳,射击的时候也没有点火动作。可是偏偏一扣扳机,子弹就打了出来。

    这些明军神了。他们的手指头能生火不成?

    鞑子当然理解不了自生火铳的厉害,只能被子弹击穿大盾,打碎盔甲,成片倒下去。而明军毫不迟疑,开枪之后,立刻后退,枪声再度响起,中间几乎没有停歇。

    这就是燧发枪的厉害之处,义州兵的射击速度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区区三排士兵,火力的密度竟然火绳枪的两三倍以上。

    别说是步兵,就算是骑兵,也足以把对方轰成渣滓了。

    二百多鞑子,还没有冲到六十步以内,就被击毙了六七十人。重甲死兵被杀了个精光,剩下的弓箭手简直跟没有防备的一样,就凭他们身上的皮甲,比起破布强不了多少。

    “开火!”

    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边射击,一边向前,步伐坚定,气势如虹。鞑子稍微迟疑一下,就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跑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残存的鞑子全都不顾一切,掉头就跑。

    “主子,大事不好了,咱们也走吧!”有奴才扯了扯达尔泰的衣袖,达尔泰猛地一回头,正好看到自己部下狼狈逃窜的样子,他气得炸了肺。

    “饭桶,没用的奴才,我杀了你们!”

    任凭他怎么叫喊,都没有作用了,其他的鞑子再也不敢和明军拼了,纷纷向着东边海岸冲去,逃出长生岛。

    “完了,都完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汗王陛下!”

    达尔泰说着,举起腰刀,就要自刎。这时候两旁的奴才慌忙扑了上来,抢走腰刀,架起他就跑。

    “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吧!”

    鞑子疯狂逃散,杜擎一马当先,冲到了银行的院墙外面,踏着口子,他一下子跳了进去。

    包士卿此时提着宝剑,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一听脚步声,只当是鞑子冲了进来,他眼中垂泪,举起了宝剑。

    “大功未成,只有一死而已!”

    “先生且慢!”旁边的士兵急忙喊道:“包先生,是天兵来了!”

    包士卿猛抬头,正好看到了杜擎等人,他咧嘴一笑,浑身的力气都跑光了,倒在地上,就昏死过去。

    ……

    “包先生没事吧?”

    “启禀少保,安然无恙,只是太过伤神,我给他用了安神的药,睡下了!”吴有性笑着答道。

    “嗯,他可是有大功之人啊!”张恪笑着,手里正拿着一份存款清单,满脸都是笑容。

    “哈哈哈,奴酋的家底儿都在我这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真正杀招

    长生岛最近距离大陆只有三百多米,达尔泰被奴才们架着到了岸边,此处已经聚集了无数的鞑子,原本停在这里的几艘小船不知道哪去了。⊙四⊙五⊙中⊙文∈↗,会水的纷纷跳下去逃命,可是鞑子多数都是旱鸭子,看到大海就眼晕。

    偏偏这时候,明军追杀上来,他们万般无奈,有的抱着木质盾牌,有的找一截木棍,就像下饺子一样,跳到了冰冷的海水里。

    鞑子水性本来就不行,加上海水冰冷刺骨,没有游几步,就纷纷抽筋,像是石头一样沉入海水里。还有人呛了几口苦咸的海水,就昏死过去。

    尤其是明军越来越多,很多鞑子连木棒都找不到,就被挤到了海水里,扑腾几下,就丢了小命,眼看着不宽的海峡都被尸体堆满了。

    达尔泰被送到了岸边,有几个包衣奴才扔了铠甲,扶着他,拼命向对岸游去。正在游着,还在挣扎之中的鞑子拼命抓着。

    众所知周,被淹得差不多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抓住。达尔泰就是如此,被几乎昏迷的手爪死死扣住,几乎深入了肉里。

    带着一个人岂能游过去,达尔泰发了狠,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狠狠砍去,把手腕都砍断了,结果五指和手掌还抓着他。就带着这样的手掌,达尔泰好不容易爬上了对岸。他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光了,可是还不能休息,明军随时都可能到来。

    “走,快走!”

    他挣扎着爬起,在两个家奴的保护之下,一瘸一点向北方逃去,大约跑出了五里,正巧有一片树林,达尔泰就想钻林子,刚刚跑到了林子边。突然觉得脚下绊倒了什么,虽然一根绳索弹起,他就被放倒地下。紧接着两边冲出士兵,拿着渔网,轻松把达尔泰套在里面,捆成了粽子。

    “启禀大人,是第138个了。”

    乔福叼着一根枯草棍,摇了摇头:“娘的,鞑子也没本事平常,还以为能跑出来多少呢!弟兄们。跟我去岸边抓鞑子去!”

    ……

    各路明军都进入了收网阶段,于伟良已经杀入了鞑子军营,明文远领着人马搜剿全岛,不放过一个角落。

    倒是张恪比较清闲,回到了昔日暂居的密室,先是让手下人烧了一锅热水,他把两只冰凉的脚放在了水中,温热的水温舒服的张恪几乎昏过去。

    这时候吴有性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针包。二话不说,连续扎了十几处穴道。

    “疼!”

    吴有性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疼就好,说明经络没有伤!”

    张恪嘿嘿一笑:“吴先生。我是练武的人,又年纪轻轻,没有那么娇气的。”

    “扯淡,年轻人就喜欢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我见过多少领兵打仗的到了晚年一身的病。尤其是辽东苦寒之地,海水的寒冷又胜过一般的水。男人若是脚伤到,寒气入肾。遭罪的不光是你一个人!”

    张恪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还有谁啊?”

    “你媳妇呗!”

    张恪老脸通红,涉及到了那种事情,哪个男人也不敢大意,急忙说道:“先生,要不你多扎几针,我不怕疼!”

    “哼,你当是糖豆啊,老夫还要看看别人去。回头开点驱寒的方子,喝两三天就成。”

    吴有性转身离开,张恪靠在椅子上面,总算是放松下来。

    抢占长生岛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此一战可不光是消灭两千建奴,抢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最关键的是建奴要尝试到一种全新的武器攻击了。

    盯着木桶里的洗脚水,张恪得意地笑了起来:“老奴,尝尝洗脚水好不好喝吧!”

    ……

    明军出兵抢占长生岛,这个消息迅速传开,第一时间有快船载着信使向京城报捷。

    自从营州之战后,朝中清流频频上书,有慷慨激昂者,主张调集枪兵猛将,一举光复辽沈,消灭建奴。

    见迟迟没有反应,这些人转而弹劾辽东经略王在晋,指责他带兵数万,靡费无数,而不知进取,老迈昏聩,胆小如鼠,不堪重用。

    一番闹腾之下,竟然连天启都吃不准该怎么办了,虽然信任张恪,可是天启也知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恰巧此时大学士孙承宗上书,请求出关巡视辽东。

    堂堂帝师出马,天启是信任有加,立刻加封孙承宗督师之职,又压过了经略王在晋。

    清贵之极的孙承宗为何要去辽东呢,这还要从东林党的处境说起,虽然东林在张恪手上损失惨重,但是根基尚存。可是由于得罪了魏忠贤,老魏频频下手,东林党的处境很是糟糕。

    因此新拜的东阁大学士孙承宗就想着缓解东林压力,掌控军方作为奥援,当然背后也有不少东林大佬的运作。

    可是老孙还没等出京,长生岛胜利的消息传来。

    天启兴奋异常,拿着张恪的奏报,手舞足蹈。

    “哈哈哈,张少保用兵羚羊挂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天下震惊!虽然只是一个岛子,可是此乃大明光复失地的开始。魏大伴,你马上给孙师傅下旨,着他好生慰问将士,凡是有功之臣,等战事结束,立刻上报,朕不吝赏赐!”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天启高兴的没边,可是有人却几乎吓得要死,此人就是皇太极。

    听说长生岛遭到袭击,他第一时间几乎昏倒,当初举荐包士卿的是他和儿子豪格,怂恿各个贝勒向银行存钱也是他。如今长生岛出了问题,很显然包士卿有问题。

    那可是一百多万两银子!差不多各大贝勒的闲散银子都扔进去了,现在出了问题,可想而知这帮人都能吃了他!

    皇太极万般无奈,只能趁着大家杀上门之前,跑到了老奴宫里,痛哭流涕。哪怕是被老奴臭骂,甚至剥夺牛录,他都认了。先过了关再说。

    “儿臣无能,有眼无珠,错被人迷惑了,请皇阿玛降罪,儿臣愿意交出统辖人马,闭门思过!”

    老奴久久不语,半晌哼了一声:“捅了篓子就撂挑子,算什么好汉!不就是一百多万两银子吗,丢了一样抢回来!我就命令你率领正白旗,还有你的儿子豪格。加上杜度,你们一起平定复州等地叛变,击败明军来犯。”

    听到老奴的话,皇太极几乎都傻了,他犯了天大的错误,甚至担心老奴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哪知道非但没有动手,甚至连像样的处罚都没有,还让他领军出征。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怎么,你不愿意去?”

    “儿臣不敢!皇阿玛宽宏大度,儿臣一定奋勇作战,不负皇阿玛天恩!”

    皇太极出了宫殿。脑筋总算是正常起来,他能看得出来,老奴极为愤怒,可是为何没有处罚他呢!

    他没有迷惑多久。就有手下人送来了一份名单,看完之后,皇太极才恍然大悟。

    这份名单是从南边传过来的。上面没头没尾,却开列着所有王公贝勒在长生岛存款情况。

    其中有他皇太极,也有代善和阿敏,在最后,还有三个人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存款更是有五十万之巨!

    阿济格还好,今年十六七岁了,可是多尔衮刚刚十岁,多铎更是奶孩子,他们怎么有这么多钱。

    不用问,一定是他们的额娘大妃阿巴亥所为,而阿巴亥也不见得能拿得出来,没准就是老奴自己的银子。不管是老奴多恨皇太极,可是他自己也栽进去了,还怎么惩罚皇太极。

    想到这里,皇太极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真是好险!”

    转头一想,他又恨上了包士卿和明军,不由得暗骂:“你们能骗走银子,我皇太极一样能抢回来!”

    鞑子积极调兵遣将,他们将丢失长生岛,紧紧看成了银子损失,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自从大量的传单出现在沈阳街头,有些鞑子就被吓到了。

    哲西是正黄旗的专达,最低级的小军官,几次征杀,他也抢了不少银子。前段时间,听说向银行存银子,能够钱生钱,得利息。哲西并不相信有这种好事,可是听说贝勒们都存了,他就动心了。

    一百两银子,放进了银行,换来了一百一十元的存单,他存了一个月之后,银子果然变成了112元,他取出了12元,在绸缎庄买了一匹下等绸缎。

    果然银元和银子一样,他顿时就疯了,急吼吼跑到家里,把能换成钱的全都换了,跑到银行存起来,美滋滋等着收利息。

    可是这个梦只做了两三个月,骤然听到长生岛丢失,他下意识的拿着存单,跑到了银行,可是前面已经站满了等待取钱的人。

    哲西只能焦急地等待,距离他还有十几个人,突然前面的人一声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没银子?”

    一声叱问,仿佛惊天炸雷,鞑子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冲到了银行里面,结果空空荡荡,一个铜板都没了。

    这些鞑子手里握着存单,都傻了眼睛。

    也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这是一百两的存单,给我八十两,我就卖了,认赔二十两!”

    这下子不要紧,其他人全都跟着,你七十五两,我七十两,喊来喊去,竟然最低喊到了三十两,直到此时,鞑子们才猛然惊觉,他们手里拿的就是一张纸!

    “明狗,老子恨你们一辈子!”哲西突然撕碎了手里的存单,抽出了斧头。

    “是明狗骗了我们,就去找明狗算账!”

    “对,不能放过明狗!”

    鞑子们拿着各式武器,向着城中汉民的聚居地冲了过去,一场流血大战在所难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经济大崩溃

    明朝的才智之士都未必对金融有多少清楚的认识,更遑论鞑子了。自从包士卿创办银行之后,靠着存款有息,吸引了大批的银子。

    鞑子美滋滋地把手里的银子换成了银元、银行券、存单,平时在店铺里面随便花,拿到银行就能兑换出真金白银,在他们看来,根本没差,而且还方便许多。鞑子本就不善理财,追随着贝勒们放进银行,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的舒适和便利都在长生岛失守后,变成了破碎的梦幻泡影。银行率先关门大吉,库存的一点银子全都被抢光,可是九成以上的鞑子手里的存单还是没法兑换。

    这些鞑子疯了,他们疯狂地跑向各个店铺,逼着人家接手银行券。店家都是精明透顶的人物,他们哪里愿意吃亏,根本不接受。

    红了眼睛的鞑子彻底疯狂,他们拿着武器,大肆哄抢,绸缎、茶叶、皮衣、瓷器、家具……什么都不放过。抢了一家又一家,有的店铺甚至一天之内挨了三四次抢劫,最后把掌柜的和伙计拔光了,吊在树上,非刑拷打。

    伴随着抢劫的开始,掀起了一轮更大规模的恐慌。更多的达官显贵投入了抢劫之后,有些小贝子贝勒,还有一些牛录章京,他们带着士兵,疯狂抢劫。

    店铺被抢光了,他们就冲到地主商人的家里,开始疯狂的抢夺,见东西就拿。甚至连女人也不放过。

    “住手啊,各位大金的老爷,我是你们的人啊。别抢了,别抢了啊!”王森跪在地上嚎啕痛哭,他曾经做过明朝的知县。鞑子打来了,带着十几个士绅去迎接老奴,搞出了箪食壶浆,迎接王师的丑陋戏码。

    老奴手下缺少官员,就提拔他做了工部侍郎。前段时间王森重病,一直在家里将养。听说外面乱了。他还没有当回事,好歹是大金的官员,难道会抢到自己头上?

    可是当他看到几个鞑子拉着十三四岁的孙女从后院跑过来的时候,世界都崩塌了。

    “快放了她。放了她!我是汗王钦命的官员,我效忠大金啊!”

    “呸!”一个鞑子章京抬起一脚,把王森提出一溜滚儿。

    “老东西,你就是一条狗!”

    王森眼睁睁看着鞑子抢走了全部家产,女儿、媳妇、孙女全都被带走了,不用想也知道下场如何!

    哇!

    羞愤交加,一口血喷出,王森直挺挺倒在地上,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我。为……什么……投降……鞑,鞑子啊!”

    王森不是第一个被抢的汉人,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随着抢劫的规模越来越大,建奴骨子里的野性都被激发出来,就算没有损失,也想趁机浑水摸鱼,大捞一笔。

    有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帮渣滓,事态就越发难以掌控了。从最初的抢劫。到了杀戮,再到放火。沈阳城中竟然一天有十几处的火光,差点连老奴的皇宫都给烧了。

    这下子老奴可忍不了了,他最为建奴最大的奴隶主,很了解手下人。自己这个汗王也必须满足他们的需要,要不然狼饿得急了,就会反咬主人!

    更何况老奴也想着牺牲城中的汉人大户,弥补手下的损失,可是过犹不及,他可不想外有百姓起义,内部还有自己人作乱,坐在火山口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去,把代善找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代善才气喘吁吁地跑来,匍匐在老奴的身前。

    “儿臣拜见皇阿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老奴扫了一眼,突然幽幽说道:“好半天才来,别是你也跟着那帮小子去抢钱了吧?”

    老奴本是一句戏言,可是猛地发现代善脸色不对,他气得拍案站起。

    “混账,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大贝勒的样子!不就是一点银子吗?也值得亲自去抢劫,让人家怎么看你!失望,朕对你失望透顶!”

    老奴破口大骂,代善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可是心里却在腹诽。那是一点银子吗?足足二十万两!

    是他多少年才攒下的,一夜回到解放前,要是不抢劫一点,怎么弥补亏空……

    老奴骂了一阵,也累了,重新坐到龙椅上说道:“此番大乱,必定是明人在背后设计。他们打仗打不过我大金,就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卑鄙手段!朕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代善一惊,急忙问道:“皇阿玛可是要伐明?”

    “没错,不过眼下要先平复内乱,你立刻去办,抓住几个闹得最凶的,砍了脑袋,也算是有个交代。”

    “喳!”

    去当刽子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老奴的命令,又岂能违抗,代善一肚子委屈,也必须去办!

    代善率领着两红旗的人马,立刻全城搜索,制止抢掠,凡是闹事的人全都抓起来。

    连续三天下来,沈阳城中的乱象竟然被强力弹压下去。代善又找出了二十几个替罪羊,把他们当众枭首,安抚民心。

    可是在这场骚乱之中,死掉的汉人至少有三千多,家破人亡无数,损失白银多达几十万两,房屋烧毁,大冷天无家可归,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建奴对这些并不在乎,反正汉民在他们眼中就是下等人,就是奴隶,必要的时候,更是肥羊!

    城中安定下来,老奴加快了平乱的步伐,两白旗负责辽南,两蓝旗负责鸭绿江一线,两红旗扫荡辽沈之间。

    八旗出动,一时间被打破的村寨无数,建奴士气大振。

    ……

    “大人。真没有想到,建奴的本事这么强!”杜擎叹口气,他本以为建奴会乱上很大一阵子。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反击的本事。

    “唉,一切都是战马啊!”

    后世人除了在赛场上,动物园,还有偏远的山区,很难见到马匹,也未必理解战马的作用。

    其实自从马被驯服,并且用于战事之后。骑兵就是战场之王,称霸两千年。

    拥有骑兵。就意味着拥有最强大的机动能力,和最犀利的攻击。他们可以选择打或是不打,也可以选择什么时间打。

    哪怕是再严密的战阵,只要骑兵绕着你。不停地消耗,不停地引诱,等着稍微懈怠,就果断出击,多半都会胜利。

    很多人对元清两次入寇耿耿于怀,其实在人类历史上再平常不多了,只要草原集结十万骑兵,对所有文明都是一个灾难,无数曾经辉煌的文明湮灭在铁蹄之下。要是算起来。其实华夏撑住的次数最多,因此才得以延续五千年。

    当然说远了,建奴并不是完全的骑射民族。他们常与步战,可是有充足的战马作为机动工具,他们可以神出鬼没,区区民兵百姓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过之处,村寨破碎。义民多数死难,风风火火的起义竟然有压下去的态势。

    “大人。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建奴平叛在即,很快数万大军就会南下,长生岛地狱狭小,根本展不开。是不是先夺取复州,赶快构筑工事,迎战鞑子?”

    杜擎如是建议道,他的话深得大家的赞许,乔福和于伟良都站起了身形。

    “大人,某将愿意打前锋!”

    “你跟我抢什么?”

    “是你和我抢的好不好?”

    “做人要讲道理,别看你是状元公,就能压着我!”

    “你还是总兵呢,就不能让一让,放放手?”

    这两家伙像是斗牛一般,争吵了起来。

    “行了!”张恪一摆手,笑道:“我的招还没用完呢,建奴还有的折腾,你们着什么急!”

    这下子可惊倒了一帮人,大家以为光是一个银行,就把鞑子玩得团团转,张恪已经和天上的神仙差不多了,难道他还有别的手段,恐怕又要给鞑子默哀了。

    ……

    沈阳的乱局平定了三天,一辆牛车缓缓进入了城中,在车上坐着一个中年的文士,一身棉袍,带着皮帽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牛车到了东边门里羊犄角胡同的深处,停在了一座小院的前面,匾额上写着两个字:范府。

    这个中年人就是府邸的主人范文程,他在四年前投降了老奴,作为为数不多投靠建奴的读书人,范文程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优待,只是协助整理起草文书而已!

    不过范文程并不着急,他认为迟早有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变乱发生的时候,范文程鼻子很灵,早早跑到了城外躲避,此刻安然回到了家中。

    一进院子,范文程就先跑到了拆房,搬开了一个大水缸,又把水缸下面的浮土清理走,从下面提出了一个木箱。

    展开一看,里面银光闪闪,全都是崭新的银元,足有三五百两!

    “还好,还好!”范文程自言自语笑道:“鞑子到底是没见识,银行券不过是一张纸,存款更是把银子交给别人,还是银元实实在在啊!”

    他拿出了十几枚,其余的又重新放回去。

    “去,给老爷买一桌酒菜回来。”

    家丁接过银元,转身就跑,范文程哼着小曲,坐在正厅,等着吃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老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老爷好得很!”

    “不是,是银元不好了!”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什么?”范文程豁然站起,惊骇地问道:“银元怎么了?”

    “启禀老爷,市面上有人说银元根本没银子是铜和锡铸的,所有店家都不收。您的家产怕是全都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黑市

    建奴享受了短暂的先进银行服务,随着长生岛失守,手里的银行券和存款单都成了废纸。△¢四△¢五△¢中△¢文︾,不过银元还在市面上流通。

    包士卿这段时间不光卖给鞑子东西,也大肆收购特产,光是人参就有五千担之多!

    要知道自从辽东战局爆发,人参的来源被切断,偏偏几乎所有人都把人参当成了宝贝,价格一天一个样,有权有势的人不得不通过走私,弄到辽东野山参。

    包士卿光是卖人参,就足以赚到上百万两银子!

    至于其他的特产,诸如貂皮,鹿茸,药材,东珠等等,更是不计其数,这几个月包家的财产至少翻了五倍,一跃成为江南的豪商。包家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钱多烧手,包有丁拿了五十万两银子,找到了张恪,想要亲手奉上。

    张恪并没有接受一分,包家帮了自己大忙,而且也是冒了生命危险。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这也是张恪的做人准则。

    “少保,实不相瞒,江南的豪商大户哪个在朝堂上没有撑腰的人?有的还是两头下注!无他,我们这些商人没有官员庇护,就是人家嘴里的肥肉,任人宰割。少保大人,就算你可怜我们,也要把银子收下,不然包家何以在江南立足!”

    听包有丁的话,就是逼着张恪当一个贪官了,事实就是这么艹蛋!

    虽然大明的商业极度繁荣,世界上三分之二的财富都流入了天朝上国,可是偏偏大明没有跨入资本主义的门槛。和工商长期处于贱业有关系,富裕起来的商人不是想着革新技术,扩大生产,而是一门心思买通上官,有了官僚的庇护,凭着特权舒舒服服赚钱。

    众所周知。钱只有投资到了生产之中,才叫做资本,才叫做资本主义!而这些人赚到了钱之后,除了上下打点,就是购买田产土地,再有就是挥霍浪费。说到底还是商人缺少安全感,政治地位低造成的。

    “包先生,你要的庇护我给,不过银子我是不会要的,你们包家要是愿意。就在辽东建作坊,发展船队。世道不同了,你们赶上了前所未有的时代,好好干吧!”

    包有丁对后半句是一脑袋浆糊,但是张恪已经指明路,他就没理由不走。

    “请少保放心,我们包家一定听话!”

    ……

    根据包士卿的统计,这段时间他至少发出去五十万元,这些交易方便。占了市面七成的流通量,若是再给一段时间,银元甚至能独霸市场,就像张恪的治下那样。

    随着银行崩解。银元也失去了兑换的可能,不过大家觉得银元好用,而且又银光灿烂的,依旧在市面使用。即使前些天储户闹得天翻地覆,影响并不大。

    原因很简单,百姓还相信银元是有价值的。

    可是很快这个信心就打破了。一个谣言在快速流传,银元是用铜和锡合铸的,实际上里面一点银子都没有!

    汉人找了西洋的工匠,他们会一种魔法,能点石成金,制造骗人的银元。

    谣言越传越神,原本手捧着银元的商户和百姓全都傻眼了,他们顾不得询问真假,立刻疯了似的到处找人,想把银元换成银子。

    一个人这么想,两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可是市面上哪有那么多银子?

    信心瞬间崩塌,此番的杀伤力比前面强了数倍不止,毕竟有存款的只是些有钱人,而持有银元的百姓数量十倍还多。如果说之前是一场地震,这一次就是地震、海啸、山崩、地裂,世界末日。

    沈阳,辽阳等地的商业全都崩溃了,一方面商人屯着大量物资卖不出去,一方面百姓手捧着银元买不到东西。

    商人眼看着东西发霉变质,百姓肚子空空,饿得直叫唤。很快一场规模更大的风暴开始了,饥饿的八旗子弟,还有归顺的蒙汉士兵,拿着武器冲到了街面上。前一波抢劫金银财物,这一波则是抢劫布匹粮食。

    他们成群结队,比蝗虫过境还要吓人,一切能用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家里。

    汉民百姓再度遭到了劫难,家里最后的存粮也没有了,有的一家人选择了上吊自尽,了结生命,有的偷偷逃了出去,加入反抗鞑子的义军当中。

    银元风暴让建奴始料未及,凭着老奴几乎为零的金融常识,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原本好好的银元,怎么会一夕之间就成了人人弃之的废物。

    好歹里面还有七成的白银啊,怎么就会不值钱了?

    “汗王陛下,有人在外面跪求觐见!”

    “不见,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烦朕。”老奴气得一甩袖子,就要起身去找大妃阿巴亥,这种时候还是女人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陛下,他,他说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噢!”老奴来了兴趣,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范文程在太监的带领之下,低着头走进了宫殿,别管山不山寨,好歹是宫殿不是,范文程进了门槛,就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小臣拜见汗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野猪皮上下打量他一下,缓缓说道:“你就是在开原归顺大金的儒生吧?”

    “陛下神目如电,小臣确系开原人。”

    “嗯,你说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说说吧。”

    野猪皮不想废话了,直入主题,范文程也早就思量好了。昨天夜里,当他知道家底全都完蛋了,简直欲哭无泪,坐在大厅一个晚上,一动不动。

    管家都吓坏了,生怕他想不开要自杀。

    谁知到了天明,他竟然奇迹般地满血复活,急匆匆跑到了皇宫,非要求见野猪皮!

    “启禀陛下,小臣找铁匠演技过,银元里面确系有七成白银,并非作假。”

    “那为何百姓们都不认了?都当成了没用的废物?”老奴愤怒地咆哮。

    范文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能否得到重视。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原因还在银行上面,以往银行保证一元可以兑换一两,可是如今银行没了,银元无法兑换,百姓就心虚了,再加上流言蜚语,自然就有了恐慌。”

    这也是范文程昨夜苦思所得,老奴慢慢品味着,点点头。

    “有些道理。朕现在想听的是方略,你有什么办法?”

    “启禀汗王,小臣以为以往银行在的时候,百姓也用这些银元交易,没有什么差错。只要陛下下令,强制使用银元,自然货物流通,市面稳定。”

    “哼,让朕下令?”老奴脸色阴沉。怒道:“朕可没有银子兑换,要是他们都找上门来,朕该如何?”

    范文程急忙跪爬了几步,说道:“汗王息怒。小臣以为只要答应百姓三个月之后能够兑换就可以了。到那时候已经平定叛乱,朝廷也有银子了。无非银行而已,汗王同样办理一个,未尝不可。”

    “不要提银行了。朕讨厌这两个字!”老奴咬牙切齿,状若癫狂。说道:“就按你的主意办,立刻下旨。所有店家一律接受银元,胆敢抗令,杀无赦!”

    立刻有人草拟了旨意,又特别加上只要三个月后,汗王答应兑换银元。

    三个月时间虽然有点多,百姓们将信将疑,可是老奴的屠刀不是吃素的,老百姓们渐渐安定下来。

    店家重新开门,百姓排成了长龙,都拿着银元来买东西。商人脸上比吃了苦瓜还难受,只能接受咬着牙接受前途未卜的银元。

    范文程这家伙的确是个干才,心够黑,手也狠,他连续砍了五个不愿意接受银元的商人,血淋淋的人头挂在了城墙上。

    这下子终于震慑住了,沈阳等地的商业开始恢复秩序,可是连续两次乱局,对商业打击简直是致命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以物易物。就连那些八旗的老爷都没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甚至要去打猎,换点银子养活家里头。

    ……

    “唉,真没想到,鞑子还有能人啊!”

    罗晓宇前番把刘爱塔的消息告诉了张恪,张恪大喜过望,急忙安排人员联系刘爱塔,要是能策反这家伙,对明军的好处可是太大了。

    张恪对罗晓宇的办事能力非常满意,随即又给了他一个任务。到了沈阳,并没有想象中的乱局,竟有些失落。

    “掌柜的,再来一壶酒。”

    不多时掌柜的拖着空盘,哭丧着脸走了过来,一躬到底:“客爷,小的求您了,别再点了,就当可怜小的,放我一马吧!”

    罗晓宇把眉头一皱,讥笑道:“这可奇了怪,你是开店的,客人吃得越多,你赚得越多,应该高兴才是。”

    “孙子才高兴的出来!小的也不瞒您了,大家伙生怕手里的银元作废了,全都跑来吃喝,恨不得立刻都花了。他们吃得越多,小的手里银元就越多,我就越怕啊!”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罗晓宇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锭银子。

    “细丝官银,十两的,总够了吧!”

    “银子!”

    掌柜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一百度的灯泡,寒光四射,仿佛要把银子吞下去一般。多少天了,总算见到了真金白银。

    “没说的,小的买一送一。”

    掌柜的转身就跑,抱来了两坛子酒,送到了罗晓宇的桌子上。

    “实不相瞒,客官是这些天第一个用银子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偷偷瞄着罗晓宇的钱袋子。

    “呵呵呵,掌柜的,是不是还想要银子?”

    “不敢不敢,小的告退!”

    “别急,你要是想换银子,我倒是能指点你一二。”

    扑通!

    掌柜的跪在了地上,内牛满脸,哭道:“客爷,只要您帮着我换了银子,小的感激您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鞑子的报复

    黑市,全新的名词,在几天之内,就传遍了沈阳城。+◆尤其是手里捧着银元的商民百姓更是趋之若鹜。

    只要拿着银元就能换到银子,不过不能按照一比一兑换,一元只能兑换三钱银子。一两银子十六钱,变成了三钱,少了八成还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汗王下了严令,要求各个店铺必须接受银元,可是人家总有办法吧,大不了把店门关起了不做生意,难道还能拿刀架着脖子,逼着人家卖吗?

    被逼无奈之下,手捧着大把银元的建奴官吏,还有商民百姓,他们纷纷找到神秘莫测的黑市,把手里的银元换了出去。哪管赔的再多,也都认了,好歹能捞回来一点是一点。

    就连范文程都不例外,管家手里捧着两个元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老爷,换回来了,您看足足二十两银子!”

    范文程扫了一眼,忍不住怅然若失地一阵苦笑。

    “老爷,您是怎么了?换了银子还不高兴?”

    “高兴?一百两银子变成了二十两,我还高兴地出来?”范文程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他素来以才智自诩,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愤懑之情可想而知。其实何止是他,从野猪皮向下,整个大金国都被耍得团团转。

    这些人完全可以不急着换银子,只要流言蜚语过去,大家恢复了冷静,就会明白银元之中含有大量的银子,再不值钱,也不会低得这么离谱。

    可是谁让建奴对金融一无所知,他们已经被折腾怕了,只要是沾上银行两个字,他们就怕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出手。

    挨宰也就不奇怪了!

    银元换了银子,然后再用银子换银元,看似回到了原点,可是大金国市面上流动的银子至少损失了九成以上,被吸星**吸了个干净。

    可是有办法吗,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要主动让人家宰!又过了几天,听说黑市升到了五钱银子换一个银元,范文程立刻又换了一百元。再过几天,升到了七钱,范文程急匆匆把全部家底儿都换回了银子。带着窃喜回到了家中。

    折腾了一圈,手下的银子只剩下一百两出头,这才叫欲哭无泪。而此时市面上简直不是一个遭字能够形容的。

    大量白银外流,别说普通百姓,就连八旗贵胄兜里都紧巴巴的,商业一夕之间,降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百业萧条,物资短缺。竟然比当初刚刚打下来的时候还要衰败!

    商业至少退回了几十年,人们甚至到了谈钱色变的地步,纷纷采取以物易物,建奴几乎一夜被打回了渔猎时代。

    金融之战的杀伤力竟然远超过战争。血淋淋的现实,不光给建奴上了一课,就连大赚特赚的义州兵上下,都变得惶恐不安。

    当运银子的船只停靠在长生岛外的时候。乔福,于伟良,杜擎。明文远等人都彻底傻了。

    民夫把一箱箱的银子从小船搬出来,堆在码头上,就像是一座小山。

    乔福搓了搓手心的汗,打开了箱子,顿时一片白花花的,晃人的眼睛,捧起一把,沉甸甸的压手。

    “包先生,咱们弄到了多少银子啊?”

    包士卿笑道:“状元公,这才套利大约花了三十多万两银子,换回来差不多一百万元!加上长生岛钱库的存银,都算起来,从鞑子身上赚了三百多万两啊!”

    “天啊!”

    乔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虽然很佩服张恪捞钱的本事,可是毕竟在京城一段时间,废两改元的事情根本没有参与,对张恪翻云覆雨的本事大大低估了。

    而且三百万两的确是惊人的数额,大明一年投入在辽东的军费还不到四百万两,也就是说几乎弄到了一年的军费。而且还是从鞑子手里抢来的,此消彼长,这就是六百万两的效果啊!

    当张恪出现在码头的时候,这帮人都有跪倒磕头的冲动。

    “大师,收下弟子吧!”

    对于手下人眼中的炽热,张恪并没有太在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忧。

    “士卿。”

    “属下在。”

    “嗯,你马上将所有银元转移到大船上去,立刻撤到登州,取路回辽东。”张恪吩咐道。

    包士卿顿时一愣,急忙说道:“大人,何必着急呢,眼下黑市还在兑换银子,再有船队还要接济各处的起义民兵。”

    “我是不想着急,可是老天爷不答应啊!”张恪仰着头,望着西北方向,苍茫的天空。

    一阵海风吹来,阴冷透骨,仿佛无数钢针,刺在了骨缝,钻心地疼痛,就算是厚厚的皮袍,也难以抵挡寒风袭击。

    在场的众人全都为之一振,明文远久在海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于伟良满不在乎地说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算鞑子杀来,又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兄,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明文远跺了跺脚,指着海面说道:“看到没有,天气越来越冷,要不多几天,海面就会冻上,到时鞑子和长生岛之间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当真?”

    于伟良终于知道麻烦了,他张大了嘴巴,寒风呛得他直咳嗽。

    “唉,不止于此,一旦长生岛被浮冰围住,外面的船队就没法靠岸,也就不能补给。试想一万多士兵困在长生岛,对面是鞑子无休无止的攻击,结果会如何?”

    明文远说话的声音极大,其他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乔福首先就跳了起来,急忙问道:“老明,你可别说瞎话,到底会不会有海冰?”

    “这个,我也说不准。”明文远挠了挠头,说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长生岛是海冰的极限。向南金州卫(大连)一带就没有了。最近些年,天头一年比一年冷,海边也一年比一年多,有时候会冰封一个月之久。”

    长生岛弹丸之地,没有广阔的海洋做后盾,就是绝境,听到明文远所说,大家伙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文远对着张恪拱手说道:“大人,卑职以为还是尽快撤离长生岛吧,退回辽东。等到春暖花开时,再抢占此岛。”

    “不!”张恪坚决摇头。

    他筹划了这么久,光是拿点银子回去,岂不是白来一趟。更何况张恪还想着借此机会,大大削弱老奴的实力,一战不打就退了回去,根本不是张恪的作风。

    “海冰是个困难不错,可是对鞑子也是一样,只要开动脑筋。化被动为主动,长生岛就是鞑子的坟地!”

    张恪信心十足地说道:“先是百姓起义,接着金融打击,建奴的火气已经到了顶点。必须找咱们拼命。我们的优势是火器,凭着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建奴自投罗网,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话虽如此,可是长生岛易攻难守,非是用兵之地。”杜擎说道。显然他也主张撤走。

    张恪对部下还算是从善如流,可是一旦他拿定了主意,其他人说多少都没了用处。

    “一旦海面结冰,从北信口到南信口,几十里海面都会变成一马平川,建奴可以任意驰骋。”张恪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可是,我们都有双手,难道就不懂的改变地形,创造有利咱们的条件吗?”

    乔福眼珠转了转,建议道:“我赞成,咱们干脆征集民夫,守在海边,冰冻上了,立刻凿开海面。”

    好主意!

    不少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同,给状元郎伸出了大拇指。可是张恪并不这么看,要知道在历史上,著名的觉华岛大战,岛上一万多军民昼夜凿海,埋头苦干三昼夜,无数人冻伤,甚至东掉了手指。

    偏偏天公不作美,一天比一天冷,凿开的海面迅速冻上,结果等到老奴杀来,一走一过,觉华岛军民全数牺牲,岛上的存粮更是被抢掠一空。

    虽然长生岛情况比觉华岛好很多,可是谁知道海冰会有多少,张恪可不想冒险。更何况凿海只能被动防御,违背张恪的初衷。

    “你们都过来,我有个想法,大家参详一下。”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海面上出现了大量的浮冰,两天前包士卿已经带着大船离开了长生岛,在岛上只剩下张恪率领的不到一万五千士兵,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到了下午时分,传教士詹姆找到了张恪,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将军阁下,晚上,会有,一场大,暴,雪!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机会来了!”

    张恪豁然站起,立即下达了命令,士兵们火速行动,大家把两百多艘船只开到了南信口和北信口,按照事先预定的方位,抛锚停好。

    果然一夜风雪过后,海面冻成了磐石,而船只冻在了冰层里面,只有一半露在外面,形如一个个城堡,密密麻麻,好像是卫兵,挡住了鞑子攻击的道路。

    以船为墙,在船舱之中,暗藏大量火铳手,如此正好能攻守兼备,任凭多少鞑子前来,都有把握一拼到底。

    从最初用冰筑城,到了如今利用海冰制造工事,张恪的手段无疑提升了一大截。

    正在义州兵加紧完善工事的时候,突然在对面大陆上出现了一队队的骑兵,白色的龙旗在空中飞扬。

    鞑子来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ps:卡文很严重,思路不通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炮战

    凛冽朔风,大雪飞扬,成片的海洋开始结冰,大块的冰凌相互撞击,渐渐结成一块厚实的整体。不到一天的功夫,孤悬海上的长生岛和大陆链接起来。

    从距离最近的北信口,南信口开始,冰排填平了海洋,原本需要舟船才能渡过的大海变成了一马平川。

    海冰一天比一天厚,别说是普通行人,就算是战马车辆也毫不费力。

    义州兵上下都被这种强烈的自然之力震撼,人力不可逆天,用兵更要顺道而行。

    这几天之中,义州兵都忙碌异常,先是海军把船只按照事先选定的方位,停在海面上,等着冰冻,如此一来,船只就变成了固定的碉堡。

    水师的船只都装有大炮,士兵们只要稍加改装,将原本对向两边的火炮集中在一边,另外又凿出了若干给火铳手使用的小孔。在船舱的下面安排士兵的休息间,此外还有储物间,弹药间,医疗室,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另外还有大批的佛朗机炮,虎蹲炮,一艘艘大船俨然就是炮台,数百门火炮黑乎乎的口径对准了陆地。

    另外在高高的桅杆上面,还有负责瞭望指挥的士兵,既要向本船的士兵传令,还要顾及全军的配合,每一个船只就像是陆地上的墩堡,联合起来,形成完美的防御体系,战力成倍暴涨,让每个士兵都信心大振。

    当然战斗之后。这些海船多半会被海冰冻坏,再也没法使用,损失不算小。可是张恪并不在乎。只要能够胜利,无论是多少损失都值得,人命尚且不值钱,更何况是几艘船只。

    与此同时,张恪又调集军民百姓,在海面上取冰筑墙,在长生岛上设置防线。层层抵抗。

    就在大家还为工事忙碌的时候,鞑子终于出现了。

    一队队的骑兵呼啸而过。不停侦查海面和岛上的情况,他们也学得聪明了,并不敢靠前,而是远远看着。随即就离开了。

    张恪此番是渡海前来,手上没有骑兵,面对鞑子的挑衅,只能是望洋兴叹。

    “哼,有本事打啊,一群怂包,窝囊废,渣滓,垃圾……”乔福站在福船的甲板上。举着千里眼边看边骂。

    “别着急,鞑子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张恪踏着跳板。来到了福船的甲板上。

    “恪哥,鞑子真的会大举而来?”

    “不是会,而是一定!”张恪果断地说道:“根据情报,鞑子领兵的头领是皇太极,此人在老奴的儿子当中,实力不是最强。打仗也不是最勇敢的。可是奸雄程度,远胜其父。他没急着发动攻击,肯定是有了盘算。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大意!”

    如果是别人说话,乔福也就呵呵一声,可是张恪说了,那就是金科玉律,简直比圣旨还管用。

    他突然笑道:“恪哥,要是咱们这一仗把皇太极干掉,我们和鞑子的势力对比是不是就要扭转了?再积蓄力量,我们就反攻辽阳沈阳,把失去的土地全都抢回来,让鞑子重新回大山里挖人参吧!”

    乔福嬉笑着,突然他发现张恪脸上竟然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这可吓了他一跳,以往别管是什么情况,张恪都是信心十足的乐天派,怎么这一次显得落寞了!

    “恪哥,你难道怕了皇太极不成?”

    “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怕的!”张恪轻蔑的一笑,“福弟,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太平本是将军定,不叫将军见太平!”

    “我当然听说过,这是说历来皇帝都是冷漠无情,卸磨杀驴,功臣大多难逃一死……”乔福说着说着,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惶恐不安,脸色大变。

    “恪哥,莫非朝廷要……”

    “慎言!”张恪拦住了他,凝望着莽莽苍苍的雪野,半晌说道:“前段时间有人来报,说是皇上派了孙承宗去辽东。如今海面冰封,消息也不通了。不过想来孙承宗也是要替皇上收权的,别忘了他可是东林党!”

    乔福在京城可不是白混的,东林党和张恪之间就是生死仇敌,两位首辅,好几位主力战将都折在了张恪手里。

    加上掀出他们和晋商的关系,加上鞭尸杨涟,对东林党赖以为生的清誉造成了致命伤。要不是张恪功勋卓著,加上有内廷靠山,圣眷加身,光是东林党的弹劾奏折就能把张恪给淹没了。

    天启不是不知道张恪和东林党的矛盾,他偏偏派了一个东林出身的人去辽东,这就太值得玩味了!

    乔福越想越着急,大冷天竟然从鬓角流下了汗水。

    “还不用担心!”张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建奴未灭,朝廷暂时不会下手的。不过——这一仗必须打好,长生岛不只是辽南的一颗钉子,更是我的后路,不容有失!”

    乔福虽然没有完全弄清楚张恪的打算,还是用力地点头。

    “恪哥放心吧,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轰!

    一声炮响,惊天动地,吓了乔福一大跳。

    “娘的,是哪个孙子开炮玩?活腻歪啦!”

    正在此时,突然桅杆上的士兵拼命摇晃手中的红色小旗。

    “是鞑子来了!”

    张恪立刻向西北方向望去,果然一大片黑影铺天盖地,迅速席卷而来。足有三四千骑兵,遮天蔽日,从冰冻最结实的北信口冲了过来。

    “娘的,鞑子不要命了!”乔福骂道:“传令所有弟兄,做好迎战准备!”

    义州兵动作极快,首先发威的就是炮兵。

    此次和张恪出战的炮兵多数是水师的,众所周知水师的火炮口径大,射程远,而且海面上漂浮不定,难度远远大于路上,因此水师炮兵比起陆地的同行更凶悍。

    李勇就是明文远手下的头号炮手,神准无比,只是脾气不好,又不懂得逢迎上司,因此只是一个可怜的百总。

    但是就在三天前,少保大人亲自巡视防线,李勇演示了射击本领,张恪直接提拔他当了千总,负责指挥所有炮兵。

    李勇踌躇满志,建功立业,就在今天!

    建奴骑兵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七百多步,红衣大炮可以轻易击中。

    “孩儿们,报答少保大人的机会来了,都给老子狠狠打!”李勇扯着嗓子大喊,烧红的铁钎触在了火门上。顿时惊天动地的一声。

    十多斤重的炮弹落到了鞑子的队伍里,无数骑兵被打成了碎片,轰成渣滓。在一派惊呼声中,至少十几个鞑子被干掉。

    “总爷威武!”

    炮兵弟兄们士气大震,纷纷点燃了火绳,一片铁球从天而降,落到了鞑子的队伍当中,有的人被砸飞了脑袋,有的人胸口出了大洞,有的连人带马,都变成了一堆烂肉。

    血雨腥风,席卷过鞑子,一转眼冲锋的队伍就零落了许多。

    只是前面的鞑子丧命,后面的人丝毫不畏惧,反而加快了冲锋的步伐。

    “哼,来的再多都是废物!”

    李勇轻蔑地冷笑道:“准备散弹!”

    得到命令的传令兵急忙挥动手里的小旗,桅杆上的士兵看得清楚,他也急忙把命令传达下去。

    靠着熟练的旗语,义州兵才能如臂指使,宛如一人。鞑子越来越近,除了虎蹲炮,全都能够得着。

    炮声此起彼伏,整个阵地都笼罩在浓重的硝烟之中,呛得人咳嗽不断。

    冲锋之中的鞑子遭到了灭顶之灾,散弹从空中落下,简直就像是冰雹一样,覆盖之处,鞑子无不肢体碎裂,重伤丧命,地上全都是残肢断腿,红色的血水染红了海冰。

    就在大陆之上,一座土山头,胖大的皇太极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凝望着战场,脸上阴晴变幻。

    豪格紧紧跟在后面,小脸煞白,眼神之中满是惶恐。

    皇太极幽幽说道:“知道张恪的厉害了吧,你还想不想打先锋了?”

    “孩儿无知,请阿玛责罚。”

    “不必了,先让蒙古人拼命吧,告诉勇士们,好好休整,别急着出战。”(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二鞑子

    “唉,义州兵进步真快啊!”

    皇太极坐在宽大的圈椅上,忍不住赞叹,比起当初的浑河,火炮成倍增加,火铳也更加犀利。如果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有一天勇士们根本冲不到明军的面前,就被轰成了渣。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脸色涨得通红,赢!此战必须赢!

    他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豪格、杜度等人浑身一震。

    “阿玛,孩儿明天愿意打前锋,势必冲破明军的防线,生擒张恪!”

    “好,有胆识,不过你可要知道光靠着一腔热血,是没法击败张恪的,你有什么策略?”

    “阿玛,孩儿以为明军不过是偷奸取巧,他们用船只做堡垒,阻碍我们进军。我们也可以同样作为,用盾车为先导,冲到明军近前,只要进入白刃搏杀,我大金勇士岂会怕了一群卑贱的尼堪!”

    听了豪格的话,皇太极满意点点头,儿子还算有点脑子,不是一个莽夫。

    “用盾车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已经安排人手打造了。”

    “阿玛,您准许孩儿出战了?”

    豪格兴奋地问道,鞑子最重视军功,没有战功,就算是老奴的亲儿子,也只能靠边站!而有了战功,就拿岳托来说,虽然是小辈儿,但是一样能执掌一旗。豪格是第一次参加大战,卯足了劲头,要一展身手。

    皇太极皱着眉头。说道:“我另有安排,主攻的任务还是交给刘将军吧!”

    说着,皇太极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后面的一个武将身上。此人身材高大挺拔,即使坐着,也不比一般人站着矮多少,黑漆漆的长须,散在胸前。

    听到皇太极点将,他急忙站了起来。

    “四贝勒有命,卑职一定奋勇当先。不负所托。”

    “呵呵呵,刘将军。明军火器犀利,你手下的士兵正好也善于火铳,两下对拼,你可有把握?”

    “这个……”刘爱塔眉头紧皱。半晌苦笑道:“四贝勒,卑职不敢撒谎,以我观之,义州兵的火铳似乎比我的部下要厉害一筹。不过事在人为,就算打不破明军的防线,我也要咬下一块肉!”

    “哈哈哈,刘将军果然是实诚人,明天早上,你率领所部接替武讷格。攻击北信口。武讷格率领骑兵,攻击南信口。我亲自统帅中军,相机支援。大家务必做好苦战的准备。张恪不是易与之辈,切记轻敌!”

    ……

    鞑子在排兵布阵,张恪同样没有闲着,经过了一番战斗下来,防线也暴露了很多问题,真正无懈可击的防御并不存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船只大小有限。藏得士兵也不足,若是鞑子继续猛攻。兴许真让他们冲破了。

    “陷阱的效果相当不错,鞑子落到了海水里面,一个个都冻成了冰坨,只是可惜,海水涌上来,又冻上了。必须增派援兵,把缺口都堵住,不然明天兴许就会损失船只堡垒了。”乔福老老实实向大家介绍情况。

    “大人,让我和状元公一起杀敌吧!”明文远主动请战,水师退到了登州,明文远并没有离开,用他的话说杀鞑子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缺席呢!

    张恪想了想,明文远骁勇善战,而且精通炮兵,算是很不错的助手。

    “既然这样,明老兄就带着五百士兵,协助乔福守住北信口。”张恪说完有对着于伟良说道:“于兄,南信口就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老子正手痒呢,来多少鞑子都杀他一个鸡犬不留!”

    分派好了人马,大家都去准备了,而张恪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紧紧盯着北信口和南信口之间的狭窄海域。天气越来越冷,此处的海冰随时可能冻死,到了那时候,只怕和皇太极的决战就到了!

    “让大清见鬼去吧,有老子在,绝对不让那个野蛮耻辱的朝代降临!”张恪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像是发怒的狮子……

    “我辈深受汗王陛下洪恩,如今到了报恩的时候,给我冲!”

    刘爱塔骑着大黑马,在士兵前面飞驰而过,大声训话。手下的士兵在寒风之中,努力挺直了身体。

    “出发!”

    刀尖所指,这些汉军推动盾车,向前冲去。

    有了厚实的冰雪,沉重的盾车推起来竟然容易了许多,只听到吱呀呀的声音,几十头洪荒野兽张牙舞爪,向前冲击。大量的汉军紧紧握着火铳,在后面紧紧相随,亦步亦趋。

    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要一张口,甚至就能吐出来。昨天火炮轰击的场景还在眼前。谁也不知道那些杀人的利器会什么时候咆哮。

    就在担忧之中,汉军快速接近,桅杆上的瞭望哨已经看清了他们,令旗急速挥动起来。

    鞑子来了!

    乔福和明文远一起举起千里眼,仔细看着。

    “娘的,老子还以为是鞑子呢,没想到来了个假货!”从旗号上明文远已经认出了来得是汉军旗,忍不住啐了一口。

    “好好的汉人不做,竟然投靠了鞑子,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死了入不了祖坟!”明文远狠狠骂道:“好好的枪炮打他们真是浪费!”

    “不浪费,一点都不浪费!”乔福大笑道:“这帮二鞑子为虎作伥,没有他们,老奴又岂能拿下辽东土地!这些二鞑子比真鞑子还可恶,还无耻!告诉弟兄们,给我狠狠打,谁也不准留情!”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炮声响起,一枚十多斤的弹丸划着优美的弧度,正好砸在了一架盾车的前面。瞬间牛皮粉碎,木屑漫天飞。后面跟着的鞑子都遭了灭顶之灾。

    有几个家伙被穿透了咽喉,鲜血不停涌出,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重重摔在了冰面上,很快就不再动了。

    杀戮并不会因此停止,炮火越来越猛烈,不断有鞑子的盾车被摧毁,死伤数量直线上升。

    刘爱塔的左手不停颤抖,由于藏在了袖子里,别人还看不到。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最纠结的,不想做建奴的打手,可是真正要回头,他这样的人明朝能接受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爱塔默默伤神,猛然喝道:“冲,给我冲!”

    汉军不冲也不行,每一架盾车后面都跟着鞑子的包衣奴才,这帮人比起鞑子还凶残,个个手里拿着短斧,只要敢后退,上去就是一斧子。

    汉军只能咬紧牙关,不计生死向前冲击,好在冰面比较光滑,他们动作很快,进入到了一百步之内。靠着盾车阻挡,他们快速结成射击队形,仗着胆子向着明军举起了枪口。

    当他们举枪的时候,明军早已经严阵以待,双方几乎同一时刻,叩响了扳机。

    明军的子弹穿透了二鞑子的身躯,他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尸体一大片,鲜血流成河。同样,明军也不好受,足有一二十个士兵死伤倒地。

    可是明军丝毫不乱,后面的士兵就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勇敢地补充上来。

    第二轮的枪声再度响起,二鞑子同样还击,可是枪声就显得稀疏了不少。倒不是他们装填的速度慢,实际上鞑子都提前装好了火药,还排成了七排。

    就是顾及到明军的射速远超他们,因此才用数量弥补。可是鞑子忽略了一点,眼下的天气寒风阵阵,他们的火绳枪性能极不稳定,很多被吹走了火药,根本打不响。

    而义州兵的火铳则是加了护罩,用起来得心应手。

    “射击!”

    明军第二轮又付出了十几人的牺牲,可是后续的士兵不但没有畏惧,动作还更快了,第三轮的枪声又响了,射击之快,简直不给人留下思考的时间。

    二鞑子彻底被打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明军是什么东西做的,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

    排队对轰,就是在赌命,他们怎么能这么从容!

    越是怕,就越是乱,三轮过后,鞑子的火铳手变得稀稀落落,有的人抢先射击,有的人左右顾盼,想要逃命。

    明文远仰天狂笑:“弟兄们,二鞑子要败了,杀光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真正的考验

    少有人能够不怕死,义州兵同样如此,可是从进入军队的第一天,他们就被告知,只有不怕死才能活下去,越是怕死死得就越快!

    排队枪毙,没有任何花哨,新兵老兵,谁在子弹面前都是一条命!想要获胜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熬到对方先撑不住。¥f頂點小說,

    所幸二鞑子的士气并不强大,到了第三轮,就泄了一半。火铳声音越发的散乱,鞑子的心里想必也是一样,军心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明军之中也有不少稚嫩的新兵,他们抓着火铳的手心满是汗水,要不是平时的严格训练,让他们形成了强大的条件反射,而且身边的老兵的沉着稳重,给予他们极大地鼓励,菜鸟们甚至有崩溃的危险。

    可是经过了几轮的射击,他们终于找到了感觉。

    “第一排,射击!”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道。

    “杀!”

    士兵们的胸膛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子弹好像暴雨,打在了二鞑子的身上。鞑子的脑袋被打碎,身体打成了马蜂窝,残破的肢体到处都是。

    侥幸躲过劫难的人眼珠子瞪得老大,甚至都有人吓得忘了还击。

    “第二排,上!”

    “威武!”

    硝烟弥漫,又是一片鞑子倒在了地上,有的变成了尸体,有的还在痛苦哀嚎,不过很明显,他们都没救了。

    指挥作战的刘爱塔的部将王丙,他也彻底被明军的战斗方式给吓住了。

    什么叫铁军,什么叫做钢铁战士!面对着火铳他们一无所惧,队列整齐,千百人如臂指使,一排排的火铳丝毫不乱。

    他们并非刀枪不入,但是每当有人倒下去,后面的就会立刻补充上来。无论什么时候,队伍永远满满当当!

    冲上来不是享受,而是随时可能面对火铳,随时丢了性命,这是何等勇毅?

    有此等强兵在,何愁建奴不灭,何愁大明不兴!

    王丙和刘爱塔一样,都对建奴的残暴强烈不满,盼着能回归大明。看到义州兵的强悍,王丙的心思越发活络起来。

    不过他知道眼下有无数鞑子盯着。可不是放水的时候。

    “杀啊,给我打回去!用火铳啊,你们手里的是烧火棍吗?”王丙不停地大喊着。虽然嘴上如此,可是他却悄悄把督战队调走一些,留出了口子,让自己的亲信能够退下来。其他死忠鞑子的死就死了吧!

    枪声隆隆,子弹所过之处,裹着血雾,二鞑子已经来不及装填子弹了。就纷纷被击毙。说起来和张恪几次作战,建奴都吃了火铳的亏。

    不管是老奴,还是皇太极都极其重视火铳,亲自找来俘虏的工匠。让他们打造火铳,挑选精锐士兵,加紧训练,可以说是穷尽全力。

    但是照猫画虎。只能得到形,而没有神!

    义州兵的强大可不仅仅是一杆火铳而已,张恪用最现代的方式训练士兵。制定众多的福利待遇,解除大家的后顾之忧。然后是严明的军纪,学堂教育,让士兵们真正明白如何作战。

    火器的时代,不再是个人勇武的表演,只有成为强大的团队,顽强的意志,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杀!”

    又是一轮枪声响过,二鞑子的火铳手死伤殆尽,后面的长枪兵暴露在了火力之下。

    这帮人连烧火棍都没有,看到明军迈着大步杀来,就仿佛是泰山压顶,紧张地喘不上气,手心不停冒汗。当火铳举起的一刹那,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折磨了,他猛地扔掉了手里的长枪盾牌,抱头鼠窜!

    “救命啊,不要杀了我!”

    他没跑出两步,鞑子的包衣就举起了斧头,想着他劈来。

    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火铳声响起,一枚子弹带走了这个家伙的半只耳朵,然后从包衣的眼珠子钻进去,把脑袋生生打成了烂西瓜!

    “啊!”

    士兵痴呆呆地看着,突然他发疯一般,不顾一切地逃跑。

    有人带头,其余的二鞑子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了,纷纷转身,丢弃刀剑,加入到了逃亡的队伍。

    “大明——威武!”明文远猛地举起指挥刀,大声吼道。

    “大明威武!”

    “战无不胜!”

    惊天动地的吼声,展现着强大的士气,炮声隆隆,李勇更是脱了光膀子,亲自上阵瞄准。

    “鞑子,去死吧!”

    散弹呼啸着打出去,正中逃亡的鞑子,弹子穿透了大多数鞑子的身体,留下了狰狞的伤口,鲜血内脏不停流出。一炮就杀了少说五六个鞑子。

    “痛快,看老子不轰死你们背叛祖宗的龟孙妄八蛋!”

    散弹杀伤力本来就不错,加上张恪推行新的管理制度,搜罗最优秀的工匠,从冶金,到制模做炮,每个环节都有统一的标准,严格的管控,生产出来的武器绝对是大明的头一份儿!

    十几枚散弹落到鞑子中间,一片腥风血雨,鞑子顿时少了一半还多。

    李勇豪情万丈,大声说道:“快,调高炮口,给我狠狠打!”

    ……

    北信口的明军打得有声有色,而南信口那边就显得怪异许多。皇太极派了吃过亏的武讷格继续攻击,唱一出二进宫。

    武讷格也不是傻瓜,他还没有活腻歪,索性来了一个“空城计”。

    把他骑兵分成白人小队,每一个小队安排经验丰富的领队,他们不停向明军冲去,离着还有一百多步,就立刻转身撤走,绝不拖泥带水。

    面对鞑子的狡诈,于伟良是徒呼奈何,他空有满身的力气,就是用不出去,简直要憋出了内伤。

    “打不着你们,老子骂死兔崽子!”

    于伟良当即找出了十几个精通蒙语,嗓门够大的士兵,站在了防线的前面,叉着腰,破口大骂。

    “蒙古的勇士,你们还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吗?怎么给野猪皮当了狗腿子,与奴才做奴才的狗奴才,你们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

    “没错,你们不要脸,当了狗,可是建奴一点都不心疼你们,每逢战事,就把你们推到前面,当送死的炮灰。等到人家用腻了,觉着你们没用了,就炖一锅狗肉火锅!”

    “当狗当到了这份上,你们还有脸自称蒙古人吗?”

    ……

    骂得越来越难听,终于有一队的鞑子忍不住了,纵马冲向了这些家伙。

    士兵们急忙转身,低头猛跑,后面的越来越近,眼看着要追上了,明军突然跳到了一道冰墙后面,随后枪声大作,子弹如同暴雨,劈头盖脸,射中这些鞑子。他们像是下饺子一样,不停地掉落,转眼之间,几乎死伤殆尽。

    “哈哈哈,骂得好,继续给我骂!”于伟良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声喊着,一百个鞑子还不够开胃小菜呢,他盼着更多的鞑子来送死。

    天色黯淡下来,一阵阵朔风,带着湿重的寒气席卷而来,酣战的双方都猛地惊醒。不多时大雪飘飞,迅速覆盖了战场。

    鞑子无奈敲起退兵的锣声,刘爱塔如释重负,低垂着头颅,缓缓回到军营,其他人只当他战败了失落,并没有多问。

    海风吹拂,大雪不停地落在海面上。

    渐渐的长生岛和大陆之间的冰层完全合了起来,并且快速增厚之中。

    “阿玛,孩儿看过了,海面能撑住战马啦,明天咱们就对明狗发起总攻吧!”豪格兴奋地大叫。

    皇太极终于一扫连日的阴霾,仰天大笑:“听人说前些年长生岛此处并不完全冻结,可是今年却冻得结结实实,看来是天佑大金。张恪,你再厉害,还能逆天吗!”

    皇太极豁然站起,大声说道:“传我的命令,明天雪停,本贝勒亲自督战,一鼓作气,拿下长生岛!”

    就在鞑子士气大震的时候,长生岛的另一侧军民冒着严寒,正在切割海冰,将大块的冰块堆到南北信口之间。

    张恪按着刀柄,眺望着建奴的方向,战意昂然,微微冷笑:“皇太极,决一死战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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