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吃面，低调奢华的面
“但是呢，”兰花姐姐又说，“你俩的帅是一般人的帅。男孩子干净清爽，都可以称得上帅。就别和倾国倾城的比了。”
兰花的眼睛里写着四个字：不自量力。
“他脸上已经长皱纹了。”兰泽抗争道。
“男孩子二十多岁开始长皱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兰花表示她不在乎。
兰泽望了一哥一眼，表示他拿这傻姐姐没办法了。
兰得一杯子里香槟喝完了，正给自己倒酒。
撂下瓶子，他锲而不舍地追问：“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是啊，好多年了。”兰泽心中涌起无尽的回忆。仔细算算，认识都有十多年了。“从十一二岁开始，我们就是同学。然后……”打了数不清的架之后，“不知不觉成了好朋友。”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在一起玩，在一起炸学校……”然后，一起滚蛋，各自去留学。
“炸学校？”
“炸学校？”
兰花和兰得一，同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我说什么了吗？”
“炸学校，都炸了哪里？”兰得一淡淡笑着问。
“礼堂，屋顶飞了。”
“多少人学生时代做梦都想干的事情，被你俩干成了？”兰得一笑得有点阴险，“判了几年？”
“没有伤亡。”兰泽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和他长得一样的小哥哥，是刑警。
“那时候你们多大？”
“十七。”
“他竟然和我们同岁。”兰花姐姐感慨地插了一句。仿佛距离睡着的某人又近了一点。
“谁是主犯？”一哥继续问。
“俩主犯。我和卫瀚扬。”
“去做社会服务了？”
“鞭刑。然后发配留学。”
兰泽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留学了几年？”一哥就和审犯人似的。
“我立功了，大半年就回来了。他待满了三年。”
兰花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在兰泽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破坏了卫妖精在她心中形象的时候，只听兰花姐姐喃喃地说：“十七还是小孩……居然炸了学校礼堂，这也太厉害了！”
完蛋。卫妖精的高大形象好像更丰满了。
“姐，这两人是刑事犯！”兰得一皱着眉头，立刻提醒她。
“小孩子胡闹而已。”兰花放下筷子，又开始摸自己的脸蛋。“有点坏坏的男生最可爱了。”
她的脸就像熟透的大苹果。看着兰泽的目光都格外温柔了起来。
这大概是因为，兰泽也和某人一起变成了坏小子。
卫妖精还挺能睡的。直到下午时分，兰得一带着兰花已经告辞离开，孩子们午睡完毕，已经爬起来喝起床奶；他还在睡。
兰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免得晚上又失眠什么的。想了想，还是随他去了。
真要是失眠的话，还是逮着机会补觉比较重要；不失眠的话，什么时候睡醒就更无所谓了，倒时差不急在今天。
兰花临走的时候，思路还是挺清醒的。她只是偶尔冒傻气，但并不笨。
没有等到卫妖精起床，没法亲自和男神告别，兰花只是叹了口气，坦率承认，她和卫瀚扬之间天渊之别，差距很大。
兰泽一直没告诉她：卫瀚扬配不上你。
卫妖精配不上任何好女孩。这是一起长大的一大帮兄弟姐妹中间公认的一件事。卫妖精自己也惭愧地承认了。
这间接导致他在熟悉的女生中间小心翼翼，把男闺蜜分数刷得很高。
兔子不吃窝边草？哪有这回事？
卫大妖兔当年，东啃一口草叶尝尝味儿，西啃一口草芯尝尝味儿，然后不屑地呸呸呸！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呢！特别讨厌！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小，都还不懂事。但是卫妖精太嚣张了！
如果兰泽嘴快，对兰花说了。很有可能导致她信仰的崩溃，或者他俩亲情的破灭。二者选一。从他和兰花之间亲情只有几个月的脆弱程度看，后者的概率很大。
离开时，兰花还带着恍惚的神情。就好像梦还没醒。
兰泽看着孩子们喝起床奶的时候，手环难以察觉的闪了一下。兰泽看时，发现多了一条没有任何提醒的留言，来自兰花小姐姐。大概是想悄悄潜伏着，等着他有空闲玩手环的时候再发现。
【这些珍贵的影像，我会好好地保存。回去之后，我要好好静一静，想一想。谢谢小弟，谢谢你今天的款待。还有，谢谢你的好朋友卫瀚扬指点我厨艺。】
看时间，大概她还在一哥的车上。
兰泽没回复。如果现在就告诉她，自己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窘。
卫妖精起床的时候，城市里的灯都亮了。天空群星隐逸，大地遍布繁星。
兰泽带着四个孩子已经随意吃过晚饭，正陪着他们讲故事。
卫妖精进厨房，给自己做了手擀面。
面条里放的是中午没吃完的野生海参。黑乎乎的海参切开了和腌大头菜看上去有几分相似。相当低调奢华。
卫妖精站在厨房端着锅，对着窗外，愉快地吸溜着面条。小米从隔壁游戏室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看卫伯伯。
“啊”小米打了声招呼。
卫妖精回身低头，看见了小米：“小米，我是谁？”
“伯伯！”小米这段时间，对伯伯二字已经使用熟练了。
他管兰得一也是叫伯伯。反正，男的，头发没白的，叫伯伯。错不了。
“哟！还记得！”
卫妖精放下锅，把小米拎起来，放在台面上。
两岁孩子站在台面上，白嫩嫩的胳膊腿，都和藕节似的。看上去相当软萌可爱。
小米看见他的锅，蹲下了。“噢！”
“嗯，面条。”
“噢！”小米指锅里。
“我的晚饭。”
“哦！”小米还指锅里。
卫妖精笑了。伸手拿了个干净的小碗和孩子用的软叉子，挑了几根面条，放了一块海参。
小米站起身，接过小碗。
俩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拿着锅，一个抱着碗，吸溜吸溜地吃面条。
兰泽进厨房来找小米的时候，俩人正在咕咚咕咚喝面汤。
“这小子早就吃过晚饭了。”兰泽表示无奈。
第360章 查到你名，就算知名
吃过还能再填点，这是要长肉的节奏。
小米晚饭就没少吃。他越来越能吃，已经是几个孩子里最高最壮的了，体型在向兰泽这个爸爸的方向发展。一看就知道是亲儿子。
“小孩嘴壮点好，好带。”卫妖精放下锅。“我小时候嘴就壮。你这儿子越长越像我。哈哈！”
“滚！”这事兰泽不能忍。“有能耐自己生去。”
卫妖精接过小米的空碗，给他擦擦嘴：“小米，伯伯好不好？”
“好！”孩子回答很干脆。
“跟我走吧。”
小米没回答，转了个身，往台边兰泽的怀里一扑。回头看了一眼卫伯伯，又把头埋在爸爸的肩窝上。
“我这是被无视了吗？”卫妖精看着这熊孩子。“捶我那一拳，我还记着呢。”
兰泽白了他一眼。
兰泽抱着小米，抚了两下后背，又把孩子转个，轻轻摸摸肚子，给小米消食。小肚子鼓溜溜的。这孩子吃得够饱的。
“没敢多给，吃了两根面，喝汤喝得多。”卫妖精解释说。把用过的锅碗餐具往洗碗机里摆。
卫妖精吃饱重新梳了头，用兰花的彩虹色头绳把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孩子们都在自由活动。兰泽站他们旁边看着。他身为父亲的职责，就是看着他们玩；有吵架问题、便便问题诸如此类，及时发现及时解决。没任何问题最好了，就是挺闲的。
“仙女找过你了吗？”卫妖精走过来，也看着孩子们玩。
“没有。我忘了。”
卫妖精这么一提，兰泽才想起来：“过阵子我问问她。”
卫妖精沉默了一下：“她的事情，估计没这么快解决。你主动问问也好。”
“你那些人员资料，我分了个类。鲸鱼方面我也不大了解，只大致看了一遍论文和专著摘要。你先看一下吧。”兰泽把资料给妖精发了回去。
“好。”卫妖精点头，看了一会；接着他提出了新的要求。“看了你分的类，我觉得鲸鱼所可以先搞起来。你帮我写几个邀请函吧。”
“啥？”兰泽吃惊了。“我正奇怪着呢。看到有好几个牛人。你真能弄来？”
“一两个还是有希望的。”
兰泽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人家好好的，凭什么到你这里来？你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呢吧？”
“人都是有需求的。正常人就没几个真是好好的。”卫妖精回答。
“可是，让我写邀请函也不合适啊？我算老几？请我导师写还差不多。”
但是兰泽的导师和卫妖精的事，明显没任何关系。让老罗教授为卫妖精的事情背书，这不是靠交情就可以的；老罗虽然收学生比较乱来，但他本人眼光还是挺高的。想获得大学城里执掌大实验室多年的大牛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写吧。”卫妖精笑着说，“比我自己合适多了。请你写显得郑重一点。至少你是行业内的。收信人查得到你的大名，就算知名。”
“你这是在夸我吗？”
卫妖精迅速转移话题：“养鲸鱼的地方我都已经找好了。全世界的海洋都是连通的，它们哪都能游。我只能在海洋上找几个点。”
“海岛？”
“嗯。海岛。目前我钱不够多，先在东海到太平洋找了一串有海湾的自然岛。我想买但是买不起，不过租金很便宜的。以后可以考虑专门搞个人工岛。”
“摊子铺这么大，有的烧钱了。”
“那倒是不一定。”卫妖精笑得灿烂，“只要我能把科学家和项目一起挖过来，就可以报销绝大部分支出了。”
“你当咱们国家国字号的海洋所，都是吃干饭的？”
“各大海洋所虽然规模大，但毕竟不是专业搞鲸的。鲸目下面的科属那么多，逆戟鲸这个细分分类，实在是太小了。搞鲸的人也需要一个更专一的环境。”卫妖精分析说。“私人搞这些专项研究比较合适。就是前期投资太大，所以一直没什么人起头。另外，高水平的外国科学家，只要有机会挂在咱们的国字号研究项目下，就算是私人研究所，他们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你的前期投资能收回？”
“能！”
既然卫妖精这么有自信，写几封邀请函，对于兰泽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卫妖精需要的两拨人，是做逆戟鲸方面，和做细胞方面的。兰泽和鲸鱼一点都不搭界，和细胞倒是扯得上关系。
逆戟鲸其实不是鲸，而是一种大海豚。不过海豚科属于鲸目齿鲸亚目。归根结底，逆戟鲸还是鲸……
他一个专业做微生物设计的，向搞鲸的人写邀请函。也不知道收到函件的人，是会诧异呢，还是会惊喜呢？不会把他当笑话看吧？
兰泽花了几天时间，慢慢写邀请函。
这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工作时间，只有午后孩子们午睡时，和晚上他们入睡后。
卫妖精正在给自己放大假。他的原计划，就是把那些海洋生物全都变成菜之后再走。所以他也不着急。
楼顶上的空保温柜已经被运输公司吊走。
俩人每天吃吃喝喝，展望还不存在的逆戟鲸研究所的未来。
所谓展望，其实靠谱的不到一成，绝大部分纯属吹水。把水往高了吹，往天上吹就和鲸鱼一样。
卫妖精天天扎着兰花的彩虹色头绳。兰花那天走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没来得及亲自还给人家姑娘。干脆他买了一盒新的，放兰泽这里，让兰泽什么时候方便替他还一下。
顺便，他也给自己买了新衣服。
兰泽天天跟在卫妖精后面吃大餐，以及畅想未来，共同吹水。反正吃人家嘴短，爱畅想啥，陪着一起想吧。
他从来没写过邀请函，也不知怎样措辞才能显得既郑重又有吸引力。他只是个小字辈，写这玩意写出吸引力难度太大了。感觉有些头疼。
脑子不好用，胃口就特别好。
卫妖精问他想吃啥的时候，他点了红酒炖牛肉。说完了才想起，这也不是海鲜菜。不过卫妖精没生气，反而挺高兴的。
第361章 和老罗教授说鲸鱼
说起来，这道菜，算是卫妖精厨艺大师之路的开始。当年他着实研究过一阵子红酒和牛肉的配比问题。相当具有纪念意义。
兰泽等了一天时间，吃过了渤海湾的红酒炖大中原的黄牛肉之后，他发现脑子变灵活了。
午后，孩子们都睡了。这是兰泽一天中最清净的时候了。
“对了，逆戟鲸的细胞内成分测定有没有人做过？”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卫妖精回答得很快：“基因测序倒是有的。细胞内测定好像做得很少。”
离开了细胞内成分测定，基因测序，实际上什么鸟用也没有。因为无法解读。
离开了具体的运行环境，基因就是一串没有意义的四进制数字。
地球上的生物太多了，哪能都解读清楚？目前摸得比较清楚的，都是与人类生存息息相关的五谷六畜之类。就连人类自身，因为巨大的人口数量带来的人种、突变的复杂性，也尚未完全解读清楚。
“我问问老罗有没有兴趣。他们本来就是做海洋生物的。逆戟鲸这么大个家伙，成分测定和功能对应做下来，足够护送几十个师弟师妹拿到学位了。”
“你的导师老罗教授？”
“嗯。”
说着，兰泽就给老罗教授留言。
老罗的年纪，据兰泽目测，比他妈白锐捷要大。但是大学城的行政岗有退休，研究岗是没有退休概念的。只要老罗自己喜欢，他可以在生物力学实验室里玩到老死，或者看着他的下属后辈们玩，看到老死。就算他不亲自搞科研了，依然可以为实验室做出巨大的贡献，比如领衔申请个项目，出面联系个经费什么的。一般人都会卖他老人家面子。
实验室毕业出去的好多师兄师姐，把老罗当爹看。其实兰泽也是如此。他见老罗的次数比见兰老爷子可多多了。
当初他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别人都有移液枪，就他身带突变不能玩实验设备。老罗自掏腰包，送了他一个移液枪哄他开心。上面有老罗自己拿小刀刻的字，可丑了。兰泽有一阵子，天天在实验室拿移液枪调东西喝，特别好用。
从相处来看，老罗比他亲爹还亲。
兰泽向老罗教授简单说了情况，留言发出之后，很快有了回应。
看来，老人家没睡午觉。
对于逆戟鲸细胞成分测定，这种需要经年累月的马拉松项目，老头子首先问：哪里能稳定地弄到正常鲸鱼？
最好还是同一个种群的。鉴于鲸鱼每一条都特别大个，如果能从同一条健康鲸鱼身上稳定地弄到各种细胞，那成分测定做起来，就更容易出成果了。
鲸鱼的个头比海鞘大多了。细胞分化也比海鞘更加多样化。做完细胞成分测定之后，和基因库一一对应起来，再做一个动态库出来，这比海鞘库更有价值。鲸比海鞘更接近于人，身体从里到外，拥有太多人类羡慕的特性了。
可以想象，成堆的专利，将来可以从鲸鱼动态库里滚出来。实验室上百年都不会发愁科研经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哪里能弄到正常鲸鱼。生理状态正常的逆戟鲸，和各国海洋馆私自豢养的奴隶不同。
鲸类的生理状态是很容易受到心理状态影响的，这一点和人一样。海洋馆里的鲸鱼品种，除了心特别大的，大部分活得并不正常。
逆戟鲸是心理活动特别丰富的大海豚，平时都是群居的。海洋馆的池子再宽敞，对于这个物种来说，也等于关在狭窄的水牢里，就更不可能身心正常了。
做海鞘可以直接到海里抠。抠出来品种不对的、用不完的，除了可以扔回海里，还能做菜。
鲸类的活动范围比海鞘大得多，地球上从南到北没有哪处海域是逆戟鲸去不了的。去哪找它们？去哪找同一群逆戟鲸？
老罗教授尖锐地提出了，逆戟鲸本身的正常状态问题。
如果状态正常，研究就可以做。不然没法做，费劲巴拉，容易走弯路，不容易出成果。
兰泽觉得有戏了。
卫妖精说是要养鲸鱼。其实鲸鱼没办法圈养。他早就放弃了圈养的打算。
他现在想做的，其实是和自然界的逆戟鲸群体搞好关系。投食，放音乐，怎么都行。只要让人和鲸鱼能够建立牢靠的联系。
说起来，向逆戟鲸投食的难度其实比较大。因为这些动物味觉只有咸味，以免喝多了海水把自己咸死。指望它们能够理解烹饪艺术，这是不可能的。海里又不缺吃的。除非像哄孩子一样，把食物做成有趣的形状，它们可能会多看一眼。
分享音乐，听听歌，培养一下高雅情操，倒是还有点希望。
卫瀚扬的近期打算是，把他在海上浮城海洋哺乳类馆收养的未成年逆戟鲸孤儿放生。他想先给孤儿寻亲，用录播影像给鲸鱼看的方式，看看是不是有鲸群（看上去、好像、有可能）和孤儿互相认识，然后再上亲子鉴定手段。找到母系亲戚，就可以把鲸孩子交给鲸群。
在他的猜测中，这样可能有利于搞好人鲸关系。因为逆戟鲸挺疼孩子的。母子、母女关系维系一辈子。
不过也说不准。因为它们之间，鲸际关系也挺复杂。
他就想试试。
反正鲸孩子放归大洋，只要勤跟踪，有危险及时干涉，也不太容易死。毕竟它已经是青少年，而逆戟鲸在大洋里没有天敌。
和人类比稍微差点。人在整个太阳系没天敌。
只要鲸孩子不作死吃有毒的东西，不和潜艇干架，英年早逝的可能性不大。
卫妖精就算找不到合适的鲸群搞外交，光是跟踪这孩子，也足够他的研究所玩些年头的。
兰泽向老罗教授介绍了一下卫瀚扬正在筹建的逆戟鲸研究所，和研究所近期打算做的工作。
确实是打算。他和卫妖精这几天，天天都在打算。一点具体事情没做呢。卫妖精还打算做一个让鲸玩电脑的交互式脑电波头盔，这个打算就比较飘渺了。
第362章 手艺砸了
介绍近期打算的目的是，说明鲸的细胞来源是健康、正常、没问题的。
特别是，研究所（还不存在）现在已经拥有一条状态不错的年轻逆戟鲸，正打算投放回自然水域，启动长年跟踪计划。
这样一来，细胞来源就相当靠谱了。
一来二去，兰泽和老罗教授聊了一整个下午。
中途孩子们陆续醒了，他给孩子们冲起床奶，动作稍微有点漫不经心。卫妖精善解人意，立刻主动上前帮忙。
等到晚上吃大餐的时候，兰泽和老罗已经谈好了成果分享的意向，就差签合同了。
兰泽觉得写邀请函底气足了；莫名觉得措辞也变容易了。
“老罗说，他来申请项目。”兰泽喝着旗鱼肉丸子的丸子菠菜汤，向卫妖精汇报情况。
卫瀚扬微笑听着。
“我们实验室里，几个老师都比较忙。老罗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测定逆戟鲸一旦开始，就要搞好多年。所以，他让我来主持，指挥师弟师妹们干活。我代表你的研究所，如果有成果的话，和他们生命力学实验室五五开。”
“我有什么资格和他们五五开？”卫妖精问了这个。
“按投入。研究所要能稳定提供健康逆戟鲸各部位的各种细胞，鲸有抑郁症都不行。反正一头鲸快上十吨重了，隔段时间取点细胞，几乎毫发无损。生命力学实验室，是提供源源不断的博士生，分析细胞内的成分，把核酸相关活动都找出来。”
“那成果是什么呢？”
“鲸体内生理活动和基因序列的一一对应。这个搞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可以整合成一个逆戟鲸生命活动的动态库，能够具有生理状态预测功能。”
卫瀚扬点点头。
“我以前整合过海鞘研究数据。所以如果要拆分逆戟鲸测定进度的话，生物力学实验室里现在的人和出来的人中，除了老罗之外，暂时只有我最顺手；毕竟逆戟鲸比海鞘复杂很多。不过，这部分工作非常轻松，具体活都是别人干的。我要出力，主要在最后阶段，动态库只有我能搞，这个要上数学方法的。当然了，动态库是长远目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攒够研究数据呢。”
卫妖精点点头：“我们应该占大头的。我来想想。”
沉默地吃了几口菜之后，他开口说：“这个项目，如果申请下来，实际工作是分成两个阶段的，对吧？”
“是的。”
“生理活动的测定阶段；和整合动态库阶段。我这么理解可以吧？”
“嗯。”
“很明显，后半阶段，完全是你的工作。”
“应该是吧。很可能也需要补测几个数据什么的，当年做海鞘库的时候就有补测。”
“动态库应该是个价值很大的东西。我们要尽可能争取过来。”
“按理说价值确实不小。海鞘库这几年就挺赚钱的，我每次回实验室玩，老罗都看我特别顺眼。”
“前半阶段，你拆分任务、主持研究。这活你看着轻松，但是别人也干不了？”
兰泽想了想：“实验室老师，特别忙的几位，大概可以吧。”
“不忙的水平不行？”
“……稍微差点。”
“所以说，前半段，你的作用不算是不可取代的，五五分成还算合理。后半段，不合理。”卫妖精断言。
“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事。有意向就好。我来和你导师谈。”卫妖精微微一笑，筷子伸向蟹肉。
一瓣瓣完整剥离的白色蟹肉，像花瓣一样摆放在盘子里，蘸料在正中间，像花蕊一样。这个菜卖相很好看，兰泽都没舍得破坏。
蟹肉入口，卫妖精脸色一变：“完蛋，手艺砸了。”
兰泽忍不住好奇，也尝了一口。
这肉又干又柴，蘸了调料也无法改变它橡胶棒一样的口感。呃……诡异。不好吃。
兰泽赶快拿了一块瓜，安慰一下味觉。饭桌上的瓜，还是前几天兰花和兰得一带来的。很香甜，大人孩子都喜欢。已经吃到最后一个了。
“啧啧，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兰泽看了一眼孩子们。孩子们桌上也有蟹肉，不过没有蘸料，而是单独加了清淡的调料煮熟的。小麦拿了一条蟹肉在手上，正啃得不亦乐乎。
兰泽起身从孩子桌上抽了一小条蟹肉，咬了一口。还是橡胶棒。
如果孩子们乐意啃着玩，还是可以回收一下给他们磨牙的。
卫妖精一脸沉痛地看着面前那盘花一样的蟹肉，好像一瞬间损失了几百个亿。
整顿饭，他都情绪低落，一言不发。
兰泽安慰他，说邀请函马上就能写好了，也没法让他高兴起来。
于是，出于逆戟鲸研究所目前唯一常驻（口头上）科学家所以也是首席科学家的探索精神，兰泽问他：“是逆戟鲸研究所重要，还是一顿饭重要？”
“当然是……做饭重要！这根本就不是一顿饭的事情。”卫妖精面部表情逐渐失控，趋向于狂化。
所有的菜，兰泽都尝了。除了蟹肉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所谓正常的意思就是：卫妖精发挥出了正常水准，菜特别好吃。娃们桌上的也是如此。
兰泽吃完饭收拾桌子之后，卫妖精就坐在桌前，用手环投影，来复盘他的蟹肉。
兰泽打扫完厨房的时候，卫妖精还坐在桌前，用手环投影，继续复盘他的蟹肉。
兰泽陪着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卫妖精坐在厨房里，琢磨他的蟹肉。
孩子们睡了之后，兰泽抽空把所有的邀请函一气呵成全写了出来。有了老罗教授领衔申请的联合研究项目（还没申请），他觉得吸引力、实力之类的应该不成问题了。完全可以把函件发出，然后随缘了。
然后他把写好的邀请函发给了卫妖精。邀请牛人加入研究所的函件，还是需要创办人以研究所名义发出。
兰泽洗漱完毕，临睡前，睁着失去眼线轮廓的凶恶双眼又到了厨房。
卫妖精绝望地抬头，发出一声悲鸣：“我觉得螃蟹不够用。”
“买。”
“我对海蟹失去信心了，怎么办？”
“睡觉去！”兰泽踹了他坐的椅子一脚。“要煮螃蟹做实验，明天再煮就是了。”
第363章 煮螃蟹
卫妖精乖乖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向了兰泽的小工作室。
“我的生活这么节制。睡觉只睡一张床，吃饭一顿从来吃不下两斤米，穿衣服每次只穿一套。我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呢？我连螃蟹都煮不好。”
“再叽歪我揍你了！”兰泽火了。
卫妖精回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扑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兰泽起床的时候，发现卫妖精已经在厨房里。
他没开火煮剩下的几只螃蟹。他正在查论文。投影出的标题都是《帝x蟹和蛋白质变性阶段……》、《蜘x蟹……氨基酸组分与变性速度》之类的标题。
从卫妖精开始研究螃蟹开始。兰泽家的三餐恢复了正常。
对待冷库里的虾，兰泽做法只有一种。白水煮，加点盐和花椒。充其量把头拧了，肠子挑掉。
对待冷库里的鱼，他的做法也只有一种。片出鱼肉，喂上调料，用油煎。所以他从来只买没小刺的大鱼。
卫妖精用兰泽的厨房陆续煮了很多螃蟹。
天天家里一股螃蟹味。攒了好多漂亮的蟹壳子，给四个孩子当玩具。
蟹壳子锉掉尖刺，还是挺好玩的。技术好的话，能拼出螃蟹来。还能拼出机甲。
每次带孩子一起玩蟹壳子，兰泽都觉得自己的手艺比儿子们好一万倍。
“快看，看爸爸拼了什么！”兰泽爱机甲。他的机甲有翅膀！
四个熊孩子齐刷刷地看他一眼，不屑地回过头去，继续咿咿呀呀地讨论，玩他们自己的蟹壳子。
兰泽觉得心都要碎了。他只能拉卫妖精来看。
卫妖精会敷衍地点点头：“嗯，不错。”
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厨房去守着煮螃蟹的锅。他只关心螃蟹肉，不关心蟹壳子。
兰泽的作品只能拍下来，分享给在一点五亿公里到四点五亿公里远处徘徊的张荷。只有张舰长才是真正关心他的！
邀请函，卫妖精抽了个空，终于发出去了。但这小子明显心不在焉。
“我说，你干脆别搞鲸鱼所了。你搞个螃蟹研究所吧。”
“这不一样。”
卫妖精披头散发地拿笊篱捞螃蟹。
“把你的钱专门花在螃蟹上，这多有品味？”
有钱人都爱吃些营养性价比特别低的东西。比如说，不吃鱼吃鱼子，不吃肉啃螃蟹。不这样显示不出有钱。
“我一个人能吃几个螃蟹？”卫妖精反问。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煮螃蟹啊？？”
“不突破螃蟹的话，这会成为我修行路上的心魔。”卫妖精坚定地说。
？？？
这货什么时候开始修行了？
不过，卫妖精坚持也没用，他很快煮不成螃蟹了。
发出的邀请函居然有回音了。看语气还是谦卑而积极的那种。兰泽凑在卫妖精身后看回函，想不通鲸鱼界的牛人究竟看中他们什么了。
过了半天，又收到了一份。态度更加积极。就差说：我马上来，你把工资给我准备好。
于是卫妖精买了机票，飞走筹备他的鲸鱼研究所去了。看阵势，开张指日可待。
他把煮完的没煮完的螃蟹和其他海鲜，全都留给了兰泽。
兰花姐姐间隔了好久，才再次来兰泽家玩厨房。
来之前，她和兰泽反复确认过。卫瀚扬不在，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她好像在逃避。
其实，卫妖精没什么好逃避的。长得帅一点没啥了不起，看习惯了就好了。不过，他事情太多，人太忙了。兰泽见他的机会其实也不多。
兰花如果想在兰泽家厨房再次见到卫妖精，希望比较渺茫。
逆戟鲸研究所已经注册了。
老罗的项目也申请了。审批流程很快的。
卫瀚扬已经和老罗教授谈好。项目前期成果共享；后期如果做出逆戟鲸动态库的话，盈利二八开。生命力学实验室二，逆戟鲸研究所八。这个比例，老罗相当满意。就等项目审批下来，两方签合同。
兰泽现在已经算是卫妖精研究所的股东了。干活没工资的那种。待遇还不如雇员呢。
不过卫瀚扬也没工资。
对于海上浮城的管理，卫瀚扬几乎已经放手了。
他现在天天在圈定的海岛，和路过的鲸群一起玩，想着法讨好它们。
他还打算学外语。兰泽觉得这难度太大了点。人类发不出逆戟鲸的宽阔音域，也听不全逆戟鲸的声音频率。想对鲸鱼说这门外语，卫妖精必须先搞个翻译器，然后随身带个电喇叭。
有了卫妖精煮的螃蟹作对比，兰泽发现兰花做饭还挺可口的。菜系偏家常。
孩子们喜欢她。喜欢她做的饭，更喜欢她这个人。好久不见，她一来，孩子们就欢腾了。
据说，得到小孩子喜欢的人，都是真正纯洁而善良的。
几个月后，冬季的一天里，兰泽亲身证明了这一点。
他的注册育幼师培训终于到了最后阶段，要参加最终的大考了。学习和阶段测试都可以在家里，就连时间都可以自己随便安排。大考不一样。
关系到具有法律效力的行业证书发放，大考必须在考场。
兰泽提前预约了离家最近的大学城考场。大学城考试中心常年进行各种职业认证和专业考试，安保和监考都是最专业的。考场也面向社会，就是需要提前预约。
同一间考场中，经常有不同年纪的人在同一时间考着不同科目，大家只是因为使用同一间考场才凑到了一起。
兰泽预约单人小考场的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
他不可能把四个两岁多的孩子扔家里，自己出来参加考试。他必须把孩子带出来。如果能带进考场最好了。
不过，和考试中心反复确认之后，他发现这事有点悬。
倒是没有明确规定不让带孩子进去。不过，也没有带孩子进去的先例。
别的考试倒也好说，说不定他兰泽能开个历史的先河，一边溜娃一边考试。
不过，注册育幼师考试？两岁的娃，简直就是教具。
带进去方便考试作弊。
所以，兰泽犹豫不决，究竟把娃寄存到市立育儿所去，还是带到考试中心，让门卫帮忙看一会？
第364章 核聚变微小化的未来
育幼师考试要考一天。大学城中午为外来考试人员提供一顿饭。所以，兰泽在上午考完之后，还可以出来带孩子吃个午饭什么的。
但考试时间，真的很长。除了考书本知识，还需要靠操作。也不知道孩子们能不能老实等着他。
请门卫看一会应该可以。但如果加上换尿不湿，加上哄呜哇乱叫的孩子呢？
他还是绕路，先去趟育儿所存一下孩子，靠谱一点吧？
兰花小姐姐在考试之前几天，主动过问了兰泽的考试准备情况。
兰泽随便回复了几句。
然后，兰花又问：“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紧接着，她提议：“我来帮你带一天孩子吧。”
兰花特意请了假，在兰泽考试那天早上，在他出门之前，及时赶到了他家，接过了带孩子的重任。一带就是一整天。
有兰花帮忙，兰泽在考试的时候，得以心无旁骛。
他也不用在一大早把没睡好的孩子从床上抠起来，丢到一个到处是陌生大人的陌生环境中。对于育儿所来说，外来的孩子托管，是很严肃的事情，在接触小伙伴之前，需要进行数个工作日的检疫隔离。孩子们会吃苦头的，而且短短一天，也见不到新的小伙伴。
所以，能把他们留在家里是最好的。兰花姐姐真的很贴心。
兰泽考完试，从大学城回到家时，天都黑了。兰花已经带着孩子们吃过晚饭。她给兰泽留了饭菜，自己坐夜里的城铁，又匆匆赶了回去。
兰泽向她发了一段感激的话，兰花却回复说：“姐姐帮弟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兰花小姐姐的觉悟实在太高了。
兰泽觉得自己在世界上，从小一直独自奋斗。所以，他没法把别人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就算是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如果一直没有联系，显然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只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竟然考出了“世上自有真情在”的味道，兰泽被自己的小情绪感动得不行。
注册育幼师考试结束之后，转眼到了年底。年底的大事，是核工业部的年会。
核污染治理微生物试用了几个月，已经通过了验收。所以今年的年会，项目组吴组长打算趁着组里人都到齐了，组内开个庆功会。
等明年，再在今年工作的基础上，搞几个微生物改型。争取搞出对核污染具有普适性的微生物。
兰泽估计，做项目报告的时候，他自己充其量上台随便讲两句就可以了。严肃场合，有组长在前面顶着，基本上没他什么事。
所以他干脆把孩子们都带了出来。顺便带孩子出来玩玩。
带四个孩子出门，是相当麻烦的事。婴幼儿用品到处都不好买，尿不湿和小衣服都得带齐了。育儿所用到这些东西，都是批发的。奶倒是到处都能买到，只不过，不是婴幼儿专用配方的。
兰泽带着孩子上路的状态，就是身背大包，身上挂俩孩子，手里还拎俩。
到了年会场地，组里关门开小会的时候，孩子就在他身边玩。
到演讲厅做项目报告的时候，他展望了一下未来要做的几个微生物类型，就把位置交给了吴组长做工作总结。他带着孩子在角落处听报告。
孩子中三个大一点的小米、小麦和豆子三十一个月，小点点-张一点小朋友二十八个月。小麦看上去和点点体型差不多。
小麦和点点都能独立走路了，小麦跑起来还不如点点稳当。
他们也开始学说话了。小麦偶尔蹦出一个字半个字的，掌握程度也和点点差不多。学说话这事，也看孩子性格，有的孩子四五岁了，才开始说完整的话，所以急不得。
但是，仅从身体来看，小麦身上出现了发育迟缓，还是看得出来的。和他的兄弟们相比，甚至，是加速滞后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和兄弟们的距离很可能越来越远。
几个孩子在演讲厅的角落里，玩了一会就坐不住了。
兰泽赶紧带他们出来上厕所。
上完厕所，他也没回去。在厕所附近找了处僻静的走廊，看着孩子们满地撒欢。
四个孩子解决过了内部废料排放的问题，状态都还不错。看孩子的任务，就变得特别清闲了。
兰泽在手环上翻找音乐。他要找一曲适合小伢玩耍的bgm~
忽然，音乐列表上空冒了个泡。
【你来年会现场了吗？】仙女李碧如问。
【来了。】兰泽切换过去回答。
【方便约个时间见面吗？】
【方便，正闲着。】兰泽立刻给她发了自己的当前位置。
一分钟不到，哒哒哒的鞋跟敲击声，在走廊尽头出现了。
仙女穿着浅蓝毛衫，米色长裤。一条米色的围巾垂在胸前，随着脚步飘扬。
整个人清新脱俗，兰泽都看傻了。
“这次，你不用上台？”兰泽定了定神，问道。
“实验装置已经在试运行了。”仙女嘴角抑制不住笑意。“所以这次报告，从资料准备到上台演讲，都有老人家在忙。我只是跟着跑跑腿而已。”
“哦，运行顺利吗？”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是更小的装置，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能放到空舰上吗？”
“应该可以。鸾级，甚至青鸟级，以后都可以用上核聚变引擎了。”
“青鸟级的话，那这个机动能力很给力了。”
“是啊。突破到了这一步。总算不用依赖鲲级做能源补给。大船、小船都可以从动力问题中解放出来了。”
从探索未知的角度看，早就拥有核聚变引擎的巨型鲲级空舰并不适合探险；反而是载人十人规模左右的青鸟级空舰，更适合执行探索与发现的任务。
有了核聚变引擎，中型空舰再也不必依赖行星之间的引力弓才能远行；再也不用整天在各大基地门口打转了。
这是划时代的突破。
未来，大批中型空舰实现引擎换代之后，从地球到木星的辽阔空间，都将成为中型空舰巡航的区域。鲲级空舰的重要性，很快就会降低，被永固式基地与中型空舰的组合取代。
第365章 我来找你生孩子！
“你们做的事情真了不起。”兰泽由衷感叹。
“是我们。”仙女纠正他，“你也是课题组成员。你忘了？”
兰泽真忘了。核聚变微小化课题组里的成员太多了。有非常多的老前辈在里面挂名。兰泽觉得自己也是属于光挂了名，没干什么活的那种。
“你的物理背景模拟器，功能做的不错。就是界面太丑了。”仙女又提醒他。
兰泽终于想起来了。
还想起了点别的。
最近他带着孩子，日子鸡飞狗跳，容易忘事儿。卫妖精提醒过他两次了，仙女好像有事找他。提醒完了，一转眼他又给忘了。
“那个……你找我有事？”
“唔，这事说起来有点尴尬……”仙女迟疑了下，“卫妖精说……找你包生儿子！”
啥？
仙女一般不说卫妖精，她一般直接称卫瀚扬的。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生儿子是怎么回事？
“你……”兰泽一时之间，不知怎么问才好。
仙女甜甜一笑：“我有两个女儿了，再有一个，就可以完全抵税了。”
“所以，是需要生孩子抵税是吗？”
“是啊。你可以和我一起生个孩子吗？”
“……卫瀚扬，他怎么说？”
“他的孩子都是女儿。他说，你的名额比较多。还能包生儿子。所以……可以吗？”
包生儿子纯属玩笑话。
“我得问问我家……老张。”
张荷已经是比较有分量的鲲级舰长，称一声老张应该不过分吧？
“可以的话，我们就约个时间，把这事给办了吧。”
“嗯，只要我家那位她没意见。对了，”兰泽忽然想起突变的事情。“我的孩子，有可能发育滞后，你不介意吗？”
“就是大家都说……让你的皮肤状态特别好的那种突变？”
“你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
仙女仔细看了看兰泽的脸，莞尔一笑：“似乎，很划得来的样子嘛。”
兰泽也不禁笑了。以他的长相，和卫妖精站在一起，从来不会自惭形秽，全靠好皮肤增色。日晒、雨淋、风刀、霜剑，都不怕，脸皮厚着呢。
他的后代，将有概率同时获得好皮肤buff和发育滞后debuff。
这似乎并不是很难抉择。
仙女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和兰泽随便聊了几句。很快离开了。
兰泽的核-微生物项目组晚上照例聚了个餐。聚餐成员依然是项目组全体成员+编外成员储达侠。
吃饱喝足之后，兰泽带着四个已经累到睡着的孩子去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乘坐城铁回了家。
关于他能否和老婆之外的女人生孩子的问题，老张大姐给出了简短的答复。
“随便你。”
补充说明是：
“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都没意见。”
于是，兰泽和李仙女约了时间和地点。时间就在兰泽带孩子回育儿所打针的日子。鉴于他带孩子长途旅行比较费劲，到时候仙女直接过来，到育儿所找他。
反正他们登记生孩子，也只能在育儿所。
除非是系统给随机配对了。那种情况下，女方找家公立医院交出生殖细胞就可以，男方随便在哪个联网的小体检站都行。
到了约定的那天，兰泽把四个儿子交到保健医生手里打针。孩子们打过针，还要留在医生身边几十分钟，观察药物反应。在这段时间里，兰泽自己去自助式体检房间把生殖细胞采集了。
之后，他把打过针留观完毕的孩子们领了回来，放他们在育儿所隔壁的幼儿园院子里疯玩。一边看着孩子玩，一边等着仙女。
幼儿园院子里有大型的游戏装置，滑梯、钻圈、爬杆、绳网……组合在一起。
四个精力过剩的男孩子，平时很少碰到专供孩子玩耍的训练设施，一个个开心得要疯了。他们也不怕天气冷，在院子里的大玩具上爬上爬下。
仙女这才姗姗来迟，与兰泽隔树篱相望。
路途遥远，可以理解。
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和仙女一起来的姑娘，把头藏在帽子里。比仙女这个小矬子高一点，虽然穿得挺厚，但身形看上去很眼熟。
兰泽正在琢磨这是谁呢，这人把帽子摘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兰泽。”王沐诗微笑着说。
“沐沐她，”仙女斟酌着开口，对兰泽说，“税率对她的影响比对我更大。”
仙女招手，把兰泽带到一旁的树篱拐角，认真地说：“诗诗的日子过得很苦，她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偶尔能挣到一笔钱，又要拿一大部分来交税。她很需要孩子。”
“她找别人生就是了。”
“她整天都在工作，根本没有时间认识新朋友。”
“……那关我什么事呢？”
“你们……至少曾经有过感情吧？”
“……没有。”兰泽矢口否认。
他和诗诗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是最纯粹的那种，来不及掺杂感情的成分。
仙女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她叹了口气，黯然放弃了劝说。
兰泽的四个儿子在大玩具上咯咯地笑着。大型装置的下方，地上铺了厚厚的橡胶垫。就算摔下来也不容易受伤。
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因为天气关系，正由老师带着，在室内唱歌，排队，做游戏，涂抹颜料……他们的室外活动时间安排在暖和的下午。
偌大的院子有些寂寞空旷。
兰泽回头瞟了一王沐诗，问仙女：“要么你和她说一下，进来帮我看一眼小孩，我俩去填个表？”
仙女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说去。”
“算了，那就这样吧。”
孩子在幼儿园院子里玩，其实有保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兰泽转身往登记处走，仙女在树篱外也往登记处走。
谁知道，王沐诗也跟了上来。
她一声不吭，但是越走越靠近。树篱都快挡不住她。兰泽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嘿，魔王，我来找你生孩子了。”王沐诗终于说话了。
“一边凉快去。”兰泽低声说。
“其实呢，始乱终弃，才符合我对魔王的审美。”王沐诗小声地说。
兰泽只想给她四个字的评语：“你有毛病！”
第366章 伤害她的人是你
【3000字章】
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兰泽想不通这女人非盯着他干嘛。魔王两个字，只是小孩子喊着玩的吧？
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从院子里、院子外各自进门，再从门口走到自助终端，不过十几米而已。
仙女动手操作终端。
兰泽回身端正站好，正眼看了看王沐诗，叹了口气。
“算了。我的编号给你。分给你两个名额吧。好吗？”
“嗯。”
“如果不够用，你再找别人。”
“好。”
还好登记生孩子是在自助式终端。如果有客服盯着看的话，兰泽觉得简直无地自容。
同一时间，和俩人一起登记生孩子。这操作，丧心病狂。
如果来的人不是自己，换个别的老兄这么干。兰泽觉得自己能嘲笑他一整年。
现在他只能庆幸没被熟人看见。
在终端上登记个人信息，提交生育申请，过程是很快的。
之所以登记生孩子必须跑到育儿所来，就和结婚必须跑民政局一样，用形式慎重来制止一时冲动。
仙女和王沐诗的登记都提交完成之后，仙女舒了一口气。
“兰泽，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好。回见。”兰泽第一时间回院子找他的儿子们。
仙女向出去的门口走了几步，王沐诗却没有跟上她的意思。反而跟着兰泽向院子走去。
“诗诗，你？”仙女诧异地问。
“一会我自己回去。”
于是仙女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兰泽的四个皮孩子，自然不舍得马上离开幼儿园院子。
在他们眼里，这里是超级好玩的另一个世界。和家里不一样。离开家到这里玩，就像人类冲破大气圈来到外太空一样，激动人心、意义重大，怎么能随便回去呢？
兰泽也不急着带他们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嘿，兰泽，”王沐诗出现在了兰泽身后。“约会吧。”
兰泽很想一动不动，当她不存在。但为了慎重起见，他挪远了一步。
“一晚。就今晚。”王沐诗的声音像有魔力。
“我要带孩子。没时间。”兰泽回过头去。
现在是冬天。在室外的露天环境中，好看的人，不好看的人，统统裹成个球。
活动设施上晃动着四只小球。兰泽面前站着一个大椭球。
看了椭球一看，兰泽又回头接着看孩子们。
一只手指轻轻杵在了兰泽肋侧，带着颤抖。
兰泽低头看去，王沐诗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哟！你穿得这么少。不冷？”
“……不冷。”
“小仙女说你现在变成一只熊，刚才我看觉得还好嘛。原来你御寒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女人一惊一乍的，兰泽松了一口气：“二百好几十斤，你说呢？”
兰泽当年的身材，是相当标致了。现在虎背熊腰将军肚，看着相当不美型。
他天天带着四个孩子。出门溜娃和回家，他都小心翼翼地给娃加减衣服。
对待自己：换衣服多麻烦？基本上，在家他穿什么，出来也穿什么。
天气说实在的，也没多冷。这个冬天，本地还没下雪。与年会会场所在的北方相比，气候大不相同。
真在北方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室外，他也不能硬抗，得加衣服。
不南不北的地区，气候一向是比较随性的。本地的天气之神想下雪了，也能一连飘个十几天，积上半米来厚的雪；懒得下雪的年份，也能大半个冬天，都春光和煦。人类住在这一带，冬天怎么过，比较随缘。
“你的小孩真可爱。”王沐诗说了一句。
兰泽觉得她在没话找话。
“他们，都遗传了你的好皮肤基因了吗？”王沐诗问。
“是突变。”
“嗯，有吗？”
“常染色体显性突变，有50％的机会遗传。”
“概率很高啊。”
“是啊。”
“这么说来，我的小孩，有很大机会遗传到你的好皮肤突变了？”王沐诗满意地笑了。
“你有没有听说，”兰泽认真问道，“有我那种突变的小孩，有可能发育滞后？”
“嗯，我知道。小仙女和我说了。”王沐诗无动于衷。“我还知道不少关于突变的真相呢。比如说……”
……比如说，有些名为有益的突变，突变携带者在胎儿阶段的夭折率，高出正常水平很多。
还有一些，是在童年期对某些疾病易感，导致因病夭折的比率高于正常孩子。
基因片段不是孤立的。人体内所有的基因片段，都只有在和其他基因片段的关联协同之下，才能发挥作用。
能够免疫脚气的突变，也许会在某些人身上带来牛皮癣易感，在另一些人身上什么都不会发生，甚至在某些人身上对脚气的免疫都是失效的。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毕竟人类是数量众多，内部差异非常巨大的物种。
“我的孩子如果能得到你的突变，发育得慢点也没什么不好的。”王沐诗轻快地一笑，“小孩子长得太快，不就不好玩了吗？”
“你不会是想要……？”
“嗯，不成熟的想法。不过，我没有勇气像你这样，一次带这么多小孩。”王沐诗坦然承认了，“我只领养一个就可以了。而且，我相信……”
她笑成了一朵花：“皮肤好的孩子，不容易成为单身狗。”
……这算是什么理论。
“你不就是例子吗？”王沐诗含笑说。
兰泽又想起了过去那些智商被碾压的岁月。关键是，她说得对，无法反驳。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想举兰花姐姐的例子、兰老爷子的例子。然而，兰老爷子，五十多岁结婚了，至今不做单身狗好多年。兰花的私生活，他压根不了解。归根结底，无法举证反驳。
“你觉得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兰泽换了个话题，“如果有人叫她两肋插刀，她会插吗？”
“应该会吧。”王沐诗想了想。“凡事只要对别人有好处，哪怕对她自己没好处，她也会干的。”
“真是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管到没到万不得已，都不要伤害她。”
“这不用你说。我懂得珍惜的。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王沐诗说。“再说了，伤害她的人明明是你。”
一时之间，兰泽竟然哑口无言：“……我……对她……我什么也没做啊。”
“你真还不如干点啥呢。”
“这事……其实怪我妈。”
一看王沐诗的表情，兰泽就知道，她一定以为自己在随便推卸责任。但当年的事，真和他妈有关。
“我在校外，早就有女朋友了。要不然我没事老往校外跑干嘛呢？我妈一直不知道。她一厢情愿，觉得我和仙女特别合适。所以……”兰泽想起来直叹气，“她成天想着撮合我们俩。仙女被她骗了。”总而言之，“这个责任我没法负。”
“那我呢？”
“你……”大冬天的，兰泽脑袋开始出汗，“是个错误。”
“谁的错呢？”王沐诗追问。
“当然是我。”
虽然张大姐没怪过他，但错了就是错了。
“不，是我错了。”诗诗手插在袖子里，仰面望天，“所有人都看好你和小仙女。我只想着从中破坏。我嫉妒死李碧如了。谁知道我用力用错了方向。那个……”
“嗯？”
“能给我看看你夫人长啥样吗？”
“不能。”兰泽干脆地回绝了。
“那算了……”王沐诗有些消沉。
聊天到目前为止，还算和平。
兰泽看着孩子们，觉得他们玩的火候差不多到了。差不多可以回家去了。
而且玩了这么半天，也该检查一下尿不湿里面攒没攒什么存货。回家检查，时间正好。
兰泽招呼了一声孩子们。小麦带头，几个孩子陆续从游戏装置往下爬。
豆子从滑梯一滑到底，后发先至。回头眷恋地看了一眼，跑在了最前面。
“这是要回去了？”王沐诗问。
“嗯。”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常联系。千八百公里，也没有多远。”
“少联系比较好。”
“为什么？”
“我和你处不来。”
“多处处，不就处得来了吗？大家都不是小孩了，用不着那么任性。”
“你太聪明，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啥？你说啥？”王沐诗凌乱了。换个别人自认是笨蛋，王沐诗都信了。兰泽是谁呀？他如果不聪明，全世界都是智障！“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我已婚，带四个娃，哪有那个时间啊……”兰泽蹲下给点点绑牵引背带，叹了口气。“你说常联系，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啥意思啊？我说什么了？”
“前几年我还有个小女朋友。有了小孩之后，早就自生自灭了。”
“切~”
兰泽给孩子绑牵引背带，动作极度熟练，四个娃一气呵成。左手牵俩，右手牵俩。状态像溜小狗。
最后他招呼了一声：“走了哈！”
“滚！！”
王沐诗想了想，又跟在了兰泽身后。出去的路她不熟，只知道兰泽走的这一条。
一路同行，走到地下公交。两人各自等车，沉默无语。
直到回到家里，兰泽才发现，他人是回来了，心好像落公交站台上了。
所以，这就是冤孽。
第367章 人间小事
2240年一月的时候，王沐诗在育儿所登记生育两名子女。孩子父亲是兰泽。
同一时间登记的还有李碧如。李碧如登记的是她的第三名子女。从胚囊在育儿所的培养柜中开始发育起，作为母亲一方的李碧如，就全额免除了生育税。这孩子的父亲也是兰泽。
奇妙的是，这几个孩子都是男孩子。
胚胎从培养柜转移到发育箱时，进行了例行的基因检测。检测结果指示出：王沐诗的两个儿子中，有一个是突变携带者。
李碧如在两个女儿之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儿子。这个儿子经检测，也是突变携带者。
这三个男孩子的出现，证明了卫瀚扬开玩笑说的兰泽“包生儿子”，居然貌似是真的。
到了41年秋天的时候，王沐诗把她的突变携带者儿子领养了出来。这个孩子被她随便起名叫兰绪宁。
儿子被她照顾得不错。健壮又活泼。
年轻的男孩们、女孩们，直到他们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能看得出来，谁是真正的宜室宜家。
李碧如对自己带孩子没兴趣。
她偶尔去幼儿园看自己的女儿，从保育老师怀里接过来之后，就处于手足无措状态。直到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她才慌忙地把小孩子还给老师。而后匆匆告辞。
王沐诗在抱孩子方面表现淡定得多。
自从她把小名叫宁宁的这个儿子领养到身边，就时常来找兰泽。名为讨教带娃经验，让儿子们交流彼此之间的感情。
实际上，是为了刷存在感。
不过兰泽从来不把她往家里带，见面只在公园。
王沐诗的工作时间，和他一样，相当自由。闲的时候可以天天到处瞎逛。忙的时候……她就把宁宁往他这一丢。
这一丢，丢得也有道理。合情、合理、合法。谁让他是孩子的父亲呢？
直到现在，兰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张荷解释这事。当时女同学找他生孩子的事，他确实征询过张荷的意见。但他并没说和女同学一起带孩子。
兰泽其实很清楚，张荷就算到了退休年纪也未必能回到地面上。她的前任大洋洲中将哈珀老头，如果不是有重度抑郁症，未必能回到地面上养老。
他和张荷，能见面，能说话，别的什么也干不了。日渐成为吹牛聊天的好哥们。
不过，闲杂人等兰泽从来不往张舰长面前带。天上的一摊够她操心的了。
再说了，张荷每次都穿着睡衣出现。见她四个亲儿子，穿着睡衣无所谓。外人的话，还是免了吧。张舰长该有多尴尬。
兰泽身边的四个儿子，随着长大，睡眠时间缩短了不少。所以，他的工作时间不得不跟着变。
他开始在孩子们醒着的时间工作。
起初他和他们玩“定时”游戏：
“五分钟不和爸爸说话，看看谁能做到？”
“十分钟之内，把饭吃完，看看谁吃得最干净？”
随着孩子们慢慢熟悉了时间，他逐渐可以和他们约定：“爸爸现在开始工作了。我要工作一个小时。”
孩子们都很懂事，在他的工作时间，他们自己玩自己的，不来打扰他。当然，在进入工作状态之前，他必须先把孩子们打理得干净清爽，不渴不饿才行。
工作时间逐渐稳定了下来之后，兰泽终于把核工业部点名要的数学教材写了出来。整本书都是关于各种材质绳子的三维结构，书名就叫做《绳索迷宫》。这本书对成分复杂的绳子做了结构力学的分析，虽然有些地方有点小复杂，但内容都是生物设计必备的。毕竟，核酸、蛋白质、核糖体……都是由不同性质的绳子片段拼接、缠绕而成的。生物的微观结构本来就是绳索迷宫。
在41年秋天，几乎是王沐诗领养孩子的同一时间，李仙女得了一个奖。
这个奖的名字很不起眼：青年科学家全球百人。
而且只有荣誉，没有奖金。实际上这个奖项是神州科技部主持的，每十年才评选一次。
李碧如名列榜首。
她的聚变微小化项目，影响实在是太重大了。
全新设计的聚变引擎装置，在她手中诞生，已经在中型空舰上得到了实验性应用。太阳系内的航天布局即将发生巨大改变，一个新时代即将来临。这是显而易见的。
兰泽忝列青年百人末尾，以核污染创新治理的理由入选，作为众多才俊的陪衬。
虽然他的位置不起眼，好歹能力算是得到了官方认可，得到的实惠很大。
他、卫妖精、王小二，三个人合伙搞的小公司，立刻有国字号大企业开价收购。价码相当可观。
如果有公司要搞生物设计的话，兰泽这个设计师本人，是最重要的。其次，他写的生化编辑器，也算是目前业内最好用的生物设计工具。
但是他们三人的小公司，申请过的那一堆专利，对于任何人做新的生物设计，都能起到掣肘的作用。包括兰泽自己。
设计新的生物，小公司提供专利授权，你要给钱；小公司不提供专利授权，你要赔钱。想要不给钱也不赔钱，就得规避那一堆专利，只能扩大投资，加大研发规模。
任何企业，要想成规模地搞生物设计，无论用不用兰泽本人，都得搞定小公司这个绊脚石。
所以小公司的估值还挺高的。
国字号大企业收购他们小公司的事情，和与兰泽谈合作的事情是绑定的，同步进行。斥巨资收购一个体量微不足道的小公司，也算是国字号对他释放的善意了。
卫妖精放下了鲸鱼研究所，专程飞回来主持谈判。
一顿令人眼花缭乱的骚操作之后，最后得出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王小二拿到了一大笔钱。拿到钱之后，他立刻跑到马丘比丘定居去了。虽然他的诗不太行，但他本人活成了一个诗人。特别潇洒，特别有诗意。
国字号，和名义上回到兰泽、卫瀚扬手上的小公司，以及兰泽本人，三方共同创办了一家新公司。兰泽占股份17.5%，包括15%的个人技术股（法律规定了，个人技术占股的上限就是15%）；卫瀚扬占微不足道的2.5%；其余归国字号，强势控股。
第368章 42年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