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罪有应得
魏大虎在教授我武术的时候经常会给我当陪练,我打不过他,但每每在即将落败的关键时刻用自创的古怪招式化解避开。这些招式完全没有套路,就是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魏大虎便总夸我有急智。
此时可不是平时的练习,我被一只凶猛的狮子兽鬼扑咬上来,毫无还手之力,面临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命威胁。不过,我终究还是及时想出了应对的方法!
“长!”
我大吼道。手里的两支短矛和我心意相通,骤然间就伸长了数倍,一头一尾横架在了店内左右两排货架上死死地卡住。
那狮子兽鬼灵智更低,不懂应变,只会紧咬不放。它那比脸盘还大的巨口继续疯狂地咬住如意筷不松口,两只前爪也搭在了如意筷上不断地抓挠。
但这样的姿势在我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待宰的姿势,它的颈、胸、腹部,多处要害在我面前展露无遗,我只需要再给它致命的一刀即可!
我松开了如意筷,猫腰低头,从大腿外侧抽出了那把新买的短刀,翻刃反抓。
“杀!”
我直接一刀捅进了兽鬼的腹部,再双手持刀向上发力。锋利的短刀在兽鬼的腹部剖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直抵咽喉!
“哗啦啦!”
狮子兽鬼肚皮里的五脏六腑全部滑落出来!
不过还好,鬼不像人,没有实体,所以并没有出现那种血淋淋的恶心场面。兽鬼的嘴被如意筷卡住了,竟是惨叫不出,喉咙里发出几下痛苦的低吼声后,就此魂飞魄散了。
我再次看向肖九合,提防他的下一步行动。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一见兽鬼被灭,居然转头就跑,又钻进了第二道布帘里。
我收了如意筷,继续手提短刀也追了上去。为了防止肖九合躲在帘子后面偷袭,我干脆一刀将布帘割断,后面的情况便一览无遗。
“艹!”
原来店铺的最后面还有一扇隐藏的后门,此时已然洞开,肖九合定是从那里逃走了!
后门外面是另外一条狭窄的巷子,我先将割断的布帘丢出后门做幌子,然后再冲了出去。肖九合并没有躲在门外偷袭,而是全力地在前面奔逃。我就这么停顿了两下,那个家伙早已经跑出了几十米外。
我暗骂一声“狡猾”,随即跟在后面奋力追赶。之前已经连续让他跑了三回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我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跑的自然不慢。而肖九合在跑出几百米后却开始伸手扶腰,那是上次我用石头砸伤他的部位。他果然还是旧伤未愈,落下了隐疾。于是,在全力追赶之下,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
肖九合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兵器,连他最常用的装束,那件装满各种道具的斗篷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从这几点来判断,那只兽鬼肯定已经是他最后的依仗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落荒而逃。于是,我放心大胆地全力追赶。
店后的巷子弯弯曲曲,地势也在不断爬升,接连出现长长的台阶,这让肖九合本就不支的体力雪上加霜。他气喘如牛地攀爬着,数次用手去撑住上一级台阶才不至于摔倒。我则在后面跳跃着,一步数级,眼看就要追到他的身后了。
“咻咻咻!”
三声细不可闻的破风之声骤然响起。我心中一凛,寒毛竖起,急忙抬手交叉护住了面部,同时停住了追击的脚步。
“噗噗噗!”
我撒手一看,左右两只小臂上各中了一支细细的银针。再低头一看,跨在前面的左脚迎面骨上也中了一针。我拔出一支银针,银光闪闪的针身上只有针头是绿色的,显然是淬过毒的!
肖九合此时也不往前跑了。他收回藏在腋下的右手,转过身来看着我冷笑不已。他居然还留着这一手,还能不回头从腋下往后抛毒针。怪不得他速度放得那么慢,原来是故意引我靠近后再把毒针抛出,增加命中率。
哼!幸亏我出来的时候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穿戴全身的护甲,连脚上也有护腿。否则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肖九合用三根毒针分取我的面部、咽喉和脚下,我根本就无从躲避!
“就你会扔暗器么!”
我也冷笑,顺手就是一甩,手里那支毒针正中肖九合的右肩。
“啊!”肖九合大叫一声,捂住肩膀倒下。我又拔出了另外两支毒针反抛了回去,分别射中他的左肩和右脚。
肖九合颤抖了两下,手脚顿时无力地垂了下来。看来这毒针上淬的并不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剧毒,而是麻药。
肖九合此时已经无力反抗,只能徒劳地瞪着忿恨的眼神看我。我走上前去,冷笑着与他对视。
“让我看看你到底长的什么样!”
我用短刀挑掉了肖九合的面罩,露出的是一张扭曲的怪脸,眼眶深陷,颧骨高耸,脸颊无肉,青筋暴起,鼻子和嘴巴却是歪斜的。这并不是因为受了外伤或者病痛而扭曲的脸,是长期自己抽取精血喂养鬼物而遭到反噬的脸。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派了鬼去故意偷我的东西,害我错过宵禁的时辰?”这时我并不急着要杀他,还想把一些事情先问清楚。
“哼!”
可肖九合并不想回答我,只是冷哼一声。
“你门口那只广告鬼呢?是不是派到长寿饭店门前去盯梢我了?”我再问。
“哼!”
肖九合还是不理睬我问题。
“死到临头了,嘴巴还硬!”我嗤笑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这里来的?”
“我只想知道的是,”肖九合终于开口了。他恨恨地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坏我生意?”
“生意?”
我怒道:“你所谓的生意到底害死了多少人?说到冤仇,其中一个还是我敬重的前辈!”
“我就是干这行的,多杀一个两个又如何?”肖九合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表情,阴测测地笑道:“谁挡了我的道儿,我就要他的命!”
这句话更加激起了我的愤怒。我反手提着短刀,趋向前去。肖九合似乎也知道死期将近,竟也不躲了,反伸长了脖子,那意思是让我给他个痛快的!
可是,我手里的短刀举到半空中,却犹豫了!
我处心积虑,甘愿冒着巨大危险在宵禁期间从左市跑到右市,又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大战才将肖九合抓住。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我竟然还是犹豫了!
“妈的!”我在心里咒骂自己。
我杀过鬼,但那些都是失了灵智,犯下了恶行的恶鬼。而且杀的鬼时候,鬼会直接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会有那种血腥的场面。可杀人却不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注定是要血光四溅的!
肖九合见我犹豫,以为我胆怯了,顿时又露出了嘲笑的神情:“呵呵!怕了?不敢杀我?你还没杀过人呢吧!”
我恼了,再次抬起短刀,对准了肖九合的脖子。但是我再怎么咬牙切齿,但始终就是捅不下去!
“快点杀了他!”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让我顿时又紧张起来,站起身举起短刀做出一个防护的动作,同时四下查探。
“快点杀了他!”那个声音再次催促道。这次我看清楚了,在左边阴暗的角落里缓缓地站起来一个黑影。那是一只跛了脚的鬼,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就如乞丐一般。
“对!快点杀了他!”另外一边的墙角也冒出了一个声音,差不多同样瘦弱的一只老鬼也探出了身体。他的牙都快掉光了,只剩上下各两颗大门牙,犹如一只大号的兔子精。
“我们饿了很久了!让我们尝尝人血!”他咧开嘴,狞笑道。
随着这句话,前后黑暗之处又冒出了几个黑影,无一不是断手断脚、身带残疾的乞丐鬼。我一路追击肖九合,不曾想,竟跑到了右市里乞丐聚集的黑暗后巷!
“他们说的对!快杀了我!”
肖九合也再次催促我。不过,这次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带着高傲的嘲讽,而是暗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回,终于轮到我冷笑了。我对他道:“我确实还没杀过人呢!而你,也不值得我杀!”
我抬起刀,用力地在肖九合的大腿上桶了两下,伤口处顿时喷射出两股血箭,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啊!”
肖九合高声惨叫。他的手还麻痹着,甚至连捂住伤口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任由大腿上血流如注。
那群乞丐鬼们闻到了人血的味道,立刻就兴奋地尖叫起来,蠢蠢欲动。
我缓缓退后,道:“他是你们的了!”
乞丐鬼们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我这么说,便一窝蜂地扑了上去,压住肖九合就是各种撕咬和啃食!
“啊......”
肖九合最后的眼神是绝望的,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他终日养鬼、炼鬼,最后还是死在了鬼的嘴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未完待续)
257 搜刮
肖九合恶贯满盈,被我追击至炼鬼店后的一条小巷里失去了抵抗力,最后竟被一帮乞丐鬼给活活啃吃了!
当时的场面血腥,我也不想再看了,于是转身就往回跑。此时刚刚进入宵禁期,各种骚动陆续开始爆发。尤其在这本就是险恶之地的右市,简直就是遍地开花。左右间隔一两条巷子外的地方都能听到剧烈的厮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条后巷的出口处是一个小广场,那边的厮杀声更加激烈。我不用跑过去看,光听声音就能猜到应该是两伙鬼帮正在那里乱战。此时再想按照原路直接返回长寿饭店,绝对就是找死!
我当然也不会那么傻,而是再次从后门钻进了肖九合的炼鬼店里,然后顺手把门关紧。这就是我计划中的唯一退路:解决掉肖九合后就在他的店里躲藏到宵禁结束,第二天再返回。
可我才刚把后门锁好,就听到店里面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你是谁?”
我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过去拔刀提防。
嗨!原来是它呀!
那只身上纹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纹身、头上长出十几根华而不实犄角的广告鬼正一脸惊恐地瞪着我。它站在遍地狼藉的店里,前后左右都是摔碎的瓶瓶罐罐和污浊不堪的药水。
“是你!”
广告鬼又惊呼道,显然终于是认出我来了。它转身就要往前门跑去,但是慌慌张张地手脚也不利索了,连门闩都推不开。
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它走?
我把短刀换到左手,然后从怀里摸出如意筷,“嗖”地一声伸长过去,不偏不倚地夹中了广告鬼的脖子,然后又将如意筷缩回来,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它。
“吱吱吱!”
广告鬼被夹住了脖子,想叫都叫不出来。但是它被我夹在半空中,双脚离地乱蹬乱踢,显然还是会感觉很难受的。
我揪住它,一把塞到旁边的货架格子里,又用如意筷交叉卡住它的手脚。这样一来,它丝毫动弹不得,却能好好地跟我说话了。
“刚才去哪了?”我冷冷地问道。
“去......去左市了......”广告鬼一看这种情形,不用问我,也应该猜得到它的主人此时已经不可能来救它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去长寿饭店了?”
“是......”
“是去盯我的梢了吧?”
“......”
“笃!”
我把短刀猛地插在了货架上,面色不善地看着广告鬼。它又被吓了一跳,立马剧烈地哆嗦起来。此时已经不需要我再去恐吓和逼问了,它自己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它这几日都被肖九合派去了左市第七街,就在长寿饭店门前晃来晃去。一旦我出了饭店大门,它就会在通过肖九合事先施加在它身上的秘术通知它的主人,并在我身后尾随,伺机下手加害。
今晚也是如此,广告鬼在长寿饭店门前蹲守,直到宵禁前才匆匆赶回。在途中它突然发现身上的秘术失效,和主人断了联系。但它又实在没地方去,便只好还是返回店里来找主人汇报情况,结果却发现店里一片狼藉,主人也不知去向,随后就被我抓住了。
说到跟踪暗算我,当然肖九合也清楚以广告鬼的本事肯定对付不了我。所以又指使它在左市找到了一个名叫“小刀帮”的鬼帮团伙,花了不少阴元收买它们在附近随时待命。
它们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趁我独自一人出门逛街的时候,由这个鬼帮的成员自编自导制造一起小型骚乱,然后趁乱动手,围攻刺杀我!
这种在骚乱中有人被伤及无辜的事情,即使在左市也是偶有发生的。如果真被它们成功实施了,估计我到死都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那岂不是枉死了?
我听完了这个阴险的计划,后背上也不由得感觉一阵发凉。幸亏自己足够小心谨慎,自从上次遇险之后就躲在长寿饭店里不出来,连买装备都是托魏大虎去帮我买的。否则,天天被它们在门口守着,迟早有一天会遭了毒手!
说到那个小刀帮,我倒是在左市时有耳闻,据说平时是以小偷小摸为主,但每名帮众身上都暗藏小刀,一旦被人抓住就改偷为抢,作风甚是野蛮。如果我已经被小刀帮盯上了,估计又是麻烦事一件!
于是,我又追问道:“小刀帮的鬼认识我吗?它们怎么确认下手的目标?”
“由我来指认给它们看。”广告鬼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一听我这么问,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了,“你放心吧。为了保密,小刀帮还不知道我主人要杀的人到底是谁。而你这几天都没有出过门,所以它们并不了解你的真实身份。”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要不然,我好不容易才解决掉肖九合,难道还要去解决掉一整个鬼帮团伙?
常言道:斩草要除根!这种事情可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但是,说到斩草除根,我看向广告鬼的目光又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就是,不要杀我......”广告鬼显然很明白我这种表情的含义。
“你助纣为虐,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杀了你也没人会管!”我恶狠狠地道。
“不不不!让我去投胎吧!或者留我在你身边当鬼奴好不好?”广告鬼又连忙求饶。
“我为什么要那么好心送你投胎?我也从来不养鬼奴!”
“求你了!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吧!”
“可怜?”我怒极反笑,“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广告鬼哭丧着脸,指着自己身上的纹身诉苦道:“看看我身上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吧,我那位主人对我可一点儿都不客气!平时让我给他免费打工也就算了,他还在我身上下了秘术,我实际上就是他的一对眼睛、一双耳朵和一个嘴巴而已!我就算想跑,都没法跑!”
“哼!这就叫可怜了吗?”我对它的诉苦嗤之以鼻,“外面有大把的鬼奴每天被人当牲口一样贩卖,如果惹了主人一个不满意,立马就是一顿鞭子、棍棒打过来!甚至被主人当街杀了也不当一回事!你就跑跑腿,当当眼线,还想来装可怜?”
“......”广告鬼被我一阵驳斥,只好立马就闭嘴了。
“我再问你,那天晚上在左市第二街,是不是你找了小偷来偷我的东西?”我越说越气,又想起了差点让我送命的那一茬过节来?
“是......”事到如今,广告鬼也无可抵赖。
“是不是你交待它必须要偷我怀里的重要信物?”
“是......”
“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是......哎,不是!不是!”广告鬼急了,连忙改口:“是主人交待的!不是我的主意!”
“哼!他怎么交待的?”我根本不信它的狡辩,继续逼问。
“他......他交待我,告诉那只小偷鬼不准偷钱,只准偷最贴身的物件,然后把你引到广场那里去!”
“哼!是不是很可惜?你的时间点没掐好,早了几分钟,那两伙鬼帮还没有开打,否则那天晚上你早就诡计得逞了!”我杀心再起,把短刀从货架上拔了出来。
“我该死!我该死!但是请你不要杀我呀!”广告鬼继续求饶,简直都痛哭流涕了。
但是我不想再饶了它,这种阴险的小鬼在肖九合的身边待久了,各种阴谋诡计都学会了,放它出去也绝对会再次害人的!
“我还知道很多秘密!”广告鬼看着我的短刀已经举了起来,又急忙喊道。
“我不感兴趣!”我冷冷道,手里的短刀随时都可以劈过去。
“我知道主人的宝贝都藏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
广告鬼拼命地尖叫道。它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想用这样的秘密来换取一条“鬼命”。
“肖九合这里面还有什么宝贝?”我立刻停住了手,决定再多问几句。
广告鬼最后喊出的这句话果然让我产生了不小的兴趣。肖九合这店里拉拉杂杂摆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少不了会藏着一些宝贝。既然他人都已经被我干掉了,嘿嘿,我倒是丝毫不介意再给他来个抄家!
“有有有!”广告鬼见我收起了短刀,便连忙交代道:“别看我主人他躲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不敢出去见人,其实他是个有钱人!不说别的,单单阴元就藏了不少!”
“阴元!”
我摸了摸下巴,嘿嘿,肖九合这个家伙当初在阳间坏事做尽,赚了不知多少多黑钱!后来他又躲进阴城里在右市开了这家炼鬼店,生意也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嗯,他这店里肯定存了不少家底!
“好,看你的表现再做决定!”
我找来了一根缚鬼绳,把广告鬼绑了,牵着它在店里到处搜刮好处。
其实,以肖九合的性格,最值钱的东西肯定都放在他最贴身的地方,可以随时准备逃跑。只不过他今晚压根猜不到我居然敢主动找上门来寻仇,所以连他平时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斗篷都没来得及取就匆匆忙忙地从后门跑了。
在广告鬼的指认下,我很快就在一个货架边上找到了肖九合的斗篷,里面果然沉甸甸地装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个钱袋子里装了一千多个阴元,这可比我预想的要少了许多。要知道,肖九合在阳间的时候,接一单暗杀的任务开价都是几十万人民币的!
我黑着脸问那只广告鬼,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藏着阴元了?
它畏畏缩缩地回答:“我主人之前是赚了不少钱,但大部分都被他拿去买药吃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躲在这里开店......”
这话应该倒是不假。肖九合先是被我师父大伤了元气,又被我用石头砸坏了腰,再加上他平时养了这么多鬼,阴气反噬,估计天天都得吃一堆药才能挺得住!
不过,装着阴元的那个钱袋子本身也是个宝贝。上千个阴元装进去,钱袋从外表看也只是微微鼓起来一点点,应该是一件难得的阴器,跟师父给我的锦囊差不多是一种功能,可以储物。有所不同的就是:师父的锦囊可以装鬼,这个钱袋子是专门用来装阴元的。
嘿嘿!既然都到了我的手里,这些阴元和这个钱袋子自然就全部归我了!
不客气地把钱袋子收到怀里后,我继续在斗篷上的诸多口袋中摸索。里面装着最多的还是各种小瓶小罐,大部分装的都是药水,也有一些是药膏,统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我便拿出来逐一地问广告鬼。其中,有一种叫“驱鬼香”的药水,我倒是颇感兴趣。
广告鬼道:“这是驱鬼香,主人如果需要在宵禁期间外出的时候就在身上擦一点,鬼闻了会感觉不舒服,就会避开他。”
嗯,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正合用,拿!
还有一瓶是解尸毒的药水。经常接触僵尸的人总免不了要带一点这种药水备用。肖九合偶尔会去古墓里抓几具僵尸来炼尸,所以也放在斗篷里。这也被我拿走了,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呢,有备无患嘛!
最后剩下的都是各种疗伤的药水,肖九合随身携带定时给自己服用的,我就不动这些了。
搜刮完斗篷,我接着又再去检查店里各处货架上的东西,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那几个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在刚才的打斗中都已经被打坏了不少,即使侥幸保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不知名的药水和药材。
广告鬼说这些东西全是用来炼鬼的各种原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而地下的陶罐不消说,里面应该都装着各种半成品小鬼。我想了想,这些小鬼留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一起带走,等下次遇见阴差来收鬼的时候再送到地府投胎。(未完待续)
258 地下炼鬼室
搜刮完肖九合的斗篷后,我又挨个打开了他店里装鬼的陶罐,把里面的小鬼都抓进了自己的锦囊里。而到了这时候我才记起来,我那面新买的圆盾还在强酸里泡着呢!
我找了根棍子把那面圆盾挑起来一看,唉,坚硬的盾面果然被溶坏了,变得坑坑洼洼的!
真可惜,我记得单单是这面盾就花了我八十个阴元,是所有装备里面最贵的。没想到才用了一下就被毁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我刚刚搜刮了肖九合不少阴元,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了嘛!这生意做的也不亏哈!
“还有哪里藏着好东西?你的主人难道就没有一些看家的宝贝?”我可不满意就找到这么一些东西,便把广告鬼扯过来逼问。
“有有有!在那边,还有一个地下室!”它连忙指着墙角的一块地毯道。
我走过去掀开地毯,果然下面有一道暗门。打开暗门,底下则是一道台阶,通往一个阴暗的地下室。我谨慎起见,把广告鬼赶在了前面,让它带路下去。
地下室里并不大,大约是上面石室的一半面积。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摆了几个透明的大玻璃缸,看来应该就是肖九合平时睡觉和炼鬼的地方。
我走到玻璃缸前面细看。每只玻璃缸里都装着一只鬼,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但看样子怨气都很浓郁,显然都是黑鬼级别以上的恶鬼!
不过,这些鬼现在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到来。缸里还泡着半满的刺鼻的药水,表面漂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材。
再看玻璃缸的底部,地面上用一种红色的不知名颜料画着一个邪异法阵。法阵的关键核心之处还镶着几颗阴元,支撑法阵运转,并发出阵阵暗光。哦,原来这些鬼还正在炼制的过程中!
“这些鬼是哪里来的?”我问广告鬼。
“最大的那一只是主人自己炼制的,准备培养来当做贴身的保镖。另外两只是昨天一个鬼帮老大送来加工的小弟。”
“打算加工成什么样子?”
“听说要把它们的一只手变成伸长自如的鞭子,专门用来驯鬼奴的。”
“这么说都是欺压鬼奴的喽啰咯?哼!”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对跳舞的鬼奴夫妇被鞭打、屠杀的场面,怒意又起。
“怎么停止这个法阵?”我再问。
它却摇摇头,惊讶道:“不能停!炼制过程中,法阵一旦被破坏,里面的鬼就魂飞魄散了!”
“哼哼!”我毫不在意地冷笑,“那样就最好了!”
我上前直接收走了那些法阵上的阴元,法阵立刻就变得黯淡无光。三个大玻璃缸里的鬼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身体迅速膨胀。不消一会儿,我便连续听到“嘭嘭嘭”的三声轻响,三只鬼的魂魄全部爆炸开来,随即消散掉了。
广告鬼见我谈笑之间,居然就灭掉了三只恶鬼,不由得更怕了,哆哆嗦嗦地躲到了一边去。
我又看向它,问:“还有什么?”
它赶紧指着那张床道:“我主人还有一支招魂蟠藏在床底下,是他的独门法宝!”
“独门法宝?”
我闻言很感兴趣,蹲下来翻找,果然床下放着一个长条形的木匣。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长长的黑木杆子,一端系着一个卷轴。
“这玩意儿做什么用的?”我问道。
“主人去荒郊野外召唤孤魂野鬼时用的,并且可以将它们镇住,再抓回来炼!”
“这么厉害?有没有使用说明?”
“有!”广告鬼很主动地老实交代,“幡上就写着功法,学会了就能用!”
我解开了卷轴,展开之后就成了一道阴幡,正面画着一个巨大而又十分繁复的符咒,反面则密密麻麻地写着几十行繁体字。这应该就是功法了!
不过,我也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要带走的意思。
“还要学?”
“嗯,得学好久......”
“学会了又怎样?”
广告鬼愣了,听不懂我的意思。
“学完了,是不是就变成你主人的那个样子?”我乜斜着眼睛看它。
“这,这就是我主人的门派传承功法......”广告鬼不敢直接回答,就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特么的不就是一个意思吗?”我大怒,一把将阴幡撕成碎片,又把黑木杆子折断丢在地上。
“哼,这种害人害鬼的功法就不应该再流传下去!”
广告鬼见我发怒,又开始瑟瑟发抖。它所认为的宝贝原来就是这些,可我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我不理它了,自顾自地在地下室里到处翻箱倒柜,最后还真被我从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两个鼻烟壶和一个花瓶。鼻烟壶的款式跟之前我见过的差不多是一种风格的。对嘛,这应该才是我喜欢的东西!
我打开三个瓶子,里面都是空的,看来肖九合还没有使用它们的打算。
“这些鼻烟壶和花瓶是不是古董?”我问广告鬼。
“是!”它老老实实答道,“这都是我主人从古墓里找到的,拿来装鬼最合适不过了。”
行,既然是冥器,那肯定还能值些钱。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将三个瓶子都收归己有,剩下的东西我便再也看不上眼了。
我返回了地面上,把货架上的所有瓶瓶罐罐和药材都丢进地下室,那件斗篷也和折断的招魂蟠丢在一起。最后,我又找来了几瓶强酸药水直接浇在上面,坚决地要把这些害人害鬼的东西全部销毁!
强酸和其他药水混在了一起,流淌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滋滋作响,并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我把地下室的门关紧,又重新盖上地毯,并拉来了一个货架压住。这样便闻不到臭味了。
做完了这些,我兑现了承诺,没有为难广告鬼而是把它收入锦囊中,准备下次一起交给阴差处置。
这时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嗨!折腾了这么多事情,才刚到丑时啊!
于是,我找来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将就着躺在上面睡觉,打算等到辰时宵禁结束后再离开。(未完待续)
259 熊老大和牛老大
我躺在肖九合的炼鬼店里,却根本就睡不着!
首先,在这种危险的陌生地方不敢完全睡熟,总担心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其次,也是最主要的干扰因素:当时仅仅隔着一堵墙的店门口外面,特么就是两个鬼帮在大战好不好!
“喝!”
“哈!”
“杀!”
“走你!”
“啊!我的腿断了!”
“谁来帮帮忙,把我的脑袋踢到我的身体那边去?”
各种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的交击声,真真切切地从墙外传进来。而且,时不时就有刀剑砍到门板上,或是某只鬼被丢到外墙上,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撞得墙壁“嘭嘭”作响。好在整个店铺都是从一块巨石上掏出来的,石壁厚得很,否则根本顶不住这样频繁的撞击!
平时我就经常在半夜里被这种鬼哭狼嚎的喊叫声吵醒,而今晚莫说只是听到,眼下的情形几乎就是零距离接触了!
所以,到后来我也实在无法入睡,就坐起来修炼阴功,并随时提防可能出现的意外。不过还好,外面打了一晚上,战斗始终没有突破那道厚重的木门。
到了大约卯时的时候,好不容易熬到外面的打斗声都渐渐停歇了,我才松了一口气,打算睡一会儿。
可眯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突然有人开始敲门!
“笃笃笃!”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看看时间,现在也才凌晨六点四十五,相当于卯时七刻,宵禁还未结束。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
“笃笃笃!”
敲门声继续响起。外面会是谁?是人还是鬼?是刚打完仗的鬼帮成员?还是肖九合的亲戚朋友?
我十分迟疑,犹豫着不敢贸然前去开门,打算就装作店里没人的样子糊弄过去。但门外面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又继续敲门,不,改砸门了!
“嘭嘭嘭!”
“老板开门!”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外边喊道。听他的意思,显然是一定要进来的了。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又把广告鬼从锦囊里放了出来,交待他去门后答话。
“外面是哪位啊?”广告鬼隔着一道门问外面。
“我是老熊!”
“哦,是熊老大呀!这么早来找我们家主人有什么事呀?”
“什么事?我来这儿还能有什么事?叫你家主人赶紧起床开门做生意了!”
广告鬼听了,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低声对我道:“它就是昨天送小弟过来加工的那位鬼帮老大!这下子我们该怎么办?”
艹!那两只鬼喽啰炼制到一半就已经被我搞死了,又去哪里找小弟回来还给它?
“你就跟它说:‘开门的时间还未到,请它过一会儿再来!’”我只好又教广告鬼去搪塞一下,捱到宵禁期结束就好办了。
“呃,我主人说,本店的开门时间未到,请过一会儿再来!”广告鬼又过去原话传达。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进去!”那位鬼老大显然脾气很暴躁,又开始砸起门来。
广告鬼慌了,又跑回来急急道:“这位熊老大很不好惹的!就算是我原来那位主人,也不敢得罪它呀!”
我瞪了它一眼,摇摇头,坚决不同意开门。
广告鬼无奈,又跑过去喊道:“客人,这......宵禁还未结束呢!”
“宵禁又怎么样?”外面的熊老大却完全不以为然,吼道:“我老熊在这里,谁敢进来店里捣乱?马上给我开门!”
广告鬼再次回头询问我的意见。我冲它比了比手腕上的表,竖起一根手指头。
它左右为难,只好继续劝说道:“别生气呀,熊老大!宵禁还差一刻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准时开门,请您再耐心等一等......”
“他奶奶的!你这只鬼奴才在婆婆妈妈什么?再不开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店给砸了!然后把你给生吃了!”
广告鬼听了熊老大的威胁,倚着门直发抖,又哭丧着脸转过头来看我。
我依旧不同意它开门,很坚决地冲它摇头。肖九合已经被我干掉了,地下室的鬼也被我弄死了,这个时候让那位熊老大进来,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其实我倒是可以学肖九合从后门逃跑,但宵禁还有大约十分钟才结束,现在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咔嚓!”
外面的熊老大见我们在里面居然还是迟迟不肯开门,终于发飙了,居然用斧头开始劈那道木门。木门虽然很厚重,能抵挡住每晚必上演的鬼帮大战,可也抵挡不住熊老大的这一番凶猛的劈砍。
我先拿出了如意筷,但是想想又不妥,换成了短刀,还把那面圆盾捡起来组成刀盾组合。对方用的是战斧,我用如意筷肯定比不上用刀盾术合适。那面圆盾虽然被强酸烧出了几个坑,但好歹还算完整,勉强能用。
外面砍了几下木门后,突然安静了。我正想着是不是那位熊老大知难而退了的时候,就听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声怒吼!
“砰!”
熊老大居然从远处助跑后直接撞向了木门!
那道已经被劈裂了的木门根本经受不了这样的重击,轰然倒塌!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只黑黝黝如墨色一般的鬼修,体型高大,壮如巨熊。它立马就发现了躲在门边正抖如筛糠的广告鬼,一把揪起,大吼道:“刚才就是你一直在惹我生气?哼?”
“不关我事......”
广告鬼刚想要辩解,却已经被熊老大直接塞到了嘴里咬掉了脑袋!
我一看,卧槽!居然是一只墨鬼!
这么厉害的鬼可不是我能独自对付得了的,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我立马放弃了想要与其正面对抗的想法,转身就跑,迅速从后门溜出了炼鬼店,又沿着昨晚追击肖九合的那条后巷拼命奔逃。
按照曹哲的地图,从炼鬼店前面的小广场返回左市是最佳路线,但那个方向此时还不安全。后门这条巷子之前我跑过一次,顶多就是再经过一次乞丐鬼的聚集点,相对来说还是要好对付一些。
我一路狂奔。在跑过熟悉的一段台阶时,我看到了满地四溅的血迹就好像一朵带刺玫瑰的形状。那是谁的血我自然心里明白,巷子角落里的乞丐鬼看见我又来了,也纷纷从黑暗处冒出来惊讶地看着我。不过还好,它们并没有上来攻击我的意图。
此时我已经认不清路了,曹哲的地图上这一片区域是空白的。但是,留着空白的意思,很可能就是他不希望我到这里来的意思,也同样就是不安全的意思!
小巷子的另一头原来也是一个小广场,昨晚这里也爆发了一场鬼帮大战。此时宵禁还未结束,街上一片狼藉,破烂、损坏的护甲和兵器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受了伤的鬼犹自躺在地上嚎叫。
一伙鬼帮正在打扫战场,四处收集还能用的兵器、铠甲做战利品,把没跑掉的俘虏捆绑在一起。显然,它们就是在昨晚这场战役中取胜的一方。
我匆匆忙忙从小广场跑过的时候,那些鬼都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又抬头看了看洞顶的时钟。它们明显对于我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就敢提前跑出来感到吃惊,一时间竟还反应不过来。
可跑到下一条街的时候,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圆溜溜的脑袋,骨碌碌地转!嘿,正好拿来当球踢!”
“三十六只胳膊,二十四条腿!嘿,接错了身子真滑稽!”
“脑子没碎心没破,照样捆回去卖钱!”
“没吃没穿干苦活,拉去奴门挣阴元!”
“要问谁的刀最快?就数咱们牛老大!”
“要问谁最能赚钱?就数咱们牛角帮!”
“嘿嘿嘿!”
一队鬼帮驱赶着一堆俘虏,正哼着现编的打油歌嘻嘻哈哈地从对面走来。显然它们刚刚在和另外一个鬼帮的争斗中获胜,还俘虏了对方的大批俘虏,所以才兴高采烈的,心情大好。
带头的是一只黑鬼级别的鬼修,头上长着两只巨大的牛角,肩上则扛着一柄环首大刀,得意洋洋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消说,这肯定就是歌里唱的那位牛角帮的牛老大了。但下一刻,它突然就发现我了,也愣了一下,又抬头去看洞顶的时钟。
我看见对面鬼多,已经把整条路都挤满了,根本就过不去更打不过,便赶紧贴着旁边的墙壁闪到了另外一条巷子里。
“有人肉吃!不要让他跑了!”那位牛老大在我身后兴奋地叫道。
我往后一瞧,它果然带着十几只鬼追了上来。我大急,回头继续拼命地狂奔,也不管前面是哪条街哪条巷子!我已经慌不择路了!
此时,手表上的时间显示是六点五十七。还有三分钟!
只要再坚持在三分钟内不被这帮家伙追上,宵禁期就结束了!
可是,偏偏事情就从来不会这么如意的。当我再次钻进一条小巷跑出了一百米,才发现巷子的尽头竟然是一面巨大的石壁!
我被堵到死胡同里了!(未完待续)
260 凶婆娘
“嘿嘿嘿!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牛老大带着十几只鬼喽啰都涌进了这条小巷。它们个个披甲,手上拿的不是砍刀就是大斧,还有那狼牙棒的。
相比于手上的武器,它们狞笑的嘴里露出的獠牙和嘴角滴落的口水更让我感到心惊胆跳!
肖九合被活活咬死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呢,我可不想也落得跟他一样的死法!
“我是滕家的人!”我决定先把滕家的名号报出来,唬一唬对方,“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也从来没见过我,何必要自找麻烦?”
“滕家?”牛老大听到了这两个字,确实是犹豫了一下。
“对,就是滕家!”我赶紧再次强调一下,“我们家主跟殷发的关系非同一般!”
“殷发?”牛老大又挠了挠脑袋。
“老大,殷发是谁呀?”旁边一只鬼见自己的老大在发愁,便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哇!”牛老大摊了摊手。
我晕!
这左丘城里居然还有不认识殷发的鬼!还是一只鬼帮的老大!
“殷发就是左丘城的一位副城主!”我大吼道,“阴务司就归他管!”
“阴务司?哦!”牛老大的块头是够大了,可惜脑袋却显然不怎么灵光。不过,阴务司的名头这么大,它总该是听过吧?
“老大,阴务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阴务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牛老大也瞪大了一对牛眼反问我,“我只跟鬼务司打过交道!”
“......”
我真特么服了!
不过,想单单凭借滕家和殷发的名头就吓退对方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的目的主要还是想方设法多拖延一点时间!
“那长寿饭店你们听说过没有?”我赶紧又换了个话题,“我就是长寿饭店里的厨子。这样好不好?你们放了我,我立马就请你们去长寿饭店吃大餐!”
“大餐?”这回终于对牛老大的胃口了,“都有什么吃的?”
“什么都有!冥海贝!大蚯蚓!死泽龙虾!都是各种名贵食材,我保证让你们吃好喝好,个个满意而归!”
“冥海贝?大蚯蚓?死泽龙虾?”牛老大继续挠头,“这些东西我都还没吃过哎!”
“有人肉好吃吗?”它问道。
“......”
靠!干嘛总要惦记着吃人肉呀?
面对这样笨头笨脑的鬼,我实在是无法正常交流。而就在我绞尽脑汁还要找其他的借口来拖延时,洞顶的钟声终于响了!
“当!”
牛头帮的鬼们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时钟,那团鬼火已经走到了辰时的位置。
“辰时到了!”我大喊道,“宵禁结束了!”
牛老大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根本就不把这个不当一回事儿!
“管他娘的,先吃了他!”
牛老大带着十几只鬼涎着口水再次围拥过来,步步逼近!
我见拖延战术居然失效了,只好又拿起短刀和圆盾做好防御姿势。但是对方人多,而且我的圆盾严重破损,到底要不要换成如意筷呢?可是牛老大手里拿的是环首大刀,恐怕如意筷扛不住它的一砍!
唉!寡不敌众,换什么兵器都是白搭!
“哎,不一定要用兵器呀!”我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心里暗骂自己:“我怎么把那个给忘了?不论管不管用,先试一试再说!”
我急忙掏出了从肖九合的斗篷里搜刮过来的那瓶驱鬼香,冲着那群鬼就猛喷了几下!
......
所有的鬼都愣住了。牛老大站得离我最近,直接被我喷得满脸都是药水。它高举起的环首大刀也停顿在了半空中。
“哇!”
“呕!”
“卧槽!真特么臭!”
“什么鬼?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下一刻,十几只鬼竟同时捂住了鼻子,纷纷退后,犹恐不及。站在最前面的牛老大和另外两只鬼喽啰更是夸张,当场就弯下腰立即呕吐起来,连手里的刀斧都丢掉了!
“真有那么臭吗?”
这驱鬼香的效果居然如此显著,让人完全料想不到。可是,我却闻不到任何的异味。我小心翼翼地把药水凑到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嗯,没什么味道呀!
看来,人和鬼除了吃东西的口味不同,就连嗅觉也不一样。我们闻着很臭的东西它们却觉得很香,而它们觉得臭不可当的药水,我们活人却一点儿都闻不出来。
“气死我了!”
牛老大终于呕吐完了,站直了腰杆,举起两只牛拳往自己胸口上猛捶!
“我要把你撕碎了,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再拿来打火锅涮着吃!”牛老大疯狂地怒吼道。它重新捡起了那柄环首大刀,又要朝我走来。
我赶紧喊道:“我这么臭!你难道还吃得下去吗?”
说着,我拿起那瓶驱鬼香就往自己身上猛喷,甚至还撩起衣服往里面喷!
牛老大再次愣住了,脸色憋得通红。
“啊!”
它恼羞成怒,但是又拿我没办法。其他的鬼喽啰因为怕臭,早都躲得远远地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牛老大也只是黑鬼级别的,我自信一对一单挑也未必会输。
不过,牛老大还不肯罢休,又举起了大刀想要砍我。但驱鬼香的臭味实在是太浓了,它举到了一半,又忍不住伸手去捂住嘴巴,似乎又想呕吐了!
“噗!”
一张乳白色的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完完全全地将牛老大罩在了里面!
“退!其他鬼都给我退后!”
一个仿佛有些熟悉的高亢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起。我抬头望去,原来在我身后的石壁上正爬下来一只大蜘蛛和一只巨型蚰蜒,背上则分别骑着一名城卫。
“辰时已到!你们还在这里想干什么?想吃人吗?”那个声音再次怒斥道。
嘿!又是那位脖子上系着红丝巾的女城卫队长!
牛角帮的鬼喽啰们一见城卫来了,连它们的牛老大都顾不上了,纷纷转头就跑,一哄而散。
“呕!这张破网!呕!”牛老大还在地上挣扎,却怎么也挣不破那张蜘蛛网,同时还在不停地干呕着。蜘蛛网又黏又韧,根本就扯不断,牛老大想用刀砍却连刀也黏住了。
“把老子放出去,有本事跟我单挑!”它大吼道。
“哼!我没那个闲工夫!捆起来!”女城卫直接忽略了它的叫嚣挑衅,指挥另外一名城卫队员用缚鬼绳把牛老大连网带鬼一起捆成了粽子一样。
女城卫转过头来打量我,终于也认出我来了:“怎么又是你?”
“嗨!又见面了!”我冲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又被你搭救了一次!”
女城卫听了我有些轻佻的语句,又看看我手里拿着的刀盾,表情似乎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死活!”她骂道,“一个厨子也学人家舞刀弄枪,还拿了面破盾!你是故意来给我们找麻烦的,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没问题呀!”我苦笑着回答,又摊开了双手,“其实就算你不来,我刚才也没危险了。”
“你说什么?”
那名女城卫顿时真的怒了,反将手里的长戟指向了我的胸口,斥道:“我要是来得再晚一点,你就死无全尸了知不知道?”
长戟的矛尖距离我的胸口只有不到三公分,而且女城卫座下的那只大蜘蛛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情绪,也翻开了口器上的螯钳冲我示威。
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然后耸耸肩膀解释道:“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你看那只鬼的样子,它已经被我的药水熏吐了,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女城卫直直地瞪着我,丝毫不理会我的解释。
“你没救了!”她一字一顿地骂道,“听着,下次就算我再看到你宵禁期间出现在大街上,我也不会再下来了!没心没肺,死不足惜!”
女城卫不再跟我啰嗦,驾驭着大蜘蛛从腹尾部又喷出一股蛛丝将牛老大黏住,径直爬上了那面石壁。牛老大被拖吊在大蜘蛛的尾部,犹如一只被蛛丝缠住的虫子一样不甘心地扭来扭去。
牛老大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但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等待它的,是鬼务司的惩罚,很有可能就是被贬为奴了。它平时总是抓了战俘卖去当鬼奴,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也要被卖去当鬼奴了!
我看着女城卫逐渐爬高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每次都蒙着脸不让人看见,还这么凶......可惜呀!人虽然热心,却是个凶婆娘,很可能还是个丑婆娘......”
宵禁期一结束,我总算是安全了。再加上我身上已经喷了浓浓的驱鬼香,走在右市的大街上,碰见我的鬼都是避犹不及,纷纷捂着鼻子很嫌弃地看着我。看来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喷,否则回去了会影响长寿饭店里的生意的。
好在辰时一到,右市里的店铺也陆续开门营业了。我找了一家店的老板问清楚路后,很顺利地返回了长寿饭店。
路上,我扔掉了破损的圆盾,又把全身的护甲和短刀藏好,从店门口悄悄地溜了进去。只有琴婆婆发现了我,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朝她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未完待续)
261 逃跑的鬼奴
解决掉了肖九合,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昨晚的行动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确实印证了琴婆婆之前作出的“险中求生”的预言。她的预感向来很准,虽然不能做到精确预判,但大体的形势总是不会错的。
不过,嘿嘿!这次冒险除了解决掉一个**烦外,我还收获颇丰!
肖九合的“不义之财”全部被我搜刮走了,一千多个阴元已经相当于我在长寿饭店一年的工资。更何况我还顺手牵羊带回来两个鼻烟壶和一个小花瓶,这些等下次休假回阳间的时候可以找小胡子帮忙出手,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瓶驱鬼香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意外收获”。实践证明了这玩意儿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对于黑鬼级别以下的鬼都有很强的“反胃作用”,下次如果还需要半夜外出,倒是可以再拿出来用一用。还有一瓶解尸毒的药水虽然还没有试验过,但既然肖九合都经常给自己服用,那肯定也假不了!
至于损失方面,除了那面圆盾之外,也就是田老炉的斗篷了。当时那位黑老大冲进炼鬼店的时候形势太过于危急,我根本顾不及拿走那件斗篷就匆匆忙忙从后门逃跑了。
我这位老舍友第二天就发现了他的斗篷不见了,到处寻找未果。我不忍看他忧心,就告诉他,斗篷是被我不小心弄脏丢掉了,并答应给他买一件新的回来。但田老炉还是因为这事唠叨了我好久。唉,老年人就是恋旧!
为此,我又不得不再给他买了三尾夜明鱼,就当做补偿了。
此后的日子就过得比较顺利了。我在长寿饭店又干了三个月,每天要么在厨房里折腾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要么就是跟着魏大虎练习长短棍法和刀盾术,闲来就修炼一下阴功。
我的阴功修为目前已经快要突破至第三重的上阶了。说起来,在长寿饭店里,除了魏大虎,居然就数我的阴功修为最高。其他人包括几名护院,大多都只是停留在第三重的初阶和中阶。甚至像田老炉这种老一点的伙计,一直就停滞在第二重的上阶,始终突破不了再高一重。
魏大虎说,阴功修炼到了第三重就是一个分水岭。前面一二重还只算是打基础和入门的阶段,从第三重开始就特别依赖先天的体质天赋和后天的外力补充。
师父说过,我属于阴体,是天生修炼阴功的好料子。至于后天的补充,那就是靠各种药物和修炼功法等加快修炼进度。说白了,就是用阴元堆起来的外物强行拔高修为。
阴城里就有不少店铺贩卖增长修为的辅助药物,而且售价都不菲。我目前倒不缺阴元,不过师父不在身边,我可不敢乱吃什么灵药、金丹,万一吃错了药,就麻烦了!
我在长寿饭店里没什么事做,但曹哲却不怎么走运了。他终于被抽调进了一支护卫队执行外派任务,说是去另外一处叫“鬼农庄”的小阴城运送一批军用物资回来,其他的就保密不能透露了。
我问他要多久才能返回,他说大约要两个月。不过,他走的时候倒是显得很轻松,反而劝我不用太担心,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只需要我答应回来请他去莲花酒吧喝酒就可以了。
因为曹哲不在阴城里的缘故,我最近也比较小心谨慎地没有独自外出。鬼知道......不,天知道阴务司那边会不会针对他的死展开调查,又或者是肖九合还有没有同党或者同门在阴城里。总之我还是暂时先避避风头,小心点行事总是不会错的。
我刚刚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可长寿饭店最近也被人找上门来,闹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天中午,正是就餐的高峰期,饭店里的生意本来挺热闹的,我和余辣子等几名厨师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突然,我们听到外面有人在吵吵闹闹的,便都伸长了耳朵去听,但外面声音嘈杂,谁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小疾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小脸煞白,冲我们喊道:“外面有鬼务司的人来查店了,一个个都凶巴巴的!”
余辣子皱起眉头,疑道:“鬼务司的人有什么权利来查饭店?我们的账目、缴税都是归阴务司管的。我出去看看,你们几个不要都站着发呆,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继续干活儿!”
他交待了两句就到大堂去了。剩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继续忙着炒菜。
我正在忙着拾掇一只泥沼兽。这玩意儿曾经让我出过糗,虽然现在多弄过几次后也熟练了,但那味道确实不好闻。我不得不拿一个夹子把鼻子夹住,然后再去翻它的大肠。
小疾却不避恶臭,跑过来挨着我,偷偷对我道:“小胜哥,帮帮我!”
“帮你啥事儿?”我随口一问。
“赶紧把我藏起来!”
我惊讶地回头看它:“为什么?”
小疾却开始支支吾吾,就一个劲地求我。
我再问它:“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怕鬼务司的人来找你?”
小疾一听,更怕了。它一下子揪住我的衣服,哀求道:“小胜哥,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会魂飞魄散的!”
我有些惊疑地看着它。小疾平时跟魏大虎跟的最紧,是他的一个小跟班。但小疾跟我也还算亲近,因为我一看到它就总想起丢丢。
我见它实在害怕得很,也不肯说具体原因,就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师父交给我的小瓷瓶,暂时先把它装进了瓷瓶里。然后我想了想,顺手又把瓷瓶塞到了泥沼兽的一截大肠里。
刚把小疾藏好,外面就吵得更厉害了。我还隐约听到了魏大虎在和什么人大声地对骂,还互相挑衅,似乎分分钟就要动起手来的那种节奏。因为我手里没在炒菜,于是就丢下那只泥沼兽不管,洗干净手也跑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魏大虎正跟另外一个大块头的家伙在顶牛。两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身材,胸口又都挺得高高的怼到了一块,怒目对视,还在斗嘴。
旁边还站着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个我却是见过的:富贵楼的掌柜,裘富贵!
裘富贵皮笑肉不笑,冲那个大块头的家伙招了招手,道:“雷子,先别急着跟他们吵,就让鬼务司的符捕曹出面处理就好了!”
裘富贵口中所说的符捕曹应该就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矮个子的家伙了。
捕曹是阴城里的一个官职,专门负责抓捕伤人的恶鬼和逃跑的鬼奴。他身上穿的是鬼务司的公服,手里还牵着一只狗。那狗身子长鼻子更长,四肢也比较纤细,像极了用气球捏出来的那种玩具狗。
符捕曹有些假正经地咳嗽了两声,方道:“你们俩先打住,听我说!裘家前几个月来报,有一只鬼奴私自偷了主人的钥匙打开项圈跑了出来。这事儿呢,我们鬼务司一直在查,但都没有什么头绪。”
“直到昨日,裘家又有人在左市第七街看到了那只逃跑的鬼奴出现,于是再次来报。我呢,就牵了这只长鼻犬来,嗅过了鬼奴当时留下的项圈,带队来第七街查找。这只长鼻犬的鼻子对于每只鬼身上的特殊气味都非常敏感,它一路追踪到了你们长寿饭店,确定那只鬼奴刚刚还在你们这家饭店里待过。”
“所以,呵呵,本人指责所在,不得不进来搜查一番。还望滕掌柜的配合!”符捕曹最后一句话说完,抱拳看向了滕叔礼。
滕叔礼的表情显得很无奈。现在正是饭点,营业的高峰期,如果让他们就这样进店里搜查,肯定会对生意大有影响。但是不同意嘛,鬼务司的人都这么言之凿凿地说了要来办公务,长寿饭店可不敢不配合。否则一个大帽子扣上来,连带着滕家都要受牵连。
“我们长寿饭店从来都不养鬼奴,又怎么会有你们的鬼奴跑来这里?”滕叔礼摊开手再次尝试解释。
“滕掌柜的,你们养不养鬼奴我不清楚。但是,我的长鼻犬确确实实闻到了那只鬼奴的气味就在店里面。它可是不会错的哟!”那位符捕曹又坚持道。
“必须要搜吗?”
“必须要搜!”
“能不能晚一会儿再搜?你看我这儿现在这么多客人......”
“不行,我等不及!”
滕叔礼没法了,只好对魏大虎摆摆手,道:“大虎,让开给他们搜吧!”
魏大虎又狠狠地瞪了对方那个大块头一眼,才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
“走,进去搜!”那个叫雷子的大块头一挥手,身后几名大汉都跟着往店里面闯。
符捕曹也牵着长鼻犬走进大堂里,那条长鼻子狗犹自四处乱嗅,不时吠叫两声,兴奋连连,似乎还真的闻到了那只逃跑的鬼奴的味道。
裘富贵倒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外一直摸他的八字胡,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未完待续)
262 搜店
“你!过来!让我瞅瞅!”
那个雷子一进去长寿饭店就指着一只正在进餐的鬼吼道。那名鬼客愣了一下,看看左右,才终于确定对方叫的是自己。
“干嘛?”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我们家逃跑出来的鬼奴!”
“你有病吧!”
那名鬼客愤怒地大叫起来。接下来,它又冲着滕叔礼大喊道:“喂!掌柜的!你们开饭店的,怎么能随便就让这些疯狗跑进来?还让不让人安心吃饭了?”
滕叔礼赶紧跑过去道歉,好说歹说,才把那位鬼客给安抚住了。
那位是熟客,经常来,还算是好说话的。但其他的客人就不一定理解了。雷子那帮人又在店里面到处乱闯,逮着一只鬼不管是客人还是伙计都要盘问一番,动作、语气还十分恶劣,顿时搞得饭店里怨声载道。
个别桌还没上菜的客人就干脆喊道:“妈的,不吃了!”然后便齐刷刷地起身走了。
魏大虎见状,脑袋又是一阵发热。他跑过去猛推了一把雷子,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这叫找鬼吗?明摆着就是来捣乱的!”
雷子也不甘示弱,又跟魏大虎顶起牛来。另外几名陌生人也和其他的护院起了冲突,双方摩拳擦掌,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开打了!
滕叔礼又不得不上去制止,然后再次向那位符捕曹投诉道:“富贵楼的护院凭什么可以进来我们长寿饭店搜查,他们又不是鬼务司的人!”
符捕曹却只是耸了耸肩膀,道:“鬼务司的人手有限,也不可能为了找一只鬼奴这种小事出动一大堆人力来搜查。况且,他们家的鬼奴他们最熟悉,我就,呃......暂时授权他们一起协助鬼务司搜查!”
他说完又干笑两声,假装亲热地拍了拍滕叔礼的肩膀,道:“滕掌柜的稍安勿躁,人多也可以快一些搜完嘛!”
滕叔礼翻起了白眼,却又无可奈何。他把魏大虎喊过来:“大虎,过来!”
雷子一听符捕曹也替他们说话,便得意洋洋地丢下魏大虎不管,继续骚扰其他客人去了。
魏大虎硬生生地忍住了怒气,跑过来问滕叔礼:“掌柜的,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这样子胡来?”
滕叔礼使了个眼色,把魏大虎、余辣子都叫到了柜台后面商量。我也跑过去偷听他们的说话。
滕叔礼悄声道:“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次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且不说那只鬼奴是不是真的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但裘富贵今天特意把鬼务司的人请来,肯定就是报复上次我去富贵楼讨冥海贝的事情!”
“冥海贝?”魏大虎那时候不在,却是不知道这回事。我便大概地将那次和滕叔礼去采购时遇到小偷的事情给他讲了讲。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这裘富贵还惦记着呀?”余辣子也颇感不平,“况且,那件事本来就是他先做了小人,在背后搞鬼!”
“他可是个锱铢必较的家伙!”滕叔礼冷眼瞧着还在店门口装模作样的裘富贵,道:“上次他吃了点亏,不,只能说是没占着便宜,这次就想着再找个借口来生事,找回场子!”
“依我看呀,鬼务司的人肯定也是收了裘富贵的什么好处,不然也不会这么替他说话!”坐在柜台后面的田老炉也适时地插了一句。
其他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点头。那位符捕曹的表现也很不对劲,长寿饭店和富贵楼都是搞餐饮的同行,哪里有让竞争对手直接上门搜查的道理,明摆着就是纵容富贵楼的人来长寿饭店搞破坏的!
魏大虎恨恨道:“哼!我们就暂且看他们怎么折腾!如果真没有抓到那只鬼,掌柜的,我保证一定给你把这个面子讨回来!”
我听着魏大虎的话,心里却有点忐忑不安。刚才小疾的表现也很异常,说不定,它就是那只所谓的逃跑的鬼奴?
但这个时候可不能不打自招,我也不是那种啥也不懂的小白。有什么事情,也得等应付完这帮家伙再说!
就在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这一会儿工夫,雷子一帮人就把楼上楼下的客人都检查过了一遍,连那些鬼伙计都拉过来给那只长鼻犬嗅过一嗅,都没有找见那只鬼奴。
“再搜一搜人的身上!还有那些罐子!”
雷子的眼特别尖,一眼就看到院墙下面摆的那一溜陶罐。那些都是鬼伙计们平时睡觉的地方。富贵楼的几名护院便跑过去看,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不过,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还不敢直接上手来搜我们的身。这时,符捕曹就继续扮演了他那“严厉无私”的处事态度,亲自动手来搜我们的身。
“这是什么?”轮到我时,他一把就摸到了那个锦囊。
“香包啊!”我故意道。
“哼哼,想蒙我?这明显就是可以装鬼的阴器!”符捕曹冷笑道,打开了袋口,“嚯!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鬼还不少呢!”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锦囊里面装的就是我从肖九合炼鬼店里抓来的那几只半成品的小鬼,不过它们被抓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怕他查。
“哪里来的?”符捕曹面色不善地盘问我。
“都是来店里捣蛋的小鬼,我抓了就暂时放在里面的。”我随便撒了个小谎。
“捣蛋的小鬼?让我一只一只拎出来看看!”
符捕曹把那几只小鬼都一一地拎了出来给那只长鼻犬去嗅一嗅。可让他十分失望,长鼻犬嗅过了之后都摇摇头不感兴趣,显然并不是他要找的那只逃跑的鬼奴。
“既然都是犯了错的小鬼,就都交给我处理吧!”符捕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把几支小鬼都装进了自己的捕鬼袋里,把锦囊还给我,另外还数了几个阴元给我,算是“公事公办”了。我本来就拿那些小鬼没地方处理,既然他要带走就带走吧,我就不说什么了。
搜完了前面,这帮家伙居然还不肯放过厨房和宿舍,又转去后面搜索。我有些担心小疾会被他们发现,就回到厨房里去继续翻我泥沼兽的大肠。
一名富贵楼的护院走过来,刚想问我在干什么,就闻到了泥沼兽特有的臭味,顿时脸色一变,捂着鼻子就出去了,也顾不上再来做什么检查。
这样一来,富贵楼和鬼务司在长寿饭店里搜了整一个中午,都没有发现那只逃跑的鬼奴。这下子,裘富贵和符捕曹都尴尬了!
“既然没有,那我们就到别处去找吧!”裘富贵假装没看见长寿饭店全体员工正在冒火的眼神,竟然打算就这样子走了。
“走?哼!”滕叔礼这下是得理不饶人了。
他直接冲到裘富贵的面前,张开了双手把他拦住,一张肥脸都直接凑到了裘富贵的鼻子上大吼道:“你们把我的客人都赶走了,现在想说走就走?”
裘富贵伸手擦了擦滕叔礼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狡辩道:“那只鬼奴刚才确确实实就是进了你家的店,这一点鬼务司可以作证!”
“确实如此!”符捕曹又跳出来帮腔道,“我的长鼻犬不会闻错的!”
“那鬼奴呢?”滕叔礼不依不饶,“你们都快把长寿饭店搜了个底朝天,逃跑的鬼奴在哪里?”
“呃......”符捕曹无话可说了。
“可能趁乱溜走了吧。符捕曹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怪不得他。”裘富贵又出来给“友军”互相打掩护。
“对对对!哎呀,我们鬼务司要捉的鬼实在是太多了,偶尔出现这种乌龙事件也没办法啦!还请滕掌柜的理解!”符捕曹拱拱手道。
“就算如此,富贵楼也不能没个交待就走了吧?”这时,魏大虎也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裘富贵。
“哼!你一个看家护院的,有什么资格来讨要交代?”裘富贵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老板不要脸,我就问你要不要脸?”魏大虎却指着裘富贵身后的雷子挑衅道,“来,我跟你切磋切磋!”
“他为什么要跟你切磋?你说话注意点!”裘富贵一听魏大虎骂他不要脸,脸色终于变了,是黑的。
魏大虎不管他,继续对着雷子叫道:“你要是赢了,我们长寿饭店保证不再追究此事!你要是输了嘛,富贵楼的掌柜就应该当众给长寿饭店的掌柜道个歉,怎么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不过我随即便明白了魏大虎的打算,滕叔礼也没有出言反对。
“这个,不太好吧......”符捕曹很犹豫地看了看裘富贵。他肯定不想节外生枝,巴不得赶紧完事离开。
裘富贵却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仍在考虑。
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怎么算都不会太亏。雷子赢了,富贵楼一干人等自然是趾高气昂地得胜而归,既达到了目的,又让长寿饭店哑口无言。输了,顶多就嘴上道个歉,总比现在下不来台,之后可能还要被滕叔礼到上面告一状强。(未完待续)
263 护院的重要性
裘富贵仗着有鬼务司的符捕曹撑腰,带人到长寿饭店折腾了一个中午,最后想拔腿就走,不了了之。魏大虎不服气,突然向雷子提出了挑战,要私下切磋切磋。而赌注却只是要求裘富贵想滕叔礼道歉。
裘富贵考虑再三,还是很谨慎地回过头去低声问了一下雷子:“你行不行?”
雷子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满不在乎地回道:“谁会怕他?打就打!”
他仗着自己块头大,又比魏大虎高了半个头,完全不把魏大虎放在眼里。
“哎哎哎,那可先说好了,不准用兵器,只能空手搏斗哦!”符捕曹见劝不住,便急忙定了这个规矩。他怕最后闹出人命来,自己可也要担责任的。末了,又加了一句:“此事属于你们双方私下切磋,我鬼务司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不行,符捕曹你走了,万一裘富贵输了耍赖呢?”滕叔礼自然是对魏大虎很有信心,又去揪住符捕曹的衣服,不肯让他走。
“没事,掌柜的!”魏大虎冷笑道。他指着周围道:“有这么多街坊邻居在场做公证,如果富贵楼打算输了不认账,就由他去好了!”
这话可不假。此时,长寿饭店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和鬼,就等着看好戏呢!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其中一只过路的鬼就喊道:“没错了!我们来给你们做公证!谁赢谁输大家都看在眼里,跑不掉!”
“对!我们顺便也当当裁判,谁犯规了就算谁输!”
“是咯!废话别那么多了,赶紧开打吧!”
“喂喂喂!大家有没有兴趣下注的?我开个庄,长寿饭店的魏大虎对阵富贵楼的雷子,赔率一赔一!要下注的来找我咯!”
“我来!我来!我压魏大虎赢!十个阴元!”
“我压雷子,他看起来块头大一些!”
这下子,围观的群众一起哄,这一场切磋竟是不打都不行了!
“嗯!”裘富贵见此形势,也是无话可说。他对雷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雷子狞笑着走到前面,掰了掰手腕,冷哼道:“嘿嘿,不自量力!既然你这么想当众出丑,我就成全你!”
魏大虎也在冷笑,把身上配的刀解了丢给我,开始热身。双方就在长寿饭店门前摆开了架势,虎视眈眈。
一听说有两家大酒楼的领班护院要单挑,呼啦啦地半条街的人和鬼都围过来看。把长寿饭店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好事者还在外围继续开盘设赌,接受赌注。
只有那位符捕曹,一见事情果然闹大了,而滕叔礼也不再拦他,便急急忙忙牵着他那条长鼻犬从人群鬼群中挤了出去,脚底下抹油,溜了!
场地中间的两个人倒还是不紧不慢地,把身体都活动开了,然后才开始摆开架势。两人都是赤手空拳,魏大虎摆出的是太祖长拳的起手式,而雷子那边则用的是掌法。
魏大虎的刀盾术功底我是十分了解的,但是他的拳术其实我还没怎么见识过。不过既然他那么有自信,敢于主动提出挑战,应该是胸有成竹才对。
雷子也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并没有一上来就贸然出击,而是凭着身高臂长的优势,一点一点试探着靠近魏大虎。两人脚下的马步都扎得挺扎实,显然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魏大虎并不显得着急,虽然摆出来的是长拳套路,但用的却是西洋拳术的战术,时不时就出一记直拳偷袭一下,不成功就立马撤步回来。双方开场之后还是比较地谨慎,依然处于试探的阶段,都没有抢攻的意思。
试探了几个回合后,雷子主动出击了!
他的掌法果然完全利用了他的身高臂长,均以劈、斩、抓为主,大开大合,刚劲生猛。而魏大虎应对也算自如,左格右挡,闪躲灵活,还能见机反击一两下。两人初交手了几个回合,攻守都很有章法,看起来实力难分伯仲。
不过,我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魏大虎平时教我刀盾术时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可今天他却换了个风格,显得非常地灵巧。许是看见雷子的路子比他更刚更猛,便没有采取以硬碰硬的战术。
于是,我便在心中暗自猜测:“大虎最后肯定是想以巧取胜了!”
正想着,场地里的形势突变。魏大虎躲过雷子的一轮连击后又是一记直拳偷袭。但这次出拳却似乎慢了一点,反被雷子抓住了破绽,一把将魏大虎的手臂抓住,把他扯了过去,又顺势一记劈掌打过来。魏大虎慌忙低头闪过,竟直接钻到了雷子怀里。
是了!他身高、臂展都不如雷子,确实是要近身才行!
可雷子也不笨呀!
他一个侧步就转到魏大虎的背后伸出双手将魏大虎紧紧地箍住。围观的人群鬼群都顿时惊呼一声,尤其是长寿饭店的老板、伙计们更是暗叫不好。雷子体壮力大,一旦被他箍住,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可魏大虎显然不是失误了,而是故意卖了个破绽。他待雷子的手臂即将箍到他身上时,双手回收至胸前卡住雷子的胳膊,给自己的胸腹部留出一点空间来不让雷子把自己勒紧。然后,他身子猛地一蹲,放低了下盘的重心。
此时,身材较高的雷子为了能继续箍紧魏大虎,不得不向前弯着腰,重心也变高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惊讶,显然想不到刚刚还在耍长拳套路的魏大虎居然不按套路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魏大虎看准时机,右脚往后一勾,勾住了雷子的右脚,让他失去重心。同时,魏大虎背部使劲一拱,竟将雷子顶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经典的柔道背摔动作!
“砰!”
雷子被狠狠地摔翻在地!
他的体重大,摔到地上的力道也重。再加上被人摔了个头朝下脚朝天,估计他这时候脑子里也是懵的。我看到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甚至都有些涣散了。
魏大虎可不会放过这个彻底解决战斗的机会,直接一脚踢在了雷子的脑门上。围观的人群和鬼群又是一记惊呼!
不过,魏大虎的这一脚显然很注意把握分量,只是将雷子踢晕了而已,并没有出现头破血流的可怕场面。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街道的石板上,不省人事了。
此时不消说,胜负已然分晓!
“好!”
“漂亮!”
“魏大虎最后那一下真厉害,居然那么大块头的雷子给摔翻了!”
“大虎,好样的!”
围观的所有人和鬼都纷纷喝彩起来。长寿饭店这边更是人声鼎沸,欢呼雀跃!
“怎么样?裘掌柜的,该你兑现承诺了!”魏大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着对裘富贵说道。
“......”
裘富贵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道歉呀!”
“是呀!难道富贵楼打算输了不认账吗?”
“愿赌服输!富贵楼是不是输不起呀?”
“咦!真是怂包!”
长寿饭店这边的伙计们之前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便一个劲地开始奚落起裘富贵来。围观的人群鬼群也看不过去了,顿时一片嘘声四起。
“吁......”
裘富贵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只好勉为其难地走上一步,冲滕叔礼抱拳道:“今日之事,是裘某考虑不周,得罪了!”
说罢,他也不等滕叔礼答话,就断然扭头就走。其他富贵楼的跟班护院们也赶紧跑过去把雷子抬起来,一干人等灰溜溜地跑了。
“吁......”
裘富贵的这番表现自然还不能让大家满意,在场的观众依然嘘声四起,直到裘富贵等人逃离了第七街。
“大虎,过来!呵呵!”滕叔礼转怒为喜,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他拍着魏大虎的肩膀,开心地叫道:“今天,你可算是给咱们长寿饭店大大地长了脸,还让那个裘富贵吃了瘪!我十分解气!从这个月开始,我每个月给你加三十个阴元的工资!”
“哇!”
众人又一下子喧哗起来,均是羡慕的表情。三十个阴元在阳间能兑换到三千多元人民币,这一架打完,直接就加了三千多的工资,真值!
我也不由得感叹:果然在阴城里,护院的重要性绝对高于厨师!
一场闹剧过后,看热闹的观众渐渐散去,长寿饭店也恢复了平时的正常营业。我走上前去把魏大虎的佩刀还给他,并在他耳边悄悄道:“小疾被我藏起来了。”
魏大虎这才打了个激灵,察觉到刚才富贵楼的人在搜查时,确实没有看见小疾的身影。再结合符捕曹所说裘家的鬼奴逃跑的时间,它的嫌疑最大!
“走!到里面再说!”魏大虎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声张。
我点点头,回到厨房从那截泥沼兽的大肠里掏出了瓷瓶,洗干净后拿到了我的宿舍里。魏大虎随后也跟了进来。(未完待续)
264 “内鬼”
我把小疾放了出来,它一出来就看见了魏大虎,小脸蛋上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小翟把你藏起来,是不是为了躲富贵楼那帮家伙?”魏大虎直接问道。
“我......”小疾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欲言又止。
魏大虎也恼了,板起脸来叱道:“你到现在了还不肯说实话!你知不知道,今天就因为你的缘故,差点让长寿饭店蒙羞!要不是小翟及时把你藏好了,一旦你被他们当场从长寿饭店里面揪出来,你让掌柜的怎么交代?长寿饭店以后在富贵楼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我错了!”小疾哭丧着脸道。
魏大虎这一番教训倒并不是危言耸听。那裘富贵今天摆明了就是要来砸场子的,甚至连鬼务司的捕曹和长鼻犬都请来了。如果真被他们诡计得逞,那滕叔礼估计得气到吐血!
“你到底是不是裘家的鬼奴?”我再一次问小疾。
“我,我是......”在我和魏大虎的轮番施压之下,小疾终于肯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要从裘家跑出来?是不是裘富贵平时对你不好?”
“其实也不是啦......”小疾又开始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魏大虎这回可就真的生气了,吼道:“都这会儿了,你还想瞒我?是不是真的想让我把你送到鬼务司去?”
“我说!我说!”小疾急忙求饶,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和魏大虎都心惊胆跳的话来:“是裘富贵教我过来长寿饭店当内鬼的!”
“什么?”
我和魏大虎面面相觑,大吃一惊。
“你们先听我慢慢来说!”小疾怕我们又生气,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坦白了。
原来,小疾确实是裘富贵养的一只小鬼奴。因为它聪明伶俐,手脚又麻利,裘富贵对它还算比较看重,并没有像其他的鬼奴一样就把它当做不要钱的劳力对待,而是教了它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打算在别处派上用场。
说起来,裘富贵之所以处处与滕叔礼作对,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却是因为裘家的野心更大,不甘心在左丘城里被滕家压着一头。
裘家和滕家都是依附于副城主殷发的两大世家,但关系一向不怎么和睦。尤其两家在阴城里经营的产业大多雷同,便难免会因为同业竞争而产生矛盾。殷发出于平衡各世家的考虑,对这种明争暗斗的事情也从来不去干预。于是,裘家就开始变本加厉,私下使坏的手段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数月之前,裘富贵就心生一计,指使小疾来到长寿饭店吃霸王餐,还交待它最好能趁机搞出点乱子来。他还答应了,如果小疾被鬼务司抓走,会去花钱把它赎回来。
那天,小疾照着裘富贵交待的计策,带了一个装满石头珠子的钱袋来到长寿饭店大吃大喝,被发现了也不着急逃跑,就在饭店里四处乱窜。不曾想,小疾被我抓住后,滕叔礼和魏大虎居然心软了,真就把小疾留下来当伙计,让它打工偿还饭钱。
裘富贵得到了这个消息,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就顺势打算把小疾留在长寿饭店里当一个“内鬼”!
一开始小疾还是比较忠于裘富贵的,还曾偷偷地溜回富贵楼几次给他报告长寿饭店的情况。上次魏大虎休假了也是它去通风报的信,后来才有了裘富贵买通几只小偷鬼去打劫我和滕叔礼的风波。
不过,那一次裘富贵也没有捞着什么好处,反而因为滕叔礼把状告到了殷发那里,让裘家丢了面子。裘家家主也因此狠狠地斥责了一番裘富贵。
裘富贵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家伙,气量又小。他偷鸡不着蚀把米,更是对长寿饭店和滕叔礼恨之入骨,终日就想着怎么样再来报复一次。
而小疾这边,后来又在长寿饭店干了几个月的伙计。它把当初欠的饭钱还清后,滕叔礼也一视同仁地按照约定给它发工资。魏大虎更是把它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每天带在身边,颇为照顾。长寿饭店里的厨师、伙计们对它也不错,竟让它感受到了一种大家庭的温暖。
最关键的是,滕叔礼从来不养鬼奴,对待店里的鬼伙计也是不偏不倚,照顾有加。小疾待的时间长了,心里也慢慢被他们同化了,觉得就这样留在店里当伙计干活儿也挺开心的,根本不想再回去裘富贵那儿帮他做那种害人的事情。
但是就在昨天,裘富贵派了一个伙计偷偷来找小疾,要它第二天配合演一出戏,便是扮作一只“逃跑的鬼奴”!
小疾虽然当时被迫答应了,但它和长寿饭店的众人相处久了,已经产生了感情,竟不舍得加害他们了。于是,事到临头它就改了主意,跑到厨房求我把它藏起来,这也让裘富贵的诡计最终落了空。
听完了小疾的叙述,我和魏大虎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疾虽说是裘富贵派来的“内鬼”,也给长寿饭店惹过麻烦,但今天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它说的话:它并不想加害长寿饭店的人。
否则,当时它只要配合一下裘富贵等人,适时现身“被抓”,那长寿饭店可就坐实了私藏别家鬼奴的罪名,还会让掌柜滕叔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关节处,魏大虎又和我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是心有余悸。想不到那个裘富贵竟是如此的阴险狡诈,处心积虑!
“求求你们了!”小疾交代完了这些秘密,又苦苦地冲我们哀求道:“不要把我送回裘家!我今天这样做,已经违背了主人的命令!如果我再回去,估计不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也会被卖给鬼帮,每天驱赶到奴门里去采阴元的!那种日子可是生不如死呀!”
我对小疾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再把你送回裘富贵那里去的。但是,你也不合适再继续留在长寿饭店了。”
“那......那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魏大虎沉吟了半响,才道:“你得罪了裘家,在这阴城里你藏到哪里都不安全,留在长寿饭店更是只会给滕掌柜的惹麻烦。依我看,你还是去地府投胎吧!”
“投胎?”小疾惊呼道。
“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我还不想去投胎呢......”小疾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执念没有解决?”我问它。
“我天生就是个孤儿,又死得早,还没有找到我的生身父母呢!”
看来,这又是一个可怜的“丢丢”!
魏大虎却不像我这么婆婆妈妈的,大手一挥,很坚决地对小疾道:“会忍心把一个婴儿抛弃的人,就已经不配为人父母了!你也不用再去找他们,想他们!”
“去投胎吧!重新找个好人家,重新做人!”魏大虎又怜惜地摸着小疾的脑袋,劝道:“下辈子你肯定会有一对疼爱你的爸爸妈妈的!”
小疾抽了抽鼻子,终于还是可怜巴巴地同意了:“好吧,我听你的......”
果然,两天之后,魏大虎请了半天假,从我这里把装着小疾的瓷瓶带走,径直出了长寿饭店。回来后,他把一个空空荡荡的瓷瓶丢还给了我。
我偷偷问他:“这阴城里没有道修,你是怎么把小疾送到地府里投胎去的?”
“得花钱!”魏大虎撇了撇嘴巴,道:“我出去找了相熟的人,他正好要带商队去地府。”
我却有点想不通了。去地府投胎还要花钱偷渡?
“唉,这么说来,滞留在阴城里的鬼真是可怜!”我感叹道,“它们连正常去投胎都不行了,还得攒足了阴元才能重新做人,倒霉一点的还被掳去做了鬼奴,天天被奴役。还不如当初不要残留那么多执念,魂魄直接飘荡去到地府排队投胎算了”
“哼!你以为到了地府就有规矩可以守么?”魏大虎冷笑道,“地府里也一样,各种歪风邪气多得很!等你有幸进去见识一下就明白了!”
“难道连正常投胎也不行么?”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要花很长的时间去排队。我刚才还给了那位熟人一点阴元,让他帮忙贿赂阴差,可以把小疾插队放进投胎的队伍中间。不然的话,轮到小疾投胎的时候还要好久呢!”
“投胎还可以花钱插队?”我对此倒是大吃一惊。
“怎么?很奇怪么?”魏大虎白了我一眼,觉得我有点大惊小怪的。
我耸耸肩膀,道:“我还没去过地府呢!”
“我也没去过,听说那里鬼更多,排队等着投胎的队伍从奈何桥沿着忘川河一路排到了鬼门关。如果老老实实去排队的话,说不定要花几年的工夫!”
我咋了咋舌,这地府里哪来的这么多鬼呀!
“好了!不管怎样,这事儿从今往后就烂在你和我的肚子里,连掌柜的也不用跟他说,知道吗?”魏大虎又再次交待我。
“嗯。”
这阴城里,像滕叔礼和魏大虎的正派人还是少了。你不去害人,人却总想着害你!
所以,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啊!(未完待续)
265 人兽角斗
曹哲终于回来了。
原来,他这一趟的外派任务是去鬼农庄运送一批“蜘蛛卵”回来。当然,他所说的“蜘蛛卵”肯定不是普通的蜘蛛卵,孵化出来后就是城卫小队长平时骑着爬上洞顶巡逻的那种巨型大蜘蛛。
“鬼农庄的庄主贼得很!”曹哲撇了撇嘴道,“卖给左丘城的蜘蛛卵都是挑选过的,全部是公的,没有母的!所以,左丘城就一直没办法培育自己的大蜘蛛,每隔一两年就得再去鬼农庄购买一批。”
“这就叫垄断经营了吧!”我笑道。
“没错,垄断才有暴利!”
不过,说起这次的任务,曹哲又是滔滔不绝,神采飞扬。他这一趟可不单单只去了鬼农庄,途中还经过了几个小阴城,增长了不少见识。在路上,他们也碰到了几伙不长眼的小鬼匪帮,全都被他们给打跑了!
我又忠实地扮演着他的最佳听众,很羡慕他能有这样的冒险经历。唉,可惜我还是个厨师,只能待在厨房里,哪儿都不能去......
不过曹哲回来之后,我出去逛阴城就有伴了。我们进入阴城已经半个年头,曹哲才终于兑现了老久之前就给我的承诺。在这个月的初一日,刚好排到他轮休,于是就约了我一起去角斗场看人鬼角斗!
比赛在午时开始入场,我们还得提前去买票。到了角斗场外,那里已经是人山鬼海,挤得水泄不通,看来这人鬼角斗的比赛还很火爆呀!
“阴城里天天都有鬼打架,大伙儿早就看得没意思了。”曹哲笑道,“人和鬼打架才有人愿意买票去看!”
“你不是也天天打鬼么,干嘛还愿意花钱来这儿看这个?”我问他。
“那不一样!说起来,我们平时大多都是收拾一些调皮的小鬼而已。碰到个别厉害的大鬼也都是靠以多打少,或者是靠大蜘蛛帮忙才能取胜。不像这种角斗赛,都是势均力敌的较量,而且会死人的!”
“真的会死人?”我有些怀疑地再问一遍。
“会!”
“左丘城里一共也就两千多名阴修,还有人愿意参加这种玩命的比赛?”我还是不太相信。
曹哲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道:“走吧,一会儿进去看了你就明白了!”
角斗赛的门票还挺贵,普通座就要五个阴元一张票,前排的贵宾座就得要十个。换算过来,就相当于几百、上千元人民币一张票。这样的票价可一点儿也不比阳间那些大牌歌星的演唱会门票便宜。
买了票进了角斗场,我和曹哲像看一场球赛一样凭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角斗场在地底阴城的洞穴里显得非常巨大,从外面看就是个庞然大物,但其实肯定比不上阳间的大型体育场,大约就比一个篮球场略大一些。
场内看台上的座位大约能容纳一千名观众,现在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其中一半是人一半是鬼。不过,活人观众席和鬼观众席还是分开的,有护栏从中间隔开,泾渭分明。曹哲说,这样做是因为人一般都会给人加油,而鬼就要给鬼助威,双方的立场相反,所以就要隔开,免得在比赛时发生冲突。
场地中央就是一块大石板,周围圆形的护栏高约一丈。护栏上还明显布置了法阵,围起一道同样高约一丈的透明护罩,这样既可以防止场内高大的鬼奴跳入观众席伤及场外的无辜,也可以防止场外的观众往里面丢东西。
内场护栏上有两个入口,显然一边是角斗士出场的位置,另外一边就是鬼奴出场的位置了。
曹哲指着那两个相对的入口介绍道:“一会儿比赛双方出场之后,会有人牵出两条驯养的地狱犬来,就拴在入口的护栏上。地狱犬除了主人外,见了生人、生鬼就要上前扑咬。这么做就是禁止角斗士和鬼奴靠近入口,等于是绝了他们的退路!”
“卧槽,这么残酷?”
“嘿嘿!还有更残酷的呢!”曹哲不以为然,“有时候,组织者还会随机在场地内挖出一个陷坑,里面安上倒刺,或是点上火,不管是人还是鬼掉进去了,都非死即伤,用来增加比赛的刺激程度!”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十分难以想象。
虽然我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了阴城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还破了戒主动出击逼死了肖九合,但那也是因为我和他有恩怨在先。像这样无端端地拿人的生命和鬼的魂魄来进行表演赚钱,我还是有些无法认可。
我和曹哲刚进场没多久,场地中央就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一件花花绿绿很滑稽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特别短,脸上还画着个大花脸,看起来这应该只是个来搞笑的家伙。不过他的穿着打扮还并不完全像是个小丑,也穿着一身紧身衣,戴着胸甲和护肩、护膝等装备,倒有点像是戏曲里的丑角。
而另一人则正正经经地着一袭黑衣,穿戴全副盔甲,手上捧着几把剑,像是一名角斗士。难道这两人就要开始对战了吗?
不,那不是正式的角斗,而是人兽对战!
那位丑角先是翻了几个跟斗,又冲观众做了几个鬼脸,便站好了位置,面对着鬼奴出场的那个入口。另外一名捧剑的角斗士则依旧站在角斗士入口处的护栏边上。
鬼奴出口的护栏还未打开,里面黑乎乎的谁也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丑角把手放到嘴边,冲着对面吹出了一记尖利的口哨:“哔!”
“哞!”
“咯哒!咯哒!咯哒!”
突然场内传出一声野兽的叫声和奔跑声,鬼奴入口大开,一只六足的无头巨兽猛地就冲了出来,径直撞向了那位丑角!
丑角则怪叫一声,原地跃起,两腿劈开,让那只无头巨兽就从自己的胯下钻了过去。无头巨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标不在原地了,还是继续往前冲,一直冲到了边上,狠狠地撞到了石头砌成的护栏上,又被弹了回来。
不过,那只巨兽没有头,似乎根本就不怕被撞得头破血流,一翻身又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目标。这时,我们也看清楚了,它并不是完全无头,而是没有脖子,头部就直接连着身体。又因为它的头部上面没有长眼睛,只在下方有一张大嘴,所以乍一看来,竟像是无头一般。
丑角见无头兽又站了起来,也不着急,而是冲场外的观众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我们都饶有兴致地配合他,看他又想干什么?
那怪兽也许是因为久居地底的黑暗世界,压根就没有进化出眼睛,完全依靠听觉和嗅觉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它的头部上方还长有几个小孔,也不知是鼻孔还是耳孔?亦或是两者皆有。
但,此时场内场外都很安静,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无头兽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很疑惑刚才明明还有那么多的声音来源,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丑角见无头兽愣住了,又将双手放在了嘴边,冲观众比了一个喊叫的手势。所有人再次照着他的指挥行事,顿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喊叫声。
那只无头兽立马就被吓了一大跳,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但每次都被护栏弹了回来,显得非常狼狈。观众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丑角见大伙儿都笑够了,便又作势让大家安静下来。他悄悄地跑到无头兽的身后,猛地吹了一记口哨。无头兽十分敏感,马上转头过来朝着丑角撞去。丑角很灵巧地一闪,无头兽又一次狠狠地撞到了护栏上。
丑角便如法炮制,不停地戏耍那只无头兽,让它到处碰壁。甚至还瞅准了时机,跃到无头兽的背上,骑着它跑了一圈。无头兽没有眼睛,只能靠听力判断,虽然体型巨大,却被人耍得团团转。
如此多次之后,观众们的好奇心也差不多消退了,哄笑声也渐渐小了。丑角见此,便冲那名一直站在场边的角斗士挥挥手。全副武装的角斗士便取了一把剑,倒提着剑柄给他抛了过去。
丑角把剑接到手里,做好了准备,又远远地冲着无头兽吹了一记口哨。原来,要斗兽的不是那位角斗士,竟还是他!
那只无头兽前面已经在石制护栏上撞了无数次,即使头再硬,也开始晕头转向了。但是,它似乎天生就对声音很敏感,一听到哨音,立刻又狂奔过去。
丑角不慌不忙,等无头兽跑到身前时,一个侧身闪过,手里的利剑借势在无头兽的体侧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无头兽痛苦地哞叫一声,喷洒出一行鲜血染红地面。
“哔!”
丑角转过身来,再次吹响口哨。
无头兽应该是天性使然,即使身上已经挂了彩,也照样对着口哨的来源处猛冲过去。结果又是惨痛的,它的另外一侧身体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可惜呀,愚蠢的野兽哪怕体型再大,在狡诈的小个子人类面前依然只能接受被戏耍和屠戮的命运!(未完待续)
266 角斗士和鬼斗士
在我看来有些残酷的斗兽,在其他观众看来却是一种感官上的刺激。他们在看到无头兽被割伤喷出第一行血迹的时候,就开始兴奋地吼叫,不停地怂恿和鼓励那位丑角继续戏耍和伤害那只无头兽。此后,丑角每割一剑,他们便又迎来再一次的**!
无头兽就算块头再大,也禁不住这样的玩弄。在被连续割伤十几剑之后,它的全身都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而冲击的速度也渐渐失去刚开始的那种猛劲。
丑角见此,便决定再次将血腥场面升级!
他在下一次侧身闪过无头兽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横割一剑,而是直接将剑插在了无头兽的背上。这样一来,本已筋疲力尽的无头兽又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给激怒了,再次疯狂地反复冲击它那始终听得见却撞不着的对手!
场边捧剑的角斗士配合也很默契,一见丑角手里的剑已经插到了无头兽身上,随即又抛过去一柄剑。丑角接到手里,随即又把剑插到了无头兽的背上。
反复几次之后,那只无头兽的背上也插满了剑,终于在一次奔跑当中自己力竭失足摔倒了,躺在石板上徒然地“哞哞”叫了几声,便死了。
丑角冲着观众团团作揖,显然很得意自己刚才的表演。场外的观众也很享受这样的开场戏,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其实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这种场面虽然看着新鲜,但却很难谈得上是享受。曹哲见我似乎兴趣不高,误以为我觉得无聊,便道:“这只是炒场的表演赛,接下来人和鬼的角斗才是真正的大戏!”
“在阴城里,平时都是人压过鬼一头。难得有这样一个给鬼长脸的机会,那些鬼奴都是憋足了劲要击败人的!”他指着对面那些热情高涨的鬼观众道,“所以,那些鬼可比人要更看重角斗场里的胜负。”
“如果鬼错手把人杀了,会怎么处理?”我关心的却是这个问题。
曹哲耸了耸肩膀:“角斗场内也是唯一一处鬼杀了人也不用负责任的地方。而且鬼奴如果取胜了,还有希望取得主人的青睐,解除它的奴籍。所以,上场的鬼奴无一不是拼了命要赢的!”
“那真的就是生死决斗了?”
“那倒也不完全是,得看是什么类型的角斗赛。”曹哲介绍道,“大约有这么几种比赛方式。从参赛人数上来区分,有单挑赛和团队赛;从胜负方式上来区分,有竞技赛和死斗。”
“单挑赛和团队赛很容易理解,那竞技赛和死斗又有什么区别?”
“竞技赛可以认输,死斗不行。死斗赛里人和鬼必有一方被杀死才算结束,不死不休!”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规则?”
“很简单呀!”曹哲掰起手指头,历数道:“呃,大概有:不能跳出内场,不能用暗器,无关人员不得干扰,人不能用符箓、术法和捉鬼道具,鬼不能飞,就靠冷兵器打斗决出胜负!”
我皱起眉头道:“人还不能用符箓、术法和道具?那岂不是很吃亏!”
“如果人可以用平时抓鬼克鬼的那些玩意儿,那这比赛还有什么意思?”曹哲笑道,“阴城里的人都是阴修,谁多多少少都会抓鬼。大家花钱来就是看打斗的,不是看捉鬼比赛的!”
“那怎么样安排对阵的双方?人和鬼的实力相差太多了会有危险,对手太弱了恐怕又赢的太容易了。”
“没错。所以一般都是安排同级别间的对抗,比如阴功修为第二重的阴修对阵的应该是青鬼,第三重修为的对阵黑鬼,以此类推。”
“要按这么说,如果是我去参赛,在不能用符箓、术法和捉鬼道具的情况下,必须真刀真枪地独自面对一只黑鬼?”我惊道,“对于人来说,很危险呀!”
那天晚上我在右市里遇到的牛老大就是一只黑鬼级别的鬼。当时是我讨巧,用驱鬼香熏得它呕吐不止,最后被城卫给抓走了。但是,假如当时我没有驱鬼香,单凭短刀和圆盾就想制服那么凶猛的一只恶鬼,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本来当角斗士就是很危险的行当,都是拿命去搏的!”曹哲倒没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问题。
“这么搞,那还有谁还敢来当角斗士?”
“有的是人愿意赚这个钱!”曹哲依旧不以为然,“而且,一般来讲,组织者在安排比赛的时候也会多少偏向于人一方。说是安排同级别的对抗,但同级别里面也有强弱之分呀!他们就会根据出场的角斗士的武艺高低,给他安排实力上要稍微弱一些的鬼奴,取胜的几率也会比较大一些。”
“那如果人老是赢,观众岂不是觉得没意思了?”
“放心,还可以下注赌钱呢!”曹哲笑道,“只要有的赌,什么事情都会变得有意思了!”
“呐,出来了!你注意听!”曹哲正要给我解释,场地中央便走进来一只鬼。
那只鬼,看体型看穿着都不像是鬼奴,怨气也不浓郁,就是脖子特别粗,也不知道是出来干什么的。
“第一场,单挑竞技赛!”结果它一开口,我就明白了。它的声音响亮如洪钟一般,即使场内人多嘈杂,依然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嗨,是主持比赛的鬼呀!
“角斗士一方,是修为达到第二重的黑虎团角斗士:杨仪!他使的是双剑!”
“鬼斗士一方,是怨气达到青鬼级的狼牙帮鬼斗士:大棒!它使的是狼牙棒!”
狼牙帮?
哦,就是那天我和曹哲去逛右市时见到的那个专门贩卖鬼奴的鬼帮。我对那只甩皮鞭的獠牙鬼可是印象深刻。
“本场统一赔率:人十赔九!鬼十赔十!”
粗脖子鬼最后说完了这一句,就走回了护栏外,那里有一个专门的座位留给它。旁边还坐着几位裁判,同样是由人和鬼各一半组成,避免争议。
“它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却有些听不太懂。
曹哲道:“那是赔率,十赔九就是你压了十个阴元,赢了只赚九个阴元。十赔十则是压十个赚十个!”
“为什么不是十赔十,或者一个十赔九,一个十赔十一?”
“嘿嘿,庄家不用从当中抽水钱的么?”曹哲笑道,“人家其实也不用搞黑幕,打假赛,只要吸引赌徒往两边下注的钱差不多持平,庄家就肯定有的赚!所以,这是一个长久的生意,不搞一锤子买卖!”
正说着呢,就有十几只小鬼穿着满是口袋的马甲走到观众席中间,开始接受投注。它们的马甲上要么装着一沓一沓的票据,要么就是装着阴元。
曹哲便问我:“这一场你买不买?”
“你呢?”
“呃,我小玩一把吧,压二十个阴元,买人赢!”
我一般不太喜欢赌钱,但想了想,既然来了也不妨娱乐一下:“那我也跟着你买人赢,压十个阴元。”
负责接受投注的小鬼过来了,递给我们一人一张赌票。那实际上就是一种特殊的符箓,上面写着对阵的场次和赔率,投注多少钱就在上面写多少钱。
我们各自把下注的阴元交给投注鬼,它便在赌票上写好了投注额,把存根撕掉,赌票还是交还给我们收好。那张存根一被撕掉,立马就自燃起来。
投注鬼说,收银台那边已经收到具体的投注讯息了。如果赢了,退场之后我们凭赌票就可以去柜台取钱。
嗨,这其实就跟西岭鬼市里林大筷用的的外卖菜单是一个意思!简单明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观众都下完了注,比赛终于要开始了。首先从角斗士入口出来的,居然是一位十几岁的黑衣少年!
他只穿着轻便的皮甲,没有戴头盔,手上倒提着双剑,大步流星地进了场。少年低眉垂目,神情淡然,丝毫没有任何怯场的表现。
而鬼奴入口那边,则哐当哐当地走出来了一只大鬼!
它身高超过一丈,身上佩戴着重甲,手上举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上面钉满了尖刺。它名叫“大棒”,拿的武器也是大棒,果然名如其鬼。
大棒出来了之后,明显要比少年高调许多。它捶了几下胸口,又高举起自己的大棒,大喊大叫,耀武扬威。看台上的鬼观众们也被它煽动得兴奋起来,各种鬼叫接连不断。
“这么年轻?”我有些吃惊。
“没事,黑虎团的。”曹哲倒是没有感觉很意外。他指着那位少年道:“你看他衣服上有色的黑虎头标志,错不了!”
“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来当角斗士?找不到其他工作了么?”我摇摇头,对此感到无法理解。
“黑虎团的角斗士,大多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应该是孤儿之类的孩子。”曹哲道,“这些孩子,从小体质怪异,性格又不合群,不学阴功不练这个,估计也很难在阳间混下去。”
嗯,这话说的也确实在理!
我对此就是深有体会。天生有阴阳眼和阴体的人,注定是要夹在阴阳、人鬼之间左右为难,无所适从。还不如一开始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出路,哪怕是艰苦危险一点,也比彷徨、茫然,找不到人生方向要好一些!(未完待续)
267 假赛?
曹哲似乎对角斗团的情况还比较了解,便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起来。
角斗士里当然也有临时来挂单客串一场的,但更多的是角斗团里培养训练出来的专业角斗士。在左丘城中,最出名的角斗团有三个,分别是:黑虎团、金枪团和巨熊团。
黑虎团,其风格犹如其名,勇猛霸道如虎,培养出来的角斗士擅长用刀剑等短兵器,喜欢近身作战。这样的比赛方式让观众看着很刺激,所以很受欢迎。
金枪团,顾名思义,里面的角斗士都是使长枪的。长枪属于长兵器,以刺、挑为主,自然走的就是灵巧路线,靠偷袭取胜。不过,他们偶尔也会适当变通一下,有用盾牌配合长枪的枪盾术,有使双枪的双枪术,或者变枪为戟、戈等等。但这样的打法就不太招观众喜欢了。
巨熊团的角斗士都是大块头力量型的选手,犹如巨熊一般。他们苦练的就是力量,以硬碰硬,使的都是铁锤、巨斧、镔铁大棒之类的武器。由于鬼是虚体,所以和人比力量就肯定会吃亏。
当然,鬼有这样的劣势也同样有其他方面的优势。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它们已经死过一回了,想再死一次,就只能用阴器直接伤及脑部或者心脏。否则,就算砍断手脚,砍断脑袋,还是死不了,顶多会让它们的魂魄受损而已。
角斗团平时就在自己的训练营里训练自己的角斗士,到了初一、十五的比赛日就出来打比赛。每次出赛,角斗士都会有出场费,赢了还有奖金。这些钱都是由角斗团和出战的角斗士均分。
说到这里,曹哲又重点介绍了一下黑虎团的团主:“上次我们在右市里见过的那位萧团主,就是黑虎团的团主。他在阴城内很出名,训练出来的角斗士胜率都很高!而且他很讲信用,角斗士只要代表黑虎团取胜十场,就可以自行选择离开黑虎团!”
“可是,离开了角斗团,这些人又能去干什么呢?”
“一般都是由萧团主介绍给各支商队当镖师,或者进入护城卫队当城卫。最差的也能在一些大的店铺里当护院,完全不用发愁以后的生计问题!”
嗯,上次见到萧团主时,他就慷慨解囊为一只知识渊博的老鬼奴赎了身。看来,这一位倒是性情中人,我也不禁心生敬仰!
谈话间,场地里的角斗便开始了。
大棒挥舞着大棒,率先向那位黑虎团的少年角斗士发起了攻击。它块头大,动作居然也不慢,那根狼牙棒就好比是一根柱子一样粗,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少年却是好整以暇,待到大棒打来,才及时往旁边一闪身,躲了过去。
“砰!”
巨大的狼牙棒狠狠地砸在了地面的石板上,竟把石板都砸裂了。
大棒一看一击不中,又再次挥起大棒猛砸猛抡,犹如疯子一般。少年则继续闪躲,并没有与之正面对抗的意思。
“砰!砰!砰!”
连续砸坏几块石板之后,两个“大棒”也终于都顶不住了。鬼累了,手里的棒子也敲坏了。它用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看来它也就是一个色厉内茬的家伙,靠着巨大的体型和凶猛的打法吓唬人的!
此时,少年要开始反击了。他一个翻身从大棒鬼的大狼牙棒底下滚了过去,贴近了大棒鬼的身体,同时亮出了他始终藏在身后的双剑。
近身!
这就是曹哲刚才所说的,黑虎团赖以成名的战术打法:近身搏斗!险中取胜!
少年双剑一个交叉,便在大棒鬼的两个膝盖上各划了一剑。大棒鬼惨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少年再一个“鹞子翻身”,身体腾空而起来了个旋转720度,手中的双剑如旋风一般在大棒鬼的手臂上连割了数剑。大棒鬼再次惨叫,抓着狼牙棒的右手手腕竟被少年的旋风剑给割断了!
少年优雅地从空中落下,狠狠地一脚蹬在了大棒鬼的脸上,将它踢倒在地,同时踩在大棒鬼的胸口上,用剑指着它的脑袋。
“我认输!我认输!”
大棒鬼急忙大叫道。亏得它之前还那么嚣张,结果竟是一败涂地!
“第一场,黑虎团的杨仪,胜!”
那只负责主持比赛的粗脖子鬼立即仰起脖子大喊道,直接宣布了比赛结果。
这一场只是竞技赛,是允许认输的。当然,如果要是喊得慢了一些,被人杀死了也只能怪自己逞能。
“好!”
“干得漂亮!”
“我赢钱了!”
“呀!动作太潇洒了!这位小帅哥,我爱死你了!”
“滚!你个肥佬!刚刚抠完脚趾头又抠鼻屎!还爱死人家了?恶心不恶心!”
“要你管?”
比赛刚一分出胜负,观众席上便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声。尤其是活人这半边的观众席,不单单是自己支持的一方胜了,还有不少人赢了钱,自然也是兴高采烈的。
不过,鬼观众那边就不太乐意了,纷纷咒骂起刚刚还在为之加油助威的大棒鬼来。还有一些鬼在埋怨庄家太偏心,给黑衣少年安排了这么弱的一只鬼斗士,明摆着就是照顾角斗士一方。
大棒鬼躺在地上,两条腿都受了伤,手掌也断了,“嗷嗷”惨叫**。最后只能靠狼牙帮的几只小鬼跑出来抓住他的手脚,硬是一路拖下了场。
那位黑虎团的双剑少年杨仪倒是胜而不骄,冲着观众四面都作了揖,才施施然地自行下场去了。
几只鬼奴跑出来打扫完场地内被大棒打碎的碎石,那只粗脖子鬼再次朗声宣布道:
“第二场,三对三团队竞技赛!”
“角斗士一方,是修为达到第三重的巨熊团角斗士:莫大力!李大刚!马大成!”
“鬼斗士一方,是怨气达到黑鬼级的多臂门鬼斗士:三刀!三叉!三锁!”
“本场统一赔率:人十赔六!鬼十赔十三!”
粗脖子鬼刚介绍完第二场的对阵,场外的观众便再次掀起一阵热议。
“三对三哎!这一场肯定很刺激!很好看!”
“为啥多臂门那边的鬼名字都取的那么怪?”
“嗨!因为它们都是三只手呗!”
不过,坐在我身边的曹哲更关心的是本场的赔率。他皱着眉头道:“人的赔率这么低?才十赔六?”
“怎么了?低了就代表庄家看好人这一边呗!”我虽然不是个中老手,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搞得懂的。
“不对!不对!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曹哲依然摇头。
“那你这场还买不买了?”
“嗯,让我再考虑考虑。你呢?”
我耸耸肩膀,道:“反正我已经赢了一场了,就再赌十个阴元呗。输赢都无所谓的!”
“那你觉得哪一边能赢?”
“我还是买人这边吧!”
“赔率那么低你还压?”
“反正我是随便买的。”
“嗯,我还是觉得这一场不太正常,暂且不买了吧!”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另外一位观众也凑了过来,对曹哲道:“这位小哥,你也觉得这场比赛会有猫腻?”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手掌粗糙,显然是经常干体力活儿的。
“老哥,你也觉得不对劲?”
“是呀!很少会有这么低的赔率!”那位老哥看来比曹哲还要在行,一拍大腿,说道:“这左丘城内的角斗赛,我可谓是场场必到!但从来还没见过这么低的赔率!”
“平时,人一般都是十赔九、十赔八居多,偶尔有一两个十赔七的,但十赔六的太少见了!而且还是三人团队赛!”
“那老哥你的意思是......”
“我看,这一场庄家肯定要打假赛!”
“不会吧?”
“肯定假!”
我和曹哲看着那位老哥坚决坚持以及坚定的表情,都感觉有些搞笑。
“老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收到了风声。”隔壁老哥放低了声音,悄悄道:“这第二场的三只鬼与之前出场的大棒不同,它们可不是鬼奴,是正儿八经的多臂门帮众!而且还是骨干!”
“哦?多臂门的帮主舍得派它的骨干成员来参加这种角斗赛?”曹哲不解地问。
“嘿!可能是因为它们犯了什么错,所以才被帮主撵来参加角斗赛的。如果它们赢了,就能将功赎罪,输了,则罪加一等!”
“那它们岂不是要拼命取胜?”
“对呀!所以我才说假嘛!巨熊团的对手实力这么强,赔率还这么低,很不正常嘛!”
“嗯,老哥说的有理!”曹哲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又再请教,“那老哥你这一场还买不买?”
“买!”隔壁老哥又一拍大腿,笃定道:“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下大注买鬼赢!”
“你打算买多少?”
“两百个阴元!”
“嚯!”
这位老哥成功地把我和曹哲都给吓到了。一场比赛就压两百个阴元,那可相当于两万块钱人民币呀!如果赢了,按照赔率,就可以一下子赚到两万六!
“你呢?想好了没?”我又问曹哲。
他摊了摊手,道:“压人的赔率太低,不划算,压鬼的风险又太大。我还是看看情况吧,这场就算了!”(未完待续)
268 三对三
第二场比赛开始!
三人对三鬼,巨熊团对多臂门!
率先出场的还是人。巨熊团的三名角斗士迈着大步就走上了场,果然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一个拿着一杆***,一个拿两柄大斧,还有一个左手扛大盾,右手持大锤,气势汹汹。
三只鬼斗士也出来了。能上角斗场的鬼个头都不小,这三只鬼身高算是一般般的,但也都比对面巨熊团的角斗士高出了一个头。从块头上来看,两边相差不大。但从兵器上来看,差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多臂门,顾名思义就是门内的鬼帮众都比别的鬼要多一只手臂,而多一只手臂也就意味着可以多拿一件兵器!
叫三刀的鬼,就是使三把刀的鬼斗士。三叉,则三只手都各拿一把鱼叉。三锁,便是三条锁链。九把兵器,长短结合,刚柔并济,这三只鬼要是联起手来,确实很不好对付呀!
三刀的第三只手长在了背后,加上左右双手各持一把弯刀,左侧、右侧、背后,攻防之间几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很明显,它的作战风格一定是擅长于抢身近战,以三把弯刀轮番进攻来压制对手。
三叉是高个儿,手臂瘦长,手里拿的三支鱼叉也都是长兵器,适合远战。更邪门的是,它的第三只手长在了左边的腰部,偏偏又是个歪肩膀。摆出架势时,右手的鱼叉高举过头顶,左手在中间,腰部的手垂下低过膝盖。这样一来,刚好三支鱼叉可以兼顾上、中、下三路,甚是难防!
可要说怪,三锁的模样绝对无人能敌!
它是个大胖子,肉球一样的身材,头圆没脖子,腿短胳膊粗。而且它的第三只手居然长在了头顶上!左手、右手、头手,三条锁链挥舞起来,完全可以互不干扰。锁链本来就是很少见的兵器,软硬兼备,同时面对三条锁链的攻击,确实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算一算,多臂门这边的鬼斗士手里一共有九把兵器,而巨熊团那边把盾牌也算上,也不过是五件。不知一会儿他们要如何应对这种劣势呢?
也许是嫌场地内还不够热闹,开赛前,两只鬼奴又牵出来两只地狱犬,就栓在了两个入口处。那两只地狱犬,眼放绿光,四爪锋利,体大如牛,全身上下呈暗红色,且皮毛斑驳,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平时互相撕咬时留下的伤疤。
驯狗鬼奴把地狱犬栓好,留出大约一丈长的铁链,最后再解开了狗嘴上的笼头。顿时,解除了嘴上束缚的地狱犬开始疯狂地吠叫,想要扑咬场地中间的人和鬼。但是栓在护栏上的狗链很结实,有效地限制住了它们的活动范围,只要不靠得太近,就不会被它们咬到。
“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比赛的粗脖子鬼一声喊叫,第二场角斗赛的序幕终于拉开了!
“嘻嘻嘻!”
多臂门的三只鬼斗士分居场地的左中右,手里的兵器都耍着各种花活儿,狞笑着主动朝对面的角斗士靠近。看来,它们信心十足,要用兵器上的优势击败对手!
巨熊团的三名角斗士倒是不慌不忙,居然还凑在一块儿商量了几句。随后,他们也分居左中右三路,各自对上了一名鬼斗士。
站在中路的鬼斗士是三刀,它的对手是扛着巨盾的角斗士李大刚。以本方防守最强的一人对阵敌方进攻最强的一鬼,巨熊团也算是考虑周到了,就不知一攻一防之间,到底是矛利还是盾坚了?
“杀!”
多臂门的三鬼之中,显然还是以三刀为首。它大吼一声,率先发起了进攻,一个大跨步就冲到了李大刚的面前,双刀齐上猛劈过去。李大刚的巨盾搁在地上都已经齐胸一般高,再一举起,便几可将全身罩住,硬是扛住了这两记来势汹汹的劈砍。
“当当!”
刀盾交击,铿锵作响,十分刺耳!
还未等李大刚直起身来,三刀又再次抢身向前,竟从李大刚的头顶上翻身跃了过去,并用背上的第三把刀在一个诡异的角度发出自上而下的攻击!
李大刚本想防住对手的第一波攻势后,伺机用右手的铁锤反击。但他的动作不及三刀快,而且盾牌大而笨重,此时也来不及举到头顶那么高的高度了,只能临时用铁锤来防御,险险地挡开了来自三刀背后的那一刀。
这样一来,一个照面过后三刀和李大刚的位置就互换了。李大刚连忙转过身来,继续盾在前,铁锤在后。而三刀的打法就是要快,要攻,要近身!
它跃到李大刚身后,一个翻身再次跃起,整个身子快速旋转起来。三把刀也跟着转,如同电风扇的扇叶一般在巨盾上面不停地切割。刚才的双剑少年杨仪使出的是旋风剑,三刀使出的是旋风刀,但威力之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当当当当!”
在三刀的连番进攻之下,李大刚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把巨盾贴紧了身体,很吃力地防御对方的快攻,而右手的铁锤还得时不时提防三刀背后那把刀的诡异偷袭。
三刀对上李大刚占尽优势,另一边的三锁也成功地依靠兵器上的数量压制住了使双斧的马大成。马大成的双斧是短斧,而三锁的锁链长能及远,他因此显得十分狼狈。
上前去进攻吧,三锁把锁链舞得飞起,水泼不进,他根本就挨不近对方的身边。可退回来防守吧,又得小心避免手上的斧子被对方的锁链缠住。
更麻烦的是,他防得了左边,防得了右边,还得想办法去防三锁头手上的第三条锁链呢!
李大刚、马大成遇到了麻烦,莫大力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三叉的三支鱼叉从三个方向来进攻,而莫大力的手里却只有一杆***,根本就防不胜防!
他也尝试去进攻,但三叉的鱼叉同样有防御的功能,只需往上一叉,刚好能将***叉住。不过,三叉的力量远不如莫大力,所以一支鱼叉不够还得再上一支,甚至是三支同上,才能抵得住莫大力的大力。
很快,双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手的防御远不及进攻犀利。所以不论是谁,只要能在进攻上压制对手,就有很大的机会取胜。于是,莫大力和三叉的对决就变成了一场对攻战,你来我往,十分精彩!
“砍他!砍他!砍他!三刀的旋风刀简直是太帅了!”
“三锁也不错呀!没想到一个大胖子也能把锁链玩得这么溜!”
“三叉也是好样的!你看,它那个歪着肩膀的进攻姿势实在是太**了,呵呵!”
“有多**?”
“嘻嘻,**得人家不要不要的!”
“滚!”
如此精彩的团队竞技赛,让场外的观众看得热血沸腾。尤其是对面的那些鬼观众,见到自己支持的一方明显占据了优势,顿时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喝彩叫好声。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坐在我隔壁的那位老哥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他指着场内正在激烈交手的三人三鬼指指点点道:“多臂门有备而来。它们本来就比平常的鬼要多一只手,多拿一把兵器。这一场又偏偏报了个三对三的团队赛,几乎就相当于是比对方多出一两个人来,岂有不赢的道理?”
“嗯,还是老哥了解行情!”曹哲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我却苦笑了:“要按老哥这么说,我那十个阴元是肯定要赔的了?”
“嘿嘿!老弟,出来玩,总是要交些学费的嘛!”隔壁老哥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可半刻钟过后,这位老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场上的形势风云突变,原本占尽上风的多臂门却因为一个微妙的变化而出现了破绽。一开场时,三对三准确来讲并不是三对三,而是三处一对一,各不干扰。所以,多臂门的三只鬼斗士就利用了这一点,以兵器数量上的优势取得了局势上的优势。
不过,说起来它们毕竟不是专门训练出来的鬼斗士,只是临时客串的。巨熊团的角斗士才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
马大成最先发现了这一点。他用双短斧对上三锁的三条锁链,自然是非常吃亏。但三锁也有它的弱点,那就是三条锁链施展开来就需要很大的空间。他看了看另外两位队友的位置,发现原本在场地中间鏖战的李大刚和三刀不知不觉就打到了自己的后侧,而莫大力和三叉却跑到了中间来,离自己最近。
于是,马大成开始往莫大力那边靠了过去,想和自己的队友形成联手,改变被动的局势。这么一来,三锁因为不愿失去对对手的压制,也跟着追击过去。两个一对一就变成了二对二。
可三锁考虑不周,它的锁链攻击范围实在太大,不单单是马大成和莫大力,就连本方队友三叉也受到了波及!(未完待续)
269 经验致胜
三叉本来跟莫大力一直在打对攻,实力不相上下,甚至还稍稍占些上风。结果三锁一过来,它的进攻节奏就受到了影响,上中下三路连番进攻的套路就没有了。
莫大力也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瞅准了三叉最薄弱的右路一阵猛攻,想逼迫三叉跟三锁挤到一块儿去。
三叉特别难受。因为它是个歪肩膀,左边有两只手,右手又高举过头,所以它的强侧是在左边,右边是弱侧。偏偏三锁是从它的左侧过来的,它的强侧施展不开,弱侧又被莫大力一阵猛攻。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它就只好后退,争取远离三锁,摆脱这个尴尬的位置。
莫大力哪里肯放过这个趁胜追击的好机会,抡起他的***,继续猛攻三叉的右侧。这一人一鬼的对决,本就是要靠对攻取胜,现在三叉被莫大力连番强攻压制,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立马就完全落在了下风,只能连续地后退。
但是,在这个角斗场内可不允许你一直退后呀!
“吼!”
鬼斗士入口处的那只地狱犬终于等到了机会。当三叉不知不觉退到了它那方圆一丈的“领地”范围内时,它猛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向了三叉的后背!
饶是三叉反应敏捷,听到身后有巨兽怒吼,暗叫一声不好,急急撤回了后退的那一步,身体前倾,险险躲过了地狱犬的致命一咬。
可躲过了后面,躲不过前面呀!
莫大力的***此时刚好杀到,从上至下来了一记强而有力的劈斩!
三叉垂死挣扎,同时举起三把鱼叉,正好卡住了那把厚重的***。但同时它也被***上的巨力压迫而站立不稳,只得屈辱地单膝跪地。
莫大力体壮力大,又占了上风,手上便一点一点地加力。三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体愈发向后地往后倒去,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反弓形。而且,它此时似乎又闻到了身后有一丝腥臭味飘来。
“我......认......”
三叉嘶哑地想要喊出声来,但它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喊完,就被另外一声巨吼给打断了。
“吼!”
“咔嚓!”
三叉身后的地狱犬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在嘴里大嚼特嚼起来。莫大力撤掉了***上的力道,一脚将三叉的无头魂魄直接踹到了地狱犬的面前,让它可以继续大开朵颐。
虽说这是一场竞技赛,但如果你不及时喊出“认输”两个字来,你的对手还是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莫大力搞定了三叉,马大成这边也找到了对付三锁的办法。
看得出来,使双斧的马大成绝对是一个聪明人。他其实应该早就想到了对付三锁的法子,只是单靠自己对付不了三锁的三条锁链。于是他先把三锁引到了三叉那边去,造成了三叉的被动,并最终落败。此时,他看到解决掉三叉的莫大力正在从身后靠近三锁,形成了以二敌一的局面,便决定要出招了!
“嚯!”
三锁因为是背对着三叉那边,并没有发现三叉已经被地狱犬吃了,还在全力进攻。它右手的锁链甩出一个带弧度的半圆,想从马大成的左下方偷袭。但马大成早就预判到了锁链的来势,用左手的短斧一绞,竟将锁链绞住了。
“哈哈!终于被我缠住了吧!”
三锁大笑,同时左手的锁链也抛出一道弧线,再次甩向马大成。
马大成胸有成竹,也同样用相对的右手短斧将这一条锁链也绞住了。
“哈哈!我看你还有没有第三把斧?”
三锁觉得它已经胜券在握了,头手上的第三条锁链紧接着从上方朝马大成的头顶砸去!
可马大成虽然手没它多,力气还是不弱的。他将两柄短斧奋力上架,竟把第三条锁链也缠绕在了一起。这下子,三锁的三条锁链都被他的双斧给绞住了,一时间也挣脱不开。
三锁大急,绷直了三只胳膊想要将锁链抽回来。马大成哪里肯答应,也全力往后扯,一人一鬼的对战此时竟变成了“拔河”比赛!
“斩!”
莫大力成了打破平衡的那个人。他从三锁的侧后方一跃而起,手里长长的***抡出一轮月牙儿般的光影,对准三锁的脑袋就重重地斩落下来!
三锁此时才发现自己上了马大成的当,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松开了手上紧握住的三条锁链,把自己的身体硬往后掰,才勉强躲过了头顶上的那一记致命的半月斩。
可是,它的脑袋和身体躲过了,它那三只原本绷直了的手臂却躲不过去了!
“咔嚓!”
“咔嚓!”
“咔嚓!”
“啊啊啊!!!”
三锁的三只手都被当场斩断,多臂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无臂”。更可笑的是,它那滚圆滚圆的身形向后倒去时没有了任何的阻碍,竟然像一个皮球一样连翻了三个滚,才最终停了下来。
“我认输!我认输了!哎呀呀!我的手,好痛啊!”
三锁至少在这一点上还是比三叉反应得快了一些。它一见到莫大力又要乘胜追击,再次施展一轮半月斩时,就急忙喊出了求饶的话来。
“哼!便宜你了!”莫大力不敢轻易违背规则,及时收住了刀势,最后往三锁的脑门唾了一口,以示藐视。
如此一来,三叉死,三锁伤,多臂门的三只鬼斗士就只剩下了三刀。难道它要独力对抗巨熊团的三名角斗士吗?
其实,三刀独自对付李大刚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李大刚的右手在一次格挡中被刀划伤,手里的铁锤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就只能靠那面巨盾全力抵抗三刀的旋风刀法。可即使是这样,身上还是多处受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呼!”
一柄短斧带着强烈的旋转径直朝三刀飞去。三刀被迫放弃了对李大刚的连环追杀,用双刀格飞了那柄短斧。
“你还要继续打吗?”远处扔出短斧的马大成大声问道。
三刀这才意识到了场内的局势已经完全逆转,自己现在不得不面对以一敌三的难题。它恨恨地对李大刚道:“算你命好!我只需要再来一波攻势,就肯定能取了你的脑袋!”
李大刚喘着粗气,点点头道:“是,我不否认这一点。我一对一不可能赢得了你,但比赛是三对三。我的任务就是拖住你,让我的队友先解决掉你的队友。”
“唉!”三刀听了李大刚的话,也只能无奈摇头,“我也不打了,你们赢了!”
说罢,它将三把弯刀都丢到地上。至此,多臂门在付出一死一伤的代价后,在这场三对三的团队竞技赛中完败于巨熊团。
“第二场,巨熊团的莫大力、李大刚、马大成,胜!”
粗脖子鬼又扯开了嗓子宣布比赛结果。但它的话音刚落,场外的观众席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嘘声。
“吁!”
“太假了!”
“对啊!刚刚多臂门还赢着呢,怎么就几分钟的时间,巨熊团就反败为胜了?”
“老板,他们这是打假赛呢?退钱!”
“退钱!退钱!退钱!”
“吁!”
这一阵嘘声和倒彩声还不仅仅只是来自于鬼观众席,活人观众这边也有不少破口大骂的。坐在我隔壁的那位老哥就是其中之一。
“妈的,我就说这一场肯定有猫腻!”他刚刚输了两百个阴元,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庄家故意把巨熊团的赔率降到最低,就是给我们这些老赌客们下套呢!唉,千算万算,竟算不到庄家这么阴险,玩了一出虚虚实实的假戏!”
坐在我另外一边的曹哲倒是拍了拍胸口,低声道:“幸亏我没有买!我本来也想买鬼赢的,呼!好在及时忍住了冲动!”
说起来,我才是三个人当中唯一赢了钱的。所以我不敢触碰那位老哥的痛处,也压低了声音去问曹哲:“你也觉得这场比赛是假赛?”
“假什么?”曹哲嗤笑道,“他那是赌徒心理,只要输钱了就说是假赛,赢钱了就说是自己看得准,反正自己永远都不会错的!”
“那赔率......”
“嗨,咱们就做一回事后诸葛亮。从结果上来看,你说这个赔率正常不正常?”
“嗯,确实很符合比赛结果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多臂门的赔率高,说明庄家在赛前就不看好它们,落败也在预料之中。而且它们不仅完败于巨熊团,甚至还折了一只鬼斗士和三只手。只不过,多臂门在一开场的时候占了些上风,会让一些外行人看不明白。在我看来,它们完完全全就是败在了经验上!
至于说打假赛嘛?
我和曹哲也算是练武之人,都看得出来巨熊团的角斗士和多臂门的鬼斗士在场上的交手确实是那种真刀真枪的较量。拼命和不拼命,根本就是两回事。
再说了,难道三叉真的情愿为了打一场假赛,把自己的鬼命给搭上了?
不管怎么说,我又赢钱了!虽然因为赔率太低,压上十个阴元也才赢了六个,但能赢钱总是好事嘛!(未完待续)
270 植入广告
粗脖子鬼的嗓门就是够大!
哪怕场外的观众席已经吵翻了天,它那如洪钟一般的声音还是照样压过全场,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和每一只鬼的耳朵里。
“在开始今天的第三场比赛,也就是压轴赛之前呢,我们先暂时休息一下。妖姬酒吧的陈老板给我们带来了十二位年轻貌美的舞姬,为大家献上精彩的中场秀!”
“中场秀?”
“舞姬?”
“年轻貌美?”
“好哎!有美女看咯!”
粗脖子鬼的这一番话,成功地将刚才的漫天嘘声转化为了一片期待之声。有美女看,自然比骂人更得劲!
于是看台上的观众们,不论是鬼还是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场地里看。果然,已经清空了的角斗场内,又走出来了两排身穿统一宽大斗篷的“角斗士”。虽然斗篷把人都罩住了看不清,但这些“角斗士”们的体型也未免太纤细了吧?
十二名“角斗士”面对面地组成了六对站定,但依然没有脱下斗篷露出真面目的打算。这时候,场外又走出来一位富态的中年人,脸上笑呵呵的。
“本人陈耀基,是左丘下城妖姬酒吧的老板!”
陈老板先是做个自我介绍,四方作揖,然后又道:“今天的中场秀就由我们妖姬酒吧的十二位美女来客串演出。妖姬酒吧就位于下城右市的断头广场上,如果不懂路的客人,可以从这个角斗场外出发往右市里一直走,走到第三根石柱后面就是了!”
这家伙,原来是趁这个机会来打广告的!
正当现场观众要开始感觉不耐烦,又有人发出嘘声的时候,陈老板很识趣地把话题又转回了表演上面来。
“这十二位美女呢,相貌、身材、舞姿可都是一等一的极品!不过,今天她们可不是来跳舞的。既然这里是角斗场,我就让她们给大家献上一场六对六的美女角斗赛!”
随着陈老板的最后一句话,那十二名“角斗士”便一齐将身上的斗篷解开,任其滑落脚下。原来是身着清凉的十二名漂亮女鬼!
她们学着角斗士的打扮,身上都穿戴护甲,胸甲、护肩、护肘、护膝、护裆,一应俱全。但是,似乎除了这些遮掩“要害部位”的护甲之外,里面好像什么都没穿!
这样的劲爆打扮立即点燃了场外鬼观众们的男性荷尔蒙。当然,这种荷尔蒙不是指生理上的荷尔蒙,而是精神上的。毕竟,鬼就是人的魂魄,其思想与活人几乎没有区别。男人看到美女时,眼睛就会发亮,而男鬼看到美丽的女鬼时,眼珠子几乎都要飞出去了!
十二只美丽的女鬼手上还各拿着一把刀和一个小圆盾,竟然开始有模有样地对打起来。高踢腿、原地起跳一字马,甚至还有翻跟斗的,看来至少柔韧性不错。当然,她们这些都是花拳绣腿了。刀都是木刀,盾也是空心的,乍一听也是“乒乒乓乓”地热闹得很,但是跟方才那种生死大战完全就是两回事。
不过观众们看的也不是这个,看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尤其是对面半边的鬼观众们更是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
“卧槽!真漂亮啊!”
“是啊!都是个顶个的美女哇!”
“你们看!那大腿,那胳膊,那胸脯,简直是尤物啊!”
“太诱人了!”
“完了!我的鼻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你都死了,哪来的血?”
不过,女鬼虽然漂亮,毕竟还是鬼。因为审美观念不同,活人观众席这边的反应倒是一般般,也只当是看个乐子。
我一看就也笑了,对曹哲道:“这位陈老板打的好主意!带着这一群女鬼来这里耍一耍,露点肉,这个植入广告的效果绝对没的说!”
曹哲也笑:“肯定咯!人家要的就是这个噱头,才能吸引生意上门的!”
我看着场内的女鬼拿着刀枪笨拙地比划着,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个矫健威武的女人身影来。她可绝对就不是像这样的花拳绣腿了,连鬼帮牛老大那样的恶鬼都怕她!
于是,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我便向曹哲打听起了那位脖子上系红丝巾的女城卫来。当然,我只告诉了他我在左市里迷路时遇救的情况,右市里的第二次“邂逅”因为要保密,就不方便说了。
“哦,你说她呀!我了解!”曹哲听我一描述,立马就知道我问的是谁了,“那是我们第三小队的小队长,叫柳寒!”
“柳寒?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我笑了笑,又问道:“她是不是个丑婆娘,要不然干嘛整天戴着头盔和面具不敢给人看?我看其他的城卫都不戴面具的。”
“哈哈哈!”曹哲听了却大笑起来,“相反,人家可是个大美女!好多男队员想追求她哦!”
“是吗?”我耸了耸肩膀,“看不出来。不过,我猜她肯定很凶,对吧?”
“这一点倒是不假哈!”曹哲做了个鬼脸,道:“公开追求过她的男队员都吃了硬钉子。而且,丢脸只是小事,还有被她当众揍一顿的!哈哈!”
“这么凶,看来真是只母老虎!”
“嗨!护城卫队里的女队长基本上都是这样!她们都是胜阳帮的女弟子,对男人很敌视的!”
“哦?那你天天在女人手下听她们号令,岂不是很憋屈?”
“嗯,还好啦!”
说到这里,曹哲又“嘿嘿”笑道:“其实,胜阳帮的女弟子也不全部是母老虎啦!甚至还有一些女队员会受不了男队员的勾引,春心荡漾,为了男人宁愿脱离胜阳帮!”
“还有这种狗血剧情?”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你不是说胜阳帮的女人都很恨男人吗?脱离了胜阳帮又会怎样?”
“哼!老巫婆最恨这种事情了!一旦被她发现,肯定把男的女的都一齐赶走!”
“赶到哪里去?”
“地府。”
“地府?”
“嗯!”曹哲又点点头,道:“地府每年也会到各个阴城去招收人手,包括左丘城也不例外。据说,这也是当初地府招安时和各地阴城谈好的一个条件。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去地府的,有些人愿意去,有些人就很怕去。”
“为什么”
“从阴城的护城卫队里征招去地府的人,肯定十有**会被补充到阴军去。那里面管得严不说,还要经常去跟鬼军打仗,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这倒是。”不管是什么军队,新人去了一般都是要先当炮灰的。
“不过,”曹哲又开始八卦,低声道:“我同队的一名队友最近是有跟一名女队员来了电。只是他还不敢表白,就怕被拒绝了丢人,搞不好还要被开除出队,所以纠结得很!”
“对呀,他就不怕被老巫婆发配去地府?”
“嗨,男女之事,天性使然!莫说只是被发配去地府,哪怕你说干这事会立马掉脑袋,也照样有人忍不住去偷尝禁果的!”
“说的也是!哎,不过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也勾搭到一个?”我打趣曹哲。
“没有没有!”他赶紧摇手否认,“我的目标还是小荷!”
“你的工资能承受得住她吗?”
“所以就看今天的赌运了嘛!”
我和曹哲没正经地闲聊了这么几句,场内的十二位美丽女鬼们也终于结束了她们的中场秀表演,又排成两行扭着妩媚的腰肢下场去了。那位陈老板见那些鬼观众看得如痴如醉的,也在退场之前不失时机地推出了他的广告词。
“这个月,我们妖姬酒吧推出了八折优惠!而且每晚都有歌舞表演!另外,只要单桌消费满五十个阴元,就可以请到一位舞姬下场助兴!欢迎各位新老顾客,大驾光临!”
呵呵,广告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绝了!
随后,负责主持比赛的粗脖子鬼又再次用它那浑厚的嗓音把香艳、暧昧的气氛拉了回来。
“第三场,单挑死斗赛!”
“角斗士一方,是修为达到第四重的金枪团角斗士:孟辉!他使的是长枪!”
“鬼斗士一方,是怨气达到墨鬼级的缪家鬼斗士:黑太岁!它使的是镰刀!”
“本场统一赔率:人十赔九!鬼十赔九!”
粗脖子鬼刚一说完,观众席又再次陷入了疯狂之中!
“死斗赛哎!这一场肯定更刺激了!”
“不亏是压轴的最后一场,居然是第四重阴修对阵墨鬼,绝对精彩!”
“而且两边都是十赔九!看来实力相当呀?”
但很快地,纷乱的嘈杂声就渐渐被随后整齐划一的呼喊声给代替了。而且不单单是对面的鬼观众在喊,竟连一部分活人也在跟着喊。
“黑太岁!”
“黑太岁!”
“黑太岁!”
我不明所以地转头去问曹哲:“黑太岁是什么鬼?这么受欢迎?”
曹哲却耸了耸肩膀,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离开左丘城两个月了,这不才刚刚回来么?”
“这位老哥,你应该了解吧?”我又去问隔壁的那位老哥。因为他也在跟着呐喊,而且是很起劲的那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