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师父的调查结论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也没什么好忙的了。除了偶尔周末会去广南大学找韩婕外,基本上就在学校里正常上课,准备期末考试。唯一的烦恼就是梁炳还时不时地跑来找我,总缠着我要拜我为师学功夫。我都跟他说了n遍了,我实在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但他就是不信。他还想拉着我去参加什么常胜帮的“聚义大会”,也被我断然拒绝了。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我以全班第一的成绩顺利完成了第一学年。为此,学校还安排我在总结大会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领奖,奖学金是一千元。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学习成绩好了还能得钱!
暑假一到,我便约了韩婕和油炸鬼一起回南亭。其实按照我原来的打算,暑假我是不准备回家的,就留在省城继续跟小胡子做任务赚钱。但小胡子跑到文澄县抓那个肖九合去了,也害得我计划泡汤。
跟我有同样打算的还有区东和黄丽君。他们俩都以路途遥远、飞机票太贵为由,留在了学校那边。但据区东私下跟我说,他们两个已经同居,甚至已经开始讨论以后结婚的问题。
我问他没钱怎么结婚?区东说他在就职的酒吧里混的还不错,一开始只是当保安,后来也是因为能打,够凶,镇得住那帮经常来闹事的酒鬼,目前已经被老板提拔为保安队长了,一个月工资五千!
他也确实没吹牛,很快就把借我的那三千块钱还给了我。我真的很羡慕他,这才出去一年不到,事业、爱情都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甚至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准备成家了!
更打击到我的是,油炸鬼居然也后来居上,跟李丹好上了!
他一回到家的第二天,就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我们俩虽然半年没见,但一直在网上谈着呢。昨晚上,我和她第一次单独约会,就已经拉了手,亲了嘴,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嘿嘿,照着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说不定我比你还会快一些摆脱处男的身份!”
我恨恨地看着他,感觉非常郁闷。作为三人组合中最先泡到妹子的我,怎么就越混越落后了?如果连油炸鬼这样的宅男都能比我先破处,那我还有脸混下去吗?
郁闷归郁闷,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要在家里待一待,到师父、苏老板那儿走一走的。家里也没啥变化,老爸老妈还是老样子。只是在我问到下学期能否再支持一下我的学业时,老妈道:“不是老妈不舍得给,实在是最近店里生意不景气。你爸每天出去跑摩托车拉客,赚的钱还不够他抽烟喝酒的。你要真缺钱交学费,我只能去找娘家人先借一借,最多再支持你五千块钱了。”
我一听家里的情况已经紧张到了这样,便果断道:“那算了,你不用去借了,我还是自己再去想想办法吧!”
我首先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师父。师父这半年来似乎也没闲着,整天东奔西跑地,要么是出去捉一些孤魂野鬼回来安置在乱葬岗上,要么就是往临近几个市县去找一些老朋友调查情况。
我问他:“你还在调查去年鬼节的事情吗?”
他承认了,并对我道:“事情已经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或者说,至少起因是找到了。”
他给我详细讲述了他对于整件事情的调查结果和结论。原来,我们南亭县鬼市的被袭,只是为了掩盖一个巨大阴谋的***而已。就在去年鬼节的当晚,黎中县内有一处古墓突然被盗。盗墓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有,本也不见得有什么奇怪,官方的调查也说是盗墓贼干的。但此事的奇怪之处就在于,当时整个古墓都被炸烂了,里面的陪葬品也都毁于一旦!
如果是盗墓贼作案,怎么敢使用**这种明目张胆的爆破方式去盗掘?而且,这一炸,里面的陪葬品也全部被炸烂了,这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吗?官方的调查结论也很勉强,只能是推测说罪犯因为经验不足,使用的**过量而导致的意外。但是,经过了师父的不懈努力深挖,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断定这个古墓并不是普通盗墓贼破坏的,而是鬼修所为!
“鬼修也盗墓?”我对此倒是大吃一惊。
师父却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盗墓,很可能是想破坏古墓中的封印,想要释放里面的恶鬼!而围绕着黎中县的另外四个市县的鬼市或者阴脉出口,都同时遭到了袭击,目的就是想在当天晚上牵扯住地府、阴修和道修的所有注意力,方便他们行事!”
“封印?恶鬼?”我突然感觉不寒而栗。“什么样的恶鬼需要那些鬼修们如此兴师动众?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师父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个古墓已经封印了数百年,当时参与封印的人早就死光了,只有地府的主簿那里或许还能查到一点资料。”
“至于他们想要干什么?”师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叹息道:“我能查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操心的范围了,就由地府去处理吧!”
聊完了这些,师父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检查我的阴功进展。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我没有再去西岭鬼市打工,修炼的时间变得正常了一些。师父检查过后,也说我丹田内的阴力比寒假回来时精纯了不少,阴功的修炼境界也达到了第二重的中阶。但他最后还是老生常谈,警告我不要急功近利,要练得扎实一点,慢一些也无所谓。
除了修炼,师父又问了我在学校和鬼市里的情况。学校确实没啥可说的,就只有考试得第一和拿了奖学金可以说给他高兴高兴。鬼市嘛,就很遗憾了。我把鲁胖子如何陷害我,我又如何跟他打了一架,最后被开除的经过简单地说了说。
师父并没有骂我,只是答应会帮忙想办法,让我重新有一个回去打工的机会。我对此倒不是很上心,跟他说目前还不想回去。
从师父那里出来,我顺便又去了苏老板的寿衣店。可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苏老板的寿衣店居然关门了!门板上还贴着转让的告示。
我当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他,问:“苏老板,你跑去哪里发财去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我今天白跑一趟!”
苏老板在电话那头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语气,道:“你先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想了想,眼前一亮:“省城?”
“聪明!”苏老板大笑道,“我也是前几天才把南亭的寿衣店关了,然后回到了省城的纸傀门堂口。”
“哦,那里我才刚去过一次!我还见到你们的掌门曹大姑了!”我得意道。
“哎,真的?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我这儿看看我了!”苏老板开心道。
“你现在到省城打算做什么生意?还开寿衣店?”
“还不清楚,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打算。”苏老板道,“回省城就热闹一点,不会那么无聊。但是,也不可能像原来那样清闲啦!掌门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
“那行,我估计在南亭也呆不久,过一段时间等我上了省城。有空就找你玩儿哈!”
留在南亭的日子确实有些乏然无味。区东、黄丽君不回来,油炸鬼跟李丹打得火热,可韩婕却在折腾什么志愿者计划,说是要组织一帮学生去八仙岭上面去捡垃圾!
八仙岭是广南最高峰,也是最著名的旅游景区,上面还有一大片的原始森林保护区。但是近些年来上去爬山的人太多,遗留下来的垃圾到处都是。于是,就有一些环境保护协会要筹划一项活动,召集学生做志愿者,上到保护区里去清理垃圾。韩婕是南亭县这边的联络人,不但她自己最先报了名,还自作主张地给我也报了名。
我问她:“山上的垃圾凭什么要我们这些住在山下的人辛辛苦苦地爬上去捡,而且还是当免费劳动力?”
韩婕大义凛然道:“八仙岭是我们这儿南亭江的源头,上面污染了,住在山下的人喝的就是脏水。怎么能说跟我们没关系呢?虽然捡垃圾是没有报酬的,但我们也可以当做是去上面免费旅游一趟呗!”
“那你自己报名就行了嘛,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去吗?要知道,原始森林里还是很危险的!”
“......”
总是这样,我每次都说不过她,甘心受她摆布还不能有什么怨言。
但是这个狗屁志愿者计划一时半会儿还搞不起来,我这段时间就只能跟着师父出去捉捉鬼,然后安置到乱葬岗去。这个鬼市重建计划是师父搞起来的,同样我也是免费付出劳动力。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拿到报酬。师父见我对那本百鬼图很感兴趣,便直接传授给了我,只是让我一定要保管好,因为那也是本门的信物。我忙不迭地答应了。至于什么信物不信物的,归山派就我们师徒两个人,到头来还不是要传给我?(未完待续)
137 无功而返
在家里又待了半个月,这种无聊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小胡子时隔一个月后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肖九合又成功地逃脱了他们的追捕。
我问他:“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撒下天罗地网了么?”
小胡子很无奈地道:“我们确实已经掌握了他藏匿的具体地点,但那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的第一次抓捕行动表面上是大获成功的,一下子就抓了十来只鬼和一个人。可后来经过确认,我们抓到的那个家伙竟然是个冒牌货!真的肖九合早就跑了!”
我诧异道:“这么说,肖九合背后还是有人在保护他?”
“这是肯定无疑的了!而且保护他的这股势力还不小,隐藏得也很深!”小胡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甚至开始怀疑,有可能是我们道门这边的人走漏了风声!”
“不会吧?”我也大吃一惊。道修和阴修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滴,更何况还是涉及到肖九合这种阴修败类。他在阴修圈里走动都是躲躲闪闪的,生怕被人发现,怎么会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去打入道修内部进行渗透和策反?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猜测罢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证据。”小胡子又澄清道。
我问他:“既然你们的第一次行动就被他发觉跑掉了,为什么你还在文澄县待了这么久?”
小胡子道:“他人虽然跑掉了,但还是遗留下来很多线索。我们后面又继续追查,甚至把文澄县的阴修门派都翻了个遍,结果证实那个替肖九合打掩护的家伙,就是当地一家小门派的弟子!”
“那他们的掌门怎么说?”
“哼!”小胡子轻蔑地道:“他自然是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还当着我们的面将那名弟子废除了修为,逐出门墙!”
“说白了,就是丢卒保车咯!”我也只能是冷笑。怪不得师父一直懒得去跟其他的阴修门派交往,这些人实在是太自私自利了,平时暗地里腌臜勾当做了一堆,一旦出了问题就将门下的弟子当作替罪羊一脚踢开!
小胡子继续讲述道:“当然那个替罪羊也被我们好好地审了一通,从他口中挖出了不少东西。所以,我们后来又一路追踪肖九合的去向,一直追到了崖州市才断掉了所有的线索。堂主已经决定将我们撤回,剩下的调查工作就交给崖州市那边的分堂去做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小胡子意兴阑珊地道,“这次的行动,虽然是我找到的情报,但既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堂主也只是口头表扬了我一下。我明天就回省城去了,门内顶多让我休息个三五天,接下来就要继续打理我的古董店,然后差不多也要开始接任务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你的主要目的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上来?家里若是没事的话,你就提前回省城吧。”
小胡子的邀请我自然是很乐意接受的。刚好我最近一直在为下学年的学费操心,提前上省城跟他去做任务,好歹还能抓紧时间再挣到一些奖金。
主意已定,我便跟老爸老妈打了招呼,也找韩婕特意说明了情况。我的说法就是要提前回省城打工挣学费,这个理由应该是很充分的。只是韩婕还不死心,坚持要我下个月抽出空来陪她去参加那个什么鬼志愿者活动。我禁不住她的说教,便勉强答应了。
走之前,我肯定还是要去跟师父道别的,顺便地还厚着脸皮向他提了一个要求:借钱给我交学费。
倒不是我这个徒弟不知廉耻,就知道占师父的便宜,去年可是他主动提过这么一嘴,说:“如果你下学年真的没钱交学费了,再来找我拿。”所以,考虑来考虑去,我还是决定开口找他借。
师父听了我的话,却皱起眉头来。我以为他很为难,说不定去年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到这会儿早就把这话给忘了,便急忙道:“师父你要是手头紧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借!”
师父道:“你去上学,我还是很支持的。只是我现在要重建鬼市,除了缺鬼,也缺现金。因为到了开市的时候,我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人民币去兑换给那些摊主,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什么钱来。不过,我这里的阴元倒是攒了不少,要不然你就拿一些去兑换成现金吧!”
“兑换阴元?去哪里换?”我奇道。
“就在省城。”师父一边说,一边拉出他床底下的那个大箱子,“然后我再给你个地址,你自己去换。若是有人问起来你这些阴元是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是我徒弟,我派你去换的。”
我看着师父打开了那个大箱子,又打开了夹层,就想看看他藏在里面的小箱子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宝贝?师父却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转过身去。我很无奈地照做了。
师父拿完了东西,又把大箱子推回去,才叫我转过来。然后他交给我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地装了几十个阴元。他道:“这里面是五十个阴元,省城那边的汇率高,至少能换个五六千块钱,应该差不多够你交学费的了吧?”
我连忙点头道:“够了!够了!”之前还有奖学金一千块和区东还我的三千块,再加上我原来自己的存款,至少学费是够交了。至于生活费,我上了省城再跟小胡子去赚。
师父取完阴元,又去找了张信纸坐下来写信。我问他要写给谁,他回答:“你在省城还是得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才行。我另外再写一封信给唐老锅,你拿着再去找他一次。唐老锅欠我的人情可不止这么一点点,他会重新安排你回西岭鬼市去打工的。”
师父的好意我不可能拒绝,但我自己还是暂时不想回鬼市去,反正现在跟着小胡子也能赚到钱,而且还更多一些,何必又去看唐老锅和侯大盆的脸色呢?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便搭车前往省城。这时还是在暑假期间,新南华技校不提供暑假留宿,所以我就不回学校去了,而是直接住到了小胡子的古董店里。我之前也跟小胡子说好了,这段时间就暂时借用一下他店里的沙发当做床位。那上面我睡过了两次,感觉还挺舒服的,像我现在这种打工仔的身份,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
我来过几次后,店长、伙计和师爷都跟我熟了,也知道我现在是小胡子的得力助手,还身怀“绝技”!
私下里没事的时候,我跟店长就聊起古董这一行的行情。他对我说:“别看我们这店里每天来的顾客不少,其实都是看的多,买的少。即使买也是买一些工艺品或者是仿品,这些都赚不了多少钱。”
我问他:“你们有没有把仿品当真品卖过?”
店长摇摇头,道:“别的店我不敢说,但我们这个店还是诚信经营的,做的都是老客户的生意。老板也从来不允许我们拿假货骗人,否则顾客拿了东西回来闹,是会砸了招牌的。其实仿品也有区别,有古仿和新仿之分。古仿虽说也不是真的,但好歹是古物,本身就值不少钱。新仿因为要做旧,做工肯定也比一般的工艺品麻烦,成本也不见得低。顾客来问的时候,我们都会如实相告,他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算了。”
“还有人愿意买仿品的吗?”我有些想不通。
“有啊!”店长解释道:“有些人就喜欢买仿品。因为真品他买不起,就买一些仿品回去摆着看,充充门面。包括一些行家也是一样,就特意买一些相似的仿品回去当做对比,然后才好将他手里头的真品卖出个高价来!”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这古董行业里的水确实是深,真的且不说,即使是假的,也有这么多道道儿在里面。也怪不得小胡子跟我一起去逛鬼市,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
“那真的古董应该能赚不少钱吧?”我知道小胡子经常收一些来历不明的明器,还让我去掌眼。按说,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不可能不赚的!
店长承认了。不过,他又道:“利润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因为来买真品的大部分都是行家,市场价是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卖给他的时候要赚钱,他同样也会考虑,以后这件东西升值了再倒手卖出去的时候,又能赚多少回来?所以,并不是经常都会有那种钱多人傻的凯子自动给你送钱上门来的!”
相比于店长的健谈,师爷就不太喜欢跟人交流了。我和他后来又合作过几次,他鉴定,我掌眼。但每次他除了应该要说的和必须要问我的,一般都不怎么主动说话。某一次我们在一起等客户上门的空当里,我大胆地开口问他:“师爷,古董鉴定这一行里有没有什么诀窍?”
师爷撇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道:“诀窍就是你也像我这样,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个二、三十年,等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可以端起铁饭碗了。若是想端金饭碗,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有足够的家底和门路,否则想都不用想!”(未完待续)
138 论鬼市的货币流通
看来古董这一行还真不像普通人想象的那样,既简单来钱又容易,那都是假象!
其实玩收藏,赚的就是信息不对等的钱。我比你多知道一些行情和门路,就能在买卖中多赚一点。所以大部分的利益最后都进了业界大佬的口袋。那些小散户和业余收藏爱好者,就只能扮演凯子和炮灰的角色。
在古董店里待了两三天,我找了个没事的时候,就照着师父给我的地址拿了阴元去找人兑换,以便筹集学费。那个地址很好找,就在市中心的湖心公园里。
湖心公园,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不大的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的小公园里除了一座假山和一个亭子,就还有一座大茶楼。茶客们在茶楼里可以一边品茶,一边观赏湖中美景,十分惬意。那茶楼大门上挂着三个大字的牌匾,正与师父告诉我的地址一致:“幽兰轩”!
我走进幽兰轩里,一楼的客人不算多,因为二楼、三楼才是观景的最佳位置。我也没有去找座位坐下品茶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了柜台前问:“老板,你们这里卖不卖月儿茶?”
柜台后面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她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不卖!”
我也愣了,怎么她不接暗号啊?
这时,那美女也回过神来,指着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对我道:“你要找的应该是我们孙经理吧?我只是收银的。”
我不禁莞尔,暗笑自己太紧张了,也不看清楚柜台后面的人就问。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是老板?
我又走到那位孙经理的面前,问他:“经理,你们这里卖不卖月儿茶?”
那位孙经理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毕竟我还是第一次来,是个生面孔。
不过,他还是对上了暗号:“我们这里只卖羊儿茶。”
我又道:“我这里有地下长出来的月儿茶,你们收不收?”
孙经理道:“我们可以拿羊儿茶换!”
“月儿茶”和“羊儿茶”都是这家茶楼专用的暗语,“月儿”即是“月耳”,合起来便是一个“阴”字,用以指代阴元。“羊儿”就是“羊二”,将“羊”字中间的三横变成两横,暗指人民币的符号。
既然暗号对上了,那孙经理便很客气地对我道:“这位帅哥请跟我到办公室里去坐坐,我们会有好茶招待。”
我跟着孙经理走进了包厢区。包厢里面除了功夫茶具,还有棋牌桌,走过了包厢区才是办公室。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请我去办公室里坐,而是直接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内部的楼梯口。那个楼梯口只有往下的楼梯,看来是通往地下室的。从楼梯口往下到地下室。这一路上都有保安站岗,显得很不寻常。
孙经理把我带到了一个类似于银行柜台的地方,然后问我道:“请问贵派名号?”
我答道:“归山派。”
“归山派......”那孙经理突然有些迟疑,似乎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门派。
我只好赶紧补充一句:“我师父叫冯道彰。”
“哦,是冯师傅的弟子呀!”孙经理顿时才明白了。看来我师父的名号绝对比那什么“归山派”好使多了。
孙经理又对我道:“请稍坐一会儿,我去请账房先生出来。”说罢,他便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四周看了看,那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房间,门口进来的两边是两排长椅,正对面则是一个木制的柜台,上面还加装了一排栅栏,很像以前老式的当铺柜台。柜台的栅栏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写着:“今日阴阳:118”。
那个数字应该就是今天的汇率了。阴对阳就是阴元对人民币,一个阴元可以兑换一百一十八元人民币。这个汇率比南亭的略高,跟西岭的差不多一致。但是此时的柜台后面并没有人,我便只好先在长椅上坐着等。
说起阴元这个东西,对活人没有任何作用,对死人也无大用,就对阴修有用处。阴元对于阴功的修炼有好处,像上次我因为修炼的时辰不对,导致丹田内的阴力不纯,就需要用阴元来调理一下。此外,在阴力消耗严重,或者找不到阴气充裕的地方补充等关键时候,阴元同样还能顶急用。所以,在阴修圈里,阴元可是硬通货,就连地府给予的捉鬼奖励也是阴元。
不过,说了这么多阴元的好处,也总会有些阴修相比较起来更缺钱花。于是就有人专门从阴修手中用阳间的货币来收购多余的阴元。据师父说,几乎全省的鬼市经营者都会到这里来,把经营鬼市赚来的阴元兑换成人民币。因为鬼市经营者在鬼市上并没有直接赚取人民币,反而还要往外掏钱去垫付。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民币现金提供兑换,鬼市的汇率就会崩溃。
就以原来的南亭乱葬岗鬼市为例,鬼市上的众鬼把挖来的阴元通过看坟老头兑换成冥币在鬼市上消费,而鬼市上的摊主又把赚来的冥币在看坟老头处兑换成人民币。这其中,只有冥币才是真正在鬼市上流通的临时货币,但拿到阳间却是用不了的。所以,到最后看坟老头手里就会积攒下来一大堆阴元,而人民币却是入不敷出。
这样一来,就另外还需要有一个机构或者人物来将阴元兑换成人民币,才能补齐这个环节,形成一个循环模式。当然,至于这里的老板究竟用钱买来这么多阴元要拿去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独自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终于有人来了,他不是从门口进来的,而是出现在了柜台后面。那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应该就是刚才孙经理所说的那位账房先生了。
账房先生用手指骨节敲了敲柜台面,问我道:“是你拿了阴元来要兑换吗?”
我一听他直接问的是阴元,便知道他也是阴修了。我答道:“是的。”
“你有多少?”
“五十个。”
“拿上来我看看。”
我取出师父给我的那个袋子,放在了柜台上。账房先生自己打开袋口,把里面的阴元都小心翼翼地倒了出来,然后开始数。数过了一遍,确定数目没有问题,账房先生又从柜台下面取出来一个计算器,将50乘以118,然后对我道:“正好是个整数五千九,你确定要换吗?”
我点点头道:“换!”
账房先生很快就数出了一叠崭新的钞票递给我。我看着他数的,也就不重复数了,直接装进了钱包里。而就在我拿到钱的时候,身后的门口又开了,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了五个人!
我回头一看,前面四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各拎了两个箱子进来,其中一个直接把箱子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打开,里面居然满满地装的都是阴元!那箱子看起来应该是特制的,里面是一层一层的托盘,每个托盘又分成了许多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一个阴元。我目测每一层托盘大约是一百个格子,一个箱子至少有五层,总共八个箱子便是四千个阴元!
我不禁被吓了一跳,这位才是大客户,我这种只兑换几十个的小客户在人家面前都不够看的!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那四名保安穿的制服我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他们正是在西岭公墓后山负责看守仓库区的保安!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其实我也认识,正是我曾经在唐老锅的寿宴上见过的九宫阁掌门:余火锅儿!
余火锅儿是个秃顶的小老头儿,眉毛很夸张地上扬,眼睛微微突出犹如金鱼眼,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喜欢瞪着人看,似乎看谁都不顺眼。他一看见我,果然又开骂了。不过他骂的不是我,而是将箱子打开的那名保安。
“蠢货!猪头!”他跳起来骂道,还用他的小短腿去踢那保安的屁股,“我让你打开了吗?没看见有外人在吗?你没长眼睛啊?”
那名保安连忙又把箱子合上了,还不停地弯腰低头道歉。但那余火锅儿还是不停地骂,还骂得越来越难听,渐渐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了。我见他这样,便赶紧走了出去避嫌,免得听了耳朵遭罪。
余火锅儿也是西岭鬼市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之一,这次又带了西岭的保安过来,自然不会是来兑换九宫阁的阴元,而应该是整个委员会从西岭鬼市收入的阴元。四千个阴元,以西岭鬼市的规模,应该也只是几个鬼市日的收入而已。
原来西岭鬼市的人民币来源也是这里,更可见这间幽兰轩的真正实力绝对远远不止表面上的这么一点产业,其背后很可能是一个财团式的组织,否则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来长期收购如此巨量的阴元。而且,其主人也很可能是一位功力高深的阴修界大佬,不然他收购这些阴元来也没用。(未完待续)
139 可怜村
小胡子虽然叫了我提前回省城,但是他的工作积极性依旧很差。这也难怪,首先是这次的肖九合追捕任务失败给他造成了很消极的影响;其次,小胡子并不缺钱,至少是不缺做任务的那点奖金;第三,他这个人本来就很懒!
跟他合作了这么几次,我总算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我本来以为,他拉上我做搭档,就是为了能抢到更多的、更有难度的任务,结果恰恰相反!
玉簪门内规定,每个执事每月至少要完成两次任务。如果不是这一条硬性规定,小胡子是一次都不想做的。他甚至跟我说:“要不然这样,我接了任务你就一个人去完成吧,奖金全部归你!”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让我来当苦力,他就当一个甩手掌柜!
其实,他的提议我还确实认真考虑过,能多赚点钱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我还没正式出师呢,很多事情我一个人也是搞不定的。况且,玉簪门是个正儿八经的道门,接的一些任务需要的就是至阳至刚的道法才能处理,我这个阴修是假冒不了的。
这个月底,又是因为小胡子的拖延症犯了,还欠了一个任务指标没有完成。于是,玉簪门负责派遣任务的长老很不客气地直接硬塞给了他一个很棘手的,也没有人愿意接的任务:去常兴镇的一个偏远小山村里驱邪!
小胡子打电话告诉我这个“噩耗”的时候也显得很无奈,这是门内对他的一种惩罚,却把我给拉下了水。但我又不能不去,没办法,谁让我现在实在是缺钱呢!
小胡子开着他的越野车载着我,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了常兴镇。这个小镇虽说也属于省城的地界,但因为地处山区,路也不是很好走。从镇上又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了事主所在的小村庄。
本来像这样偏远地方的委托,一般像玉簪门这种大道门是不屑于接的,只有当地的一些不入流的小道门或者是零散阴修才愿意接。
但这件事情实在是诡异,事主家连续找了几个乡间的师傅都搞不定,最后通过关系找到了玉簪门外派到常兴镇的弟子下了委托。那名弟子也才刚刚出师没多久,经验不足,去了居然也搞不定。这样一来,就不单单是酬金拿不到的问题了,而是变成了玉簪门的面子问题。再然后,这个委托任务就落在了小胡子的头上。
小胡子一路上都在念念叨叨,不停地抱怨。我听得烦了,便数落他道:“你再抱怨也没用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反正你每个月也是要完成两次任务的,为什么不挑容易一点的先抢了?就算是难度大的,只要奖金多一点的也不亏呀!”
小胡子嘟囔道:“我刚跑了大半个广南省,本来就累得半死,哪里还有精力去做什么任务?”
又是这个借口!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到底是谁让你到处跑的?还不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情报,还自告奋勇地要去?你就少在那儿抱怨了,省得我也心烦!”
“行了!行了!不说了!”小胡子自知理亏,便连忙转移话题,“这次任务的简报我也给你看了,你有什么想法?”
任务简报是玉簪门那名接了委托又无力处理的弟子写的。他办事不力,但简报内容写的还算详尽。那是一桩奇事,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同一个偏远的村庄里连续有两个新娘毫无征兆地发了疯。
头一个新娘是本村的姑娘,在出嫁前一晚试穿嫁衣的时候突然发了失心疯,莫名其妙就砸坏了准备好的嫁妆,将大红的嫁衣用剪刀子剪烂,还打骂上前劝阻的父母。男方知道这个情况后,第二天就果断取消了婚礼,连提前给的彩礼都不打算要回来了。当然,这婚也就结不成了。
第二个则是从别的村娶过门来的新娘。之前在娘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一进了婆家,拜完了堂,新娘子就在酒席上撒泼,掀桌子,驱赶宾客,搞得婆家很没有面子。但是,这新媳妇已经拜过了堂,就算是正式过门了,这会儿再想退货,已经退不了了!
无可奈何之下,这家的公婆只好到处请师傅来驱邪。但乡间的赤脚师傅大多都是忽悠村民的神棍、巫婆,没几个是管用的。一个个地上门去做法不成,反被那新娘拳打脚踢,弄得灰头土脸地走了。最后事主家又找到了常兴镇上,于是便有了这个委托。
我又再次翻看了简报,耸了耸肩膀道:“这很明显了嘛!如果能排除掉两位新娘都同时患有精神病的情况,那她们十有**是被鬼上身了。问题只在于那只鬼为什么会上她们的身,而平时又躲在哪里?”
“你这不是废话嘛!”小胡子白了我一眼,道:“我是问你看出来什么线索了没?”
我也鄙视了回去,道:“就凭这么几行字,还想看出什么东西来?这可能性多了去了!我随便猜几个给你听听哦:一是,这两家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会不会存在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情况?二是,这两对新人之间有没有感情纠纷,会不会出现因爱生恨,下毒施蛊的可能?三是,会不会还有第三方的存在,故意在背后搞鬼,想破坏两家的关系?”
小胡子做了个鬼脸,笑道:“哎哟,看不出你还是真是个做侦探的料嘛!或者,你不应该学捉鬼,而应该去写悬疑小说!”
“滚滚滚!”
我就这么一路跟小胡子打着嘴仗一路颠簸,最后终于到了目的地。那个村子名唤桃连村。此村名便来自于当地的特产桃子,村民也有半数以上是以种桃、卖桃为生。
可桃连村这个村名的寓意可不像其字面上的那么美好,在我们当地的方言里,“桃连”音同“可怜”,也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可怜村!”
村里的房屋还基本上都是以瓦房为主,少有的几户盖了楼的,也不过两层。村子的前后左右都是不高不低的山岭,种不了田,只能栽一些果树,尤以桃树为多。经我的目测,这个村子人口也不兴旺,可能都到不了五十户,大约二三百口人。
小胡子的越野车一开进村子里,就围过来一大堆小孩子,好奇地打望着我们。小胡子找了个岁数大一点的小孩,问清了事主家的位置,便把车停好,步行去找。
事主家姓郑,户主老郑五十多岁,儿子小郑今年刚二十出头,那位刚娶进门就发疯的新娘年龄更小,还未满二十,名字也简简单单,就叫张小妹。农村里的孩子一般结婚都早,这个岁数就当新郎新娘也不算出奇。
小胡子很随意地问了张小妹几个问题,她的回答还算流利,表情语气都很正常,只是还有些害羞而已,实在不像是精神失常的病人。但是,我们刚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印堂上那一股浓浓的黑气!
小胡子不动声色,让张小妹先离开,然后问户主老郑:“你再把那天酒席上发生的事情讲一遍给我们听听,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老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很不情愿地再次回忆起了那天的糗事。我和小胡子又听了一遍,感觉跟简报上说的也差不太多。只是有一个细节问题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天因为下雨耽搁了开席的时间,所以酒席实际上是到了晚上八点之后才开的席。
农村的酒席一般都是白天办的居多,即使是吃晚宴,也不会超过六点半开席。不过,村里摆酒席都是露天的,受天气影响比较大,因为下雨而推迟一两个小时不算很奇怪。
但这个细节却被我注意到了,于是我便插口问老郑道:“你这位儿媳妇,是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失常的?你记不记得具体的时间?”
老郑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道:“具体时间我还真不太记得清楚了。我就记得她刚开席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差不多要开始敬酒的时候,她说要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后脸色就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了?”
老郑道:“原来她还是笑着的,回来脸一下子就黑得跟包公似的。我儿子让她笑一笑,她就直接扇了我儿子一巴掌!我老婆上去问她:‘大喜的日子里,动手动脚做什么?’她居然一把将她家婆推倒在地!”
“后来呢?”
“后来就更难看了!”老郑苦笑一声,摇头道:“她当着全村老小、三姑六婆的面就开始骂人,赶人,还掀翻了一桌酒菜!我儿子丢不起这个人,就想上去捂她的嘴,偏偏她力气还大得很,把我儿子也推到一边,又撞倒了另一桌!唉,这热热闹闹的结婚酒席上,新娘子打完家婆又打新郎官,这叫什么事呀?”
“那第二天她还闹不闹了?”小胡子也插口问道。
“闹!咋个不闹了?”老郑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白天都没事,就跟正常人一样。到了晚上就时不时地闹腾,不准丈夫进屋,就一个人窝在房里。而且犯病的时候嘴巴还特别爱吃,一定要给她买来一大堆的零食,不给吃就闹!就打!给她吃的了,就能吃一晚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吃到半夜饱了才呼呼大睡。可第二天起来了以后,再问她昨晚是咋回事,她就啥事都记不清了!”
“一般发病是在几点钟左右?”
“有时候早,有时候晚,但一般最早是晚上八点,最晚也不过十点。”
后面我又问了老郑几个问题,比如他家里的经济状况,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矛盾等等。老郑回答说,自己家条件一般,在村里算不好也不坏,一家又都是老实人,怎么会跟别人闹矛盾?
新郎官小郑我也找来问了问他的感情史。他说自己就谈过这么一个对象,还是靠媒人介绍的,谈了三个月就结婚了,哪里有什么感情史?
我又顺带着问了另外一家新娘发失心疯的情况。老郑说那一家姓林,老林家的女儿就出嫁前一晚闹了一下,后面也没听见说又犯病了。当然,这些他也只是听人说的,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两家平时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调查到了这儿,基本情况都算是了解了。我和小胡子首先就去看了老郑家的厕所,里面除了味道不怎么样以外,没发现啥不正常的东西。新房我们也进去看了,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物品。这基本上就说明,那鬼并不住在这家里,是从外面进来的。
虽然鬼没找到,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小胡子便叫了那新娘张小妹过来,施了正宗的纯阳道法,祛除掉她印堂上的怨气,以免今后落下病根。但是那只鬼不除掉,以后还会来骚扰她。
因为我们来的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调查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老郑便留了我们在他家吃了一顿农家饭。饭后,小胡子就开始指挥郑家布置了一番,准备今晚要守夜捉鬼。
小胡子安排张小妹今晚就独自一人待在房里,还提前准备好了一桌零食。我还特意交待她不准偷吃,因为那是用来引鬼的。张小妹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瑟瑟发抖,小脸吓得发白。虽然她已经被鬼上过几次身了,但每次都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侵入,像这样专程等着鬼来找的还是第一次。
郑家的其他人我们都打发到另外一个房间待着去了,只有我和小胡子两个就守在新房外面的客厅里。由于不知道鬼会从哪里来,就只好等它先上了张小妹的身再去捉它。
守着守着,时间就来到了九点。突然,张小妹就自己打开了房门,满脸通红的样子。我看她也不像已经被鬼上了身,便问她:“出来做什么?”
张小妹羞道:“我,我尿急......”
人心情一紧张就容易憋不住,我也不好拦她,更不好跟着去,就道:“快去快回!”(未完待续)
140 恨嫁
张小妹急急忙忙地跑去厕所,过来十分钟后才回来。回房前,小胡子先拦住她看了看,见并没有问题,然后才让她进房里去。
可回房才不到五分钟,我在房门外面就听到了“噗”的一声响,然后便是一阵“咯嘣!咯嘣”的噪音,正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朝小胡子看了一眼,询问他的意见。小胡子也不说话,一把将我推开,直接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我见他做事这么简单粗暴,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冲进去。张小妹这时候是背对着我们的,手里正拿着一包薯片,一抓就是一大把,猛往嘴巴里塞!
“你是饿死鬼还是贪吃鬼?还不快快转过身来让道爷看看!”小胡子大喝一声。
张小妹一愣,然后转了过来面对我们。她的表情跟十分钟前已经判若两人,原本的羞涩荡然无存,现在则是一脸的暴怒和愤恨,却满嘴都是薯片,活像一个撒泼的孩子。她厉声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该滚蛋的是你!”小胡子怒道。他又取出了常用的那个八卦盘,正欲对准张小妹施法。张小妹一见那八卦盘,顿时就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做出反应,将手里的那包薯片丢了过来!
一包薯片而已,自然对我们造不出什么威胁。我侧过身躲了一下,小胡子也用手一挡,就把薯片拍落地上。但就是这么一耽搁,小胡子的施法断了。张小妹立马转身就跑,跑到窗户那里又突然像摸着了电门一样痉挛了两下,便瘫软在地。
张小妹倒地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窗户挤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艹!好胖的一只鬼!”我瞠目结舌道。
好在那扇窗户是可以推拉的铝合金窗,外面也没有装防盗网。我一把推开了窗户,也从那里跳了出去。小胡子在运动能力方面不如我,笨手笨脚地爬了半天才爬过去。我就抛下小胡子不理,独自一人去追那只胖鬼。
胖鬼一路往村尾方向跑去,在桃连村的村道上拼命狂奔。不过它的体积实在是太大,隔着老远也能看得见它。但我就是被这种想法麻痹了自己,那胖鬼在逃跑的途中钻过了一个竹林,里面的竹子影影绰绰,干扰了我的视线。等我绕过了竹林,却看不见那胖鬼了。
竹林后面就只剩下了一户农家,再往后面去就是果园了。我追到了农户门前,犹豫着到底是进屋去找,还是继续往果园方向追。这时候,后面的小胡子也追赶上来了,大声问道:“那鬼跑哪儿去了?”
我道:“我跟到这里就丢了。它要么是钻进这户人家里,要么就是跑到果园里去了。”
小胡子往果园的方向跑了几步,然后回来道:“如果是进果园了,再追也没有用。里面地方太大太黑了!”
我便道:“那就进这人家里看看吧!”
小胡子上前去敲了门。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农夫打扮的男人,问我们道:“你们是谁?”
小胡子也不隐瞒,就把老郑家委托我们来驱邪的事情说了,告诉他我们怀疑那脏东西跑到他家里去了。
那农夫被吓了一跳,连声道:“那师傅们请快快进来,帮我把脏东西清理掉了!”
我和小胡子进了屋,便开始四处查找。我先看了看那农夫,他脸上没有黑气,说明没有被鬼上身过。屋里的设置相当简单,前厅后室,外带一个小院。虽说屋主放我们进来找,但我们也不可能真的翻箱倒柜去找,就往各个角落里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小胡子在感知怨气这方面比不上我,于是就问我:“你察觉到这里面有怨气没有?”
我摇摇头,回答:“没有感觉到怨气,就是阴气重了一些。这屋子后面就是山坡,阴气重也是正常的。”
那农夫见我们不找了,也过来问:“二位师傅,找着那脏东西了没有?”
我不想吓坏他,就安慰道:“没有。它可能只是经过门口,并没有进到你这里面来。没事的,我们走了。”
那农夫还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得到我们肯定的回答后才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送我们出门。
今晚出师不利,无功而返,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此次的任务了。小胡子感觉很恼火,嘴里骂骂咧咧的。我也很郁闷,还是怪自己太大意了,没有跟得紧一点。不过,那只胖鬼居然这么机敏,一见小胡子拿出八卦盘来,还懂得先打断小胡子的施法,然后再逃跑。一般的小鬼,见了八卦盘,要么是被激怒了,冲上来螳臂当车,要么就是被吓坏了,傻乎乎地等着我们去捉。可见这只鬼,斗争经验很丰富啊!
懊恼、骂娘也没什么用,我们当晚也就只好鸣金收兵。因为桃连村里没有旅馆,老郑家又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和小胡子又连夜驱车赶回常兴镇,在那里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下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天,我和小胡子睡了个懒觉,慢慢悠悠地起床,吃完早午餐,中午的时候才又开车去了桃连村。
一到了郑家,老郑就很高兴地上来迎接我们,大赞我们果然是道法高强的真人!他一家子昨晚平平安安地渡过了,没有发生任何怪事。当然,那位张小妹醒过来后也不会记得昨晚上她已经被鬼上过身了。
小胡子却给了老郑泼了一盆冷水,告诉他脏东西还没有清理干净,昨晚上只是把它吓跑了而已,今天晚上还有可能会来。老郑、小郑和张小妹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感觉白欢喜了一场。
昨晚上的行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老林家听说我们是有真本事的师傅,不是骗人的,也托人过来请,说:“师傅们既然来也来了,就顺便帮我们家女儿也看一看吧!”
其实我们昨天就有这个打算,毕竟两个新娘发作时候的症状都差不多,多获取一些线索也是好的。只是昨天来的晚,又不清楚那边乐不乐意让我们去看,就作罢了。今天既然林家主动来请,我和小胡子便去走一趟。
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确实要乐观许多。那林家的女儿印堂上的黑气早就褪了一干二净,只是面容十分憔悴。看来那鬼后来并没有再来骚扰她,之所以憔悴,还是因为退婚的事对她的精神打击太大,感情失败,茶饭不思才导致的。
既然无邪,就没必要再驱邪了,本来讲好的做法事变成了谈心事。小胡子是出家人,反倒当起了爱情顾问。他对那林家女儿道:“这事儿我们都弄清楚了,根本就不怪你,你也没有精神病!你再这么自寻烦恼,也没有用的。那天你没有能嫁过去,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像这样只碰到一点点麻烦事就轻易抛弃你的男人,不值得你去相伴一生!听我的话,另外再找一个好男人吧!”
林家女儿听了,竟真的幡然醒悟,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我不禁也很佩服小胡子的忽悠功夫,只当一个道士实在是太屈才了!
老林家很高兴,当场就给我们一人塞了一个红包做谢礼。钱虽不算多,但这活儿也是轻轻松松,皆大欢喜。
去完了老林家,我们又回到了老郑家,然后继续发愁。小胡子对我道:“昨晚上我们没能捉到它,却打草惊蛇了,今晚估计它不一定会来,我们也不可能跟它一直耗在这里呀!”
我又将这两日调查得来的线索在心里串联了一下,便有了主意。我对小胡子道:“我有一个办法,让那鬼有一个必须要来的理由!”
“什么理由?”小胡子疑惑道。
我从背包里取出了百鬼图,翻开给小胡子看,道:“幸亏这次回南亭县的时候,师父把这宝贝给了我。你看,这桃连村里闹的很可能就是恨嫁鬼!”
“恨嫁鬼?”
我指着百鬼图上的记载,念道:“因为嫁不出去怨恨而死的女鬼。最见不得出嫁迎娶,犹喜附身新娘,破坏他人婚礼!”
小胡子一听,顿时抚掌大喜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我道:“一开始没来之前,我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昨晚上看见那鬼还特别喜欢吃零食,所以我也跟你一样,先猜的是饿死鬼。不过,今天再去看了那林家的女儿,我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恨嫁鬼无疑了!”
小胡子突然又皱起了眉头,问我:“知道了是恨嫁鬼又如何?我们还是不知道它到底躲藏在哪里呀?”
我白了他一眼,奚落道:“你还能不能有一点想象力、创造力?既然这恨嫁鬼最喜欢破坏他人婚礼,我们就给它再办一次不就行了!到时候,它必定会来。我们可以先在窗口和屋外都布置一些捕鬼陷阱,只要它一出现,就肯定能抓到它!”(未完待续)
141 二次喜宴
“再办一次酒席?怎么办?是真办还是假办?”当我带着这个想法去跟老郑商量的时候,老郑也懵了,反问我道。
“既然要办就真办!就当是弥补一下你们那天的遗憾,完完整整地把婚结了!”我又转头去对小郑道:“你也放心好了,我保证你们这一对新人今晚上能顺顺利利地入洞房!”
由于是仓促准备,老郑家只能简单地备了五桌酒席,请来的宾客也都是一些近亲。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有人不愿意来,眼瞅着连五桌人都凑不够。这时,村里面有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也跑来凑热闹,说想看看我们怎么抓鬼。于是老郑在经过我们同意之后,便请他们也上桌吃酒,凑个人数。
当然,小胡子也免不了要交待一下:“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打扰我们,也不要特意往看我们这边看,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安心吃你们的酒!”
酒席的开席时间还是定在了八点。前几日的婚礼布置基本都还在,对联、灯笼都是新的。新娘子张小妹又穿上了红色的新娘装,跟新郎官小郑一起出来敬酒。再加上鞭炮一放,酒令一行,喝喜酒时应该有的气氛立马就又出来了。
我和小胡子也混入到人群中吃酒席,不过我们多次谢绝了同桌其他宾客的好意,滴酒不沾。我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关注着手里藏着的一张符纸。那是一张初阶的预警符,连接的正是事先布置在郑家周围的捕鬼陷阱。这都是我自己从那本符咒残本上面学来的,此时是第一次实战运用。
这套符阵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在几个捕鬼陷阱里多加了一道飞符,一旦某个陷阱被触发,我手里的这张预警符就会相应地亮起一个点,显示出该处的位置。这种预警符苏老板也会,我还一直想向他请教来着。但既然我手里也有了现成的教材,就拿来照葫芦画瓢,试试也无妨。
小胡子打鬼驱鬼是好手,但像这种找鬼引鬼的手段是阴修的强项,他这个道修只能是干看着。他在酒桌上比我还着急,久不久就来给我使眼色,问我有动静了没?
我对他不停地给我抛媚眼这种行为感到很恶心,也怕同桌的客人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一直咳嗽、摇头。害得坐我隔壁的一位大哥也总来关心我,问我要不要喝点饮料润润喉?
我不得已,只能是勉强一笑,正欲婉拒他的好意。就在此时,我手里的符箓突然闪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亮起的地点是在西边。我猛地站起来,同时拉了一把小胡子,叫道:“在西墙外!”
小胡子反应也很快,立马就跳起来,跟在我后面一起跑出了郑家院子。我们这一突然暴起,把在场的宾客都给惊住了,刚刚的喧闹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老郑见状,便赶紧站出来安抚大家:“大伙儿不要慌张!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打扰师傅们做事!”
我和小胡子迅速地跑出了郑家大门,又绕到了西墙外面。那边的墙下我一共布置了两个陷阱,其中一个已经被触发,但是没有鬼被困在里面,符阵反而被破坏了。看来是因为我初次布阵,又或者是我修为不够,布下的陷阱困不住那只恨嫁鬼。
我急忙抬头四处查看,很快就发现了远处有一个胖胖的身影在一瘸一拐地逃跑。我一指那个方向,对身后的小胡子道:“那边!她受伤了,我们赶紧追上去!”
那只胖胖的恨嫁鬼果然是跑不快,我们在后面越追越近。追着追着,我发现恨嫁鬼逃跑的方向跟昨晚上是一样的路线。追到最后,我本以为它会窜进果园里,没想到它居然钻进了那户农家!
昨晚还可以说是我看花了眼,今晚我和小胡子可是真真切切地看见那只鬼跑进去了,原来它的老巢果然还是藏在这一户人家里。小胡子直接跑到大门口,“砰砰砰”地就开始敲门。
昨晚那个农夫很快又跑了出来,开门一看又是我们,很吃惊地问道:“二位师傅,你们又来干什么?”
小胡子大喘着气道:“我们在追一只鬼,这回可是亲眼看见它进你屋里面了!”
农夫还是不疑有他,赶紧把我们请了进去。这次,我们的搜查就要比昨天晚上的要仔细得多了。在经过主人家的同意后,我们还打开了几个箱子和柜子,但均一无所获。我不死心,还掏出了瓷瓶,把丢丢也放了出来,交待他帮我们一起找。那农夫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拿着个空瓶子在跟谁说话,我这时候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可即使是加上了丢丢,一番查找过后,愣是找不出那只恨嫁鬼藏哪儿了!
最后,小胡子喊我进后房,指着后墙上的一扇窗户道:“会不会它进来只是借道,又从这里钻出去了?”
我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从我们敲门到主人家开门,还是耽搁了一分钟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它穿过整个屋子,再从这里跑出去了。”
小胡子咒骂了一句,没想到这只恨嫁鬼会这么狡猾,居然还懂得选择逃跑线路,反追踪能力太强了!
我们不高兴,主人家这会儿的脸色也不太好。那农夫看着我们在整个屋子里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屁来,便愠怒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连续两个晚上都说要进来抓鬼,却翻箱倒柜地乱看,我看你们两个心里才有鬼!”
我连忙向他道歉,还赶紧把丢丢也收了回来,拉着小胡子灰溜溜地离开。此时再回郑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干脆又开车去了常兴镇上住旅馆,休息一晚,再做他想。
任务做到了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况且,连续两天功败垂成,我和小胡子也感到很憋屈。两人一合计,都同意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才好回去。于是,第三天我们又驱车前往了桃连村。
去到郑家的时候,恰好碰见小郑和张小妹在一起晒被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显得十分甜蜜。小胡子总爱开人家玩笑,直接上去就问:“怎么样?昨晚上洞房顺利不顺利?”
张小妹的脸霎间就红透了,羞于回答。小郑是老实人,虽说不好意思,还是点了点头,还稍稍有些得意。这时,老郑也走了出来,一见我们就过来拉手,感激道:“多谢二位师傅了!昨晚上这个婚礼补办得太成功了!俺老郑家的颜面总算是收回来了!”
我们也替他们开心,忙说:“恭喜!恭喜!”
老郑又问:“那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吧?”
“还没有。”小胡子耸了耸肩膀答道。
这句话又把所有人的笑容都整没了。老郑不停地搓着手,愁眉苦脸道:“那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所以我们今天又来了。放心,我们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之前,是不会撒手不管就这样回去的!”我劝老郑道。
小胡子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问老郑道:“你们村西边那个果园里,有没有坟地或者埋了什么人?”
老郑愣了一下,摇头回答道:“这个倒没听说过。我们村有集体的坟地,是在东边的另外一座山坡上。村里死了人一般都葬在那边,不会到处乱埋的。”
“那西边果园山坡下那一家人是个什么情况?就独门独户的吗?”我心细,顺带着就问起了昨晚上那个农夫的情况。
老郑道:“哦,你是问**吧?他确实就一个人住,但他不是我们本村人,是外来户,前两年才搬过来的。”
我一听说不是本村人,顿时来了兴趣,继续追问道:“他搬来这桃连村做什么?”
老郑道:“他是过来帮老板看果园的。他据说原本是在镇上住着,后来老婆死了,女儿也出嫁了,孤家寡人地才愿意跑来这里帮人守果园。但是他这个人有些孤僻,不太愿意和村里人来往,我们也很少往他那边去走动。”
我突然心中便有了一个疑问,然后就问老郑:“你们村这两年结婚的年轻人多不多?有几个?”
老郑见我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奇怪,着实皱起眉头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们桃连村人口少,这两年好像还真没有几家人办过喜酒,可能就今年我家和林家紧挨着办了两回。”
我点点头,心里大约又有底了,便不再多问。小胡子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把我拉到一边去问:“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你不觉得那个**很可疑吗?”我反问他。
“是有点可疑,可我们都已经搜过两回了,啥也没搜到呀!”小胡子无奈道。
“我还是觉得他很有问题。”我沉吟道,“一是他出现在桃连村的时间刚好是两年,二是那恨嫁鬼两次都跑进他家,这些巧合加一块儿显得未免太多了。”
“还有一点,鬼相对于人来说,要更忠于自己的本性,也会更容易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比如在逃避危险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跟很多动物是一样的,首先想到的就是跑回自己的藏身之所去避难。所以,这只鬼哪里都不跑,偏偏跑到他家去,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要说只是借道或者放***,我觉得这样的猜测都不够有说服力。”(未完待续)
142 附鬼秘术
“你是说**放的鬼?我倒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主观目的,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呀!”小胡子表示了反对意见。
“我也觉得他故意搞鬼的可能性不大。”我承认我刚才的猜测在这一点上讲不通,“但是,也有可能他是无意之间把那鬼从什么地方带了过来,又或者是那鬼另有什么原因就一直跟着他也说不定。”
小胡子还是摇头,道:“如果那鬼一直跟着他,那么为什么他的印堂上面一点怨气都没有?”
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认输道:“好吧,这个猜想我圆不过来了!”
小胡子道:“所以,我还是认为那鬼是借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要不,我们就直接去到他果园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他会同意吗?”
“可以找老郑帮忙说说。”
我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我和小胡子托了老郑再次带去找那位**,跟他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让我们进去果园里看一看。**虽然昨晚上有些生气了,但人还是很好讲话的,当即就答应了。他还充当起向导,带我们在果园里转了一圈。
那个果园是建在一片坡地上的,足足有两百亩地。我们走了一圈,又沿途看来看去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但还是一无所获,果园里连个坟头都没有,除了树,还是树。
我们谢过了**,又跟着老郑回家蹭饭。吃完了饭,小胡子又问我今晚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那只恨嫁鬼给引过来?
我摊了摊手,道:“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我们不可能再办一次酒席引诱它出来吧?唯一的笨办法就是,直接去**家门外守着吧!”
小胡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表示同意。随后,从晚上八点开始,我和小胡子就真的跑去**家门外面蹲着,看那鬼还会不会从里面出来。
夜晚的乡间,蚊子特别多,我们又不好点烟点蚊香,只能是靠手去赶。可守了两个小时,时间都快到十点钟了,还不见有任何的动静。我和小胡子的胳膊和脖子上都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大包。
小胡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对我抱怨道:“这样守下去,我到明天早上可能比那只胖鬼还要胖了!”
我也一直在抓痒,浑身难受。我道:“就这样回去,难道我们明天晚上还要再来一次?总得再想个法子抓到它才是!”
小胡子忿忿道:“不如我们再直接敲门进去搜一遍得了!这次就算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鬼找出来!”
我摇摇头,道:“估计也没用。那**虽然比较好说话,但老是这么去骚扰他,又找不到任何东西,他肯定会把我们赶出来的。”
小胡子烦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行?”
我挠了挠头,对他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快说!别卖关子!”小胡子不耐烦地道。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鬼市上买的残本吗?”我道,“上面有一种秘术,叫附鬼术,可以将鬼的五感附着在人的身上。不过这秘术我只是刚刚开始研究,还不是很熟练,目前还只能勉强做到‘看’,其他的四感我还弄不来。”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说人话!”小胡子的情绪很不稳定,看样子离暴走也不远了。
我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跟他白费口舌,道:“说了你也没耐性听,直接看我的吧!”
我先把怀里的瓷瓶拿了出来,放出丢丢。丢丢现在对我已经是无条件地信任了,愿意服从我的任何安排。我按照残本上的附鬼秘术,念起咒语,从丢丢身上引出淡淡的一丝魂魄留在我的眉间。这样一来,丢丢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我也能看到了。然后我便交待丢丢翻墙进入**家去打探,一旦发现有那只恨嫁鬼的踪迹,我们再冲进去抓。
“好办法!”小胡子终于来了好心情,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丢丢个子瘦小,根本就不需要翻墙,直接从院门的门缝下面就钻了进去。此时我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便完全切换到了他的视角,通过丢丢的眼睛去观察屋内的情况。
**正在洗碗,丝毫没有察觉到丢丢进来了。丢丢也不敢贸然现身,先暂时躲在了院子里的树下偷看,因为即使**看不到他,可那只恨嫁鬼还是可以看到他的。**洗完了碗,又开始洗衣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单身汉的作风。
丢丢见屋内没啥异常的动静,就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进到屋里去看。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常,后屋的那个窗口是紧闭着的。丢丢在屋里到处地嗅,鬼和鬼之间是可以靠嗅觉闻得到对方的,但以我目前的修为,还做不到同时接收他的嗅觉。
丢丢嗅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时候,**衣服也洗完了,擦干了手走回客厅里看电视。我见他行为正常,又找不见恨嫁鬼的踪迹,便暗自呼唤丢丢,准备让他回来。这个附鬼术我才刚学会,能够支撑的时间不长,而且再继续偷看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就在此时,丢丢的注意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转过头去看。但是我通过他的视角,并没有看见什么古怪之处。丢丢却一直还在看,没有转移视线。他看的那个位置就在刚才**洗衣服的那个地方,地面的石板上留下一摊水迹,在月色下反射着蓝光。
丢丢终于把视线移动了,他看向了**。**仍在看电视,没有任何反应。突然丢丢又猛然转过头去看那块石板,可我还是没有看见跟刚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丢丢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而应该是听见了什么东西!
丢丢又去看**,**似乎被电视节目里的表演逗笑了,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然后丢丢再次转移视角,继续看那块石板。不!他不是在看石板,而是在看石板旁边的那个大水缸!
水缸上面原本是盖着一个盖子的,这时候的盖子似乎比刚才要歪了一些,露出了半个缸口。丢丢也不再去看**了,就直直地盯着那水缸看。果不其然,水缸里突然溅起一波水花,把那个盖子又推动了一下!看这样子,倒像是水缸里养了一条大鱼,一直在里面扑腾呢!
丢丢此时又转头去看**的反应。**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有理会,继续看他的电视。丢丢就这样,一会儿看看**,一会儿看看水缸,不停地在观察两者的变化。最后,那个盖子被水花推到了边上,从水缸上面滑落了下来。这时**如果再没有反应,那可就真的是奇怪了!
**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水缸那边去,准备把盖子捡起来盖好。我赶紧暗中催促丢丢也跑过去看一看那水缸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丢丢的动作很快,赶在**盖上盖子之前往里面瞄了一眼。水缸里的水此时就像是煮开了一样,不停地翻滚、冒泡,还在继续溅起水花来。但丢丢就瞄了这么一眼,我也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盖好了盖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盖子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丢丢就站在他的身边,观察着他的下一步反应。突然**伸手要去拿什么东西,把我的视线挡住了,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想叫丢丢后退一步,看看他在做什么。但此时我竟然已经感觉不到我跟丢丢之间的联系了!我赶紧解除掉附鬼术,这才恢复了视觉,看到的却是小胡子的那张马脸。
小胡子心急火燎地问我:“到底里面怎么样了?看见鬼了没有?”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冲他大叫道:“丢丢被他抓了!”
“被谁抓了?恨嫁鬼吗?”小胡子被我吓了一跳。
“是**!”我推开他,跑到大门口就直接一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一只手正抓着丢丢的脑袋。丢丢不停地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他!”我愤怒地朝他大喊道。
**没有理会我的话,手里依然抓着丢丢。小胡子憋了一晚上已经被憋坏了,他见**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他。我虽然很担心丢丢,但还是赶紧将小胡子拉住。此时丢丢在**手上,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投鼠忌器,可不敢冲动乱来!
我愤愤地对**道:“原来你也是阴修,却一直装作普通人来戏弄我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沉默了半会儿,这时才终于开口了。他冷冷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多管闲事?我和我女儿躲到这里来,又妨碍到你们什么事了?”
“女儿?”
我和小胡子一听都愣了,感情那只恨嫁鬼是**的女儿呀!(未完待续)
143 可怜天下父母心!
目前的形势有些微妙。虽然我们拆穿了**的身份,但丢丢还在他手上,而且那只恨嫁鬼居然是他女儿,这着实让我们想不到!我和小胡子这边没有任何的筹码和理由去逼迫他把丢丢还给我,更不要提抓恨嫁鬼的事儿了。
小胡子在一旁跃跃欲试,总想要直接来硬的。“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嘛!我们直接把他按倒,他还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他不屑地低声对我道。
我连忙按住他的拳头。他不在乎丢丢,可我不能不救啊!
我决定还是先来软的,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道:“你女儿是什么情况?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见我提到他的女儿,果然态度就软化了,低声道:“她是自杀的。”
“她为什么要自杀?”
“唉,说来话长了!”**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十分落寞。
此时,我已隐约地触动到了**隐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接下来我与他之间的对话就变得容易了许多。随后,在我的引导下,**终于打开了话匣,向我们慢慢讲述了他和他女儿的故事。
原本**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他在常兴镇上的卫生院里做护工,妻子也是里面的护士。**平时除了照料住院的病人外,还负责管理太平间,偶尔也客串一下入殓师。**的妻子倒是不嫌弃他的职业,毕竟从医的人对于生生死死,迎来送往这种事情还是看得比较开的。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可幸福的日子只过了不到几年就戛然而止。**的妻子得了癌症,煎熬了两年便去世了,丢下一个六岁的女儿与**相依为命。以前有妻子在的时候还好,女儿比较听妈妈话,而**则太过于溺爱,从来都不舍得打一下,骂一句。妻子死后,**更加疼爱女儿,把对妻子的思念都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但是,缺少了妈妈的管教和劝导,**的女儿开始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孤僻。此时她已经上了小学,同学们因为她父亲所从事的工作而集体排斥她,孤立她,说**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是牛头马面,专门勾人的魂的!
**的女儿一开始还回来对他哭诉,可**也无法向女儿解释清楚呀!本来他就是一个阴修,确实也是天天跟死人跟鬼打交道的,女儿在身边耳濡目染,总也骗不过她。于是,到了后来,**的女儿自己也渐渐默认了这种受人歧视的身份,不再去理会同学们的议论,但也变得更加地不合群。
就这样,**的女儿长到了成年。二十几岁的年纪了,也不上学,也不愿意出去工作,整天就宅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她的身材也因为吃了太多的垃圾食品和缺乏运动而变得非常肥胖,脸上也长满了雀斑,这又增加了她的自卑感,极度抗拒与外人接触。
**这时候才开始着急了,不停地劝说女儿出去交朋友,还一个劲地找媒人给她介绍对象。他女儿却是物极必反,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溺爱的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家里半步,更不想认识什么男朋友!
到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采取强硬手段,硬拉着女儿去参加了一个相亲活动。可不去还好,这一去就成了一出悲剧。活动上不论是男孩女孩,都在看他女儿的笑话,对她指指点点,似乎他们看见的是一个怪物!
**的女儿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回来后当晚就吞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了。由于她的怨念太深,死后也不肯离开自己的房间,便滞留在阳间变成了恨嫁鬼。**自己就是阴修,与一只鬼同住自然是妨害不到他。而且他心中始终对女儿有愧疚,也不忍心送她去投胎,就一直留在身边,还是按照之前那样,父女相依着过日子,一人一鬼,同住一屋。
但住的久了,**的女儿怨念不减反增,时不时就去骚扰临近的一家酒店,破坏人家的喜宴。**知晓后,不是想着怎么去管教女儿,而是决定搬家。他通过熟人介绍,特意选了桃连村这么一个偏远的山村来居住,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他对女儿又开始放任自由,就连她偶尔跑出去做什么也没有追问,反而觉得是好事,比她整天窝在家里强。一直到了昨天,**听老郑说了他家新娶进门的儿媳妇被鬼上身的事情,才明白又是自己的女儿出去捣的乱。所以,今晚他便干脆将他女儿装在瓶子里,又藏在了水缸内,不让她出去。但她女儿已经任性惯了,父亲关着她,她就要拼命折腾,肆意发泄她的怨气,才弄得水缸里像煮了开水一样。
听完了**的叙述,同情之余,我还是忍不住要批评他几句。我质问他道:“既然你也是阴修,关心鬼但也要关心活人呀!你女儿这样子闹,单单在桃连村就已经妨害了两家的婚姻,其中一家还因为她退了婚。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你还要纵容她到什么时候?”
**低头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又叹息道:“确实是我管教不严。以前我太宠溺她,现在也不忍心整天把她关在水缸里,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小胡子这时候也插嘴道:“既然你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还不如放她早点去投胎!你一直这样护着她也不是个办法!”
**摇了摇头,固执道:“不,我还是舍不得让她走。”
小胡子的脸色又变黑了,我在一旁也是无可奈何。这**也真是的,太执迷不悟了吧?
不过,**顿了顿,自己又开口道:“你们再给我一晚上时间,让我再好好地想一想。明天一早,不论如何我都会做出一个决定。我承诺到时候将给你们一个解决方案,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说罢,他把手一松。丢丢脱离了他的控制,急忙跑到我这边来。我安慰了一下丢丢,把他先收进瓷瓶里。丢丢没事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对小胡子道:“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退让一步吧。明天再来一趟,听听他的决定再说。”
小胡子还是有些于心不甘,说我们已经来了三天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再浪费一天?
我劝道:“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都已经浪费三天了,也不在乎多一天了!”
小胡子见我坚持,也只好妥协,悻悻地跟我一起离开了**家。当晚,我们还是连夜赶回镇上住的旅馆。休息一夜过后,我们又连续第四天去到了桃连村。
我们到了**家的时候,他已经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堆满了客厅。我诧异地问他道:“**,你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手里不停,回答道:“我今天就搬走,不会再妨碍到你们了?”
“你要搬到哪里去?”
**这才直起腰来,笑着对我道:“昨晚,我给另外一个朋友打了电话。黎公山上的林场正缺一个护林员,我已经接受了那份工作。我也问过了,我要去驻守的山头上面方圆五十里内都没有人烟。这样一来,我女儿就不会妨害到任何人了!”
黎公山距离此处不远,但是地势险峻,上面除了一个林场外,再没有什么村庄。而且**也说了,他驻守的地方还不在林场内,而是分布在各个山头上的林业岗哨的其中一个。那种地方,绝对是人迹罕至之处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那是一种坚定的笑容,也是幸福的笑容。他宁可自己去那深山老林里捱苦,也要留住女儿在身边。甚至,或许他还在想着,自己死了以后,也还能变成鬼继续守护着自己的女儿。我和小胡子呆呆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个任务做到这样,基本上就可以算是结束了。**当天就租来了一辆车,把家搬到了黎公山上。我和小胡子又回去跟委托人老郑打了招呼,告诉他终于可以放心地过日子了,张小妹也不会再犯疯病了。
老郑很高兴,当即便把酬金给了小胡子。小胡子转手又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是这次任务的劳务费。我皱起眉头,有点嫌少。小胡子干脆把老郑给的红包里的钱都抽了出来给我看,道:“呐!这个任务的酬金一共也就一千!你都拿了一半了,还不满意?”
我见如此,也无可奈何。小胡子又安慰我道:“行了!我答应你,下次一定尽量抢一个酬金高的任务来做!特么的,我下次也不想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了!”
可回到省城后,还没来得及等小胡子再接下一个任务,韩婕就从南亭县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回去。因为,她参与组织的那项什么鬼志愿者计划就要启动了!(未完待续)
144 摊上了一个二货队友
我坐在从南亭县前往八仙岭的车上,满肚子的牢骚。我对这种志愿者活动一向深恶痛绝,又辛苦又不得钱。但我实在无法拒绝韩婕的强烈要求,无奈只好抛下我的暑假赚钱大计,跟她去了。而我的牢骚不单单只是不满韩婕硬把我拉来参加这个活动,更是不满同行的另外一个戏精加自大狂。
“志愿者活动我参加的多了!捡个垃圾算什么?前年我还抗过洪呢!”朱诩慷慨激昂地道,“前年湖南发大水,全省召集志愿者去抗洪。我是我们学校第一个报名的!我们这一拨志愿者被分配到了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但一开始还只是安排我们做一些安置灾民的杂活。我一看,就立马向领导申请,要求派我到抗洪一线跟解放军战士一起战斗!”
“他们批准了么?”李婷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适时地问道。
“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我一直坚持,不断地向领导表决心,才终于打动了他!”朱诩一脸的坚毅,握了握拳头,“我知道领导为什么犹豫,因为他怕我出意外,怕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我便对他说:‘领导,这是我的个人请求,即使出了事,我也绝对不会连累大家!我愿意写一份免责声明,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如果我在抢险抗洪中牺牲了,那也是我的荣幸!’”
李婷埋怨地扯了扯朱诩的衣服,皱眉道:“呀,你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朱诩笑着安慰她,又继续吹嘘道:“后来,我就真的到了抗洪第一线,跟我们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们一起扛沙袋、搭人堤!饿了,我们就咬一口沾了泥浆的馒头!困了,我们就躺在泥巴地上眯一会儿!我们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才终于顶过了那一次的洪峰!挽救了几百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
“哇!你好棒哦!”李婷鼓起掌来,一脸的崇拜。
韩婕冲我翻了翻白眼,却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的白眼是翻给谁的,我自然是明白。其实这次韩婕也很郁闷,也怪不得她死活一定要拉上我一起去。本来这种活动愿意参加的人就不多,韩婕到处宣传了半个暑假,整个南亭县也就六个人报了名。到了临出发前,又有两个爽约了,打个电话就说来不了了。所以,这次的活动来自南亭县的代表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人少便也罢了,偏偏这个朱诩又是个特别喜欢出风头的人。他今年马上就要上大四了,想赶在毕业找工作之前攒一些实习经历,就拉着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报名来了。他今天一见面就想占我和韩婕的便宜,非要让我们称呼他为师兄,因为他比我们要大两届。我们两个都懒得搭理他,他是南亭一中毕业的,我们是二中毕业的,大学也不在一个学校,还师兄?这当中有个毛线关系呀?
当然,不用韩婕说,我也能看得出来朱诩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他这么喜欢出风头的人,居然还要听韩婕指挥,自然是不爽的啦!于是,他一路上就开始不断地吹嘘,想要显示自己对于这种志愿者活动有多么丰富的经验。明摆着就是想让韩婕主动让贤,把这个小小的负责人位置让给他来做!
可他吹牛也得要有个限度吧?我见韩婕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想反驳他又不方便直接怼他,于是便挺身而出护美,准备戳破朱诩的牛皮。
“我就是好奇问一问哦,”我对朱诩道,“你扛了三天三夜的沙袋,还能记得一共扛了多少袋吗?”
朱诩见我这么“识相”地当捧哏,自然是乐于继续表演。他得意洋洋道:“具体多少袋,我肯定是不会去数,但我估计一千袋应该是有的了!”
我“大吃一惊”,道:“一千袋?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还行!还行!呵呵”朱诩很“谦虚”地摆了摆手,继续添油加醋道:“有些解放军战士比我厉害的,一个人就扛了两千袋!所以,我听说他回去就立了个一等功!”
我点点头道:“解放军战士肯定是顶顶厉害的了!不过朱诩你也够可以的,三天三夜扛了一千袋沙包,,呃......让我先算一算哦......一千袋,一般的麻袋就是五十斤装的,一千袋就是五万斤!换算成公斤,就是两万五千公斤!再换算成吨,那就是二十五吨!”
“哇!”我“大惊失色”,叫道:“朱诩,你一个人把五辆东风卡车的载货量都搬完了?”
朱诩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勉强了,但他还是干笑了两声,道:“呵呵,还行吧,反正时间长哈,三天三夜呢,也应该能搬的完吧......”
我又拿出了手机,开启计算器功能,喃喃道:“一千袋......三天三夜......1000除以3,等于333.3。那就是一天搬三百三十三袋!如果再按小时算,333.3除以24,等于13.8。也就是说,你平均一小时搬了将近十四袋!如果再以分钟数算,60除以13.8,等于4.3。哇!朱诩,你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得每四分半钟搬一袋呀?厉害!厉害!简直就是铁人了!”
朱诩听我一边算一边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连尬笑都留不住了。反而是李婷听不下去了,她维护自己的男朋友道:“哼,人家朱诩刚才也说了,他没有具体去数,只是大概估计而已!再说了,那沙袋就一定得是五十斤装的?小沙袋不行么?”
“对对对!”朱诩赶紧帮腔道,“可能我估计多了,但**百袋总是有的!袋子也没有五十斤那么多,可能......十斤吧!我每回都是一次扛四袋的!”
“十斤的沙袋能防洪?”我又质疑道。这时,韩婕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打岔道:“人家说能就能!那么较真干什么?”
我很有默契地见好就收,道:“是了,小沙袋可以用来塞大沙袋之间的缝隙!不管怎么说,朱诩你是好样的!”
朱诩很勉强地笑了笑,也就从此住嘴,一路上都不敢再哔哔了。我转过头去看着韩婕,她把头靠在椅背上,用我来做遮挡,偷偷地笑。我掐了她的鼻子一下,也很想笑,但只能是憋着。
我们的车到了八仙岭下,先是到一个招待所里签了到。然后,组委会安排我们两人一个房间,让我们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再集体上山。我本想趁此机会和韩婕共处一室,来这儿辛苦一趟捞不着钱,捞一些软玉温香也是值得的。但韩婕早就防着我了,利用负责人的小小权力把男生女生分开,让我去和朱诩睡一屋。
那个朱诩也很不满意这种安排,一进到房间里就一通抱怨。对此,我倒是和他同在一条战线。我问他:“你刚才干嘛不提反对意见?你和李婷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
“那当然是了!”朱诩叫道。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还是被我看出来心虚了。后面我又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俩也是刚确定关系不久,所以他才拉着李婷来参加,打的也是和我一样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房间安排好了就没办法改变了。明天还要去爬山,捡垃圾,我早早地就洗漱完毕上床休息。朱诩还在那儿不甘心失败,猛给李婷打电话,还想着有另外的打算。但李婷那边估计也是累了,始终不肯出来,朱诩只好悻悻作罢。
朱诩这个家伙,除了自大,还是个话痨。他见我刚才和他聊了一会儿,又有相同的目的,便想来找我谈心。谈个毛线哦!
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翻过身去就睡。朱诩自己又唠叨了一会儿,终于在我将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住嘴了。然后,唠叨声就变成了呼噜声!
尼玛!我真是服了!还有这种人?用自言自语把自己催眠的么?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集合,韩婕一见我就问:“你昨晚上干嘛去了?怎么画了一对熊猫眼出来?”
我哼哼道:“都是你害的!把那个唠叨鬼硬塞到我房间里来!我强烈要求明晚换房间,哪怕你给我画一条三八线也行!我保证,绝对不敢越过去骚扰你!”
韩婕“咯咯咯”猛笑,道:“这一点你就不要想了,今天下午我们下山了之后,这个活动就结束了,然后我们会立即返回南亭县。组委会可没有那个多余的钱请我们多住一晚上。”
我哀嚎一声,对于她这种无情的算计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奈。
小心思也罢,打情骂俏也罢,后面的正事儿还是要参加的。组委会的领导召集我们先讲了一通废话,然后又是握手又是合影什么的,到最后才开始发装备和补给。装备就是三样,一件绿色背心、一杆环卫垃圾夹和一个大垃圾袋。另外,每个人还领到了一些干粮和水。韩婕作为我们这个小组的负责人,还多领了一份路线图。(未完待续)
145 分歧
上山之前,组委会最后还安排了一个护林员打扮的人给我们讲安全须知。
他道:“大家上去以后,尽量按照我们分派给各个小组的路线图去清理。不要随意偏离自己的路线,尤其不要偏离主路!因为山上还有很大一片区域属于未开放的原始森林,里面还有不少的毒蛇野兽,即使是我们这些护林员进去,也是要特别小心的!”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开始担心,甚至还有想打退堂鼓的。那个护林员又赶紧解释道:“大家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们给各个小组发下去的路线图都是我们护林员平时经常走过的路线,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所以,我还是要再提醒一句,不要轻易偏离自己的路线图!”
交待完毕,所有的志愿者便一起分头上山。这次召集的大学生志愿者还是不少的,目测少说也有一百人,但主要还是来自省城和崖州市一南一北两个大城市。可能从各市县来的志愿者里面人数最少的,也就是我们南亭县了。
我们这一组安排到的清理路线都集中在北坡这一侧,而且比较靠近山顶。也就是说,我们要先出发,直接爬到半山腰以上才会开始我们的清理工作。这个要求对于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但对于两位女生来说,就有点难度了。朱诩的身体条件还不错,要不然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吹牛他扛过一千个沙袋。
一开始的路段还是挺惬意的。我们就当做是来爬山旅游了,走一段就歇一段,还不停地拍照。韩婕和李婷显得特别的开心,两个女生今天早上出门之前还特意地化了一个淡妆,仿佛她们上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拍美照,而不是真的要去捡垃圾。
我和朱诩起初也很配合,各自担任各自女朋友的御用摄影师,一路“咔咔咔”地拍,每个值得玩味一二的景色都要拍到,而且还要设计不同的姿势和角度。四个年轻人一路相约走到这里,才是真正的最和谐最开心的时刻。
可爬山就是这样,起初的新鲜感和体力逐渐耗尽之后,后面的景色再美也会变成了一种审美疲劳。朱诩这时候又开始犯二了,总想要炫耀他“出色”的身体素质,反而越走越快,还不断地回头催促我们快点跟上。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女朋友李婷也走不动了,估计他就会一个人跑上去了。
走着走着,韩婕对照着路线图看了一下就说,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从此一路上山的小径两侧都是我们这个小组负责清理的区域。于是,我们便开始干活儿了,纷纷拿出工具来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垃圾。
八仙岭上有很大一片原始森林是没有开发成旅游景点的。所以这山上的道路都是崎岖的小路,一般都只有护林员才走,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公共设施。但是现在很多驴友就喜欢来这种未开发的野外探险,每天都有不少人绕开林业站的盘查,私自上山游玩。但游玩就游玩吧,这些人的素质还很差,产生的垃圾因为找不到垃圾桶,又懒得带下山就随手乱丢,污染了环境。
这里的原始森林属于热带原始森林,乔木又高又粗,树冠遮天蔽日。地面上的各种灌木和藤类、蕨类植物也是见缝插针地肆意生长,争夺着树冠与树冠之间遗漏下来的每一缕阳光。有些藤类植物则使出“毒招”,借助高大乔木的树干缠绕着往上爬,久而久之就把大树的树干勒成了麻花状,这就被称之为“绞杀”。
而乔木类的植物也不甘被灌木丛抢去了生长的空间,一粒落在石头顶上的种子,哪怕只有一层薄薄的泥土也能成长成大树。它们的根系可以延绵很长,甚至长达十几米,最后就把整块大石头给包裹了起来,变成了“石头顶上长大树”的奇观。
这样的植物形态和地形,也给我们清理垃圾带来了不少困难。有些很不知觉的登山客随手将垃圾甩手一丢,可能就甩到了石缝里,或者是树丛间,我们看见了还得爬上爬下地,再用垃圾夹去把垃圾夹出来。这样既不安全,也影响效率。
这时,朱诩又开始发作了。他嫌我们太墨迹了,说:“那些缝缝里的垃圾就不要管它了,就当没看见好了。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往上走,争取第一个完成任务!”
韩婕很不满他的做法,反对道:“既然来了,就要认真做。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偷工减料!”
“那像你们这样,还要捡到什么时候?”朱诩坐在地上“罢工”道:“别说一天了,再捡两天也捡不完!”
“能捡多少是多少吧!”李婷喘着粗气坐到他身边,和稀泥道。我们这四个人里面,可能体力最差的就是她了。
我则是属于中间派。虽说我对他们俩的懒散作风也感觉不满,但同时我也确实很烦做去这种事情,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想来。不过,自己的女朋友还是要维护一下的。我便道:“我同意韩婕和李婷说的,慢就慢一点,但是要仔细。也没规定说一定要今天之内把所有的垃圾清理干净的,都别偷懒了,大家伙儿动起来吧!”
朱诩却还是想不通。坐了一会儿,他突然就站起来道:“你们就慢慢捡着,我先上去山顶看一看!”说完,他竟然就一个人往山上跑去。李婷喊他回来,他也装作听不见。
我有些恼火了,对韩婕道:“随便他去吧!我们就在这儿待着。”
韩婕还在犹豫呢,李婷先急了。她对我们道:“刚才那个护林员说了,这森林里还是有危险的,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呀!”
我苦笑不得,问她:“先不说我们想不想跟他上去,问题现在是你自己能不能上得去?像他那样跑,谁能跟得上?”
李婷还是哀求我们,说不要丢下朱诩不管。韩婕想来想去,还是无奈地对我道:“我们还是跟上去吧。我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垃圾捡不完倒没事,弄丢一个大活人就麻烦了!”
既然韩婕也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表示反对。于是,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也勉强地跟在后面往山顶上爬。又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顶。
好消息是:朱诩确实就在山顶上等我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紧接而来的坏消息是:他又发现了后山有一个湖,又吵着要去那边看看!
那个湖从层层叠叠的树丛中间只露出了半边真容。但即使就这一小片湖水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碧绿碧绿的湖面平静无纹,倒映着八仙岭最高峰的身姿,旁边还有一个小瀑布,确实是一个绝美的去处。我们其他三个人看见了,也不禁为之神往。
但想和做是两回事。那个湖和我们现在的位置之间,目测直线距离就至少有两公里。但森林里的山路弯弯曲曲,地形陡峭,真走过去的实际路程至少就得有四公里。在山里走四公里,可要比在平地上走累多了,没有两三小时根本就走不到那边去。
韩婕终于忍不住了,就跟朱诩吵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来给朱诩看,道:“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本来这时候按计划就应该往回走,不然就赶不上下午四点钟的集合时间。你现在还说要去到那么远的地方玩,一来一回的,到天黑了我们也下不了山!”
朱诩压根就没想着要听韩婕的指挥,执意要去湖那边探险,还怂恿李婷跟他一起去,说去到那边再给她拍一些美美的照片。
李婷很犹豫,夹在中间很为难。一方面她确实是走不动了,也不想错过集合的时间;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丢下朱诩不管。我则不动声色,不参与他们的争吵,反正我是肯定要跟着韩婕走的。我在心里预测:最后的争论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两对情侣分道扬镳,朱诩和李婷去后山,我和韩婕就原路返回。
朱诩跟韩婕较了一会儿劲,牛脾气又上来了。他道:“反正我自己是肯定要去的了!你们要不想去,就回吧!”说罢,他一个人赌气背起背包就往后山走,环卫夹和垃圾袋也不管了,随手丢在一边。李婷左右为难,但下意识地她还是跟在朱诩追了过去,装备也扔在了原地。
韩婕气得嘴唇都咬白了。我对她道:“咱们也回去吧,不用理他们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韩婕却不肯走,还是站在原地生闷气。我又去劝她,她才道:“毕竟我是带队的,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我看李婷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朱诩再怎么任性,也不可能不管她了吧?我们就悄悄地跟着走一段,如果他们半道返回,我们也返回。如果他还执意要自己去,那我们就带李婷下山!”
我见她既然这么说,也就同意了。(未完待续)
146 意外
由于我们一会儿还要原路返回山顶,就没有必要带着清理垃圾的装备去了。于是,我把四根环卫夹和四个垃圾袋隔开一段距离摆好。这样的作用,一来是做路标,我们返回时可以循此认路,要知道韩婕手里的那张路线图上是没有标记后山里的路径的。二来,如果真遇到极端情况需要求救,救援人员就可以凭着这个方向去找到我们。
后山的路比前山要难走多了,很多时候压根就没路,只能在树根和石头之间跨越过去。树与树之间的空间也变得很狭窄,找路便成了制约我们速度的最**烦。我和韩婕刻意与前面的朱诩和李婷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般就以他们看不见我们,而我们还能看得见他们为准。
李婷的体力很明显已经越来越差了,走一段就要歇一段。朱诩这时候虽然急,但没有韩婕在一旁跟他较劲,又有李婷这个拖油瓶跟着,他也只能是干着急。趁着李婷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他总要爬到石头上或者树上去眺望那个湖的位置,估算着还有多少距离。
我和韩婕跟在后面,反而感觉很轻松,体力也都恢复了不少。我顺路也给韩婕拍了一些照片。丢开那些烦恼的事情和讨厌的任务,其实这样的旅途也是挺快乐的。不知不觉我们又往后山方向走了一个多小时。
可快乐的气氛很快就被一记刺耳的尖叫声给击碎了!
“呀!”
“朱诩!来人呀!救命呀!”
我当时正在给韩婕拍照,突然就听到了前面的李婷在尖叫。我和韩婕急忙跑上前去看,只有李婷一个人留在了原地,惊慌失措地哭喊着朱诩的名字。朱诩则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了!
我问李婷:“朱诩他人呢?”
李婷惊恐地指着前面一个大凹坑道:“他刚才爬到那块大石头上去探路,结果连人带石头都摔到山崖下面去了!”
我走近了去看那个凹坑,确实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出来的印子,但边上就是陡峭的山崖,应该属于那种一半体积突在外面的石头,底下的泥土又比较松软,禁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在上面站着。我自己小心翼翼地抓住旁边的树干往下张望了一下。一块大石头就砸落在山崖底部,不过我似乎还能看见一个荧光绿颜色的小点在下面晃动,那正是我们身上所穿的统一背心的颜色!
我回头对韩婕和李婷道:“我看见他了,他好像还能动,应该还有救!”
“那怎么办?怎么办?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呀!”李婷哭喊着哀求我们道。
“我们先打电话求救吧!”韩婕急忙拿出手机来准备打求救电话,但她连续换了几个位置,都因为没信号打不通。这里的原始森林实在是太密了,我们所处的位置又是在后山,山体把外面的基站信号都拦住了。我和李婷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也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韩婕皱起了眉头,对李婷道:“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看来我们得往回走,至少要走到刚才山顶那个位置才能打得通电话。”
李婷却猛摇着头不同意,她哭喊道:“朱诩他现在还活着,我们应该先下去救他!怎么还能往回走呢?”
韩婕见李婷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分寸,便耐心地劝说她:“朱诩掉下去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贸贸然下去救人也会遇到危险的,还是等专业的救援人员来更安全些!”
李婷还是不愿意回去,她见韩婕不同意先去救人,又转过来求我,说道:“翟自胜,我求你了!你带我去找朱诩吧!让韩婕一个人回去求救就可以了!”
韩婕也很无奈地看向我。她的表情很明显是希望我也能劝劝李婷,毕竟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做任何的决定还是要理性一些。
我平时跟着师父和小胡子一起出去捉鬼、做任务,遇到惊险的情况也多了,此时还算是比较镇定。我左右权衡了一下,还是对韩婕道:“我认为现在我们接下来要做的,首先第一点就是不能再分头行动了!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如果再分开就肯定会有一个人落单。第二点,如果我们爬回山顶去打电话求援,再加上救援人员过来的时间,没有五六个小时是赶不到这里的。而我刚才往下看了一下,山崖下面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快的话一个小时我们就能走到下面去。第三点,朱诩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已经受了重伤。如果是单纯从救人的角度来考虑,我们就一定要先去救人,等到救援队来,说不定人早就没了!”
李婷见我也支持先去救朱诩,自然是连声说好。但韩婕还是不太同意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冒险,剩下的三个人又出现了意见不统一的情况。
我又道:“我们可以先去看一看,如果他所在的位置很危险,又或者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但如果朱诩掉落的位置不是太危险,人也还在,我们至少还能帮他包扎一下,然后再等救援。这样他的生存几率就会更大一些!”
韩婕听了我这么一分析,也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有道理。在剩下的三个人里面,一男两女,从体能的角度来说,我便成了主力。再加上去救人和返回的意见是二比一,韩婕也只好同意了我们的计划。
于是,我们三个人又继续往后山的山崖下走。因为李婷的体力有限,我也不敢走得太快,只能是边走边等。李婷也在咬着牙坚持,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队。这样一来,我原先估计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左右就能下到山崖下面,但实际上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们终于爬到了山崖的底部。我穿过一片密林,走到了一小块空地上,便看见了那块掉下来的大石头。那块石头压倒了几棵大树,又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但附近却始终找不见朱诩的身影。
“朱诩!”
“朱诩!”
这时,后面的韩婕和李婷也跟过来了,她们俩见此,便扯开了嗓子呼喊道。我绕着那块大石头又走了一圈,心想:“不对呀!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明明还看见他的绿色背心来着,不可能是被压在石头底下了。难道......”
我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去。果然,山崖上距离地面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棵悬崖树,像伸出的手掌一样在半道上托住了朱诩,所以他才没有掉到地面上来。朱诩似乎也听到了韩婕和李婷在下面的呼喊声,手脚微微地动了一下,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我喊来韩婕和李婷,把发现朱诩的位置指给了她们看。李婷顿时又哭喊起来,加上体力透支,她也开始出现一些将要休克的症状了。我交待韩婕先把李婷扶到一边去坐下来休息,自己则沿着山崖旁边的陡坡往上爬,一直爬到了朱诩所在的那棵悬崖树附近。那个陡坡离断崖很近,坡度还行,一路可以抓着树枝往上走。
我在陡坡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棵悬崖树附近的地形和朱诩的情况。有利的情况是:那棵树的树根看起来扎得很稳,并不像是很容易就会往下坍塌的样子,否则也撑不住朱诩这么一个大活人往下落的冲击力。而不利的情况则是:朱诩的左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歪曲着,还有血迹不停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流。
于是,我便根据自己的判断迅速做出了决定。我小心翼翼地抓住悬崖树上缠绕着的树藤,踩着它的树根往朱诩靠近,很快就爬到了朱诩的身边。朱诩这时还有一些意识,嘴唇在微微地颤抖,眼皮子也在不停地跳动。我初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脑袋、脖子和躯干都没有明显的伤势,也没有出血严重的地方,只是被树枝划破了一部分皮肤。受伤最严重的部位还是在他的左小腿,不单单是腓骨、胫骨都折了,还有一小截白花花的骨头戳破了肌肉组织,从外面就可以看得见。也正是这个位置造成了大量出血,看样子不马上给他包扎、止血,他撑不了多久就会死!
我很庆幸自己做出了先来救人的决定,当然更应该感到庆幸的是朱诩,不然真等到救援队来的时候,他的血早就流干了。我先把朱诩的左腿慢慢地尽量掰直,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条替换用的t恤帮他包扎好。接着,我又折下三根树枝,再脱下自己身上的环卫背心,简单地给他的左小腿做了一个固定,避免在搬动他的时候造成二次伤害。
这些做完了之后,剩下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把朱诩从树上搬下来,再弄到地面上去。我一开始考虑,要不干脆就把他留在这里,等救援队来了再想办法把他弄下去。但我看朱诩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就怕他过一会儿血止住后,恢复了一点体力又会在这上面乱动。他要是再从这上面摔下去一次,估计我冒险爬上来的这一阵忙活儿,也就白忙了。
考虑再三,我决定还是再冒险一次,自己把他从树上弄下来!(未完待续)
147 镜湖
本来我的想法只是爬上来确认一下朱诩的伤势,但考虑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冒险自己将他背下悬崖。我先把自己的背包从悬崖上丢了下去,此时我也用不到里面的东西了。
韩婕和李婷在底下一直看着我,见我突然丢下背包,不明所以就给吓了一大跳。韩婕很担心我,一直在喊着让我先下去。我冲她们喊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朱诩此时的姿势是仰面斜躺在了悬崖树的树干上,而我也爬上了树,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朱诩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背包,我刚才检查过了,背包的背带还是很结实的。我先将自己的一只手穿过他胸前的背带,再从他的咯吱窝下伸过去,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我又将另外一只手也用同样的方式穿了过去。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我和朱诩同背一个背包,而他的两只软绵绵的手都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准备好这个背人的姿势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便猛然用力坐起来,将朱诩整个人都驼到了我的背上去。然后,我再凭着一股蛮力,硬是攀着树藤、树干爬到了陡坡那边。
到了这里,难度就小了一些。我整个人几乎都趴到了陡坡上,靠着手臂上的力量和身体与地面的摩擦力慢慢地往下蹭。十米的陡坡,却差不多花了我十分钟的时间,才终于将朱诩背到了山崖的底部。这时,我身上的衣服都粘满了泥巴,还有好几处被磨破了,脸上也很不幸地被草茎划出了一道血痕。
韩婕和李婷赶紧跑过来帮我把朱诩放到了地面上躺好。朱诩的意识还是很模糊,但他脚上伤口处的出血已经很明显地减少了。李婷拿出水来喂给朱诩几口,我也累得不行了,坐下来就猛喝水,还把背包里剩下的干粮都吃完了。
这时候,韩婕便来跟我商量,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立即返回?
我看了看时间,此时虽然只是下午五点,但在这山谷林间早已看不见太阳,光线也迅速暗了下来。我对韩婕道:“如果从现在开始原路返回,那我们还要先爬到山顶然后再下山。你看看我们几个,体力都快透支了,水也喝光了,根本就走不了这么远。如果是绕着山谷走,又怕迷路在这后山里。所以,恐怕我们今晚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救援了。”
“留在这森林里过夜?”李婷显得很惊慌,她道:“到了晚上,这森林的野兽会不会都出来了?再说,朱诩也要赶紧送去医院救治呀!”
我对她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我们三个人光是靠自己走出去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昏迷的伤员。朱诩的情况我检查过了,脚上的伤口我也初步帮他止了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现在最理性的选择就是留在原地等救援。”
韩婕虽然也很赞同我的提议,但随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暗,林子里的各种动物叫声似乎变得更频繁,她也不禁害怕起来。我又歇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便对她们俩道:“在这树林里过夜确实是不够安全,不如我们就再走一小段路,到那个湖边去过夜。那里有干净的淡水,视野也比较开阔,另外还有几块大石头。我们可以在石头上面休息,总比留在树林里要安全一些。”
韩婕和李婷都表示同意。于是,我又背起了朱诩,由韩婕和李婷在后面扶着,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湖边走。如果我背后的朱诩这时候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后,才终于到达了这个湖边,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很有讽刺意味呢?
傍晚的湖面已经看不见白天时的美丽景象,剩下的就只有各种树影和石头的轮廓,眼前是一片灰色。我们这时候也没有了观赏景色的闲情雅致,能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坚持到这里来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我把朱诩背到了湖边最大的一块石头上让他平躺下来。一卸掉了身上的重压,我便感觉到了一阵虚脱,自己也翻倒在了石头上,四仰八叉地喘着大气。
也得亏我修炼了两年的阴功,现在的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否则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的体力根本就顶不住。韩婕和李婷也累惨了,她们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了石头,就再也顾不上保持什么形象了,四个人全部都躺在上面挺尸。
躺了不知多久,我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夜空中的满天星辰。一轮弯弯的新月虽然不似满月时那般明亮,但在这山谷间的一片黑暗中,依然显得十分耀眼。我醒后就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于是便找来了两个空的矿泉水瓶,挣扎着爬下大石头,走到那个小瀑布下喝水。
说是小瀑布,其实就是一条小溪沿着另外一面悬崖上的陡坡流下,并没有水花四溅的澎湃,也没有震耳欲聋的气势,有的只是跳动的水流和清脆的水声,显得十分活泼、奔放。瀑布里的水很清澈、很凉爽,带有大自然最原始的味道。我喝饱了水,洗了一把脸,又把两个矿泉水瓶装满带了回去。
我爬回大石头上时,韩婕也醒了,坐起来接过我的水就喝。李婷还在睡,紧紧地依偎在朱诩的身边。我不禁心想:“所谓患难见真情!朱诩这人虽然比较二,但姻缘还是不错的,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个爱他的女朋友。”
韩婕喝过了水,也把脸擦了擦,拿出背包里的化妆镜开始整理容妆。我倚坐到她身边,看她仔细地把头上、脸上的泥点和杂草弄掉。
我笑道:“都这会儿了,你还在乎这个?”
韩婕撇嘴道:“你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算再艰苦的环境下,只要脸蛋还保持美美的,心情也会同样感觉美美的!”
我见她说的有趣,便情不自禁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韩婕照完了镜子,也靠在我肩膀上,搂着我的腰。两个人并肩而坐,互相依偎。眼前的湖水清澈如镜,正如韩婕的小镜子一样,照映着当空的月牙儿,此时也是极美的景色。我看在眼里,甜蜜在心。(未完待续)
148 获救
我和韩婕在后山的小湖边上紧紧相拥。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又全部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于是我二人像是被星月围绕着一般,尤为浪漫,让人十分陶醉。
拥坐了许久,我似乎在看见了有几点星光在跳动。起初我以为只是水波荡漾,泛起了倒影。但细细一看,水面依旧平静。我又抬起头去仰望星空,天上的星星都安静地待在原处,并没有要调皮捣蛋的意思。莫非刚才是流星飞过?
我又看了看湖中,依旧还是有几个不安分的光点在跳动着。我再次抬头望去,这次终于看见了光点的真正来源。是在山顶!
“他们来找我们了!”
我高兴地蹦了起来,指着山顶上的光柱叫道。韩婕也随着我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兴奋地大叫起来!
“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我跳起来大喊道。韩婕也跟着我一起喊。一旁的李婷也终于被我们给吵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来。
山顶上的光柱还是在四处乱晃,那边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叫声,但并没有马上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手机呢,便急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对着山顶照去,韩婕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机去发射信号,甚至连她那面小镜子也用上了。李婷也拿出手机,一边晃动一边抹眼泪,激动地哭了起来。
后面的救援过程就进行得比较顺利了。带队的人告诉我们,之前组委会在集合点名的时候就发现少了我们四个人,而且韩婕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所以,他们在等到晚上七点天黑后,依然不见我们下山,便决定组织救援队上山搜救。
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却始终找不到我们四人的踪影。不过,我们此前留在山顶上的工具给他们指明了寻找的方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他们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柱,于是两边便终于联系上了。
朱诩被放到担架里,由四名护林员轮流抬着出了山。跟随救援队而来的一位医生检查过后,确认他的主要伤势就在左脚上,只要能及时送到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甚至他的左脚还有很大的挽救机会。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韩婕和李婷也被人搀扶着出了八仙岭,同样被送往医院做检查。除了有些脱水和精神上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惊吓,检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在这个过程当中,还有一些组委会的人来分别询问过我们三个人,想了解事情的经过。我自然是照实说了。等这一番折腾都结束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了,我们最后被安置在了前一晚住过的招待所里休息。
洗过热水澡,又睡了差不多一整天,我们的精神和体力才终于慢慢恢复了过来。傍晚,我们三个人起床吃过了晚饭,李婷又跑到医院看望朱诩去了,韩婕则又被组委会的领导叫去问话。我一个人则无聊地待在了房间里玩手机、看电视。
待了好一会儿,就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是韩婕。我开了门让她进来,然后问她:“组委会叫你过去,都问了些什么了?”
韩婕摊了摊手,苦笑道:“几乎什么都问到了!我就跟犯人受审一样坐在那里,然后组委会的、公安的、林业站的,甚至还有保险公司的,总之七、八个人在轮流审问我!”
“他们责怪你了吗?”我关切地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朱诩不听指挥,私自乱跑的情况?”
韩婕推开我房间通往阳台的门,坐在外面的一张椅子上,望着夜色叹息道:“唉,该说的我都说了!要不要负责任,我自己也说不准。估计他们还是得等朱诩醒过来再去问他,如果双方的说法不一,那说不定还要把我们四个人都拉一块儿去当面对质!”
我愤愤道:“那个二货如果还敢把责任推给你,看我不削死他!亏得我还拼了老命去救他!”
韩婕道:“其实,我倒觉得他这个人虽然自大了一些,但人品应该不会这么差吧?我之前就跟李婷沟通过了,她还是很感激我们的,毕竟我们一直没有放弃他们。就算朱诩不记得当时到底是谁救了他,但李婷还是会告诉他的。我想他不至于会恩将仇报。”
我一回想起当时在山上的时候朱诩那一番愚蠢、鲁莽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醒来后如果好好认个错也就罢了。如果还敢胡搅蛮缠,我真的想把他的腿再打断一次的心都有!
韩婕见我气呼呼的,反倒笑了。她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摸我昨天从陡坡上下来时被刮伤的伤痕,问:“还疼吗?”
我摇摇头,道:“不疼了。”
韩婕还在继续摸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道:“你昨晚的表现,突然给我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真的很有安全感!”
我笑道:“我一向都是安全感十足的男生好不好?在南亭二中的时候,我为了泡妞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了!”
“那不同。”韩婕眼神迷离地对我道:“打架那叫粗鲁,懂得如何保护别人才叫有安全感,尤其是保护自己的女人......”
韩婕主动凑了过来吻我,我也热情以对。两个人吻得深情,吻得忘记了一切,仿佛天地万物都已静止,宇宙动能皆聚于那四片嘴唇之间。
吻到了最后,韩婕贴到我耳边轻轻道:“抱我回房间。”
我依言将她抱起,回房。两人一起倒在了那张没有一米八,但依然足够柔软、舒适的床上。韩婕见我的手迟迟不敢乱动,便反过来解我的衣扣。我幡然醒悟,将衬衫直接当套衫脱了,急促之间动作颇为笨拙。韩婕咯咯地笑,又引我的手去解她的衣服,还用双足勾住了我的腰......
那一夜,软玉温香抱满怀,鱼水和谐到天明!(未完待续)
149 新学年,新课程
这一记漂亮的“本垒打”,让我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都保持着幸福的快乐心情。每次一想到那一晚上的温存和激情,我便打心底升起一股男人的豪气,情不自禁地想放声大笑:
“哈哈哈!老子终于不是处男了!”
为此,我还特意打了电话给油炸鬼“报喜”。油炸鬼和李丹目前才刚跑到了三垒,他只好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向我表示祝贺,并发誓要猛追赶超,一定要摘掉这个可耻的“帽子”!
八仙岭的事件也随着朱诩的苏醒而告一段落。他虽然容易犯二,但人品还没有那么龌龊。他醒过来后听李婷把后面获救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即就很诚恳地向我表示了感谢,还跟韩婕道了歉。组委会和公安局那边,朱诩也老老实实地做了说明。他腿上的伤已经在临近的县城医院动了手术,随后又转院到了省城的一家大医院继续治疗。李婷作为模范女朋友,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我和韩婕在下山后的第二天也离开了八仙岭。韩婕还想回南亭县住一段时间,我则恋恋不舍地返回了省城,抓紧开学之前的一点时间再赚一些生活费。
小胡子在经历了上次桃连村的“惩罚性”任务之后,也乖巧了许多。他赶在我开学前又主动抢到了两次难度不大的任务,甚至可以说是肥差。于是我也跟着受益,毫不费力地就赚到了两千块钱的奖金。至此,不但我新学年的学费已经凑够了,就连生活费也可以三个月不用发愁了。
第二学年随后很快便开了学,今年我们主要开始学习西餐。西餐这个概念其实很笼统,几乎所有东亚以外的餐饮都可以称之为西餐。但以世界之大,各洲各国的饮食习惯差异也很大,总不能全部都学吧?所以,我们所学的“西餐”,主要还是特指欧式的餐饮文化。
欧式的饮食文化里也还有区分,主要代表就有法国菜、意大利菜、英国菜和美国菜。我们在这一个学年里,四种风格的菜式都会逐一学到。
法国菜,特点就是选料广泛而且讲究,喜欢吃半熟和生食,比较注重酱汁的调配。法餐的菜式很多,但我们主要学的就是煎牛排和烤羊腿,还有对于各种红酒的区分。法国人很好酒,餐前喝什么酒,吃主菜时喝什么酒,餐后甜点又喝什么酒,都有许多讲究。不同的主菜所搭配的红酒也是不一样的。
意大利菜可以说是欧洲饮食文化的始祖,烹饪方式则以炸、熏、烩和烤为主,经常喜欢搭配橄榄油、奶酪、番茄和各种香料。据说在西方国家里,法式餐厅代表的是高档,意大利餐厅则代表的是家常的味道。意大利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喜欢吃面食,这也是我们主要学习的两道菜式:意大利面和比萨饼。
英国菜跟英国人一样,喜欢简洁和礼仪并重。英国菜其实做法都不难,也以家庭菜式为主,比如鸡肉沙拉、布丁和炸鱼薯条等等。不过,英国人的厨艺在欧洲国家当中都是被当做笑话在讲的,因为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但英国人就餐时的礼仪却非常讲究,我们学英国菜时,还要学到就餐礼仪和服务礼仪。从最简单的摆餐盘和刀叉,上菜时的姿态和礼貌用语,都要一丝不苟,标准到位。
最后还有美国菜。美国菜着重的就是营养、快捷,非常契合他们快速的生活节奏。美国菜的做法比英国菜还要简单,基本上就是洋快餐的那一套:炸鸡、汉堡、薯条之类的。此外,我们还会学到美国人最热衷的馅饼。馅饼也叫派,有肉馅的、素馅的和水果馅的,苹果派便是其中代表。
西餐的烹饪方式就没有中餐那么复杂,基本上就是这么几种:
一,生吃。西方人喜欢吃冷食,这其中就包括最原始的生食,主要食材是海鲜类、蔬菜类和新鲜的牛肉。当然所谓的生吃,并不就是茹毛饮血的那种吃法,必须还要再搭配上一些调味的酱汁和香料,才能称得上美食。
二,煎。西方人所说的煎,肯定用的都是平底锅,而不是中国式的圆底大锅,产生的油烟也比较少。一般处理的食材就是肉类和鱼类,牛扒、猪扒和鸡扒是最常见的做法。
三,炸。油炸也是西餐最常用的一种烹饪方式。用一句夸张的话来形容,就是“万物皆可炸”!鱼类、虾类、肉类、禽类、水果、土豆、洋葱,只要裹上了面粉就敢下锅炸。油炸出来的食物热量很高,所以老外们的体型就容易肥胖,算不得是什么健康的饮食习惯。但好处就在于口感好、香味足、颜色漂亮,最易勾起人的食欲,让人欲罢而不能。
四,烘焙、又称烘烤,或者焗烤,常用于制作面包、蛋糕、饼干、派等西点,所用的专用厨具就是烤箱。这些西餐主食的做法也是我们学习的重点科目。另外,西式的焗饭在中国也很受欢迎,做法就是将黄油、酱汁和一些配菜浇洒在米饭上高温加热,卖相和味道都相当好。
五,烤。西式的烤主要分为烧烤和铁板两种,一般都会用到特殊的厨具,比如烤箱、烤架和铁板。烧烤的食材也是荤素皆可,烤肉自然是东西互通,但烤蔬菜、烤水果对于西方人来说是正常操作,但中国人就有点接受不了了。搞烧烤我可以算是老师傅了,对火候的掌握非常有心得!
除此以上几种之外,还有烩,炖和腌制等。但总的来说,远不如中式菜肴的做法那么繁琐。中餐着重于味道和营养,西餐则更注重卖相,两种烹饪风格在色、香、味上都各有偏好。
当然,拉拉杂杂地说了那么多,其实西餐课还是以理论学习和“观看”为主,实际上手操作就不如学中餐有那么多课时。像我们这种收费偏低的学校来说,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什么食材都放开了让我们这些学生去糟蹋和浪费。
个别有了解的同学就说了,来这里两年就只能学到个大概,真正要想提高还得毕业后去到大酒店、大饭馆里去跟班实习,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攒经验,攒资历。想成为大厨?没有个一、二十年的积累,根本想都不用想!(未完待续)
150 搞笑的委托
刚开学的一段时间里总是忙乱的。小胡子也很“知趣”地没有来打搅我,已经超过两个礼拜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就连简单的掌眼的活儿也没来找我去做。不过,我心里面倒是不太急。因为玉簪门规定小胡子每个月至少要完成两次委托任务,这个月他还一次都没有做呢!
果不其然,正念叨着呢,小胡子的电话就来了。
“有没有想我了?”他笑呵呵道。
“滚!”我对他的例行调侃感到很厌烦。如果说小胡子不找老婆是因为他是正经老实的出家人,我倒可以理解。可他偏偏是个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家伙,这就让我不得不对他的“性取向”产生怀疑。说不定他的道士身份只是个掩饰呢?
“我要想也是想你的钱了!”我很直白地挑明了我的目的,也不用给他留面子。
“那正好了!”小胡子笑道,“我刚抢到了一个奖金很丰厚的任务,你有没有兴趣呀?”
“废话!说吧,今晚去哪儿会合?”我一听到有钱赚,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也不先问问是什么样的委托?”
“只要不是像桃连村那样的委托就行!”
小胡子还是“嘿嘿”的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个委托我觉得有点搞笑!”
“搞笑?”我愣了,以前我们接过的委托有害人的、吓人的、捉弄人的,难道还有专门负责搞笑的鬼?
“不是鬼搞笑,是人搞笑!”小胡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解释道,“委托人说他连续两次骑摩托车在同一条路上撞到鬼了,想委托我们去调查一下。”
“骑车撞到鬼?”我乍一听也是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他是怕那只鬼会被再撞死一次,然后到阴间地府去告他肇事逃逸呢?还是怀疑那鬼害他摔车了,想找鬼索赔?”
“哈哈!他倒没有说摔车,就是说骑车在路上把鬼给撞了,想让我们过去看看。”小胡子听我问得有趣,也是忍俊不禁,哈哈笑道,“具体的情况只有找到委托人,见了面再问个清楚。”
“奖金有多少?”我问。
“五千!”
还行。先不管这个委托人脑残与否,只要给得起酬金,我们也不介意过去陪他玩玩。
和委托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间车行里。当晚,我和小胡子就过去跟对方见了面。很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委托人的年龄居然比我还小,恐怕还未满十八岁!
他叫舒赫,听他说这名字还是他自己改的,很明显就是随了车王舒马赫的名。不过,舒马赫开的是f1方程式赛车,舒赫现在飚的是杜卡迪摩托车。
“嘿!这车得多少钱才能买得到?”小胡子饶有兴致地前后打量着舒赫的摩托车,这里瞧一瞧,那里摸一摸,还坐了上去,空拧了几下油门。
舒赫有些反感地看着他,回答道:“三十几万!”
“哇塞!这赶得上一辆轿跑的钱了!”小胡子又大惊小怪地喊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吃惊,舒赫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买得起这样的摩托车,肯定是个富二代了。怪不得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情,他也愿意给五千块的酬金,感情是不知道钱难赚呀!再回头看看我自己,唉,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哦!
“这发动机是几缸的?”小胡子又开始瞎打听。
“水冷v型四缸四冲程自然吸气发动机,排量www.uu234w.com,加速至百公里时速只需要2.8秒,最高时速290,最大马力210匹......”
舒赫如数家珍,嘴里很顺溜地念出了一长串的配置参数。念完了,他最后问了一句:“咱们能谈谈正事儿了不?”
“对对对!该谈正事儿了!”小胡子终于舍得从摩托车上下来了,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努力装作一副专业、严肃的样子。
“先说说你的情况吧。”我问道,“你是专业赛车手吗?”
舒赫促狭地笑了笑,反问我:“你觉得我像吗?”
“你说像就像!”小胡子有些奉承式地拍了拍舒赫的肩膀,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寻求刺激,我懂你的意思!”
舒赫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道:“其实你们说出来也没关系。老实说,我买这辆车就是为了出去飙车的,偶尔还会参加一些地下车赛。当然,不是为了钱的那种。”
“这种比赛危险吗?”我问他。
舒赫又耸了耸肩膀,道:“没危险,就不刺激了对吧?”
“那撞鬼这个事又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你飙车的时候撞上的?”
“没错。”舒赫点点头,坦承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好几条经常跑的赛道。其中一条就在绕城高速和洋山大道之间,全程大约有三十二公里,起点和终点都设在洋山大道采石场路段。我最近两次跑的时候,就在这条赛道上撞到了......呃,不明物体,暂且这么说吧!”
“什么样的不明物体?”
“你们看这里。”舒赫拍了拍他的摩托车车头,指给我们看。车头前部的位置装了一个手机支架。“每次飙车的时候,我们会用手机来对比赛过程进行直播,这样留在终点的人就可以实时观看了。”
舒赫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给我们看。“这是上周五那次的比赛录像。我昨天又仔细看了几遍录像回放,在冲过终点前的二十秒左右,可以看得到一个很奇怪的影子。”
我和小胡子都凑过去认真地看。视频里的声音非常嘈杂,大功率发动机的噪声盖过了一切背景声音。画面当中舒赫的摩托车只看得到半个车头,另外一辆车则在左方时隐时现。一开始的时候,舒赫处于落后的位置,但后面渐渐就追了上去。
舒赫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把视频跳到了冲刺之前的那一段。但第一次播放的时候他用的正常播放速度,我们只看得见车头突然间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舒赫就落后了,接着两辆车都冲过了终点。
舒赫道:“我把播放速度放到最慢,你们再看一遍。另外,我也专门截了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