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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卒过河全文阅读

作者:惰堕     剑卒过河txt下载     剑卒过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融丹

    在两位管家的不情不愿中,娄小乙坚定的推进了他的改革,因为他知道,见分晓也就是在十年上下,不是因为新皇,而是他和母亲的相聚。

    这么多的产业,事到临头再来分,就会损失无数,混乱无序,母亲对下人很好,从来也不舍得轻易辞退,他有义务维持母亲的心愿,給他们一个起码不算差的退路。

    也是为了自己能真正毫无负担的离开。

    和过去的割舍,不是抬屁-股走人这么简单,他也不是浪子,一把火烧掉茅屋就可以风雪夜杀人!

    需要筹谋!

    好在时间还多的是,足够两个管家慢慢斟酌。

    “还有,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故意找麻烦,使绊子,冒坏水,不要软弱忍让,我給你们找些人,你们就把自己当成地痞恶霸流氓,出了事找我!”

    把外事安排妥当后,娄小乙回到了母亲的卧房,现在他需要靠自己苦练四年的本事来帮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对并不是丹师医师出身的他来说,这并容易。

    但他无人可求!

    晚餐前,母亲醒了过来,看到儿子就在身边,心中大安;这个世界,还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变态规矩,但也正在向这方面演化,所以在老太太心中,是没有报复的心态的,但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因为修行人总会做些凡人不敢想象的事,她不愿意因为她们的原因,让娄小乙置身险地,在照夜皇城,可不仅只有凡人军队,也有某些神秘的力量的。

    晚餐时老太太的胃口好了很多,在娄小乙的布置下,卧房去除了屏风,窗户房门被打开,整个房间光线大亮,空气为之一清,在陪母亲闲话一阵之后,他开始着手母亲小腿之下麻木没有感觉的问题。

    母亲知道他在修行,所以很放心,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儿子就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娄小乙的办法很简单,也没什么出奇的东西,就是渡入一丝极细微的灵机,在小腿上沿经络运行,以此找出阻塞之处,再加以冲击疏通。

    听起来很简单,判断起来也不难,但在疏通中却遇到了实质性的困难;因为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经脉处有很多地方已经彻底堵死,完全无隙可乘,要打通它,只有两个办法,暴力冲荡,或者先以药物化淤。

    暴力冲荡不可取,就算是一个正常年轻人的经络也经不住他鼓动灵力的冲击,他只是食气修士,不是筑基,对灵力运行的把控有其局限,不够精微,因为灵力呈气态特点,冲击力也远不如液态来的有力,就只能加量,而加量过后一旦冲开,剩下的力量将对老人的经脉产生不可逆的摧毁。

    也就是说,淤塞是冲开了,但经脉却冲断了,没有意义。

    就只能找药物化淤,但什么药物能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凡俗世界的草药显然不行,而修行界的丹药他有接触不多……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在凤凰山多购置些丹药……谁也没长前后眼,

    娄小乙一边试探,一边紧张的考虑权衡,是不是应该再跑一趟凤凰山,买些有帮助的丹药回来?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这样的淤塞每多拖一天就严重一分,现在有他不停的灵力冲刷,还能勉强做到不恶化,等他一来一去大半个月过去,恐怕就是求来仙丹也未必来得及!

    二日后,娄小乙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晚餐后,娄小乙找来一只泡脚的高木桶,高到足足淹过人的膝盖。

    娄姚氏看着他,满脸的心疼,“小乙,是不是很麻烦?其实不能走就不能走吧,到我这个年纪不良于行的人多的是,做把活动椅子就好,有他们推着,哪里不能去?”

    娄小乙就笑,“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儿子有的是办法,这招不行就换别的招,实在不行我就出去请人,在修行界,这点毛病它就不是事儿!”

    他嘴里说的轻松,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真的就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后一招了,如果这样还不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背着母亲去凤凰山,出大价钱看能不能请动筑基修士出手,这好像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桶里被倒入温水,母亲褪去鞋袜浸入其中,正好没过膝盖;娄小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滴溜溜乱转的珠子,光华蕴于内,氤氳绕其中,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东西,还有异香扑鼻中人欲醉。

    娄姚氏就要抽脚出桶,在她下意识中,这样珍贵的东西可不能拿来泡脚,那是亵渎;但娄小乙单手一压,却让她的双脚无法移动分毫,

    “小乙,这是什么东西?可莫要亵渎了圣物,会有天谴降下,怪你不尊上天……母亲不泡了,不泡了……”

    娄小乙就笑,“这叫大宝丸,说白了,就是和咱们普城那些练把式卖艺的大力丸是一个性质!只不过修行人把它做的光华四溢,不过是哄人上当,卖个高价而已!

    这种药丸,儿子随随便便就能买来几十个,又哪是什么圣物,还遭什么天谴,我看您这是异志小说看多了吧?”

    娄姚氏将信将疑,不过她又哪里懂得修行,也就只能儿子怎么说她怎么信,只当是普通的大力丸来看待。

    这当然不是大力丸,事实上,娄小乙手头也就只有这么一颗,而且以他现在的身家,千五灵石,外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买不下这颗丹药的一半!

    在修行界,这东西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筑基丹!

    筑基丹的功用,当然是用来帮助修士在丹田中化气为雨的最重要的催化剂,珍贵异常,是融化之极,消解之圣,这些,都是娄小乙在姚府被杀修士的那本心得中学到的,

    筑基丹之所以珍贵,在于其中一味主料,春秋果!

    理论上,它当然也可以作用于凡人,只是需要在剂量上小心控制,不使药力过猛,引发受者不适即可。

    筑基丹很贵重,贵重到哪怕在凤凰山万修博览会上也没见哪个门派或者个人售卖此物,这几乎是可以决定一个修士未来的东西,意味着多出百来年的寿命,可以在天空自由飞翔,可随心所欲的施展法术,是真正的道基的门槛,又岂能用灵石价值来形容?

    五千低阶灵石,只是官方价格,其实有价无市,就算你掏万枚灵石也没地方买去,因为这些东西是稀有之物,早就被那些有背景的门派修士所预定,根本不会流入散修圈子,梁狂人的这一颗,还不知道是杀了谁抢来的呢!

    但在娄小乙心中,母亲更重要!不需要费心选择!

第122章 通脉

    假做无所谓,把筑基丹往脚盆里一丢;这也是发挥药力的一个关键,像筑基丹这样的修行圣药,可不像六味地黄丸那样,掰一块泡一块就有药力的,它是一个整体,就必须作为整体的存在才能发挥药力,娄小乙需要控制的,无非是什么时候浓度足够,把它捞出来的时机而已。

    筑基丹不愧是圣药,没有入水即化,然后药力全失之感,就像一枚真正的珠子一样,在水中散发着氤氳之气,娄小乙一边留意泡脚水中药效的浓度变化,一边继续用灵力疏解母亲脚上的经络,嘴里还轻描淡写,

    “母亲,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说出来,是刺痛还是酥痒,还是其他的感觉?”

    三十息一过,娄小乙果断取出筑基丹,表面连一点黏稠发软的迹象都没有;对拿筑基丹泡脚,他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估计这个世界也没有哪个修士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就只能摸着石过河,不能等母亲有感觉了再行动,那样可能就晚了!

    一枚筑基丹能让一名修士脱胎换骨,其效能不可低估!

    他的手泡在水中,暗运灵力,保持水的温度,一边继续运功轻轻冲击经脉,观察母亲的反应,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发现母亲全无所感后,才再次把筑基丹浸入泡脚水中,如此来回三次,二个时辰后,母亲都开始昏昏欲睡,他才搞明白这筑基丹的效用不拿灵力刺激是发挥不出来的,

    于是运灵力在水中刺激筑基丹,这一次,丹内的药效开始显著发挥,母亲昏昏沉沉中一皱眉,轻咦一声,娄小乙才迅速取出筑基丹,问道,

    “母亲感觉如何?”

    老夫人仔细回味,“嗯,小乙,仿佛有轻微的刺痛之感,你这大力丸还真管用,拿来泡脚都能有所感应……”

    娄小乙长吁一口气,有感觉就是好事!

    如此尝试,三日后,娄小乙摸准了筑基丹在泡脚时的使用规律,对母亲脚上经络的疏理才真正踏上正轨,

    娄小乙完全放弃了戈壁修行,只在卯时才修练一次,回复灵力,其他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个时辰在和泡脚水较劲!

    十日后,敲击胫骨已有反应;二十日后,阻塞的几处经络终于被融开了一丝缝隙,自此,灵力已可穿隙而过,用不用筑基丹也只是恢复时间长短而已。

    娄小乙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赶在筑基丹彻底失效前融化开了淤塞,否则以他的身家,又哪里去再寻一枚筑基丹去?

    珍而重之的把筑基丹收进玉瓶中,这枚丹可是立了大功的,应该还有些药效,说不定自己筑基时还能用上,虽然是泡过脚的,但老娘的泡脚水,那是泡脚水么?

    娄小乙再接再厉,一气呵成,日夜不停,二个月后,母亲的脚疾宣告痊愈,虽然走路还需人扶,但那是久不走路肌肉萎缩的原因,只要恢复锻炼,独自行走也就是近期之事。

    小花园中,一个大丫鬟扶着娄姚氏,缓缓的走到一旁站立的娄小乙面前,伸出一只手,滑过他仍然年轻的面庞,笑中带泪,

    “小乙,从今日起,你不要整日再泡在内宅了,有时间的话,早食后来看看我就好,其他的时间,你该忙自己的了!”

    ……娄小乙终于得空去了彩姨的墓旁一拜,这片墓地其实就在娄府城外的农庄里,背山临水,风景优美,是两位老夫人早就看好的位置。

    在墓碑前献了祭品,清理,拔去杂草,娄小乙并不显的有多悲伤,彩姨这年纪走的,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中寿,

    娄小乙坐在墓旁,一手搂住墓碑,就像在她生前那样,只是轻轻的呢喃,

    “人终有一死,早晚而已!彩姨您先打个前站,等母亲和我过来陪你!”

    他想背母修行,可也知道这终究是个美好的愿望,古往今来,没法实现!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你还要携母带子搞一大家子……

    他希望自己做到的,不过是在母亲天命之年中,不抛弃这份亲情!

    ……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往常的节奏,完全平静下来的他,給自己定下了严格的修行时间表,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有可无的无所谓的修行态度。

    他把自己修行的主阵地放在了戈壁沙漠里,每三日回府一次看看母亲。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在卯时的整个时间段里,他都会在巽风聚灵阵中修行,法阵全开,毫不在意灵石的消耗,只在乎抽取天地灵机的速度!

    其实在食气期,只要功法得当,环境适宜,又舍得投入的话,达到筑基前的临门一脚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曾经有门派的天才弟子三年筑基而成,也不是多新鲜的事,筑基之难,难在踏出最后那一步,没有筑基丹的话,那是真正需要拿时间去磨的。

    一磨数十年,皓首苍眉间,叹息路不平,我命却由天!

    就是散修的真实写照。

    灵机在不同的地域,所表现出来的浓度是各自不同的,没有一定之规,但总体来说,城外荒凉之处总是要胜过城内繁华所在,因为红尘人气的排斥,在大量凡人聚集的地方总是要弱些,这也是娄小乙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戈壁的原因。

    这里够荒凉,没有人迹,只要你避开有限的几条商路,再离核心红线虫出没的地方远些,就基本看不到人的气息。

    如果再加上巽风聚灵阵的加成,感觉吸收时的灵机浓度能勉强达到在娄府中修行的三倍,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卯时结束,就是他开始自己那套乱七八糟东西的时间,挥剑万次,丈身法遁,磷火术,控物功,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习惯揉合在一起练的,比如,一边丈身飞遁,一边控飞刀,或者放磷火,或者单纯的挥剑,就像一个疯子!

    在之前,这可能只是个爱好,他喜欢在速度之下完成一切,而不愿意只是做个桩子;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恐怕有用到这一切的时候了,再不勤勉,小命难保。

    午时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阳光暴晒,不适合吸收,却很适合精淬,这个时间他会倒运玉清中平上谕,在功法运行的一正一反中,逼出那些灵机中的杂质,留下最纯粹的那部分。

    下午,就是上午的翻版,在奔跑中尽力压榨自己的潜能,以图释放身体内的所有灵力。

    然后是酉时一个时辰在巽风聚灵阵中的灵机吸收,就像一块海绵,挤干它,再扔进湖水里吸满水,再挤干,来回的重复中谋求质量和数量的提高。

    酉时后,在龟息寂静中培养眼耳之识,内养窍目之诀,重耳谛听……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控物,扔飞刀!

第123章 金家

    他这套方法,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特点和喜好而来,理论上并不具备多少优越性,如果是看在门派前辈的眼中,就有些乱来使蛮力的嫌疑。

    但这种方法也有其独特之处,就是在运动中具备很强的杀伤力,如果再配合他总是有天马行空的灵光一现,也别具危险性。

    但在修练上,速度也很是一般,也没有正宗道家那股冲虚平和,心静自然的意味。

    他这样练玉清中平上谕,有些练歪了,但不是大方向上的,而是大框架下的小变化。

    一个功法,十个人练就会有十个结果,因为整个过程不可控,资源条件,成长环境,心境偏向,性格特点,等等很多的东西。

    娄小乙的方向就是在法修的大方向上偏于速度力量,这已经有了点体修的感觉,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为了自保,因为没有足够的术法可以依赖,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补充符箓,所以大部分散修在这个阶段都会偏于身体力量,因为这样能让他们活着。

    ……娄府的遭遇看在普城上层名流眼中,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始有人试探;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块肥肉,城外有庄子,城内有店铺,没有了娄司马的名声罩着,又有新皇有意无意的引导,在官府各个阶层就失去了话语权,也不会再有官员会因为这是娄府的事而偏向,一些暗怀叵测的商业纠纷便开始出现。

    这就是吞噬的前奏!如果有了开头,有了官府的偏向,第一次官司的失败就是个引子,接下来就会群鲨毕至,不把娄府的肉啃干净就不算完!

    平安第一次处理这种棘手的危机,心里没谱,他原也不是狠厉的江湖之人,所以就很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尺度,如果真按公子说的那么做,会不会給娄府带来災难?

    “你说,挑起事端的是金家?”

    娄小乙才从母亲房中退出来,刚出内宅就被火烧火燎的平安拦个正着,

    “正是,公子明鉴!金家在普城开有最多的典当行,足足有七家;咱们城北的这家典当行就是地段好些,论实力,论生意,都远远比不上金家连锁典行的规模,能保本就很不容易,也就根本不存在威胁到他们的可能!

    他们说的理由,不过是典当行的行规,大家都在做,心照不宣而已,这次他们报官,要论我们欺客之罪,也是故意派人做的套子,咱们柜上的人不小心,结果就被拿住了痛脚……

    我已经请了诉状师爷准备打这场官司,但师爷说这官司怕是很难赢,金家早已和衙门勾结好了,咱们娄府的名头又不如之前管用……”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他就怕这种麻烦,急不得恼不得,都是小人为利驱动,你总不能真的杀了他?

    打官司?哪里是个头?就是个无底洞!你拼尽了全力哪怕打赢了,过几日又有人盯上了你的杂货铺子,稠缎摊子,书局,无穷无尽的麻烦涌来,你还一一和他们打官司去?

    必须在第一次就掐住这股歪风邪气,让他们不敢轻易对娄府下手,才是正解!

    他虽然指使平安等人消减府中丁口,但对府中的护卫力量却不减反增,找了十个当年陪他练杀人术的军中健者,目的就是想用在这里!

    想了想,这一次还是不好大张旗鼓,这十个人终究还是凡人,在某些场合用起来束手束脚的,也就只能是用在护卫娄府上最顶用,外面的事还得自己来!

    “你把金家那七处典当行的位置画下来交与我,其他的就不用管,做好府中的防卫,尤其是夜间要多派人手!”

    当夜,普城中连发七处打砸事件!七处都是金家的典当行,被人从里到外,上上下下的砸了个干干净净,行中连椅子都没有一把囫囵的,所有的典当物,珍贵的瓷器玉器都被砸个稀碎,字画被一撕两半,一件都没被带走,就是个砸!

    典当这一行,当然是有打手的,个个心狠手辣,但这些人无一能看清恶人真面目的,就被卸了手脚,一通海扁,很多瓷器玉器就直接在他们头上砸碎,那恶人简直就是疯狂到了极点,直到把他们砸晕了事!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普城有司的衙役们就齐齐出动,但查来查去的,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就只一个人下手,从前半夜一直砸到后半夜,动静不小,却偏偏无一人能说出那疯子的外表形态,口音踪迹。

    金家家主气的浑身直哆嗦,他太清楚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堂堂书香门第的娄司马府第,行事起来却和土匪无异。

    做典当这行的,靠的就是流动资金,这其中的死当还好说,那些活当可都是限期要赎当的,否则加倍偿还,这么多的烂账,就是把他自己卖了,又如何还的起!

    要告!一定要告!哪怕倾家荡产!也得把锅甩到娄府身上!否则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再无起复的可能!

    一处茶楼上,娄小乙正和胡永喝茶,胡永就苦笑,

    “公子!这可不是我辈修行人的手段啊!”

    娄小乙不屑,“我辛辛苦苦修行,难不成修来修去就是为了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

    胡兄很清楚,我没有选择简单的杀人,就是为了顾及修士的身份!

    这一次做的过火些,也是为了以后普城的安宁,没那么多不知进退的把娄府当做他们的摇钱树!

    一劳永逸,总比常来麻烦胡兄好!”

    胡永就叹了口气,这位娄府公子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上次见他还是食气中期,现在气息深厚却已经是后期的表现,他都有些怀疑那青木和尚就是这位公子所杀,而不是府中另有高手,否则解释不通为何前段时间娄府二夫人活活跪死的原因!

    但他欠着这位公子一次大人情,而且金家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富户,在普城还称不上有头有脸,和官府也没有直接的关系,这就好办了许多!

    修士都不愿意欠人人情,所以也他想借此机会把两人的因果做个了断!

    “如此,剩下的事便交給我办,公子不可再插手,让我在其中为难!”

第124章 了断

    金家这一告,让普城上下都拿眼盯着,因为这可能会预示着一场盛宴的开始!

    不少手脚快的豪门,都盯上了娄府其他的产业,提前做好了准备,就等金家一胜,大家就蜂拥而上!

    这就是凡世的残酷,建立一个家族要很多年,倾覆一个家族就只需要一个由头,

    也没多少人心怀慈悲,这就是上层社会的生存法则,谁让你娄司马当初胆大包天的让皇子烈日下跪君?谁让你娄公子不屑于功名,整日游手好闲?谁让你娄姚氏讲气节,不愿赴京低头?

    没有这个实力,偏要拿出传世家族的气派,这就是后果!

    七家典当行被砸,损失钱财无数,这样的恶性大案在普城是久未发生,虽然没出人命,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府尊秦大人还是决定亲自审案,以示重视。

    经过有司衙门的全力追缉,多部门的通力合作,官员们的昼夜审讯,大人的慎密推导,终于在开堂审理中做出结论,真相如下:

    金家主及其子在典当生涯中,长期与大盗红胡子勾结,肆意威胁,抢夺,劫掠广大普通老百姓的财富。家传之宝,只要一在典当行露了相,那么必然的,迟早要被金家搞到手中。

    在长期的合作中,双方嫌隙渐生,最终,因为分赃不均,红胡子恼羞成怒之下,砸物泄愤,一夜尽砸金氏七家典当行,囂张至极!

    经过普城数百名捕快衙役的不懈努力,红胡子数日前被捕,但因抗拒府衙,身负重伤,已于日前伤重不治死亡,这里有仵作验报为证!

    金家主及其子身为士绅,上不思报效国家,下不念体恤百姓,横征暴敛,面善内恶,罪行累累,从业数十年以来,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当以重典,否则不足以显新朝之威严。

    着令,金家主及其子即刻被关押大牢,等待府上送报有司后,秋后问斩!

    其妻妾家人,遣散而返,家产店铺悉数变卖,以抵那些典物被砸人家的损失,此为终判,不允上诉。

    这个判决,真正惊掉了普城上上下下无数的眼球!

    金家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被螃蟹反杀了!这就让所有想下手的人家,不自觉的收回了手,就怕缩的慢了,再被螃蟹夹着!

    有明眼人,其实就是事后诸葛亮的,摇头晃脑分析道,真相也无非两点,

    其一,新皇的报复也只是为出年轻时的那口恶气而已,并不是真想毁了娄家,否则娄府为什么就死了个二夫人,正主娄姚氏却屁事没有,活蹦乱跳的?那个所谓的二夫人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出身,朝庭既然就此放过,说明对这种李代桃僵并不放在心上!

    其二,数月前的照夜大变中,娄姚氏的娘家并没有倒,好歹也是个将军府,这样的背景,怎么就能被一个普通的商家給欺负了?

    都是明眼人,没人认为娄府在这次事件中是清白的,但吊诡的是,也没人认为金家就受了多大的委屈!

    在这个世界,人人都不干净!

    只要吃的是五谷杂粮,屁-股底下就一定有屎,追究你就一定有罪,不追究你,那就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个判决,从法理上来看,一点也不生硬突兀!

    没有红胡子这个人?当然有!

    金家和红胡子没勾结?当然是勾搭在一起的!

    只不过这其中的度,有没有达到全家进牢房的地步!

    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红胡子还能和衙役班头吃顿酒呢!但一旦动了官府的逆鳞,这顿酒就屁也不是!

    金家并没有大错,他们唯一错的是选错了对象,就这么简单!

    上层社会也不总是风平浪静的,一旦风波,失败的一方往往下场凄惨,但凄惨的连命都要丢掉,这在普城来说还是很少见的,这也意味着娄府还有看不见的力量,让人敬畏!

    再数日,因为牢中犯人争食发生打斗,金家父子作为初来者就成为了群起而攻的对象,被围殴至死!

    至此,整个普城上等人家皆视娄府为虎,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窥觑,甚至连娄府所在的那条街道,都严令家中子弟少去闲逛,就怕因此而惹出事非!

    娄小乙听平安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遍,心中便叹了口气,这个胡永,看着和善明理,有君子之风,却到底是神秘衙门出来的人,真动起手来,真正是狠辣无情,斩草除根!

    他能理解胡永的做法,既然要做,就得做的干净,你留个尾巴让金家满世界去告御状,万一遇到个和秦大人不对付的,只怕立刻就引来麻烦无数。所以胡永这么做,也是对东家的负责。

    秦大人,几年前还想着拿娄府开刀进献,现在状况可大不一样,一来是他在照夜城那个靠山倒了,二来新皇已经自己出了对娄府这口气,你再去落井下石就有些画蛇添足,搞不好就是給自己惹麻烦。

    所以,这一次就由得胡永操作了一回。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官府的力量在此显露无疑,让很多人家在这次的变化中又学了一次乖。

    娄小乙也明白,胡永这次做的这么干净利落,就是为了告诉他,之前杀青木并赠送所得一事,算是了结,以后遇事,再论!

    很没有情谊的做法,却是修行人最普遍的,对此,他很欣赏!

    至于金家,他没有多少同情心,更不会心生怜悯,换做娄府遭难,谁又来可怜他?

    金家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得谁!

    至此,娄府在普城的状态进入了娄小乙最愿意看到的节奏,孤索于城,既没人敢得罪,也没人会亲近,这对一心修行的他来说是件好事,对沉心静养,与世无争的母亲来说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

    再合适不过!

第125章 泄底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中,孤独的打磨着自己的爪牙,既然在食气期的术法修练不是主要的战斗方向,那么他就在其他方面尽力补足。

    一个一心成就法修梦想的人,现在却在这里天天挥剑,控制飞刀乱斩,说出来实在可笑,但这就是现实,至少他可以这样安慰自己,现在自己修练的这些,哪怕真有一天上了感应筑基,也是用的上的吧?

    真正的修士就应该远进皆宜,既然远攻术法只能在筑基后再学习,那么现在先苦练近身,也是个很明智的举措。

    五年的时间,他在挥剑时经历了剑芒,剑罡,剑炁,现在开始缓缓收敛,归于寻常;这是灵力在充分压缩后进入长剑时不同的表现阶段,代表了他在剑上的造诣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的提升!

    但他感觉不到这一点,对他这样没有同门,没有朋友,大家无法一起修行,互相比较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自己成长的速度是多么的恐怖!完全超出了修士正常理解的范畴。

    如果他在某个门派,有无数的同门衬托,他就会知道一个挥了数年剑的修士在看到自己挥出剑芒后的欣喜若狂!一个挥了几十年剑的修士会为自己生出剑罡而大醉一场!

    而他,在挥了总共不到五,六年剑后,竟然连剑炁都开始渐渐的收敛,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恐怖来解释,一定有其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在娄小乙自己看来,这很寻常吧?大家是不是都是这样?我是不是修的太慢了?还能快点么?咱们不追求独领风骚,也不能垫底的吧?

    在他有限几次看别的修士战斗时,好像兵器上的芒罡都是内敛的?自己才追上他们,还需继续努力!

    这是个误区,别人挥舞兵期确实没见芒罡炁,这有可能是已臻化境,但更大的可能却是,芒都没有生出来呢!

    同样的进展也体现在他的控物功上,哪怕没有神识指引,他也能做到只凭灵力就让九柄飞刀绕身而飞,而且还是在丈身法遁的全速情况下!

    距离,穿透力,速度,和初练时已是天壤之别,完全能做到在十丈之内把一枚飞刀完全钉入石中,还能运使九柄飞刀玩出花样,

    这是个巨大的进步,终于有了点修士的意思,不至于架没打多长时间,就要满地去拣自己的飞刀去!

    相对在剑刀方面的进步,他在术法上的成就就乏善可陈,灵火术,磷火术,这两个他一直在修练的主打法术就一直这么不痛不痒,施法时间没见缩短多少,术法威力也没多少提高。

    如果在门派中,他这样的情况会被师长毫不犹豫的赶去修练体功或者其他什么的,但他自己独自修练,还觉得自己的术法天赋蛮不错的!

    食气修士都不适合修练术法,不是么?既然是共性,那么他学的缓慢些不也很正常?

    有的人适合起步迅速,有的人擅长后程发力!他娄小乙说不定就属于那种后程发力的!

    螻蚁本非泥中物,一遇风雨便化虫!

    真到了筑基,谁强谁弱谁又说的清楚?到时凭他还算将就的近身,和威猛无俦的远程法术,也能逍遥一辈子的吧?

    这就是娄小乙对自身条件能力的评价,对未来的计划!

    他不知道的是,全搞拧巴了!

    在凤凰山坊市上,那个离世天的修士曾经建议他买一个五行罗盘,来粗略判断自己的五行属性;回来后因为家中巨变就耽误了几个月,直到一切正常后才給自己做了个检测,

    答案有点出人意料,他的五行竟然是比较少见的金行!

    少见就是稀少,稀少等于珍贵,珍贵代表未来有前途,反正他是这么理解五行的!

    还能怎样?你总不能嫌弃自己的身体!

    金行属性在食气期就比较尴尬,因为在五行属性术法中,食气修士最容易使用的依次为火,水,木,土,金!

    金系术法的发动对修士的灵力强度要求很高,当然,也最具伤害力!

    娄小乙不是没有金系术法,在这五年中,他每年都要去一次戈壁深处逮红线虫,然后会跑一趟凤凰山兑换成灵石,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本命属性是金系,所以也兴致勃勃的买了两个食气期金系术法。

    芒刺,融金法盾。

    可惜的是,金系术法对修士的灵力强度要求太高,融金法盾他就从来没有使用成功过,不管憋多少时间,哪怕把丹田憋空了也是无用。

    芒刺倒是能用出来,只不过效果让人无语,因为灵力强度的原因,芒刺生生让他练成了毛刺,就像在草丛中被草叶上的倒刺钉了一下,毫无意义!

    他终于明白了,在术法中同样存在着物体性质改变的鸿沟,之所以大家都喜欢用火法,就是因为火没有固定形态,或者你也可以理解它是一种气态,这就比较容易。

    其次的水法因为是液态,用术法模拟就比较困难;然后是固态的木,土,金,密度越高,越难模拟,灵力不支持!

    普通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能会对自己的术法天赋比较失望,但娄小乙不同,他从这其中看到的是自己的与众不同,等到了筑基,最困难的金系法术练成,岂不是一金压五行?

    对自己的术法天赋,他有一种毫无道理的自信,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仿佛修道就是修法,其他的全都不存在一样,这一点上,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修道的,九成都修法,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错?

    今年的这个时间,按照惯例,他应该去戈壁深处逮红线虫的,但他却没动,原因很简单,豚线香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不是从他这里泄露的,在这方面他一直很谨慎,也很小心,还不贪;但在修真世界中,哪怕是散修们,也是一群最聪明,最有探索精神的家伙,当豚线香开始在大江南北流行时起,这就是个必然的结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豚线香能引来红线虫的汇聚都再也隐瞒不住。

第126章 麻烦上身

    前年娄小乙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但那时的消息还没扩散,人不多,他还勉强有些收获,但大量依靠豚线香捕捉红线虫已经造成了戈壁核心区域红线虫的灾难性减少,人家可不是他,就恨不得一次抓个够,管你春夏秋冬,管你会不会资源断绝,先把自己吃到饱才是真的。

    所以去年娄小乙进去一趟,豚线香使用了不少,红线虫才逮到一,二百只,这样的变化让他意识到这块宝地以后对他的帮助就不存在了。

    好在之前他还有些家底。

    前世的模糊记忆让他有一种很执著的保护环境,保护生物的意识,所以从不滥捕,使用过后也一定会把这些小虫子送会戈壁,但有这种意识的人还是太少,尤其是在大家都在抢的前提下!

    他今年没去核心区域,因为他知道,消息该扩散开了,以后的这片戈壁,别说红线虫,就连普通白沙虫都未必能生存下去,一旦让人类发现了价值,等待这些物种的,除了灭绝也不会有其他的下场。

    就连他所待的这块比较偏僻的地方都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时不时的有修士过来掏掏摸摸,在地上鼓捣……他没道理阻止别人,这也不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吃饱了,就去限制他人进食,这不是修行之道!

    或者说,他还没有能力在这片戈壁定下自己的道!

    于是他把修行地重新搬回了土崖窟刻,毕竟在戈壁边缘,寻虫的人总要少些,大家的第一目标还是放在了红线虫上。

    这样做是理智的,今年涌进戈壁的散修那是格外的多,大家一窝蜂的涌进戈壁核心区域,用相对廉价的豚线香来换取宝贵的红线虫,过度捕捉开始泛滥,附近也没有门派来宣示主权,更没有禁捕期一说。

    人多了,资源少了,大太阳下着急上火的,冲突就不可避免,从个体之间的对抗,到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区域,不同利益团体之间的冲突,虽然娄小乙离的远,感觉不到灵机的波动,但偶尔也能见到修士狼狈而逃。

    看似平和的修行界中,当利益无法调和时,马上就变的血腥起来,娄小乙不知道如果自己也是才知道这消息中的一员,他会不会也去火火中取栗?

    应该不会闲着,因为自踏进这个圈子近十年下来,他都没发现一个值得长久做下去的获取资源的方式?

    如果一定要算,可能抢劫算一个?

    出乎娄小乙意料的是,情况在恶化,只从这个方向,他就看到了好几个负伤而逃的修士,其中一个还和他对了面,礼貌的询问这里是哪州哪府,而娄小乙也知道了他们冲突的大略过程,因为没有感应筑基等更高层级修士的参与,这场基本上全是散修在其中争夺的规模性对抗正在朝着联盟性质发展,

    几个大的地域性团伙开始达成了一致,联手驱赶那些散人和独行客,组织的力量在这种混乱中逐渐显示出来,

    他们要独霸戈壁,最起码,要完全控制戈壁核心区域,这里也是最重要的红线虫产出区域。

    对单独的个体来说,对抗是艰难的,大家都是食气期,战斗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人数占了优势的一方基本上就是控场的一方。

    这名受伤的修士就是个被排挤的独行客,像他这样的在中心区域还有很多,被打散后就只有四处奔逃,不得不离开红线虫的产出区域,而对他们这样的食气后期修士来说,普通白沙虫已经没有意义,

    散修的世界,其实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起码在他们这样的层次,也看不出多少与众不同来,

    娄小乙心中叹息一番,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对他来说,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其他人的事实在是距离他太远,远的他伸手够都够不到!

    但麻烦就是这样,当你想躲开时,它却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哪怕他不去中心区域,不在那处偏僻的所在修行,不愿意招惹这些是非,但是非还是会如影随形的找上来。

    这日午后,他正在土崖上逆行精淬,并没有隐藏形藏,因为哪怕他躲进窟刻穴-洞内,天空中灵机的变化也瞒不了过路的有心人,所以就不如大大方方的坐在土崖之上修行,最起码还能在更远的距离上发现接近者。

    别人修行喜欢安静清凉,他却喜欢焱热如火,喜欢这种汗流满面中的体力消耗感,那种身在烘炉被锻烧的感觉,这不是身体上喜欢,而是心理上的亲近。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个骑着沙驼的修行人,不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修行人的气息,而是从这个方向上,就不可能是普通凡人,这里不是商路的方向,也很少水源,

    沙驼跑的不紧不慢的,显然也不同于那些被追杀驱赶的独行客,娄小乙缓缓停下他的运功,但仍然保持运功的姿态,以应对可能来临的麻烦。

    两个陌生人的移动轨迹明显没有特别的意图,看到戈壁的土质开始变的板块化,土越来越多,沙越来越少,也知道这地方已经临近了戈壁的边缘,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处于相对高处的那个土崖,以及上面盘坐着的一个人。

    烈日之下,能盘坐在这里晒太阳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修行人,两个人稍一犹豫,驾沙驼便寻了过来,一直跑到土崖下,看了看那个仍然纹丝不动的盘坐人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

    “戈壁红线联盟,暂时托管这片区域,朋友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免的我们难做!”

    这话本身还是很有礼貌的,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咄咄逼人,娄小乙就很不解,

    “托管?可有照夜国朝庭授权?赐下印信?传书四方?如果没有,就我所知,照夜不是修行国度,土地江河都是国家所有,修行人什么时候能自我分封,就把某片区域划归已有了?”

    那修士就皱了皱眉,果然,散修中就没有善茬,只要碰触到了他们的利益,立刻百般推诿抗拒,

    “咱们既然是修行人,就不要提凡世的话!我们控制这片区域,便只控制修行人出入,凡人不忌!

    小兄弟,出门在外,不要沾染太多的散修毛病!该让步时就得让步!否则吃起亏来,可别怪我们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第127章 发泄

    娄小乙压住怒意,当你一退再退,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就是泥人儿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就像那么多受伤被驱赶的修士,他们何尝不知道该退让时就要退让,但天地之大,属于散修是权利又有多少?只能在门派挑剩下的地方拣点肉屑吃!

    不是他们不知道退让,而是本来就没多少退让的余地!好不容易找到个门派懒得出手的地方,没有强大的筑基修士控场,就这样,还被同是散修的团伙欺负,谁忍的下这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们自称红线联盟,就要霸占戈壁沙漠!如果取名绿色联盟,是不是有植物的地方都归你们管了?要是叫日光联盟,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还都是你们的了?

    我一不挖虫,二不耽误你们的圈地,都被你们逼到戈壁边缘苦苦求存,就为了戈壁这一口比城市更无羁的灵机,就这样,还是让你们不能容忍么?

    我便不走,你待怎地?”

    娄小乙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很不对,既然都退到了这一步,又何妨再退一步?又不牵涉生死未来!但在他这样的年纪,虽然平素性情沉稳,但到底是年轻人,那一口气永远和垂暮之年不一样。

    前面的退,是为了生存!现在的不退,同样是为了生存!

    人不能一直退,总要有底限,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还修行做什么?回娄府娶妻生子过小日子不香么?

    而且,还有一丝家门惨变后的发泄!

    那修士一扬手,一道符箓翻在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吃点亏,你怕是……”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道黑影已是当头落下,旁边的同伴一拨驼缰,向一侧闪出,同时口中出声,

    “老黄小心!”

    这老黄也是个斗老了战的散修,眼看对方在崖顶借高势直扑而下,知道现在把手中符箓扔出去也拦不住对方的下坠之势,他的符他知道,有伤人之功,却无毙敌之能,与其现在扔出去伤了对方却不能阻势,就不如省下这一张先阻对方的坠势!

    散修们,资源所限,在战斗时不仅要考虑怎么战斗才合理,也要考虑怎么才能少消耗?谁都知道一股脑扔出十张符那肯定有效果,但然后呢?日子不过了?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很多,左右腾跃,或者弃驼后退,但眼看对手扑的猛,他却选择了一条最危险,但可能也是最恶毒的招术,

    一带驼缰,整头沙驼庞大的身体人立而起!迎着扑过来的人影撞去!

    旁边他的同伴看的是心服口服,这老黄嘴是臭了些,但这反应一般散修真没胆子做出来!只这一撞,不管对方怎么应对,是直接撞,是落地滚,还是使兵器砍,都会因为沙驼的影响而有瞬间的漏洞!接下来不管是出兵器还是扔符箓,主动权都在自己一方!

    在他的眼中,那年轻人选择了用长剑砍!这也是最愚蠢的做法,哪怕以修士之能,一剑之下最多就是杀死沙驼,都未必能砍断沙驼强健粗壮的脖子,接下来就等着他们的反击吧!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漫天血舞升腾而起,沙驼呯然倒地,强大的冲击力让沙驼的身体都向后仰去,

    随着沙驼一起倒下的,还有老黄,他震惊的发现,那普普通通的一剑,竟然把整个沙驼脖子削断,顺便还把藏在沙驼脖子后的老黄給一劈两断!

    是神兵利器?还是刃带剑罡?

    更让人心中发冷的,是那厮杀了人后,背他而立,身体轻轻晃动,状极享受,仿佛饮下一杯仙酒般的陶然!

    他当然永远也猜不到这根本就是在晕血!

    那年轻人享受结束,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蹬地俯冲!

    “啊也!”

    修士一声大喊,弃驼腾空而起,便向戈壁深处奔去!

    此时此景,心胆皆碎,又哪有一丝一毫的战意?

    他必须弃驼,因为在戈壁沙漠中,沙驼凭持的是长力,和修士比较起来速度不够看!所以逃命要紧,就必须遁法为主!

    他们之间的起步距离并不远,也就是十多丈,对手又是先起步,他得竭尽全力才行!好在对食气修士来说,运动中做法扔符,控物砸人就根本不存在,这让十丈的距离弥足珍贵,他的遁法也很不错,其实哪个散修不是这样呢?

    万法之中第一遁!这是每个散修的座右铭!

    还没跑出十来步,只觉后心一紧,一件锐物穿胸而过,紧接着另一道锐物绕着他的脖子一转,他就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了疼痛感,飞了起来!

    那年轻人随即停下,双目微闭,身体晃动,长长吸气,仿佛在享受空气中的血腥,

    “这是个恶魔!”

    这是修士最后的意识!

    “好像,很简单?”

    娄小乙从轻微的眩晕中回过神来,“我都还没开始运使最拿手的法术呢!”

    利落的收拾完两人的随身物品,他不用担心有人給他挖坑,这些都是临时而聚的乌合之众,不是有纪律的真正组织,谁又肯給别人留下标记?

    这一波的捕虫人很差劲,这是娄小乙的结论!他最犀利的底牌磷火术都没用,只是为近身练的几招就解决了对手,这让他有点小得意!

    是回普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修行?

    他决定留下!只听说打了败仗跑路的,没听说打赢了还脚底抹油的!

    其实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继续磨练自己技艺的考虑在里面!为什么不呢?只有实战,才能逼出一个人的所有战斗潜力,这个道理不难懂!

    而且在戈壁沙漠,就不存在埋伏的问题,真对方来的多了,自己只要跑起来就行,跑了近十年,终于有机会印证作为一个跑动的法修炮台,是否有其存在的价值了!

    两个穷人!看了看对方的财物,娄小乙就摇头叹气,其中一个甚至连纳戒都没有,只拿几个纳袋充数。

    但他不会对此产生愧疚,该不该杀和穷富没关系!只和你做了什么有关系!

    我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是个**丝,其他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前世的其他东西都很清楚,这种穿越法真正是很奇怪的,不会是意识海中那块浮运造成的吧?

    好像也不是,在他这个灵魂在宇宙中飘流时,他就已经再也记不起关于前世自己的一切了!

    难道是个屠夫?雇佣兵?否则不能对杀戮如此的习惯,心中一点波澜也不起!

    娄小乙一边感叹着自己可怜的身世,一边爬上土崖,继续他的精淬!

第128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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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平静的又过了十余日,却是没人来找他的麻烦!他也总算是明白过味来,毕竟不是有组织的门派势力,一个两个没回来谁会放在心上?恐怕还会暗自高兴又少了两个分红线虫的!

    散修命不值钱,因为很少有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他又恢复了正常的修行状态,在他看来,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散修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仅只一个如何分配资源的问题,这个所谓的红线联盟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利益分配不均下分崩离析,

    一个好的道统,传承时间深远的门派,一定是门派中有很多甘于奉献的人,因为没有绝对的平均,所以需要有人在其中做出让步,当让步成全成为一个势力的传统时,这个势力想不强大都不行!

    他的这个观点来自于前世的生活理念,是真理!

    但真理在表现出它的价值前,往往是处于错误之中,长期来看这个理念没有问题,红线联盟必然崩溃;但在短期中,它却仍然有生命力,问题是,他现在还处于这个短期的时间窗口内!

    这一日,娄小乙从普城回来,心情不是太好,母亲有点小恙,就是普通的热伤寒,但在他运渡灵力时却发现,问题不是伤寒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的体质的问题。

    母亲今年都快六十了,在这个短寿的世界,这样的寿数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但在儿子的心中,寿数没有止境!

    让他郁闷的是,他十年如一日的输渡灵力,显然已经延长了不少母亲的寿数,以至于他现在再输渡灵力已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效果,凡人也有灵抗性!

    那次烈日跪君对母亲的身体无疑是有影响的,只不过藏在岁月之中,慢慢的才表现出来,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影响了老人几年的寿数?

    他现在的办法不多,唯一可行的就是尽快的筑基,到那时对修行的理解,对自然的理解,对人体的理解都会更进一步,也许会找到更好的办法。

    如果不是为这个,他都不会现在还来戈壁修行,而应该在家陪伴母亲!

    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快接近土崖时忽然感觉到不对,那处埋葬两名修士的地方被翻动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沙丘后出现了两名骑驼人,紧接这在侧方,后方,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八名修士。

    他被包围了!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每三日就会回一次普城,尤其是这次,因为母亲的病所以多耽搁了几天,于是被恰好赶到的红线联盟修士堵到,这是偶然,也是必然,如果他继续这样想当然,大大咧咧的混修行界的话,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很多!

    他也只不过路过这里,对方并不能直接判断他就是凶手,如果他装傻充楞,还有的搅和!

    但娄小乙直觉中,感觉自己不能这么做,把主动权操之于别人手中!被人围死,搓扁揉圆,都由别人说了算!

    就像普城官府,但你掌握在他们手中,一切就都由不得你,不管你做没做!

    对修行人来说,在这方面更是无法无天,哪怕仅仅是为了出口恶气,收拾你一个独行散修,有问题么?到时候一动手,立刻露馅!

    好在,虽然他心情不在,做事有点恍惚,但行走间的装备一个不少,也包括脚上的两套风卷遁甲玉片!

    也包括一顶斗笠,和白布罩面,这是行走戈壁沙漠的标配,放在这里,反倒是有了一丝蒙面的感觉,也不只是他,其实大家都一样,在食气期,还做不到像筑基修士那样无视环境。

    那么,就让郁闷有个发泄处吧!

    娄小乙估计好和这些人之间的距离,在数百丈远处,淬然加速,直奔正前方,戈壁深处的方向跑去,他不能回头,不能把危险带回普城,給自己的家带来危险!

    “你跑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这片区域都发生了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命!”

    后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娄小乙边跑边笑,“你不追我不跑,你不围我不逃!

    当老子傻么?被你们围定了,还不是说什么都是你们的理!”

    他跑的轻松,也不像拼命的样子,前面的两人就骂骂咧咧,骂这家伙的不省心,有这家伙当面,说不得又得浪费几张符箓,也是有点肉疼的,就不知道换个方向跑,傻东西!

    距离十丈远处,两名修士一左一右的卡住位置,一人掷出张灵火符,一人掷出张水箭符,都是食气期最低等的符箓,不为杀伤,只为迟滞,

    他们在这附近找到了两名同伴的尸体,需要了解附近的情况,所以对眼前这个修士,行的是活捉的念头,还真没想过这就是凶手!

    真凶,怕早就跑了吧,能傻到这么多天过去,还回来自投罗网?

    符刚一扔出,娄小乙的速度徒然加快,同时拔剑在手!

    这是食气期修士使用符箓的一大弱点,符箓不能自动寻的!

    因为大家都不具备神识!

    在速度的变化节奏中,两张符箓都落在了他身后,十丈不到的距离,一闪即至!

    两道血光飚出,但这回娄小乙没晃,因为他没有停留,斩出之后看都没看,就继续像大漠深处跑去!

    不过以他手上的感觉,这两人怕是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身后传来数道声音,有惊呼,有喝骂,有悲喊……这却不关他的事,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跑,方园数百里内的地形,他已经跑了近十年!

    哪里有坑,哪里有水,哪里有浮沙,哪里有沙包,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只要他们敢追,他就有把握把他们统统留在这片黄沙之中!

    后面的追击徒然加快,这些人谁都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围到了真凶!一支支焰信扶摇而上,指引着凶手的方向,娄小乙马上就明白,对方这次出动的人,恐怕还远不止这十个!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看看是乳虎技高,还是狼群势众!

通告

    剑卒过河将于8月1号上架,临上之前,老惰有些恳求,在这里給大家唱个肥喏。

    数据是网文之本,无论是推荐,收藏,月票,订阅,都决定了一本书的走向,老惰也是俗人,所以还是要提些俗人的请求。

    上架之初,最重要的就是首订,仅此一次,还望大家多多捧场。

    剑徒上架是5百首订,惨不忍睹,但后来在书友们的支持下也有了些起色,感谢大家!

    剑卒的.asxs.比剑徒高,老惰自然就有了些非分之想,人之常情,见谅。

    首订能代表很多东西,人气,成绩,推荐位的安排,这些同样会左右一本书的成败,所以,拜托了!

    8月1号上架,上架当天3千首订+20更,五千首订+30更,一万首订+百更【这是不可能的】,月票过2千后,每5百张加一更……

    这是精神刺激法,对真正的书友来说就是为博一笑,其实不是老惰为贪那点钱,而是贪书友们的那点时间!

    因为总有很多书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必会在1号看书支持,各种原因……懒,忘记了,泡妞去了,中彩票了,隔壁老王……

    如果没有大事,抽出点时间帮个场子,老惰感激不尽!

    也有很多其他网站的书友,或者看盗版的,各人有各人的情况,量力而行是原则,老惰不会怪谁……

    但抽出几分钟时间下个.,首订花个块八毛钱,这要求不高吧?

    对老惰很重要,如果你真心喜欢这本书,其实就是件很简单的事,基本没有成本。

    本来还想写很多理由,上有老下有小,疾病缠身,债台高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后来想了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这些骗谁呢?

    就直说吧,想采风却腰包不鼓,这理由够不够?

    8月1号,带着你的亲朋好友,帮老惰一把。

    谢谢。

第129章 支援

    ps:8月1号上架,请大家支持。

    ………………

    双方的遁行势若奔马,其实说他们是遁行有些高看他们了,也就是介于凡间轻功和真正遁行之间的东西;谁见过真正的筑基修士遁行期间双腿还抡的和风扇似的?

    他们现在就是这样!

    娄小乙现在使用的是风卷遁甲,能稍微节省一下灵力,这些都是虚招,他在跑动中出刀抡剑放火了近十年,太清楚怎么一边跑一边补一边杀了,这些人在戈壁中截他,早晚有后悔的那一天!

    不到一刻,他和背后的追兵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数十丈之内,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确实快,另一方面也是他有意为之!

    前面是个沙丘,半土质,百丈来径,十数丈高,无名!

    是娄小乙准备好的第一个转进之所!

    抹过沙丘边缘,往里一拐,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修的视线中!大家都不能飞,他们这些修士的视线和普通凡人也没什么区别,按照常理,数十息后,他将从沙丘后另一侧出现!

    追击众修中为首的把手一摆,戈壁上到处都是路,也不存在就必须一定要跟着这凶手的问题,在他的示意中,四名修士不再走原路,而是直接往沙丘另一侧插!

    他们必须跟定他,支援很快就会到,到时便让这凶手插翅难逃!

    沙丘转眼即至,仍然原路紧随的四人刚一转过沙丘一角,对面一个人影已经高速撞来!

    四人立刻明白了这厮的想法,可却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双方都在高速,十来丈的距离一闪即至,有之前血腥的经历在,四个人就如四只受惊的鸟,淬然炸群!

    其实,他们如果能保持同心协力,四人一起出手,这凶人就只有倒霉的份!但散修的联盟,之前互相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把安危托附給他人?

    四个人,一个向左翻,一个向右滚,一个蹿天而起,一个伏地冲滑,还兜起大片的沙烁,遮掩自己的身形……

    娄小乙也拔地而起,这个贴地的太狡猾,沙尘飞舞中不知藏有什么手段,时间太短,所以不好去碰!

    但往上蹿的这个却是晕了头,大敌当前,你却把下三路暴露出来,这不是找死么?

    他跳的没人家高,这是故意的,只把剑一竖,已从那人两腿之间切过,同时飞刀一闪……

    这已经是他的最大的能力,如果用飞刀分袭多人,他也不能保证力量和准头!

    领头修士灰头土脸的从沙地上站起来,发现跃在空中的那位双手捂住下腹,鲜血像开了闸一样的往外泄;另外向左跃的修士则一动不动的卧在沙地上,后心处一处血迹,想来是被锐物洞穿!

    两人,都是不能活了!

    娄小乙调转了方向,又开始往回跑,跑了一段距离,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没人追来!

    就只好放缓脚步!不是他嗜杀,而是这种实战性的跑动打法极大的满足了他内心的需求,接近完美,如果再能把挥剑和飞刀换成连珠炮般的术法,啧啧,那画面不要太美!

    现在,也就只能将就些。

    追兵们就比较尴尬!

    死里逃生的两人哪里还有勇气单独追上去?另一边分兵的四人则没看到沙丘这一头的变化,等他们越过沙丘,发现空无一人,再回过头寻回来,发现另一伙只剩两人时,场面顿时变的沉闷起来!

    这凶手不好对付!凶残,狠辣,最主要的是他的战斗方式放在戈壁这样的地方让人数的优势遭到了最大限度的消弱,谁都不是傻的,战斗态势不难分析!

    他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打生打死的!一定程度上的斗战可以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如果变的要用生命去搏,这超出了他们的心理底限。

    他们这个团体,是附近州郡的修真团体,也聚了数十人,是红线联盟三个主要团体之一,按照他们之间的分工,两个团体负责抓虫,一个负责周围区域的清理警戒,一段时间后轮换,最后抓到的红线虫大家均分!

    他们就是这段时间负责警戒清理的团体,因为损失了两个成员,所以搜寻至此,结果没想到却碰见这么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

    猥琐的战术,移动中的战斗能力,强大的破坚突防,完美的环境配合……当这些加在一起时,代价就是他们数十人的团体已经折在此人手下的多达六个,这可不是小数目!

    最关键的是,如果追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要小心这人的战术,这人非常之狡猾,擅长利用环境逆袭……”

    为首之人还在叮嘱他们,但所有人的眼光却没看向首领,而是看向数百丈外的一个小沙丘,那个凶人正一步步的往前走!

    他在走!

    你为什么不跑?如果你跑没了影,大家就会很轻松知不知道?

    首领一堆的叮嘱屁话,唯一的真正目的就是給你时间跑你知不知道?

    就算是走,为什么不找个能遮人视线的地方?你总得給大家伙一个假装看不见你的理由吧?

    你他-奶-奶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家伙跟前晃,不就是引大家去追你么?然后再被你觑冷子一个个的点杀?

    出来混,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就不能互相体晾下?

    尴尬!真的尴尬!首领就觉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编不下去了,是继续追,还是回去留着小命发财,这个选择题其实并不难……

    谢天谢地,天无绝人之路!

    一小队七,八名修士远远的奔行过来,正是他们焰信呼叫的支援,为首的也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散修,麻衣客,以手段强硬,脾气暴燥出名。

    看到现场的惨景,得知对方就一个人,不禁就有些恼怒,他们这个团体,内部也是有几个派系的,也要争夺话语权,才能在分配红线虫时不至于吃亏,

    看这些人这般窘态,麻衣客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结果被对方钻了空子,否则十个人围捕,竟然就折了四个,对方毫发未伤,这架是怎么打的?

    他也未必真的想管这种破事,死的也不是他的熟识,但如果想在这个团体中有更大的话语权,想折服更多的修士跟随,他就必须做点什么,而不能听之任之。

    鄙视的看了一眼另一名领头的,

    “此事我麻衣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在红线虫内部分配时,吴兄需得站在我这一方!”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要支配权,是修行界中散修的特点,否则没好处的话,谁肯帮你?

    之前的领头人就叹了口气,“麻兄肯出手,那是十拿九稳的,我这边已经失了锐气,不过却可在后面兜兜底子!

    至于未来的分配,就以麻兄为首是瞻!”

    麻衣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很是满意,他也是个决断的,立刻开始布置起来,大话归大话,行动归行动,久在散修圈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麻痹大意?

    “两两一组,互相配合!递次推进!分进合击!

    不要急于接近,这人近身了得,但再了得他也是一个人,总有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我们只需坠住他就好!”

第130章 奔跑吧兄弟

    众人计议已定,重新开始追击。麻衣自持一身本领,和一名相处多年,生死与共的老伙计合为一组,其他人也各择知心朋友联手,只这一条,互相之间能互为倚靠,就让对手的突击不能竟全功!

    他们并不是衔尾急追,而是排成一个扇面,至于无论对方向左向右转向,都有离的最近的小组跟踪!

    另一个小团体的六个人就跟在他们之后,拾遗补缺,有心腹就问领头大哥,

    “大哥,咱们又何必仰人鼻息?论人数,咱们虽然损了六个,但若加上后面咱们的自己人,也未必就怕了麻衣!真若由他来分配红线虫,我怕咱们这些人会有埋怨……”

    领头大哥一笑,“莫急,还未开始呢!谁又知道追到最后,谁活着?谁倒下?

    就算麻衣不死,他手下心腹损失几个,又拿什么来和我说话?

    嘿嘿,修行界中靠的是人脉,可不是靠匹夫之勇!”

    戈壁上的追逐战又重新开始,比方才的规模还要大些,整整十四人展开扇面,向娄小乙兜去。

    这些,还真没太看在娄小乙眼里!

    自信是一步步培养出来的,没有谁真正能做到一入道就大杀四方,这里不提实力,仅只心理上,十多个同样层次的修士压上来,哪有不慌的?

    娄小乙杀人,从第一个的胡府管家,那是凡人;然后是青木,那是偷袭,而且存了打不死就跑的念头;再就是姚府杀修行人,还是偷袭,但已经没有偷袭不成就跑的心思;再然后是土崖正面,这已经不叫偷袭,而是先发制人……

    纵观他的战斗经历,就是一个一点点成长的经历,胆子越来越大,因为自信,所以无所畏惧,到现在拉着十来个修士奔跑,想的却不是怎么摆脱他们,而是怎么利用环境一个个的蚕食他们!

    他有一种十分奇特的自信,那就是,老子的术法底牌大招还没露呢!其实如果他有师长,就一定会告诉他,你特-么最大的底牌就是那把剑!就是那套飞刀!就是不停跑动的风格!

    明明一直就拿自己最犀利的东西在偷袭人,偏偏还认为自己就是个未来的术法达人!

    这就是独自修行的结果,散修往往是这样,他们会被自己的爱好而遮挡了视线,反而看不到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就像娄小乙,那点术法能力杀过人么?怎么就偏偏执迷不悟?

    对此,他现在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戈壁滩上兜圈子;后面追击的散修们很是老到,不即不离,没有好机会就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们不急,娄小乙更不急!这样的奔跑,便一直跑十天,也丝毫不会影响他回灵杀人!

    不过环境还是要利用的,毕竟这不是场长跑竞赛,需要一点刺激!

    渐渐的,在奔跑的前方,出现了三座沙丘,每座沙丘都比他方才那座小,数十丈径圆,不足十丈高,但集中在一起,娄小乙就給它们起了个名字,三星堆!

    一看他奔跑的方向,最先一批围捕他的修士中就有人高喊,

    “大家小心些!这人喜欢借助沙丘阻挡视线,然后反冲近身速杀!”

    麻衣客一打手势,扇形围捕的四组修士中有两组便不走平地,而是向沙丘上抢;先占据至高点,这是很聪明的策略!

    剩下的修士则放慢了速度,兵器符箓在手,如果这人敢反杀而出,只要缠住他数息,四面八方一围,就能让他自陷死地!

    四人分两组抢两座沙丘,剩下四人,从沙丘两侧缓缓逼入,他们在等抢上沙丘的同伴給他们指示方向;在这八人身后,还有六个被杀出心理障碍的,

    “大哥,麻衣这番布置,我怕那凶人很难再偷袭成功!”

    领头大哥不语,对麻衣客的战术能力他还是佩服的,但在修行界生存,凭持的可不全靠这些,更多的是知道进退!

    因为大家都放缓了速度,反而是爬沙丘的两组修士最快到达丘顶,其中一组脚快一步,刚爬了上去,就放声大喊“危险”,状急激烈!

    下面的修士都心中一紧,更是小心翼翼,但危险并不来自于丘底,而是出现在另一座沙丘之顶!

    对娄小乙来说,当然不会再使用上一次的策略,完全可以改变一下,所以他的反冲不是在丘底的反冲,而是一进三星堆,脱离了追兵的视线后,就全力向一座沙丘顶上抢去!

    只有两种可能,追兵不占高地,那么他就可以从容脱出包围圈,大家重新跑过!

    如果追兵耍计谋占高地,他正好带走一,二个,同样是另开新篇章。

    攀爬另一座沙丘的两名修士比另一组同伴晚了一步,他们听到了危险的喊声,但下意识的认为那凶手一定对付的是丘底之人,所以更快的加速,想要到达丘顶看看清楚,已决定下一步从哪个方向扑下?

    一边两人,一边一人,以丘顶为汇合点;一边无知,一边蓄意……淬然相撞,然后分飞脱离!

    众人齐齐大喊,却哪里来得及拦住那个狡猾的奔跑者,扬长而去,还频频回头,示意大家跟上!

    麻衣客脸色铁青,抢上丘顶,却见两个手下身体凄惨,不忍目睹!

    他终于体会到了之前那伙人的艰难,但现在大话已经夸下了口,羞刀难入鞘,难不成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真若如此,颜面扫地,什么话语权,分配权,统统无颜再提!

    除了豁出去一搏,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下一次,拜托你预警时,也喊下名字可好?”麻衣客狠狠的瞪了一眼报警的那组人,也没办法,人在危急时下意识的总是想不了那么全面!

    后面的领头大哥捻须微笑,一言不发,在修真界你就得知道进退!知道妥协!这才是生存之道!他如果和那麻衣客一样,现在估计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孤家寡人!

    修真界,从来就不缺天才,凶人,当你遇上他们时,退去就好,非得撞个头破血流,图什么呢?

第131章 乱葬岗

    娄小乙继续在前面晃,但他能感觉到,后面的追兵已经有了孤注一掷的气势,尤其是其中有几个人,眼神中带出的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性格,对生死看的很轻,不仅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尤其是对战斗,他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直觉,当他跑起来之后,仿佛就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对手越是凶狠,他越兴奋!如果对手磨皮蹭痒,有气无力,他反倒是不愿意继续这样的游戏!

    简单的说,他对生命不是太尊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前世越发的迷茫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愤怒,麻衣客和他的手下们开始背离了不即不离的初衷,开始变的冲动,冒险,尤其是麻衣客和他的伙伴,更是一反常态的冲在了最前面,这时他们才发现,如果撒开丫子奔跑的话,前面的修士一点也不比他们慢!

    在麻衣客的心里,这个凶手的硬实力也未必就比他们强,只是在这样的地形,这样的打法占有无比的优势,但只要能绊住他,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息,他也有把握在自己的连环术法符箓中击杀此人!

    现在已没人再谈活捉的问题,怎么击杀才是他们真正考虑的。

    后面领头大哥的心腹低声问道:“大哥,麻衣要拼命!咱们怎么做?”

    领头大哥轻声道:“稳住!只要那人一直还在跑,咱们就远远旁观!如果他被圈定,那就立刻围上去!六个兄弟的仇岂能忘记?我要你们搞清楚的是,我现在不让你们上去,不是视兄弟情谊于不顾,而是不想把更多兄弟的命填进去!”

    跑了一天,娄小乙带着他们深入戈壁数百里,这里有一片大大小小的沙包,因为体量太小,都无法用沙丘来形容他们,如果用更准确的描述,它们更像是一个个的坟头!

    坟头小的都不足一人之高,坟头最高的也才二,三人高,人在其中穿行,既容易隐藏,也容易暴露,端看你是否熟悉,是否会利用人类的视线特点来欺骗!

    娄小乙把这片区域,百数个沙包的形成地,称之为乱葬岗!在他看来,这里也将成为一个决胜之地!

    他输了,啥也不用说,把命給人家!

    他赢了,这些追兵将彻底丧失胆气,红线联盟也就只能维持他们戈壁中心区域那片地方,再也不敢嚣张到把整个戈壁滩辟为他们的纵横之地!

    这也是他的目的!

    终究,他不能把进入戈壁的人都杀掉!戈壁不是红线联盟的,当然也不是他娄小乙的!他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是嚣张,你也应该有个大致的尺度!

    不能吃独食!

    眼看凶手冲进沙包群,晃得几晃,就再也没了踪迹,大家都明白,这就是凶人給他们找的战场,他就在这里面等他们!就看他们敢不敢进来!

    这样的战斗方式,只要是一个正常修士的理智,就不会轻易涉险!修士对环境很敏感,如果不能把对手拉入自己熟悉的环境,都起码要把对手拉入同样陌生的环境!

    麻衣客眼中凶光一闪,修士是需要理智,但修士同样需要血勇!尤其是现在的他,奔波半辈子,就是靠着这点血勇名声在圈子里混,别人能退,唯独他不能!

    而且他需要尽快进去!越慢也就越給了凶手回复的时间!

    把众人召集在一起,麻衣客眼露凶光,

    “此战,我便以自身为饵!走在最前面!咱们跳沙包,不走下面!

    也不讲什么战术规矩,这凶手神出鬼没,不可常理以揣之!

    只一点,哪一处有风吹草动,大家就群起而攻!莫要畏首畏尾!

    沙包阻碍,不利于快速奔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错过此时,机会不在,丢脸的也不是我一个!

    吴兄,你怎么说?”

    姓吴的领头大哥就一叹,“本来就是大家的事,我又怎么能一直袖手旁观?之所以有退缩之意,无非是这环境太有利于这凶人施展,为怕损失过重,才不愿穷追猛打。

    既如此,麻衣兄你们只要能引出那凶人,我们一定围上,绝不食言!”

    两人立掌而誓,麻衣客心中大定。

    这个凶手在戈壁环境下几乎没有弱点,但他现在找到了一个,那就是这人的心理弱点-爱充英雄!

    面对十余人的追索而不全力奔逃,反而想在一奔一逃中打反击,这就是一种自信的英雄情节!他若真有实力,完全可以以一对十的面对面,之所以不做,必然是知道对不过!

    在空旷的环境下,这种自信能帮助他剿杀追敌,但在这沙包地形中却是未必!

    这样的地形下,食气修士所谓的遁行就大打折扣,在沙包之间跑明显太傻,左转右拐的太耗时间,而且速度还起不来,就只有一条出路,在沙包上跳跃;可只要他一跳,行踪毕现,就再也难套他们在外面的围堵!

    所以说,英雄情节害死人,在这地方决战,自以为熟悉地形,却失去了最重要的速度,也是凶手最让人头疼的优势,这一点上,麻衣客看的很明白,吴姓领头大哥也瞧的很清楚,这才有了两人携手的基础。

    能在修行界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这厮剑上的威力太过凌厉,飞刀控制太过莫测,只凭修为层次的话,怕早就把他剁成渣渣了!

    众人都觉这次很有把握,于是包括麻衣在内的几名修士都拍符上身,金刚符,固体符,铁骨符,这都是准备情急措手不及情况下硬抗的;还有觉的硬抗可能抗不住,于是給自己拍清风符,飘絮符等,以反应躲避来对付对手剑斩的,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很明显,第一个遭到攻击的一定会承受最大的压力,而且很可能抗不过去,看的就是能拖延几息时间,为他人争取机会!

    这是个运气活,一,二成的机会,倒也不是必死!

    “随我来!”

    准备妥当,麻衣客一马当先,冲进沙包群,为示大无畏精神,也不再瞻前顾后,而是纵身沙包之上,左手束符,右手眉刺,身上铁骨清风双符在身,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么万般戒备,对手不过也是一个食气修士,就能正面把自己秒了?

第132章 搜寻

    回忆之前几次袭杀,其实这凶手真正的厉害之处不过是在于其总是突如其来的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真正互有准备的硬碰好像还没有?

    他这出头鸟一出,还真是比较提气,比喊‘給我上’要有担待的多!他那一伙剩下的五人也纷纷跃出,大家都在沙包上跳跃,互相之间看的清清楚楚,首尾相顾,气相森然!

    吴大哥却和他们正好相反,遇事喜欢沉稳应对,不喜冒险,

    “咱们就在一处,要么一起搜,要么一起追……,就是不要分开!”

    心腹低声笑道:“要么一起跑……”

    这是一次相对来说合作比较顺利的行动,无论是麻衣一伙的激进,还是吴大哥一伙的沉稳,但是……

    数十息过去,也就百数座沙包,明明白白的尽在大家眼底,却是人毛也没见一根!

    难不成这疯子这次是真的跑了?可是戈壁无遮无拦,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人就根本不可能跑出沙包呢!

    麻衣客站在沙包群中心处一个高大的沙包上,衣袂飘飘,大袖飞扬,回视吴大哥,

    吴大哥这次也认了真,“我观此人行事,每每行险,不落俗套,做过一次的,就绝不会做第二次!

    所以,他仍在沙包群中的可能最大,只不过……”

    麻衣客阴阴的一笑,“隐在沙中!”

    这是最符合凶手行为方式的做法!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现在这位置地面以沙为主,自我掩盖非常容易,也完全看不出来;如果是筑基修士那就只需神识一扫,但他们食气么,就只能拿肉眼珠子看,又哪里看的透沙层,哪怕是薄薄的一层!

    从纳戒中取出一只雕弓,麻衣客这次连底牌泄露都顾不得了,这是件少见的半法器灵弓,是他仗之横行数十年的宝贝,之前之所以不用,实在是跑动中准头不够,颠箥中射箭,要命中前面数十丈远的快速移动目标,这是练不出来的,只能撞大运,一箭不中,反而让对手提防!

    这就是没有神识引导的坏处!

    弯弓搭箭,整个沙包群尽在射程之内,他此时马步拿定,力从脚出,灵力鼓荡,居高临下,是最好的击发状态!

    他那位同伴也算是尽心,跳下沙包,把周遭范围踩了个通透,确保附近不会有凶手跳将出来伤人,

    如此准备完毕,吴大哥一伙也选了个有利的位置随时准备扑击,看大家都信心十足,麻衣客喝道,

    “东!”

    这是把这片沙包群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有利于集中力量重点清理,其他三个方位只需吴大哥手下分出两人看顾即可!

    严谨,慎密!不愧是能组成红线盟的散修出色人才!

    整个沙包群不过才百数个沙包,四个方向上每个方位也不超过三十个沙包,坟头般大小,这么小的范围,在五名修士的地毯式搜索下真的什么也藏不住!

    都不需要逐寸拿兵器刺,只需就地一跺脚,灵力传出,数丈方圆内的地下藏着什么东西也就一清二楚。

    因为心伤同伴的死,修士们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同一片地方,都至少有两个人分别踏下,就是为了不留丝毫余地。

    如果有修士自埋于沙中,有灵力传导袭来,不运功相抗就会受伤;运功相抗则暴露自己,没有第三种可能!

    一刻过后,东面区域被细细的犁了一遍,未见异常!

    麻衣客弓指南方,“南!”

    五个人又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搜索,结果还是一样!

    麻衣客心如铁石,面色丝毫未变,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个当头领的,越是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犹豫!

    “西!”

    “北!”

    北面区域,是修士们最提心吊胆的,因为那凶人很可能就藏在这里,所以加倍的小心!

    吴大哥一伙也在缓缓的接近,但他的心腹手下却是提出了不同看法,

    “大哥!就那凶人的狡诈性格,他不可能看不到听不到我们在做什么!既然藏身之处已经被看穿,为什么不趁搜索其他方向时自顾而逃,而非要等到我们把他揪出来?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手段啊!”

    吴大哥也有同感,但却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你们只记住一点就好,我们六个死死抱团,那凶人就不会找我们下手,他只找落单的!”

    大家纷纷点头,这些人能和吴大哥混在一起,佩服的就是他的沉稳,知进退,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去冒险。

    很快,北边的区域也搜索完成,就像有些人猜测的一样,毫无所获!

    这一次,连麻衣客都皱起了眉头!

    让他很难做的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意在这里和他们分个高下;像他们这样的修士,遁行是介于筑基的倚托自然基理的完全飘浮,和凡人高明轻功的要留下痕迹之间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遁行不会留下脚印,却可能留下痕迹,比如,细微的擦痕,因为气浪涌动而在前进方向上的吹拂沙地要比正常沙地稍微矮一些,但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所以几个人进去到处乱踩,早已经破坏了现场,是不可能凭痕迹来判断这凶人的行踪,

    但他同样也很肯定,这人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因为修士的目力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能看清十数里外的大鸟,这么个大活人,在离开沙包群后他们怎么可能看不见?一个人瞎,十几个人都瞎么?

    一名修士提出了他的建议,“麻大哥,也可能是这人有专门的法物,就像您那把弓?或者他把自己藏的比较深!我们跺脚传灵可影响的深度只能达到三尺,再深就力有未逮……”

    麻衣沉思道:“有道理!有这种可能!我们不能因为暂时没找到他,就放弃我们最初的判断!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看看沙包另一侧,也就是我们进入方向的另一侧,那里有没有人类离开的痕迹,毕竟,如果大家都看漏了眼,也只可能在那个方向!”

    他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这人真的离开了呢?他们一群人撅屁-股在这里挖来挖去的,岂不会成为修行圈近些年最大的笑话?

    五名修士也觉的有些道理,实话实说,为追杀这人,这一天多下来真是把他们累的狠了,不仅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累!

    那么,去沙包群外边缘检查下有没有移动痕迹也好,至少,能让他们确定这人到底是走远了?还是就藏在沙包群中!

第133章 结束

    危险,悄然降临,因为大家都下意识的确定这个凶人的两个去向,非此即彼!却没想到他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凶人就藏在沙包群外沿的沙下呢?

    他们猜对了他隐藏的方式,在茫茫戈壁,既然不能飞,那么打洞就是必然的!问题是娄小乙就算是想和他们决一胜负,也未必要一定藏在沙包群内呢?

    在沙包群外几丈的位置找个浅抗把自己埋好,不香么?

    看着五名同伴强打精神在另一侧的沙包群外踆巡,寻找痕迹,也没了之前严格的互相保护的状态,衣客和吴大哥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然后,同时反应了过来!

    “危险!”这是麻衣客的警告!

    “回来!”这是吴大哥的提醒!

    但他们两个和之前那个之前在沙丘上犯错的修士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你喊危险时得有主语啊!

    五名在外沿的修士下意识的就认为危险来自沙包群内!正抬头打望时,一名修士身后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滑开,一把长剑往上一撩……

    紧接着地上窜起一条身影,鸡賊的奔跑方向正好以一个修士的身体为掩护档住了麻衣客正欲脱手而出的长箭!

    “贝巨,趴下!”

    这一次,麻衣客总算是想起了要带主语,他的意思是让手下别站着碍事,但对一个距离凶手不足数丈远的修士来说,没有比让他趴下更愚蠢的主意了!

    贝巨很听话,因为他知道麻大哥的雕弓有多恐怖!但下趴的身体还没等到羽箭飞过,已经有数把飞刀先穿过了他的身体!

    娄小乙蛇形奔跑,把速度放到了最大,甚至不惜使用了一次风卷遁甲的第四档,以达到迅速拉开距离的目的!

    他躺在沙中看得很清楚,眼睛都没盖上,看那个骚包的修士站在中间一直端着个大弓,就知道这东西怕是很厉害,所以这次是真跑,玩命的跑,跑蛇形,跑瞬间加速!

    一道炙热的射线以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从他身边擦过,那就不是实体的箭!而是一团灵力能量,对食气修士来说无法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娄小乙干脆的结束了这场游戏,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追兵们同样失去了追击的兴趣!

    没有比这样的敌人更让人恼火的了!已经有整整十名修士丧生在这个恶魔的手里,让人恐惧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心智!

    残酷,隐忍,狡诈,卑鄙,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出手就那么两招,剑砍刀扎,但使用的方式却有无数,从来也不重复,和自然,环境,人心,判断,洞察,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就是绝杀!

    吴姓领头大哥走过来,叹了口气,“麻衣兄,咱们这拨的巡视时间已经快到了,弟兄们出来是为积攒资源的,我不能拦着他们回去,那些红线虫你不去盯着,多了少了的谁又说的清楚?

    修行是为长生,不是斗气搏命,我现在就回,你们呢?”

    麻衣客落寞的看了眼身旁的同伴,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眼中也能看出答案!

    他的荣耀不在,要找回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把我这三个兄弟带回去!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

    吴大哥不禁动容,这麻衣虽然为人桀骜,脾气暴虐,但在某些时候,却有一股凛然不侵的大气度,这种人真让他走出来,必然是一方霸主人物!

    三名手下异口同声,要继续跟随他,却被麻衣粗暴的打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没必要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现在觉得是义气,等时过境迁却徒生后悔,何苦?

    你们现在追求的是资源,那就去搜罗资源!

    我现在追求的是精神,资源还在其次!

    这是不能替代的!在精神领域,没人能互相帮助!

    等我回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娄小乙绕了个大圈子,回了普城,就算是他心再大,短时间内也不应该继续留在戈壁,这不是充英雄的时候,杀了人家十条生命,还在那里摆无敌姿态,就是脑残行为!

    哪怕他其实也很清楚,对方继续成组织,成规模的找麻烦的可能真的很小!

    个体在和一个组织对抗中取得了优势,哪怕是个松散的联盟组织形态,也不应该过于沉溺于自己的成就,联盟组织可以失败,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但个体却没有再来的机会。

    所以,必须退却,給人一个台阶,一个懒的追究的理由,而不是还晃在土崖顶上装大瓣蒜!

    即使有这样的判断,也不能排除某个恼羞成怒的个体会做出超越理智的选择。

    ……普城北城门,这是普城四个城门中最清闲的一个,因为它面对戈壁,进出的大多都是土著沙民,商贸行为相对来说最少,毕竟有能力走过戈壁的商队少之又少,有那精力宁可多花点时间绕个路,也比进戈壁十数日受罪强。

    清闲,就意味着过往的客人少,更意味着油水少,对守城兵丁来说,在普城四个城门中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差使,轮着来是不可能的,关系总有亲疏,人情也有远近,来这里的城门官就是混的人缘最差的。

    老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在行伍中厮混了几十年,也没什么其他生活的本事,恶习不少,进项不多,孤家寡人,没老婆孩子,就这么不死不活的在城丁行列中混着。

    他是个有臭脾气的,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就喜欢说些怪话,那些年轻的大人们谁又愿意听他这些?于是就常驻北城门,也是自己作的,怪不了谁。

    昨日一个在府衙厮混的朋友寻他吃酒,就給他介绍了一个生意: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因为娇生惯养过于溺爱,被家中母族惯的不成样子,其父远商归来后就觉得这孩子太不成器,需要摔打摔打,于是就要給他换个环境多吃吃苦!

第134章 小兵

    想法是好的,却是没成想什么都瞒不过神通广大的母族,不管被安排到哪里,柜上,酒楼,仓库等等,都能受到少爷般的接待,完全就达不到锻炼的目的,于是便想了个损着,把孩子送来北城门当门丁!

    条件就是,一切待遇与其他门丁相同,别人吃糠他就必须吃糠,别人饿肚子他也必须饿肚子,别人干活他也不能闲着!

    一个月,先付十两银子,做的好,这少爷如果能有所改变,还有十两银子奉上!

    这是老白这辈子四十多年听过的最奇怪的生意,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买卖,就是在城门小队中插一个兵丁,这等小事,对他这个不入品的城门官来说不值一提!

    这不,今日一大早,給这少爷找了身合体的兵衣,也谈不上甲胄,胸前绣兵,背后绣卒,就是这么件东西,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

    少爷虽然还称不上特别高大,但身材很是挺拔,那是从小到大营养充足的表现;对此,身材瘦小还有些羅锅的老白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心中是很有些恨世不平,恨天不公的!

    平时不敢表现出来,对这些权贵家族稍有不敬,分分钟让你丢了差事;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天经地义折腾富家子的机会,还是折腾的越狠就收获越多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从一大早这少爷被领到城北的兵站起,折腾就开始了,穿好衣靴后,别的兵丁都去了城门,晚来的他却要背着七,八杆长抢去城门;太平年月,平时大家腰里别把腰刀就好,做做样子,很多时候都是刀都没有,只是在刀鞘上沾了个刀把唬弄人!

    几斤的刀虽然不沉,但如果挂一天的话,也是很辛苦。

    所以,没人会带杆长枪去守城门,让这少爷背过去,就是在折腾他!

    兵站虽然离城门不远,也有数百丈的距离,七,八杆长枪捆一起也有几十斤重,就是老白自己在这大热天顶着日头背过去也得歇几口气,但这少爷竟然,

    一气没歇!

    老白不得不叹服,这从小吃牛羊肉的,确实和吃糠咽菜的不一般。

    少爷在北城门的苦难日子从此开始,不能说重活累活都是他的,老白也知道不能把少爷使唤坏了,但基本别人做什么他也就得做什么,没有任何的优待,吃食也简单,虽然管饱,但肉类就基本没有,从早卯时末开城门起,一直到戌时初,整整六个时辰站下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般的身子骨还真吃不消。

    职责也很简单,就是盘查过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陌生人,路引,文牒,来历去向目的,是否是官府通缉的罪犯,商队过往时还要查验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是否和文牒上所写的货物一致,等等……

    当然,尺度嘛就得自己把握了,能赚多少钱就靠自己的本事,谁没点子夹带的东西,你有本事找出来,就有孝敬,你找不到,就只能乖乖放行。

    做这些时,非老手不可,少爷一般都是在旁边看着的份,他也不爱说话,白布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这在普城很普遍,风沙大,很多人都是这般装扮,要不一天下来,鼻孔里都得堵满了!

    老白更是明白他的心思,普城有头有脸的少爷,在这里守城门,这要是让那些纨绔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他?所以必须遮严实了!

    越相处,老白越是觉得这少爷好像也没他家中说的那么不堪,吃苦耐劳,沉默寡言,三脚踢不出个屁来,大部分时间就那么柱着长枪傻楞楞的看着过往的客人……

    如果手下兵士都像他这样,老白觉的自己会省心很多,数日之后,也熄了折腾他的念头,反倒有点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从一开始见面这少爷就遮着个脸,好像从来也没摘下来过,倒是让他很省心;兵丁中也有泛坏水的,但少爷力气不小,也从来不争分润,所以也慢慢开始接受了他!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无聊的差事仿佛能把人折磨傻了,七,八个无聊的人就这么躲在城门洞子里,品评每一个过路的人,这人是奸商,那人是沙民,这个婆子嘴很碎,那个小媳妇皮肤很白,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这就是无聊的人生,总得有人来做。

    少爷在这时总是沉默的,沉默的都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老白就怀疑,这怕是个在家族中不受待见,受排挤的非嫡系少爷吧?怎么这么蔫?

    一个月后,时间快到了戌时,这是个美丽的黄昏,落日和大漠就是绝配,互相衬托,有一种让人灵魂颤烁的美,少爷就最喜欢看这个,虽然他的同伴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两头沙驼不紧不慢的小跑过来,一个人安坐沙驼之上,厚厚的罩布裹住了头脸,这不新鲜,几乎所有从北面戈壁过来的人都是这副打扮!

    时间赶的还挺准!

    在城门口处,这人没下沙驼,只是把自己的路引递上;一般这么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平头百姓是不敢这么做的,越是这样,守城兵丁越是小心,不敢造次!

    路引没问题,是来自戈壁另一侧的州郡,大地方,盖的也是招府印,一般人是达不到这种层次的。

    再看服饰穿戴,尽显尊贵,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所以老白很恭敬的把路引双手递了过去,就要摆手放行,至于细察,不存在的,让贵人开包露脸,是亵渎!

    但一月以来都未开口的少爷却在后面沉闷的憋出了一句,

    “进城费,二两银子!”

    老白和其他兵丁就很惊讶,不仅是少爷的第一次开口,而是这个价码是很高的,一般大型驼队过城,才会奉上一两银子避免麻烦,对单独的客商来说,就算是有点毛病,也就是奉上几十钱就好,你收多了,反应到府衙那里,对守城的兵士们来说也是麻烦。

    敢开口二两银子,只有一个原因,这客人自身有毛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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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也有大成就!一卒过河,有进无退!一剑在手,再铸辉煌!本书vip群号:964227244。官方群号:853336118剑卒过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卒过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卒过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