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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卒过河全文阅读

作者:惰堕     剑卒过河txt下载     剑卒过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议定

    两人对坐闲话,话题也离不开当初探秘一事,不胜唏嘘。

    当初的小六义,两死两伤两走,是彻底的散架了,一说起这些,两人都有些低落,时过境迁,徒生怅意。

    于是换了个话题,“小乙,现在普城里就剩我们两个囫囵的,我也不瞒你,等禁足过后,老爷子消了气,我恐怕在这里也待不住,要去外面跑跑,很可能以后就要长留国都照夜。

    这一次我家老爷子是真生我的气了,气我比你们大着几岁,还这么不知进退,可我也是苦啊,之所以参加你们,其实还有点其他的原因……”

    娄小乙就问,“什么原因?我也觉得你我原本不熟,就这么混在一起了?三哥你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

    李三郎就很尴尬,“说来惭愧,是受人之托,这个等下再说,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不过小乙,你我也是了解一点,这次来找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尽管说来!再晚些时日我不在府里,你可就找不到人了!”

    娄小乙也不客气,和读书人说话需要弯弯绕,但和商人就不必要,你欠了我的人情,找个由头还回来,大家都轻松。

    “你也知道,今夏有考,才俊相争,母亲要我必须考中,否则就要我娶妻生子,不得自由!

    原本也无所谓,我虽算不得才华出众,但十余年来的书也不是白读,考个区区的文状大约也不是难事,但自上次窟刻之难发生后,心实不安,神思不属,就恐临场失了把控,这若是娄府公子落了榜,又不知道有多少嚼舌根的了!”

    李三郎点头,“小乙说的是,我正好还有件事要提醒你,就我所知,普城那些贫寒酸丁恐怕要联合起来搞事,就是针对着咱们这次窟刻救援,说是动用了官方力量,公器私用,打算向学政大人上书。

    咱们这八个人中,别人都无所谓,也不考文状,随便他闹,只你不同,是读书人的身份,今夏又要大考,所以……”

    娄小乙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了?”

    李三就笑,“当然!谁让你拿砖拍人的脑袋,让人出了大丑呢?”

    娄小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在暗中搅浑水,

    “这人还在普城?敢这么私下串连?”

    李三摇头,“他精着呢!你府中老夫人当时传下了话,要压他几年功名,结果这酸丁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兰蔚县的县令林小-姐,得兰蔚县所荐,早已去往州郡。

    留在这里惹事的,都是他那帮酸丁朋友,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小乙,此人不可小视,心思深沉,你若要对付他,当下重手,一劳永逸!”

    娄小乙就有些无语,他不知道母亲在事后还来了这么一手!

    站在寒门士子眼中,这就是仗势欺人,就是权贵勾结,就是十恶不赦;但站在娄小乙的角度,看到的却是一个做母亲的拳拳爱护之心!

    屁-股坐在哪一边,那还用说么?一个做儿子的得多虚伪,才会站在所谓的公义一方?

    李三郎接着道:“每年的夏闱,皆为当地官府自定考题,咱们普城就是府尊和学道共同商议,只他们两人知晓,封印于库,兵士日夜守卫,旁人是绝难知晓!”

    看娄小乙静静的看他,李三就笑,“当然,咱们不是旁人,要想知道也是可以的!

    此事小乙无需担心,交給我就是,往年定题,在临考前三日,我需要时间周旋,大概在考前一日到两日必将试题送于府上!

    你未求过我,我也没帮过你,考前我会送你一桌酒席,以此壮行!”

    娄小乙就笑,“三哥有如此便利,为何不自己也考一次?有个文状在身,出门在外也方便不少?”

    李三郎就摇头,“我?不合适!

    普城上层中,对文状的诉求并不旺盛,你也知道,高门大户也就是那么些,谁家年年有子弟上进?

    再说,不过是文状,又不是文魁,大量录取,也就是个名头,当不得真;

    我李家行商,最重货真价实,手段可以有,但都在分寸之内,像我这样不好读书的,你非弄个文状的名头,一旦有人搞事,说我贿赂官府,所失还要大于所得,所以无甚意义。”

    娄小乙一叹,“李家知道进退,无怪把产业做的如此之大!其实走商路也好,落个自由自在,也是府尊的座上客,这要是走仕途,还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踏进府衙大门呢!”

    李三想了想,大概也是觉的这个娄府公子确实很合得来,而且稍刻还有……

    也就说了实话,“府尊是不会做此事的,他家境富有,不缺钱财,只一心想往上爬,所以这方面把的很严!”

    娄小乙就笑,“原来竟然是……,不过我看学道大人平时一本正经,严肃的很,不想竟然漏从此出!”

    李三不屑,“越是表面上一本正经,越是私底下腌臜龌龊,否则你以为他一贫寒士子出身的,家里又没有产业,哪里去娶三,四房小妾来?”

    下人们送上酒食,和娄小乙想象中不同,不是大酒大肉,就只是一些清淡小吃,

    李三建议道:“不如找个弹曲的来?”

    娄小乙就笑,“三哥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从外面找弹曲的来?贵府老爷子能视而不见?”

    他对这个世界的曲子是没有兴趣的,欣赏角度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但大家都喜欢,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出圈,不过是作为一种调剂气氛的手段而已,但在这种私人场合就没必要,这也是一种婉拒的说法。

    但李三却坚持,“不是外面找的,就是府内的,老爷子不会说什么。”

    客随主便,李三这么说,也没必要坚持。

    吃喝间,一道娥娜丰姿的身影抱着琵琶走了进来,脸覆轻纱,朦朦胧胧,一步一摇,别有一股撩人的风情。

    娄小乙是个心细的,他发现有两点很不寻常,一个是李三郎在见到这个乐姬时流露出的一丝很奇怪的表情,既似不屑,又有无奈,

    而对正常的乐姬来说,最基本的礼仪应该是先对两人行礼,然后再恳请赐下乐曲,再进行表演。

    这乐姬却全然不顾这样的礼仪,找了只凳子坐下,调弦,拨曲……

    大概,这就是首富家特有的风格?

第47章 李二姐

    一曲奏罢,李三郎高声喝彩,却有点言不由衷;虽然娄小乙对音律所识有限,但这些日子来听的多了,也有些心得,这女子的技法虽然熟练,但远称不上大家,比朝凤楼的那些乐姬都远远不如,却不知是如何进的李府,被奉为家姬?

    好奇的看着李三,李三就有些尴尬,撂挑子道:

    “二姐你自己来说!我是做不来这事,为把娄公子拉来李府,我这小命都差点扔在戈壁,也算是很对的起你了吧?”

    那乐姬,嗯,应该是李三的二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轻启朱唇,语音嘶哑,典型的烟嗓,

    “娄公子,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吧?在小夜湖游园春会春雨亭,你还回答了我的两个问题呢!”

    娄小乙恍然,实话说当时在春雨亭他根本就没机会看清香案后的三个女子的具体容貌,他也没心情看;不过依稀之间好像确实有个声音很像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对女人的声音敏感,而是这女子的嗓音太特别。

    急忙站起身,“原来是二姐亲自奏曲,小乙幸何如之!三哥隐瞒如此,致小乙失礼,当罚一杯!”

    那女子风摆扬柳的走过来,也不见外,在距离酒桌丈外的一个绣墩上坐下,暗香阵阵袭来,让人迷醉。

    这个世界的女子虽然不至于像他前世那般的能和客人同桌共饮,但坐于一旁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娄公子听我弹曲,以为如何?”

    娄小乙心中暗笑,这女子的种种,已经让他猜到了用意;春会上两个离经叛道的问题,又遣亲弟拉拢来府,原因是什么?

    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呗,有什么难猜的?

    他倒是听齐二他们闲谈聊起过,说这首富李家有个离经叛道的女儿,行事乖张,与众不同,嫁了两次,克死了一双,现在干脆就留在娘家,潇洒的很!

    本来这样的性格在大家之中是很难容忍的,但李家有钱,最关键的是这李家女儿很得老爷子欢心,是李三一辈中唯一的姑娘,所以可能有点持宠而骄。

    问题是,他不拒绝啊!浊馆不能去,会給娄府抹黑;媳妇不想娶,怕约束,那么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撩?

    不用他花钱,说不定还能倒贴;不用担心友过再娶;总比那些年轻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强吧?

    对付这样自觉与众不同,处处标新立异的女人,他有经验,

    “一般,比起外面的乐姬还大有不如!”

    旁边李三直拿眼夹他,他却恍若未见,“像二姐这样的奇女子,乐曲这种小道,玩玩就好,也不必当真,也不需要取悦谁,何苦?”

    李二姐就笑靥如花,葱指指向李三,“你看,娄公子就是老实人,说的都是老实话;偏你每次都夸我乐技天下无双,当我傻么?”

    李三郎暗叫晦气,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的中间人可能是做错了!

    他们兄弟四个,暗争已久,最后由谁来当家主,主导整个家族的生意,是是非非一言难尽,这也是商贾之家的通病;在这个世界,是不流行分家的,商人们都觉的分家就意味着力量实力被分摊,是最终走向没落的祸端,所以,都是一子当家,其他的各有侧重。

    四个儿子,都成年了,竞争虽然还没白热化,但也开始展露端倪;不仅仅是在商业上,也在家族内部事务上,各有各的高招,有从母系入手的,有从外戚发力的,有埋头苦干的,有嘴上抹蜜的。

    李三的奥援就是这位二姐,是家族里少数几个能在老爷子面前撒娇无理取闹的人物,这次在戈壁出了大事,虽然有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給二姐拉=皮-条,但出事之后也确实是这位二姐鼎力相助,否则他是轮不到去国都照夜主持事务的机会的。

    本来,他以为二姐就是图个好奇,看新鲜,因为春会上那一拍的风情;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这位二姐是泼辣了些,也确实是行事无常了些,但真还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在他看来,娄府公子啊,眼光肯定是高的,非名门不娶,非豪户不接,怎么也不可能在成亲前看上自己已经嫁过两次的二姐吧?娄府这样的地位,哪怕是做妾,也不可能找个嫁了两次,还都克死夫家的,所以,大概率也就是见见面,做个朋友,合适的场合互相之间撑个场面,还能真的怎地?

    但这一见面,精明如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娄小乙也不是个安份的,看这架势,搞不好就得弄出个对食,互解空虚!

    这对狗男-女!

    ……宾主尽欢,兴尽而散,李二姐自回后宅,李三送娄小乙行至他的院落门前,却不想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匆匆走了过来,娄小乙不识得,李三却很熟悉,是老爷子的心腹之人,连他都要高看几眼。

    老者递过来一卷纸,还用丝带扎紧,娄小乙明白,这是不让他在这里看的,

    “这如何使得,蒙李三哥招待已经很是荣幸,如何敢受长者礼赐?”

    老者含笑道:“娄公子不要客气,这是娄李两家之事,公子回去交于夫人就好!

    公子和三郎交你们的,和其他的不相干!”

    娄小乙也只好接过,稍微一捏就知道里面也是纸张,想来也是书画之类的雅物,也就一笑置之。

    看老者离开,李三开了口,“小乙,你!”

    娄小乙知道他要说什么,止住了他,“你什么也别说,我都知道!

    这人活一世啊,最重要的是快快乐乐,就如今日,二姐快乐,朋友快乐,老爷子快乐,你为什么不快乐呢?

    何必因为所谓的礼法二束缚自己?搞的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快乐?

    二姐时日无多,总是要嫁人的,在这之前,为什么不給他留一个快乐的回忆?”

    说完话,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还有啊,我的事你上点心,做不好的话,我就不快乐了,我不快乐,你也别想快乐!”

    引狼入室,这就是李三郎最直观的感受!

    算逑!反正过不了太长时间他也会离开普城,至于这两个狗=男-女的事,关他屁-事?

第48章 计划

    娄姚氏打开纸卷,看一眼,便叹一口气,旁边的彩环姨同样如此。

    下面的娄小乙就很奇怪,“母亲,那是什么?我还以为是一副字,或者一幅画呢?”

    娄姚氏不语,旁边的彩环姨解释道:

    “小乙,家里的财务来源从来也没让你操心过,所以你不太明白。

    这是一张地契,虽然不大,只有几十亩,却是咱们娄府在外面的两个庄子之间横着的天堑……你母亲曾经想过很多办法,想把两个庄子连起来,可在这些地头蛇面前,就一直没有如愿……今日李家老爷送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三张地契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庄子,每年的收益会多上不少……”

    看着娄小乙无所谓的哦了一声,自回居处休息,彩环姨就哼道:

    “这是衣来伸手伸惯了,一点不知道府里的负担,小-姐,是不是以后也让他参与一下府里的大小事务?”

    娄姚氏缓缓的摇摇头,“不,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的性格不合适参与这些,小乙长大了,再过几年,看他定定性,再决定不迟!”

    ……娄小乙回到自己的私密空--书房,科举的事有了着落,也算是对母亲有个交代,剩下的时间当然要交給自己的兴趣。

    酉时,开始修练行气,一个时辰下来,默察进境,然后放出十来只白沙虫,吸收后互相比较。

    有了比较,就能知道每种方式的优劣,就能知道到底应该把精力主要放在哪里?

    从效果上来看,两种方式差不太多,甚至卯酉时的两个时辰的修行效果还要好些,但他同样很清楚,通过天地灵机来增长修为是有上限的,哪怕他的中平行气诀越来越熟练,但这个世界的灵机强度毕竟有限,随着他的修为的增加,卯酉两时的修行也会越来越鸡肋。

    而通过使用白沙虫的修行,却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比如,一次吸取二十只,三十只,甚至上百只!

    但愿戈壁滩的白沙虫足够的多,能够支撑到他找到其他方式来提高自己的那一天。

    现在的他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搞到足够的银子来购买豚线香!

    作为娄府的公子,他还是有一些私房钱的,这来源于各种节日,场合,亲朋的馈赠,虽然娄府的主人娄司马已经不在了,但影响还有残留,曾经的门生故旧每当路过普城,甚至专门前来看望,来了当然不可能空手,給小孩子的礼物也价值不菲,再加上诸如生日,节庆的赠与,

    原来的娄小乙又是个生活寡淡的,没什么开销处,所以现在,哪怕是被母亲刮去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也有百十两银子,足够他买二十来瓶的豚线香,但二十来瓶能用多久?很难说,随修为越高,消耗量越大,没有一个固定的赚钱渠道,难以为继。

    修行,想象中很美,但深入其中,却步步艰难,哪有那么简单的?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严格的计划,卯时食气,辰时身体锻炼,巳时白沙虫吸收;然后午餐,休息,看书,酉时食气,亥时吸收白沙虫灵机。

    基本维持每日两次天地灵机食气,两次使用白沙虫,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人体对于灵机的吸收实际上有一个瓶颈,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最佳状态,决定吸收质量的,不仅仅在于灵机强度,白沙虫多寡,也在于一个人的精神身体状况。

    休息的好,吃的好,心情好,效果才好;对道家来说,道法自然是根本,什么是自然?无欲无求就是自然,不能心急,不能迫切,不能满怀仇恨,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云淡风轻,顺其自然,寻大自在,得大解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其中蕴含着至深的道家真谛。

    十日后,白沙虫耗尽,娄小乙数了数趴在瓷瓶里不动窝的虫子,数量大概在三,四百只,而他现在,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一次吸收三十来只白沙虫的水平,而且,现在的他当白沙虫的灵机尾钩入体时,也不再如开始那般感觉到无法忍受的痛苦,身体也不再肿脹,这是肉身已经适应了灵机的缘故。

    到了这时,身体上的改变终于显现了出来!

    首先,最明显的,视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在这个世界,还远没有眼睛保健这个概念,所以这个世界的读书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近视,越是贫寒越是如此,因为他们要省着用灯油,一盏孤灯看半宿,眼睛不坏才怪!

    娄小乙当然不需要这么艰苦,可他原来的看书习惯不太好,眼睛距离书简太近,所以也是有些轻微近视的,但现在自从修行入门成功,灵机滋润下,视力不仅恢复了正常,还有些奇妙的变化,

    也不仅只是眼睛,也包括身体的各个器官,鼻子,耳朵,牙齿,心脏更澎湃,胳膊更有力,腿脚更强健,就是大小解,也干净利落了许多。

    这一点不开玩笑,这是肠胃功能健康的体现,哪怕解大手,也是摧枯拉朽,毫不拖泥带水,一二三,提-裤子走人,连净手都省了,因为没的可净!

    修行,灵机,对身体的改造在潜移默化中日新月异,可能没有体现在太具体的外在,但身体内部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感觉,让人迷醉!

    运动,让人上瘾,因为你能感觉到身体的活力;修行是比运动更高一级的改变,对人类的吸引力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什么人一旦接触了修行,就再也不忍舍弃的原因。

    当然,齐二和李三他们那种不算,从灵物中得到的力量感,太过突兀,太过短暂,没有自己修练变强大的这个过程,

    就像男-欢-女-爱,你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仅仅的传宗接代。

    说到传宗接代,他的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灵机不会因为这地方比较羞于见人就忘掉它,而是公平的对待身体的每个零件,这让他开始对李二姐有些期待起来。

    这婆-娘,十日下来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是跟他玩欲擒故纵呢,她哪里知道,在娄小乙这具年轻的身体中,却泡着一个久经红尘,经验丰富的,猥琐的灵魂!

    从杂货店掌柜的手里拿到了四两银子一瓶豚线香的批发价,这可不是娄小乙凭娄府公子身份欺负他,在商言商,批发价和零售价当然不同,一次性购买二十瓶,普城哪里能找出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段时间娄小乙必须要加快速度!因为在食气期,最危险的就是初级阶段,这个阶段的修行如果跟不上的话,灵机在改造身体的消耗后,会出现不可避免的后退,就像齐二李三他们那样,慢慢的又变回到普通人,最终也不过是个比较强壮一些的普通人!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尽量冲刺食气小成,这样才能稳定并巩固住这个难能可贵的局面,然后在此基础上,慢慢寻找进一步的方法。

    从凡人,到修行人,这之间的变化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机,这是他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在钟山修行概要中也提到了这一点,也有解决的方法,就是服丹,比如食气丹,养气丹,似乎这东西随时随地就能在各大药铺中买到似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作者也是个玩理论不讲实际的!

第49章 变化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捉虫子就轻松了许多,平安也没那么抗拒,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当你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变的寻常起来。

    这一次,他们再往里走了几里,因为娄小乙担心某个区域的白沙虫是有其固定数量的,总要避开上一次的位置。

    在捉虫子之前,他先找了个地方把那三,四百条失去灵钩的白沙虫放掉,这些虫子见到沙漠就像鱼儿见到了水,本来有气无力的它们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沙地中,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下一次不再上当?

    这一次的他,把两个瓷瓶放置的相距更远,这样理论上会引来更多的虫子,放置时间也足足延长了一倍,但豚线香的使用量却减少了一半,他需要找到一个最经济的用香量,否则以他现在的身家,很难持续太长的时间。

    结果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上一次的虫子一个瓶子里有一,二百只,这一次在二百只左右,因为放置的时间多了一倍,这说明用香量已不可能再消减,否则白跑一趟,为了省香而收获大减的话,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按照他现在的白沙虫消耗,再考虑修为有一定提高的话,四百只虫子大概能为他提供十天左右的用量,再往后,这个时间将会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把虫子抓回去就是在做无用功,就不如当场抓,当场吸收来的爽利。

    戈壁上无遮无拦,在这地方修行就要考虑怎么避开偶尔路过者的打扰,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娄小乙早就发现,戈壁上的天地灵机可要比普城娄府中要浓一些,这符合自然规律,人类的出现让所有天生地长的事物退却,包括绿色,也包括灵机。

    纯粹的灵机质量是白沙虫的长处,但过于微薄的灵力却让吸收变的很尴尬,娄小乙成功的通过这种虫子把自己带进了修行世界,却发现也就仅此而已,至多稳定到食气初期,白沙虫的作用将会变的无限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世界的修行人也不都是傻的,如果白沙虫真的能帮助人们在修行上有所成就的话,也不会被放在这里听之任之,它们能一直在沙漠戈壁上生存下来,核心就是,真正有能力的修士对它们看不上眼!

    路径才打开,就发现这不过是条小路,他需要寻找另外的方向,这让一惯懒散的娄小乙很烦燥,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惬意的,而不是急赶赶的,就像那个世界中,终日奔波在忙碌的钢筋水泥中,像个工蚁。

    他想做只鸟,可以在天空中无拘无束,混吃等死,最好是八哥,鹦鹉之类的,不爽了还可以开口骂骂人……

    本来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也不难,娄府不能保证他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求不高的话,还能有点尊严。

    但娄小乙又有点小贪心,他想多活几十年,于是就有了修行的烦恼;

    他还有点小孝心,不想让老人们失望,于是又有了大考的烦恼。

    身体上也有诉求,于是有了李二姐的烦恼……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本质上,娄小乙就不是个自律很严的人,他喜欢订计划,但能完成的却很少,大部分在过程中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疾而终,这也是他上辈子混了一辈子也是个**-丝的原因。

    回到府中,正好能赶上酉时的修练,理论上,每日勤练不辍是修行进步的根本,但这是在灵机充沛的前提下,在这个低等修真环境下,因为受灵机所限的原因,勤练就不如聪明练来得更有效果,偶尔的停顿既是无奈,也是迫不得已。

    平安給他送来了一封书信,香喷喷的书信,在娄小乙看信时他就很担心,这不应该是男人使用的书信,那么,信件的来源就很蹊跷,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家公子还能在这方面有所艳遇,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在小相公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惊讶,小相公已经完全变了,自从和齐二一伙接触之后。

    娄小乙看了一看欲言又止的平安,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户人家就这点不好,做点什么都有人盯着,

    “你不必担心这些,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只是友谊?明白,日久天长的那种!

    别担心会出什么事,少爷我心里有数,你看咱们去了好几趟戈壁滩,出什么事了?

    倒是我交代給你的事怎么样了?彩环姨到底給我找了个什么人家?这才是大事!你不要主次不分!”

    “我会抓紧打听的,公子你放心!”

    放在之前他说这话基本上就是敷衍,彩环姨在忙什么他哪里敢去打听?但自从和小相公绑到一条船上之后,心思已经有了变化,尤其在送来这封书信后,更坚定了他的态度。

    小相公转过年来就已经十八周岁了,放在其他大户人家,这样的年纪有一半都已娶妻生子,另一半也有了大概的结果,所以小相公在这方面急迫些也是人之常情,少年慕艾,天经地义。

    猫到季节了还会在房顶上叫-春呢,何况人乎?

    他决定这一次认真些,把小相公交代的事办妥,这样说不定小相公就不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发生瓜葛。

    距离第一次食气成功已经过去了十一天,距离夏闱之考的正日子还有八十天;娄小乙把自己的时间线做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他认为,鉴于劳逸结合,舒缓神经的理念,适当的放松自己是应该的。

    一个都快十九岁,接近成-年的身体,需要有自己的私密。

    在这十三只修行竹简中,就没有哪怕一只提到过需要童身修行的要求,那就是无稽之谈,是凡人对修行的误解和杜撰。

    书信是李二姐送来的,邀请他于明晚去李府别院赏灯,灯有什么好赏的,对娄小乙这样的老灵魂来说,其中代表着什么意义,也不需要人教。

    饮食男女,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大抵如此。

第50章 小成

    总体来说,娄小乙还是用一个普通凡人的心态在修行,既没严格约束自己的娱乐行为,也没有任何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多活几十年的话,照这样的速度轻轻松松的走下去,是应该能做到的吧?

    又何必把自己逼的那么紧,跟驴子似的!

    生活,如果不能做到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风景,又有什么意义?

    孤独负重前行?

    呵呵!

    修行对身体的改变,越来越明显,力量,速度,反应,等等,按照钟山修行概要,这就是食气初级阶段要达到的目的!

    把普通凡人的身体,改造成修行人的身体,当这一阶段圆满完成时,身体的机能才会完全符合修行的需要,不再无节制的对灵机产生索取,哪怕凭借这个世界相对比较微弱的灵机,也能维持修为的正常运转,

    简单的说,不会再退回去了。

    只有达到了这个阶段,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修行人,而不是一个在普通人和修行人之间摇摆的半成品。

    也只有到了这个阶段,他才能开始尝试术法,而不用担心手指头上冒个火苗就会把自己抽成人干;才能开始想办法能不能把自己的能力应用在亲人朋友身上,比如,有诸多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普遍的不良生活习惯的母亲和彩环姨,比如,猴子和韩老幺。

    一日四次修行,成了他雷打不动的每日例常,上午是卯时辰时,大概从五,六点开始一直到九,十点钟,晚上则是酉时戌时,就是他前世的太阳落山之后,这样的时间安排,会給他腾出来一大块完整的时间段来处理乱七八糟的私事,基本上闲着的就是中,下午,可以和母亲吃吃饭,说说话,也可以看看书,最重要的是,也可以去李家别院赏赏灯。

    在娄姚氏的眼中,这是一个乖孩子应该做的,也是个临近夏闱的学子该做的,至于偶尔的出去散散心,也就不放在她们的眼中。

    溺爱,就是失去判断的基石。

    娄小乙的小金库私房钱花光的那一天,是个值的记念的日子,这是一次酉时的修行,他沉浸在一片金光闪闪的包围中,当然,只有修行人才能看到,感觉到。

    中平行气诀经过二个多月的运行,早已形成了经脉的记忆,自然而然,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刻意的引导,调理;从一开始只能吸引自家书房空气中的灵机,到现在整个娄府上空的灵机都在往他的院子倒灌,

    如果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普城上空腑瞰,能很清晰的发现以娄府为中心,普城上空的灵机因为灵机强度的不平衡,也在自动的完成向娄府方向的补充。

    这其实就是观察一个地区有没有修行人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只要在卯酉两时,悬停于空,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这片地区有没有修行者,有几个?

    因为他们造成了这个空间的灵机的有序流动。

    当然,小小的普城不具备这样的能人,而且在这里,也不是单只一个娄府在引发灵机的有序流动,还有几个地方,比娄府的动静还要更大些,其中就包括首富李家。

    这些动静,普通凡人感觉不到,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这个世界仍然可以勉强称为修真世界,而不是纯粹的凡人世界。

    娄小乙现在就是这个修真世界中的小小的一粒种子,野草的种子,飘到哪儿算哪的那种,在普城这个偏僻的地方自主发育,可能会成-长为参天大树,也可能被风吹倒,被车轮碾过成为肥料。

    但今天,是这颗种子发芽破土的那一天,之前的食气就像是种子在土层下拼命的吸收营养,现在,他可以冒出头,看看这个崭新的世界,可以骄傲的说,我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

    在行气过程中,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一个灵机气流经过的地方,丹田,突然隐隐之间有了轻微发热,鼓脹之感!

    娄小乙研究这些竹简很长时间了,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敢松懈,更不敢停下,而是依然如常的运转,心中已经拿定主意,如果这次的酉时修练不能达到食气小成的境界,那他会立刻开始吸收白沙虫!

    宜将剩勇追穷寇,老爷爷早就教过的。

    丹田越来越热,越来越鼓脹,那是有灵机力量在丹田中沉淀,解析,成为适合人类操纵的一种力量,用修行人的话来讲,就是灵力!

    只有形成了灵力,才具备修行人把力量外放的能力,通过术法,符箓,阵道,丹药等等不同的方式。

    微弱的灵力在丹田中越聚越多,多到娄小乙已经不用催动,它们就会本能的按照中平行气诀的路线游走,当他感觉到丹田有脹破之感,仿佛一天没小解的膀胱时,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阶段。

    修行之路上,每一个关隘都有危险,多少而已;像这次食气小成,真正踏入修行世界的关口,应该是属于修行路上无数关口中最容易,最简单,最初级的一个,但仍然存在着风险。

    这种风险,在有长辈看护,或者门派道统扶持下,几乎就是必过,但对自己摸索的,却有几率。

    好在老君素问中对此有比较详尽的解释,让娄小乙能很清楚的知道,风险来自于哪里,怎么避免!

    最大的风险是控制不力,在鼓脹感超过某个临界时,把自家丹田撑破,就像一只一直在吹气的气球,

    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是停下,而是加速!通过行气诀的带动,把这些多余的灵力带到经脉各处,直到形成自然循环,生生不息。

    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赌,赌的就是在丹田不能承受而破裂前,先一步达到自然循环!

    胆怯者会犹豫,无脑者会冲动,只有真正冷静的人,才会在这种体内灵机奔腾中找到最完美的平衡,这是作为修行人的最基本的素质,这一点都做不到,在未来的修行中前途也就有限的很。

    物竞天择,在宇宙中的修行之初,大自然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考验人类是否具备修行的潜质,只不过随着体系道统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样的考验也就在人为的干预下失去了意义。

    娄小乙能平静对待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一副可有可无的心态,得也欣然失亦喜的心态……

    一刻之后,娄小乙全身一振,整个灵机循环就像是装上了发动机,核心就是丹田,从此循环往复,只要灵机在,就永远无歇无止,正是,

    先天先地本虚无,非铁非金像鼎炉。

    一呼一吸行日月,半开半合贯肌肤。

    原从无质生灵质,但入金壶醉玉壶。

    从此可成天上客,采得白云做玉屋!

第51章 奇怪的

    从此,娄小乙也不需着力,更无须刻意,以丹田为核心的这套行气循环,将伴随他终生,永不停歇!

    这样的循环,有一定的自身再生能力,只要天地间还有灵机,无论多寡;只要食物中还有营养,不管多少,他行气循环下,都能转化成自己的灵力!

    能不能进步不好说,但衰败从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而不是像齐二李三他们那样,把希望寄托在外物上,一旦外物断供,立刻就成了无根之萍,无源之木,就只能黯然堕落。

    娄小乙憋住笑,骚包的一抖袖,站了起来,仔细体会其中的变化,和之前的不同。

    感知能力,是他最大的收获!

    自两个多月前食气成功后,耳聪目明就成为了修行的衍生品,但是距离有限,而且在修行运气时这样的感觉最明显,一旦收功行走在大街小巷,也就只是听的更真切些,看的更清楚些而已。

    但现在不同,因为行气诀在无时无刻的运转,所以的他的感知就会一直停留在修行人的层次,而不是如之前那样,行气时是修行人,停止后就变成了普通人。

    感知的变化,带給一个人的冲击是很大的,这是没有修行过的人无法想象的变化。

    一个普通凡人,目力不过十数丈,再远就会变的模糊,因为目标太多而无法专注;耳力同样如此,还有鼻嗅,体察……在一个固定的,已经习惯了十数年的范围之内,和大脑结合在一起形成判断,就构成了所谓的感知,

    当把这个距离扩大了好几倍,最大的困惑就是你不得不同时面对十数倍之多的目标,不同的人,不同的生物,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气味,等等,相当于大脑的运行负荷一下子就多出了十数倍,甚至更多!

    有一种就要宕机的感觉,这就是娄小乙感觉最明显的!

    传记中常说,修行人得到突破后都是如何如何的心旷神怡,海阔天空,仿佛世界都在掌控之下,但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世界都在掌控之下?你确定你的小脑袋瓜能够承受这么大的信息量的冲击?还能运转正常?不发热?不短路?不跳闸?

    需要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毕竟,人脑的使用率很低,有太多的空间可以开发!

    也就是在这样的脑瓜子疼的状态下,娄小乙赫然发现,在自己的意识领域中有一片阴影!

    食气修行者就不可能产生神识!这是常识!

    他们现在还处于最底层的修行状态,只有到了感应期,可能还有个说法就是筑基期,才能拥有神识,灵力才会真正蜕化为修行者的法力,才算的上是修行界中真正的基层力量。

    也就是说,小草长成了,不再是萌芽了,可以经历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了!

    所以,脑海意识中的这片阴影就很奇怪,娄小乙的第一感觉就是,肿瘤?脑溢血?

    但下一刻,这种肤浅的认知就被排出,因为当他的意识接触到那片阴影时,一种神秘的感觉揭示了真相。

    那不是瘤子,而是气运!

    有什么作用?不知道!

    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

    怎么使用?还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团阴影就是气运的最低级表现形--浮运!

    浮的意思,随风飘泊,身不由己,吹到哪儿是哪儿,不能控制,随遇而安!

    再稍一思考,他也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个灵魂在宇宙飘荡过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越过了多少时空,只知道这么一直飘荡下去,直到彻底丧失自己的意识,变成纯粹的一股能量消失在宇宙中

    他能最后飘到这个世界,准确的找准娄小乙这个倒霉蛋,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在飘荡中遇到了另外一团能量,借助这团能量的动力,他才没有消失,才找到了新的身体。

    那么,现在有点清楚了,这团能量是气运的能量了?

    他的未来,将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娄小乙的心开始热了起来,但很快又凉了下去!

    他不确定自己有大气运,倒是很可能有点小气运!因为在遇到这股气运之前,他感觉到了有无数类似的能量分散的从宇宙中划过,成百上千过万,不可计数,它们中的每一道都强大无比,他有感觉,而最终带走他的,却是其中最弱的那一股!

    那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意味着什么?

    他会在修行路上比别人走的更远,更通畅么?好像有这种可能!

    但那么多的气运能量,无穷无尽的,就像是老天爷在搞批发,他在里面获得的连螻蚁都算不上,如果碰上了其他气运者,会如何?

    好像不须多想,大气运吞噬掉小气运,大鱼吃小鱼……结局明摆着的!

    就仿佛在吃大餐时吃到一只苍蝇,把娄小乙恶心的不行!

    好不容易成为了修行者中的一员,却发现自己永远是条被人吞噬的小鱼,这种遭遇让人沮丧!

    他都有心永远也不走出普城,就在这里终老算逑!

    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对,他不走出去,可怎么控制别人不走进来?

    有很多的问题亟待解决,

    这片天空下,这个世界中,还有多少像他一样的气运者?是他感觉到的那些气运能量都来了这个世界?还是其实分布在无垠的宇宙中,落到这个世界的并不多,甚至没有?

    如果是前者,就可以給自己定棺材了;如果是后者,嗯,好像还能搞一搞?

    同为气运者,互相之间能不能相互觉察得到?按照这个逻辑,他似乎最应该练习的术法,就是怎么把自己的这团小小的浮运給遮掩起来!而不是去学什么放火,凝冰!

    气运者之间应该是种什么关系?朋友?亲人?还是应该互相吞噬的对手?

    虽然就他感觉,那些无穷无尽的气运能量都是同出一处,但如果落下来,进如修行者的身体后,恐怕变成敌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没有依据,就是直觉!越往上走的路越窄,如果这些气运获得者都能和平相处,友爱和睦,那就根本不符合修行的基本规律!

    愁人!

第52章 术法

    食气期达到小成,终于可以接触最激动人心的东西了,

    可能很多人修行是为了长生,但长生这个名词没有绝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对普通凡人来说能活几百年就很满足,就是长生,每个人的理解也不一致。

    相反的,倒是有很多人更醉心于那些魔术般的术法,操风控火腾云驾雾,那种理解大自然,操纵大自然,和大自然产生共鸣的感觉,在这样的追求下,长生也许不过是和大自然和谐共处后的衍生品。

    谁又说的清楚呢?娄小乙就是这样的思想,至于长生?太远!一个数十年寿命的凡人,你让他想象几千几万,甚至数十万年的生命,现实么?

    脑子抽了才立这样的目标!

    在十三只竹简中,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术法的,风卷遁甲,修火七形,水无常态之冰篇,道符真箓,纸人术,匿迹,常见阵法解析……

    一大堆的术法,但娄小乙却发现,这其中竟然没有自己最想学的!

    他最想学的是什么?

    首先,一种能够调理身体各项机能的法子是他最迫切的,因为他想給母亲和彩环姨调理身体!

    这个世界的凡人寿命并不高,平均在六十上下,母亲和彩环姨今年都已过了半百之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在自己获得额外的几十年生命后,却对疼他爱他的亲人们不管不顾,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多活一年是一年!

    但是,在他研究了了所有竹简后,发现所有的术法都是适合修行者修练和战斗的,却没有一种调理身体的法门,想想也说的通,像他这样的入门者在食气初期都能把身体内外都完整的疏理了一遍,又哪还用的着其他的调理?灵机就是最好的调理!

    只能说,修行人很少想过怎么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普通凡人,在他们看来,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有什么关系?反正修凡两隔,早晚要天各一方!

    也许有,娄小乙不知道罢了,这种帮助的方式可能仅限于在丹药上,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丹药恐怕是力不从心的,作为修行方向中极重要的一环,丹道也是最烧资源的一环,财力资源,传承经验手法,就是真正的门派道统中,能涉及这个方向的,要么是天资卓绝,要么是背后有大腿,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

    用钟山修行概要中的说法,散修就从来也没有能练成丹道的!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渡过丹道前期让人绝望的消耗和浪费,这需要一个势力组织在后面支撑!丹师,都是用海量资源堆出来的!

    当然,娄小乙也没这方面的兴趣!

    什么都没有,在他想来,可能就只有用最笨的法子,每天抽时间給母亲和彩虹姨用灵力打通身体上的经脉淤塞,这是个慢功出细活的过程,因为灵力输入必须控制在极低的水平,否则就会像他头一次被白沙虫蛰一样,搞的满身浮肿,这是助人还是杀人?

    他第二个最希望学的是,隐藏脑海意识中的那片阴影!

    但显然,单凭想象,这恐怕就需要极高的修为层次才能做到,说不定也永远做不到;当你能控制自己的气运时,恐怕都成仙人了吧?

    第三个想学的,其实也是他现在亟待解决的,就是如何在夏闱中作弊的问题。

    修行人去考区区的文状,还想在考试中作弊,他不知道修行界中有没有第二个,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自己凭本事考试,为什么就要心里内疚?

    所以,如果有个读心术,看透术,复制术,或者能带小抄的法术,他是一定会第一时间学习的,可惜,没有这些东西,修行前辈们也没給后辈准备这些作弊的玩意儿,

    很遗憾,这个修行世界对术法的种类开法太过保守,有这样的核心技术,早几百个作弊app开发出来了,

    虽然李三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不是问题,但考试这种事,有无数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点什么,就算是他的文章没问题,如果阅卷的人稍微存心不良,笔头一偏,也一样能让他饮恨夏闱。

    娄小乙讨厌不能控制的进程,可惜他现在的情况,娄府地位是日薄西山,修行层次是日出东山,都在同样的尴尬位置,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既然想学的都没有,那么就只能矮子里拔将军,看看现有的术法中有什么得用的!

    他的脑子很清楚,现在学习术法,绝不能以可能的战斗为主要方向,而应该以怎么把修行继续下去为主要方向。

    不管是老君采气素问,还是钟山修行概要,也包括其他竹简,对术法的态度都是一个,食气阶段的术法修行越简单越好,最好什么都不学,因为修行者在术法阶段的真正开始,其实是在感应,也就是筑基之后,拥有了法力这种神奇的力量,才能打开一个新天地,之前在术法上的努力基本上都是在做无用功。

    当然,这种说法有一个前提,就是生命无忧,对在有大腿罩的门派势力来说这是正解,可对散修来说,起码的护身法术还是要学的,行走在外,无依无靠,什么都要靠自己,没点手段怎么行。

    匿迹,是首选,说白了就是装乌龟;核心思想就是,保命的最佳手段不是打不打的过对手,而是能不打就不打,伪装成一个凡人最安全,这很合娄小乙的心意,都是文明人,干嘛非要打来打去的,讲道理不香么?

    匿迹这个法术,在娄小乙看来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行气功法,它针对的就是每个食气修士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的灵力循环,通过某种巧妙的方式,把这种灵力运转給压制到最低,从而在一定距离上,避开其他修行者的探查,而不是如凡人理解的那样,披张树叶子,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至于这个能欺骗的距离到底是多少,一在对手的层次修为,二在自己的熟练程度;其实娄小乙也知道,其实最好的保命手法也不是匿迹,而是少惹事!

    既然初心如此,他的第二个打算学习的术法也就不出意外,一怂二藏三跑,是保命的不二秘诀,藏有匿迹,跑嘛,当然就只有选风卷遁甲了!

    风卷遁甲是需要道具的,就是在小腿上绑两个小型简易风翼法阵,材料看自家财力,竹片也可,玉片也行,竹是植物之雅,能透灵力,玉器自不必说,基本上就是修行人的标配,和灵力是极相容的,相对来说,刻在玉片上的效果肯定要好些,使用时间也长些,竹片就差了点。

    也不能全选藏啊跑的,怎么也得来个揍人的法术和抗揍的法术,这样才能形成体系,于是在剩下的玉简中挑了修火七形中的戒口火,还有纸人术。

    这是很无奈的选择,因为他发现作为一个修行界中最底层的存在,他连最构筑最基础攻防体系的能力都没有!

    修火七形,可不是所谓的天地圣火,异火,等等高大上的东西,他现在距离这些东西还差的远呢!不能碰,一碰就得把小命搭在里面。

    所谓七形,其实就是根据修行者怎么才能通过灵力发出火炎的难易程度来区分的,分戒口火,鼻炎火,眼炙火,手阳火,借物火,传递火,凭空火。

第53章 为难

    简单的说,初学者才接触术法,不能借力自然,不能和自然沟通产生共鸣,能够使用的,就只能是自己的灵力力量在外的具现,或者也可以通过某些外物来实现自己的意图。

    这样的自身条件下,最容易的当然是戒口术,说白了就是马戏团的口喷火焰,只不过戏子们是嘴里包了口油,而修行者则是真喷,威力也大不相同。

    当然,有那走街串巷的骗子仗着有点道术底子,灵机引燃,口含硝油,也别有一番声势。

    再依难易,用鼻子喷火就更难些,往下依次就是眼睛,手指,这四样术法都是通过身体发火,接下来的借物术就是符火,传递术就是阵火,只有最后的凭空术才是修行界真正的火焰,能虚空而生,神出鬼没。

    所以,修火七形不是按照火焰的品质来区分的,而是按照初学者放火的难易程度来区分的,是最基础的东西,有如儿戏,这也是为什么主流层次一直不鼓励食气小修练术法的原因。

    进攻很尴尬,防御更尴尬,从水无常形之冰篇就可以看出来,因为还不能和自然达成共鸣,所以施法就需要时间,像娄小乙这样的水平层次,都未必能搞出来一个有防御效果的冰晶之盾,等你搞出来,早就变尸体了。

    瞬法是存在的,不过却仅限于感应之后。

    一个事实是,食气阶段的修行人,他们最犀利的攻防手段就是凭借手中的武器,像凡人那样的战斗,因为能把灵力注入其中,所以他们挥动武器能达到的效果就要远比凡人强大得多,那就不是内功能比拟的东西。

    在这个阶段,散修最经济实惠的行走江湖的方式,就是腰里挎把剑,兜里揣叠符,这是长久以来实践出的经验。

    经验是珍贵的,是用血堆出来的,娄小乙想改变这种方式,按照自己的爱好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与众不同的本钱。

    符箓,需要本钱,无论是专业的符纸,还是灵砂,他现在没有余财搞这个,而且也没地方买,所以只能暂时放弃。

    纸人术倒是比较全面,能防能打,但这东西对付普通凡人可能很給力,对付同样是修行者,就呵呵了。

    搞来搞去,娄小乙发现现在最合适他的,就是去和老军们练武,争取抗过食气这个尴尬的修行阶段。

    踏入修行,结果又重回个人武力,这让娄小乙十分的无奈。

    他是一个十分惜命的,就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搭配十分的别扭,于是干脆睡觉!

    第二日,卯时修行,神清气爽后,娄小乙再次把所有的术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匿迹,风卷遁甲,莽牛身,跟老军们学技击!

    这是最省事的方式,也是最少做无用功的方式,既然搞不明白什么样的术法搭配最好,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学,用莽牛身和技击来替代整个食气期的自身安防。

    最重要的是,如果修练一门强体之术,是不是就能找到如何帮助凡人调理身体的奥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宜老子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不成体系,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也是实在难为的很。

    哪怕对他这个俗世中的前司马公子来说。也不得不在修行的过程中把经济因素考虑进去。

    他没有找一个组织的念头,首先很难找,其次要求太高,他这个年纪才开始修行在修行界中已经是很晚的了,可能在凡人眼中很了不起,但在真正的修行势力眼中也不算什么。

    要找到这样的势力道统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但那需要大量的资源财富,还需要塌下面皮……作为前世的**丝,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求人!

    穷就穷过,也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前世中很是吃了些大亏,却是依然不改,又带回了这个世界。

    娄小乙对自己的人生计划就是,多活几十年,体验一下控风纵火的感觉,足矣!

    活那么久干嘛?怪累的!

    所以术法不太体系就不体系吧,搞个好身体很重要,也不仅只在外面打架用的上,在屋里打架也用的上。

    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后,再慢慢学习那些不入流的术法,想来在有生之年总能有感应的机会吧?

    一旦感应,嗯,也就是筑基,至少数十年寿命到手,此生足矣,就这么简单!

    何必去想做什么神仙?何必去提心吊胆的规避其他的气运者?何必把自己的生活搞的复杂无比?

    何必?做个长寿的米虫不好么?

    ……外面小丫鬟通禀,彩环姨已经进了他的院子,娄小乙急忙把彩环姨迎了进来。

    自十五,六岁之后,两位老夫人就很少来他的院子,这也是大宅门的规矩,成年了,就应该有自己的**,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什么都要盯着不放。

    看了看书房内稍显凌乱的布置,彩环姨就皱了皱眉,

    “这些下人真不像话,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娄小乙讨好的靠近前,“彩姨,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的,每七日收拾打扫一次,您来的不巧,今日是第六日,所以就乱了些。”

    彩环姨就瞪了他一眼,“偏你就立些奇怪的规矩,每日勤打理不是应该的么?

    小时候多干净乖巧的一个人,怎么这越大了反倒越邋遢起来了?”

第54章 不顺

    娄小乙当然没法说这是前世钟点工的习惯,只是走到彩环姨的身后,

    “彩姨别动,我习了套特别的按摩手法,保证您试过之后筋骨舒展,浑身通泰!”

    彩环姨就笑,“你这孩子,学什么不好,偏去学这些没用的,我和你母亲身体好的很……再说了,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还少了捶肩的人了?

    你是娄府的少爷,做这些粗活,没的让人笑话!”

    娄小乙开始上手,“給自己的长辈捶肩,这叫什么粗活?您放松些,感觉这次有何不同?”

    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像大宅门中的贵妇人这一类,饮食上没什么问题,但却没有任何的运动习惯,年轻时无所谓,但人过五十,各种毛病就无法避免,再好的机器,到了这个年头,都要开始出毛病了。

    最好是多做运动,但这一点娄小乙管不了,就只好看看自己的这点二把刀能力能不能.asxs.作用。

    别人修行的目标高,理想远,他不在乎,关心身边的人,让不测远离自己的圈子,就是他的最大愿望。

    手法仍然是原来的手法,没什么长进,都是他前世在某场合享受的那一套,只不过这一次在普通的力量中,加入了一丝极细微的灵力,并暗暗观察彩环姨的身体反应,

    这并不是单纯的往对放身体内注入灵力,而是按照中平行气诀的脉络,一点一点的打通,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在他看来,中平行气诀不愧中平两字,中-正平和,能让自己的身体有脱胎换骨之感,那么对上了年纪的人也不会没用,只不过要慢很多,也不会在丹田留有存积。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不知道应用的话,灵力留在身体内丹田中对普通凡人只能是个负担。

    娄小乙希望做到的是,在他主导下的灵力经脉运动中,不求唤发老年人的青春,只求消除一些可能的隐患,

    自己修行,却置家人于不顾,这是不道德的,也枉谈一个孝字,

    每个人对孝的理解都不同,有的做在身前,有的做在死后,娄小乙两世灵魂融合,有他自己的理解。

    彩环姨闭目感受,只觉这一次小乙的按摩和之前不同,有酥痒针刺之感,但又在忍受之内,但要说有什么具体的变化,却也谈不上,

    一边享受,一边问道:“小乙,这一次确实有些不同,仿佛有针灸之效……”

    娄小乙乘热打铁,“彩姨觉的有什么不妥,就说出来……彩姨,小乙手法怎么样?您要是觉的小乙还算尽心,不如就说说您这些日子来忙的如何?”

    彩环姨淬道:“你这小滑头,合着这是故意来套你彩姨的话口来的?我和你说,别的都可以告诉你,偏这一件不能!你有这时间担心这个,就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考取文状!让你彩姨白跑一趟!”

    娄小乙就呵呵笑,这种事还真没法保证,他不是原来的灵魂,对这个世界的文章毫无把握,因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价值观。

    彩虹姨就慢条斯理,“小乙啊,来普城这么些年,我倒是也识得几个老夫子,他们对这次夏闱的题目也多有猜测,听说往届之中,也很是压中过几次,等我过几天去求些题目来,你也走心做一做,只当是临考前的练习吧!”

    娄小乙暗笑,这不就是前世高考前的模拟考,压试题么?他见过太多,都是胡乱猜测,又哪有真正压中过的?

    心中无所谓,嘴里应付道:“好,彩姨求的题目,那一定是十中**的,小乙今日就去外面耍耍,书也不用看了,夏闱之考,就指望彩姨了啊!”

    彩环姨就笑骂道:“你这猢猻,以为这样落榜之后就会放过你么?休想!”

    午食之前,彩环姨才在嘱咐了无数之后离去,没有留下来用饭,她们这样年纪的老人,和年轻人是吃不到一起去的,一方清淡,一方大鱼大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娄小乙现在的饭量大涨,抵得以前的他三,四个,而且尤好血食,这也是食气期的一大特点;他现在的层次,距离真正食气辟谷还差的太远,而且处于身体机能的持续改造中,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完全由灵机来提供能量,反而是食物占了绝大部分,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食气结束,感应开始!

    当然,真正的修行道统出身的可以用丹药来替代,却比他们这样胡吃海塞的散修要来的风雅的多,如果在一个修行人聚集的场合,只看他们的吃相,就能很清楚的辨识出谁是正规军,谁是流寇。

    离夏闱大考不足十日,可白沙虫的存量不过才能使用三日,他没有近期继续搜集虫子的计划,时间太紧,母亲那里也盯的很紧,没必要抢这点时间,

    每天的修行,从两次吸收天地灵机两次白沙虫,变成了两次天地灵机一次白沙虫,省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了两个术法的修行上,匿迹和风卷遁甲。

    修习还算是顺利,不是他的天份有多高,而是这两个术法都属于入门容易,见效快的那种。

    匿迹,说穿了也是行气,就是尽量行的比正常更缓慢,更平稳,更波澜不兴,修的精深了,意动气不动,别人也就很难察觉到他是个修行人。

    风卷遁甲,难在两个风翼阵法的刻录上,但娄小乙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玉器这种雅物,每次逢年过节被送最多的礼物,就是玉器;阵法对他来说也不是难点,这完全得益于前世教育的帮助,这样的教育下,从来也不缺少理性思维。

    先找来十数片竹片,以灵力刻法阵其上,同时研究分析其中每一道刻痕,每一处回转,每一个节点在风翼中起到的作用,代表的意义,

    不出三日,绑竹片于脚,运转行气诀和竹片上的法阵取得勾通,纳入整个身体的灵力循环运转中,顿感身轻如燕,已能做到奔行如风,纵跃如猿。

    他没有满足于这样小小的成就,既然选择了这种很普通的术法,当然要把威力发挥到极致,否则跑的和其他修行人一样快有什么意义?要跑,就得跑的最快才行!

    他对阵法之道没什么研究,但有一点,对固定成型的阵法刻录也没有敬畏之心,既然有人创造了出来,就一定能改进提高,

    在充分理解了这种小型风翼阵的核心观念后,他开始在上面增增减减,

    重要的是,在灵力消耗,速度,稳定性几个方面之间要达到完美的平衡,这并不容易。

    但对一个前世的灵魂来说,也不过是加个手动档而已,娄小乙把风卷遁甲分成了三个档位:低速隐弊档,中速经济巡游档,高速爆发冲刺档。

    已经很足够使用了。

第55章 蹊跷

    平安终于赶在夏闱大考前給他带来了消息,

    娄小乙就瞪着他,“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再过六,七日就是大考,大考后便一切明了,还要你的消息有何用?

    平安,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点事都打听不明白!”

    平安陪笑道:“公子,你别生气,我这月余时间真的是已经竭尽全力,奈何彩环姨他足不出户,我想打听也没个出处啊!”

    平安的意思他很明白,彩环姨最是嘴严的人,这也是她能一直待在母亲身旁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大户人家很看重这一点,一张大嘴四处漏风,这点秘密全传出去,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人,既然嘴严,那么就只能从她去过哪里入手,看看她都接触过普城那些大户人家,和哪几个媒婆有来往。

    平安继续道:“月余来,我就见过彩环姨只出去过两次,去的还是同一个地方,同福戏楼!待的地方也是二楼包间,也没和外人接触,真是奇哉怪也!”

    同福戏楼,也叫作同福茶楼,是普城不多的不分男客女客的地方,看戏么,男女都喜欢,不好禁止,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客常去的地方,彩环姨就这点爱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这些?你的意思,什么都没搞明白?”

    平安咬了咬牙,最终,他在彩环姨和小主人之间选择了小主人,毕竟是真正的主人,在地位上彩环姨还是比不了的,

    “我一看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近段时间就请车夫老马喝了几顿酒,昨日才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车夫老马为人老实,嘴紧,驾车又快又稳,又是娄府的老人,所以内宅两位夫人出门,基本都是由他掌车,起码这个思路上,平安还算有点脑子。

    “如何了?平安你这毛病要改,就喜欢卖关子!”

    平安吐露道:“据老马说,每次彩虹姨去同福戏楼听戏,都有另一个人也在同福,两人的包间每次还都是挨着的,老马还看见一次此人从彩环姨的包间中出来……

    这个人,就是学道胡大人的外院管家路不平!

    据老马说,这两个月间,彩虹姨也并没去哪家大户人家,更没和哪个媒婆见过面!

    所以我就琢磨着,难不成彩虹姨要給公子娶胡府的小-姐?可是我打听来打听去,无论是嫡脉还是旁支,也没听说胡家有适龄待嫁的姑娘啊!

    我这也是想不明白,公子的事没办妥,平安甘愿受罚!”

    娄小乙心思电转,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开始要变的丰富多彩起来了,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平安诅咒发誓,“除我之外,再无一人得知!老马那人喝多了说的话,事后他也不知,而我便只和公子说过,这种事平安哪里敢外传?娄府侍奉二十多年,这点规矩平安还是知道的!”

    娄小乙就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便是母亲那里也不要乱说,她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今次这事算你办的不错,我最近穷的很,也赏不了你,不过答应你的事必然办到,你不必担心”

    平安如释重负,虽然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公子说话还是有谱的,而且这种事涉及内闱,真不是他能掺合的。

    等平安走后,娄小乙陷入了沉思!

    彩环姨会出去偷人?打死他都不信!这是近二十年一起生活培养出来的信任!

    而且事情明摆着,同福戏楼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不是做这事的地方。

    他联想起了前几日彩环姨和他所说的那句话,想給他找几个老夫子压的试题!

    当时他就隐约觉的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现在,他想明白了!

    老夫子们的压题,这是正大光明的事,哪一年都如此,也没谁遮遮掩掩,压对了那是本事,压错了更是正常,不需要忌讳谁,更不会承担责任。

    谁若压对了,还要广传消息,大肆张扬呢,也是件风光之事。

    所以,事实上每次压题都在夏闱前一,二个月就已经开始!

    这一点,精明如彩环姨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为什么不早点拿来这些压题让娄小乙练习,而是一直拖延至今,在临近大考五,六天时还没有动静?

    答案只有一个,那不是老夫子们光明正大的压题,而是通过某个渠道去拿真正的试题!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帮助到自家小相公!才会拖延至今,因为试题的确定在考前三天!

    老夫子的压题,不过是哄骗娄小乙的幌子而已!彩环姨也根本没給他找媳妇,因为她最清楚自家小相公的性子,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彩环姨把精力放在了如何帮他大考过关上!

    不得不说,彩环姨在某种意义上比他的母亲更了解他,知道他未必有把握,所以才有这样的私下行动!

    作为将军之女,豪门出身,母亲绝不会行此下策,哪怕娄小乙一辈子不能中文状,母亲也不会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来买考题。

    能这么做的,只有行事更泼辣,更无忌的彩环姨!对她来说,只要能帮上娄小乙,做什么都是不重要的,别人能买,我娄府不能买?

    娄小乙也想作弊,彩环姨也想帮他作弊,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问题是,

    学道胡大人卖考题可不是谁都能掺合的,其中牵线搭桥的,既不是胡府外院管家,也不是内院管家,而是胡大人的贴身长随,阿丙!

    娄小乙之所以知道这些甚至连李三郎都不肯说的**,原因只有一个,李二姐!

    已经数度幽会,正在情浓的女人,嘴上是没有把门的,别说胡家的秘密,就连她李家老爷子的秘密也一样坦陈在情郎面前,没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胡大人在普城任职学道十余年,敛财无数还能峙立不倒,凭的就是行事稳妥,滴水不漏,这里面有个关键的人物,就是长随阿丙!

    李家曾经的几次买题也正是通过他,而不是其他人,也不可能有其他人;都是多少年的老官油子,参与的人越多,事情越容易败露,这个道理不需人教!

    一份试题,怎么可能交給两个人去分别兜售?这是取死之道!

第56章 清理

    问题就来了,这个胡府外院管家是怎么冒出来的?

    十余年卖考题都没他什么事,怎么今年这次胡府就有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学道胡大人缺钱缺疯了么?

    娄小乙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个陷阱!是针对彩环姨的陷阱,也是针对娄府的陷阱!

    背后是谁在筹谋?他不知道!表面上是胡府的路不平出面,但却未必是真相,一旦事情败露,学道胡大人便长一百张嘴,能说清楚?

    谁在使坏暂且放到一边,但肯定不是无双这样的贫寒士子,他没这能力,哪怕加上他未来的丈人!兰蔚县令不过是普城下面的一个小县,手伸不了这么长!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阻止这场可能针对娄府的阴谋?

    让他郁闷的是,这事好像还没法和母亲说?因为从主观上,他和彩环姨都有作弊的主观愿望!

    只能他自己解决!

    不就是作个弊么,怎么就搞的这么复杂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反倒误了李三那边真正的泄露?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这修行修的,修出一堆凡间的烦恼来,可既然身处局中,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知道交接的地点-同福戏楼,他也知道具体的时间,临考前第三天,或者第二天,不会再晚了。

    时间,静静的流过,娄小乙又出了趟街,买了些东西,侦查了一遍地形,他需要做的更仔细些,这次搞事情不同于游园春会,是不能失败的。

    其实,直接找个机会和彩环姨开诚布公的谈谈,不让她继续下去就好,但这么做有些首尾处理不干净,

    如果路不平就是偶然得到这样的机会想发笔横财呢?生意不成,怪彩环姨不守信用,再把这事捅出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人言可畏,对娄府终归不好。

    如果路不平确实是在挖坑,那么背后站的是谁?这也需要搞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

    所以,需要见个真章!至少,得让这个背后耍弄阴谋的,知道娄府的态度!

    他有些心情澎湃,这是一次闹市中的行侠,虽然以他修行人的身份,这么做有些欺负人,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学本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么?

    可惜,他现在的本事还有些弱,做不到真正修行人那样的云淡风轻,挥挥手,乌云尽散。

    再过三日,这一天,按照常例,试题已经入库,再无更改;

    娄小乙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府中放置杂物的库房院子,管库的老苍头急忙迎上来,小主人可是这里的稀客,这一年都见不了来这里一次,可得侍候好了。

    娄小乙摆摆手,“你自去忙你的,我来这里就是找些旧时的玩物,不需人陪……”

    这一找就找了大半天,连午餐都是在库房解决,老苍头想帮也帮不上忙,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在找什么!

    眼看来到了未时中,库房一墙之隔的马房传来了一个小丫鬟清脆的声音,

    “老马,准备车轿,半个时辰后彩环姨要用!”

    这就是娄小乙要达到的目的,一墙之隔,普通人是听不到另一边的声音的,但他不同,他现在的感知已经是修行人的感知,再远也做不到,但一堵墙挡不住他!

    大户家的妇人出行就很麻烦,备车备轿,还要梳理打扮,这份准备是少不了的,没的丢了大户人家的身份,由此,娄小乙就能确定彩环姨出去的时间,

    他还有半个多时辰,完全来得及。

    在库房中随便拿了几件物事,娄小乙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早已考虑好的准备。

    化妆,对普通人来说很麻烦,但这里其实是有窍门的,也不需要化的惊天动地,面目全非,只需要在几个特殊的地方做个改变,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就只会注意你脸上的特点,而不会整体观察,比如,贴两撇胡子,太阳穴贴块膏药,再点个大痦子……

    把脸收拾好,迅速褪下全身衣物,精赤条条,然后套上了三件长袍,一白一黑一青,天气太热,再加上内衣就有些臃肿,但愿不会发生第三次换衣服的情况,那样的话,就要在普城裸-奔了。

    衣服的颜色,也是别人记忆的重点。

    腿上贴好昨日才刻好的两片玉片,这是他现在使用最熟练的法术,危险时能保命的东西,

    运起行气诀,身体发出轻微的暴响,人已凭空矮了半头,他这一身出去,就是亲娘看见,恐怕都要认半天吧?

    准备妥当,从书房直接翻上屋顶,院中静悄悄的,都知道小相公最不喜人打扰,所以乐得在屋中午睡,也没人在院中晃荡。

    他的院子,在娄府一侧,隔两排房后就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这是普城的富人区,没有闲七闲八的人,更没有小贩穿街走巷,

    这些,都早在意料之中,是数日观察的结果。

    快步走出小巷,过了一个街口,有一个车行,承接货物运送,也有拉人的,找了一辆跳上去,

    “朝凤楼,要快!”

    扔下一角银子,再不多言,这都是他前世看谍战片的收获,第一次用,也是似模似样,他也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多余了,但就是图个新鲜,总要做到尽善尽美才好。

    整个过程,把匿迹运行到了极致,他没有忘记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修行人,如果用某些特殊的办法追踪,他这样的小菜鸟就很难隐藏。

    所以修行手段和凡俗手段并用,就是为了把痕迹降到最少,如果这座城市有了不得的高阶修行人,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就什么都不做不是?

    距离朝凤楼还有数条街道,娄小乙在车中脱下了黑色长袍,又贴了两撇胡子沾上,然后轻撩车帘,蹿了出去,这样做,车伕就不会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下的车。

    换了辆马车,这次是直奔同福戏楼,当他在同福下车时,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彩环姨那边拖拖拉拉的,离他还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呢。

    往同福戏楼外的马车一扫眼,一辆刻有胡府标志的马车赫然其中,这是个好消息,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路不平来的比彩虹姨晚,会平添许多是非。

第57章 解决

    娄小乙一直很奇怪的是,如果这真的是个针对娄府的陷阱,对手会怎么做?

    曝光,是对娄府这样靠声名吃饭的家族最具毁灭性的打击,名声扫地,过不了几年娄府就会在无数恶狼的撕咬中分崩离析。

    那么,在这个既没录音,也没视频的世界,他们会怎么做?

    也就只有抓现形一个办法。

    交易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彩环姨再傻,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拖延太长的时间,所以公门力量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就是关键。

    显然,从衙门里出动是来不及的,这种事最好就是捉賊捉赃,现场拿获,也就是说,公人们很可能已经就在附近埋伏。

    这是娄小乙的判断,时间还来的及,他有机会印证。从根子里,他还是善良的,不愿意用猜测作为依据来解决问题。

    在同福楼附近,有两条街巷可以藏人,做到快速到达;其他的位置商家过多,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不是好的集合地,这些,在数日前娄小乙已经摸清,当他沉下心思做事时,还是可以考虑的很全面的。

    对一个向往舒适生活的米虫来说,谁敢打扰他的幸福生活,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第一个巷口,正常,起码在娄小乙看来那几个乞丐小贩很正常,毕竟不是真的谍战,抓一个娄府贵妇人而已,又不是江洋大盗,公人们也不至于兴师动众的拿出他们所有的本事。

    第二个小弄,有几个闲人聚集,虽然装束是普通人的装束,但几个人脚下的快履官靴却暴露了他们的真正身份。

    他识得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去娄府传消息的牛班头。

    没有直接过去,娄小乙故技重施,从另一条街进入了一家米行,米行后就是那几个人聚集的地方,他还有一,二刻钟的时间来确定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凭的,就是自己现在远超常人的听觉。

    一刻过去,米行后没什么动静,娄小乙正要离开,墙后传来几句低语,

    “班头,这到底是做甚?原因不明,目标不明,时间不定,就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天气这么热,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喝喝茶歇歇脚……”

    牛班头的声音,“这是刑司宋大人亲自交待下来的差事,不可轻忽!

    咱们做这行的,不要问那么多,既然上面不说,又何必去刨根问底,自己找不自在?

    反正是明捕,那就一定有明赃,于咱们声名无害!

    再忍忍,等有人过来打招呼引路,咱们只管动手就是!”

    夏日午后,是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在家还好,在这空落落的小弄里,日头毒辣,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也难怪几个公人抱怨。

    娄小乙听的真切,心中再无怀疑,所有的猜测都已得到了印证,自己那套从前世谍战片中学到的东西好像也有点作用?

    这些捕快并不知道他们要等的是谁,这很符合公门行事的套路,普城不大,关系错综复杂,漏的太早,消息无法控制。

    看来,背后的人考虑的很周详,越是如此,娄小乙心中越是泛起一股怒意:老子来这世界容易么,就这么想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作死呢!

    再不犹豫,正该雷厉风行之时。

    转过街角,直接从正门走入同福戏楼,对迎上来的小二扔出一颗银角子,

    “我与胡府管事有约,带路!”

    声音嘶哑,如金属铿锵,

    小二没有任何怀疑,他们对人的第一判断便来自气度,出手,娄小乙虽改容巨甚,但十余年娄府公子的熏陶让他天然有一股贵气,这是模仿不来的,在于行走之间,语气之中,再加上那颗银角子,小二没有任何怀疑,急忙举手相引,

    “客人请,路官人已来有一刻,在天字甲号房……”

    两人走上楼梯,娄小乙假做无意道:“可还有有其他客人?”

    小二笑道:“没有,便路大官人一个,正等着您呢!”

    路不平,终究不过是一个管家,也不可能有专门的长随护卫,唯一的一个马伕还留在外面,负责观察娄府的马车何时到来,也好給暗伏的公人们报信带路。

    这不是追缉江洋大盗,不过是一妇人尔!

    上得二楼,娄小乙摆了摆手,“你自去吧,不要让生客进来!”

    小二低头哈腰,这是贵人们谈事的常例,虽然眼前之人看着眼生,但行事气度是错不了的,不需怀疑。

    在小二恭敬的目光中,娄小乙来到天字甲号房,轻敲门棂,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请进!”

    回头冲小二一笑,娄小乙推门而入,小二这才下楼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并寻思着等闲下来,一定要送壶香茗过去,说不定那大方客人又会有不菲的打赏呢?

    掩上房门,茶几后坐着的一名老者正目露疑惑,显然,他对这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印象。

    皱起眉头,“你是谁?你我素不相识,进错门了吧?”

    按照正常装赑情节,娄小乙现在应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者面前,翘起二郎腿,用戏谑的目光盯住他,再说些云山雾罩,不知所谓的屁话,最好手头还有个小物件一抛一接,或者打火机什么的……以給对方造成精神上的压力,

    但他同样清楚,这样做能不能造成压力他不知道,但这样的距离就一定会产生变数,这不是演戏,出了差错也没有导演喊重来!

    紧走两步,在意识到有些不对的老者肩上一压,已把正欲站起身的老者压回椅上,一手压肩,一手扣住此人的喉头!

    这才是正确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我确实素不相识,但我也没找错人,路不平,胡府外院管家,是你吧?”

    老者这时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危险,联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里已是有所猜测,但他久历风雨,却没惊慌,更没乱了方寸!

    “正是我路不平!不过阁下此来到底有何目的?有恩仇?还是受人所托?

    君子之交,不出恶言,遑论动手?我这把年纪,可受不得这种惊吓!”

    这人不好对付,这是娄小乙的第一感觉!

第58章 事了

    人在惊变中,有很多的自然反应,怒骂,挣扎,反抗,求饶,都是心理崩溃的前兆,再加把劲,就能掏出他的牛黄狗宝!

    但像这老者这样,有目的的装傻卖老,只能说明此人心中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这样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让他彻底臣服,而娄小乙的时间,并不多!

    他为什么来这里?而不是劝住彩姨就完事?就是要一次性的解决这个麻烦!便解决不了,也要給背后的人一个态度!让他不敢有下一次!

    否则这次躲了?下次呢?只有千日做賊,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这才是娄府小主人必须做的!

    “陷害娄府,是何人指使?你说出来,我便饶你一命!”娄小乙单刀直入。

    那老者闻言,便叹了口气,娄府就是娄府,司马旧府,不容轻侮,自己这好不容易骗得那傻女人的信任,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功成,却没想到被人横插了一杠子,不用想,这人一定是出自娄府,或者受娄府所托而来。

    “你说的,我听不懂!阁下再不放手,我可要开口喊人了!”也就只能装傻了。

    娄小乙轻蔑的一笑,“那你为什么不喊?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识想必也不少,想来也知道在所有的伤害现场,高声大喊就是取死之道?

    既然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不如我来搜搜看,看看堂堂的胡府管家,身上都带着什么出色的文题?”

    老者出声告饶,“也罢,既然阁下什么都知道,我也不好坚持,不过请給老夫一点体面,由老夫自取可好?”

    娄小乙点点头,他哪有搜身的经验,如果是个丰-满-女子么,他不介意亲自动手,但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老头子,他哪有心思搜他的身?

    自己来最好!反正作为一个普通人,年迈苍老,又如何是他这样年轻力壮,还有灵力傍身的修行人的对手?他有把握,在这路管家有所异动前阻止他!

    路不平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腾腾的从靴筒中抽出一小卷丝锦,递与娄小乙,

    不似作伪,娄小乙接过丝锦,下意识的顺手打开要一辨真假,却没留意到路不平的手顺势在嘴边抹了一下,然后神态自若的端起身前的茶杯,茶水送下,剧烈的咳嗽中,把喉中之物送下!

    娄小乙马上反应了过来,再拍手其背,却哪里还来得及?

    路不平面色阴狠,一边咳嗽,一边嘲笑,

    “靴筒有两卷!一卷为假,一卷是真!真的已在老夫肚中,开膛可得,不过我劝你手脚要快,墨迹淡薄,一入胃液,怕是不能持久!”

    “老狗!好心思!”

    娄小乙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心奸诈,他自觉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这路不平防的滴水不漏,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使诈,这是个教训!

    路不平狞笑道:“证据没了,你能奈我何?送官?私刑?

    或者,杀人灭口?捕房的人就在楼下?你躲的脱?

    世界之大,有无数神秘,知道为什么凡世间凶杀者甚少么?因为这世上还有你不能理解的力量!

    我便是要害你娄府,又怎样?在我吞下丝卷那一刻起,我就是个来同福戏楼听戏的老人,世人皆可证明!”

    娄小乙平静了下来,他不能动怒,更不能被对手所激!

    “这么做,值得么?”

    路不平怨毒的目光回瞪过来,“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风烛残年,不为身后事,谁抛眼前身?

    得罪了你娄府,我的身后事无忧;得罪了指使者,我连身后都没有!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放手吧,我也不来拦你,容你自去,咱们之间的过节,以后接着算!”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好!”

    右手扶正他的脖颈,左手发力,在后脑上一压,只听嘎嘣一声,路不平颈骨断折,摊软在太师椅上,大小便顺裤腿而下,四肢还在不停的抽搐!

    娄小乙转身,轻声道:“谁也不能剥夺小爷当一个快乐米虫的权利!不管是你,还是你后面的那些人!”

    出得包间,掩好房门,娄小乙步履自然,既不紧赶,也不拖延,那小二在楼梯口端着一壶香茗迎了过来,

    “客官这是……”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会这么短,短的他还没来得及献上殷勤,却见后来的客人阴沉着脸,从他身便边擦身而过,只留下半句,

    “话不投机……”

    小二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干他这一行,最是考验眼色的职业,眼力劲好就打赏不断,如果不知好歹的往前凑,挨顿骂是轻的,被人抽个嘴巴也实属正常,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进去送茶的打算,不投机,就是谈崩了,谈崩了,自然心情就不好,自己现在送这壶茶上去,怕是好没捞到,还得被人烦!

    再往楼下看时,那客人已是走的远了。

    娄小乙走在大街上,速度并不快,这条街道是从娄府方向过来的必经之路;大户之家的马车,不会轻易去钻那些偏僻巷子,一来颠箥不堪,二来时有乞丐小賊骚扰,所以必然是要走大道的。

    在接近一个拐角处,一座绸布店后面,娄小乙闪了进去,十数息后再走出来时,已经是身上最后一件青色长衫,那撇胡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顺大道回走,心有所感!

    杀人了!两世加起来都是第一次,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晕血,但却不晕死人!

    让他惊讶的是,在当时最后一瞬间的决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仿佛杀死路不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之一!

    他做了,也不后悔!

    这个人很危险,为了自己的米虫生活,不能留!留就是对娄府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他也能猜到,路不平是为了身后事做铺垫,想給子孙后代一个光明的前程,代价就是娄府和他自己一起同归于尽,而把希望寄托于其背后的主使者身上。

    对路不平来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娄府只剩下了名望,又哪里还有实际权力?

    至于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这并不难猜,捕房,刑司宋大人,能调动这条线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

    这个路不平躺在这里,就是一个回答,就是娄府的态度!

    至于路不平威胁他的所谓的什么不理解的力量,说的就是修行人,娄小乙很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整个行动下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前世的谍行,再加这一世的修行,如果这也被揭穿,他就认了!

    总不能伸头等死,什么都不做?

第59章 明白

    车水马龙中,阳光格外的明媚,驱散开他因为杀戮而留下的阴影,他不自禁的问自己,我曾经是那么一个热爱生命的人,现在怎么变的对他人的生命无所顾忌?

    是在穿越过程中的改变?还是原身娄小乙表面斯文下的疯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一事无成的穷**丝一副无所谓下的真面目?

    因为有了修行,所以觉的世间法律不再能约束他这个修行者?

    不管怎么样,痛快就好,达到目的就好!

    前面迎头奔来一驾马车,速度平稳,蹄声清亮,在车厢前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个娄字清晰可见,娄小乙自然而然的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放置在道边,估摸好距离,旁若无人取出火石,点燃……

    这是这个世界喜庆节日中最受人们欢迎的焰火,当然没有前世严格的限令,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燃放,只是价值不菲,不是贫寒人家能使用得起的。

    焰火一起,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了焰火上,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燃焰火的人。

    老马技术高超,前方的焰火没有对他造成如何的困扰,马鞭挥出,双马已经越过了焰火,心中还在纳闷,这是哪家的浑小子,当街点这东西,如果碰上驾车的新手,驭马受惊,就是一场大祸!

    因为心思完全集中在前面的两匹马上,强力约束防止乱跑,所有也就没有感觉到自家的马车似乎比方才重了一些,他是驭手,不是马,当然感觉不到。

    这个世界的马车,不是整体硬性结构,架子是木制的,四周都是用布幔围成的,也包括上下人的布帘,所以娄小乙很轻易的就蹿了上去,

    第一时间,捂住了车厢中老妇人的嘴,像这种隐密事,也没有带丫鬟的道理,人多嘴杂,很浅显的考虑。

    “彩环姨,是我,小乙啊,可不是打劫的强盗!”

    近在咫尺,又是相处了十九年的亲人,娄小乙又恢复了嗓音,所以老妇人很快就辨认了出来,不禁骂道:

    “小乙?你作什么怪?搞成这副鬼样子!”

    娄小乙说的简洁,“彩姨,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

    路不平在同福有埋伏,想借您买题之机毁我娄府声誉,我机缘巧合识破此局,现在,您告诉老马,打道回府,那地方是不能去了!”

    彩环姨将信将疑,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秘密连娄小乙都瞒不过去,可想而知漏洞有多大,她是想的有些简单,可长期跟随主母,也不是愚蠢之人,只是拿眼盯着娄小乙,想要他給个答案。

    娄小乙轻笑,“彩姨,回府再说,现在不方便!”

    马车掉头,虽然老马很不理解,但也无须理解,照做就是,接近娄府时,两匹驭马感觉一轻,彩环姨就觉眼前一花,车厢里便只剩下她一个,

    惊讶中,再次骂道:“这小猢猻!”

    娄小乙使动脚下的风卷遁甲,蹿房越脊,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个世界的宅院防卫还是太马虎,不过也怪不得老军几个,他们只能防地上跑的,却防不了跳的,未来更没奈何天上飞的。

    进了书房,刚刚把自己的脸恢复原样,外面小丫鬟就喊道:

    “公子,彩环姨来了!”

    彩环姨搬了把椅子往那里一坐,就盯着娄小乙一声不吭,

    娄小乙就陪笑道:“彩姨这是怎么了?累了?我来給彩姨捏捏肩!”

    彩环姨不为所动,“小乙,你少給我来这一套!自己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娄小乙嘻嘻哈哈,挑能说的说了一遍,不过彩环姨却很不满意,因为她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漏洞,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你翅膀硬了,学会不说实话了!我来问你,你怎么就猜到我会买题的?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巧合,我要听实话!”

    娄小乙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因为小乙我也买题啦!不过没花钱,来源也正宗……所以,就知道您的渠道不太靠谱!”

    彩环姨噗哧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是李家接的手吧?”

    娄小乙立刻一顶高帽子扣了过去,“彩姨英明神武,慧眼如炬,高瞻远瞩……”

    彩环姨就叹了口气,“也对,那李家是欠了你人情的,如果早知道小乙你也有这心思,我何必再掺与进来?就怕你和你母亲一样,不知道变通,守着规矩不放!

    不过,李家可有消息?”

    娄小乙实话实说,“今明两天,还要看这次事件的发酵,也许有影响,也许没影响,说不好!”

    彩环姨就有些后悔,“小乙,是姨耽误你了!”

    娄小乙倒是无所谓,“彩姨,我说实话,就是没考题,我这十多年的书是白读的?只不过就是想加层保险而已,有也可,没有也可!”

    这是有点吹牛了,不过现在能怎样?有些身外的东西,你明明自己是无所谓,也需要为亲人争取一下,只要她们快乐。

    彩环姨又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去了同福,有没有见过路不平?姨这次行事有些莽撞,没有考虑太多,现在想来,如果这人回过头再攀咬,会不会有事?”

    娄小乙就问,“单就这件事,您还和其他人接触过么?”

    彩环姨斩钉截铁,“没有!姨就是再糊涂,这种可能损及娄府声誉的大事上,也不会允许过多人参与,便路不平一个,其他的就连小厮下人都没有,我们进同福戏楼,都是单独去的!”

    娄小乙轻声道:“这样的话,彩姨可以放心了,那路不平绝不会再开口说娄府的坏话……”

    彩环姨捂住嘴,“小乙,你!”

    娄小乙一叹,这事瞒不了人,就现在这会,同福戏楼已经沸反连天了吧?

    “既然针对我娄府而来,就需要负出足够的代价!否则不能警醒后人!

    彩姨,我问你个事,父亲当时任职司马,杀过人么?”

    彩环姨楞道:“亲手杀人,我没见过,但使计杀人,却是不少……”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越往上,越不单纯,纯粹的道德完人也做不到司马的位置,所以,谁又敢说自己手上就没沾鲜血?

    彩环姨就很感慨,到底是娄司马的血脉,不管曾经的他有多内向,有多懦弱,但随着长大成人,那一份娄氏的狠辣,依然显现了出来,也不知主母若知道,是该高兴的好?还是担心的多?

    从小喂着像麻雀,现在看着有点像鹰,再往后,还会变么?她现在就觉得小乙的处事将将好,可别再继续下去了,现在的娄府可兜不住一个惹祸的魔王。但这话,她没法说,因为是她自己不谨慎惹出来的祸端!

第60章 震怒

    “小乙长大了,姨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帮你……”

    娄小乙握住了她的手,“您一直就在帮我,以后也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请允许我以后也帮你们……

    彩姨,这事是不是不告诉母亲为好?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两个都在想着怎么作弊,饶不了我们的!”

    彩环姨苦笑,“老了老了,竟然和你这小猢猻达成统一联盟,你说我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仅此一次,以后你若不老实,姨可不会因为和你有这么个共同的秘密就迁就你!”

    走到门口,彩环姨回头看了看他,“小乙,姨这次确实没有为你找媳妇,因为我坚信你能考取文状!可这不是你放纵的理由!去李府别院,你就不能避讳着点人?”

    娄小乙汗颜,连连作揖,这是和李二姐友谊幽会的风声传到彩环姨这里了,其实,这并不是他的大意,反而有点刻意,

    人设,是需要经营的,想隐藏一方面,就要暴露一方面,还有什么比一个比风流放荡的名声更能遮掩他修行者的本质呢?

    ……当天晚上,一桌雅风楼的酒席被送进了娄府,这是有人特意为娄家公子点的,

    娄小乙关起门来独自享用,像母亲和彩环姨,她们基本上是不沾外面酒楼的席面的,嫌太油腻。

    一共八个菜,却不知道答案藏在哪里,也没个提示,每个瓷盘上都贴有菜式的名称,否则从没去过雅风楼的娄小乙,恐怕都认不出一半来,春秋鸭,翡翠肚,闻道鱼,竹筒肉,八色拼盘,开花香炸,老家豆腐,为师饼,四荤四素,是一桌很实惠的席面,也不显奢华。

    雅风楼是座很特别的酒楼,实话说,在普城属于中档层次,它的特点是每一道菜式都以经史书策的一句词,或者某个典故为名,所以这地方是读书人的最爱,比较雅嘛,虽然哪怕冠以文词,鸭屁-股还是鸭-屁-股!

    菜肴都是瓷器所盛,这种信息也不可能烧铸在瓷器上留下罪证,所以,只可能在八道菜肴中。

    跟我玩这套,就不能耿直点么?

    把八道菜都吃遍,肯定能有所获,但这显不出他娄小乙的头脑!

    把八道菜名在心中过了一遍,有了点眉目,端过那盘闻道鱼,伸箸入鱼嘴,一夹,夹出一个密封严实的油纸包,心中啐道:闻道,文盗?这是李三在骂我么?

    拆开油纸包,嗯,里面还是一层油纸包,看来这李三还不算傻,知道这东西搁鱼肚子里久了,容易被浸透,再拆,还是一层油纸包……

    娄小乙就有些怒,这李三是在故意捉弄他么?

    打开最后一层油纸包……空空荡荡,没了!

    意识到被捉弄了,娄小乙反而来了兴趣,这明显是李三在考验他的智力,就没想过如果他真猜不出会怎样?不过对他来说,真若明日问上门去,那可就有点丢人。

    仔细端详这桌席面,很快便有了发现,那就是,每个盘子都是不一样的规格,特点就是个个不同,奇形怪状,都有缺陷,有的缺个口,有的凸出一块,不是被摔的,而是本就是故意如此烧结的,

    雅风楼送餐不可能安排这样的餐盘,那必定是统一制式,才方便携带,那么不言而喻,菜可能是雅风楼的,但有人换了装盘,是谁多此一举?除了李三那个无聊的,好像也没人会做这种无意义的破事。

    娄小乙有了猜测,开始动手拼装餐盘,果然,每两个餐盘总能找到能完美契合的,比如,春秋鸭和八色拼盘对在一起,凹-凸相合,严丝合缝,就形成了一个大的椭圆形食盘,以此类推,竹筒肉和开花香炸能合在一起,翡翠肚和老家豆腐配合,闻道鱼和老师饼相凑……

    照夜国夏闱大考,就是四道题目!

    两道贴经,一道经义,一道策问,最后评判总成绩,就是士子能不能考取文状的依据。

    春秋鸭和八色拼盘合在一起,其实意思就是,经书【春秋】第七篇,为什么不是第八篇?因为八色拼盘被李三吃掉了一色!毫无疑问,这就是这次考试的其中一道贴经题,就像前世的填空,覆盖前后两句,只留中间的让考生作答。

    同样的,翡翠肚和老家豆腐合在一起,意思就是经书【老家庄注】的翡翠篇,就是另外一道贴经题。

    竹筒肉和开花香炸摆在一起,便是经义文章题目竹筒开花,这是儒家一个很出名的典故。

    闻道鱼和老师饼放在一处,意思明确: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是策论题目!

    不会错了,一定是这样,娄小乙解得谜底,反倒没有兴奋的念头,而是深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人们让人敬畏的智力!

    一个经商人家,就能把这样一个可能会招至毁家灭族的舞弊行为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让人哪怕明知道李家在泄题,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菜都是雅风楼的,自来有之,你能管的到我点什么?

    普通凡人都如此,那修行人会怎样?有点不寒而栗!

    娄小乙有点后悔他下午的行动了,不是该不该去做,而是应该准备的更充分些,最起码,长衫就应该多穿几件,多换几次,自己因为怕热,只套了三件!

    还有很多其他的……

    ………………

    普城,最中心的地方,一片高大巍峨的官房区,在其后部一处偏僻隐蔽的所在,一个便服中年人正闭目养神,看似宁静,但不断在太师椅扶手上敲动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焦灼。

    今天方式了一件事,让他心中很不安,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罢手的答案!

    虽然在这个城市他的话就是近乎唯一的声音,但这个世界中还有一些神秘的存在,你可以在大义上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但真正的高位者却很明白那些神秘代表了什么。

    那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也不独是他,也包括照夜国很多地位还在他之上的大人物!

    现在,他就不得不依靠那股力量的帮助,否则,以他手底下那群废物的能力,要搞明白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最关键的是,有一些隐密也不能让这些捕房的大嘴巴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查。

    只有那些具备神秘能力的人,才有能力在很短时间内获得真相,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对凡世间的勾心斗角并不感兴趣,只做事,不问缘由,这才是他向他们寻求帮助的真正原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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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卒过河介绍:
小人物,也有大成就!一卒过河,有进无退!一剑在手,再铸辉煌!本书vip群号:964227244。官方群号:853336118剑卒过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卒过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卒过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