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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魂断青楼     北宋假圣人txt下载     北宋假圣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点小尾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整理密室里珍贵文物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更小的密室,应该不能称之为密室吧!就是一个放着小箱子的洞穴,陆子非很激动,果然还是有猫腻。

    但打开箱子的那一刻,他更失望了,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一点跟盟约产生联系,信件只是普通的信件,上面内容更是不堪,没想到王审琦还是个风流种子。

    和京城名妓的通信你放的这么隐秘是怕你儿子看到了吗?然后有一封信看的陆子非差点惊掉下巴,这王审琦和小周后还有联系,看信中这哀怨的语气,两个人必然是有什么了。

    传言小周后和太宗那个啥的时候还让宫廷画师详细的画了下来,下次自己进宫的时候能不能问问皇上,自己借来看看行不行,赵祯若是听到自己这话,会不会把他打死,你是得了失心疯,想看我爷爷的春宫图。

    张宗理看到陆子非猥琐的笑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陆侯,是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让下官也开开眼界。”

    陆子非笑道:“张大人你确定要看吗?”

    张宗理觉着陆子非的笑容有点阴险,但好奇心上来了怎么也阻挡不住,“看看,王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张家也是开国功臣,那免死铁券我家也有,只是有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

    陆子非将小周后的那封信递给了张宗理,还没过一分钟,张宗理红着脸将信还给了陆子非,“陆侯你真是的,这种信直接烧了不就行了。”

    “张大人,咱们讲点理好不好,我问你是不是要看,你自己说要看的。”

    “这个也太···,没想到王审琦还有这嗜好,不过也是,小周后也不是什么。”说到这他停下了,小周后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和太宗有过露水夫妻,臣子这样点评一位帝王不合规矩。

    陆子非看完了箱子里的东西,有些费解的问道:“张大人,你家也有这样的地方吧!但你会不会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里面。”

    张宗理说道:“你要说重要,他也重要,在初期那会,免死铁券这东西还是挺有牌面的,只是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我也觉着差了点什么,一块铁券还不值得单独藏起来。”

    陆子非点了点头,“是啊!挺有意思的,还有一点,这件事发生了好几天,京城那边怕是都有人知道开始传播了,他王克臣还一点反应没有,你不觉着奇怪。”

    张宗理强行解释道:“也许王克臣觉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吧!”

    陆子非只是呵呵一笑,这种事发生在身上谁不慌,和皇位沾上关系的臣子能有好下场,而且这个问题比皇位更严重,你说你都不承认我这个皇上的正统性了,我还能让你好过。

    “他王克臣既然忍得住,那就继续让他龟缩着,这样,张大人你回到衙门后给外界透露一条信息,就说我在王家的密室找到了和盟约有关的线索和大量岐王,不,就说高平郡王的遗物,还有和十几个家族的通信,我

    就不信他们还沉得住气。”

    张宗理结结巴巴的说道:“陆侯,这招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狠吗?”

    “狠,非常恨,要不了几天洛阳就热闹了,陆侯你真不怕出事。”

    陆子非说道:“出什么事?造反?推翻当今皇上的统治,你相信吗?”

    张宗理推演了一下,说道:“不相信,至少三千守备军他们就无能为力,造反是自寻死路。”

    “既然翻不了天,你怕什么,天塌了有我顶着,你只管去做,记住了,别做的那么明显,隐晦一点,给人感觉你是无意中透露出去的。”

    听着陆子非这一波又一波的小套路,张宗理是真的瞠目结舌,“陆侯你不怕坑太深,埋进去的人太多,到时候大家都爬不上来。”

    陆子非说道:“我有分寸的,大家都在局中,就看谁功力深了。”

    这种劲爆的新闻出世,和那个谁代孕一样,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大宋娱乐圈的热搜,事不关已者准备好了瓜子、啤酒和小马扎,脱不了干系者,心急如焚。

    史志聪脸色骇然的趴在地上,接受着赵祯无休止的骂娘,皇上居然在他前面听到了这个消息,自己这个大总管做的也忒失职了。

    “你觉着你还能干吗?要是觉着自己胜任不了,我就换个人来。”

    史志聪敢接话吗?不敢,他熟悉、了解眼前这位,这个时候说话就是自己找不自然。

    果不其然,赵祯的气可能消了一点,“还在等什么,等腊月二十三吗?”

    赵祯没有处罚史志聪是因为他没有收到陆子非的来信,金匮盟约的重要性陆子非肯定清楚,既然找到了,即使他自己处理,那怎么也得给他这位当事人说一声吧!没说那很可能就是个烟雾弹。

    赵祯的气愤不是担心那份盟约抢走自己的皇位,而是作为太宗一脉的人,我们三位皇帝并没有亏欠你们,而你们却要跳出来质疑我,这是不是就有点不地道了。

    心血来潮的一次突发奇想现在却适得其反,史志聪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后悔也不可能,他自己也在想那份盟约是不是真的被陆子非找见。

    自己似乎有些赌不起,“先撇开那个不知道的人,告诉三号,让他去洛阳,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陆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我要知道真的答案,东西存在,我要第一个呈给皇上。”

    在最终目的上,史志聪和陆子非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两个人可以说背道而驰,那很可能收到的回报也是相反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有一个人必然失败,然后一个惨痛的教训在等着他。

    继续回到洛阳,陆子非自王家的庄园离开后,第一次见到了王克臣本人,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陆侯,久仰大名”说话的声音都不带一点感情。

    两个人确实没见过面,陆子非这些年兜兜转转

    在朝堂的时间都很少,没见过面也属正常。

    “王大人,想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王克臣说道:“家里有点俗事耽搁了,不然我应该在几天前就见到陆侯了,我为何而来陆侯想必也知道。”

    生硬的语气陆子非不是很喜欢,你王克臣现在只有求我的份,但你这样,没有求人的姿态。

    “王大人今天上门来是想知道些什么呢?”

    “关于密室的事情,里面真的有那份盟约吗?那个密室的存在我都不知道,而且家里人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这个密室的存在。”

    陆子非说道:“王大人到底知不知道密室的存在,那是王大人自家的事,但密室里的确有违禁的东西,我能告诉王大人的就这么多。”

    王克臣心里一紧,陆子非话中的信息量非常大,违禁的东西是什么,杀头的还是擦边的,有多少,关于哪方面的,陆子非说的都很含糊其辞。

    “陆侯能透露一下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吗?”

    陆子非用一个医生对癌症晚期患者的语气说道:“我是负责人,真不能给王大人说的太多。”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笑的嘿嘿嘿了,我让你装,你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王克臣看到陆子非说的这么严重,心里不由的怀疑自己老太爷是不是和人私下里商量要造反了,都已经到了骑兵的地步了。

    在陆子非这没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王克臣内心已经慌起来了,现在王家对外称呼为文人,但别说往上数三代了,就是一代,那也是武将,没有几十年的努力,这个帽子脱不掉的。

    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走的时候欲哭无泪,这样的无妄之灾多少年都不见得有一次,但偏偏就落到了他王家,自己大意了,应该在洛阳衙门之前回到庄园,现在关键就在密室里的东西身上,不确定心里没底。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在京城时那几家将门请自己去商议事,自己只是看了一眼来人就送了他一个‘滚’字,现在自己好像要求到人家身上去了。

    洛阳来了很多人,开国功臣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基本都派人来了,事情没有停息,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稳坐钓鱼台的那些人也坐不住了。

    “陆侯,到现在了你还不公布真像吗?我怕他们忍不住真会上门逼宫,这几天我府上求情的人身份一个比一个高。”

    陆子非说道:“顶住,这个时候就看谁耐心好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怕啥,马上不是快过年了吗?你没事多给家里备点年货,和嫂夫人过个好年才是正理。”

    张宗理说道:“我没有陆侯你这样的大心脏啊!”

    “让公安局制造继续制造紧张的空气,火候还不够,我已经得到了一点信息,但是还需要更多,我相信他们此时还不如热锅上的蚂蚁。”

    张宗理不知道陆子非得到了什么消息,他就是担心陆子非做的太过火,到时候无法收场。

第七百一十九章 保养达人赵唯叙

    陆子非不会忘记密谍司的存在,这次赵祯将这项任务交给了自己,但不代表密谍司对这件事就无动于衷,几次交锋后陆子非对他们的套路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小狼说道:“洛阳确实有过他们活动的痕迹,但最近这两天我没发现,他们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这样啊!也不是很意外,自己是有官方授权的,他们能做的只是暗中行动,而且洛阳是自己的地盘,自己能做的他们不一定能做。

    “还有什么发现吗?”

    这时候小狼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稍作停顿后说道:“王克臣庄园密室里曾经有两拨人进去过,我说的是大哥你进去之前,我留意了他们的手法,都是出自密谍司。”

    “都属于密谍司,他们都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进去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那也正常啊!第一拨人没找见盟约,第二拨人不放心进去还检查了一边,这有什么不对的,现在的密谍司做事都这么大意了,看来我离开是正确的。”

    陆子非说道:“不对,那个箱子他们并不难找到,他们都没有找到,说明他们进去后时间很紧张,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还有,一件东西都没有带走,为什么要弄乱现场,我猜测两拨人不是同一伙,而且最后一拨人是拿走了些什么。”

    小狼反对道:“密谍司和皇城司是直接掌握在皇上手中的力量,这两股力量在使用上是不用通过朝堂的点头,大总管一直是这支力量的统帅,大哥你说的这支情况不可能发生。”

    陆子非笑了笑,“直接听命于皇上是没错,但大统领换人了,必然会清洗前一任的亲信,那这其中的派系不就出来了。”

    “我觉着不可能,他们都是服务于皇家,在盟约这件事上用大哥你的话就是利益一致,暗中捣乱的人一旦被察觉,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陆子非觉着这个孩子看的有点浅,史志聪、上官温、万明,是不是都有可能,第一拨进去的人很大可能是史志聪的,至于第二拨,就值得商榷了。

    “你带着去公安局,就说是我的意思,你找个机会把那个箱子掉个包,给里面放张纸,纸上写上‘你们上当了’。”

    小狼说道:“大哥是想守株待兔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发现他们后,远远的跟着,最好是能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小狼走后,陆子非迎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在未见到陆子非之前他脸上一直带着面罩,陆子非领着他到了客厅后,看到来人的样子惊讶的说道:“曹叔”

    曹然说道:“有点迫不得已,情非得已,小非你见谅。”

    陆子非笑道:“曹叔这话就见外了,这次的事情和曹家还有什么关系吗?需要您以这幅打扮来见我,有什么事,你让人带个口信给我就行。”

    曹然和陆子非的关系很复杂,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贵族,陆子非认识的就是曹然,而且自己人生的第一

    桶金也是从曹家手里拿到的,后来作为交换条件的西北军,曹家好像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

    曹然说道:“都能惊动我那个一心修仙的大哥,你说能没有关系吗?”

    惊动曹佾了?那这件事情还有自己不了解的地方吗?

    曹然说道:“我就是怕你将这件事错认为只和盟约有关系才急忙赶过来的,这里面有一些隐情是你不知道的,你虽然聪明,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担心你把事情办砸了。”

    陆子非躬身说道:“辛苦曹叔了,小侄洗耳恭听。”

    “咱们两个谈不上辛苦不辛苦,这件事我怎么给你解释呢?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岐王和韩王都有后人在世,你明白吗?”

    陆子非说道:“韩王有子嗣这个知道的人不少,但岐王当年死后,高平郡王不少不知所踪了吗?这场风波我都怀疑是一起恶搞了,您这话有点吓我。”

    曹然说道:“不是吓你,高平郡王当年没死是真的,当初心里向着太祖的人并不在少数,救一个几岁的孩子不是什么难事,但高平郡王没后,他的儿子是从韩王后人那里过继来的。”

    “曹叔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曹家一直和他们有联系。”

    “和另外几家也有,前朝时候,真宗传位给当今时,就有人零星的提过这个建议,只不过被丁谓一口否决了,和太祖的后人牵扯上关系,那份盟约就不重要了,毕竟那玩意是死物。”

    陆子非想了一下其中的道理,说道:“曹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见见太祖的后人?”

    曹然说道:“必须要见,因为我怀疑京城里的那几家已经和高平郡王见过面了。”

    陆子非像个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不说话了,赵唯叙居然还活着,赵祯是太宗的孙子,高平郡王赵唯叙是太祖的孙子,两人平辈,赵唯叙比赵祯年纪大,活着的话今年六十多岁了吧!

    “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麻烦大了,还不是一般的人,这些将门功勋胆子怎么敢如此大,他们真的看准了皇上的为人,认为皇上不敢杀他们吗?

    曹然叹了口气说道:“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皇帝,太宗一脉的子嗣并不是很旺,当今要不是你的话,濮王有大概率成为下一任,他们手里有这么一张王牌,投资并不大,但成功后的收获却很诱人啊!”

    “疯子,都是疯子,不要命了。”

    “命,世家不缺的就是人命,只要你有钱,你有权,想要多少人命都有,事情暴露了推出去几个替死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世家的嘴脸吧!两晋世家大兴,千年来好像没有能扭转这个大势。”

    陆子非强行让自己别生气,“曹叔,我想知道高平郡王在那里。”

    “永安县”

    “皇陵?”

    曹然神色复杂的说道:“岐王自缢后,

    高平郡王就被接到了永安县,战战兢兢的过了这么些年,你去了···,不要太过了。”

    陆子非说道:“曹叔是不是高看我了,高平郡王和当今圣上是堂兄弟,我不会鲁莽,永安县,确实是好想法,一般人还真想不到哪去,就是我也去过永安县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

    曹然说道:“永安县这么重要,除了守卫皇陵的人他们不敢都手脚,其余人从上到下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你想发现也不可能。”

    陆子非对胆大妄为这个词语是有了新的认识,这些人简直就是不要命,自己要是赵祯,愤怒之下把参与这件事的人杀完都有可能,欺君罔上,这是死罪。

    “曹叔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你代表的是皇上,我去了反而你们有些话不好说,你去的话,我建议你跟我今天一样。”

    陆子非摇了摇头,“曹大人他们说不定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小侄可以先去,但后手还是要准备的,我自己的安全我不担心,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之下对高平郡王动手。”

    曹然一想,陆子非说的也对,这些人恼羞成怒之下还真有可能这么做,这个自己当初无意之下投资的少年人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步了。

    “我就不做停留了,能说的我也给你说了,其他的看天意吧!我把我自己能做的全做了,对了,最后一点,赵唯叙的养子叫赵从恪,是韩王的孙子。”

    陆子非再一次起身鞠躬,自己还想着坑人,没想到差点被人坑了,接下来陆子非私下见了张宗理一次,就带着一个人暗中前往永安县了,处于洛阳和郑州之间的永安县路程上很近,不到半天的时间。

    按照曹然给自己的路线,陆子非在黑暗中敲开了永安县城一处赵府的府邸大门,“你谁啊!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里面的人开门后看到陆子非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想关门。

    高怀亮的一只脚卡住了大门,陆子非笑道:“请通报一声,告诉你家主人,望北候来访,事关贵府的生死存亡,若是贵家主不愿意见我们,我们转身就走,不会多做打扰。”

    赵从恪在听到门房的通报后不敢怠慢,直接来到了赵唯叙的书房,“父亲,那位负责这次金匮盟约的主使上门了。”

    赵唯叙猛然抬头,“那位少年侯爷?赵祯眼前的大红人。”

    赵从恪说道:“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了。”

    “来的好快啊!这一天还是来了,恪儿,这次躲不过去了,是为父害了你。”

    赵从恪说道:“父亲何出此言,我们是父子,本就是一体,请恕孩儿不敢苟同父亲的话。”

    赵唯叙大笑道:“好,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父子一起去见见这位神奇的侯爷。”

    陆子非看到赵唯叙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老头好骚,六十多岁的人保养的像四十几岁,这形象看着不错,就是和赵祯一样生不出儿子来,有点可惜。

第七百二十章 我姓赵啊!

    陆子非和赵唯叙的开场白以一种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打开了。

    “高平郡王每天都用大宝吗?”

    赵唯叙一头雾水的说道:“大宝,什么是大宝。”

    老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的穿搭在大宋来说,非常的开放,有点类似陆子非带来的新式风格,手中一根龙头拐杖看着油光锃亮,看样子是把玩了不少的时间。

    边上的少年没想到陆子非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别人听不懂的,怎么给人感觉有点逗逼,人人都说望北侯是大宋少见的少年英杰,他一直无缘得见,今天见了确实名副其实。

    “户部侍郎陆子非见过高平郡王,见过···”

    赵唯叙在听到陆子非自报家门后,游戏苦涩的说道:“这里哪有什么高平郡王,就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望北侯今天大驾光临,鄙人十分欢迎,请。”

    院子里的布置很朴素,洛阳城内比这个院子豪华、奢侈的比比皆是,丝毫看不出皇家的气派,一个正统的皇子落魄到这个地步,确实让人唏嘘不已。

    但是到了房间内,瞬间就不一样了,皇家和有钱人的内涵一显无疑,那副落款为吴道子的《南岳图》就是陆子非这样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是真迹。

    赵唯叙看到陆子非不停的盯着《南岳图》看,笑道:“陆侯也喜欢字画吗?这幅《南岳图》是我祖父在我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陆侯要是喜欢就送给陆侯了。”

    陆子非摆摆手说道:“我就是个暴发户,只是觉着这幅画画的很有气势,太祖他老人家送给郡王的生日礼物,送给我这样的人,那是明珠暗投了。”

    “宝剑赠英雄,《南岳图》留在有用的人手里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在这间房子里,他就是一张纸,什么价值都没有。”

    这话听着就有些恭维,此刻赵唯叙和赵从恪更希望陆子非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人,若是能用一幅画换的他们父子二人的安全,或者更多的财宝,他妈也做所不惜。

    可陆子非的有钱,赵唯叙在永安县都有所耳闻,想用金钱来打动陆子非怕是有点难,少年侯爷,朝廷的户部侍郎,手握无数的商队,要钱有钱,有名有名,要权有权,这样的人可以说无欲无求,女人,呵呵,闻名京师的李师师都被他收为了小妾。

    他们父子好像拿不出能让人家动心的筹码啊!赵唯叙一把年纪了,为了巴结一个年轻人,也是绞尽脑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自己的身份,但这个身份现在很尴尬,赵家的族谱上说不定自己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就是有身份,人家的似乎也不差呀!

    赵从恪泡了一壶茶,赵唯叙说道:“这茶是侯爷的发明,我今天就算借花献佛了。”

    陆子非押了一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人有时候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炒茶是我发明的,但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拿他解渴,像郡王这么文雅我是做不到。”

    “什么文雅不文雅,说白了就是时间太多,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俗人一个。”

    “郡王要是个俗人的话,那我就是俗不可耐了。”

    赵唯叙知道两个人要是客套下去两天两夜都说不完,于是主动说道:“不知陆侯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终于到主题上了,陆子非说道:“今天晚上冒昧来访,高平郡王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这件事在洛阳和京城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了,今天来此,实属情非得已。”

    赵唯叙在还没确定陆子非的真实来意和意图之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从陆子非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高平郡王,好茶好语是因为他看到陆子非只带了一个人来。

    “永安县地处偏僻,我也听到了一些,在聊这个话题之前,我想问问陆侯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或者陆侯想要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

    陆子非笑道:“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并不取决于我,而是郡王,即使今天没有我来,郡王觉着能藏一辈子吗?还有我是怎么知道郡王委身于此处的。”

    赵唯叙说道:“安静的了却残生这个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郡王这话恐怕自己都不会相信吧!真的无欲无求,郡王为何还要和那些人联系,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裸的来,**裸的走,郡王觉着我说的对吗?”

    赵唯叙沉默了,甘心或者还是抱有其他的想法,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狡辩,陆子非单刀直入,给他精神上的压力很大。

    “王家密室里的东西是我的,当初可能是太急了,后来忘记拿回来了,没想到几件不重要的小玩笑却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陆子非说道:“那金匮盟约是不少也在郡王手中?”

    “陆侯那是为了那东西而来吗?聪明人都知道如今的盟约不过是废纸一张,你们为什么要执着于此呢?”

    “他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实质性的作用没有,但象征性的还是有,有关皇上的颜面,郡王你说呢?您是皇族之人,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多复述了吧!”

    赵唯叙说道:“是不少今天晚上我拿出金匮盟约,我父子二人就算过关了。”

    陆子非不明白这父子二人为何一直要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事情的发展是不受控制的,最开始也没人提起金匮盟约,只是单纯的发现了当初的岐王旧物。

    “郡王可知道这次负责调查之人就是我,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郡王要还是这样,那我只能抱歉了。”

    这人啊!他就是贱,你好好跟他说话,他总觉着你是脾气好,你给他一点颜色,他立马就变成顺毛驴。

    赵唯叙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陆侯答应了我,我父子,还有陆侯想知道的,想要的,都可以拿走。”

    “郡王请说”

    “我不去京城,我只会在这里守着父亲的遗骸。”

    陆子非说道:“郡王是觉着无法面对皇上吗?当郡王决定苟活的那一天,就没想过今天的到来吗?”

    赵唯叙反问道:“陆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到了京城,陛下如何安置我,是杀了我,恐怕那时候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囚禁我,皇上在皇宫中每天怕是都睡不好。”

    陆子非笑道:“郡王怕死太高看自己的地位了,您说小麻烦我相信,像你说的哪种是永远不可能的,再说的厉害一点,加上将门的人,那也不成气候,这个世界变化的很快,很多东西你们在这里看不到。”

    “陆侯既然知道我们父子没有那么重要,那为何要苦苦相逼呢?只要陆侯不说,没人会知道我们父子在这里,我们没必要让这太平的世道再起这么多波澜。”

    陆子非心想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上道,你的存在或者说你活着本就是一种错误,这与你让不让人知道没有太大的关系与关联。

    “郡王,我只是一个臣子,作为臣子掺和皇家之事本就不和规矩,今天晚上我来此间就是希望我们能商议出一个好的解决方式,但郡王让我很失望,甚至我没有看到一点皇族该有的气度和担待。”

    赵唯叙脸上写满了沧桑,可赵从恪就不能忍受陆子非在言语上带来的奚落,“陆侯你说的简单,人和人的境遇是不同的,皇族在落难的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这么简单的道理陆侯想不明白。”

    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啊!

    “郡王落难这个词语我是不认同的,没有人的帮助你说落难还情有可原,在我看来,你既然绝了念想,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做你的普通人,您觉着我的话有道理吗?郡王。”

    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可怕,可一旦你用阳光将他们的伪装打破,那他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赵唯叙被发现,一定程度上就是绝了他再度回到那座日思夜想城市的念头。

    “哪能一样吗?我父王本该坐在龙椅上的。”赵从恪失心疯的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陆子非好像被人施法中了定身术一样,这话你都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你是活腻歪了?

    赵唯叙也被雷的不轻,你我父子关起门来说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你是觉着我的命太长还是怎么的。

    一巴掌上去,赵从恪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刚才也是没想那么多,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啊!

    想挽回,只能是赵唯叙来了,惊喜来的太快,这还怎么和人谈判,双腿如同灌铅走进了卧室,陆子非也不着急,闲情逸致的坐着边上喝茶。

    过了有十分钟,赵唯叙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了,这下无所事事的高怀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在场的四个人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东西在我这保存了整整六十年,我也从来没有打开过,没有意外,应该就是我那堂弟想要的了,我的要求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第七百二十一章 儿子挑衅老子

    ??

    陆子非也不想碰这玩意,这东西身上自带瘟疫属性,谁沾染上都不会有好事,本想着还要费一番功夫和口舌,没想到这个赵从恪帮了他的大忙。

    果然,自己人坑自己人还是比较顺手,这份盟约对赵祯来说是一个恶心人的玩意,但对赵唯叙来说是最后的保命手段,在再活一段时间和立马被人带走,赵唯叙选择了苟活。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郡王,真宗事情那次辽人南下,你是有机会的,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选择复出呢?”

    也许是失去了底牌,赵唯叙也看的开了,对陆子非解释道:“你说的景德元年那次辽圣宗南下的事故吧!我是想过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但拿回的前提是国家不会有大动 乱,那个时候国家处于危难之中,陆侯觉着内忧外患之下,大宋还有活路吗?我也姓赵啊!”

    “郡王高义,在那次辽人南下后,其实郡王就没有了机会,赵公子也不必用这幅眼神看我,我说的是实话,除了外在的压力,我是看不到一点机会。”

    赵唯叙叹了口气,至于是叹息什么,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此连幻想都没有了,也可能是因为陆子非和赵从恪的对比性。

    “陆侯对永安县不熟悉吧!今晚你一个人来此,就不怕我为了保密杀人灭口,你身边这位公子武艺看着不错,但我想在自己府上杀一个外人,他护不住你。”

    陆子非笑道:“郡王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渤海郡王的后人,当然,我自己也有准备,我也相信郡王不会走这种极端的路,毕竟韩王的后人还在京城。”

    赵唯叙说道:“现在整个永安县是不是都在大军的包围之下了?”

    “郡王猜的不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犯原则上的错误,在皇上的圣旨没来之前,郡王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也希望郡王不要想着逃。”

    “我这幅年纪还能逃到哪去,在皇陵边上至少还有个念想,陆侯不准备打开盒子验一下真伪,你不怕我拿个假东西糊弄你。”

    陆子非很有深意的看了看赵唯叙,“不用验,我不说郡王也明白,这东西在太宗皇帝登基后就失去了他的作用,留着对皇家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刚才在郡王拿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想烧了它,郡王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吗?”

    赵唯叙没说话,赵从恪混不吝啬的说道:“还不是怕沾上麻烦,你陆子非也是个幸进之辈,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

    “闭嘴,让陆侯见笑了,这孩子一直养在我身边,被我给宠坏了,有什么冲撞的地方,我在这里给陆侯先赔个不是。”

    这智商,幸亏高平郡王没当皇帝,不然皇位传到这种人手里,对大宋来说都是一场灾难,高怀亮早就看赵从恪不顺眼了,从进门你就开始找事,这是没完没了了。

    “幸进之辈,就是幸进之辈也比你强,你敢孤身一人去西夏吗?敢去杀了大宋的叛徒,为大宋开疆拓土,和你这

    种人说话我都觉着是浪费口舌。”高怀亮不屑的说道。

    赵从恪嘴张开、闭上,连续几次,就是说不出话来,高怀亮的话是对的,陆子非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你看不惯,可以,但你要拿出比他更大的功劳才有资格说这个话,赵从恪就是个活在自己皇族身份中的傻孩子而已。

    陆子非没有打断高怀亮,是想让这个活在书中世界的孩子认清现实,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赵从恪能评价的。

    “怀亮你辛苦一下,带上人把这玩意带回汴京去吧!”

    “我走了大哥你的安全怎么办。”

    陆子非笑道:“有守备军呢?在大宋有几千人的保护还有人能对我怎么样,你放心的去吧!”

    高怀亮出了门又折回来在陆子非耳边问道:“大哥,我带多少人合适。”

    “多带点,我怕路上有意外,东西必须亲手交给皇上,不能有第二个人看到。”

    高怀亮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大哥非要让自己带回去,明明还有更合适的人选,想不明白他还是照做了,带了一百个守备军,因为这是去京城,带陆家的人不合适。

    到了中牟县眼看汴京近在眼前,高怀亮伸手示意队伍停下来,再过几十年,岳飞在这里大败金兵,这里是个很适合埋伏的伏击点,高怀亮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准备作战”

    守备军忽然听做作战这个词语有点茫然,洛阳承平已久,想剿个匪都难,战争什么的实在是离他们太远了,但训练还是起了效果,一百人摆好了阵型,静静的等着敌人。

    前面的人也没想到高怀亮会摆开车马,“怎么办,对方好像发现我们了。”

    有人说道:“去劝降试一下,只要留下东西,能不动手最好。”

    “笑话,你还真想动手,这是什么地方,捧日军的驻地就在几里地之外,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塞牙缝的呢?”

    “就是对面那一百人我们也搞不定啊!他们是军队,虽然人数上差不多,但咱们毕竟是没有训练过,我感觉都不用捧日军出手。”

    “前面探消息的人是脑子坏掉了吗?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回来给我们说一声。”

    高怀亮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蒙着脸出来的百十号人,大哥让自己多带人的目的难道就是这个吗?他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对方人群中有一个人眼睛也是瞪得老大,怎么会是这臭小子,这真是带着面罩,不然真丢死人了,要是再打不过,他都没脸去见祖宗了。

    认出高怀亮的不止高处恭一个人,有好几个人眼神不善的盯着高处恭,眼神里的意思就是既然是你儿子,那你上吧!高处恭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知道是我儿子还让我上,你们是害怕被人发现不了吗?

    高怀亮虽然很想冲杀上去,但对方不动,他也忍住不动,只是人群中有几个人身形看着咋那么熟悉呢?好像再那见过

    那几个人看到自家少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真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同时心里也在埋怨高处恭,老爷你办事能不能靠谱一点。

    “前进”高怀亮一声令下。

    守备军前进,蒙面大军的队伍发生了骚乱,这时一个人站出来稳住局势,对高怀亮喝道:“你真的要和我们鱼死网破吗?”

    高怀亮笑道:“鱼一定会死,但网不一定会破,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敢在京师附近打劫,呵呵,我真佩服你们的胆子,还有点时间,要不要我们来玩一玩,那个,对,就是那个胖胖的,看你手里的家伙不错啊!”

    高处恭想把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千刀万剐,被儿子当众点名单挑,自己这个父亲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吧!关键是自己还不能出去,高家那几个护卫已经在努力的憋着笑了。

    还有一个问题,高处恭觉着儿子已经认出了自己,这么说就是让自己知难而退,臭小子,变聪明了啊!

    “你通知捧日军了?”

    “是啊!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我就派人去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来了,京师附近居然有一伙贼人,我见到陛下一定要说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都贼人摸到这么近了,皇宫怕是都不安全了。”

    蒙面带头人说道:“捧日军没有军令不能出营,你想吓唬我们还嫩了点。”

    高怀亮冷笑道:“那也要看什么事了,你们既然敢来截杀我,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捧日军听到这个大军不出,派百十个人我想事后也不会有人怪罪吧!”

    带头人在分析高怀亮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高处恭却从前面那句话里听出了儿子的警告,当时自己也不想这么做,但大部分人又同意截下盟约,他没办法,只能随大流,现在看来,自己当时多坚持一下就好了。

    “那个大肚子,都叫你出来和我比划比划,你头低下是干嘛呢?不敢吗?就你们这么的还学人家出来打劫,要不你过来,我教你。”

    “哈哈哈哈哈”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音。

    “闭嘴,很好笑吗?我退出了,你们想怎么做,我不管了。”说完头也不会带着高家的人就走了,再说就是抢到了东西,伤了儿子,他图个什么。

    高处恭的退走让蒙面大军军心大动,和军队对抗是他们从没有想过的,东西抢不到反被杀,那后果就严重了。

    带头人看看场中的形势,不甘心的说道:“撤吧!事已至此,谁来也回天乏力了。”

    高怀亮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是谁,不就是从小到大自己的陪练么?高家除了父亲还有谁能带他们出来,然后就有了后面那一幕儿子对父亲言语上的‘羞辱’。

    “公子,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高怀亮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必了,刚才是我在唬他们,我并没有通知捧日军,保护东西的安全第一,他们,有人和他们事后算账。”

第七百二十二章 赵祯的魅力

    紫宸殿内,赵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一个中年人,从蓟州到汴京距离不近,从中年人风尘仆仆的形象就能发现他必然是一路疾驰。

    “这次让你过来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赵歌低眉顺眼的说道:“知道一点,在陛下找臣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了。”

    赵祯对赵歌的答复很满意,若是赵歌说谎,那他就有别的说辞了,“那你怎么看”

    赵歌说道:“时间太久了”

    就是一句上下不搭的话,却很好的诠释了赵祯的问题,和聪明人交流就是轻松,“早年忠献公配飨祖庙,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朕看来一点问题没有,这些都是忠献公该享有的。”

    “多谢陛下”

    赵祯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赵家不会忘记每一个对大宋做出贡献的人,更何况忠献公和别人不一样。”

    赵歌对皇家的这一套手段早已了然在心,赵普是第一个提出‘黄袍加身’和‘陈桥兵变’的人,也是赵匡胤能坐上皇位的第一功臣,赵匡胤在执政后期还不是照样罢黜了他的宰相之位,后来赵普回到老家蓟州,严令后人没有能力就别走仕途。

    这次因为先祖书写的那份盟约,赵歌不得不违背赵普的意愿再一次来到京城,他只想这件事快点过去,回到家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陛下,应天府公安局副局长带着一百名守备军在宫城外等候,说是有要事面见陛下。”

    这话听起来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熟悉陆子非的人都知道,高怀亮那是陆子非的御用护卫,洛阳守备军在陆子非主动交出金牌后,地方上能调动的只有张宗理一人,这两个人联合,看来事情是有眉目了。

    “让他进来吧!”

    高怀亮还是第一次见赵祯,虽然出自豪门,但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个殊荣有点大,自然而然有些紧张。

    “轻松一点,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对了,史志聪你去看看皇后和雍王那边的薪火够不够,天冷了,不够了就早点储备。”

    史志聪出了紫宸殿双腿都不止哆嗦那么简单了,这是皇上第一次和臣子谈话时支开了他,内官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后果史志聪有点不敢想象。

    “陆小子和张爱卿是发现了什么,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进京。”

    高怀亮激动,紧张,情绪都凝结在了一起,赵祯失笑,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做到陆子非在自己跟前的那种镇定自如啊!但他还是给了高怀亮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怀亮将包裹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吸了一口气说道:“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大哥,不,陆侯也没有打开,在得到后,他就让我第一时间送来京城亲手交给陛下,不过。”

    赵祯也有点期待里面的东西了,但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道:“不过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臣在回京的路上,就在中牟县遇到了一群劫匪,应该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可能是他们的消息来源有问题,不

    知道臣还带了守备军,后来被臣用捧日军的名头给惊退了。”

    赵祯和赵歌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中牟县,距离京师这么近的地方截杀朝廷命官,这个性质就不一般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祯双目含怒问道。

    高怀亮肯定的说道:“一百名守备军的将士都可以作证,那些贼人全都头带面罩,臣身上带着东西,所以没有追他们,没弄明白他们的身份。”

    赵祯目光重新回到盒子上说道:“你说你和陆小子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你们是在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永安县”

    “皇陵?不对吧!”高怀亮说到永安县赵祯的第一反应就是皇陵,因为那是赵家的祖坟。

    “是在高平郡王府上”

    赵祯这下身份的不顾了,来到高怀亮身边,两人的眼睛相距不过几厘米,“你刚才说什么,高平郡王,朕没听错吧!”

    高怀亮用肯定的语气的说道:“是高平郡王,皇上没听错。”

    边上的赵歌也站起来了,这个新闻太爆炸了,谁能想到高平郡王现在还活着,“高平郡王在永安县,厉害,不知是谁想出的这个办法,好一招瞒天过海。”

    赵祯消化了一会高怀亮带来的信息,短暂的失神后就想到了既然陆子非让高怀亮回来了,那他人呢?

    “望北候呢?”这时候赵祯都不叫陆子非陆小子了。

    高怀亮斟酌了一下说道:“在高平郡王府邸,张大人带着守备军围住了永安县,陆侯和高平郡王对话时,臣一直在身边,高平郡王的意思是不想来京城,所以我就先带着东西回来了。”

    赵祯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对陆子非这样的做法感到不满,既然发现了高平郡王,那第一时间就应该要了他的命,还有这盒子里的东西,也不该回到京师来。

    赵歌说道:“皇上,要是没错,里面的东西就是当初家祖手书的那份盟约了,要不我们先验证一下?”

    “那就劳烦爱卿了。”

    赵歌打开盒子,一个百年前的卷轴静静的躺在里面,百年时间已过,但里面的卷轴看不到丝毫老去的痕迹。

    赵歌小心翼翼的拿出卷轴,里面的记载还家祖的遗言差不多,然后他挨字逐句的检查,每一个印章他都检查了不下十遍。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赵歌将东西原样放回盒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回皇上,东西是真的无误了,臣敢用性命担保。”

    赵歌知道自己的使命在这一刻完成了,眼前这位宽厚的天子也在等自己的这句话。

    “很好,是真的就好。”说完当着两人的面就地焚烧了盒子,自始至终赵祯都没有去看里面的东西一眼,高怀亮不解,赵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死了,因为皇上还需要自己给外界传递消息。

    高平郡王,自己的堂兄,现在怎么办,杀了他永绝后患,似乎不错,自己可以为后人一劳永逸解决这个疥癣之疾。

    赵歌好像看出了赵祯的顾虑,于是小声说道:“皇上其实想多了,现在这份盟约化为了灰烬,那高平郡王就等于失去了最重要的底牌,即使还有人知道他活着,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赵祯轻轻说道:“你的意思是朕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语气虽轻,但份量却重于泰山。

    “是,高平郡王现在都快到不惑之年了,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陆侯将他们从黑暗中揪出来放在了阳光下,臣不觉着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高怀亮紧跟着补了一刀,“高平郡王没有后人,膝下的子嗣是从韩王后人那里过继过来的。”

    这个比前面赵歌说的重要多了,不过韩王的后人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一直表现的规规矩矩,除了醉生梦死就是造人,看来是有人在帮他们隐瞒自己。

    再想到高怀亮回程路上的截杀,赵祯心里也有了一些眉目,好吧!现在我是拿你们没什么好办法,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自己的行为。

    喜欢把鸡蛋分开放,我就把他们全部打碎,到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蛇鼠两端,再就是有一点,当初父亲放过了韩王后人,自己现在杀了岐王的儿子,会影响自己的在史书上的美名。

    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暗中偷偷联系了几个过气的废物,能成了什么大事,陆小子这么安排怕也是有这样的心思在里面,不希望自己杀亲族吧!

    “再辛苦你回去一趟,高平郡王既然喜欢在永安县呆着,那就让他呆着吧!恩,这样,你就说朕不希望在永安县以外的地方看到他们的身影。”

    “臣不辛苦”

    高怀亮神情洋溢的出了宫,本来是想去看看姐姐和外甥女,但想到皇命,犹豫了一番又放弃了。

    只是他有点想当然了,出了宫门还没走远就被人拦下来了,正是前不久偷笑他老父亲的那几个人。

    “公子,老爷请你回家。”

    “我能说我不想回去吗?”

    “公子你觉着呢?”

    高处恭对儿子消遣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清楚儿子身上带的是什么,他当时最担心的是双方起了冲突,伤着儿子,但事情有惊无险,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这是翅膀硬了,想挑战你老子,来,今天就在这里,咱们父子打一架,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高怀亮看了看父亲发福的身体,再看看自己一身的腱子肉,苦笑道:“当时太紧张了,就是想开个玩笑,爹你还和自己的儿子计较。”

    高处恭说道:“好了,你爹我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我只是没想到来人是你,皇上怎么决定的,能给你爹透露一下吗?”

    高怀亮大概也想到一些什么,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皇上没把高平郡王怎么样,只是让他安安静静的呆在永安县,爹你以后和那些人别太走的太近。”

    “明君啊!百年难得一见的仁君,圣上仁慈。”高处恭就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嘴里喃喃自语道。

第七百二十三章 小丑的表演

    高处恭目送儿子离去,孩子长大了,不仅能帮皇上办差,也能给自己分担一部分压力了,这次的事情也让他彻底下定决心,和那个很早以前的小联盟、小团体决裂。

    自己还是不够果决,当年赵祯有了子嗣,自己就该当机立断,不知为何听信了那些人的谗言,说今上的子嗣都活不久,结果人雍王活的好好的。

    和前面三代帝王比起来,赵祯已经够仁慈的了,几年前含泪处理潘家就显露出一点苗头了,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被蒙蔽了双眼。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臣子一次次、接二连三的挑衅皇帝的威严,纵观历史,那些人最终没有一个落下好下场的。

    ‘金匮盟约’回到皇上手中,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也对得起太祖皇帝对高家的恩宠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到了曹佾手中,曹佾看完后怅然若失。

    赵祯也了了一桩心愿,金匮盟约葬身火海,太宗的身份以及未来大宋的继承权,再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了,陆小子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放心啊!

    对此他也察觉出这件事有蹊跷,而自己差点被人蒙混过关,密谍司和皇城司的人罪不可恕,史志聪也该换一换了,到底没有前面两个人用着顺手。

    洛阳,王克臣还在家里唉声叹气,在对待高处恭同样的问题上,王克臣就显得比高处恭聪明,在踏上仕途的那一刻,他就摆明马车和那些人决裂了。

    这次的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王克臣没有去找那些人询问情况,他就在自己的庄子上等着,等皇帝捉拿自己夏狱的消息,等陆子非和张宗理带人上门。

    但迟迟没有等到,这种煎熬太难受了,他觉着挺冤枉的,开国功臣府上有几件皇家的事物那不是很正常么?至于是太祖一脉的还是太宗一脉的,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啊!

    “带上我的拜帖再去镇南侯府上,人不在你就在外面等着,除非等到人,不然你也别回来。”

    你先人个板板,我一个无名之辈,一个王家的下人,陆侯知道了我这样耍无赖,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了,但看到王克臣吃人的眼神,还是默默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王克臣现在唯一能仪仗的就是自己文人的身份了,士大夫这个保护 伞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在这次的风波中留一条命,然后全身而退。

    而他想见的人还在永安县,正在和张宗理杀的是有来有回,张宗理一招羚羊挂角将陆子非的老帅逼入了死角,在确定陆子非不会翻盘后,张宗理笑道:“陆侯,还不缴械投降。”

    陆子非看着战场上的局势,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杀的这么惨,也是来到大宋后第一次被人连续无情的绞杀,简直是惨不忍睹,突然陆子非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难道这象棋就是这些喜欢算计人的阴谋家发明的。

    “没有机会了,四面楚歌之下回天乏力。”

    “陆侯今天的状态很差,好

    几步棋都走的很随意,和免费送我吃差不多。”

    陆子非说道:“象棋这玩意太伤脑筋,算计太多,本想在张大人身上占点便宜,没想到张大人善此道,张大人的围棋水平如何。”

    张宗理调皮的说道:“陆侯何不猜猜”

    “不会比你象棋的水平还好吧!”围棋和象棋不一样,围棋入门需要有人带着,象棋则不需要,所以说到底,还是穷人家的孩子不会玩。

    张宗理说道:“我自小不喜习武,家里人折腾了一阵子没办法,看我对下棋有兴趣,就找了很多高手教我,不是下官在侯爷面前吹嘘,只要是侯爷能叫出名字的棋,下官没有不会的。”

    陆子非摇了摇了,人家这是天生的,即使自己是个穿越者,那也无能为力,当然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那都只是小道。

    “陆侯是在担心皇上那边的吗?”

    “说实话,有点,我也不确定皇上见到那东西会怎么做,他老人家一声令下,咱们两个可就难了,我讨厌做这种事情,不好做就算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一点都不痛快。”

    张宗理说道:“陆侯可知道有多人暗中羡慕甚至嫉妒你么?皇上的信任在我看来,当朝是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而且陆侯这次还找到了皇上梦寐以求的东西。”

    陆子非看着外面悠悠的说道:“和皇家的关联太深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觉悟。”

    张宗理不明白为什么陆子非能在这个年纪做到受辱不惊,受宠不宣的,自己在这个年纪,刚考中了举人,当时得意忘形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思维回归正题,张宗理说道:“这件事的源头已被陆侯挖掘出来了,那洛阳的风雨陆侯想过怎么处理吗?”

    “你说隐藏在暗中的那些人,先不要理他们,让他们再跳一跳,对高平郡王我不敢怎么样,难道我还不能捏死几只小跳骚了。”

    张宗理有些好奇陆子非是怎么知道高平郡王隐藏在永安县的,一招黑虎掏心直捣黄龙瞬间就让局势产生了逆转,洛阳那些人还在自己制造的气氛中上蹿下跳,确实有点可怜。

    “这件事还有几个解释不清的疑点,陆侯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是知道的比张大人多一点,张大人想听吗?我说给你听。”陆子非看着张宗理笑道。

    一看陆子非的笑容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事,张宗理摇头说道:“那陆侯还是别说了,有事你安排下官就好,我就是陆侯手里的长枪,陆侯你才是握枪的那个人。”

    都他娘的是聪明人啊!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傻子,自己要是有人家这份功力就好了,这件事的发酵和演变陆子非心里都弄明白了,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还是模糊。

    制造这起时间的原因是什么,王克臣和石湘没有直接的联系,双管齐下失败后,他们又兴风作浪,这些他理解,但发动这件事的

    最初目的是什么。

    是偶然吗?不是,自己推演过好几遍,有时候感觉抓住了一些什么,又感觉什么都没抓住,其实赵唯叙在这件事中是最无辜的一个,只是有人想利用他的身份而已。

    每当推演到这,就会戛然而止,利用他的身份做什么,造反,没有可能,洛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自己梳理过一遍,没有其他势力的存在,隐匿军队更不可能了。

    看来这些小丑还是有点用的,抓住他们想必事情就真相大白了,此时的洛阳,六号和七号大冬天汗流不止,只是因为前面这个人太瘆人。

    “你们两个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恬不知耻的向我邀功,你们知道陆侯现在在哪里吗?”

    六号说道:“陆侯不是在陆家吗?我们一直在陆家庄子外面有监视的人。”

    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一脚踹到了六号身上,感觉一脚不解气,还想来第二脚,抬起的脚不知为何又放下了。

    “陆侯早在两天前就去了永安县,通去的还有洛阳守备张宗理以及三千守备军,现在你们知道自己有多蠢了么?”

    七号说道:“我们真的一直在监视陆侯的行踪,但他有点神出鬼没。”

    “只有废物才会为自己找借口,现在六号你去永安县,七号你去监视王克臣,不要问什么,我不想给你们两个解释,事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们两个有不可饶恕的责任。”

    “是,三号。”六号和七号对眼前这个面具男还是挺畏惧的,两个人基本都是跪在地上听,不敢做反驳。

    三号一路来到了陆家,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万明,看着这个耄耋老者,他都不敢有丝毫不敬的眼神,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等万明做完手里的活计。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三号说道:“是大统领让我来拜访老祖宗您的。”

    万明的身子顿了一下,“谁让你来的都不行,陛下那里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啊!可悲,我以后不想见到你们,你可以把我的话带给你们大统领。”

    换个其他人和三号这样说,早就成一具尸体了,但在万明跟前,他没有勇气,几番挣扎,他还是退走了,老祖宗的话让他快掉入冰渊了。

    “您为什么不点拨一下他们,他们现在就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这样迟早会让陆侯抓住把柄的。”

    万明想把腰杆挺直一点,可年纪在那摆着,努力了一会还是不行,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恐怕有点迟了,永安县一定发生了大变故,陆小子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率的行动。”

    “永安县除了皇陵还能有什么”

    “有你和我不知道的秘密,我这样的老不死都不知道的,你自己想会是什么事。”

    三号离开陆家,做了一个大胆的绝对,他要夜闯洛阳公安局,他想知道当初密室里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被那两个蠢货疏忽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妖魔鬼怪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很可悲,三号太想当然了,公安局这种武装机构怎么可能和那些文职衙门比,想当然的觉着自己可以来去自如。

    当飞檐走壁遇上了强弓硬弩,当绝世武功遇上不讲武德的数量流,三号心累,不是说好了一对一,你们怎么能这样,除了束手就擒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胆子挺大的么?还真有人敢闯进公安局来行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三号也没有说吓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作为你们的俘虏,我无话可说,但我希望我有申辩的权利,在我身上有证明身份得的凭证。”

    脸上的面具被摘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也许是长时间戴着面具的原因,脸显示的是一种病态的白。

    公安局的人将信将疑的把手伸进了面具难的怀里,是一面很小的令牌,禁军出身的小警察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但到了他的上司手里,上司好像认识,令牌在手指中间灵活的转动。

    “密谍司的人,即使你是密谍司的人,这样的行为恐怕也是不合适吧!”

    三号说道:“我能说我想保持沉默么?你们可以把我移交给京城,也可以告知京城我的作为,其他的我不想说。”

    公安局局长也是禁军中的高层出身,一个所谓的密谍司密探还差点火候,几句话想让他知难而退,那不可能,而且上面还有专门的交代。

    “你想的可能有点多,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们会埋伏在这里,想让他们救你,我决定不了,有什么话或者什么问题,等守备大人和陆侯回来,你对他们两个人说吧!”

    三号说道:“陆侯是户部侍郎,他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你们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们在洛阳搞了这么多事情,陆侯被皇上赐予全权处理,你说他没有权利管你?是你没睡醒还是我人傻了。”

    三号沉默了,事出突然他居然忘记这茬了,别人他真是一点都不怕,但陆侯这个人不一样,一个其智若妖、手段比密谍司更凌厉的人,他内心是不想有交际的,五号的事情在密谍司内部都传遍了。

    陆子非在等到高怀亮后笑了,张宗理也是如释重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一切都很好,很美好。

    “高平郡王,皇上答应了你的要求,但皇上也有他的要求,他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在其他地方看到郡王的身影。”

    赵唯叙深感意外,赵祯居然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处罚,是试探还是真心,但现在看来,至少他们父子的命是保住了。

    “感谢陆侯,非常感谢,我们父子能活着陆侯功不可没,我这里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就用这副《南岳图》略表我轻微的谢意。”

    陆子非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东西是真的可遇不可求,留着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也是不错的,看边上张宗理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稀罕。

    “以后郡王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

    找守备衙门,我会让他们尽量满足郡王的要求,若是他们那有什么困难,郡王也可以差人来我府上。”

    赵唯叙对着陆子非做了一个辑,“语言不能表达出我的谢意,陆侯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我随时恭候。”

    客套,寒暄过后,陆子非走了,张宗理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就知道陆子非想表达什么,半路上有好些个士兵留下了,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轻松,晚上回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陆子非说道:“那你觉着会有多难,我开始以为那份盟约会在王家找到,结果冒出来个高平郡王,让我们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件事,我觉着我们应该感谢那些人。”

    张宗理说道:“洛阳那些人还被我们蒙在鼓里,陆侯想怎么做,需不需要我配合。”

    在洛阳的地盘上,连续几任上司都得到了高升,而他们聪明的做法就是和陆家处好关系,像王安石那种傻子天下少有,好好的升级之路放着不走,非要笔走偏锋,不值当,紧跟陆家的步伐是升官的不二法门。

    “一群自娱自乐的小丑而已,腾出手来顺便就把他们收尸了,只是我心里还有一点没想明白的地方,他们偃旗息鼓那我们就和他们不计较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会求到那些人身上。”

    “那要是他们还想搞事情呢?”

    “你和我又不是残疾人,不是没长手,就傻兮兮的站在那让人揍,他们的面子我想卖就施舍他们一点,不想卖,他们在我这啥都不是,就是几只臭虫。”

    张宗理还能说什么,这么霸气的话除了陆子非大宋也没几个人敢说了,宦官的身份地位是不高,那你得看是什么宦官,密谍司这群人不是那么好惹,而且有一个整天在黑暗中盯着你的人,你自个儿心里也不得劲。

    回到洛阳,张宗理就听到了公安局长的汇报,抓住了一个夜闯公安局的密谍司探子,陆子非说道:“把人交给我,你们不用管了,以后还有这样的人,直接抓起来,不用客气。”

    张宗理点头答应,在公安局大牢里,三号瞳孔一阵收缩,果然是你最怕啥,啥就来了,看着陆子非那张脸,他后悔自己过于自大了。

    “怀亮,你怕死吗?”

    郭怀亮说道:“不怕死的人都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所以我怕死。”

    陆子非笑道:“这个自诩武功高,就觉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你武艺也不错,为何区别就这么大,你记住我给你说过‘侠以武乱禁’,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是,大哥,我记住了,也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这一身好武艺才有用武之地,其他时候,都派不上用场。”

    两个人就像看不到三号的存在一样,一个在说教,一个在认真的听,三号尴尬啊!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是太屈辱,但他和陆子非的身份有相差甚大。

    “说吧!这里没有别人,你们密谍司至此这起事端的原因是什么,

    可以说,可以不说,但是别敷衍我,我很讨厌别人用假话一直搪塞我。”

    三号说道:“这次的事情和密谍司没有关系,只是皇上在将这次的事情安排给陆侯后,我们大统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陆侯你想的那样。”

    陆子非说道:“我想的那样?我想的那样,你好像很清楚,事情是怎么出现的,我比你知道的可能还要多,我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陆侯想知道的更多,那恐怕要去找我们大统领问了。”

    “你的意思是你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艹,三号听到这话从头凉到了脚,这是要杀了自己的意思吗?

    “陆侯,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小的说的都是真话。”

    陆子非笑了笑,这个人到现在还觉着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还在边缘疯狂的试探自己,“怀亮,捏断他的四肢。”

    硬生生的拗断两条胳膊和双腿,三号如同一只没用骨头的软体动物,嗓子里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大牢外面的人在开始听到三号的声音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哥,把他仍在这儿让他自生自灭还是。”

    “带回家,送给万老,万老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高怀亮问道:“大哥,你说的是咱们家的万老,宫里出来的那位?”

    陆子非说道:“有什么问题吗?万老以前也是密谍司的统领,处置他不是轻车熟路么。”

    高怀亮不明白,陆子非却知道,这件事里有万老的影子,从王家的密室他就有所怀疑,能在公安局和密谍司的眼皮子底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人并不多,恰好万老就是其中之一。

    陆子非不想自己去就是不希望万老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若是万老后面找自己,那这件事的起末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知道了。

    但是回家后又有访客上门,这位访客陆子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他没回来之前,这位大人物已经被奉上了贵宾座。

    陆离拉着陆子非高兴的说道:“快过来拜见冲虚先生,冲虚先生可是我们平时相见都见不到的神仙。”

    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气度看着不像骗子,陆子非说道:“不知道先生在哪里修行”

    “陆侯有礼了,贫道王文卿,在灵宝观修行。”

    “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你是不是和景灵宫那位有关系。”

    “那是我师弟”

    这个王文卿,皇上身边都能说上话的人,更是萨守坚的师傅,身份很尊贵,自己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别人相信是另外一回事。

    “能让王真人出面说情,我还真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王文卿却从陆子非的话中听出了不同的涵义,“陆侯就这么肯定贫道是来为人说情的。”

    呵,真的是想骂人,太监都开始和道士cp了,这世道是怎么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信仰是弱者的借口

    “因为宗教的人一般不敢来我家,他们知道我对宗教没什么好感。”

    王文卿有点语诘,果然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陆侯厌恶宗教的人不是秘密,硬着头皮来,想着以自己的名头至少不会让人赶出门,现在看来未必啊!

    “有人想让我向陆侯求个情,他会记住陆侯的恩情。”

    陆子非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真神不拜,非要来我这碰鼻子,王真人没事可以在庄子上多住几天,说不定还能发现些有意思的玩意。”

    王文卿眉头缩了一下,这样被人无情的拒绝,确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陆侯就不能通融一次吗?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未来他还是能帮助到您的。”

    陆子非觉着这个道士还挺有意思的,“真人在灵宝观呆的时间长了吧!有些错误是可以通过外力来弥补,有些是不行的,他犯下的错误就是不行的那种,属于谁都挽救不了。”

    王文卿说道:“有那么严重吗?他告诉我的时候只说陆侯愿意出手帮忙就能解决。”

    “真人是世外高人,所以对这些事情可能不是很懂,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可能还会比现在四处求人好一点。”

    王文卿对这一点没有太多的概念,不是说他不懂政治或者太愚蠢,是因为当事人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太牧户,他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是贫道唐突了,陆侯勿怪。”

    不管怎么样,王文卿还是有一点面子的,毕竟是在皇上那里挂了名的,“真人多虑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到了洛阳,真人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也可以为我父亲他们讲讲道家真意,他们对这方面是仰慕已久。”

    王文卿心想,要是给你将,我还有兴趣,给一群老百姓讲,一点收益都没有,我图个什么劲,你一个人能抵得上百万普通人,你连听的兴致都没有,让我情何以堪。

    “那就多谢陆侯的盛情了。”

    陆子非告罪了一声就走了,他对道士的态度还可以,没有那么过分,今天来的要是个和尚,那很有可能今天要血溅当场。

    道士是离他最近的宗教,但道士总喜欢自作聪明,给世人留一些什么预言、谶语之类的东西,这一点陆子非很反感。

    儿子对王文卿不屑一顾,但陆离、甚至邵雍都来瞻仰这位前辈了,邵雍严格意义上也是道士,所以前辈来了他表现的很积极。

    王文卿没办法,只是耐着性子和这些人讨论起来,可心里累啊!他来洛阳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别人说情,一个是有自己的私心,想利用陆子非的影响力,谁都能看出来陆子非身上未来巨大的潜力。

    陆子非累了好几天,连轴转他也撑不住了,马上过年了,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了,感受到床熟悉的味道,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而在陆家后院,万明看着奄奄一息的三号,独闯公安局那和闯军营有什么区别

    ,自己前不久刚叮嘱过,这就让人打断了手脚,咎由自取啊!

    “是不是感觉很爽,你能给我说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和你们这样的人共事,不论是作为上司和还是下属,都是一种悲剧。”

    三号说道:“陆侯是滥用私刑,回到京城我定要将他的恶行告诉大统领,我们是皇上的亲兵,他凭什么这样做。”

    万明也是心有戚焉的说道:“你们大统领都自身难保了,那还能顾得上你,当时我让人去密室拿走了你们准备栽赃的信件,我觉着聪明一点,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我在暗中帮你们,可你们大统领做什么了,愚不可及。”

    “是您让人拿走了密室里的信件?”

    “除了我还能有谁,早知道还不如我出手呢?结果让你们把事情弄巧成拙了,陆小子从永安县回来了,还把你扔到了我这里,我这个老头子都恨不得飞到京城掐死史志聪。”

    三号说道:“陆侯还没找到证据,只要我们能在他前面找到金匮盟约,那还有翻盘的机会。”

    万明也在怀疑陆子非去永安县做什么,是不是和金匮盟约有关系,守备军都出动了,定然不是小事,盟约找到了,那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必要挣扎了。

    “找到就能挽回颓势吗?我不觉着可以,我只能说你们口中的大统领在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就错了,错的很离谱,现在是他为他的错误买单的时候了。”

    三号说道:“大统领的做法是没有错的,只是他选择的方法激进了一点,皇上的态度变了,您老长时间没在宫中,皇上也变了很多,大统领也很着急。”

    “作为内官,皇上的态度就是天,他这样做实际就是变相的损害皇上的威信,连这点都搞不清楚,我觉着他不适合做这个大统领了。”

    “您应该向着我们才对啊!我们都是您的人。”

    万明笑道:“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是我全部的意志。”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万明和史志聪两个人在对皇上态度上有着截然不同的策略,作为皇家的奴才,有了自己的主官意识,这是不对的。

    下午吃过饭后,万明还是请了陆子非过来,这件事他必须为陆子非解释清楚,不然两个人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你已经想到我参与了这次的事情,可你不明白我什么要这么做,是吧!”

    陆子非笑道:“是啊!在接了这个差事后,我第一个就是来向您请教,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的内心自己不想朝着您的方向想,所以给我的思维上客观的增加了很多难题,后来从永安县回来的时候,我明白了,只有您能这么简单的骗过我。”

    万明也笑了,果然,对上这个小子,你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来,“你在永安县发现了什么,使得你放弃了洛阳这边的追查。”

    “岐王之子高平郡王在永安县”

    “原来如此啊!一群没脑子的没想到最后真帮了你一

    个大忙,那金匮盟约是不是也在永安县。”

    陆子非没想过能瞒过这种什么事情都知道的老妖怪,“盟约已经成为了历史,这个世界上以后也不会有盟约的存在了。”

    万明怅然若失,曾何几时,赵祯也给自己委托了这项任务,只是自己毫无头绪,后来慢慢就忘记了,现在话从陆子非嘴里说出来,万明只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高平郡王比我小不了几岁,没想到他还在人世,以皇上的心性,没对他怎么样吧!”

    “余生不多的几年里,只能在永安县渡过了,皇上的仁慈是我学习的榜样。”

    万明点了点头说道:“挺意外的,我刚进皇宫时也就十岁,还见过高平郡王,人生真是奇妙啊!你看我这脑子,老了,很多事想说猛然间就记不起来了。”

    陆子非说道:“您老慢慢说,不着急,年前我是打算不再出去了。”

    “石家那个小子,还有王克臣家里的密室,那个管事,这些都是出自密谍司的手笔,这些你应该都想到了,还有就是你不知道的,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是因为你在西夏的信息回来后,皇上对密谍司的作用产生了怀疑,现在是不是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好吧!确实是真相大白了,史志聪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为了彰显密谍司和皇城司的重要性和作用,居然自己制造事端,这是从边军养寇自重的办法中学来的吗?不得不说,想法不错。

    “密谍司对皇上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他们对外上的经验可能差一点,但皇上对他们的仰仗和倚重是不会改变的,史志聪的做法有点画蛇添足了。”

    “是啊!要不是我中途帮了他们一次,他们早都被发现了。”

    陆子非说道:“不过他们还是弄巧成拙给了帮了大忙,不然高平郡王我还真发现不了,有脑子是件好事,但智商这个东西是天生的。”

    万明说道:“盟约回到皇上手中的那一刻起,史志聪的命运就被决定了,我听说府上今天来了个道士替他求情,看你的样子也没有为他说情的打算。”

    “您都说他的命运被决定了,除了能决定他命运的那个人,其他人多做多错。”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原因,万明脸上有不忍之色,“你的话对皇上还是会听,哎!”

    陆子非走了,史志聪他不想救,一个半截身子都被打入地狱的人,即使费尽力气救下来,到底是人还是魔鬼,陆子非也不敢肯定。

    王文卿挡在了陆子非的必走之路上,陆子非问道:“王真人还有什么事吗?”

    “陆侯真的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吗?”

    “王真人听到的都是以讹传讹,我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说过我也是有信仰的,我的信仰就是我自己,因为我认为信仰是一个弱者的借口,而我将这个借口放在了自己身上。”

    “陆侯的解释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第七百二十六章 请用天雷劈我吧!

    王文卿细嚼陆子非的话,信仰是弱者的表现,那信仰自己的人是不是证明他极度的自信,也能理解成自负,一时之间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和陆子非这样的人对话,一旦你在开始就没抓住主动权,那后面你想追回来,可能很难,因为陆子非的实力强大,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动,压制的你会喘不过气来。

    “陆侯能否收敛一下气场,贫道都快说不出话了。”

    陆子非说道:“真人错了,气场这样的东西我不太相信,可能说我这个人比较崇尚实力一点,今天站在真人对面的若是皇上,真人你是不是···。”

    王文卿苦笑道:“陆侯和皇上的气场是不同的,皇上给我的感觉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而陆侯则是蓄势待发的春雷,两者都带春,但后续发生的效果则是截然不同。”

    陆子非笑道:“我可以理解成真人对我的表扬吗?”

    “必须是表扬,十年前我在文德殿见到濮王殿下的时候,他身上就有着陆侯身上的气场,但自身的锐气比陆侯差的远了,除了濮王,大宋的年轻人中,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类似陆侯身上的气势。”

    “这个表扬快让我飘飘然了,真人可不是一般人。”

    王文卿脸有点红了,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这样吹捧一个年轻人,有点超过他的脸皮厚度了,但身上肩负的重任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问陆侯一个问题,我这是第一次见陆侯本人吧!为什么陆侯对我这么排斥。”

    陆子非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这个与真人见我第几次没有关系,因为我自身对宗教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感,道门的人我见到还不至于生气,佛门的人,我有可能直接提刀对你。”

    这也太极端了吧!王文卿心里想到,“陆侯是不是对方外之人有什么误解啊!”

    “不存在吧!真人去过吐蕃没有,没有去过的话,我建议真人去那里看看,看看洁白的雪山,看看神圣的布达拉宫,看看什么叫虔诚,看看什么叫信仰,看看什么叫纯粹。”

    王文卿疑惑的问道:“吐蕃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陆侯是不是记错了,而且陆侯你也没有去过吐蕃吧!对那里的描述,陆侯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我是没去过,但一个师门的长辈去过,他的笔记上详细的记载了他在青藏高原的点点滴滴,这两年庄子上学校里也有一个学生去了吐蕃,我看了他的笔记,和我师门记载的基本相同。”

    这不对啊!陆侯刚才还说过他是讨厌佛教的,大宋关于吐蕃的记载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那个地方应该都是佛教中人吧!

    “陆侯是不少有点言过其实了,佛门的人对信仰的收集大于一切,他们回馈信徒的少之又少,道门至少在对信徒这一点上,远超他们,陆侯承认我说的话吧!”

    道门可以说道、医不分家,很多有道之士他

    们的医术都很奈斯,最著名的就是唐朝的孙思邈了,他也一直承认自己是道家的人,但王文卿这个人就比较狡猾了。

    “真人偷换概念还真有一套,我说的和真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个点,在青藏高原上,你能看到的都是心和心的交换,那是一种对心灵的净化,不像大宋,我看到的都是满眼的污浊,更有那些不堪入目的,我就不说了。”

    这是印象差到了极点才能说出的话啊!怪不得他对任何宗门的人都没有好脸色,陆子非算是乘胜追击般的说道:“佛门在近百年经过两代帝王的打压,已经式微到夹着尾巴的地步,你们还能被人翻盘,这是大方向,大方针上的错误,真人。”

    柴荣和赵匡胤都不喜欢和尚,柴荣也曾发动过灭佛,只不过规模不是很大,赵匡胤更有趣,他直接将寺庙改为了道观,赵匡胤自称“玉皇大帝”的后人,所以道教算得上宋朝的国教。

    “现如今,天下太平,道家的教义是避世,这点陆侯是清楚的,所以在对人心的蛊惑上,的道教就比那些秃子差了点,贫道想和陆侯敞开心扉的谈谈,希望陆侯能给个机会。”

    陆子非觉着这些人太异想天开了,“你们想在朝廷找内援?那你不觉着这和你们的教义是相孛的吗?大宋是不能出现政教合一的情况,因为你不知道神权和皇权发生碰撞后有多可怕。”

    王文卿说道:“我们没有想过要沾染权利啊!”

    陆子非嘲讽道:“太祖当初还不想当皇帝呢?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你今天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然后和我合作,还不是因为你觉着佛门压制住了道门,你们想用另类的方式突破,其实这样的情况早就有过,不过是历朝历代都在防备罢了。”

    娃娃耐高温区还是不承认,死犟道:“我们是为了传承,和佛门的人不一样,对权利我们更是没有兴趣,道教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一统宗教势力,但是道门没有那样去做。”

    陆子非笑了,“你看,我说你没理解吧!你们是可以统一,不是你们不想,而是皇权不允许你们那样做,我们的老祖先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你见过那个朝代是被宗教所支配的。”

    “我觉着还是陆侯内心对宗教的抗拒,道门是我们汉人的本土教派,佛门属于外来者,陆侯在言语上都不愿意声援吗?就连景教这样的势力在大宋都比道门有名气了。”

    “从阵营的角度来,我们是对立的,我诶什么要帮你们,帮你们来削弱皇权吗?分久必合,盛极必衰,老祖宗开始帮你们设计好的路线就是最适合你们的,你们是非要横生枝节,灵宝观,景灵宫他是住着不香吗?我就没见过和尚住进皇宫里去。”

    说到底还是人心太贪,想要更多,穿上麻布衣服后,就看到了别人身上的丝绸,看到的永远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眼里始终是想着得陇望蜀的好事。

    王文卿说道:“老百姓需要一个

    能成为他们精神寄托的宗派,陆侯觉着道门合适还是佛门合适。”

    陆子非说道:“单纯的支持上,那我的票一定投给道门,但我解释过来,这不能只理解为宗派之争,我记得这一代道教的天师是龙虎山的张继先吧!中散大夫,阳平治都功印,入住上清宫,钦赐‘静虚先生’的称号,我想问一句,这还不够吗?”

    能记住这些多亏了陆子非前世喜欢看灵异小说,小说中对龙虎山天师的记载有关于这个张继先的,他和王文卿一样,都是四大天师之一萨守坚的师傅,在雷法上造诣很深。

    王文卿没想到陆子非会对当代天师这么了解,陆子非上面说的都是来自皇家的册封,确实在身份地位上超越了大相国寺的那几位。

    王文卿神情略带尴尬的说道:“佛门的慧勤大师最多和张天师持平,可佛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比起慧勤大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的意思是现在后继无人,那朝廷也无能为力,打铁还需自身硬啊!他叫什么名字,有机会遇到我倒是想领教一番。”

    王文卿说道:“法号‘发演’,辩经无敌手,大相国寺和小相国寺传言都败给了他。”

    法演,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呢?很熟悉,很熟悉。

    “法演,法演”陆子非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后,他终于想起了这个法演是谁,佛门大名鼎鼎的五祖,算一下时间,还真差不多,难怪道门的人着急。

    “这个我帮不上忙,你总不可能让我上去帮你们吧!”

    王文卿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引用陆侯新学上的一些观点,还有我们想借用一下贵庄的显微镜,当然这个我们可以支付费用。”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些人脑子转的真不是一般的快,知道像五祖法演这样的天才用传统的辩论方式是赢不了的,所以只好另辟蹊径。

    “这个没有问题,学问被大众接受才、认可才是好的,至于显微镜,我很好奇你们是从那里知道的,即使庄子上很多人都不知道显微镜的存在。”

    王伟强说道:“这个陆侯就别打听了,反正没有侵犯陆侯的**,我们能暂时将显微镜据为己有吗?以后我们再为陆侯正名,行不行。”这个时候语气就软了很多。

    陆子非心想,你们这还不贪?都快贪的没边了,窃取别人劳动成果这种事你们都做的出来。

    “你们双方是要举办水陆大会吗?”

    “陆侯猜的不错,正是如此,出此下册,实在是情非得已。”

    陆子非说道:“我听闻真人善雷法,我很想见证这一奇迹,真人能否为我演示一番,让这凡间之人也见识一下神迹的存在。”

    王文卿愣住了,你都说了是神迹,凡人岂是能轻易看的,“陆侯说笑了,雷法这种威力巨大的法术需要时间准备,不是随时都能发动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难得的师徒聊天

    在道教,雷法是神圣、正义、正道的象征,对信徒的宣称上,他们一般都以雷神之类的称呼教化万民,陆子非这个穿越者很想看一下道士在不用科学手段演示雷法的存在。

    这就把王文卿给难住了,有求于人,别人提一点小要求,似乎不过分,但他不会啊!雷法那玩意这世上除了神,人怎么会。

    “真人需要些什么道具,我这庄子上物资还是很充沛的,我相信在这里找不到的东西,那除非真人去皇宫里挑,若皇宫里真有,我厚着脸皮让皇上赐一点也行。”

    王文卿说道:“陆侯开玩笑了,这个过程和时间比较耗时,而且我一个人也不能完成这项工作。”

    陆子非认真的笑道:“真人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王文卿讪讪的不说话,神迹你要看谁,陆子非这样的人,在他面前耍花招,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陆子非的话茬他不敢接啊!

    陆子非却说道:“真人沉默不语,是不是说明道家宣传的法都是骗人的。”

    怎么办,到底回答是还是不是,否认,那是不是就等于告诉陆子非道家的说法都是骗人的,是,那陆子非就要让你当场表演,自己又表演不出来,处境有点尴尬啊!

    “陆侯这有点强人所难了,贫道做不到。”

    陆子非说道:“是做不到还是做不了”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把王文卿逼到了死角。

    王文卿还是不说话,他想不通陆子非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又不信道,纠结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一点道理。

    陆子非却说出了让他惊掉下巴的话,“我可以召唤神雷,真人信不信。”

    王文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陆子非,这个陆侯,到处给人挖坑,自己应该怎么说,还是说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召唤出来的葫芦娃厉害一点。

    “陆侯对道家之法也有研究吗?雷法那是天师那个级别才能掌握的。”

    陆子非说道:“真人害怕让人看到,我却不怕,现在没时间,等我啥时候有时间了给你表演一番,当然,道门的人想切磋也可以。”

    王文卿将信将疑的说道:“那我回去和张天师商量一下,有时间必要来看看陆侯的雷法大招,但愿陆侯不是拿我这样的小人物开玩笑。”

    陆子非笑的很轻蔑,“一点小把戏我还不至于骗人,明年三四月份有机会我给你们表演一番,我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能就是能,不能就不能。”

    王文卿无言以对,嘴巴半张,陆子非潇洒的走了,留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道门的事情,那有什么雷法,那都是骗骗无知的人。

    第二天,陆子非对外宣称自己停止上班作业了,要准备过年了,你们谁有什么事别来烦我,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们好脸色。

    密谍司、皇城司、金匮盟约、高平郡王,这些人和事,朝堂上这次没有人说话,基本都涉及到的是皇家的内部事务

    ,只要不对他们的地位有影响,谁管你太祖的后人还是太宗的后人当皇帝。

    宦官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可史志聪太让赵祯失望了,这也让赵祯看到了皇城司和密谍司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危害有多大。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从来没想过将皇城司和密谍司从你手中拿走,一切都是你自作聪明,你辜负了我对你信任,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掉你那金贵的二两油,去看皇陵吧!”

    史志聪无声的退下了,能有这样一个结局,已经是不能再好了,自己的贪心葬送了大好的前程,这还是赵祯仁慈,换做别的皇帝,此时他的尸体不是在井里就是被人拿去喂狗了。

    一号大太监换人了,在朝堂上稍微有一点波澜,但在皇宫内,那是大的不能再大的新闻了,这也预示着宫内的势力要进入下一轮的洗牌了。

    代替史志聪的人选,赵祯还没想好,他想问问万明的意见,可万明在这次的事件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虽不至于反感,但还是有些膈应。

    忽然他想到要不要把上官温给叫回来,和史志聪比起来,上官温为人还算中规中矩,现在自己不需要自己带脑子的人,只需要能完成自己安排的任务就好。

    就这样,连上官温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熟悉的位置上,一起一落,带给他最大的变化就是温顺,有礼貌,对谁都客客气气。

    最高兴的莫过于上官温的那些老部下,直属上司归来,被人压制了好几年,终于又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但聪明人没有着急着站队,上官温回来明显是皇上无奈之举,等有了合适的人选,皇上迟早会换了他,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可权利是会上瘾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管明日无酒喝,在这一点上,上官温无比的清楚,所以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我只注重当下。

    年前的大宋朝廷还是比较轻松,举目四望,大宋的老对头李元昊在西天享福了,耶律宗真坐在高台上看着儿子和弟弟斗的不亦乐乎,对大宋一点食欲都没有,大理归心,一片大好的局面。

    一个接一个的新衙门出现,好像只有汴京的百姓熟悉了这个节奏,朝廷宣布第一个,他们很好奇,第二个,需要好好研究,第三个,哦,朝廷又出新衙门了。

    心态的变化也能看出一些百姓对变化的接受能力,在新事物上,他们的接受能力比京城之外的就强的太多,首都百姓的优越感也渐渐的培养出来了。

    不知陆子非看到这些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民智的培养上,似乎不是那么成功,清华大学也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也不仅限于寒门子弟了。

    沈括对自家先生也是好久没见到本人了,今天他总觉着师傅神情乖乖的,他想问一下,还没来得及张口。

    陆子非就问道:“这几年你也是东奔西跑,我没顾得上你的学业,具体怎么个情况,说说。”

    “学业还好啊!就是在忙

    ,学业我也没敢忘记,考个进士应该是不难。”

    陆子非说道:“哦,你的师兄,师傅都是状元、榜眼、探花,连续两届的一甲、二甲基本都被我们庄子包揽,你要是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括笑道:“师傅你就听不出来我在客气吗?那状元在我心里那是早预定了的,只不过对外我低调,低调师傅懂吗?”

    “低调个屁,都蝉联两届了,你给我说低调,低调有什么用,别人的目光还不是盯着我们。”

    “那我保证能考个状元回来,这总可以了吧!师傅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陆子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该争的就要去争,你师傅的事情与你关系不大,你想怎么做,按照心里想的去做就好了。”

    沈括说道:“连续三年,弟子还是担心别人会有非议。”

    “我们是凭真本事考的,有什么非议不非议的,若是下届我们一无所获,那时候你再看什么叫非议,多难听的话你都能听到。”

    沈括挠了挠脑勺,师傅的态度好像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这次会给自己说这些,“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觉着您的语气这么奇怪呢?”

    陆子非说道:“是这样,你的这个年纪也到了,你爹为此还专门给我写信,年后你就好好备考,若是考中了,我就把你和小萱的办了。”

    说道婚事上,少年人还是有些羞涩,“小萱还在担心辈分呢?师傅你不怕有人说闲话。”

    陆子非说道:“咱们家的辈分本就比较乱,因为你师傅我年纪轻轻就当了你们的先生,所以很多人觉着这是乱辈分,其实这些问题都不存在,只要我们自己清楚是什么原因就好了。”

    “弟子觉着也是,就是有人爱嚼舌头,有件事我也一直想和师傅聊聊,可一直没时间,这次正好向师傅讨教一下。”

    “你说,咱们师徒又不生分。”

    沈括张口就来,看来是想了好久了,“考中进士后,我不想留在翰林院,我想去地方看看,不想被禁锢在汴京。”

    陆子非笑道:“你是担心我规划好了你的未来,让你按照我规划好的路线前行吗?”

    “有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人能规定别人的人生路,我也从未想过规划你的人生路,你想经商、入仕,教书,为师我都不会阻拦,只要你喜欢。”

    沈括有点不敢确定的说道:“师傅你真是这样想吗?”

    陆子非骂道:“咱们师徒认识十年了,你见过你师傅几时说话不算数。”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怪病,沈括笑了,“弟子真得感谢肚子里的那些虫子,没有他们未必能认识先生,几时那个时候活下来,没有师傅的教导,现在我可能也是碌碌无为吧!”

    “我对你只是起了些引导作用,和邵师当初对我一样,你的本性就注定你的未来一定不会差,有我和没我,区别不大。”

第七百二十八章 彩云易散 皓月难圆

    “有心仪的地方吗?你师傅我当年和你想的差不多,也觉着去地方上才能证明自己,可以做出一番成就,而在京城府衙,人情交际太多,后来,我渐渐的也转变了这种思路。”

    沈括说道:“师傅你是觉着在京师可以积攒人脉?可有一点师傅想过没有,一个刚进衙门的底层官员,甚至都搞不清官府的结构组成,积攒人脉也就无从说起了。”

    陆子非笑道:“你的格局,见识,处理问题的方式,对官场的潜规则认知,这些不是一个地方官员可以比拟的。”

    沈括说道:“抱着师傅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真正能走到巅峰的又有几人,家里条件好的,上面有人的,或者运气好,再就是科举上有建树的,实则大多数人还是碌碌无为。”

    “想要一口吃个胖子那是不可能的,在京城的好处我认为还是占优势的,至少国家的重大决策,你的理解和领悟会比地方官员深刻,重要的还有风向。”

    “那我也不想留在京城”

    陆子非笑道:“年后我说不定就要返回京师,听皇上的意思不让我在户部呆着了,你留在京城,还能占到你师傅的便宜,去了地方,那我可就鞭长莫及了。”

    沈括没由来的一笑,“想占师傅的便宜,机会多了去,反正京师我是不想呆。”

    陆子非大笑道:“你小子想的还挺多,首先大宋还没有状元外放的先例,我的意思是你能中状元的话,咱们师徒在家里这样讨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还有一个就是朝廷在律令上有规定,官员上任不得带家属。”

    “那还不是有很多人偷偷的带”

    “你都说了是偷偷,光明正大你见过吗?而且我不是很看好你能娶小妾。”

    沈括也是很纳闷,为什么师傅家里的女人都那么泼辣,典型的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师傅娶了那么多师娘,自己是比师傅差到哪了。

    “文师兄他们都在京城,三年过去,他们在官场上能给师傅提供的帮助不是我这个初入官场的人能与之相比的,这也是我几番思虑过后的决定。”

    陆子非笑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殿试的时候写点不合时宜的东西,皇上盛怒之下将你的名词排到后面,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地方上做一个小知县了。”

    沈括已经笑得不行了,陆子非有点不知所以然,“你笑什么呢?”

    “我打死你个混账,谁家先生给弟子出这样的主意,恩?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混账玩意来,今天我倒要和你好好唠唠,你给我这个当先生的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想法。”

    “邵师,刚才您还没来的时候,我师傅还鼓动多贪污,多**,还说什么人生要及时行乐。”

    邵雍没好气的看了给自家先生上眼药水的沈括一眼,笑骂道:“你别在那给我煽风点火,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括嘿嘿一笑,陆子非忙的时候,他的学问都是邵雍

    教的,和邵雍在一起的时间比和陆子非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所以他很了解邵师的为人,才敢这么放肆的说话。

    “师傅不在家里和小师弟较劲,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了。”

    说道肉肉,邵雍就感觉浑身发疼,老来得子,最开始的那股兴奋劲头已经过去了,“早知道我就不要那个熊孩子了,有了他我至少要少活十年。”

    陆子非笑道:“师傅你这话我等会去告诉师娘,看她老人家是不是也是您这个意思。”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拔了你的舌头。”

    沈括很好的充当了一个吃瓜群众,陆子非说道:“师傅你过来是为了王文卿的事情吗?一个神棍而已,您还真把他当回事了。”

    邵雍说道:“王文卿这个人不能小觑,我知道你对这方面不太相信,你只是你师傅我也算半个道家人,敬畏之心还是要有的。”

    “师傅你的意思···”

    邵雍说道:“这些人你称为神棍,哪怕是骗子也罢,但给予最起码的尊重是应该的,他们和皇宫,和京城大部分的功勋世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哦,有这么厉害吗?他们要是和师傅一样,安安心心做学问,教书育人,该有的尊重与待遇都会有,师傅应该知道,秦始皇,汉武帝他们都没躲过道家的荼毒。”

    “你说的那只是一部分人,不能代表所有人。”

    陆子非说道:“这次弟子在去兴庆府之前,进了一趟秦岭,在哪里也见过几位修道之人,他们的向道之心弟子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向往之心,他们的虔诚是弟子在这些世俗中的道士身上永远无法看到的。”

    邵雍叹了口气说道:“凡尘中也是修道,山林中也是修道,路虽不同,但最后的终点是一样的,只是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不同而已。”

    “师傅的话是没错,但方式也有对错之分,一个修道之人,心都静不下来,和谈修道之说。”

    “王文卿这个人还好,张继先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龙虎山执掌天下道教,他们手中的资源比你丝毫不弱,师傅觉着你没有必要和他们过不去。”

    沈括说道:“邵师,师傅不是答应他们的要求了么?学说和显微镜都答应借给他们了。”

    邵雍说道:“你师傅要和人家比试天雷**,你觉着他们还能淡定吗?”

    沈括疑惑的问道:“什么天雷**,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法术。”

    “你问你师傅啊!他人不就在你眼前呢?”

    沈括看到师傅脸上的笑容,恍然大悟道:“邵师说的是引雷,那叫什么天雷**,不过是打雷的时候用金属传导罢了,这有什么,别说我师傅,就是我也会。”

    “叛逆,我怎么教出你们两个叛逆,给你们说了一阵又白说了。”

    邵雍走后,沈括笑道:“师傅你为什么要和邵师过不去,他老人家张一次口不容易的。”

    陆子非说道:

    “这件事我没告诉师傅,史志聪通过王文卿向我求情,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想骗过皇上不难,我觉着大宋不需要什么国教,有富裕的百姓就够了,精神信仰这玩意,一定要在皇权控制的范围内。”

    沈括说道:“那皇上知道史志聪和道家的联系吗?”

    “我也不清楚,没向皇上告发他们我已经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了,他们要是还不知好歹,你师傅我一次性来个釜底抽薪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您这办法确实够绝的,换做是我,也怕是被吓的尿裤子了,不过引雷现在还办不到吧!太危险了。”

    陆子非笑道:“我就是唬一唬他们,你让去,我才不干,被雷劈死了,那我还不冤死。”

    沈括扭扭捏捏的说道:“师傅,那我以后的婚礼是在京城举办还是洛阳。”

    陆子非正色道:“屁话,肯定是在京城了,这件事你必须和家里人沟通好,血浓于水,在父母的角色上,我永远无法代替,你父亲再怎么不好,也不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能选择的。”

    “哦,那家里这边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没有的话今年我就在京城过年好了。”

    “家里少了你照样转,你母亲还没见过小萱吧!带去让他们看看也好,一晃小萱都要嫁人了,当年在来洛阳的路上遇到他们,一个糯糯的小姑娘。”

    “师傅你也没多大啊!怎么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有些感慨吧!”

    “感慨什么?我还没发牢骚,陆大哥你倒是先感慨起来了。”

    陆子非一抬头,看到来人,高兴的说道:“子厚,你几时回来的,三年任期还没到吧!”

    章惇笑着说道:“这次回来是私事,我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伯父要退下来了,所以叫我回来,陆大哥,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刚才我还在感叹小萱都要快结婚了,你结婚的时候我没到,没有埋怨你陆大哥吧!”

    “能不埋怨吗?多希望陆大哥能来,可那时你在大理打仗,我也只能为陆大哥你每日里祈祷,陆大哥你得胜归来的消息传到登州,真是乐坏我了。”

    “章知府这话说的,人爱听,做了知府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章惇吐槽道:“那有不一样,要说不一样,原父大哥才生分了呢?我觉着我没有得罪过他啊!反正好几次我给刘大哥写信,人家都没回我,后来回了一封,语气很不耐烦。”

    刘敞在思想上和陆子非分道扬镳,这是自己连累到章惇了,“原父是在和我置气,你不用放在心上,理念不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章惇说道:“刘大哥在唐州的那一套我在报纸上看了,也是用的陆大哥你当时教我们的那一套,我不觉着他有什么骄傲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有句谚语说‘彩云易散,皓月难圆’,我们好聚好散,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也不要在背后诋毁别人。”

第七百二十九章 零碎才叫生活

    说起自己的政绩,章惇一脸的自豪,虽然说他也是在照猫画虎,但他坚决的执行、贯彻了陆子非的想法,登州现在有后来居上的趋势,隐隐约约可以和泉州相提并论了。

    “陆大哥,现在我觉着登州好像到了瓶颈,在经济曲线上我已经看不到明显的变化了。这次回来我也想再请教一下陆大哥,后面登州该怎么走。”

    陆子非笑道:“登州占尽了天时地利,在你的任期内经济可以说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这段时期过去后,会进入一个缓慢的过程,你若想让登州继续保持这种势头,可能就有点难了。”

    沈括给两个长辈不停的续水,他自己想的是科举过后直接去地方,那下面的探花对他就很有帮助了,说不定后面就能用上。

    章惇说道:“陆大哥的意思就是还有办法,快帮帮小弟。”

    “你的任期不是快结束了么?你不想着把这些带到下一个地方去,一次性在登州施展完了,到了下一个地方,大家对你的起点期望的可就高了,你可要想好了。”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不是陆大哥你告诉我的吗?”

    “好,非常好,小括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态度,为官就要有这样的态度,你有没有能力做和你做不做,这是两个概念。”

    “是,师傅。”

    陆子非又对章惇说道:“现在登州的情况有点泡沫,你懂吗?就是你想的那样,一戳就破,密州、楚州,海州,这些地方随时都能代替登州,那你告诉我,你如何才能保证登州的地位。”

    章惇想了一会说道:“降低海关税收,以及各种优惠政策。”

    “治标不治本,你可以优惠,人家难道就不能,他们为了吸引商客,优惠力度可能会达到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地步,而且现在有了商贸司,海关税收你也决定不了了。”

    章惇说道:“陆大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得了,省的我在这猜来猜去的。”

    陆子非说道:“这个就涉及到经济循坏了,因为你们自己没有出产,所以很多时候都受制于人,所以,你们要在登州有自己的产业,一旦形成产业链,那别人想取代你们的地位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们有啊!登州各种各样的海产不是很多,现在内地的商人都来我们登州进货了。”

    “搞的好像只有登州产鱼一样,你们要形成自己的品牌,将登州的牌子打出去,要有那种别人一听,哦,那是登州的,要的是这个效果,明白吗?”

    章惇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那为什么广州就可以呢?现在广州已经取代了泉州,而且还有势不可挡的势头。”

    陆子非笑道:“那你跟广州是不能比的,因为广州有南洋各国的出产,他们仅代 销都有点做不过来,以一城负担无数国家,你们自己想这中间的道理。”

    “陆大哥你是说高丽和日本的出产太少吗?”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还不懂呢?”

    沈括在广州呆过,他接过师傅的话茬为章惇解释道:“这个不是师叔这样理解的,南洋各国被宋人侵占的厉害,所以他们本国并没有消耗多少,基本都倾销到了大宋,高丽、日本他们大多是本国自己消化了。”

    章惇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有些东西不能说透,说的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陆大哥,你说我让高丽内部再乱一点怎么样,多打点仗,老百姓是不是就没时间种地了。”

    陆子非惊讶的说道:“怎么有这个想法,不过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但这其中的力度把握,你确定你行吗?这里面一个不好就是国际纠纷,你就不怕弄巧成拙了。”

    “我不是在想,那舅舅外甥不是打的火热么?我没事的时候给他们加点眼药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高丽地域奇特,不收回燕云十六州,高丽再乱,我们也是鞭长莫及,站好最后一班岗,你这种政绩斐然的地方官,吏部必然要调你回朝堂深造,当做重点来培养。”

    “我倒是不觉着有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更喜欢充实一点的生活吧!”

    “我前面还和小括说到这个问题上了,大宋在变,朝堂也在变,有些时候政策的重要性可能比你在地方做出来的成绩更重要,像你现在也就能管一州之地,熟悉朝堂还是很有必要。”

    章惇问道:“别只顾着说我啊!陆大哥你呢?闲置了这么久,也该出山了吧!”

    陆子非笑道:“我是朝廷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看皇上的意思吧!”

    后面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王文卿身上,章惇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些鬼把戏,但是经不住感兴趣,沈括也跟着走了。

    陆子非觉着家里的年味不浓,今年自己在呢?他们都这么随意,那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就随便对付一下,这不行啊!一点都不尊重这个节日。

    “王大哥,把家里人都集合起来,咱们开个小会,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把手里的工作放下。”

    王超不敢怠慢,陆子非一般是不管家里的事,这么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他在想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了。

    上到陆离夫妇,陆子非的几位夫人,下到喂马的马夫,打扫卫生的下人,包括几个还在吃奶的都被抱出来了,唐洛一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陆子云一脸懵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挺突然的。”

    陆子非见人到齐了,和煦的说道:“都别这幅表情,尤其是你陆君皓,你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你爹我吗?”

    李师师抿着笑拉了拉儿子的围脖,“大冷天的有什么话非要把大家叫到一起。”

    陆子非说道:“这马上不过年了,我怎么觉着你们这些人兴趣都不高,是因为我给你们的工钱太少了你们不够过个好年还是怎么的。”

    这就冤枉王超了,陆家的工钱是这方圆百十里最高的了,就是在京城,那也

    绝对是顶尖的存在,陆家最人性的还不是工钱,而是他们和下人没有签卖身契,若是不顺心,他们随时都可以走人。

    “不是还没到呢吗?时间到了气氛自然就起了了,你叫大家来开会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就是这件事,辛苦了一年,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享受的,别人家咱管不着,陆家我现在宣布,过年,杀猪、宰羊,全部都给我搞起来。”

    等了一会,陆子非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你们什么意思,不应该欢呼一下吗?哦,是不是我忘了点什么,年终奖,一人一枚银币,等会就发,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一视同仁。”

    大家这下明白陆子非想表达什么了,家主英明,家主我爱你,家主我要为你生猴子,这样的话出来,陆子非觉着才对么?不差钱,搞起来。

    家主都发话了,那下人就开始了,不然不是对不起家主的一番好意,真真切切的钱拿到手里,陆家过年的气氛到达了**。

    看着到处忙碌的家人,陆子非满意的点了点头,半路上遇到了陆子云和唐洛一嘀嘀咕咕,“你们两这是干嘛去”

    唐洛一害羞,陆子云说道:“年前我准备把洛一送回去,这不是想去给洛一家里挑点礼物。”

    “恩,不错,我还以为你傻了,你有库房钥匙么?到你嫂子那把钥匙拿了,去库房里挑,记住了,不要遗忘一个人,再看看洛一有没有喜欢的。”

    唐洛一急忙说道:“不用,大哥,子云已经给我送了好多东西了。”

    陆子非大概瞅了一眼说道:“送了好多东西怎么不见饰品,还有黄金那玩意少带,对身体不好,家里不是有很多玉石么?挑几块喜欢的,找个好一点的匠人给你打几件好首饰,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

    唐洛一拉着陆子非的衣服一直往后拽,陆子云知道未婚妻是什么意思,离开了絮絮叨叨的陆子非后,唐洛一说道:“大哥平时也这样吗?怎么一点也不威严。”

    “我都给你说了,他是个逗比,你见过还没到时间就让人过年的吗?他那人心血来潮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唐洛一笑道:“我爹说越有本事的男人越没有脾气,我看大哥就是这样的人,在家里这些时间,我从没见过他生气。”

    陆子云说道:“这一点你说对了,他对家人从没有发过脾气,心软是他最大的缺点。”

    陆子非听不到弟弟和弟妹对他的评价,今天想起有一个人好久也没见了,走着走着就到了。

    “怎么,不认识了,要嫁人了也不叫哥了。”

    “哥你说什么呢?你永远都是我哥,除非你不想让这里是我的娘家了。”

    陆子非看着毕昇说道:“小萱的嫁妆你够不够,不够早点说,别委屈了我妹子。”

    毕昇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嫁妆换成银子能把他沈家买下来,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那么张扬,你也别多事。”

第七百三十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

    “程飞你在那小本本上记什么呢?我看你每天都在上面写写画画。”

    “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今天是小年了啊!二熊,你说我放着官老爷不当,被人忽悠到这个地方来,亏不亏啊!”

    这是程飞第二次进入西藏了,二熊是他雇佣的护卫,今年的西藏格外的冷,很多牧人家里的牲畜都冻死了,年底来布达拉宫朝拜的人都不多。

    “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我觉着你这指定有点毛病。”二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对程飞说道。

    “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人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给你们解释了也不懂,这叫理想,理想。”

    二熊不屑的说道:“理想个狗屁,我只知道这个鬼地方除了你这样的神经病没有人会来,在家里烤着火炉,喝一杯小酒,他不香吗?非得来这受罪。”

    程飞的脸在一片一片的褪皮,双手十根手指全部冻裂,没有一根说是完好无损,一双大脚比正常时候肿了一倍,可就是这样,都没有打消他对这片土地继续探索的热情。

    “初闻王玄策,只觉着做一个那样的男儿才不负爹娘给的这幅性别,‘男儿何不带吴钩’这是少年时期我们每个人的憧憬,后来,我发现不是那样的,我爱上了这片土地。”

    二熊讽刺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百天是冬天,还是喜欢吃糌粑,亦或者吃了嘴里一股茬子味的青稞,又或者是水尿巴汤的青稞酒,还有熬酥油茶的时候只见酥油不见茶,能腻死个人。”

    程飞笑着摇了摇头,“二熊啊!你这样说是不对的,因为你的主观意识,所以对这里的一切你都是抱着恶意,现在你每天不是也叫嚷着要喝酥油茶吗?这是地域造成的生活习惯,在大宋北方人吃面,南方人吃米饭,那你说是面好还是米饭好。”

    二熊朝着雪面啐了一口,“我那是喜欢喝吗?不喝有什么办法,我觉着我都臭了,有一口味道好点的白开水我都不喝那玩意。”

    程飞决定不和这个二愣子聊这个话题了,两个人的想法就不在一个点上,那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喜欢,是因为这里的人,这里的人心。

    一路走来,程飞遇到过手持经桶的阿婆,见过见财起意的坏人,见过朝圣路上孩子纯净的眼神,也见过指着佛祖大骂的逆信徒,但坏人总少,属于个别,大环境下,人们的心是干净的。

    农奴社会的末期,封建社会的萌芽,总体来说还是处于一个农奴社会,自松赞干布以后,西域高原上的部族就没有被统一过,传统部落的形式是这里的统治方式。

    贵族制度在这里很明显,贵族可以无限的剥削普通人,可就是这样,淳朴的藏民也快乐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种地,放牧,打猎,朝圣,他们一生就只做这几件事,简单而又充实。

    “马上要到逻些城了,在这里停留之后你不会还想向西走吧!”

    “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逛逛了

    ,这里什么都好,都符合我的生活节奏,唯有这个信息传递太麻烦了,这些和尚怎么就不知道弄个驿站,多方便的。”

    二熊说道:“你想什么呢?遍地的狼,驿站,是传递消息还是喂狼。”

    程飞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逻些城,先生叫他拉萨,这个缔造了无数神话和传说的地方,我是倾慕已久了。”

    汉人在逻些城很少见,检查的士兵看两人的装束也没有过于刁难,程飞一路走,一路问,终于看到了松赞干布为汉人文成公主修建的这座宏伟的宫殿。

    布达拉是梵语中观世音地“普陀洛伽”的音译,意思就是“佛教圣地普陀山”,布达拉宫代表了吐蕃部落所有人的信仰。

    “几百年前仅靠人力修建这么一座矗在半山的宫殿,我真的想不到形容的词语,鬼斧神工啊!这是智慧,果然,社会可以落后,但智慧不分种族。”

    这个时候的布达拉宫还远比不上陆子非在后世看到的,布达拉宫规模最大的时期应该是在清朝,康熙帝在位时为五世达 赖支援了上百名汉人工匠,最后才早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布达拉宫。

    但即使是这样,程飞的心都被震撼到了,这里的生产力他是亲眼目睹的,物资、材料和汉人是无法比较的。

    二熊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还不是和那个秦始皇修建阿房宫一样,现在看着颜色漂亮的白墙红砖,那都是用人血染成的。”

    “闭上你的臭嘴,阿房宫,我都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个宫殿,你从那知道的。”

    二熊嘴犟道:“大家不是都那样说,还有秦腔也是这么唱的。”

    “滚,没事多看书,这是我先生对我说的,我现在送给你,尊重历史是我们每一个后人应有的责任,民间故事和传说能当真吗?”

    其实程飞还是有一点点失望的,布达拉宫并不让他们进去,此时的布达拉宫属于乌思,这里是政教合一的行政中枢,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在这个神奇的地方,达 赖、班禅、第巴相互交替,政权很模糊,程飞想留在这里,把自己当成一个藏人,然后去了解他们。

    陆子非一直认为程飞是第一批学生中最纯粹的一个,都是穷苦出身,除了他,剩下的人都选择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而他的路,一路上都是刀子。

    “爹爹,你带我和哥哥去哪玩啊!”君颜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老子问道,因为家里他玩腻了,只有这个长不大的父亲才会带着他玩不一样的新奇东西。

    陆子非一只手牵着一个说道:“今天爹爹带你去看老爷爷和老奶奶,等会君颜要听话。”

    君颜点了点头,至于会不会听话,那等会再说,不到五岁的他听话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有点多余,好在君翔在,有个能管住的人。

    快十岁的君翔已经长成一个大男孩了,看着君翔,陆子非就想起了没藏黑云,那个一尺白绫葬送了自己性命的女人,都是糊涂账

    啊!以后该不该对儿子说呢?

    眉目间隐约能看出来一点没藏黑云的影子,大方向上还是跟了他,陆子非对这点还是很满意,母亲出世,不能让别人再在背后议论儿子的出身和来历。

    “爹,我们是要去程家吗?”

    陆子非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好像没说要去那吧!”

    君翔说道:“这条路上和我们家有关系的人不多啊!程飞师兄曾经带我去过他们家一次,所以我就问下爹爹。”

    “不错,就是去你程师兄家,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你程师兄不在,做先生的我不能不闻不问,以后有时间你也多过来走走。”

    “记住了,爹爹,可爹你为什么不直接送程叔叔家钱,拿这些吃食做什么。”

    陆子非为儿子解释道:“舍不得啊!穷苦人受惯了苦日子,你送他们钱,他们也舍不得话,你给他们送点吃的,不吃就放坏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吃。”

    君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程家是从青州,也就是后世的济南那边逃荒过来的,过年了,情况也好了一点,一家四口至少在洛阳至少能吃饱饭,偶尔还能加点荤腥。

    一人高的木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和君翔差不多大的少年,看着陆子非父子三个,怯懦懦的问道:“你们找谁”

    “你是程远吧!你爹和你娘在家吗?”

    可能是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远儿,是谁在敲门。”粗糙的嗓音响起没多久,脚步声也近了,看到陆子非后,露出了让人哭笑不得的笑容说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陆子非说道:“怎么,我来不得吗?这是要把我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

    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了,“侯爷您请进,孩他娘,快烧水,把儿子带回来的茶叶也拿出来,侯爷来了。”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我就是闲来无事,来你们这里看看。”

    看着两个孩子盯着自己带来的糕点,陆子非拆开后让君翔分给两个孩子吃,程紫阳手足无措的就要揍孩子,陆子非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孩子贪吃不是正常么?君翔和哥哥,妹妹去玩吧!”

    陆子非在小院里走了一遍,看到房檐上的腊肉和米缸里的粮食这才放下心来,“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吗?也不见你们上门,我这侯爷也就厚着脸皮上你们的门了。”

    程紫阳红着脸说道:“程家一家五口能活着都是侯爷的大恩大德,人要知足,我们有手有脚,不愁吃,不愁吃,若还再去,那就是不知趣了。”

    “程飞最近还好,没什么事,可能没给你们写信,我来也是给你报个平安。”

    “侯爷教他做事是他的福分,这个侯爷不用向我解释,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相信,今天我们父子三人就在你家吃饭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程紫阳确实犹豫了,不是他怕陆子非吃多少,而是怕陆子非吃不好。

第七百三十一章 再见了,青词

    程家的饭很简单,他们把他们自己觉着最好吃的展现在了陆家父子面前,大饼,酱菜,炒腊肉,腊肉都是挑着肥的炒,君翔对这一点非常的不理解。

    程紫阳是说什么也不和陆子非同席,这种深入骨子里的卑微是长时间的社会阶层感带给他们的,在国家政体不作出改变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过来的。

    可能是在两个孩子很少在外面吃饭,今天在程家吃的很开心,最后程飞的弟弟和妹妹也被陆子非给叫过来了,厚实的老百姓心里,盆中,碗里满满的才是对客人最大的诚意。

    饭后陆子非也询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程紫阳告诉他,两个小的也开始识字、学习了,对程紫阳的这个高觉悟,陆子非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在离开前,陆子非对程紫阳和程飞的母亲说道:“程飞是去收集一些信息了,可能过了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怕你们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明白吗?”

    程紫阳在陆子非再三确认后,双手捏着衣角说道:“侯爷的话我们信,小飞想做什么是他的只有,下次小飞回来,侯爷能不能给他说说,让他先把亲事给定下来。”

    “你们放心,这次回来,最近几年我不会让他再出去了,除非他能给你们二老抱个孙子。”

    在陆子非走了以后,程紫阳跪在地上给陆子非远远的磕了三个头,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只能用这种大礼表达自己的感恩之心。

    蔡梦玥看到丈夫带着儿子回来,就问道:“为什么要带儿子去,会让人家误会的。”

    陆子非笑道:“这你就错了,以后你多和这些人家走走,我的身份和他们单独在一起,会让他们觉着拘束,不舒服,有两个孩子做缓冲会好一点。”

    夫妻两说着话,看到陆子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蔡梦玥就问道:“你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

    陆子云看了看哥哥说道:“晏相公逝世了,我遇到了他们报丧的人,就又返回来了。”

    陆子云是知道哥哥和晏殊又一层隔离的关系,陆子非的启蒙恩师是张永旭,而张永旭是晏殊的女婿,在张永旭的事情上,陆子非牵线搭桥过。

    “这个时间也是真的凑巧,眼看马上过年了,先生此时怕是还在永州吧!于情于理我都得去一趟,小云你去问问柳公,看他去不去。”

    晏殊其实当初很欣赏柳永,但赵祯对柳永的认知一直停留在青词上面,所以两个青词高手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只是现在柳永年纪大了。

    和陆子非猜测的差不多,柳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楞了一下,然后情绪低落的说道:“我就不去了,若是去了,死在了现场,那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么?”

    陆子非说道:“晏相这个岁数也是寿终正寝,您也别太伤心了,只要您平时照着我的方式养生,长命百岁没一点问题。”

    柳永知道孩子是在安慰自己,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去忙你的吧!到了京城替我帮晏相上柱香,顺便告诉他是你替我上的。”

    “得嘞,你放心,我必须给他整的明明白白的,怎么也得让他老人家收到您的心意。”

    “滚蛋,对死人都不尊重一点,晏家以后能帮你就帮一点。”

    柳永和陆子非说完话,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决定,他先找到了七十五岁的王唯一,然后换了一身非常时髦的衣服,还专门让家里的丫鬟给他化了个妆。

    “你今年马上七十了,这么骚要干嘛去。”

    “今天带你去逛青楼,让你也见识一下老弟在娱乐界地位,想不想去。”

    王唯一骂道:“我们两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岁了,去青楼会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柳永说道:“放心,啥事没有,都这个年纪了,都不要脸皮了,还在乎别人说什么,走,老了、老了我们也疯狂一次。”

    陆子非在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心想这两个老头子是疯了吗?他们现在去,看到美女还会有反应吗?七十几岁的人,陆子非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天上人间是陆家开的,所以两个老家伙并没有选择去,他们找了一家还在做青楼生意的地方,老鸨子看到两个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

    “您二位是来找人还是···”老鸨担心这两老头是来闹事的。

    柳永很豪爽,手里抓出一把钱,数也没数,直接扔给了老鸨子,“找几个姑娘,最好是手艺好一点的。”

    王唯一急忙补充道:“是琴棋书画,不是你想的那样,别闹出笑话来,我们两老不要脸的就是想听个曲,你别想歪了。”

    老鸨子这才恍然大悟,再看这两个老头子,穿的也不差,应该是家里呆的闷了,想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这种生意好啊!又不用付出太多,就唱个词、跳个舞,姑娘喜欢,老板挣钱,老家伙还好糊弄,这样的好事一辈子都遇不上几次吧!

    “哎呀!两位大爷这是威风不减当年啊!大爷是想让我们姐妹给你们表演什么节目。”

    王唯一指着柳永说道:“今天他是你们的金主,他说让你们做什么,那你们就随他的意。”

    柳永看着这熟悉的画面说道:“姑娘们谁唱的好,今天唱功好的,大大有赏,谁先来一首《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那首。”

    一个姑娘说道:“大爷是要听晏相公的词?”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猜的很对,今天呢?你们就唱晏相公的词,我为他包专场,开始吧!姑娘们。”

    这语气、语风,做派,再年轻几岁,活脱脱的青楼浪子啊!这些姑娘们见他门清,也是对柳永这个老家伙刮目相看。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首伤春惜时的

    《浣溪沙》是晏殊的代表作,也是后世流传最广的一首,当年也是开封城里风靡一时之做,只是时过境迁,今日看来有点物是人非。

    “晏相公的这首《浣溪沙》也是我当初极为喜欢的一首,没想到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噩耗。”

    都是老伙计了,王唯一看着情绪低迷的柳永说道:“何必这么执着呢?晏相公也算是有一个好的万年,而且在仕途上也走到了人生的巅峰,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柳永苦涩的说道:“有点伤感,可能是年过古稀的原因,老伙计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觉着自己的大限也快到了。”

    “说什么呢?陆小子对你不好,人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就不能为人家着想一下,既然出来消遣,那就什么都别想,好好的疯狂一把,也不枉我们盯着被年轻人笑话来青楼一趟。”

    “好,那就听你的,姑娘们,笔墨纸砚伺候,今天大爷高兴,诗兴大发,给你们现场写一首,看看这些年不动笔,功力倒退了没有。”

    青楼里是不缺笔墨纸砚的,但柳永这个样子,他们还真有点怀疑,这个年纪脑袋怕是都不记得字怎么写了,写诗是不是不尊重人。

    柳永看不到姑娘们是怎么想的,在铺好的宣纸上提笔写道‘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王唯一不懂诗词都感觉到这首词中少年对生活的无限眷恋和惋惜,虽然柳永嘴上说看的很开,实际上还是放不下。

    “这词风怎么那么像柳公的风格,他老人家可是有多年没写过东西了。”

    “是啊!是啊!确实很像。”然后几个小姑娘都快趴到柳永身上了,就想看看是不是销声匿迹已久柳永。

    王唯一笑着说道:“你们这下小姑娘啊!真神放在眼前你们都不敢认,还等什么呢?柳公今天要是一高兴,给你们每个人来一首专属新词。”

    “柳公,真的是你啊!有人说在天上人间看到了您,我们还不相信呢?”

    “您是放弃我们这下可怜人了吗?天上人间的姑娘解放了,我们还深陷红尘中出不来,这天底下愿意管我们的也就您了。”

    王唯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疯狂的姑娘,原来老柳可以这么受欢迎啊!这做郎中的似乎没人家写词的受欢迎啊!

    这时候的姑娘还顾什么脸不脸,柳永给谁写一首词,那绝对是年度最爆炸的新闻,柳永今天这一首是近十年来为数不多的一首,不过不适合在青楼传唱。

    因为一首词大红大火的青楼姑娘不在少数,一夜暴富的心里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希望的,青楼姑娘同样,他们希望的是一夜出名。

    柳永看到边上的姑娘只是一味的想让自己写诗,让自己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从来没想过他们自己自救。

    “今天这首《少年游》将是我的封笔之作,未来,我也不会在写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皇帝是最好的标杆

    晏殊一生被称为‘太平宰相’,他经历了从真宗后期到仁宗初期,大宋最为繁华的一段盛世,虽然有小灾小难,但总体上,晏殊时期就是北宋最显赫的时期。

    真宗的托孤大臣,赵祯的老师,富弼的老丈人,范仲淹、欧阳修的伯乐,尤其是欧阳修,当年正因为有晏殊的赏识,欧阳修才能在殿试中披荆斩棘,一路过关斩将。

    在李宸妃的事情上,晏殊虽然一度让赵祯很生气,几经贬谪,但后来赵祯还是念及旧情,让晏殊在官场上顺风顺水,一路做到了宰相。

    官场上的坦途和文学上的成就以及充足的生活物质,让晏殊一生几乎都在平安喜乐中渡过,他的一生可谓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小心谨慎的性格没有让他在政治上有什么建树,也没有犯多大的错误,以求稳为最终目的,这也是他在死后一段时间内还有广大人脉的重要原因之一。

    像晏殊这种宰相位上退下来的高官,朝廷一般都会关注着他们的身体情况,晏殊病重,赵祯还特意下旨要去探视,结果被晏殊给拒绝了,说老毛病,过两天就好了,结果过两天把人过没了。

    赵祯为此也很懊恼,没见到老师最后一面有点可惜,所以他决定亲自去祭奠老师,晏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这就代表着他们晏家短时内还不会衰败。

    晏几道和大哥代表晏家接待来吊丧的人,晏几道在晏殊还活着的时候,继承了父亲风流的性格,而且在造词上的天分大有超越其父趋势,只是不想入朝为官让晏家人伤透了脑筋。

    “望北侯前来吊唁”冗长的声音响起,陆子非表情凝重的走进了晏府。

    鞠躬、进香、默哀,安慰家属,晏崇让对陆子非到来表示了感谢,这个时候能来的人都给晏家面子,而且这时间也快过年了,人家远道而来,好脸色是必须要给的。

    晏几道想和陆子非说点什么,但是张嘴说不出话来,陆子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处理晏公的丧礼,等完了有时间我请你去明月楼。”

    “陆侯,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你是第一个,你懂得,谢谢。”

    陆子非一看这哥们头都快碰到脚尖了,急忙伸手扶了起来,问道:“鹏飞是不是在家呢?”

    “在呢,在呢,和我姐姐在后院,陆侯要见他吗?我让人带你过去吧!”

    张载今年十二岁了,再不是那个骊山上光着屁股的小屁孩了,在清华大学中年级学习,放寒假后就回京城看他母亲了,和陆子非一直没有碰过面,这次来了,怎么也得见见。

    看到陆子非,张载红了眼睛,陆子非和父亲的关系,让他在心里更倾向于跟陆子非亲近,“怎么,都是男子汉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张载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水,“我还好,父亲不在,主要是母亲悲伤过度,师兄,我想从晏府搬出去住。”

    陆子非说道:“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了?你舅舅

    还是你舅妈?”

    “主要是我不想寄人篱下,父亲现在的事业也步入了正途,外公在的时候还能好一点,现在外公过世,尸骨未寒,几个舅舅已经有了苗头,我怕到时候母亲夹在中间为难。”

    一个人一个家族,晏家和陆家的情况有点类似,陆家好的是陆子非会经营,以商起家,家里的钱财和暗中安排的一些,可以让后辈多挥霍几代人。

    晏家并没有多少家业,更多的是浮财或者田产多一点,至于现金,不善经商的他们未必能有多少,现在才到那,晏家人就这样了,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张载继续说道:“七舅人很好,但这毕竟不是我家,自己找个地方,哪怕再破、再烂,狗窝一样,可那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是这样想的,师兄你有什么建议。”

    “完全没有问题,我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个,后面几年你的学业可能会很重,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去洛阳找个房子,可能会靠谱一点,至于以后你走上仕途,到时候再说吧!”

    张载说道:“去洛阳当然很好,但是洛阳居不易,我母亲那人又不喜欢抛头露面···”

    陆子非说道:“你母亲不喜欢交流,那在京城就喜欢了,到了洛阳,你去找你嫂子,让他给你母亲找点事做,家里那么多生意都交给外人做了,还没有自家人做的。”

    陆子非这人是帮亲不帮理,说到底还是希望和自己亲近的人生活越来越好,至于那些大义,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

    “师兄你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吊唁我外公吗?”

    “那你觉着我还能有什么事,小云在半路得到消息就回来给我报告了,我在京城会停几天,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招呼,没钱就去家里拿,这个算我借你的,你以后要还。”

    张载说道:“有需要我会给师兄说,师兄你知道陛下等会要来吗?我舅舅他们今天表现这么好就是在等皇上的到来。”

    陆子非惊讶的说道:“皇上要来,你确定吗?是提前通知你们了。”

    “前几天外公病情严重了,皇上要来,但是外公拦下了,后来宫里就来人说皇上今天要到。”

    “那我还是先走吧!马上过年了,我不想被皇上捉去当苦力。”

    张载笑着说道:“那师兄你还是从后门走吧!前门这个时间我估计是差不多快来了。”

    “陆侯、陆侯,皇上请你过去呢?快走吧!皇上在前厅等你。”晏崇让着急忙慌的说道。

    师兄弟两个人还在讨论呢,这人已经到了,看来是晏家的人多嘴了,大理回来后两个人好像再也没见过面,包括自己在兴庆府的一切,都只是写了一份奏折。

    还没见着赵祯,结果在门口看到了好奇宝宝赵昕,“先生,你几时来京城的,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你知道吗?翰林院那几个先生好无聊,每天上课我都能睡着。”

    孩子被憋得有点久了,见了陆子非有点兴奋,完全不顾

    及房间里老父亲的感受,上官温在赵祯耳旁嘀咕了几句,赵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最近的功课好好做了没有”

    “做了,就是写的有点手疼,不是背书就是写字,几位先生说读书就要这样。”

    陆子非笑道:“老师布置给你功课,不管你喜不喜欢,但你必须做完,知道吗?”

    赵昕好像做贼一样,对着陆子非悄悄的点了点头,“我在先生上课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给他课桌上放了一只老鼠,当时太有意思了,吓的先生都把书扔了。”

    “这是谁教你的?”

    “我和君翔一起想出来的办法,在洛阳的时候我们不敢,到了京城,我一个人无聊,就拿这个捉弄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课程先生。”

    陆子非说道:“可以捉弄,但是不能过分,多了你父皇要是发现,会打烂你的屁股。”

    赵昕说道:“我都给母后和父皇说过了,说我不想跟着翰林院那些先生学,他们就是不同意,陆先生,你一会给我父皇说说呗!他听您的话。”

    “想啥呢?语文必须好好学,他们在这方面比我要强。”

    “我怎么没发现他们强”

    “虚心”

    “知道了”

    赵祯瞅了陆子非一眼,“你们师徒悄悄话说完了?是不是又在编排我什么呢?自从跟着你从洛阳回来后就皮的不像样子。”

    陆子非先行礼,再说道:“雍王人还是聪明,这孩子皇上也不要压的太紧,给他太大的压力,皇上还有时间慢慢调教他,尽量不要填鸭式教育。”

    赵祯说道:“这让你们师徒说了一会,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有皇后在,你觉着我能逼他吗?但是作为未来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他还是要比别人知道的多,懂得多,这是基础。”

    “皇上这是慰问完了?还有什么事吗?咱们君臣在这里讨论事情有点不合适。”

    “我本来都打算走的,晏家的七小子顺嘴提到说你在,我正好等你,还有些事情和你说。”

    皇上的御驾肯定不会和陆子非一起,赵祯先回宫,陆子非后面跟上,没走几步又被人截下来了,“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我们聊聊。”

    “欧阳盟主,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进去给晏家人加油打气,别让他们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称为整个京城的笑话。教育问题,我觉着你和我师傅交流可能会比我好一点。”

    欧阳修气道:“不行,邵雍那个人太死板了,非得征求你的意见,他本人不愿意给我透露一点信息,就是你这个小子还差不多。”

    陆子非说道:“今天不行了,皇上要给我交待些事情,我要进宫一趟,你也别问我,这个问题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过年后我给你本书,你自己慢慢看,怎么样。”

    来的时候门可罗雀,走的时候犹如过庙会,人群熙熙攘攘,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赵祯来过了,跟风成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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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假圣人介绍:
陆子非穿越的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但是战争给了他心灵的创伤,无数老弱妇孺失声痛苦,陆子非决定为这个坚强的民族做点什么,借用张载的一段话就是lsquo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部曲折重生的故事就此开始了。北宋假圣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假圣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假圣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