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划时代意义的人物
“你知道我对你的监视必然是不怀好意,未来的人生你必然也是有过猜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女人,灯一关,衣服一脱,都是一样的。”
这话从陆子非嘴里出来刘洋还是非常的惊讶,对一个读书人来说,这话就有点有辱斯文了,而且这对女性也带有一定的侮辱性,文人自命清高的宋朝,这样的话还是很骇人的。
“那我怎么听说你娶的几个老婆都如花似玉,更有一个是你从草原拐回来的贵族,只为传宗接代,我这人看的比较开,死后谁管他洪水滔天。”
陆子非笑道:“你这人就没有一点情趣了吧!女人不是你那么理解的,当你知道她的好处后你就不这样想了,不然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就不用男女了,造一个雌雄同体的不就ok了。”
刘洋没见过陆子非的这一面,哑然失笑后说道:“陆含章啊陆含章,你知道现在的你才像一个和我同龄的人,听到你这么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尝试尝试。”
陆子非挤眉弄眼的说道:“我岂能骗你,保证让你尝试以后欲罢不能,男女调和这才符合正常人类的行为,听我的,准没错。”
“倒是要感谢你陪我闲扯了这么久,陆子非,你说,种族重要吗?汉人在几千年的演变中,他的血统就一直保持着纯净吗?中原之地在历史上也经过几次大的变革,唐朝李家也不是纯正的汉人啊!”
陆子非说道:“血统的重要性体现在传承上,精神的传承上,文化的传承上,与血液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是不是正确。”
陆子非觉着汉人几千年来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吧!至于血液的交流、融合,他想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说得清楚,包括这个世界所谓的神,造物主,他们也分辨不清了。
刘洋点了点头,认可了陆子非的这种说法,“照你这么说,这个世界即使延续下去,迟早也只能是你们所谓汉人的天下,因为其他的民族没有文字,就是有也不能和汉子相比。”
“是这样的”因为上前五千年,汉人经历了无数次的灾难、挫折,到最后还是汉人或者汉文化得以长久的保持,其他的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成为了人们的研究对象。
刘洋反问道:“这是不是对其他民族不公平”
“这个问题啊!就看你怎么去看待了,在鬼谷一脉的一本不知名的书上,我看到了一个世界,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相亲相爱,大家生活的很好,但传承到最后有文字记录的还是汉人。”
“那就是还可以共存了?”
“必须可以,这个过程可能漫长,艰难,但终会有一天,有那么一个共同的结点出现,然后所有人都认可,就是这样。”
刘洋若有所思的说道:“那这一切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前提是不是大一统,只有一个主权才能办到。”
这孩子还真是聪明,一点就
透,“说的很对,或许有一天就像我说的那个书中的世界会出现,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只要有人去做,去灌输这种思想,我想总有那么一两个雄才大略的后人出现,然后完成这个目标。”
“那你是不是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陆子非坚定的说道:“无怨无悔,生死不论”
两个高智商的人聊天,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陆子非和刘洋就是。
“大宋有你,西夏和辽国这两个暮气沉沉的机器不是你的对手,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回去试验一下,你是诸葛亮,我却不是周瑜,在高度上,我输给你很多。”
陆子非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吧!我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甚至比你还不如,更多的是因为我们的经历不同,然后所处的环境因素差异也很大,对一个人的评判不应该单单只用聪明。”
“你做的每一件事,就我知道的,我都仔细的分析过,预演过,互换身份想过,但我自己得出的结论是每一项我都不如你,这一点你不用谦虚。”
来自少年时期同窗的夸奖对陆子非来说还是很受用,“过奖了,但你的赞扬我就厚颜无耻的收下了。”
刘洋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李元昊要死,宁令哥志大才疏,肯定压不住没藏讹庞,这是一个单方面的碾压之势,你是担心没藏讹庞以为实力太强,对大宋造成困扰吗?”
陆子非说道:“有这方面的担忧,其实从大宋的角度来看,李元昊活着比死了的作用更大,你知道的他又不理朝政,底下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不死,军力方面又给了我太大的压力,最后我还是觉着他死了比较好。”
“李元昊你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一个小小的没藏讹庞,他在我看来,都进不到枭雄的行列。”
陆子非冷笑道:“压制一国之君,你不拿出一点成绩来谁会信服你,军队的战斗力强那是有李元昊局中调停,李元昊一死,没藏讹庞想化解国内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外战争转移国人的注意力。”
“厉害,陆子非你真厉害,连这一点都让你想到了,我真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事情一定会朝着你预想的放心发展。”
“那是因为我的前提准备工作,我筹谋了多年,我自己付出了多少我清楚,你也是这一天来临的棋子,你也不用愤怒,事实就是这样。”
是啊!一个人都做到了这种程度,凭什么不能成功,自己好像都没有什么话用来反驳对方,陆子非这样的心机太可怕了。
刘洋挺了挺胸膛说道:“我很荣幸作为一枚棋子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起到作用,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子非说出了一句让刘洋心绪起伏了一万遍的一句话。
“我想让你取代宁令哥,成为西夏之主”
···“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出
问题了”
“你没听错,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你的身份证明我有双重的保证,到时候李元昊和宁令哥双双死亡,朝臣在那样的情况无论是为了妥协还是别的,都只能选择你。”
刘洋指着陆子非停顿了有十秒钟左右,才慢慢说道:“你是想让我和没藏讹庞去都,和西夏的部族去斗,把消息局限在西夏国内,是这个意思吗?”
陆子非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理解的也很透彻,你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我也很意外,今天在和你交谈后,我本想无声无息的杀了你,但最后我还是觉着你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佩服,这是我人生中一天说佩服最多的次数了,怪不得我叔父还没死,我的身份证明是这些环节里最重要的,陆子非,你还是不是人。”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别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让你去替代宁令哥是我早就想好的,但现在我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会更坏。”
刘洋说道:“张良被人称为‘谋圣’,要是你和他生在同一个时代,我觉着他不一定都是你的对手,你真不怕握在你手里牵引我的那根绳子断了?让我整合了西夏,我可不是李元昊。”
陆子非说道:“你知道吗?就现在大宋周边能让我有那么些许重视的只有李元昊,耶律宗真,董毡,回鹘,回纥,日本,高丽,他们都是些弟弟,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大宋皇帝也只是个守成之君。”
“你对李元昊的评价这么高?”
“你刘洋和李元昊之间的差距,恩,至少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所以你也别太高看自己,让我腾出手来,我希望你能在我手底下坚持两个回合。”
“李元昊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陆子非说道:“你只是生在了他残暴、昏晕的年代,你没有看到他雄才大略的一面,强敌环饲之下,能把西夏带到今天的地步,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大理想自立,被我灭了,顺带的,青塘董毡有贼心没贼胆,昏晕到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把耶律宗真打的抱头鼠窜,你说他值不值得我的评价。”
“按你这个说法,好像是有点,没有了强大的李元昊,我就是再有智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这点你也想到了吧!”
“你说呢?李元昊这个划时代的人物一死,西夏失去了强力粘合剂,一盘散沙我不想让没藏讹庞重新聚集起来,所以你的作用就出来了。”
刘洋问道:“那你为什么坚定我会帮你搞垮西夏,他再怎么不待见我,那也是我父亲,老师教给我们的三纲五常可不是你这样理解的。”
陆子非晒然一笑,“你会答应的,不是吗?”
“你赢了,我答应你,陆子非,你和我年纪一般,一天算计那么多,你累不累,我不觉着你活的有我快乐。”
“活着的意义,我的追求,民族,我的执念。
第七百零四章 沉浸在梦中世界的李元昊
“但愿你的计划没有差错,我在想赵祯知道了你今天的举动,会不会把你五马分尸。”
陆子非顿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与国无关,这件事成功了,功劳是皇上的,失败了,责任是我的,牵扯不到国家层面上。”
刘洋说道:“你是一个矛盾的人,此时此刻的你,伟大到了极致,说你是圣人一点不过分,可你自私的时候,你却可以放弃全世界。”
“双重人格吧!李元昊的时代要是没有意外,很快就要结束,后面的时代想必热闹非凡,有机会就好好活着吧!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另眼相看的人没几个,你算的上半个中的半个。”
“你这是损人还是夸奖,我也有最后的话对你说,你的赌性太强,也许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在饭桌上,两个人很少说话,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饭,就是相碰的酒杯很少停,陆子非走的时候,刘洋倒在了饭做上,是真醉,还是假醉,是一个不解之谜。
陆子非离开刘洋的住所,走路的姿势也是颠三倒四,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高怀亮嫌弃的将人扶上了马车,在他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在兴庆府喝这么多酒。
在陆子非心里,刘洋是重要的一环,是参与未来世界格局的人物,当然这个人物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个就不好说了,但至少是参与者。
十一月初五,李元昊四十五岁大寿的前一天,天都山已经处于了完全戒严的状态,每一个进入天都山的人都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是宁令哥也被强制性下了武器。
那个传言中的三弟并没有找到,明天是父亲的生日,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来天都山听命,因为明天有很多客人要他这个太子去迎接。
父子之间的谈话平淡无奇,李元昊特别叮嘱他明天大宋的使者和辽国的使者区别对待,这也算宋,夏战争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建交。
“回禀父王,明天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宋使者和辽国使者的座次怎么安排,谁在前谁在后,要是他们因为座次当场闹起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元昊还真没有想过,论实力,辽国当属第一,但辽国连续几次败在了自己手中,辽宋之间这几年又没有发生战争,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闹起来自己这个主人也为难不是。
在李元昊的内心,更倾向于辽国的实力强于大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辽国打不过自己,但不代表打不过大宋,宋朝的军队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懦弱。
“这样,辽国不是来的人官职没有宋国大么?就按官职来排,即使他们有异议,你也能应付过去,至于谁不服气谁,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这个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宁令哥又问了李元昊一个非常不想谈的问题,“三司那边驳回了儿臣此次对寿宴花费的奏折,说这是皇家自己的
事,让我自行解决。”
“这个国家都是我的,你去告诉三司使,他要是报销不了,就让他滚蛋,西夏的人又不是都死完了,我还找不到一个能为我付账的人了。”
宁令哥心里想什么李元昊看不到,但宁令哥脸上的表情从进入宫殿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任何变化,李元昊不喜欢看儿子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不明白吗?”
“听懂了,我会把父王的意思传达给三司使。”
李元昊说道:“明天我可能顾不上太多,你辛苦一点,不要太放松,我始终有点心绪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一样,你完了再巡视一下,看看防务有没有什么漏洞,毕竟是你一手安排的。”
宁令哥要的就是这句话,内心窃喜但脸上还是尽量的保持着面无表情,“是”,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怨恨,宁令哥都没有抬头,他很清楚这股目光来自于谁。
没移氏在和宁令哥彻底说清楚后,如今的她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宁令哥来见李元昊,她都会做一些暧昧的动作来刺激宁令哥,实际收到的效果似乎没什么作用。
防务没有什么可以改正的地方,一万人足以把这里围成铁桶,但宁令哥还是遵从父亲的命令去看了,在几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重新换了人手。
拓跋螯听到后一笑而过,这点权利太子殿下还是有的,不过是幼狮想在老狮子面前表现一番,作为人父,他很理解。
有一点拓跋螯想错了,他是亲卫军大统领没错,但他接手西凉军才有几天,将不知兵,兵不服将,看似一切都在掌控中,可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样吗?
十一月初六,兴庆府严肃的环境中也显露出与寻常不同的气氛,李元昊的寿宴是放在天都山举办,但城内欢乐的气氛已经有了。
对兴庆府内的人来说,今天是最近难的的晴天,站岗的士兵和巡查的衙差也变得和蔼了许多,部族、外国,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上了街头,老百姓和牧民觉着终于雨过天晴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辽国的使者看到兴庆府内人们喜悦的表情,表示很不屑,大都比这里好多了,别的不比,就比一项,大都内的牛羊至少是这里的几十倍之多。
他们衡量财富的方式除了人口就是牛羊,虽然我们的皇帝不争气,但我们比你们富有,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迷惑自己,大辽还是那个万国臣服的大辽。
宋使看待问题的角度就和辽国人不一样了,首先,汴京城内也有牛羊牲畜交易市场,但这个市场是朝廷为你们规定的具体地方,不是什么地方牛羊都可以去,比如说朱雀大街和内城。
第二是他们看到了兴庆府内极大的贫富差距,有钱人穿金戴银,身上清一色的丝绸和大貂,穷人、牧民却衣不蔽体,脚上穿草鞋的人数远远大于穿靴子的人。
第三他们看到数不清的汉人商铺,走在
兴庆府内,感觉好像是走到了唐人街上,在异国还想和大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最后就是汉人的数量和党项人对汉人的态度,商人在这里居然敢对官员趾高气扬,这放在大宋不要说大耳刮子,就是抓你下狱都没的说,谁给你惯的这毛病。
汉人付出的是什么,是自己赚的党项人的钱,然后再拿这个钱赏给党项人,听着有些绕口,可他们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汉人在这里的地位出乎意料的高。
作为礼部侍郎的程嗣弼心里很奇怪为何西夏朝堂不对这一现象做出改变,说汉话,用汉钱,你们这是敌人没动手,自己就先同化起来了,底层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高层的人也不懂吗?
没看西夏自己的钱币在他们自己的首都都没有大宋铸造的钱币受欢迎吗?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没人懂这个道理,程嗣弼是贾昌朝的女婿,也是贾家力捧的政治新星,他敏锐的目光觉察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生日隆重到这种地步,也是古今罕见,在大宋,就是皇帝过生日,臣子也就上个奏折,送礼,你想多了,赵祯想吃点羊肉都能被人弹劾,花这么多搞一个华而不实的宴会,这个想法你永远不要有。
丝绸被剪的一条一条挂在树上,这是多么脑残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办法,还有,士兵的长毛上绑着丝带,脑子没坑吧!还是有钱没地方花。
更让程嗣弼无语的是,你要邯郸学步、东施效颦,那你学的像一点啊!神龙这个皇帝的代名词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蛇头上插一对鹿角,不会凿你好歹派个人去大宋学习一下,搞得这是闹笑话。
陆子非一直强调的底蕴在这个时候就体现的淋漓尽致,汉家皇帝不管是宴会还是祭天,拜祖,这都是有一套属于自己严格的流程,会有礼部的人全程指导,西夏这就是个四不像。
有一个人陆子非也没有想到,青宜结鬼章来兴庆府的时候李元昊还没决定举办寿宴,但有了这个决定,青宜结鬼章摇身一变就成了使者,然后 进贡了一百张上好的羊羔皮,瞬间就被邀请到了重要来客那一席。
辽国的贺礼很丰厚,但和青塘差不多,主要是以皮毛为主,然后多送了十匹宝马,男人对宝马的喜欢不下于后世男人对车的喜爱,李元昊看到体型硕大的宝马有些跃跃欲试,但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大肚子,很久就放弃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程嗣弼先是读了赵祯对李元昊的祝贺词,然后让人送上了一套红酒杯,每一只杯子上都有一头栩栩如生仰天长啸的天狼。
这是今天最为珍稀的贺礼,但李元昊看到后心情并不怎么好,因为他想到了几年前自己花大价钱换来的那只神狼。
这都是小插曲,在他个人的寿宴上,大宋皇帝赵祯和辽国皇帝耶律宗真分别派人来还给自己带来了礼物,这让李元昊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出足了风头。
第七百零五章 逆天
不管这些人今天是怀着什么目的来天都山为自己庆寿,但他们脸上脸上的笑容告诉自己,他李元昊不负此生,做到了祖先没有做到的事情。
强大的辽国、富裕的大宋怎么了,该来的不都来了,有人说我李元昊出身低下,说我李家是三家姓奴,这又怎么了,这个世界还是比谁拳头大,今天他们的恭贺就是我一生成绩的最好证明。
整只的烤全羊、烤牛腿犹如不要钱一般在侍女款款的步伐中送到了客人的餐桌上,在李元昊的世界里,党项人永远不会缺羊肉吃,事实也是,因为这些都是其他部族贡献给李元昊的。
程嗣弼目光所及之处,他大概数了一下,至少五十桌客人,粗鄙的吃法丑相频出,酒是必不可少之物,在汴京五十贯一瓶的西凤酒管饱,看这些北方人放弃了手中的羊肉,眼珠子差点钻进酒瓶就知道他们有多馋。
高度白酒在大宋,大家聚会或者宴请的时候,都是用小盅,老天爷,这些人用的是碗,而且这碗还不小,再看看辽国的使者,好歹注意一下形象,你代表的是整个辽国的形象,你是没喝过酒吗?
西凤酒催发了整场宴会的热情,李元昊也不在乎什么形象,对周围人的敬酒更是来者不拒,看到那张桌子上的酒不够,还不停的吆喝着侍女上酒。
程嗣弼在咋舌这样的喝法,没有几百万贯恐怕都不够吧!又让陆子非那个混蛋赚了个盆满钵满,但他也知道这西凤酒是皇上的生意,只能在心里埋怨几句。
烤全羊看着烤的不错,用筷子叉下来一块后,上面还带着血水,程嗣弼就没有胃口吃了,满桌子找完,竟然没找到一片蔬菜,这他娘的真是肉食动物的世界啊!
本就空腹,去给李元昊敬酒的时候连着三大杯喝的程嗣弼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在下台的途中他看到了李元昊的独子宁令哥,是个器宇轩昂的好青年,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
宁令哥作为今天最主要的敬酒人,身边不乏有替他挡酒的,看着敬的桌子很多,实际喝的却不多,在敬到青宜结鬼章那桌子,两个人的眼神瞬间对视交流了三秒。
青宜结鬼章有点失落,要是不答应野利旺荣,自己今天也可以尽兴的喝一顿,看着眼前碗里的酒,咽了咽唾沫,忍一忍,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这是西北汉子顶天立地的承诺。
小狼还以为今天的宴会会有变动,可一次,两次在小侍女的话中,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想是不是陆子非的计划出现了纰漏。
“郎晖,你为什么对宴会上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能做没移氏的侍女,察言观色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小狼自责自己居然失去了分寸,让一个侍女看出了破绽,脸上迅速的换上了笑容,嫉妒的说道:“我不是没有资格去参加宴会么?就想听听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小侍女好像能体会到这个小男人的心情,安慰道:“你是男人,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奋斗,这会歌
舞应该开始了,你好好努力,过几年说不定你也能坐在里面。”
小狼迎合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努力和里面的大人物一起喝酒,再立大功劳,向娘娘求娶你。”
“胡说什么呢?不理你了,你等着,我再去看看。”
小狼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道:“爱情太可怕了,难怪大哥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一点不假,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给我信息。”
真是想啥来啥,“你叫小狼?”
小狼警惕的说道:“什么小狼,我不认识,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
来的太突然了,也没有什么信物,上来就问人姓名,小狼能不警惕,来人却笑道:“别紧张,我们不是敌人,你的名字我可是听过无数遍,现在你去程嗣弼身边,这儿不用你了。”
看到小狼的眼睛,来人笑着掀起了袖子,一个熟悉的纹身让小狼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自己刚记事吧!
“这是发呆的时间吗?我严重的怀疑组织对你的评价掺了水。”
小狼回过神说道:“你们不错啊!居然能混进来,我潜伏到程嗣弼身边是谁给命令。”
“你大哥,你现在不是组织的人了,我们自然无权向你发号施令,快点过去,我们还有后续要处理,时间不是很充裕。”
“郎晖,郎晖,我要和娘娘一起去照顾大王了,你一个人在这小心一点。”小姑娘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过来说道。
小狼说道:“好,你先去,我今晚在这里等你。”
苏榛说道:“好手段,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看着艳福不浅啊!”
还别说这个小地方不知怎么了,一时之间又吸引来了一个客人,这次确实小狼的熟人李青,“跟我走”看到苏榛他又停下来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狼解释道:“是密谍司的人,是大哥给我带了话。”
李青对苏榛说道:“你走吧!不是已经告诉密谍司别插手这次的事情了么?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
苏榛看到小狼和李青熟识,只好摊了摊手,小狼一边跟着李青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李哥,不是说我不露面的么?”
李青说道:“事情有变,李元昊身边除了拓跋螯还有一个高手,这也是宁令哥刚告诉我的,他让我找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他担心一时拿不下李元昊身边的人,迟则生变。”
小狼说道:“不是还有青塘那个青宜结鬼章么?我听大哥说他的武艺不在我和小高子之下,都这个时候了才发现这种疏漏,这个宁令哥真是难成大事。”
“没办法了,只能请你过去,小狼你别怪我,我必须完成小非交给我的任务。”
“为什么要怪李哥,当初我是想有机会亲手杀了李元昊的,但大哥不准,我就放弃了,这次有机会,我一定把握住。”
李青猛然停下,害的小狼差点撞在他
身上,“你还是不能动手,让你去是帮我们解决那个高手,李元昊自有人处理,事情若是顺利,我们只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天都山就好了。”
李元昊再怎么英雄无敌,也过了而立之年,身体的本钱在那放着呢?喝的稀里糊涂的李元昊回到了寝宫,山中无大王,一群猴子放的更开了。
宁令哥还是被缠着离不开,他是看出来了,今天不把这群人伺候好,自己什么事都别想做,程嗣弼慢慢的平着杯中酒,余光瞟到苏榛,语气不善的说道:“不是让你们别来我这么?”
苏榛唯有苦笑,这群文人丝毫见不得密谍司的人,好像自己抛了他家祖坟一样,“大人还是小心一定,今天的宴会没那么简单。”
程嗣弼说道:“你指的是什么?”
“小的也不知道,但小的知道有人在谋划着什么,大人最好不要贪杯,万一要逃命,喝醉了可就没一点机会了。”
密谍司的人程嗣弼虽然不待见,但这群老鼠消息肯定比自己灵通,于是他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不然回到朝廷,我定参你们。”
苏榛说道:“小的真不知道,我能给大人说的也只有这么多。”
程嗣弼当然怕死了,听了苏榛的话,接下来他一口酒都没喝,就因为这个还被辽国的使者嘲讽,在焦急的等待中然后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就是场面更混乱了。
比程嗣弼更焦急就是陆子非了,进入天都山的警戒范围他是不敢的,那是表明态度送死,可人不在现场,事情到了什么程度自己两眼一抹黑,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大哥,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了,事情要是不成,我眼睛瞎了,那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李元昊的生死由不得我不急,你知道我在认识你之前就筹备着今天了,失败了我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高怀亮说道:“大哥你筹谋了这么久要是李元昊还不死,那就证明天不绝他,我觉着大哥你还不如坐下来耐心的等待,你不是常说心态决定一切么?”
陆子非被这个傻弟弟给气笑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
“反正我记得你说过”
陆子非想摸高怀亮的头,结果高怀亮头一偏,被他躲过了,陆子非才察觉到,当初那个小孩子已经长大了,个头比自己都高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以后不会有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高怀亮笑道:“我倒是希望这样事多来几次,刺激,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傻小子”
李元昊的寝宫门前,宁令哥逮着人被拦了下来,拓跋螯说道:“太子殿下要见大王吗?”
宁令哥说道:“是啊!父王喝多了,我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外面的那些人嚷嚷着要父王出去继续喝呢?”
“那太子殿下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没必要带这么多。”拓跋螯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第七百零六章 天塌
宁令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自然,“今天天都山有点乱,我带着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狼在宁令哥身后听的是牙痒痒,怪不得你是废物,到处找外援,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敢出声,话你都不会说,你还能干嘛!这样说不就是给别人怀疑你的机会么?
这个拓跋螯也是个只有忠心没有脑子的蠢货,“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要进去只能太子殿下你一个人进去,侍卫全留在外面,并且太子殿下您的武器不能带进去。”
这肯定不行啊!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殿内的几个侍卫自己也搞不定,心急之下宁令哥说道:“拓跋统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一个人进寝宫去见父王,其他人留在前厅如何,反正有你在,也没有人敢造次。”
拓跋螯扭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可以,但他们必须在我的视野之中。”
宁令哥说道:“当然,这里是拓跋统领的地盘,当然是拓跋统领说了算。”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可偏偏这个时候,看着很蠢的拓跋螯又注意到了不妥的地方,“等一下,你们这样不行,为什么后面那几个人带着弓弩,还有这些人不是西凉军吧!”
小狼和李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替宁令哥悲哀,边上的青宜结鬼章都有些忍耐不住了,手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趋势。
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门口,有上百个护卫把持,地方本身就小,一旦纠缠起来,给李元昊反应的时间,宁令哥能不能进入宫殿里都不一定。
宁令哥也知道越是这种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越要冷静,任何言语不当或者惹恼了眼前这个蠢货,自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收到线人的情报,有人今天要行刺我父王,大统领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本太子有理由怀疑你是否和那些贼人有联系。”
拓跋螯听到宁令哥的话,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污蔑人,我对大王的忠心天地可鉴,走,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带你进去。”
小狼几人送了口气,他们不怕死,但不代表他们愿意平白无故的送死,拓跋螯被激将,也是对自己把持的守卫力量以及对自身实力的深信不疑。
这时候小狼却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小侍女会不会在殿内,若是她认出自己怎么办,但他想多了,宁令哥表现的比自己更急,因为他是后面加入,对宁令哥的具体计划不清楚。
李青看到太子亲卫所有人都进来后,就给后面的两人使了个眼色,殿门缓缓的关上了,在房间失去阳光的瞬间,拓跋螯转身,然后一柄匕首就插到了他的背上。
青宜结鬼章有些懊恼,拓跋螯的转身速度让他来不及转变方向,本来一刀要拓跋螯的命,现在却给了拓跋螯叫出来的时间。
“李宁令哥,你这是要造反?”情急之下拓跋螯叫出了宁令哥的全名。
“大统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手中的刀,你还是那个大统领。”
“妄想,给我杀光这群叛逆,保护大王。”
外间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寝室内的人,只见十几个侍卫手持武器冲了出来,宁令哥恶狠狠的说道:“全杀了”
而大殿外的守卫听到声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有一个人进来,这就给了宁令哥很充裕的时间,有心对无心,拓跋螯再勇猛,身边也只有几个人,想冲出大殿求救,但青宜结鬼章不给他这个机会。
厮杀中小狼一把拉开了宁令哥,只见一支急促的响箭将宁令哥身后的两个侍卫穿成了冰糖葫芦。
“你救了我一命”
小狼说道:“保护好殿下,我去会会他。”
拓跋螯死的很不甘,在死前他还给了青宜结鬼章一刀,这一刀差点让青宜结鬼章的手臂和身体分家,英雄一生,最后只能含恨说道:“一对一,我必杀你。”
青宜结鬼章疼的直咬牙,“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的话都能说出来。”青宜结鬼章能不气,手臂上的伤就是自己大意的后果。
打斗声终于还是让外面的侍卫忍不住推门了,看到缠斗在一起的众人,李青说道:“殿下,外面进去吧!不然没时间了。”
到了寝宫,没移氏袒胸露乳的躺在李元昊边上瑟瑟发抖,宁令哥脸上也不知道是溅的谁的血,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个时候的宁令哥眼中只有李元昊,李元昊是醉了,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儿子,“滚出去,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父王这个时候了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您好好看看你周围。”
李元昊看到宁令哥脸上的血迹和手中的长剑,清醒了那么一点点,“拓跋崛,你死了吗?给我拿下这个逆子。”
宁令哥看到父亲惊慌失措的表情畅快的笑道:“我的父王,别白费力气了,儿臣为了今天,能算不到你身边有几个人吗?拓跋崛去见拓跋螯了,现在父王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人间的富贵李元昊还没有享受够呢?他怎会束手就擒,眼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
“令哥儿,咱们是父子,我是你父亲,这西夏迟早有一天是你的,我死了,全是你的。”
“父亲,呵呵,这个时候父王倒是记起了您还是一个父亲,你见过有抢自己儿媳妇的父亲吗?你知道你儿子不敢上朝,不敢见人时的心情吗?你知道所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的那种感受吗?天底下像你一样的父亲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李元昊一把拉过没移氏说道:“都是这个贱人勾引的我,与你父王没有关系,是这个贱人勾引了你父王,你要相信你父王,父王现在将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好不好,我们是父子,亲父子。”
李元昊是苦苦哀求,为了活命,人性的丑陋出来了,宁令哥呵呵一笑,
“一个烂货,父王觉着我杀了她还能挽回我的屈辱吗?不能。”
李青着急啊!外面的杀声已经起来了,这个太子殿下还有心情跟李元昊啰嗦,李青不懂,一个人长时间的压抑,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宁令哥的表现还是好的。
“父王你就安心的去地下陪母亲吧!国家交给儿臣,我会让西夏变的更好,不会让史书上再出现霸占儿媳妇的父亲这种丑闻。”
李元昊揪住没移氏的头发情绪激动的说道:“令哥儿,你冷静一点,真的是因为这个贱人,你别杀父王,背上弑父的名声对你不好,你囚禁我好不好,我保证什么事都不管,安心享乐。”
“殿下,别犹豫了。”
宁令哥颤抖的双手紧握长剑,让李青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宁令哥一剑居然刺偏了,一个活生生、巨大的目标你刺不到,你是有多弱。
对自己宁令哥似乎也恼羞成怒了,对一个喝醉酒,瘫睡在床上的人一剑不仅没杀死,还刺空了,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第二剑李元昊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宁令哥一剑砍在了李元昊的鼻子上,锋利的长剑让李元昊的鼻子瞬间就和脸分离了。
巨大的痛觉让李元昊说出话来,两秒时间他的脸上只能看到眼睛,鼻子一下全是血,那种报仇的快感让宁令哥愣住了。
门外的侍卫也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没藏讹庞,看着太子殿下手持长剑,再看看躺在床上说话含糊不清的李元昊,没藏讹庞好像明白了什么,宁令哥是选择了政变,而这个政变的方式和他对自己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出入。
“传御医,都在看什么呢?把这些人全给我扣押起来。”
宁令哥这个呆逼终于反应过来李元昊还没有死,长时间的压迫只是在刚才有无限的信心,现在侍卫进来了,自己不能栽赃到拓跋兄弟的头上,他害怕了,父亲还活着,那死的一定是自己。
局势瞬间逆转,放手一搏得到了这个结果,李青也是长叹一声,现在只能祈祷失去鼻子的李元昊活不成了。
“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宁令哥也想到了这一点,西夏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只要父亲的伤治疗不好,自己还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没藏讹庞也是因为这一点,只是让人看住了宁令哥,而没有对他采取其他的措施,宴会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喝醉的人。
程嗣弼看了看天色,觉着自己该走了,这次的任务也结束了,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队队的士兵围住了宴会大厅,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出来说道:“所有人不得离开,不服从命令,杀。”
喝醉酒的人那么多,将军又是这幅口吻,当场就有几个人指着将军的鼻子骂,话是要多难听就多难听,后果很惨白,一颗颗滚圆的人头证明他们什么都不是。
程嗣弼别说喝的那点酒了,就是裤裆里都有点湿湿的,刚才被杀的就有一个辽国的使者啊!党项人这是羊癫疯病犯了吗?
第七百零七章 地陷
“大哥,出事了,天都山那边动了。”高怀亮兴冲冲的喊道。
陆子非也坐不住了,脸上洋溢着渴望,“什么动静,寿宴上的人下来了吗?”
高怀亮说道:“不是,宴会的人一个都没有下来,但是山上的动静很大,西凉军全都出动了,不是寻常的站岗那种,而是那种···,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陆子非说道:“是不是感觉他们进入了备战状态,长矛在手,剑出鞘,看到谁都是一副敌人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的人现在都不敢靠的太近,他们他们已经出动了骑兵,防卫上,重弩也出现在城头,一场战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密切关注,这个宁令哥真没辜负我的期望,不错,不错,对得起我给他创造的机会。”
要是陆子非知道宁令哥刺了两剑都没刺死李元昊会不会气的吐血,不过从现在的现状来看,陆子非的计划似乎是成功了。
高怀亮说道:“关注个啥,人家都戒严的死死的,一只苍蝇现在都飞不进天都山,大哥你和我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待好消息,别安排任务了。”
陆子非想想也是,但你说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候,谁能冷静下来,“不行,你关注这边,我去找一下密谍司的那个负责人,叫什么来着。”
“王博奕,你连人名字都不记得,好意思去找人家吗?”高怀亮提醒道。
“名字重要吗?前面他们不是还替咱们传递消息了,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弟弟,让他帮忙他敢说一个不字?”
“哥,我就喜欢你这吹牛不打草稿的样子,满大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陆子非留给高怀亮一个背影杀,声音远远的传来,“在大宋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你哥来。”
高怀亮回味了一下这两句话中的区别,好像没什么区别啊!你不就是想说你牛逼么?这点我是承认的。
一场高兴的寿宴变成了军事政变,有人高兴有人愁,也有人和破丑遇重贵一样,愕然不止,他想过无数种陆子非行刺或者杀了李元昊的办法,唯独没想到是被人从内部攻破了堡垒。
他现在关系的和所有人一样,西夏王朝的缔造者李元昊到底死了没有,这个问题非常、非常的重要,因为在他和陆子非的计划中,李元昊不死,那谈啥都没用,自己还是要继续潜伏,装孙子。
看侍卫紧张的程度,破丑遇重贵心里也有个大概的预估,即使李元昊没死,那也必然身受重伤,太子预谋已久,岂能一点收获都没用,现在就等宰相大人的消息了。
没藏讹庞也是心急如焚啊!御医全部出动还不行,暗中他还去找了十几个巫师,在大殿里跳起了大戏,只是进进出出的侍女托盘中的血布和御医深锁的眉头让他心里一直噗嗤、噗嗤的跳。
大王死后怎么办,宁令哥背负弑父之名,还能做这个国家的掌舵人吗?李元昊是强势,但却放心自己,
朝廷的大权在自己手里,别无选择的宁令哥上台,这一切还会照旧吗?
此刻他的想法和陆子非不谋而合,他希望那个消失已久的皇三子真的回来,然后自己多一种选择,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皇上,和大权在握的自己。
有一瞬间,没藏讹庞恶从心头起,以弑父的名义废掉宁令哥,然后找一个傀儡,学习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也是一种选择,但最为妥善的还是···。
宁令哥此时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浑浑噩噩的坐在椅子上,内心是无限的恐慌,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做之前,他没有过这样的畏惧,说到底还是对李元昊的畏惧。
李青一直陪伴在宁令哥身边,对宁令哥的变化全收在眼底,他就在暗想,若是宁令哥果断一点,当场杀死李元昊,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当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他没藏讹庞算个die啊!看你那怂塞。
“殿下,我们还没输呢?这时候大家都在看你呢?您先认输了,那其他人怎么办。”
是啊!若是父王不治身亡了呢?自己还有机会,而且这个机会的成功率还不小,李青的一句话让宁令哥又重拾信心。
李青偷偷的问身边的小狼:“以你专业的角度来看,李元昊存活的可能性大不大。”
小狼说道:“百分之五十,一剑削掉了鼻子,救治及时的话还有机会,这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必须是李元昊的身体硬素质过关,不然华佗在世也白搭。”
“你的意思是看天意喽”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就不明白了,当时你也在里面,为什么不出手帮宁令哥一把,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被动到这个地步,能削的了鼻子,刺不中喉咙,听着都搞笑。”
李青苦笑道:“一个是小非有过交代,这件事尽量别把我们暴露出来,二一个是,宁令哥和他老子啰嗦个没完,情绪短时间发泄不完,我也只能干着急啊!”
寝宫内,几个御医面面相觑,脸色煞白,有一个侍女当场瘫倒在地上,衣服下的黄白之物和房间里的气味把这里的情况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没办法了,大王一息尚存,去请宰相大人进来吧!这样的事我们几个承担不起。”
没藏讹庞进来看到李元昊的惨状有点不忍心,脸上都看不出人形了,这还是那个一言九鼎的大王吗?嘴只见动弹听不见声音,多年的君臣相处,没藏讹庞已经能从李元昊的表情上知晓他想说什么了。
“去请太子过来,听清楚,是太子一个人。”
宁令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李元昊的寝室,首先看到了双眼无神的没移氏,宁令哥嫌弃的眼睛表明了一切,好像多看一眼就把自己的眼睛污染了一眼。
“好自为之,大王不行了。”
没藏讹庞的话让宁令哥的心情瞬间从低谷到了云端,映入眼帘的画面使得宁令哥向后退了三步,看到父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睛一动不动
的盯着自己。
御医说道:“大王不能讲话了,殿下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说完御医和没藏讹庞等一众人离开了房间,把这个最后的时间留给了父子二人,都不能说话了,没藏讹庞也不怕李元昊给宁令哥留下什么后手。
李元昊的手指勉强动了动,宁令哥跟随父亲的手指摸到了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亲卫军的虎符,这就让宁令哥的底气更足了,这面令牌能调动的不仅只有亲卫军,还有西夏国最厉害的铁鹞子,这支传奇之兵。
等宁令哥激动结果,就看到他老子双眼紧闭,已经没有进气和出气了,笑是笑不出来,父子之间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父亲已经,所有的一切的烟消云散了。
人死了,好像仇恨也跟着死了,宁令哥心里这一刻清明无比,父亲死了,皇位是自己的了,那些以前在脑海中的想法终于可以实现了。
“拓跋氏兄弟作乱,大王在混乱中不幸被误伤,不治身亡,把消息传出去吧!”
宁令哥有理有据的这番话让没藏讹庞对他高看了一眼,脑子也不是全坏了啊!外面的人听到后有点懵,好端端的寿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丧宴了。
李元昊死了,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程嗣弼的第一想法,那个困扰了大宋朝廷一代人的梦魇人物就这么死了,范仲淹、韩琦、王沿都在李元昊身上吃足了苦头,就这么没了,前不久他还上去献礼,敬酒了。
苏榛也有点不敢相信,李元昊死了,是谁杀的,拓跋兄弟杀了李元昊,他是不相信,一个亲卫大统领,一个贴身护卫,李元昊会犯这种错误,不可能。
程嗣弼盯着苏榛说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真话?”
“大人,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啊!我是真不知道,知道的也都全告诉你了。”
参加寿宴的人全被留在了天都山,宁令哥的想法是,正好顺便参加自己的登基仪式,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和他老子一样,也不会皇宫搞那一套了,在天都山开始,在天都山结束。
第二天臣子和使者共同见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有人就在想,你好歹先把你老子埋进土里再登基也不迟,做个样子都不愿意吗?
不愿意,宁令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日思夜想的座椅上走去,程嗣弼还在想,一个儿子就是好,也没人争,也没人抢,多好的。
偏偏就有人不如所有人的愿,就想让顺利的事情变得坎坷、崎岖一点,破丑遇重贵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等等,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怎么能做我们的王。”
没藏讹庞眉头一皱,他有点不明白破丑遇重贵想干什么,再比如程嗣弼此类的人就觉着有好戏看了。
宁令哥停下脚步看着破丑遇重贵说道:“破丑大人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当然”
没藏讹庞在想破丑遇重贵的底气到底来自于那里,这可是没有一点点和自己商量。
第七百零八章 香消玉损
破丑遇重贵肯定的回答让宫殿里的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李元昊再厉害,再牛逼,再如何,那也是过去式了,昨天他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此时那个差一步就可以坐上皇位的人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了,破丑遇重贵不是没藏讹庞,手中的实力两者也相差甚远,那是什么原因让破丑遇重贵在宁令哥的登基大典上闹出这么一出呢?
没藏讹庞事后也反应过来亲卫军和铁鹞子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但这个时间点也来不及了,可破丑遇重贵这一手又让他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破丑大人说我杀了父王,你可有证据。”
“证据很多,不知您要看那一个,当时和大王一起的没移氏还没死,他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殿下您要是还觉着不够,我们开棺验尸,我想那里面有很多证据。”
礼部尚书大喝道:“破丑大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大王的遗体不是你我可以亵渎的。”
破丑遇重贵笑了笑,到这个地步,自己没有退缩的可能了,想要活着,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想坐上皇位,我破丑遇重贵第一个不答应。”
程嗣弼终于想起点什么了,那张西平侯的圣旨他是知道的,皇上所封之人,怕就是这个和宁令哥死扛的人了吧!这件事和大宋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大宋秘密册封的侯爷,在敌国做着兵部尚书,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程嗣弼知道这些都是有预谋的,至于大宋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一时想不明白。
宁令哥脸色铁青的看着破丑遇重贵,能说出开棺验尸这种话,证明破丑遇重贵今天就没想过和自己妥协,现在他急需要一个急先锋帮自己解围。
然后他失望了,除了礼部尚书站出来不轻不痒的说了一句话之外,居然再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百官之首的没藏讹庞低着头,自己一点表情都看不到,很明显,没藏讹庞也不愿意帮自己。
“破丑大人说我杀了父王,而且说的这么有理有据,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不让我做西夏的第二任皇帝?那我想问一问破丑大人,除了本王,西夏还有别的继承人吗?”
破丑遇重贵等的就是这句话,宁令哥这么说就是默认了自己弑父的罪名,只要自己拿出别的继承人,那宁令哥失去继承人的概率很大、很大。
这些都被那个人在千里之外算计的清清楚楚,事情也是在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是他吗?大概是的。
“大王子当年练功出事,殿下是二王子,可您也别忘了,大王当初还有一个三王子的。”
宁令哥还想着自己登基后一定要把这最后一个威胁在无声中消除,还没等自己实施,今天自己这个大好的日子,就已经有人拿他说事了,自己倒是想看看自己那个没有印象的三弟。
“那
就请破丑大人把他请出来吧!我这个所谓的三弟要是对不上号,破丑大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破丑遇重贵早都孤注一掷了,宁令哥威胁的语言他直接过滤,都没有经过大脑,对着大殿外喊道:“带三王子李阿理进殿”
刘洋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中进来了,宁令哥看到刘洋的外貌心里一沉,这个脸型和自己酷似的青年真的有可能是自己那个三弟啊!更要命的是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和女人。
“破丑大人用什么证明他就是我三弟,这里很多人都知道,当年三弟被发配的时候还不记事呢?破丑大人不会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应付本王吧!”
破丑遇重贵说道:“殿下别急,理不辩不明,越辩越明,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有这个疑惑的不是殿下一人,这里的人那个不疑惑,臣既然敢让人出来,自然会为殿下证明一切。”
刘洋像一尊金佛站在那里,被大家的目光扫视,没藏讹庞看完后心里就下了决定,这个不知底细的三王子要不宁令哥更适合坐上皇位,更符合自己前面的想法,真是天助我。
一个上了年纪的西夏官员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指着刘洋身后的中年妇女说道:“你是咩迷氏?”
妇女平静的说道:“没想到叔父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侄女”
居然是真的,当真是好手段啊!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相信了破丑遇重贵的话了,毕竟咩迷氏曾经是李元昊的妃子,自然有人认的出来。
破丑遇重贵说道:“太子殿下你身上有专属皇族的纹身,三王子殿下也有,加上三王子殿下的生母,太子殿下若是还不信,没关系,后面这个男人可以为您讲述三王子从王庭镇到现在的一切。”
父亲死后,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皇位居然变成煮熟的鸭子要飞走,宁令哥心里的邪火顿生,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理智看着没藏讹庞说道:“大相,你怎么说。”
这就是宰相的作用了,不管你破丑遇重贵蹦跶的多欢,只要宰相否认了,这个大殿里的人多数都会跟着反对,一方面是宰相本身赋予的权利,一方面就是没藏讹庞在朝堂庞大的势力。
“大王子出事后,殿下是绝对的第一继承人,这一点没人能推翻,臣现在只有一点要求,殿下当着众人的面自证清白,若是殿下成功,臣会让三王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宁令哥步伐踉跄,他要是能证明,还会让破丑遇重贵把刘洋带进来,“原来都是你,是你没藏讹庞在背后搞鬼。”他的认知还停留在破丑遇重贵听命于没藏讹庞的那个时代。
破丑遇重贵愕然不已,没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在穷途末路之时,还为自己强行洗脱了一番罪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好,都是没藏讹庞在背后指示,自己不过是在前面的传话筒。
破丑遇重贵必须把戏给演全了,宁令哥说完他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没藏讹庞,没藏讹庞真恨不得一刀
劈了宁令哥,你这个废物,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吗?
他还真是百口莫辩,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破丑遇重贵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命令,他敢这么做,吃了雄心豹子胆。
“殿下觉着这个时候的攀咬还有意义吗?要是要这个精力,还不如想想怎么为自己洗脱罪名。”
宁令哥恨声说道:“这个西贝货你们就这么确认是我父子的种吗?”
没藏讹庞觉着这个人已经春到无药可救了,现在刘洋到底是不是李元昊的儿子还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了,现在他没藏讹庞要的是利益,谁能给他,都能,但是刘洋却能给的更多。
宁令哥从没藏讹庞的眼神中看大了嘲弄,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和昨天一样,杀出一条血路,他拿出父亲临死前给自己的令牌,对着周围的侍卫说道:“给我拿下没藏讹庞和破丑遇重贵”
宁令哥再一次错了,令牌能调动亲卫军没错,但此时大殿内的侍卫都是西凉军,调西凉军入西平府,再入兴庆府,那是没藏讹庞一手促成的,宁令哥的令牌并不能调动他们。
看着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卫,宁令哥喊道:“你真以为你们赢了吗?舅舅,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可以报仇,还可以恢复野利家族的兴荣。”
李青和小狼早不知去向,野利旺荣带着几个歪瓜裂枣还没踏进大殿就被侍卫全部拿下了,宁令哥再看自己周围,一个都没有,这次是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我还有铁鹞子,有我们党项人崛起的秘密武器,我不怕你们,放马过来,我不怕你们。”两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宁令哥的心智接受不了这种反差。
没藏讹庞见势说道:“将太子殿下捉拿关押,等新皇登基后再做处置。”
刘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登上了西夏皇位的宝座,昨天自己还是个平民,还是个被人监视、软囚禁的白身,仅仅一天,自己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狼在来到没藏黑云的寝宫门口时,犹豫了好久还是敲了敲门,李青都撤出去了,他留下就是为了陆子非做决定,他不想让陆子非一直纠结下去,一个女人而已,大哥这样做不值得。
连续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小狼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推开了殿门,房梁上的女人背对着自己,看装束是没藏黑云无疑了,小狼没想到没藏黑云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李元昊死了,没藏黑云还貌美年轻,她的下场可想而知,死是必然的,就是死法的不同而已。
小狼就要离去,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好奇之下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写给大哥,收进口袋,信中的内容他没那个胆子去看。
在这一天,兴庆府下起了鹅毛大雪,陆子非在院子里一边听着李青为自己讲述整件事的过程,一边在等着小狼的回来。
这大雪是在为李元昊悲伤吗?
第七百零九章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下一次再敢不听指挥,私自行动,那你就去学校教一辈子书,别想有一次机会执外勤了。”
小狼憨憨的一笑,做错事,装傻一点会少挨骂,这是他的经验所得,想起上吊的没藏黑云,他把怀中的信递给了陆子非。
信上的署名是自己,陆子非抽出里面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诗‘三尺白绫若赐我,可愿葬我于君侧。’
这句诗是《长生殿》中描写唐明皇和杨贵妃在马嵬驿的故事,在兴庆府能给自己写这种诗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她是不是出事了?”
小狼说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上吊自缢,真的,我去的时候就已经那样了,她的遗体我都来不及放下来就回来汇报了。”
可愿葬我于君侧,你是西夏人,你的家在这里,我把你带回大宋,要是以后你想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怎么办。
我没想过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你为什么偏偏做要这么做,是你想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吗?十年纠缠,就这么结束了。
看来这场雪并不是替李元昊一个人悲伤,还有一个被命运折服的女人,你在死前的最后一秒想什么,我想不是我吧!应该是你多年未见的儿子。
难道你就不想再看她一眼,若是儿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怎么向他解释,你的父亲逼死了你母亲,看着她一个人在宫廷内无助,你父亲选择了袖手旁观。
“你去告诉破丑遇重贵,人既然死了,就挑一个好日子风光大葬了。”
小狼说道:“不是有没藏讹庞,我们不说他也会把这件事做好的。”
陆子非说道:“我不想让她葬入李家祖坟,重新给她找一处风水宝地,做好这件事,你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西夏皇位如同电视连续剧一样的更新,影响到的只有朝廷上层和贵族,和平民老百姓屁大一点关系没有,至于辽国和大宋,一定是抱着乐见其实的态度。
耶律宗真和赵祯暂时没有收到信息,一旦得知一生之敌就这样死了,而且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想必他们的也会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吧!
他们两位和李元昊有点相识,就是继承人,都是早早确定下来的,辽国的耶律洪基已经当了好多年太子,而赵昕还小,不出意外,大宋未来也是他的,这就会让两位帝王稍加警惕,别走了李元昊的老路。
宁令哥也好,李阿理也罢!对没藏讹庞的权利都没有影响,他还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只有一件事比他和新帝交心更重要,那就是和破丑遇重贵好好谈谈,自己差点被人坑死,总要知道个一二三。
两个老狐狸相对而坐,仅从他们的表情上,你别想看出任何问题来,脸带微笑,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这次破丑大人给我上了一课啊!破丑大人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破丑遇重贵抿了一口茶,轻笑道:“不知宰相大人想要一个什么解释”
两个人,你和我打哑谜,我和你转圈圈,谁也不想今天的发生的事情,沉默了许久,没藏讹庞说道:“破丑大人怎么看野利旺荣和前太子宁令哥的事”
“一个朝廷的通缉犯,一个弑父的逆子,有什么好看的,送去见先帝就好了,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谁也不希望他们活着,宰相大人不觉着是吗?”
有这个共识就好,没藏讹庞担心破丑遇重贵还想留着宁令哥,这样的定时炸弹存在,晚上睡觉谁能谁安稳觉。
“三王子的身份没问题吧!虽然你和我不在意谁在那个位置上,但也不能是个汉人,我们是党项人,争权夺利没什么,但不能让一个汉人在我们头上指东说西。”
破丑遇重贵知道这位宰相大人在担心什么,汉人和党项人有什么区别,“大人说错了,不是三王子,你应该称呼陛下或者大王。”
没等没藏讹庞说话,破丑遇重贵继续说道:“至于皇上的身份,没有一点问题,任何问题都没有,纯血的党项人,先王的子嗣,我还没有昏庸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这就好,亲卫军和那三千铁鹞子我想调回京城,破丑大人是兵部尚书,有什么高见么?”
既想当···,又想立牌坊,呵呵,还真是政客嘴脸,什么事都没有定下,你就想着权力分配了,西凉军的本性露出来了,现在谁都知道西凉军听你的,这样还不够,还想把铁鹞子揽在自己怀里,这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西凉军是不是该回西凉府了,现在的兴庆府需要轻松的气氛,而不是让气氛更紧张,铁鹞子是西夏最后的底牌,理应由大王掌控。”
这是被人看出来了吗?没藏讹庞默默的想到,当然这就像两个人做买卖一样,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价,生意,不就是协商。
“铁鹞子在大王手里是不是有点轻率了,毕竟大王年纪还小,先帝去世,我们需要巩固一下国内势力,大王要是忍不住,这对西夏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破丑遇重贵寸步不让,说道:“三千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都是经历过战阵的人,铁鹞子单独成军没有辅军的配合,宰相大人觉着他们能做什么。”
没藏讹庞没想到破丑遇重贵这次会如此的强硬,面对自己丝毫不让步,这还是自己以前身后的跟屁虫吗?这是得吃多少瓶伟哥才能变成这样,怕是家里是开制造厂的吧!
“最后一个问题,破丑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宁令哥做皇帝对你不好吗?”
“睿智的宰相大人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自己扶持上去的和人家自己坐上去的能一样吗?”
“是啊!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在这件事上我确实输你一筹,但我觉着这件事我总觉着破丑大人还有事瞒着我们,我想我问了破丑大人也不会说吧!”
破丑遇重贵给了没藏讹庞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笑容,两个人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该问的,该妥协的都在这点时间内完成了。
在走之前,破丑遇重贵说道:“有一件事和宰相大人有关,所以我顺便提一句,没藏皇后的葬礼最后风光一点。”
没藏讹庞没让破丑遇重贵把后面的话说完,“我也要纠正破丑大人一个错误,没藏皇后的葬礼属于皇家的事情,与我没藏家族没有关系,破丑大人对我说这个是不是找错人了。”
破丑遇重贵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一笑,淡淡的说了句“告辞”,关于没藏黑云的事情,破丑遇重贵是不赞成陆子非的做法,一个女人,至于吗?这是要自己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看来还是要去新帝那一趟了,刘洋听到破丑遇重贵的问题后,很愉快得救答应了,说实话,到现在他都没缓过神来,至于李元昊,他没有概念。
没藏黑云和陆子非的风流韵事他也有所耳闻,他和陆子非的恩怨牵扯不到一个女人身上,更别说那个女人已经上吊自尽了。
“告诉他,这个要去我答应了,我会为她选一个好地方。”
但是这件事在第三天的朝会中收到了没藏讹庞的反对,没藏讹庞也不说理由,只是反对,有人想通了两者的矛盾点,没藏讹庞觉着没藏黑云给他乃至没藏家族抹黑了。
陆子非的心情很不好,他以为没藏黑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她死了自己的情绪不会有波动,但他错了,错的很厉害,自己好像很悲伤,这种悲伤是从来没有过的。
“没藏讹庞,他是在找死吗?他想死我成全他,小狼,带十个人去给我炸了他的府邸,我以后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小狼看到狂怒的陆子非,这个要求他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个时候的陆子非明显的处于不理智边缘,没藏讹庞要是能杀,他们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
“你去劝劝大哥,没藏讹庞死了我们的西夏之行就夭折了。”
高怀亮才不傻呢?这几天他是能不和陆子非说话就尽量不说,面对一头随时都会暴走的怒兽,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我不去,哥把工作交给你了,我不管。”
小狼磨磨蹭蹭的走到陆子非身边,捏着嗓子说道:“大哥,没藏讹庞还有用,杀了他,你的计划就彻底完了。”
“杀不了就不能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吗?平时那样教你们,这点弯都转不过来,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是不是都活不下去了。”
小狼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既然大哥已经发话了,那就给没藏讹庞一个深刻的教育,好的是这两天兴庆府陷入悲寂之中,动手方便一点。
最后小狼选择了一个宰相府恶贯满盈的门客,这个门客将自己年轻漂亮的妹妹献给了没藏讹庞,然后就开始为所欲为,能干的坏事几乎让他干完了,这样的人杀起来没有心理负担。
这是兴庆府的老百姓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几乎每一次这个声音响起都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记忆,张元死了,灵台寺毁了,这次宰相府里又怎么了。
第七百一十章 一百年前的盟约
飞来横祸不外如此,没藏讹庞将这次西夏的变故只是单纯的归结于宁令哥身上,现在回想起破丑遇重贵的话,事情好像没有这个简单。
总感觉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推动着,府上的爆炸在短暂的慌乱后,没藏讹庞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人家这是给自己一个预警,我能炸死管事,那我就能炸死你。
旁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更让他心烦,这个女人一点好坏都看不出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那死鬼哥哥有我的命重要吗?我妹子死后我都没给她说话。
妹子,为什么一直好好的,在自己拒绝了妹妹葬礼后偏偏府上就发生了爆炸,是不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再联系以往的自己验证的某些事情,好像这就解释的通了,他居然在兴庆府,从丈夫的角度没藏讹庞很欣慰,但站在两个国家的层面,没藏讹庞觉着那个人不太理智。
“今天我不去上朝了,你去兵部尚书府上,告诉破丑大人,他那天给我说的事情我答应了,实在不行,可以把黑云安葬在没藏家族的陵园。”
这样做他想先麻痹陆子非,让陆子非放松警惕,然后他又找来西凉军的统帅,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商议了好一会,他很想把陆子非从兴庆府揪出来。
半个月后,密谍司的人通过秘密途径进入了皇宫,史志聪听到消息后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工作连忙去见赵祯。
“你说李元昊死了?”
“千真万确,西夏朝廷对外宣布是拓跋氏兄弟作乱,李元昊在混乱中被杀,我们的人当时不能靠近,但后来登基的不是宁令哥。”
赵祯还沉浸在李元昊已死的梦境的,又听到不是宁令哥登基,“不是宁令哥还能有谁,西夏就这一个皇子了吧!”
“是李元昊的三子李阿理,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现在他是西夏国的皇帝。”
赵祯哪会记得李阿理这么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皇子,转头看向史志聪,史志聪说道:“是有这么个人,我们知道的是李阿理出生后没几年就被李元昊连带着李阿理的母亲一起送到了夏州,后来就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
史志聪的话让赵祯回忆起了一点东西,他大概猜到了一点,算了,这些人不知道,说了也听不懂,密谍司的人都回来了,陆子非的奏折也快到了吧!
李元昊已死,大宋对西夏的政策可能就要做出改变了,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皇子当了夺得了皇位,大宋来自西边的军事压力基本就没有了,那让陆子非出镇河东路,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几个新衙门事故不断,就是成立已久的公安局也问题频出,让陆子非回到朝堂还是,赵祯有点难以决断,主要还是李元昊的死影响太大了。
“这件事先别张扬,等程嗣弼从兴庆府回来再官宣,密谍司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虽然赵祯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但边上的
史志聪和跪在地上的密探魂都快没有了,此时的大宋还没有到太监当权的时代,他们的影响力很有限,密谍司和皇城司是唯一能显示出他们尊严的底牌,一旦赵祯有意撤销这两个衙门,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在文武百官眼中,史志聪最多算是一只恶心的虱子,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去招惹你,但在普通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心中,史志聪那可是拥有血盆大口的洪荒巨兽。
残缺的身体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变态的嗜好,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一对对食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遍体鳞伤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太师椅上的史志聪看到他们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皇上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密谍司要是再拿不出一点什么成绩来,他们两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就不能给我争一口气吗?”
“我们不是陆侯,他手中有自己的力量,而且皇上给过他特权。”
史志聪对这样推诿的话很生气,“你有那个能力,皇上还会让陆侯冒险去做这种事吗?现下什么都不要管,拿出一点成绩来,让皇上知道我们还有用。”
皇城司的指挥使内心发苦,这玩意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吗?
“一个个都哑巴了,皇城司这边呢?能不能搞点动静出来”
牛吉说道:“大统领,您指的是多大,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吓唬一些小官还可以,但到了知府那个层面上,他们就不买我们的账了。”
史志聪眼前一亮,问道:“濮王那一系的人最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皇帝的亲信就是不一样,很清楚赵祯关心的是什么,雍王如今健康的长大,国内能给雍王造成一丁点麻烦的也就只有沉寂已久的濮王赵宗实了。
牛吉心想,赵宗实都被人整成那个怂样了,他要是还有不妥的举动,只能说明他脑子被驴踢了,不过在赵宗实身上做点文章还是可以。
“濮王和他那些兄弟现在很老实,就是一些欺压百姓的小事,即使让皇上知道了,皇上为了体现心胸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史志聪苦恼的说道:“前任和前前任什么事都没有,到了我这,怎么皇上就这样了。”
牛吉说道:“大统领,您忘了密谍司建最初建立的目的了?”
史志聪想了一下,当初密谍司建立是为了监视后周、后汉、后蜀这些被灭国的后人,李煜和孟旭早早就死了,而且是确定没有后人,柴易希现在坟头草也几丈高了,牛吉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造反?
“大统领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太祖当年和赵普、杜太后、赵廷美,赵德芳、赵德昭,几人共同定下的那份盟约。”
史志聪大骂道:“你这个指挥使是不是不想干了,还是你得了失心疯,想让陛下诛你九族。”
“大统领,生死存亡之际,不下猛
药治不好顽疾。”
史志聪在房间里来回渡步,‘金匮’盟约这剂药绝对够猛,就是赵祯听到这玩意都得吓出一份冷汗来,太宗继位后,为了能让自己的后人延续皇位,几乎杀光了太祖的后人,只是因为当时这份盟约失踪,大臣们才捏着鼻子认了。
这是一把双刃剑,太宗在当上皇帝后,当然不希望这份盟约继续存在,当然也有人怀疑这份盟约的存在性,但在强权之下,那些都是浮云。
可若有人拿出这份盟约,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再联系上赵宗实,那就更好不过而来,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威慑力十足。
“有这方面的消息或者其他的证据吗?”
牛吉说道:“一次偶然,我听闻那东西在洛阳出现过,就在皇陵附近,但我追寻线索而且的时候,没找见人。”
皇陵附近,好像还真的这个可能,史志聪让牛吉先保密,他要去见一个人,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得知一点有用的消息。
上官温平静的问道:“大统领可是稀客啊!怎么有时间来我这窝棚。”
一个过气的上司,史志聪对他这阴阳怪气的口吻不是很感冒,我现在想收拾你,和捏死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只是今天自己有求于人,他不得摆出笑脸的姿态。
“有件事我想请教上官大人”
上官温的眼睛眯起来了,史志聪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这是自己退休后第一次吧!看来是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
“大统领客气了,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大统领来问我,那也太高看我了。”
史志聪也不跟他绕圈子,“皇上对密谍司和皇城司起了心思,上官大人还要和我躲猫猫吗?”
上官温是退休了,可他的关系网还在,在这一点上,他和史志聪的利益是一直的,“直说吧!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你想从未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金匮’盟约到底存不存在,皇上对他的态度是什么。”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金匮盟约四个字,上官温就像吃了炮仗一样,直接送客,一点面子都不给史志聪这个大太监留。
史志聪笑了,看上官温这个态度就知道,这东西绝对重要,大方向是没错了,剩下的就是让上官温开口。
“上官大人既然知道利害,就应该明白这件事暴露出来,你和我都脱不了干系,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建议上官大人实话实说,告诉我。”
上官温见史志聪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呵呵一笑,“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想死我不拦着,对于你说的这件事,你去找老祖宗吧!别的我无可奉告。”
万明,这个史志聪都不知道他活了多久的老不死,自己刚进宫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现在的职位上,如今,看着好像无人问津,但一提起来,自己就有些遍体生寒。
“深不可测”这就是史志聪的看法。
第七百一十一章 自导自演
出于对前任的天然防备,史志聪不觉着去找万明是一个好的选择,万明是什么人,真宗赵恒的贴身宦官,照顾赵祯长大,这样的自己的伎俩未必能骗的过他。
一个完整的经历了真宗朝,刘娥时代,赵祯前期,更恐怖的还有寇准、丁谓、吕夷简这些大名鼎鼎的宰相,这样一个屹立不倒的人物,史志聪自问自己和人家相差甚远。
还有上官温这个老狐狸说的话,金匮盟约要说别人不清楚,他还相信,但作为宫里的老人,上官温岂有不知之理,自己做老大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在一些隐秘的事情上是没有人家知道的多的。
今天来此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这个曾经在大家嘴里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存在的,民间传说是太祖的孙子贴身收藏,最后遗失了,汴京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赵光义在登基后,赵德芳任开封府尹,他的儿子赵唯叙在赵德芳死的时候才三岁,按照金匮盟约的内容,赵光义下台后由赵德芳接任皇位,赵德芳死了,所以盟约落在了赵唯叙手中。
赵唯叙死了没有,这是一个谜,当今皇上赵祯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从当初赵德芳府上的人查起,尤其是赵唯叙的舅家。
赵德芳当年取的是石守信的女儿,当时以石守信为首的一批老臣是反对赵光义登基的,这样推算下来,石家、曹家、潘家是最有可能收留那个孩子的。
曹家是现如今大宋最大的外戚,雍王赵昕的舅家,可能性不大,潘家被卷入柴易希的事情,已经被皇上明里、暗里打压的差不多了,也可以排除了,有这个底牌,他们早就拿出来了。
那不管有没有,石家都是最好的下手对象,石家现在最有出息的是石湘,在南边锻炼了几年,跟着望北候征交趾,灭大理,让石家大大的露了一次脸,用石湘做筹码不怕石家不就范。
石湘和往常一样去殿前司点了卯,自己这个殿前都虞侯看似放光无限,实则一点实权都没有,能做的只有练兵,什么统兵、调兵,想都别想。
殿前都虞侯为什么会让其他武将世家眼热,是因为随着禁军数量的减少,物以稀为贵,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这个虞侯和林冲一样,有名无实。
少年的浪荡不羁并没有消磨掉他骨子里军人世家的血脉,这两天他总觉着有人在监视自己,重要的是以自己的敏锐的察觉力并未发现端倪。
内心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回到家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更严重了,自家的护卫那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他们子子孙孙都生活在石家,自己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这种感觉持续了三天,石湘再也忍受不住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所有人召集起来,上百号人站在院子里,石湘的眼睛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重重的扫过,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石崇不知所以然的等石湘看完,跟随石湘来到书房,问道:“怎么了湘儿,这
么大张旗鼓的,看你脸色,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二叔,你又没有觉着最近有人跟着你,如影随形的那种。”
石崇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你没休息好,精神恍惚了。”
石湘说道:“我倒是想我跟二叔说的一样,但我经过三天的感受,错不了,是有人在监视我,他们好像无孔不入,不仅咱们府上,就是在军营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确定吗?湘儿,这个事情不是儿戏,马虎不得。”
“我确定,非常肯定,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
石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的说道:“那就是密谍司了,当初太宗在各大臣子家里安插人手,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沉默了,默认了这些人的存在,但双方始终保持着默契,很少有你说的情况发生,是不是你最近做了什么。”
石湘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说道:“没有,两点一线,家里,军营,今年我几乎都很少去明月楼消遣。”
“不要乱,你今天不应该把府里的人召集起来,现在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该如何去做,是准对我们石家还是···,你这几天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我去另外几家打探一下。”
石湘点了点头,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这种隐而不发最让人难受了,敌人隐藏在暗中,像毒蛇一样盯着自己,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史志聪在听到属下的回报后,很高兴,他就是要让世家自乱阵脚,不乱自己怎么安排别的事情,只有石家似乎火候还有点欠缺···。
西夏的事情已经星火燎原般传到了大宋,在西北边境无数经历过那几年战乱的老百姓在听闻李元昊归天的消息后,自发到庙宇里供起了菩萨。
范仲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比普通人要早的多,在收到周遥清传回的消息后,他跟赵祯的反应一样,怎么可能,一代枭雄怎么会死的这么窝囊。
种世衡说道:“大人,经过再三确认,李元昊死了,皇三子李阿理继承了皇位,这个李阿理我见过,在思想上是个厉害的。”
“哦,你见过,在哪里见过。”
“当年陆侯从战场上回来,发现了弟弟的案子另有缘由,翻案后发现了他的同窗刘洋是西夏人,再从刘若尘和刘若云的口中得知,陆侯的同窗就是李元昊的三子,这件事当初和濮王也有牵连。”
范仲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种世衡,“这么巧,为什么朝廷和我这边没有得到消息。”
种世衡说道:“我们在打探之后知道刘洋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就没放在心上,我想就是那个时候,陆侯恐怕就算计到这一天了。”
范仲淹说道:“我能不能再感叹一次,我范希文好后悔,真他娘的艹蛋。”
能让范仲淹口出粗话,还这么懊悔的就是陆子非当年
拜师一事了,范仲淹觉着陆子非的为人处世过于市侩,将利益看的太重,等范纯佑从长安打探消息回来,他听到陆子非的过往时就已经有了丝丝悔感,只是他没想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陆子非就远走洛阳去求学了。
当年那个少年站在军帐中对着自己意气风发的说道,给我十年时间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西夏覆灭,自己一笑带过,没想过真让他说中了,失去了李元昊的西夏,就是一头没了牙齿的老虎而已。
“你笑什么,我失去了一个好学生,你很高兴。”
种世衡立马将脸上的笑容憋会了肚子,他和狄青都是范仲淹西北战争时期一手提拔上来的,范仲淹是他的伯乐,谁都可以嘲笑范仲淹,唯独他不能。
“大人您没收陆侯为学生,不仅是您的损失,也是陆侯的伤,我觉着您没有必要再纠结这件事了,陆侯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完成您的愿望么?”
范仲淹说道:“这话没错,一块璞玉啊!千年难遇,不怪别人,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李元昊一死,我们就可以从防御转换到进取上了,我想上书朝廷,重新组建西北军。”
范仲淹在当初西北战事的态度上是坚守,那时候党项人士气正旺,加上李元昊又雄才大略,现在双方的情况发生了反转,他心底觉着韩琦来经营这边会更好,因为韩琦一直都是主战派。
种世衡是永兴军路钤辖,是陕西最大的四个军事主官之一,在新军组件上他有自己的发言权,“是不是再等等,禁军战力孱弱,边军已经让朝中有人不放心了,这时候大人您再旧事重提,他们怕是会有别的想法。”
范仲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错过这个机会皇上又要犹豫了,别看这些年大宋东征北站,但皇上心里还是厌战的,他的野心只不过是被陆侯用金钱滋生,太脆弱。”
种世衡反问道:“大人觉着我们和没有李元昊的西夏交手有多大的胜算。”
“我没有说立刻就发动反击啊!‘哀兵必胜’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此时交手不是明智的选择,再说了,新军组建好,没有两三年,你觉着有什么战斗力。”
“我还是觉着这件事不能由大人想朝廷提出,陆侯是个合适的人选。”
范仲淹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皇上不会让陆侯再掌兵了,西北军拆分就是有防陆侯的意思,以后我不知道,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所以还是我来提。”
种世衡知道自己劝不动范仲淹了,这位老大人老了老了还要来一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只是个武将,武将又有什么权利决定文臣的事情。
“客官要当什么东西吗?”洛阳城中一家当铺内小二在柜台后面微笑着问道。
来人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进店后就左顾右盼,怀里鼓鼓囊囊的,小二见惯了这种人,不是土夫子就是三只手,这种人一般来都是选择死当,看来自己今天又时来运转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拔了萝卜带出泥
“死当”
果然和掌柜的想的差不多,当铺这样的买卖最喜欢死当的客人了,因为这些人要不是急需钱,要不就是货源来路不正,都是急于脱手。
“那客官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瞧瞧,先说好,违禁的东西我们可不收。”
瘦子好像对自己的东西很有底气,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先说好,你们当铺能拿出一万枚金币么?拿不出来就早点说,我去其他地方,别浪费我时间。”
一万枚金币,用陆子非对宋朝设置的汇率相当于后世的一亿人民币还要多,换成铜钱把整个当铺填满都放不下,掌柜的听了瘦子的话眼睛眯起来了。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一万枚金币肯定有,即使我们自己没有,银行有啊!况且我给你一万枚金币,你带的走吗?还不是要去一趟银行,但愿你怀里的东西物有所值,不是消遣我。”
瘦子在怀里捣鼓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柄玉如意递给了掌柜的,掌管的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是真的,而且价值连城。
全身呈暖阳色,做工精美,这东西来历不一般,玉如意代表的寓意也好,是件好宝贝。
“还有吗?仅凭这一件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瘦子没说话,又从怀里掏出了第二件东西,是一块雕着霸下的和田玉印章,而且是罕见的鸡血石,从雕工上看是汉朝的东西,玉的价值不菲,但印章最值钱是看这块印章上的刻字和他曾经的主人。
掌柜的没有用印泥,只是用劲在白纸上压了压,‘秦王御用’四个大字很清晰,但下面还有四个小字,看起来是后刻,‘校检太尉’,典型的本朝官职称呼。
看了两件,而且都是玉器,掌柜的心里已经毛毛的,他怀疑这个瘦子是不是去盗了皇陵,玉如意一般是皇家赏赐给臣子的,但这方秦王印,似乎也就只有皇家的人使用了。
抑制住内心的恐慌,掌柜的说道:“这两个物件死当我最多给两千枚金币,或者十万贯,你自己选一个。”
瘦子激动的说道:“你也太黑了吧!这两件东西你不给我五千枚金币,想都别想。”
“你倒是狮子大张口,你去这洛阳城内的当铺看看,是能给你这么多钱,别做梦了。”
瘦子咬了咬牙,再次拿出了一个长命锁,看到这个,掌柜的有点失望,黄金的价格是固定的,一个长命锁,价值在那摆着,但随后看到长命锁上的字,他吓的差点把东西掉在柜台上。
“你现在这等等,我去叫东家出来,涉及到几万贯的交易,我不能做主。”
也许是掌柜动作过于明显,被瘦子看出了问题,他一把抢回长命锁和印章、玉如意说道:“对不起,我不当了。”
“哎,你等等啊!我给你一万枚金币。”
可等他追出商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瘦子的人影了,‘高平郡王’,长命锁上印的就是
这个,说明这把长命锁是属于高平郡王的,大宋朝的高平郡王只有一个,岐王赵德芳的长子赵唯叙。
洛阳留守衙门,洛阳守备紧锁着眉头说道:“你敢百分之百确定你看的是‘秦王’、‘校检太尉’、‘高平郡王’的字样,要是你眼花看错了,或者让我知道你是在有意欺骗我,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严重到你承受不起的那种。”
掌柜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小人不会看错,我用我的人头作担保。”
张宗理凝视了一会当铺掌柜说道:“本府抓到那个人后,你能指认出来吗?”
“回大人,小人能认出他来,他长的很有特点,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张宗理家学渊源,他是张齐贤的曾孙,张齐贤是唯一一个在宋朝为相超过二十年的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功绩,但二十年的宰相,在中国历史上都是罕见的存在。
张宗理在听到掌柜的说出那几个称呼后,浑身发冷,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洛阳,还被人公开拿到当铺去典当,盗取皇陵的想法他第一个就否决了,这几样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皇陵里,最大的可能是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他趋势有些慌神了,这样的事情处理不好,自己瞬间就会被粉身碎骨,他想到了一个人,杜衍,两家是世交,去求教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不会错。
“找几个画师,把那个人的画像在全城贴出来,通知公安局,抓到人立马送到守备衙门,还有,拿着我的令牌去守备军军营,算了,若是抓到人,直接送到守备军军营,我出去一下。”
通判人傻了,这是天塌了吗?洛阳这三千守备军一旦出动,每次都没有好事发生,守备大人都不相信公安局,难道洛阳又有人想造反了吗?
张宗理还管一个副官想什么,到了陆家慌慌张张的把正在上课的杜衍从教室里拉了出来,杜衍看到张宗理的样子,说道:“凝神,静气,你看你身上还有一方大员的样子吗?”
张宗理趴在杜衍耳边说了几句话,杜衍手中的粉笔掉在了地上都不知觉,“你确定吗?”
“**不离十”
杜衍观察了一下四周,带着张宗理来到操场边上,“不应该,没道理啊!别说岐王和韩王了,就是秦王当年也没躲过去,高平郡王更无从说起了。”
张宗理说道:“那个人在当铺只拿出了三件东西,其中两件都和岐王有关,当年岐王我没记错的话就担任过校检太尉一职,后来太宗皇帝取消了这个官职。”
岐王赵德芳很多人可能没听说过,但少年包青天和戏曲中的八贤王一定耳熟能详,他的原型在历史中就是赵德芳。
杜衍说道:“岐王当年自缢而死,高平郡王史官记载的是不知所踪,这批东西应该是给岐王陪葬或者留在了高平郡王手中,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要把那个典当的人抓住。”
“下官担心的是人抓住了怎么办,我给通判交代
的是人抓住了送往守备军军营。”
“你的做法很正确,人抓住了,你先看好,也不要审问,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汴京,想必那边会有人来专门处置此事,我去问一个人,他可能知道点什么,有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
张宗理魂不守舍的走了,杜衍让学生自己上自习,他找到了万明,宫闱之事没人比这个老东西知道的多了。
万明现在一天就是养花种草,顺带着调教几个小屁孩,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再幸福不过,看到杜衍满脸心思的过来,万明笑道:“现在已经不是宰相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先生,难道是那个调皮的猴子又让你生气了。”
杜衍说道:“他们倒是没有那个胆子,我忧心的另有其事,为了这件事我只能来打扰万老的清闲生活了。”
万明眼皮子轻轻的抬了一下,“什么事情能让你束手无策”
杜衍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万明也没有说话,杜衍也没有再问,直到过了很长时间,万明说道:“那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那些东西在一起的还有一样东西。”
“万老说的是什么”
万明瞅了瞅杜衍,还是说了出来,“金匮盟约”
杜衍失声道:“真有这个东西,不是说都是谣传么?”
万明撇了一样杜衍问道:“若是没有,太宗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当时的朝局可不像现在这么平稳,一帮开国功臣都活着,没有强有力的证据,那帮人岂会让太宗登上皇位。”
“万老您的意思是金匮盟约和这批东西是在一起的。”
万明说道:“太宗登基后迫于压力当着赵普等人的面将盟约给了岐王赵德芳,理应是给韩王赵德昭的,这里面的原因太久远了,我也不知道,岐王死后盟约就失踪了,当然还有高平郡王。”
“那现在是有人得到了盟约,怎么感觉有点不现实呢?”杜衍不相信一份百十年前的盟约现在拿出来能怎么样,经过太宗、真宗和当朝的梳理,即使有太祖的后人站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和当今皇上对抗。
万明说道:“这份盟约就要看在谁手里,其实几代帝王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只是一直不见踪影,这次现身洛阳,到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杜衍看到万明闭上了眼睛,就知道人家这是送客的意思,离开后院,杜衍还是觉着荒诞,而且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开始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而已。
治安良好的洛阳想找一个人不难,尤其是一个长相出众的人,瘦子很快被张宗理抓住了,张宗理本想着等京城那边来消息了再说。
结果瘦子是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交代了个清清楚楚,王忠,龙图阁学士,太中大夫王克臣的家奴,王家在洛阳庄园的管事。
又牵扯出了一个大人物,王克臣和自己一样,都是功勋后人,王审琦的曾孙,王审琦和石守信当年都是力保太祖一脉的主要战力。
第七百一十三章 陆子非归来
陆子非在离开兴庆府的前一夜和刘洋彻夜深谈,两个人谈的什么,除了他们本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小狼和高怀亮从陆子非的表情上看出了一点点,他们谈的很好。
没藏黑云没有葬进李家皇陵,而是重新找了一处风水宝地,没藏讹庞因为陆子非给的深刻教训,也乖巧了很多,为了妥协朝中势力,将一部分的权利给了破丑遇重贵和刘洋。
西夏之行,李元昊被儿子削掉鼻子流血而死,宁令哥被没藏讹庞下令处死,西夏朝廷就是这样宣扬的,让辽国和大宋闻风丧胆的铁鹞子回到了兴庆府,用来保卫帝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青宜结鬼章左臂的袖子里空空如也,在那场乱斗中武艺强大的他还是付出了代价,嘴上说着无所谓,上了战马,自己还是一条英雄好汉,可喝酒时,眼中的落寂怎么也掩饰不住。
“再见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为了我们的友谊,假如你被我擒住,我放你一次。”
青宜结鬼章用右臂拥抱了一下陆子非,大笑道:“草原的雄鹰不会被人抓住,抓住,那就说明他们的生命到了尽头,答应我,朋友,不要生擒我,在战场上杀了我,那是我最好的归宿。”
豁达的青宜结鬼章唱着不知名的曲调走了,陆子非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不少,大声笑道:“你们都是最棒的,现在我们回家,正好可以准备年货过年,该给自己女人和家里人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好了”
“那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
回去的时候就比来的时候简单,有西夏朝廷官方给的通关文牒,走到那里都是一路绿灯,二十几个人一人三马,有零星的马匪和打家劫舍的,看到他们身上的装备也望而止步了。
会宁宫中,赵昕眼神呆呆的站在一边,虚岁马上十岁的他,第一次见父皇发这么大的火,母后也和自己一样的表情,不敢上去劝阻。
“带雍王去用膳”
史志聪低眉顺眼的和雍王走了,可无人看到的是他眼神中的笑意,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件事情果然触动了皇上的逆鳞,这种皇家秘事他想不到皇上除了交给自己来做以外还能交给谁。
“皇上这是怎么了,昕儿还在呢?孩子大了,有什么别在儿子当面,您看刚才都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你还说小猴子给你长了脸。”
赵祯怨恨的说道:“王克臣的家里出现了高平郡王的遗物,他王克臣是朕亲点的进士,他这么做对得起朕对他的信任吗?”
曹皇后说道:“是龙图阁学士王克臣大人吗?”
“除了他,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叫王克臣的吗?”
曹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赵祯口中的高平郡王是谁,她也明白了丈夫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是要推翻丈夫和儿子的正统性。
“王,曹,石,潘,高,符,这几家当年几乎是一个鼻孔出气,臣妾觉着高平郡王当年就是他们那些人联手所救,现在东西
出现在了王家,那其他几家也脱不了干系。”
曹皇后在说王克臣的时候,连自己的娘家都没有放过,可见娘家和儿子比起来,份量还是差点。
赵祯说道:“万明那个老不死的给我说先不要惊动他们,或许年代久远,那些人的后人未必知情,他建议只要找到盟约就可以。”
“那份盟约早就没了意义,到底是有人不死心还是碰巧赶上了,皇上想过吗?”
赵祯说道:“那东西流落在外始终不好,你想过要是我们没有昕儿,那会是一个什么场面,太祖的后人拿着盟约出来,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曹皇后冷笑道:“当年签署那份盟约的人骨头渣滓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盟约不盟约的。”
赵祯叹息了一声,都是赵家人,不管是什么结果,损失最大的还是赵家,“这件事交给密谍司的人去查吧!”
“密谍司不合适,他们只会杀人,一旦处理不好会适得其反,小猴子不是要回来了么?交给他去做,他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件事。”
赵祯犹豫道:“这牵扯到了皇家自己的隐秘,让一个外臣去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曹皇后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知道的皇家秘事还少,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怎样做对大宋有利,对皇家有好处。”
“密谍司呢?这个史志聪,密谍司和皇城司到了他手里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史志聪还在为自己的计划得意呢?通过了无痕迹的王家,牵扯出石家,要是再能找到一些别的东西,皇上那还不龙颜大悦,到了那个时候皇上也会理解到密谍司是不可代替的。
石湘已经被暗中的那些人搞的神经兮兮了,就是晚上睡觉都是刀不离身,生怕有人突然出现杀了自己,他觉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京城中和他熟悉的就那么几个人,杨怀玉看到憔悴的好友笑骂道:“你不能因为明月楼是你家的,你就挥霍无度,咱们怎么也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你好歹雨露均沾一点吧!”
“怀玉,你要救我,你武艺好,能不能和我一起住几天。”
杨怀玉警惕的看着石湘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有老婆孩子的。”
石湘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人要杀我,我告诉你这半个月我连女人的头发都没碰过,你相信吗?”
“你好好看看,这里是汴京,是京城,你是殿前司都虞侯,谁敢杀你,活的不耐烦了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住进军营,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去禁军衙门造次。”
“我试过了,他们真敢,反正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军营,好兄弟,你要帮帮我。”
杨怀玉正要安抚石湘,却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一个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石湘拉着他激动的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他们已经到了没有顾忌的地步了。”
杨怀玉看着石湘不知说什么好了
,像石湘和自己这样的军中后起之秀,都是朝廷的保护对象,石湘在军中的身份比自己还高,什么人敢这么做,在京城刺杀那是犯上面那位的忌讳。
“在三衙都不安全,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这件事你到底搞清楚是为什么了没有,这一点很重要。”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监视,无休止的窥视,我真的快崩溃了。”
杨怀玉想了一会说道:“他们没杀你就证明暂时不会动手,不然像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了,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我们没办法,他肯定有没法。”
石湘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你说。”
“陆侯”
“是啊!我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忘了,怀玉,算我求你了,你陪我一起去洛阳吧!我真的怕。”
杨怀玉笑道:“行了,行了,我陪你去还不成,你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被几个刺客吓成这样,也是奇闻。”
石湘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他们还跟着咱们,你很快就明白我身上的痛苦了。”
陆子非一行人出了陕西地界,就放慢了步伐,太费马了,六十几匹好马要是不要命的跑,到了洛阳马也费了,都是上好的战马,就这样废了,太可惜了。
到了洛阳,陆子非就发现不对劲,城门居然是守备军的人,而且他们二十几个人也经过了严格的盘查,街头的警察更是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小狼说道:“大哥,这洛阳是怎么了,到处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陆子非说道:“回家,到家一切不是都清楚了。”现在他有点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国家的事情是做好了,但家里要是出事,陆子非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到了庄子上,他又发现似乎什么都没变,这里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做什么,甚至他都听到了苏轼带着君翔和肉肉在集市上大声讨价还价的声音。
家里没事就好,至于洛阳城内城外紧张的气氛,和自己有毛关系,只要和自家没关系,你随便整,随便闹。
君翔看到父亲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认,还没等他叫爹,就被小狼一把抓上了马背,“叔叔带你飙一圈好不好。”
男孩子天生就对马喜欢,看到君翔上去了,肉肉也急了,旁边的高怀亮也不厚此薄彼,顺带着将肉肉拉上了自己的马背。
苏轼是个自来熟,自己上了陆子非后面的马,苏辙有点胆小,想上又不敢,陆子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要不要和先生骑一匹”
苏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着兴奋的光芒,边上的苏轼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自己骑,小孩子才和别人骑一匹。”
陆子非笑骂道:“你闭嘴吧!我走了你是不是又胖了,这次我非让你瘦下来不可。”
苏轼听到减肥,缩了缩脖子,这是一件恐怖而又痛苦的事情,自己身上长肉和先生你有什么关系,老是爱管闲事。
第七百一十四章 我把他们统称为‘弱智’
进入腊月,陆家庄子里已经能看到一点点年味了,大人放下了工作和街坊邻居坐在门口唠唠嗑,学生放假,到处都充斥着他们的身影。
小狼和高怀亮进了庄子就不见人了,陆子非觉着有点奇怪,苏辙这孩子刚刚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突然在马上扭来扭曲的。
“你要下去?”
苏辙用鼻子哼哼道:“是的,先生,学生记起来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
好孩子,爱学习的孩子那个先生都喜欢,将苏辙放下马陆子非就明白了他要逃的原因,弱弱像个小土匪一样揪着苏轼的耳朵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被苏轼给卖了,没等到苏辙却等到了自己害怕的那个人,“啊!大哥,你回来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和大嫂她们。”
“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苏轼在一旁看弱弱吃瘪,陆子非笑骂道:“我是不是把不交给弱弱你这好奇心就满足了。”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落到这个大魔头手里还能有活路,苏轼脚底抹油跑了,陆子非转头看向这个一直宠溺的妹妹,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寒意。
陆子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弱弱知道大哥此时一定很生气,大哥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说话,看的你就像掉进了冰窖。
“这三四年我一直在外面奔波,很少留在家里,弱弱同学,你看你现在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吗?十二岁的姑娘不少了,我和你二哥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甚至你犯了错都是你二哥帮你背了锅,你现在···。”
弱弱不知道自己曾何几时起就成了这样,一副社会黑老大的样子,女红什么的,和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女戒》,好像看过几次,然后就被自己送进了火炉。
陆子云带着唐洛一兴冲冲的过来给陆子非行礼,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又把未婚妻给悄悄拉走了,“大哥在教训小妹,小妹这两年越来越过分,让大哥教训一番。”
唐洛一对陆子诺也是不敢苟同,这样的女孩生在唐家,那会被母亲打死的,陆家兄弟对这个妹妹宠溺的过头,现在报应来了,但是刚才的气氛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大哥的气场也忒强了,比我爹还厉害。”
陆子云说道:“大哥那个人在我记忆中只有一两次这样的生气,我在京城的时候那么皮他也不生气,我说喜欢养狗,他从吐蕃人那里给我卖来了好几条獒,只要你不触碰他的底线,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唐洛一问道:“大哥的底线是什么?”
“额,这个由他自己定,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你这样的性格,我觉着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陆子非回来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陆家,但很多人来到前院看到这个样子都乖乖退走了,包括薛凝也强行拉走了丈夫,她也觉着女孩子不应该是女儿那样。
“今天晚上,哪里都不要去
,咱们两个好好聊聊,你有意见吗?”
弱弱很想说有,但她实在鼓不起勇气,二哥经常在身边,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大哥不行,“没有”
“没有就好,你今年十二岁了,剩下的你自己想,我去给爹和娘请安。”
陆离对儿子还稍微嘟囔了几句,老来得子而且还是女孩,从小到大女儿的要求他从没含糊过,今天大儿子的表现在他眼里有点过了。
陆子非当然看到了老子的不满,但他清楚老爹的破绽在那里,给了母亲一个眼神,薛凝就有咱两好好唠叨唠叨的趋势,看到母老虎发威,陆离立马软了。
蔡梦玥不准他碰孩子,非要过什么火盆,其实这个传统在北方一直流传了下去,直到二十一世纪,靠近西北那边还有这样的习俗,陆子非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没事,出去回来几个月,也就上嘴唇碰下嘴唇了,没有动手,不影响的。”
蔡梦玥说道:“那也不行,几个小的还小,经不起冲撞。”
好吧!到了家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陆子非都有点筋疲力尽了,在自家的澡堂子洗澡还是舒服,若是媳妇再进来再做个推拿,人体运动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结束幻想,换上了新衣服,让陆子非伤心的是他的宝贝女儿不让他抱了,看见他就到处躲,大的不让碰,小的不让抱,貌似自己这个当爹的有点失败啊。
萧观音说道:“让你跑,再跑几年回来雪琪说不定会给她重新找个爹。”
陆子非说道:“那不是挺好的,有人替我养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是不知道孩子他娘有没有这个贼心和贼胆了。”
“呸,不要脸的。”
陆子非笑道:“哎,你这可是污蔑,这一切都是你先开头的,咱们家可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李师师和萧观音坐在一起了,看的陆子非双眼放光,这两个女人简直是狐狸精再世,勾魂夺魄啊!她们就是静静的坐在那,也没有男人能拒绝的了她们自然散发的诱惑。
“当年我最开始被他的文采所吸引,后来也不见他给我写诗写词了,就靠一张嘴把我骗的团团转,几位姐姐没感受到他损人的时候几乎不带脏字。”
蔡梦玥说道:“所以我从来和他不进行任何文字和言语的交锋,一个能考中进士的人,他们脑子里到底读过多少书,我们无法想象,咱家夫君还是状元呢?我要是对他有意见,那床上见真章。”
陆子非被大老婆的话惊到了,这次回来家里这些女人怎么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像大灰狼看小红帽,这是他们商量好要榨干自己吗?
蔡梦玥又说道:“你们几个别馋了,注意一下,别把口水流下来,有孩子在呢?”转身又对陆子非在耳边说了几句。
陆子非说道:“宫里的人,他们是在家里等我吗?”
蔡梦玥说道:“他们好像知道夫君这
两天要回来了,人被万老叫到他那去了。”
陆子非一听媳妇这么说就知道没好事,怪不得会来自己家里堵自己,万老多少年都没管过事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他的小院子养养花花草草,能惊动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我还是去看看吧!躲不过去的,这群烦人的东西了,就不能让人清闲几天吗?”
“那你小心点,实在不行拒绝就想,中官来咱们家里本就不符合规矩。”
只有陆子非知道那有什么符合不符合规矩,陆家和中官的交易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没有那个容易说断就断的。
“万老,又养菊花了,我都说了您养点别的,那菊花和您老的脸有点像。”
万明头都没抬,随口骂道:“你个臭小子,这嘴咋就这么损,我老人家养的菊花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脸像菊花。”
陆子非嘿嘿一笑,拿起边上的瓢帮万明浇水,洛阳最出名的是牡丹,由于武则天的原因,牡丹在洛阳大放异彩,后世四月洛阳还有牡丹节,但文人墨客众多的宋朝,养花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不过养菊花,陆子非还是不理解。
万明说道:“牡丹太过娇弱,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不合适,菊花好养活。”
陆子非笑道:“我认为养活的人都是无病呻吟,那玩意有什么好的,有时间我教您一种比这个更好玩的修剪技艺,以您老的耐心,绝对能大放异彩。”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你过来是因为宫里来人吗?这件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反正皇上把他交给你了,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陆子非说道:“您先说说什么事情,我考虑一下。”
万明说道:“你知道金匮盟约吗?”
陆子非说道:“您老别告诉我那玩意真的存在。”
“不存在我给你说个蛋,不过在太宗时期就丢了。”
“您是说现在又出现了,别搞笑了,好吗?您觉着我现在拿着一张圣旨站在皇宫,对当今陛下说到我是太祖后人,你的皇位是我,会被会被人乱棍打死,然后那张纸被人拿去当了厕纸。”
万明敲了一下陆子非的头,“文明一点,圣旨是能当厕纸的吗?不过用丝绢擦屁股确实挺舒服的。”
陆子非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个惯犯,“这样的事情皇上不会相信了吧!”
“拿走皇上的皇位有点不可能,但终归能对皇上的正统性提出质疑,这是我能想到的,至于想做这件事的人是怎么想的,我就不清楚了。”
陆子非真的想骂,这是多弱智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你有那张盟约,拿去和赵祯做个交易他不香吗?富贵、荣耀、远大的前程。
而且陆子非还在怀疑,史记上说的是太祖三子在太宗朝都死伤殆尽了,至于孙子辈那时候还不记事,到了真宗时期,太宗的江山已经稳固,支持太祖后人的那批忠臣也死完了,是有多脑残的人想拿‘金匮盟约’做文章。
第七百一十五章 男人也八卦
“皇上希望这件事有一个怎样的结果,真不知道谁出的这馊主意,这样的事情交给密谍司的人处理再好不过,非要让我一个外人来,这不是纯心为难我么?”
万明阴测测的说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有问题吗?”
我去,这夫妻两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没有,没有,但也要给我框框吧!那我要是把这洛阳翻个天是不是也可以,这种模糊的命令很容易让办事的人领悟错其中的意思。”
“你不是说过,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领会上级的意图是必备本领么?”
“得,你要是这样和我抬杠我就没办法了,天意不可测,您没听说过吗?”
万明看陆子非的神态就知道他根本不担心怎么处理这件事,可能是因为聪明人做事的方法总是和笨蛋有所区别吧!
“皇上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你有什么好怕的,做对做错都有人帮你撑腰,放心大胆的去做,皇上和皇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呢?”
陆子非说道:“皇上和娘娘就没说给我一点别的好处?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这是何道理,我这从兴庆府回来还没喝口水呢?”
听到兴庆府几个字,万明看着陆子非的眼神越发的柔和,“这件事做的漂亮,小子,老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在这方面,我是真的自愧不如,你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大宋的每一个人,更对得起赵家。”
“我女儿不理我,也不让我抱抱。”
万明还准备好好夸奖陆子非一番呢?谁料到陆子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你女儿不让你抱,你看有针尖那么大的事么?
“狗肉上不了席面,烂泥扶不上墙,滚吧!看到你我就烦。”
“您老这就不对了,过河拆桥也不是您这样的,我这还在桥上呢?没过去呢,怎么您也得让面子上过得去吧!”
“别给我耍无赖,对了,我要给你说个什么来着,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金匮盟约’这件事密谍司和皇城司不会没听到什么,但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人找过我。”
这话就有点没前没后了啊!你都退休快十年了,即使当初多威风,十年时间足够改变够多的东西了,但想想又觉着不对,万明的地位不是上官温和史志聪能比的,皇家的隐秘估计没有万明不知道的吧!
‘金匮盟约’史志聪估计都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那万明对自己的提醒就有意思了,难道是因为皇上的交代,不允许密谍司和皇城司的人插手。
这样也说不通啊!就是知道自己领了这件任务,作为皇上在外界的眼睛和耳朵,怎么会不来询问询问万明,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不过这事不着急,浮出水面的东西太少,王家怎么看都是个幌子,而且一个管事的怎么能接触到这些东西,到底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有人安排的,陆子非心里对这件事有了一个概念、一个雏形后就抛之脑后了。
一番激烈
的男女对抗大战结束后,陆子非头枕双峰,享受着快感之后的余韵,蔡梦玥说道:“咱两再生个女儿吧!”
陆子非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喜欢男孩子吗?”
蔡梦玥用手抚摸着丈夫的脸庞说道:“我是看出来了,生个儿子最多继承你的家业,但生个女儿就不一样了,今晚我都以为你要动手打小妹了,可到最后你也就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所以我也要生个女儿。”
“那你还在等什么,我们两再努力一点,我也觉着家里的孩子有点少了。”
蔡梦玥问道:“你刚结束你确定你可以,要不歇会,我让人去给你煲个十全大补汤,喝完以后你再上战场,不然勾起我的**,你却三秒钟···。”
“蔡梦玥,今天晚上我和你不死不休,谁先认输谁是孙子,你居然敢说老子三秒。”
蔡梦玥见丈夫急成这个样子,噗嗤一笑,“您在外面是侯爷,人人给你面子,床上妾身可不会给你一点面子,现在‘老公···’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反悔,今天晚上就是精尽人亡我也让你臣服在我强大的战斗力下,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男人和你同归于尽的决心。”
“你快点,别在那哔哔赖赖不停,妾身没有怀疑,让我看看夫君你的行动力是不是和你嘴上的功力保持对等,你碰哪呢?找错地方了。”
陆子非在黑夜中看不清,气愤的说道:“别乱动,我来了。”
蔡梦玥翻身上马,新一轮的战争即将开始,可天不遂人愿,房顶上瓦片碎裂的声音让两个人瞬间都没有了兴致。
陆子非随便披了衣服就要出去,蔡梦玥担心丈夫,给他里面穿上了内甲,“小心点”
陆子非冷笑道:“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了吧!在自己家有怕什么,你在房间里哪都别去,我去看看。”
陆子非住在后院,这个时候陆家能看到的地方基本已经灯火通明,被人这样进入陆家就像陆子非说的很久没有发生过了,那个黑衣人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看一下,却捅了马蜂窝。
小狼看着陆子非说道:“大哥,你出来做什么,一个小毛贼而已,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几个保证将他捉回来。”
“没事,反正也睡不着了,正好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我也挺好奇的。”
高怀亮说道:“石湘和怀玉到了,我正和他们聊天呢?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
陆子非惊讶的说道:“他们不是都在军中当值么?怎么有时间来咱们家了,你也是的,人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
陆子非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就是他们两个到了就有人夜探陆家,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他们两说太晚了,明天再给大哥你说。”
陆家庄子上有太多的护卫,明里的、暗里的,不管他们是那方的人,但在一点上,他们是有共识的,那就是不进陆家家人住的地方,这是因为
这里面有很多人是冲着火药来的。
人被抓住了,陆子非看都没看,只是吩咐了一句“关起来我明天在审问。”
一个小插曲让很多人一夜无眠,蔡梦玥在丈夫的怀里却睡的无比安心,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陆家集市的一间商铺内,一个领头的说道:“我只是让你们盯着他们的行踪,你们居然敢追进陆侯家里,进去能出来我还会佩服一下,现在人被擒住,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告知大统领吧!在京城没有拦截住他们,现在到了陆侯府邸,事情已经出现了变化,前面的策略需要做出改变了。”
第三个人说道:“明知道陆侯回来了,还这么鲁莽,几位不要装深沉,要是他说出点什么,被陆侯顺藤摸瓜,别说是我们,就是大统领也要吃挂落。”
“失手被擒他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现在想知道,后面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施了,石家和石湘的事情停止还是继续。”
“我们好像做不了主,报告给上面吧!看几个大人物是什么意思,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行动。”
陆子非要是知道了密谍司的打算估计会笑掉大牙,他更没想到第二天在审讯的过程中小狼居然会骗了他,出于信任陆子非也没有怀疑小狼的话。
但不是密谍司的人还会是什么人呢?在探子身上没有得到什么消息,陆子非只是挥了挥手,最后小狼和那个人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石湘很憔悴,好在昨天晚上睡了一个好觉,多半个月啊!一个人的神经都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陆侯,昨晚您府上抓住的那个人就是冲我来的。”
杨怀玉也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胆子大到了这种地步,从汴京追到了洛阳,而且还敢深入陆侯的府中。”
“你们两说的什么,发生了什么,石湘你怎么回事,夜夜做新郎了。”
杨怀玉在边上发笑,陆子非见到石湘的第一反应和自己一样,说的话都差不多,然后他代替石湘向陆子非解释了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禁军都是如影随形,你要是没有骗我,这个就不难猜测了,要么是皇宫要么是军中,除了这两个地方我想不到其他的了,而且以怀亮的武艺没有占到便宜,宫中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石湘痛苦的说道:“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子非说道:“在我家里,你放心的住着,他们不敢放肆,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们。”
杨怀玉说道:“陆侯请问”
“有关金匮盟约你们两知道多少”
杨怀玉和石湘对视了一眼,说道:“这个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金匮盟约涉及到了另外一件事陆侯怕是不知道。”
陆子非说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杨怀玉用尽全身力气说道“烛影斧声”
好家伙,这是和太祖的死牵扯上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还有谁
“石湘,还是你来吧!我家是后来的,你说的话权威性比较高。”
石湘和陆子非在一起心里底气就足了一些,不在是前面的惊弓之鸟的样子了,在听到杨怀玉说到那件旧事时,也被挑起了八卦之心。
“怎么说了,太祖出事,太宗登基后,对外的宣称是太祖爷突发疾病,你们听听,这个骗三岁小孩的借口,我听我爹说,当时我祖父大发雷霆,联合了好多人,这是真的。”
陆子非顿感失望,“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呢?”
石湘说道:“陆侯别急啊!当年那件旧事的经历者并不是太祖和太宗两人,那批当夜值班的太监、侍女、侍卫陆陆续续死亡,但当时还有第三者目睹了这件事的全过程。”
陆子非好奇的说道:“谁啊!感觉你说这话的语气是这个第三者最后没有被太宗他老人家给干掉,这么牛掰的。”
高怀亮看着石湘和杨怀玉胆小怕事的模样,不屑的说道:“看你们两那怂样,真给将门丢脸,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花蕊夫人么?”
高、石两家在建国之初那真的是同气连枝,所以高怀亮才这样说石湘,但陆子非对这个花蕊夫人兴趣更大,传说她的体香吸引了太祖,以至于太祖他老人家在见了这位美女七天以后就让她的丈夫后蜀国主孟昶暴毙,这样的奇女子身上的话题太多了。
“不是说她被太宗一箭穿心了么?不是,我说的是大家好像都是这样说的。”
石湘说道:“咱们是后辈,反正我听到的是太宗对花蕊夫人也是非常的爱慕,射死更是无稽之谈,太祖出事的那晚,花蕊夫人也在现场,据她所说,太宗自始至终没有拿到那份盟约。”
“你是说太宗登基的时候并不是以金匮盟约的约定来进行的,那那份盟约在谁手里。”
石湘说道:“岐王赵德芳和韩王赵德昭都有可能,太祖出事的时候,花蕊夫人曾透露太祖对太宗说‘你好自为之’,以太祖的秉性,我怀疑他根本没有想过将皇位交给太宗,高平郡王当初最受太祖喜欢,所以祖父怀疑盟约在岐王手中。”
陆子非结合他们几个说的这些话,心里的纹路清晰了起来,从时间上算,高平郡王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是他的儿子或者孙子,也不肯能,做这种谋划,没有朝堂的人帮忙,仅靠一些风言风语,没有任何可能。
“王克臣这个人你们有交往么?”
石湘用鼻子“哼”了一声。
杨怀玉说道:“王克臣也出自将门,不过人家是读书的料子,考中了进士,后来就不屑于和我们这些丘八交往了,我们对他知道的不多。”
陆子非笑道:“那你们知道有人从王克臣的庄园里拿出了岐王和高平郡王的旧物,洛阳守备张宗理已经抓到人了,而且当场缴获了赃物。”
“陆侯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有人怀疑王克臣家里
可能会有那份盟约的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有可能,王审琦当初是五城兵马司的主将,他有机会把人送出开封府。”
陆子非说道:“毫无疑问,现在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你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密谍司做的,他们就是想让你慌起来,主动露出破绽,只是他们没想到你来我家避难,此时想必他们也自乱阵脚了,因为我和那份盟约没有任何的牵连。”
杨怀玉和高怀亮在边上也是目瞪口呆,事情居然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若是事情一旦被证实,他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当年力保太祖一脉的那些人。
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要不是陆子非帮他们分析,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子非紧接着说道:“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在你们来之前,皇上已经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了,所以,事情会到哪一步,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石湘脱口而出“陆侯希望我们怎么做,我全力配合。”
陆子非摇了摇头,说道:“你配合没用,这件事你只是个引子,人家根本不是冲着你去的,你只是个诱饵,抱歉,事实就是这样。”
杨怀玉说道:“陆侯的意思是将门,大宋的将门现在说句心里话,除了捞钱,已经很少插手军队的事情了,怀亮都转行了,能看到的也就我和石湘两个人了。”
陆子非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杨家被牵连的概率不大,毕竟盟约和杨家关系不大,对方想要做什么,最终目的在哪里,我暂时还没弄明白。”
石湘问出了一个很多人想问的问题,“陆侯,现在就是太祖的后人拿出盟约,真的还有可能吗?我这种没脑子的人都知道,人要看得清大势,现在大宋一片和谐,就是文臣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波折吧!”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矛盾点,先不着急,你最好还是和家里通个信,问一下有关盟约的事情,可能长辈知道的比我们多一点。”
“我现在就去写信,太感谢陆侯能如实相告。”石湘身体下弯九十度向陆子非鞠躬。
“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安心的住在这里,我还要去一趟守备衙门,真是扯淡的一天,也不让我休息一天。”
石湘笑道:“这叫能者多劳,像我这样的,也就能出一点力气了。”
在去城中的路上,陆子非坐在马车里将这件事仔细地捋了一遍,最后他得出结论,绝对不可能是太祖的后人,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都说不通,既然不是太祖后人,那就简单多了,逮住了直接剁了,省的大家相互猜疑。
张宗理看到陆子非比看到他爹还亲切,当知道了这件事是个烫手的山芋后,他晚上觉都睡不着,总担心皇上突然下旨把他给咔嚓了,因为他是文人,知道这件事严重性。
“陆侯,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将人移交给你。”
这洛阳守备人来人往,从王拱辰,
再到曾功亮,司马光,王安石,犹如走马观花一样,但前面那些人自己都是耳熟能详,这个张宗理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张大人这么着急,着急也没用啊!东西出现在洛阳,后面会是个什么结果,张大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两天张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宗理苦笑道:“没用,收缴的东西在库房,中散大夫王克臣的庄园我暗中让人监视起来了,也没用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陆子非说道:“你们抓住的那个人还交代什么了吗?”
张宗理说道:“没用,他是王家的家奴,在王家已有四代,要不是他好赌,这件事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陆子非说道:“大人站在一个文人的角度怎么看待那份盟约”
张宗理悠悠的说了一句“国家承平已久,没必要出现什么变动,皇上和百姓要的是和平,换个人就能比当今皇上做的好吗?我不认为是那样,就是朝堂上那几位,恐怕也是这个想法。”
“我也赞同张大人的意思,那咱们两个就把这件事的基调定下来,张大人觉着如何。”
陆子非现在头上盯着户部侍郎的头衔,但朝廷和皇上不愿意让他接手具体的事务,张宗理这个洛阳守备官不小,再上一步就是九卿那个级别,他担心他们两个决定不了这件事的性质。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陆子非笑道:“皇上既然把事情交给我来做,那我就有权利,现在张大人是洛阳的主官,所以我做任何事都越不过张大人,我们两个的意见不统一,那就很难做了。”
陆子非在皇上那里的恩宠张宗理是心知肚明的,或许是皇上给了他密旨吧!
“好,我权利配合陆侯做这件事。”
王克臣的庄园里,官府的人还没有查到,但密谍司的人却先一步进来了,王家的护卫力量和陆家不能相提并论,对密谍司来说这样的护卫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速度快一点,记住了,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定要找到密室,将这些信件放进去。”
密室这个东西在古代好像是每家必备,尤其是像王家这种高门大户,密谍司的人在方面也是老祖宗级别的存在,做这样的事情都有些大材小用。
事情都在照着双方希望的方向发展,密谍司在得知陆子非处理这件事后瞬间转变了思路,但偏偏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第三天,张宗理慌慌张张的到了陆家庄子,开口就把陆子非雷住了。
“王家庄园失窃了”
“张大人,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有公安局的人守着,还能失窃,你确实是真的失窃,不是监守自盗。”
张宗理也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是真的失窃了,庄园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密室的存在,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密室大门大开,盗窃的痕迹很明显,窃贼应该人数不多,不然密室里的东西就剩不下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利益集团
陆子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密谍司的人,从接手这件事开始他心里就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为什么皇上不把事情交给更为隐蔽的密谍司来做,反而交给了自己。
此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怀疑密谍司合情合理,密谍司的各项属性都符合作案人员的特征,自己没理由去怀疑别人。
“现场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没有”
张宗理说道:“没有,看起来就是一般的窃贼所为,也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奇怪的是他们如何躲过公安局的眼睛。”
陆子非心想,密谍司那群贼头子做事要是被你们发现,还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话不多说,现场还是要去勘察一下的,到了王克臣家里的密室,陆子非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二十平米的小密室,里面的东西怎么说呢?
古玩、字画占据了一大部分,金制品也不少,那小偷偷走了什么,按照人的正常思维或者贼的心理,首先要拿走的就是金子这类东西,因为出了门就能使用,再不济融化了也行。
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都再,看起来密室很乱,样子就是进贼了,陆子非却觉着这是有人故布疑阵,就是要让他们把这件事定性为一般的行窃事件。
“这些都是私人物品,我们是不是通知一声王家的人?”王克臣觉着他们即使代表的是官府,也没有权利私下动人家的东西。
陆子非的沉思被打断,“啊”了一声,看着混乱的密室说道:“王家肯定是要通知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张大人你先看看这些东西里面有没有违禁的东西。”
张宗理也反应过来了,但是古玩上又没有刻名字,很多东西都是孤品,张宗理也判断不出他们以前到底是属于谁的。
陆子非对边上的人说道:“你去把那个王家的管家给我带过来。”
瘦子是万念俱灰,看到陆子非后也承认了自己那几件东西就是从这里偷出去的,陆子非让他指认了一下现场,瘦子却说道:“这里的东西一件都没丢”
就连正在确认的张宗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你为什么知道一件东西都没丢?”
瘦子不敢看张宗理的眼睛,低头说道:“这个密室很久之前就在,但家主不知道他的存在,我爹是上一任的管事,他在临死前告诉我密室的存在,我也是被人逼的没办法了,所以才想拿两件出去换点钱。”
这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果然是家贼难防,陆子非在想,既然一件东西没丢,那进来的人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又要打乱这里的布局,这个多此一举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故布疑阵?
还是因为和自己一样,只想确认某些事,是密谍司所为,那这个答案就不难猜测,但若不是呢?是不是意味着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参加,在公安局紧密的布防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点,他相信这样的势力绝对没有几个。
“陆侯,那我们还查不查了?”
“查,为什么不查,一个小小的密室吸引了这么多人光顾,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张大人你主要看有关岐王或者高平郡王和韩王有关的东西,注意别把人家东西给弄坏了。”
···
“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几封似而非的信件,笔迹都是真的,而且和当年的事情能牵扯上关系,幸亏我提前一步拿走了,不然此刻已经落到陆侯手里。”
“很好,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阻拦陆小子调查这件事,不帮他就算了还给他添加办案的难度。”
“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认为您这样做自有您的道理。”
“滑头,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不例外,你不要忘记我本来的身份,人活着,总会有那么一点、半点的私欲,你不懂。”
“那后面呢?他们一直在引导陆侯,现在陆家没有察觉,一旦差距,事情恐怕···。”
“我都懒得骂他们了,陆小子是什么人,大宋能比他聪明的人我还没发现呢?自以为自己聪明,做些画蛇添足的事,蠢到家,你出手一次已经是钻了空子,你信不信你敢再出手,陆小子已经挖好了坑在等你。”
“我出来后才想到我自己也犯了一个错误,居然没在密室里拿走一点东西。”
“这些都不重要了,陆小子也不会想到是你动的手脚,我这会担心的是王家真的有当年太祖后人留下的东西,盟约也不重要,要是有别的信件之类的东西就麻烦了。”
“那要不要我乔装打扮一下,跟在公安局的身后看看。”
“还是别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把拿出来那几封信给他们还回去,临到死了还要给人擦屁股,我这活的也够悲哀的。”
“还回去?”
“不然呢?不还回去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蠢,你还回去他们会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是多蠢,及时收手说不定还能死里逃生,再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他们。”
在密室行窃的人居然是陆子非的熟人,恐怕陆子非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怎么也想不到,可密谍司的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尤其是把信放进密室的两个人,他们觉着自己的灵魂这一刻都在出窍。
“七号,你看看是不是我们放进去的那几封”
“你是六号,你排名比我靠前,你是我领导,你看,我不看。”
六号无奈,拿起自己亲手放进密室的信看了起来,看了两封他就不看剩下的了,“没错了,是我们放进去的那几封,真是见鬼了。”
七号说道:“难道真的是见鬼了,能在你和我的不察觉的情况下,把信还给我们,你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呸、呸、呸,我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熟悉我们的做事风格,他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工作分配和安排,肯定是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还回来的。”
七号愁眉苦脸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事情好像被咱们两个搞砸了。”
六号说道:“我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你说还能怎么办,汇报给上面吧!要是我,我会放弃,陆侯那个人不好打交道,五号差点都被他弄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将门世家和当初参加过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那一批臣子在后来都渐渐地组建了自己的家族,他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到了危急时刻,他们还是会重新聚拢起来。
就好比当年为了对付陆子非潘家聚集了将门一样,只不过那次他们的打的小算盘是以失败告终了,这次主要是以给过太祖后人庇佑的家族。
曹佾当仁不让的成了这些人的头,曹家现在不仅是大宋第一外戚,没有意外,下一任帝王上台,曹家还是第一。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但有人就是不放过,我不知道咱们这群人中有没有人参与了这次的事情,我先把话撂下,谁敢做这个汉奸,我就让谁去死。”
“济阳郡王这话说的大家就不爱听了,在座的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事情的轻重还是分的清,只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
高处恭说道:“王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们居然没人来参加,他王克臣是文人,但祖上也跟咱们一样都是武将,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反正谁也说不清了,我看咱们也别管了,看他王家怎么处理吧!”
石崇说道:“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们家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湘儿已经被盯上了,不然也不会躲到洛阳去,别的不说,你们谁敢保证自己家族里没有一两个败类,屁股底下是干干净净。”
曹佾就想到了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是啊!密谍司盯上了还能有好事,刑不上士大夫那是给文人的恩宠,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祖宗留下的面子也用完了。
“王家是王家,咱们管不着人家的事,他们既然不来,咱们也不操那个心,现在我就问一句,当初那件事你们各自谁还有证据留下,今天回去就把那玩意给我全销毁了。”
石崇说道:“没有了,反正我家自家父开始就和那些人没有过任何的联系,就看你们几家有没有了。”
曹诱也紧跟其后表态道:“曹家也没有。”
“高家也没有”
“宋家也没有”
“李家也没有”
这时候高处恭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先祖和那人有过联系,是不是那时候留下了什么证据被人找到了。”
曹佾说道:“那都过去多少年了,就是他们拿出来我们也不怕。”
真的不怕吗?不见得吧!看他们这些人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内心也是很恐慌的。
“要不要派人去蓟州问问,他们家和这件事的渊源可不是一点点深,我们最多只能算个从犯,他家可是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