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还是那个我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对于皇上您说的这个，臣是不苟同的，圣人用自己的行为标准来规范普通人，臣觉着是美玉任何实际意义的，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以普通人为主。”
赵祯说道：“我说的是君子，没有泛指，你不要在这里曲解我的意思。”
陆子非说道：“君子也不行，这君子还分真假君子呢？这样的标注对目前大宋不合适。”
“我也是有感而发，这牢骚还没发完，就被你一顿说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皇上我是臣子呢？”
“皇上还是不要和臣开这个玩笑的好，御史台丁大人就想给我找点麻烦呢，这话传到他耳中，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赵祯笑道：“望北候还会怕一个御史中丞，我不相信，这朝堂上上下下敢得罪你望北候的人可不多啊！”
陆子非说道：“皇上今天这话里有话，是谁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您告诉我，我帮您出气，但您别老是那我出气啊！我和您这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别敏感，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老师走了，在晏家看到众生态有点感慨，给了你将近一年的休息时间，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陆子非心里暗骂，这是你给的吗？还不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太出彩，让一群人逼着年纪轻轻的就回家养老了。
“感觉还不太行，王老说是什么战后综合后遗症，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才可以，大概需要个五到十年。”
“滚犊子吧！我给你放一年假，行不行。”
“臣无以为报，臣跪谢皇上。”
“你这是信以为真了，想的美，差不多就得了，李元昊死了，西夏也不足为虑，你当初为朕画的蓝图我确实看到希望了。”
因为这个吗？陆子非有点不相信，在制定国策和国家大方向上，朝中那些人百分之百比自己强，要是因为这一点，皇上让自己回来，陆子非打心底是迟疑的。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臣这点微末之计就不出来献丑了吧！“
赵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想让你去兵部，尚书你现在还不行，做个侍郎还是没什么问题，兼任开封府府尹。“
我去，这不会是今天没吃药，疯了吗？这相当于给了一个国防部副部长还不行，觉着不够气派，再给你加一个北京市市委书记，这是没有先例的，因为这两者都是实权部门。
“皇上，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你觉着朕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三衙机构混乱，这是谁都能看到的，给你开封府尹就是为了方便你做事。”
动三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这是文臣的共识，禁军有今天负值的战斗力，就是他们纵容的，想从这里撕开口子，恐怕会遭到文臣强烈的反对。
陆子非说道：“韩枢密
做这件事岂不是更合适，他的身份更容易让其他人相信。”
赵祯说道：“韩琦不行，韩琦在心里和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一样，他们不希望京城有一支强有力的禁军，你明白吗？”
看来自己当初和范仲淹在京兆府讨论的事情发生了，皇上还是看出来边强内弱的局面，边军太强，已经让京城感受到不安了。
“皇上你考虑过大家的感受吗？这个恐怕不是那么好通过，宰执房的意见也很重要啊！他们强烈反对的话，皇上您这个单纯的任命通过都有点难。”
“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了，我在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后，都把自己吓了一跳，触目惊心，晚上睡觉朕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才能睡的着。”
陆子非说道：“没有皇上您说的那么可怕吧！禁军不是缩减到三十万了么？这个数字臣心里算过，以大宋现在的财政，养着完全不成问题。”
赵祯自嘲道：“你的想法是好的，策略也成功了，但我和你唯独没算准的是人心，可能有惊弓之鸟的心理，他们在人数变少后，更加变本加厉，三十万禁军，实际数据有二十万都是邀天之幸了。”
“不会有这么过分吧！”
“不会有错，数据是我从他们内部得到的。”
这个就有点吓人了，能留下的现在基本都是表现还可以的，或者后台极其强硬的，比如说三衙，这个从太祖建国时就有的三支军队，这是传统，所以没人敢提出撤销他们的番号。
“皇上您找我商量没用啊！这事下猛药，会死人的。”
“死人，西北军还有二万多人在呢？你怕什么，加上皇宫内的亲卫，他们翻不了天。”
“您是在避重就轻啊！禁军当然不敢有什么动作，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可文人呢？这个坎才是 重中之重，他们不会让皇上这么做的，我在大理的事情，他们已经和我有了隔阂，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被人闲赋在家。”
赵祯说道：“那也要做，狄青现在是那二万五千西北军的统帅，你到了兵部，他做你的副手，禁军从根子上烂了，这件事将是你未来五年要做的事情。”
想要做这件事和做全世界的敌人差不多，文人不希望武将起身，功勋和武将世家不希望改变现在的局面，谁做这件事都是两头不讨好，你想做，那你想要做好被人天天刺杀的准备。
“动三衙，动禁军，那相当于大宋所有的军事体制都要改，这触动的利益，牵扯到的人，几乎涵盖了所有人，是不是有点太贸然了。”
赵祯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也怕你不知轻重，记得你说过，有些事敢想才会去做，想都不敢想，做就不可能了。”
陆子非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赵祯，这个事情后续问题太多了，他是不怕任何人的挑衅，但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还有自己的后人，他们不一定能应付以后的事情。
“你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锐意进取的望北候吗
？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望北候吗？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畏畏缩缩，是因为这繁华的外面糊住了你的眼睛吗？”
“皇上，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所有的皇上也看在眼里，我还是那个我，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只是您太心急了。”
赵祯说道：“那是因为你没看到这份密奏，看了你会比我更心焦。”
“解决事情，臣自认为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想做这件事，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禁军动，边军就会有反应，陕西，河北，更远一点，像大理，广东，我们鞭长莫及。”
“那我们从边军开始呢？”
“边军怎么开始呢？大宋所属的军队类别太多，想要推到重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照你这么说，那这事就是办不成了？”
赵祯生气了啊！陆子非小声说道：“皇上要是非要做，也可以，循序渐进还是可以的，就是动禁军，这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赵祯用杀人的目光看着陆子非说道：“你就像一块海绵，不挤挤，永远不知道极限在哪里。”
陆子非说道：“挑谁？殿前司，步军还是马军，都是硬骨头，上四军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你还是不懂那些人的心理，上四军是容易一点，但是一旦你在上四军受阻，那你就别想碰三衙了，三衙在朕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好选择个屁，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最终是要我去做，你当然觉着无所谓了，三衙掌控在将门手中，我一个不好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皇上你有什么章程没有，臣自认这个执行能力还可以。”
赵祯不解的说道：“章程，我不是说了吗，你还不懂。”
你真是有个好爹，不然我这大耳刮子早都上去了，你说的叫章程，你怎么不去死呢？
“臣觉着皇上您这个章程还差一点意思，一个到处受人排挤的狄青还不行，不是臣这人事多，而是这真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那你说，要我给你什么，你要什么人，或者要什么样的权利，兵部侍郎是我能给你最大的权益了，让你来当这个皇上，你敢吗？”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样说你的心难道就感不到痛吗？
“官职是够了，帮手不够，我在兵部和枢密院没有呆过，一个熟人都没有，您让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做，您得再给我找几个帮手，能做事的那种。”
赵祯笑的很开心，“你就直说，你想要谁。”
“暂时还没想好”
“那你就回去想好了给我说，顺便再写个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计划。”
陆子非以为赵祯今天见自己会和他说有关李元昊的事情，结果是军队的变革，有一点陆子非没敢问，必然是金匮盟约这件事让赵祯生气了，也害怕了，所以他这么急的要对军队动手。
第七百三十四章 师徒逛青楼
陆子非是一个合格的顶缸人，在军队的事情上，在赵祯的心目中没有人比陆子非更好了，一个没有派系的人做这件事是大家能接受的最大限度，这一切都是赵祯算计好的。
可陆子非不想做商鞅，不想做晁错，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自己一生的心血，结果不是被人五马分尸就是冤杀，这样的结局是陆子非不想要的。
如今大宋还能继续容忍陆子非在政局上做变革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能帮大家赚钱，带着大家发家致富，没有这些小弟的支持，现在的陆子非不是在兰州放羊就是在海南钓鱼。
绝对的平衡是不可能的，谁也不能做到，那能做的就是得罪一些没什么背景，或者背景弱一点的，其实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最清楚的人应该是石湘，他就出身侍卫亲军步军司。
犹豫了好久，他还是绝对去找石湘，但这个找的方法，就要委婉一点了。
“陆先生，父皇让你带玩去御膳房做好吃的，父皇告诉我，您做的暖锅最好吃了。”
“今天不行，今天先生还有别的事，等那天有时间了做给你吃。”这时看到赵昕的陆子非心里有了一个突发奇想，烦躁的他看着赵昕就不那么烦了，心情反而好了一点。
“京城这两天很热闹，要不要先生带你出去逛逛？”大灰狼引诱小红帽的语气和陆子非此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好啊！好啊！，先生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陆子非带着赵祯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不一会赵昕的手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后面负责赵昕安全的那些侍卫和宦官恨死了陆子非，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赵祯把难题推给陆子非后心情还挺好的，和皇后聊着自己昨晚的丰功伟绩，上官温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赵祯嫌弃的问道：“又怎么了？”
“陆侯带着雍王在开封城里逛···”
“逛就逛，官衙都放假了，昕儿放一天假也挺好的，他从小就喜欢和陆小子一起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陆小子时不时还打他屁股呢？”
曹皇后看到丈夫吃儿子的醋，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儿子想要什么”
赵祯哼道：“皇后不就是想说自由么？你觉着生在皇家何来自由一说，现在他是个孩子，御史台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就罢了，再过几年，你看他还有这样的机会么？”
曹皇后哪不懂这个道理，可有时候儿子向往和渴望的眼神让她有点心疼，眼角瞟见上官温的嘴动了好几次，她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啊！这里就我和皇上两个人。”
上官温心说，我难道不是人吗？但嘴上他是不敢说的，“陆侯带着雍王殿下去了明月楼”师傅带着弟子逛青楼，上官温也想看看这位皇帝陛下是什么反应。
“你刚才说什么，他们两个人去明月楼了？”
上官温低着头说道：“是，侍卫和中官又不敢阻拦陆侯，所以···。”
“混账，越来越过分了，昕儿还不到十岁，身体还没有长开，他是找死吗？”
上官温说道：“侍卫回报，说陆侯带着雍王是去找石湘，但是没去石家。”
赵祯大概想到陆子非要做什么，但你去就去，别带我儿子啊！他才九岁，你个畜生，要是被御史知道了，朕这脸上不知又要被喷多少唾沫星子。
“你让人注意好保密，还有，以后陆小子进宫，不准有人告诉昕儿，谁敢私下里说，我打断谁的腿，混账。”赵祯还是觉着不解气，最后骂了一句。
这是报复，绝度的报复，小心眼的东西，等你接受了我的安排，我再慢慢拿捏你。
明月楼的人早在几年前就学乖了，专门有一个认识全京城权贵达人的门房呆在门口，就怕陆子非几年前的事情复发。
“陆侯，您这是要消遣还是听曲，现在楼里也有看舞蹈，听相声的地方，您是···”
“先生，这个地方是唱大戏的吗？”
陆子非一脸尴尬，旁边的门房也惊讶，还真是第一次见师傅带着这么小的弟子逛青楼，这是要从小培养他的兴趣爱好吗？
“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告诉石湘，让他来见我，给他一个人说就行了，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有去街上给我买些吃的和玩的回来。”
门房明白了，这位爷是来找自家东家的，不过以这位的身份为什么不去石府呢？石家的人看到这位说不定比他亲爹还亲。
想是想，做是做，陆子非的命令他可不敢怠慢，被安排在了三楼，陆子非坐在包间等过石湘过来，赵昕则是趴在围栏上看着下面穿着暴露的女子跳舞。
“先生，她们穿那么少不冷吗？”
“你看的是舞蹈，不要在意人家穿的衣服多不多，欣赏来自人体的艺术，懂吗？”
真以为我啥都不懂，不过这外面的女子不穿衣服就是比宫里那些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好看，赵祯要是知道儿子这个想法，非得一口老血吐出来不可，宫里的女人那是你老子我的。
石湘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准备向军衙告个假，在家里好好恢复一下，但听到来人说陆子非要见自己，还是用这种隐秘的方式，他在想两个人分开还没几天啊！
“陆侯，额···。”他说出来话了，因为他看到了赵昕，妈呀！这个小爷怎么在明月楼，是皇上来了吗？头往包间里伸了一点，没有啊！里面就陆侯一个人坐着。
“进来啊！杵在外面干啥呢？整天醉生梦死在这里，还没看够。”
石湘小跑进包间，指着外面的赵昕小声问道：“陆侯，那位怎么来了，不会是您偷偷带着跑出来的吧！”
陆子非说道：“你觉着我能偷偷带着他跑出来吗？”
“好像不能啊！”作为亲军的石湘自然认识赵昕，那身边的保护力量，不出动军队，他不觉着谁能在皇宫里悄无声息的带走，可这。
“别在那便秘了，我就是带他
出来见见世面，不行吗？你看他看的多认真。”
石湘就差跪下了，“您是爷，是大爷，陆大爷，您别这样啊！我这小心脏受不了的。”
陆子非骂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与你有什么关系，窝囊废。”
石湘心想我宁愿当窝囊废也不想被人莫须有的砍掉脑袋，撇下陆子非，出门对管事的说了一会，然后赵昕看到下面穿的很少的女人就不见了，正要发火，却看到了耍杂技的，这个合他胃口。
看到小爷满意的表情，石湘擦了擦汗，这才转身进门对付里面的大爷，“陆侯，您胆子也太大了，他要是掉一根汗毛，你和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下次有这样的事，您别找我了好不。”
“怂包，赵昕，别看了，进来。”
赵昕恋恋不舍的从小猴子身上移开了目光，陆先生不让看了，那就是真的不让看了，“先生，你说我也养个小猴子，它会不会听我的话。”
陆子非说道：“有机会先生带你去看看那些猴子为什么那么听话，现在你乖乖的坐在边上。”
石湘表情凝重了一些，之前自己明显是想错了，陆子非找自己谈话居然要雍王在一边旁听，是什么事情需要这样来表现自己的忠心。
这还没完，陆子非还让赵昕的贴身宦官站在边上听，气氛太紧张，让石湘有点喘不过气。
“陆侯，要不您重新找个人来，我不是吹牛，只要不是皇宫里的人，我石湘都可以帮你把人请来，可以不。”
陆子非笑道：“不用，就你挺好的，别人来了还真不一定行。”
石湘加紧双腿说道：“能不能让我先去一趟茅房，我想上厕所。”
赵昕看到石湘的样子，郑重其事的问道：“石将军是肾不好吗？有病就要及时医治，要不要我给父皇说一声，让他给石将军找个御医。”
“哈哈，石湘你真是笑死我了，不能对石将军无礼，你只管带着耳朵听就是了。”
“哦，先生，我并没有对石将军无礼，我说的是真话。”
石湘苦着一张脸说道：“殿下，臣没事，多谢殿下关系。”我那是有病吗？我是被吓的，就这阵仗，换谁来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真是极品的先生，极品的弟子。
“好了，你现在是步军的副都头吧！”
石湘楞了一下说道：“是”
陆子非双眉之间皱起了高峰，手指在沙发了敲了一会，说道：“亲军司现在是不是烂透了。”
这可是当着雍王的面，在这个场合，雍王代表的是赵祯，是皇上，石湘在想如何回答陆子非的问题，因为自己的回答最终一定会摆在皇上的案头。
“亲军司，我在步军，但马军我也了解一点，都是世家子弟，功勋子弟，没有例外，殿前司可能会好一点。”
真是这样啊！麻烦了，侍卫亲军步军司、侍卫亲军马军司，这两块硬骨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七百三十五章 战区构思
亲军司是皇家最信任的军队，不是因为他们多能打，他们多无敌，而是因为他们对皇家绝对的忠诚，百分之百的忠心，即使他们没有一点战斗力。
两者相互依存的关系使得他们之间的信任非常牢固，殿前司虽然是禁军最高的指挥机构，但从亲近程度来讲，和亲军司还是有差距的。
“亲军司现在还有多少人，不知道你就说步军有多少，越具体越好。”
石湘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两万人”
陆子非说道：“你想好了再说，照你这么说，亲军司就有四万人，我要的是真实数据，不是官面上的数字，你实话实说，我让雍王过来来不是让你说假话的。”
石湘看了看面无表情，一脸认真的赵昕，说道：“一万二、三，这话您要是传出去，我只能自裁了，没有一点活路。”
“马军的情况是不是和步军差不多”
“数字上有出入也不会太大，这个事情上，是有人默认的，不然空吃那么多粮饷，怎么会不被发现，您对这个事情揪着不放···。”
现在石湘有点怀疑陆子非是不是背负皇命而来，而询问的这么清楚，上来就直奔命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要知道到什么程度。
“那就是说吃空饷只是一个方面了，其他的呢？军备，训练，后勤，这些是不是更过分。”
“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一个人不怕，但是您想过没有，我也有家庭啊！”他后悔呀，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这是真的要命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陆子非说道：“我可以确保我问的话和你回的话，不会有人知道，你怕我也怕，我的脑袋被砍了，也会死。”
石湘垂头丧气的说道：“和你想的差不多，就那样。”
“那样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今天在你来到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就逃脱不了被我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命运，说吧！”
“一半，所有的一半，到了士兵手中最多也就一半。”
陆子非说道：“是高层拿走了还是世家拿走了。”
“都有，世家要支撑一个庞大的体系，还要不停的维系各方关系，巨大的消耗，没有这些，他们凭什么百年过后他们还能在这繁华的京城耀武扬威，呜呜渣渣。”
“难怪禁军没有一点战斗力，这样的物资条件下，能有战斗力我倒是奇怪了，一万二，比三分之一还要多的吃空饷，我不相信上面给你们的默许是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包天。”
石湘说道：“您对我说没用啊！潘家没有了，石家，曹家，李家，王家，枝繁叶茂的大树，您能想象到他们底下衍生出了多少人吗？几万的世家子弟，您觉着需要多少世家才能凑齐。”
两万多人，两万多个家庭，确实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陆子非能想到的就是全大宋的世家几乎被囊括完了，一个人和全世界对抗，陆子非不觉着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
“呵，那按照你的
说法，这亲军司谁都动不得了，是不是皇上都说了不算，那不如让皇上禅位，世家统治这个国家得了。”
“不是这个意思，只要能解决那几个特殊的世家，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陆子非笑道：“我相信世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若说我想动亲军司，你会帮谁，家族还是我。”
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世家子弟，家族的利益必须放在第一位，可现在这位是在逼自己啊！
“您别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亲军司好好的，您动他干什么。”
“那我就是闲的没事干啊！就想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回答我，不要转移话题。”
石湘沉默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人生方向的抉择，失败的代价别说是一个嫡系的石家子弟，就是石家一族都承受不起。
“您想让我怎么做，赌，您知道的，我连赌的权利都没有，我可能代表自己的机会都不大，到现在您觉着我的态度还重要吗？”
陆子非点了点头，说道：“重要，我今天来找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了解亲军司的情况。”
石湘满腹迷茫的说道：“陆侯您今天，唉，我给您推荐一个人，您问问他，我们再聊，如何。”
“可以”
在这段时间内赵昕一直很安静，他知道先生是在聊重要的东西，所以他表现的很像一个皇子，一个上位者，陆子非心想，不愧是赵家的种。
包间内很安静，赵昕的那个贴身小宦官浑身发木，今天听到的事情，他比石湘还怕，皇宫内的规矩不像外面，一个人的命没有那么金贵。
陆子非不想让自己打无准备之仗，殿前司和步军，马军的情况他必须搞清楚，不然到时候是吃亏的是自己，现在想清楚了，还有机会拒绝皇上。
一个和陆子非、石湘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进来了，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很奇特，明明穿着一身文官服饰，但腰间挂的又是禁军的制式武器，陆子非的第一判断就是文人任武职。
大宋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多，来人也不客气，对着石湘嚷嚷道：“石大头，饭呢？酒呢？妹子呢？你叫我来这里，啥都没有，你叫我来干什么。”
“注意一下形象，我不是告诉你，别穿这身衣服来么？你这是从军营刚出来。”
“怎么了，穿这身衣服丢你脸了，我一天和那群小崽子斗智斗勇，你觉着我能穿什么好衣服，麻溜的，弄点吃的，饿了，别人当官费脑子，我当官是费体力。”
石湘过滤掉他的话，对陆子非说道：“陆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州王韶，殿前司兵案副使。”
王韶说道：“别听石大头胡说，一个排不上名的副使，就是个打酱油的。”
这个兵案使有点像现在的政委，主官军队中的行政工作，兵案管行政，差使管人事，仓案管财物，推案管刑狱，法司管军法，开差司管文书，和政府机构的组成差不多，就是称呼上有变动，所以
很多人说宋朝的官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陆子非心中一喜，这个兵案副使知道的必然不少，若是能做通他这里的工作，那收获将是极大的，这个石湘还认识这样的人。
赵昕有点嫌弃这个衣衫不整的王韶，先生的儒雅，男子汉气概这个人一点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邋遢、糟蹋，不修边幅。
陆子非暗中给了他一个眼神，赵昕又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做到了一个佛像该有的作用。
石湘戳了戳王韶，“这位是望北候，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么？今天我给你把人请到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韶的双手在衣襟上不停的擦，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陆子非笑道：“没事，今天有的是时间，石湘你先给王副使弄点吃的。”
“不饿，不饿，识大体你早说是陆侯当面，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
陆子非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再大的事也打不过吃饭睡觉，吃饱了肚子我们才有精力讨论事情不是。”
王韶这个人陆子非在回忆了许久之后，有了一点印象，他在宋朝比很多人都有名，就是和岳飞比起来，也最多差头发丝那么一点，在功绩上，他一点不必岳飞差。
很多人没听过王韶的名字，是因为当时朝廷有意隐瞒的结果，西夏国就是断送在王韶手里，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灭一国。
王韶狼吞虎咽，吃的很快，在偶像面前他觉着自己已经很失礼了，潦草的吃完饭，嘴都来不及擦干净就说道：“陆侯您有什么问题，随便问，下官知无不言。”
陆子非随便问道：“对当前的殿前司，你有什么说的。”
“陆侯这个问题问的下官有点糊涂，几十万禁军都一样，没有什么好说的啊！欺负老百姓第一，有战事第一个当逃兵，还是不管主将死活的那种。”
这个评价比陆子非说的还过分啊！
“我有一个想法，你听了后，站在殿前军或者步军、马军的角度分析一下，如何。”
“那下官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陆子非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多，所以你的看法是最贴近的。”
王韶说道：“那下官就放肆了”
“交流，不存在你说的这些，而且，我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不是你的上官，所以你不要这么拘谨，我呢？是这样想，把京城所在的所有禁军全部放到一个区域，你可以理解成军区或者战区，你觉着他们会愿意在一起吗？”
王韶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要看陆侯只是单纯的将他们的营地放在一个地方，还是想把他们全部打乱，重新组建番号。”
陆子非说道：“打乱重建”
王韶说道：“那就很麻烦了，上四军，三衙的将士肯定不想被整编到其他部队去，因为待遇是有差距的，这个钱数不少，他们未必会愿意舍弃原本的军饷。”
“只是单纯的军饷吗？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第七百三十六章 委屈的狄青
“身份和地位，殿前司的情况能稍微比步军和马军好一点，亲军司的人石大头给陆侯想必是解释过了，他们几乎是以世袭的方式继承着亲军司。”
这是个庞大的利益链，触动其中的一环，那等于你得罪了所有环，随着自己听到的越多，陆子非越心惊胆战，这不是自己该碰的东西啊！
“那你觉着此法是行不通了？”
“阻力会大到陆侯你都顶不住的地步，陆侯是接触过军队的，军队里的事情并不比政治和朝堂简单多少，有些事情可能还会更残酷，更黑暗。”
紧跟着王韶又说道：“陆侯有这个决心的话，下官建议从边军或者厢军做个试验，他们那种军队阻力相对会轻一点。”
陆子非否定道：“让他们有了防备，那更不行了，皇上到时候都有可能会怀疑自己的决心，这件事要做必须以霹雳手段从最难的开始。”
王韶刚开始就没想那么多，紧张的情绪让他只想和陆子非说话，跟一个普通的篮球运动员看到科比，足球运动员看到梅西一样，激动的情绪过去后，他就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头。
三衙那是什么地方，兵部尚书，枢密使都不敢碰的禁区，陆侯这是想做什么，此时他和石湘的想法差不多，王韶想的更多、更远，这是陆侯即将要付出的征兆吗？
不仅复出，而且复出后直接就对三衙动手，这是要挑战很多人啊！王韶的神经都在兴奋，陆侯的主张是战争，这从他一系列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没有错的话，西边和北边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分化，层层分化，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陆侯找到他们的矛盾点，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然后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陆侯有可能可以做成这件事。”
陆子非眼前一亮说道：“说说看，这个矛盾点怎么选择。”
王韶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石湘，陆子非说道：“你就当他不存在，只管说你的。”
石湘低下了头，面对强权他低头了，王韶说道：“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军中也是一样，底层和中层对高层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觉着这是最好的点。”
陆子非心里对这个年轻人又高看了一点，能灭了西夏的人果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那你就不怕军营哗变，你知道我朝是厌武的，一旦出现了哗营，韩相公怕是都得下台。”
王韶贼兮兮的笑道：“这个陆侯肯定有办法，我知道西北军留在京城的那些士兵一直都没有动，三衙的禁军滋事挑衅我相信他们敢，哗变他们真不一定有那个胆子。”
“做兵案使有点屈才了，有没有想过转到武职上来，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王韶害羞的说道：“这算是陆侯的邀请吗？”
陆子非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别到时候我邀请你的时候，你又措手不及，今天就到这里吧！”
石湘苦笑道：“陆侯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讨论怎么对付我，您觉着合适吗？”
陆子非说道：“那我和王副使在讨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你走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您都把这个事透露给我们了，您觉着我走与不走还有什么区别吗？”
“明白就好，今天的话出我口，入你们耳就好，成年人了，我就不叨叨那么多了，石副都头，你耗子为汁。”
陆子非带着赵昕走了，王韶揪着石湘就是一顿毒打，“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我怎么告诉你，你知道刚才跟着陆侯出去的那个小孩是谁吗？”
“是谁啊！我刚才还挺好奇的，看着是个文气的乖宝宝。”
石湘冷笑道：“雍王殿下，皇上唯一的皇子，没有意外，下一代国家君主，你现在还觉着他是个乖宝宝吗？”
“你吹牛吧！雍王怎么会出宫，皇上能允许唯一的儿子出宫吗？”
“陆侯是雍王的老师，雍王经常去洛阳，这是京城很多人都知道的，我在步军当值，你说我认不认识雍王。”
王韶说道：“这件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让我好好分析一下。”
师兄说道：“没什么好分析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波及到的不只是将门了，你没来之前我以为皇上只是针对将门，现在看来，皇上针对的是家族。”
王韶是江西人，家族和他关系不大，仔细想想，皇上最多针对的还是京城里的这些大势力，军队一直被将门和老牌世家把持，要么就是边军，这次对没有根基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
“陆侯是不是也让你做选择了？”
“恩，我没有给他答案，石家上千口人，你让我怎么敢，我不敢啊！其实你和陆侯没有一起共过事，和陆侯工作很舒服，很舒适。”
王韶问道：“要是没有家族的因素在里面，你会答应陆侯吗？”
石湘说道：“我会毫不犹豫吧！曹锋比你和我能大几岁，李霖以前比我还混，现在呢？一个是指挥使哪一个级别，一个是工部侍郎，虽然是皇上的表弟，但也不否认他的能力，不然他不可能在那个位子上坐那么长时间。”
“那我就对不起你了，既然你不去，我去，这样的机会就像你说的，太难得了，并且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反正我就光棍一个，万一陆侯成功了呢？”
“我没有你那么潇洒，记得以后发达了感谢我，你也觉察出来了吧！”
王韶笑道：“是啊！陆侯离开朝堂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回来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要么兵部，要么枢密院，我认为枢密院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副枢密使。”
石湘说道：“副枢密使不可能，宰辅那个程度皇上暂时还不会给，反正也不用着急，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王韶边走边说“我回去收集资料了，天那！我王韶也有这么一天，太兴奋了，告辞了，石大头，等着我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吧！”
石湘的眼睛里也有羡慕，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
叫他姓石呢？他不属于自己，他属于整个石家，突然他想到曹家当年分家的事情，是不是当时他们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情。
赵昕也听的迷迷糊糊，陆子非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离开明月楼就让人带他回宫了，回到皇宫，赵祯在听了儿子断断续续的描述后内心极为窃喜，你还不是照着我说的来了。
陆子非的脚步也没有停，而是来到了狄青家里，有意思的是狄家大门紧闭，甚至门房都没有一个人，怎么感觉像一座空府邸。
先用手指敲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陆子非退后了几步，看到今天早上狄家人打扫卫生留下的痕迹，这是有人在啊！
手使劲拍了几下，终于有反应了，陆子非听到了脚步声，“谁啊！”
一个和陆子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打开门问道：“你谁啊！有什么事，家父不在家，有什么事等他回来，要不你留个帖子也行。”
陆子非笑道：“枢密院都放假了，你爹不在还能去那？”
少年摇头晃脑的说道：“反正我爹不在，你这人咋这么多问题，到底有没有帖子，没有我就关门了。”
“你是狄咏吧！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你爹都不敢这么牛逼啊！”
狄咏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你快说你是谁，你先自报一下家门，要是熟人。”
陆子非说道：“要是熟人，你就通报，不熟你就赶人是吧！”
“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你说的很对。”
这个还真把陆子非怼的无话可说，很少有人能把自己怼成这样，但和一个晚辈计较，有**份。
“我叫陆子非”
陆子非，再加上这么年纪，表现的和父亲很熟悉，除了年轻人崇拜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陆侯请进，怪小子眼拙没认出您来。”
“不要拜帖了？”
“您就不要羞辱小子了，刚才那是不知道陆侯的身份，我父亲在家呢？您快请进。”
整个狄家都静悄悄的，陆子非感觉自己来到寂静岭了，狄家难道也有人过世了？不然一点人气都没有。
陆子非问道：“你家是遭贼了还是你娘给你找了个后爹。”
狄咏苦笑道：“陆侯还是别开玩笑了，家父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家里人走路脚都不挨地，等会见到家父本人您就知道了。”
冲天的酒气陆子非还没进房子就被熏到了，自己酿造了西凤酒，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家庭，成全了多少酒鬼。
“滚、滚、滚，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这还是那个叱咤战场的狄大将军吗？”
狄青朦朦胧胧中看到了陆子非，“陆侯吗？我恨啊！恨当初不听你言，被一个枢密副使给迷住了眼睛，要是听了你的话，我今天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局面。”
陆子非笑道：“那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但是你能不能别搞得这么委屈，谁家大姑娘都有第一次···。”
第七百三十七章 神机营
醉酒的人一般分两种，求醉，这种人多少因为心里有事，想用酒精麻醉自己，还有就是和朋友、亲人一起，自然的喝多，狄青正常人都能想到。
陆子非笑着说道：“酒这玩意不是一个人喝的，高度白酒更是明显，但是我看狄副使这酒量可以啊！喝了这么多还不见醉。”
狄青一个鲤鱼打挺，“畜生，你是不是给你老子我买假酒了，不然你老子喝了这么多还没醉，甚至还越喝越精神，你是不是克扣我的酒钱了。”
狄咏比狄青更委屈，我倒是想，可我不敢啊！是不是假酒你问眼前这位，酒是他家酿的，假的他还区分不开吗？
陆子非笑骂道：“有点出息好不好，自己不争气就开始怪孩子了，自己飞不高，下个蛋，让下一代使劲飞，你凭什么。”
“陆侯，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我不想在这京城呆了，太受罪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我现在只求快点离开这里。”
大理侵略战争结束以后，陆子非就给过他建议，狄青不听，为了枢密副使这个位子就差跪舔宰执房那群人了，最后如愿以偿了，可现在呢？后悔了。
“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的太清楚，那些人把网织好，就等你往里面钻呢？结果你倒好，是求着人家要钻进去，你说这怪谁，自己不长点心，有枢密使在上面压着，你一个副使能有什么作为。”
狄青说道：“是我鬼迷心窍了，陆侯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再帮我一把，这样下去，我就废了，真的，那种感觉你体会不到。”
陆子非说道：“这段时间不行，皇上也不会让你离开京城，宰执房那些人更不会，好不容易把你收进笼子，放你出去，再想把你禁锢在这个牢笼里，怕就是有点难了。”
狄青问道：“陆侯你去见皇上了，皇上怎么说，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
陆子非说道：“先不说你的事情，在枢密院一年，你对大宋现在的军队怎么看。”
“没看法，西北军当初是我和张岊将军一手训练起来的，所以用起来也顺手，至于京城的禁军，我觉着他们做仪仗队的时候挺威风的。”
绣花枕头吗？一点多评论的意思都没有吗？陆子非在想要不要把战区的想法告诉狄青，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说得太早了，也未必是好事。
王韶是个想法的年轻人，他回到家对媳妇说了句‘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去蔡挺家’
王韶媳妇还没说一句话，就看不到丈夫的身影了，王韶来到同年蔡挺的家里，蔡挺也挺惊讶，眼看天都快黑了，“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你这清闲，这段时间你和我有的忙了，一个天大的机遇摆在咱两面前，加油，兄弟。”
蔡挺摸了摸王韶的头，“这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是不是中邪了，我去给你请个跳大神的，可别严重了。”
“滚，我好好的，对了，章
楶那小子在不在，把他叫过来，咱三一起。”
“什么事你先给我说清楚啊！别只顾着让我叫人，章楶应该在他那个堂弟那取经呢？大宋最年轻的知府啊！我有那么个堂弟，我也整天呆在他身边不离开。”
王韶急急忙忙的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快让人去叫他，我已经想象着自己成功的那一天了，别墨迹啊！发什么呆。”
蔡挺没办法，他觉着这个好友已经魔怔了，章楶过来，他们两个人还能一起对付，他一个人有点难。
章楶到了后看到就看到了震惊的一幕，王韶已经摆开了阵仗，满桌子的账本，也不知道上面记的是什么，反正整个人看起来是进入了状态。
“你在忙什么呢？这是殿前司的花名册，你怎么带回家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王韶一边写一边说道：“快过来给我帮忙整理，有大用，尤其是这些人所属的家族和势力，分的越清晰越好。”
蔡挺朝着章楶摊了摊手，他觉着今天的王韶不正常，章楶问道：“王大哥，你整理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就在殿前司，你不是自夸一切都在你脑子里么？”
王韶放下手中的笔，说道：“这次不一样，你们相信我，小楶你不是羡慕你堂弟，我告诉你，做好这次的事情，你未来不一定有他差。”
“好吧！就当我们两个陪你发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蔡哥，来吧！开始了。”
三个年轻人今天的举动为日后他们的崛起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日后的竞争中让他们超过了大部分的对手。
陆子非看着丧气的狄青说道：“皇上让我重新组建一支军队···”
“你说什么，组建新部队，什么类型的，还要不要人，缺主帅吗？你看我行不行，我觉着我还年轻，训练军队这个事我在行。”
这是把人逼到什么程度了，一个枢密副使去带一群新兵蛋 子，可见他是多想逃离政治漩涡，陆子非说道：“一支快速反应，快速支援的无敌之师，你觉着你行吗？”
狄青听到这个顿时人都精神了许多，“是你的那套特战理论吗？”
“不是，这支军队在于人数多，精锐程度上要远超一般军队，我的想法是把火器融入进这支军队当中，在这方面你可能不是最理想的人选。”
狄青伤心的说道：“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害的我白高兴一场。”
陆子非说道：“这个探索的过程我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专业，不过军队，战争，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的目的都是杀了，不过是杀的快、杀的慢，杀的多、杀的少的分别。”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证明我还有一点用处。”
“那你就想错了，这支部队我命名为‘神机营’，主将的位置你就别想了，不是皇上就是雍王，其他人可能都没有这个资格。”
狄青说道：“这么厉害的，大宋朝好
像没有这样的事情，你是认真的吗？”
陆子非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不然这种隐秘的事情我怎么会提前告诉你。”
“告诉我和没告诉我一样啊！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在神机营将士的选择上，我会从那批西北军中挑选，我想建议皇上，让你继续统率西北军，这样我在神机营的组建上就能轻松一点。”
狄青捋着胡子说道：“你这样说我就理解了很多，不对啊！西北军在心理上更亲近你才对，你接管不是更方便自己，为什么非要我来。”
谁说武将没有脑子，陆子非第一个上去扇他，你看看人家狄青，脑子反应的多快，“我还有别的事情，顾不上西北军，能让我放心的人不多，第一个我就来找你了。”
“我怎么觉着你比那些人更像狐狸，我感觉你在给我挖坑，我这人笨，有什么你直言直语的告诉我，别让我在那猜来猜去。”
陆子非说道：“你这心思也忒重了，现在是看到到谁都觉着是在骗你，准备挖坑埋你，你这个阴暗的心理不该有。”
“我是真怕，软刀子割肉太疼了，你让我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都没什么问题，可说话，嘴里一套，背地里一套，我是真不行，像个傻子被人玩的团团转。”
你放弃自己的优势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玩，你凭什么玩的过人家，一身肌肉，你就该卖体力，你不信邪，用一脑子的肌肉和一脑子的阴谋碰，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么？
“神机营在未来战场上必然会大放异彩，关于这个，你多想想，至于你的安排，后面会好起来，这个皇上另有安排，你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狄青愤怒的说道：“你就给我说了个名字，然后其他的啥都不说，你让我怎么给你想，老一套的东西已经很纯熟了，你又不用。”
陆子非说道：“这支部队我会一手训练，用来代替亲军司，对于士兵的身份，身高，体重，年龄我都有严格的要求，尤其是年龄，超过二十四岁的一律不要。”
狄青咋舌道：“你是要挑选陌刀手吗？你说的和陌刀手挺像。”
“陌刀手算什么，我要的是史无前例的强军，陌刀手几百年前我们的老祖宗都发明出来了。你觉着我会做拾人牙慧的东西吗？”
“你的目的不纯，还有代替亲军司，那步军和马军何去何从，三衙是一体，同进同退，你要碰三衙是皇上的意思和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神机营，武器，装备，后勤你都不用管，主要还是另类的训练和人选，场地，做就要做到最好，让后人把我们载入史册，轰轰烈烈才有意思，平淡如水的生活我觉着还不如去死。”
“神机营，我看你怕是走火入魔了，真要训练出你口中的军队，你告诉我，谁能放心，反正我觉着皇上也不会放心，都举世无敌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回家奶孩子算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就是来撑腰的
关于神机营的印象，陆子非全来自于明朝，单刀直入是不行的，先用神机营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招式很常规，但效果却是杠杠的。
告诉狄青神机营的信心，是陆子非不想让这个将才陨落的那么快，狄青是**丝逆袭的代表，从一个罪犯走到今天的位置，和小说中的人物差不多，这样的人物损失一个少一个。
找点事做，人就不会想那么多，韩琦本来就看狄青不顺眼，这次还成了直系上司，他能让狄青好过才怪，看狄青这幅样子，必然是被韩琦压榨的太狠了。
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正在刷牙，韩绛就来了，真搞不懂这些人从那得来的消息，自己来京城才两天，该知道的人好像都知道了。
“陆侯爷，现在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这不，下官亲自上门来了。”
“滚犊子，我在洛阳整天闲的变驴，怎么不见你来，吃早饭没有。”
韩绛笑道：“吃了早饭我来你府上做什么，赶紧的，给你家厨子吩咐，多做点，你家的早点精致是精致，就是量有点少，喂狗还差不多。”
陆子非笑骂道：“早饭又不是喂猪，做那么多不是浪费。”
韩绛在几人中，和陆子非的关系当属最好，他和沈括是表亲，更是跟陆子非远走海外，人生四大铁中，他们算的上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小括要定亲了，这桩婚事是你定下来的吗？”
陆子非抬头看了韩绛一眼，“沈家人对这桩婚事有什么意见吗？”陆子非想起他让沈括带着小萱也进京了。
“我那姨夫两口子倒是没什么，就是其他人颇有微词，我见不得他们那副嘴脸，就来看看你，你知道的，亲戚毕竟是亲戚，我不好开口。”
“小括什么意思”
韩绛笑道：“你的弟子你还不清楚吗？我也觉着小括和小萱不是那么般配。”
陆子非的脸冷下来了，“怎么，你韩子华也瞧不起小萱的出身，当初我是想把小萱许配给子云的，只是子云觉着自己读书不多，自己放弃了，不然都轮不到小括，他们沈家人有什么高贵的。”
韩绛笑嘻嘻的说道：“我觉着小萱和我弟弟挺配的，你觉着呢？”
“混不吝啬，说的是屁话，你弟弟的婚事能轮到你操心，等吃完饭我去一趟沈家，我倒是想看看沈家有什么了不起，我陆家出身的人还愁没人要。”
“不想让你的弟子处理了？”
“这是他自己的婚事，有些事还是会失去理智，我去一趟也好，总不能让小萱受了委屈不是，你在吏部怎么样了。”
韩绛漱了漱嘴，说道：“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一个月前都调到户部了，正六品的主事，怎么样还行吧！”
陆子非诧异道：“户部主事，倒是不错，只是你这速度有点慢了，而且你一直在部委，没有在地方干过，这对你未来的升迁还是有影响的。”
“我老子也这样说，但是六品有点尴尬，知县，除了京畿附近的大县，其他地方都有点不值，可京畿附近那有空余，无数双眼睛盯着，知府、知州不够格，贰官总觉着差那么一点意思。”
陆子非点了点头，韩绛说的是实际情况，“员外郎能不能争取一下”
“员外郎没有意义，郎中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现在户部是香饽饽，没了三司，户部的权利一跃而起，现在很多人都说户部比吏部更重要了。”
陆子非摸着鼻子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是户部侍郎呢？”
韩绛不屑的说道：“狗都能看出来你这个侍郎没用，现在户部多了一个侍郎，你自己不尴尬吗？”
好吧！看来是因为自己离开朝堂时间太长了，“那就换个衙门，不一定非要去户部，我觉着工部就挺好的，大家都是平级，还好升迁，你说呢？”
“去李霖手底下啊！那倒是轻松了，但是工部好像有点···。”
“鸡蛋里挑骨头，那你就在户部窝着，现在户部主事都不止一个吧！想出头挺难得。”
韩绛无所谓的说道：“混呗！反正还年轻，你这次回京只是为了祭奠晏相公吗？”
陆子非说道：“对啊！难道我还有什么事，这个晏相公还真挑了个好时机。”
“那我怎么听说你还见皇上了，后来还去和狄青聊了很久，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去叙旧。”
陆子非心想，这京城真的是没有任何秘密，自己人还没离开呢？事情就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还真让你猜对了，狄青最近有点恓惶，我就去安慰安慰他，我和狄青熟识，这个你们都知道吧！还有见皇上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是很久、很久没见皇上了。”
“这个理由你自己怕是都不信，我也懒的问，我这人有自知之明，过了年，你是不是该回来了，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不出意外应该是了，我回来你有不能和我共事，还有，想不无聊，你应该找你老婆才是，找我给你解决不了困难。”
韩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今天来也确实是想见一下陆子非，再一个就是打探一下消息，是他老子让他来的，但是陆子非一个字不想透露，他就知道再问也是枉然。
陆子非到了沈家，这次比较客气，递了名帖，门房看了找急忙慌的就进去禀报了，没过多久沈周急匆匆的带着人出来了。
“陆侯大驾光临，沈家蓬荜生辉。”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过来过去就这一句，烦不烦人，沈括眼睛一亮，问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陆子非说道：“我听说你们沈家人不喜欢小萱，我就来看看，是谁说小萱的出身不好，站出来我看看，他能有多高贵，是不是黄金打造的。”
沈周看到陆子非根本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尴尬的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御史台的工作还是借了人家陆子非的光，本
来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是一件高兴的事，现在被家里那些眼皮子低的搞的人家找上门来了。
别看沈家那些人在沈周面前咋咋呼呼的，但是在威名远扬的望北候面前，似乎有点不够看，没有一个人敢看陆子非的眼睛，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师傅，进府里说”沈括看到已经八卦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其他人的面子可以当做抹布，但自己亲传弟子的脸面还是要给，看到沈家这群人势力的目光，陆子非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沈大人，你家向上数十八代，是不是也是士族，也是豪门贵族，我没记错，历史上没有姓沈的皇帝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这个损人的话还是很有杀伤力，沈家没人敢接话茬啊！他们只想着沈括是年轻俊杰，可以给沈家再找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可他们忘了，这个姑娘是陆家出来的。
“怎么，没人说话，不赞成这门婚事我就把小萱带回去了，沈家的高门大户我们这种小门小户高攀不起。”
说着就要走，沈周急了呀！他也是耳根子软，不然事情怎么会搞成今天这幅模样，“陆侯别生气，沈家没人说过这话。”
陆子非似笑非笑的问道：“没有，我和小括一起上京城的，我都听到风声了，你居然不知道，我家姑娘也是要脸面的，别以为除了你沈家就嫁不出去，上门提亲的人都能把我家的门槛踩烂，你们沈家算什么，一堆狗屎。”
“陆侯想岔了，真的没有，沈家现在还是我当家，这门婚事我是百分之百赞成的，亲上加亲的事情我沈周不会反对，而且两个孩子也情投意合，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小萱的父亲没来，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我可以代表他的父亲，我今天也把话摆在这，不同意这门婚事，你们就给我个准话，我立马带着小萱走，要是我在你们沈家多停留一秒，那我陆子非就是小娘养的。”
沈周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说道：“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去你母亲那拿婚书。”
沈周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态度模糊一点，那双方别说结亲了，妥妥的一辈子仇人，以陆子非睚眦必报的性格，沈家的败落只在顷刻之间。
拿到男方的婚书，陆子非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缓缓的说道：“陆家的印刷技术就是小萱的父亲发明，当初毕叔是以技术入干股，这些都会是小萱的嫁妆，
说真的，你们沈家的家业全加一块都未必有小萱的嫁妆多，这还是我没添嫁妆之前，我就不明白，你们有些人的优越感是从那来的。”
在陆家的印刷技术问世后，大宋很多以雕刻印刷的家族都被逼破产了，陆家的印刷业迅速的垄断了大宋乃至全亚洲的市场，印一本书赚一文钱，那这个数据都是能吓死人的。
可惜的是宋朝的嫁妆，只有夫妻二人才有支配权，严格的来说只有女子才有支配权，这份产业进了沈家，那也是人家小两口的，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早知道就不得罪人家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身不由己要自救
“怎么样，今天你师傅我的表演可到位？你看你爹脸色都变了。”
沈括伸出大拇指说道：“一点毛病没有，师傅你的演技现在是越来越精湛了，就是不知道师娘是不是也知道。”
陆子非笑骂道：“你小子可得有点良心，为了你，为师可是脸皮都不要了，上门大闹一场，御史台那些人想必现在已经在琢磨参我的奏折了，你要是没良心，对得起我一片苦心吗？”
沈括说道：“我就想不通了，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他们为什么非要来我家凑这个热闹，我娶媳妇关他们屁事，实在是当着父母的面不好说，不然我都想上去给他们两巴掌。”
“你这还算好的，门当户对这个观念在这个时代根深蒂固，小萱出自平民，这是不争的事实，钱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后面就交给你了，我参与的太多对你不好。”
“我懂的，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整天啥事不干，就盯着别人，我是烦透了这些人，我现在急切的希望时间走的快一点，在这家里，天天看着他们，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吐。”
陆子非说道：“你要熟悉这些，不管是京城还是地方，士族始终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沈家只是世家里的一个小缩影，比你家更难缠还多着呢？那时候才是你死脑细胞的时刻。”
来京城祭奠了一下晏相公这位青楼达人，顺便和皇上商量了点事情，应该是强迫安排，然后见到了王韶这位传奇人物，紧接着又去沈家装了个逼，完美。
京城的府邸太冷清了，一向热闹惯了的陆子非忍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差人去唐家问过后，唐家的回话是他们想让姑爷留在京城过年，好吧！自己这是要从那来回那去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消失了好几天的王韶终于回家了，短短几天时间，王韶瘦了十斤不止，要是被后世的那些女人看到，非得拉着他问出减肥的秘诀。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的都没人形了。”王韶的妻子怀疑丈夫去青楼了，把精力都用在那些女人身上了，自家的这块地都不给浇水，快要旱死了，她大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挺诱人的啊！
难道是自己不会那些女人的搔首弄姿，丈夫喜欢那个调调，自己这种类型的丈夫不喜欢，王韶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几天几夜不合眼，肯定和我一样。”
几天几夜，怪不的呢？就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这是把精华全给了青楼女子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妻子吗？王韶的妻子开始抽泣了。
“你哭什么啊！蔡挺和章楶也比我好不到那去。”
还不是一个人去的，三个人一起去的，自己没嫁给他之前怎么就不知道他是个变态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嫁给他。
王韶看着妻子的目光，也感觉到自己的话中好像有语病，“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几天都是和蔡挺，章楶一起整理资料了，你个婆娘，不往好处想，净往歪处想
。”
“那你早说啊！我又不知道，还以为你去青楼了呢？”
王韶苦笑道：“吃饭都快成问题了，还有钱去青楼，我还没到不知轻重的地步。”
王妻说道：“那不是因为我们离家太远了么？而且你也不太吃得惯北方的食物，只要我们夫妻努力，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面条。”
王韶拿出自己这几天整理出的数据，继续做对比，他要将这些东西全刻在脑海里，一个人一生有很多机遇，但抓住的才叫机遇。
在几天的记录中，王韶渐渐的发现现在的三衙禁军基本都出自当初那一批老底子，是由最开始那些勋贵世家演化出来的子系，所以根源还在那些人身上。
他前几天给陆子非提的建议现在想着还是有漏洞，倒是陆子非提出的战区思想让他非常感兴趣，统一禁军的身份地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真能做到这一点，那解决三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难题。
王韶是想着努力的做到最好，然后以最理想的状态进入陆子非的视野，石湘就不一样了，他内心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一方面是因为他想拜托家里的影响，自己出人头地，他也看到了石家是从根上烂了，想要医治，那会伤筋动骨，族长也不会同意，另一个原因是他知道了皇上的想法却不能说。
“你最近怎么回事，密谍司的事情早都过去了，我看你不仅是没走出来，还有些更严重的意思，最近这京城也没什么事情啊！”
石湘能说吗？敢说吗？这里面不单单只是皇上，还有来自陆子非的警告，石家经受的起泄露消息后带来的后果吗？
“我没事啊！你为何这么问，难道我的状态很差吗？”
杨怀玉说道：“哥们，你是多久没照镜子了，你去看看你自己，还有个人样吗？要不是我知道你现在不夜宿明月楼了，我都会以为你被那些妖精给吸干了。”
石湘说道：“这件事你还是别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我能对你说的就是，这可能是影响到将门和功勋世家命运的时刻。”
杨怀玉有些怀疑，南征大理后，将门和武将的地位已经有了一点点的提升，加上皇家信任的勋贵，说决定命运，委实有点过来。
再说杨家在失去本有的地位后，也不是什么将门了，主要是实力不够，自己也不好意思硬挤进人家的圈子，命不命运，和自己的关系不是很大。
“好像你就是将门的代表人一样，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连你自己都代表不了，还在这杞人忧天的担心将门的未来，你有那个能力吗？”
这话说到石湘的心坎上了，“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脑子，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滚，事情就像你说的，我这瘦弱的肩膀确实担不住，是我钻牛角尖了，谢谢兄弟你了。”
杨怀玉笑道：“谢个锤子，上次的事情是
不是和将门也有点关系，事后我听说大总管都被贬到皇陵去了。”
石湘说道：“具体的我也知道的不多，好像是和高平郡王有关，牵扯到那个人身上，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我听到这个消息就躲的远远地，那种惊悚的感觉又一次就足够了。”
“确实够惊险的，谁也没想到那个阉人会选你做目标，好在有惊无险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唐僧西天取经七十二难，我这是要挨个过一遍，重要的是我还看不到希望。”
杨怀玉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向我炫耀，要不咱两换换，我当石家大公子，你去杨家做马仔，行不行。”
石湘说道：“没问题，现在就换，我真的求之不得。”
说说笑笑之间，杨怀玉说道：“狄副使今天好像和韩稚圭见面了，你说他们两个何时关系这么好了，我还真挺意外的。”
“狄青和韩琦狼狈为奸，不可能吧！韩稚圭对狄副使一般可没什么好脸色。”
“事实就是猫和老鼠成为好朋友了，而且他们没有刻意的瞒着别人，这就有点更让人疑惑了，你说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猫放弃嘴边的肉呢？”
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除了这个粘合剂，他们两想不到别人了。
石湘眉宇之间写满了惆怅，前面要是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那现在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了，陆侯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他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将门在不低头的情况下，能有胜算吗？
从纸面上的实力上看，将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陆侯身后站着皇上，他自己本人呢？又是智谋不断，而且手中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保证能赢了皇上和陆侯的组合，但要是功勋，世家，将门联合起来，这个胜率那就无限大了。
可傲娇的士族会愿意吗？还有这么多人联合，能服众的那个人存在吗？这一系列的都是问题，要是有一个能媲美陆侯的人就好了，石湘想到了唯一一次能在陆子非手中全身而退的王安石，虽然陆侯有放水，但年轻人中他还是第一个。
杨怀玉说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只要不涉及到我们自己，他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石湘心想，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就不这么淡定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要你还在大宋，那你就避不开这场风波。
“走，我请你去樊楼，咱们今天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的那种。”
“吆，你这是认真的吗？真要放开了喝，我这酒量，西凤酒五年陈酿需要两瓶，你那点俸禄够吗？”
石湘不屑的说道：“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一点私房钱，那还能叫男人吗？咱这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那是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了，我丝毫看不出你的身份地位在那里。”
第七百四十章 平淡的一年
“老爷子，差不多得了啊！你这个年纪在青楼呆这么久，身体会吃不消的。”
柳永半醉半醒之间说道：“哦，是陆小子，你从京城回来了，晏公走的还安详吗？”
陆子非本想说，人还没走，家里就起了争端，但转念一想，老爷子这个岁数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怕是会受不了。
“晏公走的很安详，后事办的也很体面，文武百官该来的都来了，就是皇上都亲自来祭奠了，晏公不仅生前做到了人生的极致，死后也做到了大部分人没有享受到的荣誉。”
柳永听到陆子非的话，欣慰的笑了，好基友在死后还有这样的殊荣，兔死狐悲的他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安慰。
“回，回家继续晒太阳，继续享大福，我这一辈子啊！磕磕绊绊的走过来，能安享晚年，比多少人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陆子非扶着老人说道：“时间还长呢？您没事别老说这丧气话，马上要过年了，回家把你的红包准备好，别等孩子们给你伸手的时候，你兜里掏不出一文钱来。”
“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给孩子们的钱，那是我早早就准备好的，不要小瞧人，就这个年纪了，到了青楼还是姑娘们的最爱，你行吗？”
“这个我和您没法比，您确实是这里面的扛把子，第一人这个称号非您莫属，逛青楼做到您这个地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其实后来很多人说苏轼在这方面能和柳永相比，这个说法是错误的，苏轼和老爷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要说一个差不多的，宋朝只有晏几道能瞅见老爷子的背影。
柳永听到这和也不生气，还很高兴的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丢人的，靠能力吃饭，又不是吃软饭。”
陆子非笑道：“是啊！为什么丢人，在千年以后，晏公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您的名字和事迹一定会一直流传。”
“这个就有点强行了，这话我也就敢和你说，给其他人，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呢？”
“您的一生也足够传奇，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晏公是在仕途上比您顺畅，可在某些方面，我不觉着他比您厉害什么。”
柳永说道：“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还是很高兴，至少还有人认可我。”
陆子非说道：“我的认可并没有您想的那么重要，这次去京城，我在明月楼还听到有人在讨论您的词，我听说您封笔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不写了，写不动了，有几首经典留给后人就可以了，让他们知道曾经有个叫柳永的我就很知足，没必要那么较真，人活一世，计较的太多，那你一定不快乐。”
“您这个境界，小子是一辈子难以企及了，豁达，开朗，宽容，我是不行。”
柳永停下脚步，认真的对陆子非说道：“你不一样，我写词那是小智慧，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是能为万民、天下人创造生活空间的人，你要记住，写诗，
写词，那都是小道。”
“条条大路通罗马，道不分大小”
“放屁，谁说不分，李太白诗写的好不好，可你见他为世界做过什么贡献，近的，就说本朝，神童不多吗？写词比我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可还都不和我一样，无病呻吟，最后碌碌无为，有能力的人谁不是朝着权利看齐。”
老头子想的明白啊！不是不说，而是不想说，两个人也没坐马车，就这样走着，陆子非也是很久没来洛阳逛了，洛阳的变化也很大。
“前段时间是不是万老给你增加麻烦了，人老了，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去做，你也要体谅、体谅，人老了，念想就多了。”
陆子非说道：“这件事我也没怪万老，只是有点生气他提前不跟我沟通，后面的事情演变到我也没有办法帮忙掩饰的地步了。”
柳永说道：“老头子来你家，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一点你也清楚，但他的存在，给你家却增加了很大的安全系数，这点你承认吧！”
“这个我承认，万老给陆家带来的便利很多，他的威慑性使很多有心人想做点什么也得考虑好后果，至于他来陆家的目的，没有什么，皇上想知道的现在也都知道了，我问心无愧吧！”
“问心无愧说的好，多少人都不敢说这四个字，你的神奇是吸引人，但最能让人信服，死心塌地的还是你对自己人的感情，这点嘴好说，事难做。”
陆子非笑道：“您这夸的我有点飘飘然了，我真的有那么好吗？那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再讨两个老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走吧！回家过年。”
一年走完了，老人身体好，孩子健康成长，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幸福，安置好柳永后，陆子非叫停了家里所有的作坊，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陆家人不准工作，唯一的任务就是安心过年。
包括家里隐秘的几个研究所，都统统放假，整天钻在地下，不见阳光，那人正常才怪，像乔和、徐安信这批小伙子也能肩负起家里很多重要的事情了，陆子非很自豪自己培养了一批对国家，人民有用的人才。
雪颜一岁半了，咿咿呀呀的指着外面的院子，裴佩佩嫌弃的看着他们父女两，“要出去就快点从我眼前消失，秀恩爱给谁看呢？”
小孩子还不会表达，但能从语气中听出点什么，女儿抱着爸爸在脸上“啵”“啵”两下。
“滚，你们两给我滚，立刻、马上给我滚。”眼不见，心不烦，这两人腻歪什么呢？
陆子非笑着抱上女儿去院子里玩了，走了后裴佩佩会心的笑了，丈夫总说女儿是他前世的情人，对女儿的宠溺简直无以复加，有时候她真的会吃醋。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雪花，雪颜一边跑一边抓空中的雪，她很奇怪，自己明明抓住了，可偏偏到了手里就没了。
陆子非小心翼翼的护着女儿，没过一会，君颜，雪琪都来了，几个小家伙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发疯的
玩，主要是今天疯玩没人管。
就是君皓有点可怜，一岁出头的他走路还不稳，急的直哭，陆子非只好一只手牵着他一边让其他几个跑慢一点。
“现在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了吧！”李师师抿着嘴笑着问道。
陆子非说道：“这辛苦吗？孩子爱玩，你就让他自己玩，也不哭也不闹，我就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说带孩子辛苦，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李师师白了丈夫一眼说道：“别说大话，有本事带两天我看看。”
“带三天都行啊！两天有什么了不起的，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带孩子也是一样。”
“吹牛不打草稿，我还不了解你，热度一过你还有那个耐心才怪。”
陆子非笑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今天不练琴了？”
李师师小声说道：“你大婆娘嫌我练琴的时候太吵，吵的她心烦意乱，大姨妈都不协调了，所以我就不练了，反正又没有人听，练了也是白练。”
“我怎么听到一股子怨妇的味道，难道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
“就是怨妇，怎么了，是怨妇也是你造成的。”
“为了补偿我媳妇的怨气，我准备送她一把新式的乐器，怎么样，惊怖惊喜，意不意外。”
李师师眼睛里充满神采的问道：“什么乐器，你先给我透露一下呗！说不定还不是我喜欢的呢？不喜欢的话，你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天机不可泄露，提前知道了那还能叫惊喜吗？”
裴佩佩在窗口上阴阳怪气的说道：“难怪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苗条的。”说完又捏着鼻子鹦鹉学舌般说道：“为了补偿我媳妇，我准备送她一把新式乐器。哈哈···”
李师师也不像最开始那么羞涩了，反击道：“你喜欢就让你老公给你做去，还有，有本事你让你胸前的那两端肉变小一点。”
“我看有些人是羡慕嫉妒恨吧！”
“我羡慕，开玩笑，那是累赘好不好。”
“酸，真酸，有些人可能心里想要变大的要死，只是没办法罢了。”
这女人要是互怼起来，还是很有看头的，她们会把你平时不知道的秘密无意中透露出来，陆子非也不说话，就在边上看热闹。
蔡梦玥进来后大骂道：“你们两个要骂回自己房间去，别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多大的人了，不知羞。”
裴佩佩说道：“我早对你不服气了，你进来咱两比比。”
蔡梦玥忽然间还没想到裴佩佩要和自己比什么，看到对方盯着自己的胸看，瞬间就明白了。
“我真想把你在地窖关一年，让你一年不见男人，你看我等会要不要撕烂你的嘴。”
“你来啊！我好怕啊！不比直接认输就好，还死鸭子嘴硬。”
蔡梦玥气的浑身发抖，拉过自己的儿子说道：“去叫你二娘过来，我今天非要惩治一下这个不要脸的。”
第七百四十一章 又老了一岁
女人之间的快乐也很简单，在不缺物质，金钱的情况下，有一个美满、和睦的家庭，有孩子环绕膝下，那她们能做的就是提高自身了。
四个女人在房间里做什么陆子非不知道，但是不让他和孩子们进去，想必也就是女人身材之类的了，房间里是妻子的欢声笑语，院子里是孩子的嬉闹声，自己的人生好像没有追求了。
君颜悄悄在陆子非耳边说道：“爹爹，你说几位娘亲是不是傻了。”
“恩，儿子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个话你可不能在你娘跟前说，不然你的屁股又要遭罪了。”
“我才不傻呢？我只对爹爹你一个人说，哥哥也行。”
陆子非问道：“你大哥呢？怎么没见人，昨天吃饭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君颜也说不清楚，只说道：“哥哥这两天在做孔明灯，说是能飞起来的，我们不相信。”
“家里不是有么？他怎么还要自己做。”
“我不知道”
陆子非在堆满材料的房子角落终于找到大儿子的身影，“你这样是不行的，怎么能用铁的呢？铁的本身质量太重了。”
就说君翔为什么非要自己做，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原来他用的龙骨是铁的，又做的太小，飞不起来是必然的。
君翔看到父亲犹如看到了救星，“爹，墨云说他家里做出了铁骨架的孔明灯，我也想尝试一下，结果怎么做好像也不行。”
陆子非说道：“那你说为什么竹篾为骨架做的孔明灯就可以飞起来呢？”
君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这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为难了，又没有学过系统的物理学。
“竹篾比较轻”
陆子非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我儿子果然和他爹一样聪明，铁重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做的孔明灯外架太小，你若是做大一点，铁再重也能飞起来，现在你的任务是去吃饭，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晚上爹带着你和妹妹放烟花和孔明灯。”
在男孩子的成长中，父亲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因为在每个男孩的心目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最初模仿的人就是父亲，行为、说话，等等。
大年三十，这一天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一天，从早上起来换新衣服到祭灶神，准备年夜饭，祭祖，守夜，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份工作。
今年有陆离带领的祭祖队伍又庞大了一些，在祭拜完后陆子非开玩笑的说道：“爹，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咱们家先祖的灵位，是不是咱们陆家祖上也是前朝皇族什么的。”
陆离没好气的说道：“要是你说的那样，你觉着一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吗？这个我很少提及，就是因为我也是个孤儿，也不知道祖上是什么人，加上你娘又不和你舅舅家走动，咱们家基本没什么亲戚，所以才让你们兄弟两误会。”
“还以为您是为了隐藏身份，原来是这样。”
“你想的倒好，祖先要是知道他
的后人这么有出息，也该偷着乐，今年我还想着一家人能完整年呢？小云又被唐家人勾走了魂。”
陆子非笑道：“这有什么，明年不是又可以多一个人，这么多孙子你带着还嫌不够？”
陆离说道：“我只是发个牢骚，你上次会长安县那边，家里都好吧！我也没问你。”
“能有什么不好的，有专人看着，随时回去随时能住人。”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陆家的厨房总是最热闹的，孩子偷吃的，大人的喝斥声，陆子非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年夜的这顿饺子，他一定会亲手包。
然后厨房里就欢乐起来了，四个媳妇也不知道捏的是什么玩意，就连一向心灵手巧的萧观音对包饺子这项工作也没有多少天赋。
“我告诉你们，谁包的谁吃，要不然就别包。”
但是这样的威胁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兴致，蔡梦玥说道：“别在那叨叨，你去请师傅和师娘过来，然后你亲自下厨做几个菜，好酒没吃你做的菜了。”
好吧！自从陆家庄子挂上镇南侯府的牌匾后，邵雍就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了，只有陆子非去才能把人请来，在邵雍心里，还是自己的弟子最亲的。
肉肉比君翔小半岁，但用邵雍的话来说，这两个孩子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听话，文静，一个活泼、好动。
天不怕地不怕的肉肉唯独对这个大侄子的父亲师兄见到就发怵，看到陆子非就脚底抹油，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道：“爹，我坏人师兄又来了，他又来欺负你儿子了。”
邵雍在房间里也是哭笑不得，“你师兄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陆子非不慌不忙的进了房间，将肉肉固定在自己怀里，然后在屁股上拍了两下，“为什么叫我坏人师兄。”
“你打我屁股，就是坏人。”
陆子非说道：“那我今天晚上放孔明灯不带你，君翔他们几个都去。”
肉肉想了想说道：“那我以后不叫你坏人师兄”
“那你以前叫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精神损失费。”
“我没有钱，我娘不给我钱，等我长大赚钱了给你钱。”
一大一小就这样讨价还价，在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后，陆子非终于答应今晚带着肉肉一起放孔明灯。
“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个正形，你师弟本来就笨，再被你骗骗，那以后不得成傻瓜了。”
陆子非装作一副可怜样说道：“那个爱我、宠我的师娘再也看不到了，再也不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我的师娘了。”
浣娘拧着陆子非的耳朵说道：“来来来，今天师娘和你好好的说叨说叨。”
“疼疼疼，就开个玩笑，师傅你说句话啊！”
邵雍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师娘还是说你师弟，大的惹不起，小的说了等于没说，我还不如省点口水。”
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陆子非来了，邵雍夫妇没有任何疑问跟着弟子去过年了，若不是
有肉肉的出现，他们的内心都决定好让陆子非养老送终了，在一个他们年纪大了，肉肉未来需要这个师兄的帮衬。
有了孩子父母就有了软肋，这是人之常情，陆子非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着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太孤单，人多在一起热闹。
久不进厨房的他，在大家的催促下，陆子非这个大宋的世袭侯爷又不得不重操旧业，做起了厨子，厨房里的老人都知道这个侯爷做饭比其他更厉害，后面的人就抱着怀疑的态度了，侯爷还会做法？
然后陆子非就为他们解释了什么叫祖师爷，回锅肉，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狮子头，好像在他手里没有什么是不能红烧的。
“红红火火过大年，不懂吗？”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记忆力，红烧的菜做法基本一致，简单，方便，好操作。
一顿年夜饭吃的很潦草，老人们晚上很少吃，然后餐桌就变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能看到的，都在嘴角流油，孩子吃的过，是因为他们心里惦记着陆子非要带他们去放孔明灯。
邵雍看着快快吃饱肚子的孩子说道：“小非你带他们去吧！心早都飞走了，强行把人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除了几个大人没参与这件事，陆家中青一代和第三代都参与了这项活动，盛大的篝火，美丽的烟花，在孩子们一阵又一阵的患呼吸啊冉冉升起。
每当这个时候，全洛阳的人都知道陆家又在搞活动了，我们自己没钱放不起烟花，但你放总不能阻止我们看吧！在这件事上，陆家做到了与民同乐。
孩子们的愿望很简单，烟花漂亮，孔明灯能飞上天，大人们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愿望，所以他们的心情就显得复杂一点，没有孩子那种纯粹的快乐。
陆子非又想起了前世看春节联欢晚会时刻，那时候的人们因为生活的压力大，过年是他们唯一的释放压力的时间，忘记生活的烦恼，尽情的放纵自己。
偶尔还会想起父母，对得起如今的爹娘，对他们自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自己确实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责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萧观音问道。
陆子非说道：“我在想父母，你相信吗？”
“相信啊！为什么不相信，你是我丈夫，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我也想我爹了，不过我们不过年，只过古尔邦节，但早已经不是这个季节了。”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草原上很少能看到烟花和孔明灯吧！”
萧观音说道：“好看的东西不能一次性消耗完，看的多了眼睛会疲劳的。”
陆子非笑道：“你这是傻人有傻福啊！”
“我其实还是挺聪明的”
“大智若愚”
“还是你聪明那么一点点”
“哈哈，因为我是你丈夫啊！”
庆历九年结束了，庆历十年就要到了，没记错，庆历这个年号也将在这一年里成为历史，自己也成功的步入了二十九岁，即将踏进油腻大叔的层次。
第七百四十二章 我和他誓不两立
庆历十年的春节期间，朝廷和民间都是一片其乐融融，国泰民安，大家也就安安心心的过了个好年，但这样的节日对韩琦这样的人来说，是最好了解他人想法的时候。
正月初六晚上，张升府上接到了韩琦的拜帖，正月初七这边，张府拒绝了所有的亲戚和下属的拜访，全力迎接韩琦的到来，上官来下官家里，没有大事谁会做这么掉份的事。
作为兵部尚书的张升，非常清楚这其中的道理，更不用说枢密使和兵部尚书有着直接的联系，枢密院有调兵权，兵部有统兵权，后来这个统兵权被皇帝拿走了。
韩琦到了张家以后也没跟张升客气，径直坐在了张升书房的主坐上，“张尚书你可知道皇上想重练禁军？”
张升吸了一口凉气，“韩枢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说完就后悔了，下属对上司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啊！
“皇上最近多次和我提过有关殿前司和亲军的事情，我年前在忙边军粮饷的事情，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有些大意了。”
张升说道：“皇上没说如何安置三衙的禁军，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牵扯太广了，文相公那边知道吗？”
韩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应该知道一点吧！重练禁军，那我们压制了十几年武将的努力那就白费了。”
张升没想到韩琦一来就给了自己迎头一棒，一时间他有些消化不了，“是不是皇上只是嘴上说说，即使重练禁军，那也要枢密使你来，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胜任这项工作。”
“谁来做这件事不重要，也没有意义，主要是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李元昊死了，给了皇上无限大的信心还是别的。”
张升心想，你韩稚圭不是一向支持对外战争的吗？这个想法张升自己都笑了，韩琦对外战争的前提是压制武将，文人统兵权，皇上现在是想把兵权还给武将，难道他就不怕陈桥的旧事重演。
“枢密使来找下官···，其实您需要的是宰执房那边的支持，我这个兵部尚书就是个空架子，想支持您做点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韩琦没有回答张升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所问非所答的问题，“于侍郎是不是上了告老还乡的奏折。”
张升说道：“是啊！于侍郎年纪大了，耳朵有点问题，皇上也同意了，就等圣旨下来了。”
韩琦说道：“那就没错了，想要整顿三衙，枢密院的职位是满满当当，除了兵部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了，兵部侍郎，这就能说得过去了。”
“枢密你说的是谁啊！兵部侍郎这个位置和我这个尚书差不多，都是来养老的，我挺好奇会是谁来。”
韩琦说道：“我要是没猜错，望北候会接任兵部侍郎，张尚书你今年贵庚？”
“我今年五十有八，望北候来啊！那有点屈才了，他在户部才能最好发挥他的长处吧！”
“但是你也别忘了，陆侯在兵事上的造诣并不低，我这个枢密使在眼界上都不敢说百分之百胜过他，五年以后，六十三，正好退休的年纪，那时候陆侯接手兵部，还真是好算计。”
张升有点明白韩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皇上把五年以后自己的继任者都考虑好了，这个自己倒是无所谓。
“一个兵部侍郎主持三衙禁军的重练，是不是有些不够格，三衙指挥使是正三品，兵部侍郎是从三品，没有低阶官员指挥高阶吧！”
“可你别忘了三衙指挥使不一定进过军营，兵部侍郎再怎么说也是实职，户部取代三司，一跃成为六部之首，兵部也不是不可能。”
张升觉着韩琦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着不靠谱，陆子非贵为侯爷，但年纪在那摆着，三衙是什么地方，大宋朝勋贵，世家最多的地方，一个侯爷不一定够看。
“现在韩枢密能确定皇上下这个决心了吗？若仅仅只是臆想，我觉着我们没有必要像惊弓之鸟，最关键的还是宰执房那边的意见。”
“宰执房哪边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我来找你是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我有六成的把握，皇上就是这么想的。”
张升想说，你找我也没用啊！枢密院和当初的三司一样，把兵部压的这么死，现在你慌了，来找兵部帮忙，有点迟了，兵部也无能为力，更别说他心底还有些期待陆子非的到来。
韩琦走后，张升就让人通知了总部，驾部，职方三部的主官，以及下面的郎中，员外郎，主事，户部可以逆袭成功，我兵部也不缺胳膊少腿。
这些都私下里的动作，到了正月初十这天，庆历十年的第一个早朝开始了，一个平淡而又爆炸的任命在人群中炸锅。
王拱辰不再担任开封府府尹一职，参知政事章得象、兵部侍郎于连致仕，也没有说谁会弥补这三人留下的空缺，章得象和于连大家不意外，可王拱辰开封府府尹当的好好的，会被调往那里，谁来接任。
这时候的韩琦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又觉着不可能，这些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此重大的决策，皇上都不和他们商量一下。
文彦博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宋祁和何绍远就没有那么镇定了，他们又把目光放在了文彦博身上，有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越过宰相。
然后，然后就下朝了，一下子空出三个位子，无数人都无法静心工作，参知政事，副宰相，一步登天，从此站在云端俯视众生，开封府尹，百分之百皇上的心腹，未来六部的主官，一个比一个清贵。
赵祯还没有狂妄到谁的意见也不尊重，文彦博带着他的马仔在中午人心惶惶的时候来到了垂拱殿。
“章大人致仕了，文相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我推荐的您老人家会用吗？但他还是说了几个够资格的人选，“刑部尚书刘大人，礼部尚书梁大人，公安部长
唐大人这三位都是有这个能力的。”
赵祯又问道：“那你觉着他们三人谁最合适。”
文彦博没想到这三人中居然有皇帝中意的人选，刘沆和傅洛尘都是年富力强之辈，也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要是他们两人，根本用不着自己举荐，那剩下眼睛都看不清人的梁适了。
能当宰相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心里以最快的速度分辨出了皇上满意的人选，“臣认为礼部尚书梁大人经验丰富，能为我们这些后辈掌握好方向，使我们不至于在大方向上犯错，所以臣推荐梁大人。”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看的边上的人一愣一愣的，既然你们两能做的事情，还要我们这些人来做什么。
赵祯哈哈一笑，说道：“恩，文相和我的想法一致，其他人要是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宋祁说道：“那皇上，礼部尚书梁大人的位置谁来接。”
赵祯说道：“原开封府尹王拱辰怎么样，做事还算兢兢业业，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我觉着应该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不做怎么知道他们行不行呢？”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吧！就是文彦博这会都觉着有点憋屈，韩琦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赵祯在那装逼，梁适吃饭都是个问题，有和没有一样，王拱辰看似升了，在韩琦看来就是明升暗降，最后这个开封府尹才是最大的伏笔。
这一步一步，其他人也觉察到了不对，他们这是都被赵祯牵着鼻子走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剩下这个职位还是得问啊！不问皇上直接任命了，他们找谁哭去。
何绍远捏着鼻子问道：“那开封府尹皇上中意谁”
赵祯说道：“怎么说是我中意呢？是大家觉着合适，我又不是独裁者，你们可以推荐推荐。”
推荐，怎么推荐，你这明显都心有所属了，文彦博不说话，小弟也是沉默不语，韩琦站出来说道：“望北候陆子非很适合，他的各项能力都是大家认可的。”
赵祯给了韩琦一个懂事的眼神，“你们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他能力强，那兵部侍郎那个职位也就让他兼任吧！能者多劳。”
哦，原来这么多的人事调动，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给陆子非让地方，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他们重视的只有开封府尹这个职位，至于兵部侍郎，直接被他们忽视了，这是他们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王拱辰就感觉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开封府尹，下一步他看准的是户部尚书，礼部尚书虽然级别是一样的，但权利的范围，一个大象，一个蚂蚁。
“陆子非，陆子非，怎么走到哪都有你呢？多少位置你不要，非来抢我的，我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他想不通在洛阳的时候去惹那个煞星干什么，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自己自从碰到他就一直霉运连连，你说当初不惹他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第七百四十三章 复杂的三衙
任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王拱臣的继任者会是陆子非，开封府府尹，放到后世，那可是北京市市委书记啊！
谁还在京城没点生意，没有个人情往来了，这一切，所有，不管是什么，你都要受制于开封府。
兵部侍郎就如同一个附属，谁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兼任而已，迟早还是要让出来的。
在庆历十年的第一个朝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朝廷上下都被惊醒了，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气氛瞬间就没有了。
开封府换了主人，王拱臣悲愤欲绝的给陆子非让出了位置，不让能怎么办呢？宰执房同意，皇上点头，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王韶抱着妻子哭了，他的预测成功了，皇上果然任命了陆侯为兵部侍郎，至于那个开封府尹，在他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
“相公，没事吧！身体不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
“你夫君好的不能再好，当初从江西老家出来的那天我就发誓，自己一定要金榜题名，做一番大成就让爹娘自豪，现在机会来了，夫人。”
王妻说道：“夫君你不是在殿前司做兵案使，妾身觉着相公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我们其实不用对别人卑躬屈膝的。”
王韶笑道：“谁说你家夫君对别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了，我悄悄告诉你，在年前，陆侯就找过我，石大头给我推荐的，我相信陆侯能用得上我。”
王妻说道：“这两天京师都传疯了，可陆侯爷他不是开封府尹么？他和你的工作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相信，反应告诉你，你也不懂，我去找章楶和蔡挺，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蔡挺没想到王韶的杀招在这里，整理的资料都是为陆子非准备的。
“你是不是提前得到过什么消息？”
“肯定了啊！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只是那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所以不能透漏给你们，现在你们两还认为那几天我们的努力是白费吗？”
章楶问道：“王大哥，你能确定陆侯会对三衙那边动手吗？你没听这两天京城里的流言，都说陆侯是为了和王拱臣较劲。”
王韶说道：“这种骗小孩的话你都信，礼部尚书，开封府尹，朝廷和皇上会容忍他们拿这样的职位当儿戏，一群看戏不嫌热闹的懂个屁。”
蔡挺年纪大点，考虑事情相对周全一点，“即使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你可就绑在陆侯的车上了，被打上陆侯的标签，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我觉着咱们还年轻，是不是会对未来不利。”
王韶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明面上科举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可进来以后，你看看的不够清楚吗？章楶，你说，你叔父对你以后有没有别的安排。”
章楶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他说让我去公安部纪检部门做个科长，可我不是很愿意去，你们知道，我内心是倾向于武事的。”
“人生无时无刻不在赌，无时无刻不在选择，我研究过陆侯的做事
风格，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做这件事的，你们想想，跟着他的人，哪一个不是出人头地，显赫一方了。”
这是大宋很多人的共识，登州章惇，唐州的刘敞，京西的贾黯，哪一个不是少年才俊，但其他人真的就那么差吗？
不是，还是因为陆子非，王韶你可以说他钻营，但不能否认他看待事情的眼光。
章楶不会像王韶一样孤注一掷，他毕竟有章家做后盾，叔父虽然刚退，但安排他一个七品芝麻官还是轻而易举。
蔡挺出身和王韶差不多，家里给不了他那么多的帮助，中了进士，也只能他自己努力，但他的性格却是求稳，是那种一步一个脚印的。
“等你真的再被陆侯召见，这件事尘埃落定后，我和小楶再投靠也不迟。”
人各有志，就是再好的朋友，王韶觉着自己尽到做朋友的义务就好，至于怎么选择，他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
圣旨来的很快，这次在京城是一场持久战，他也就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了，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望北侯府和镇南侯府给分开来。
爷爷奶奶对孙子很不舍，几个孩子一下子都走完了，他们老两口怎么办！京城那地方还不如洛阳自在呢？
最后君翔自告奋勇留了下来，本来他还想去京城看他的好基友赵昕，可看到爷爷奶奶泪眼婆娑，他有些不忍心。
陆子非想了一下也行，只是名分上分开，又不是真的分家了，儿子有这个孝心，他也是很欣慰，有儿子在，几位老人也能多点乐趣。
豪华的大马车里，蔡梦玥说道：“到了京城你是不是也顺便管管你小舅子，这些年家里也没求过你什么事……”
陆子非奇怪的问道：“小匀怎么了，他不是一向挺乖的么？”
在陆子非的印象中，老丈人蔡襄是个方正的人，古典，传统，从他举世闻名的楷书你就能看出来他为人的性格，要说他都把儿子教不好，陆子非不相信。
“有你这个姐夫专美于前，他能好到哪里去，现在都快成京城一霸了，爹和娘都伤透了脑筋，关键奶奶年纪大了，还不敢刺激到他。”
“学业怎么样，不行送洛阳？”
蔡梦玥说道：“恐怕不行，去年爹爹看出苗头，就想借此把他送回泉州老家的族学，奶奶都不同意，我觉着你这个当姐夫的有办法，他现在玩的都是你当年玩的剩下的。”
陆子非说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一直都是个乖宝宝。”
“说这话，你的良心就不痛吗？斗狗斗鸡，逛青楼，这些不都是你的光辉事迹，你告诉我第一次见面就给师师写‘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贪图师师的美色。”
李师师说道：“哎！那时年纪还小，见他为我写了这么一句词，脑袋就缺氧了，谁知后来他就再也没给我写过诗。”
萧观音为丈夫辩白道：“夫君的诗才还是很厉害的，我看到他指导苏轼和苏辙兄弟两，比我厉害无数倍呢。”
蔡梦玥说道：“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本来的面目，我们都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现在观音还为他说话，那我只能说你的认识还不够透彻。”
“那我就喜欢陆大哥这样的”情急之下萧观音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个傻姑娘是彻底没救了”
到了京城，家里的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过这次人多，地方要分配好，陆子非将这些工作交给了蔡梦玥，他需要去见见李霖。
“知道你要来，我想着你刚到家里还未安置好，就等你过来了，叔叔阿姨身体都好吧！”
陆子非笑道：“能吃能睡，我干女儿呢？”
李霖笑道：“回娘家去了，不然你觉着我能有这么悠哉。”
这时候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出来给陆子非看茶，女子表现的很羞涩，都不敢和陆子非的眼睛对视，看完茶福了福就下去了。
“吆喝，小郡王可以啊！有长进了，居然敢纳妾了，你就不怕被人打断三条腿。”
“那吹牛逼呢？你真以为我这个小郡王是泥捏的，好歹咱也是要面子的人，好不好。”
陆子非嘲笑道：“行了，别吹牛逼了，你看牛都被你吹到天上了，不吹能死啊！说的好像我不了解你似的。”
“母老虎不在，还不能让我说个大话，这是她做给我爹和外人看的，我这个小郡王娶几个老婆那是有规定的。”
“能看不能吃，娶的再多也是浪费。”
“再不济也能饱饱眼福啊！我昨天刚从宫里出来，你的任命这一两天就下来了，我说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怎么的，这种活你都干？”
陆子非笑道：“尝试一下呗！反正就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三衙，你知道多少。”
李霖说道：“咱两刚认识那会我就是殿前司的校尉，你说呢？”
“那你还等什么”
“我哪时候去就是混资历的，用你的话就是去镀金，你让我给你说什么，他们很排外，我一个外来户，在没有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你觉着他们会鸟我？”
陆子非说道：“这么牛逼吗？真的假的。”
“这里面的道道疯子最清楚，当时他是深有体会，可惜的是他现在人不在，不能给你出主意。”
“你觉着从殿前司入手好还是亲卫军开始好”
李霖说道：“都可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殿前司挑完了人才能轮到步军和马军，从身份上讲，殿前司可能更高一点，那些将门，勋贵的嫡系子孙大多都在殿前司。”
陆子非喃喃自语道：“那就从亲军开始，先把殿前司晾一晾。”
“你没有枢密院的身份，这个很尴尬，皇上可能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不会给你开封府尹，若是让雍王遥领开封府尹，你再在枢密院担任个什么，那做事最起码就方便多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正是因为缺陷，才有我们发挥的机会，对于这次的挑战，我无惧。三衙再复杂，咱自己也有优势，不是。”
第七百四十四章 新官上任
“我能想到的就是你用雷霆手段，以铁血的姿势让他的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不然你和他们扯起皮，他们真的是你的祖宗。”
陆子非笑道：“谁是谁祖宗还不一定呢？我玩无赖的时候他们还是个弟弟，问题也不是出在他们身上，上层的博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只是疥癣之疾，闹腾的再欢，也影响不到最终的结局。”
李霖说道：“这点你说错了，翰林院是文人升迁的最好方式，而殿前司是年轻的武将最好的升迁方式，哪里可以说集结了大宋未来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将军，他们对自己家族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陆子非的内心觉着只要上层的博弈赢了，那殿前司也罢，亲卫军也罢，都会消停下来，但李霖的话也有道理，这些人成长起来迟早会成为家庭的顶梁柱。
“兵部的职权现在不大，能做的也不多，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已经上报给皇上了，现在只等皇上的批准了，这件事急不得，我计划用五年的时间先完成一个前期的规划和人员选拔。”
“五年，是不是有点时间太长了。”
“不长，总要给他们妥协、思考的时间，强制手段就算当下成功了，那也为以后埋下了祸根，我们既然要做，那必须要做好，五年以后，上到京城，中到厢兵，乡勇，下到边军，我会来一个彻底的改革。”
李霖看着陆子非认真的眼睛说道：“你这个计划规模太大了，皇上是因为高平郡王的事情生气，他想削弱将门和勋贵对军队的影响力，没说要把他们一棍子打死。”
陆子非说道：“世家，权利，这东西其实就是再过千年，他还是存在的，永远都消除不了，你说雍王登基后，再提拔一批属于自己的将领，这些人未来是不是也是新的将门了，权臣也是如此。”
“在你的棋局上，我和疯子已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和皇上通气，皇上同意你再去做，雍王十岁了，按惯例，十五岁就可以册封太子了。”
陆子非笑道：“你放心，这些我想的很清楚，今天和你说之前，我也想的差不多了，早给皇上写了奏折，我希望这个国家好，但是我不会用我自己的命去赌。”
“这就好，有事你让人拿着信物，无论什么时间来，我都在。”
“别这么煽情好不好，搞得生死离别一样，多少明枪暗箭都过了，不至于在这栽了跟头。”
回到家蔡梦玥说有中官在等自己，看到上官温陆子非还揉了揉眼睛，上官温笑道：“陆侯不用揉眼睛，是我。”
“恭喜、恭喜，上官大人重回侍省，真是可喜可贺。”
上官温说道：“多亏了陆侯，以后我请陆侯喝茶，咱们先做正事。”
陆子非就要下跪，上官温拖住他说道：“皇上有过吩咐，陆侯站着接旨就好，皇上还特意叮嘱，陆侯看完了要是有回奏的话，就让我顺路带回去。”
陆子非不敢耽搁，
上面是关于自己的两份任命，陆子非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早都知道的东西，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了，还看什么。
最下面是一份奏折本，不是写在圣旨上，反应过来的陆子非也是苦笑，这玩意确实写不到圣旨上，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他陷入了沉思。
首先这么早为雍王树立威信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以雍王的名义组建神机营，能有足够的说服力吗？
还有赵祯对火枪也提出了质疑，人选同样质疑，从奏折中，陆子非还是能感受到赵祯对功勋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信任。
那这就有点麻烦了，两个人居然在选人上产生了分歧，火枪这东西研究出来，除了研究人员，就陆子非知道，赵祯算是第二个，但是他不能保证那些功勋子弟也能保守这个秘密。
大宋发生军器泄密的事情不止一次了，最后朝廷都是不了了之，唯独火枪不一样，这玩意是火药的衍化体，真的有敌国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个灾难就不仅仅是大宋的了，而是整个世界的。
想想密密麻麻的火枪手和一排排骑兵，中国近代史上是遭受过这个奇耻大辱的，并且神机营只是他改革军队的一个噱头。
陆子非还是把自己的意见详细的写在了奏折上，这个事情最后到底如何抉择，陆子非还是交给了赵祯，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出了问题我不想承担责任。
陆子非在写东西的时候，上官温守在书房门口，谁都不让进来，陆子非写写听听，反正写完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鸡鸣。
再看看奏折，被他涂得满是墨点，突然停止，困意立马就上来了，想了想上面又没有什么叛逆之言，封存好后就交给了上官温。
“陆侯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皇上吗？”
陆子非伸了个懒腰说道：“没有了，该说的话都写道奏折中了，要是皇上有什么回话，劳烦上官大人给府上及时送个消息。”
“那必须是最快，陆侯放心，侯爷累了一晚上，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送过来。”
“上官大人慢走”
赵祯看完陆子非的奏折也为难，陆子非在奏折中的担忧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但要以陆子非的办法，他又有点不甘心。
“你再去一趟陆府，告诉陆小子暂时先按他的方式做吧！然后把这些东西全拿去烧掉。”
上官温犹豫再三说道：“陆侯昨夜没睡觉写了一夜的奏折，要不要让陆侯休息一会，下午我再送去送口信。”
赵祯说道：“也行，明天他不是要去衙门上任了，你顺便给他提一句，心胸宽广一点，都是奔三的人了，别整天还跟个孩子一夜，为一点小事闹的让满朝上下看笑话。”
上官温当然知道赵祯说的是什么意思，陆子非和王拱辰的恩怨已经是本朝的一大谈资，这两人是谁也不服谁，从交手的结果看，陆子非是逢战必胜，王拱辰是愈战愈勇，输的再惨我也要干你。
第二天陆子非在媳妇的帮助下穿上了复杂程度难以想象的官服，“老婆，你说这衣服为什么不设计的简单点呢？弄这么多别人扣子和干嘛！”
为丈夫穿官服是蔡梦玥的几大乐趣之一，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宋人，她当然清楚衣服上每一个扣子或者绳带代表着什么。
“当然是为了区分普通人和官员，这就是官服最初的目的，我曾经问过爹，他的回答也差不多是这个，还有本朝的官帽，爹说我为了上朝的时候官员不交头接耳。”
陆子非记得后世好像也有这个说法，但却不违和，当然那个官帽只是上朝的时候戴，其余时间不用。
开封府府尹在包拯之前一直都是由储君担任，太祖，太宗，真宗都做过此官，赵祯没有，因为刘娥不放他出宫，再近就是濮王赵宗实了。
这个官职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今天陆子非只打算去开封府，兵部他准备过两天再去，因为他要麻痹一些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开封府。
开封府衙今天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迎接他们新主人的到来，外界陆子非的传言很多，但是真的共事过的人不多，所以他们得先看看这位主子的脾气。
开封府府尹正三品，判官两人，正四品，推官两人，从四品，府院三人，正五品，剩下的就是六曹和吏员了。
开封府府衙的主要官员就是以上这些加陆子非了，判官以前叫少尹，后来赵祯觉着和地方官员的贰副不匹配，就给改成判官了，不叫通判，是想显示出京官的特殊性。
说来说去都是自尊心在作祟，在众人期待的等待中，陆子非姗姗来迟，身边只带了虎子一人。
“大家这么热情啊！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不是说官员上任下属一般都会给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一众人心里哭笑不得，哪有自己这么说的，再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脚下，给皇上亲自任命的府尹甩脸子看，你怕是活腻歪了。
“大人真幽默，这些都是谣言，谣言。”
到了办公室陆子非坐下后说道：“大概介绍一下自己，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让我先把你们的名字记住了。”
这位大人真是心大，又或者是有恃无恐，来之前居然不了解一下府衙里的情况，真不怕别人架空你啊！
“开封府判官吴奎”
“开封府判官张田”
“开封府推官王同”
“开封府推官叶清臣”
……
据陆子非了解，张田是王拱辰的人，吴奎是江南东路判官转任，王同是王尧臣的儿子，倒是这个叶清臣，陆子非最看好。
“我叫陆子非，你们想怎么叫，都可以，我这人呢比较随性。”
我们叫你陆小子，你确定你不给我们穿小鞋？
陆子非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问道：“我没记错的话，是不是今天的人没来齐。”
吴奎尴尬的说道：“回大人，有几个人确实有事来不了，已经在下官哪里记录过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武举
“现在开封公安局局长是谁？好大的面子，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吴奎讪讪说不出话来，今天陆子非新官上任，他作为陆子非的副官，这开封府里数的上号的官员，他都通知过了，公安局长这个重要的人他怎么会忘记。
“文局长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
陆子非‘哦’了一声，耽搁，有想法，第一次面见上官这种事你说耽搁，你糊弄谁呢？
“恩，可能是本官想多了，以后我的会议，你们记得告知一声文局长，他不用参加了。”
吴奎几人心中一怵，这才第一天，就如此**裸的吗？公安局虽说在府衙的管辖范围内，但那也属于公安部的直属单位，您就不考虑一下人家公安部的意见。
叶清臣想起陆子非的工作经历，公安部也是这位一手组建的，一个地方公安局局长在上司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你就不来，确实有点不给面子啊！
这要是再过几天，绝对有可能换掉文诸，今天你有天大的事你也应该放下，不管你和上司的关系怎么样，你甚至都不愿意做面子工作，陆侯跟其他人不一样啊！朝廷挪了好几个位置，才让陆侯心安理得的坐上了这个职位，文诸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和大家见个面，然后大家认识一下，大家各司其职就好，我这个人比较忙，这边的事完了可能还要去一趟兵部，以后我不在，府衙的日常工作就由吴判官负责。”
这是惯例，大家也没意见，可接下来的话，“除去文局长，今天还有谁没来，吏员就算了，其他人吴判官你给我写个条 子。”
这还没有过去，看来这位是要秋后算账啊！吴奎心想我该尽的义务尽到了，怪你们自己不来，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大人，您以后的办公地点和休息的地方下官都为您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陆子非问道：“王拱辰以前还在衙门夜宿吗？”
吴奎说道：“王尚书从不在衙门休息”
“行，我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在衙门留宿，有个准备也是好的，我马上要去兵部，不露个面说不过去，你们几个先把衙门里最近急需要处理的事情整理一下。”
叶清臣说道：“这些都整理好了，就等大人您上班了。”
陆子非问道：“都是我一个人的活计吗？”
“都是要您亲自批复的”
陆子非说道：“你们找一个大一点的房间，以后府尹、判官、推官，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当面问清楚，就这么决定了。”
真把我当二百五呢？我他娘的还没来过开封府衙呢？你们就给我提前准备好了工作，这是挖了多深的坑，还是因为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大字。
陆子非走了，真的只是和几个人见了个面，吴奎双手在大腿上一拍，恼怒的说道：“清臣，你让府尹大人误会了。”
叶清臣说道：“我说的都是一些小任命，并不是大人你想的那样。”
“我那样想不代表陆侯也那样想啊！你想想，陆侯在地方任过职吗？他估计不懂这里面的曲折。”
叶清臣也是一拍脑袋，这他娘的都是啥事啊！这个误会怕是闹大了，算了，明天府尹大人不是说要来办公么？自己到时候解释一下。
“大人说我们五人以后在一个办公室办公是什么意思啊！”
张田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以往随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咱们开封府以后也有一个宰执房了，走吧！一起去看看，这位不是一般的会折腾。”
吴奎淡淡的看了一眼张田说道：“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再说了，这点要求算什么，你觉着过分吗？而且是为了工作。”
张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吴奎还真是会舔，陆子非第一天来还没放屁呢？你就开始舔上了，今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冷笑的可不止张田，吴奎和王同都笑了，真以为有王拱辰护着你，你就能和陆侯较劲了，你的主子都被人逼的离开了开封府，你这个小弟算个啥。
兵部这边就很祥和，为什么祥和呢？一群大老爷们一人端着一个大茶壶，一人摆着一个傻子造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里来的一群大老粗呢？
这些人跟开封府衙的那些人不一样，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群老油条，见到陆子非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陆子非的身份。
“侍郎大人”“侍郎大人过年好”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前面出来一人对陆子非行礼后带着陆子非去见兵部的老大张升。
“陆侯，终于等到你了，我可是心里一秒一秒的数，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尚书大人您这样抬举会让我飘飘然，不认识自己的。”
张升笑道：“是真的，真的在等你，兵部的现状你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吧！没有出头日，大家也就没了上进心，混一天是一天，现在能改变兵部的只有陆侯你了。”
陆子非说道：“大人您也忒看得起我了，我的工作重心还是会放在开封府上，所以兵部这边需要什么我帮忙的，大人您尽管开口。”
臭小子，装的还挺像，要不是韩琦给我透露了一点，我还真的被你给骗过去了。
“恩，那好，兵部这边没什么事，有事枢密院那边也会代劳，我还想着你会常驻兵部呢？那这样的话我就不给你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了，你看如何。”
兵部侍郎放在其他的朝代，那绝对是远超一个开封府尹的，但宋朝就是这样，兵部和户部的位置极其尴尬，不过陆子非让户部脱离了这个尴尬，兵部还是继续保持着这种尴尬。
这回轮到陆子非难受了，我只是说把重心放在了开封府，没说我就不来兵部了，你这什么工作都不给我安排，我怎么实施我和皇上的计划。
张升笑着不说话，陆子非那个尴尬，两个人就这
样静静的坐着，张升在等陆子非主动说，陆子非在想怎么应该怎么表达。
“大人，下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张升会心一笑，该来的还不是来了，憋不住了吧！“今天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了，别说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有什么子非你随便说。”
陆子非小声问道：“武举是不是还在兵部的手中？”
张升说道：“是啊！不过武举好多年没举办了，至于这里面的原因，我想你也清楚，怎么，你想重立武举，这件事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子非说道：“下官是有一些想法，武举相对于来说难度没有想象中的难，下官想尝试一下，机会还是挺大的。”
“你想为兵部做事情，我是赞同的，当然我也是非常支持的，但是你要告诉我，从武举挑选出来的人你准备怎么用，用在哪里。”
这些老狐狸，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你话从嘴里还没出来，他们就已经想到了后面你想做什么，想在他们面前玩花样，有点难。
“皇上想组建一支新的亲卫军，武举选拔的人才我想大概率的是用在新军中了。”
“新军，亲卫军，那取你听过枢密院的意见吗？朝廷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裁撤军队，即使你想组建的是亲卫军，那一进一出，步军和马军那边的意见你知道吗？”
陆子非说道：“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在筹备工作还没有准备充足之前，我还没有想过那些问题，大人觉着这会是最大的阻力吗？”
张升笑道：“明显会是，枢密使在年轻就找过我，不然我怎么会有如此一问，枢密院那边可不像兵部这么好说话，你想挑战他们的权威，动摇他们的根基，你觉着他们会无动于衷吗？”
“这些事情下官暂时还没办法，只能用武举这块敲门砖先敲开一点缝隙，若是用力太猛，我担心皇上都会失去信心。”
张升说道：兵事，出事的后果那是比政事的后果更简单粗暴，我朝本就不喜欢武事，一旦出现一点小的风吹草动，那都有可能给你无限扩大，在听到是你主持这件事，我还是心怀期待的。“
陆子非苦笑，不知为什么他们对自己总是这么充满希望，其实自己都没有一点把握。
“大人您还是给我说说武举的事宜吧！什么信心，期待都是骗人的。”
“武举有什么好说的，你也是从科举的独木桥上一路冲杀过来的，程序上没太多的差别，就是考的内容可能你不太清楚，这个兵部有的是熟悉流程的老吏员，这也是我为数不多能帮你的地方。”
陆子非问道：“选人呢？这个有没有强制性的要求。”
张升说道：“穷文富武，在这方面三衙有着绝对的优势，毕竟家里接触的多，不管是兵书、马匹，装备这些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庭能承担起的。”
“照您这么说，武举的时候，他们所需要的装备都是自备的？”
“一部分”
第七百四十六章 报仇不隔夜
“我只是让你看形势，你直接给我来了个惊天大逆转，现在你来找我，你让我怎么做，去找陆侯给你求情？我不知道你们的脑子留着是干啥用的，吃饭？喝水？”
文诸说道：“我以为您是想让我给陆侯一点颜色看看，陆侯已经放话了，不允许我参加他主持的会议了，您不帮我说话，那下官完了。”
傅洛尘已经不考虑文诸的话了，他只是想让文诸拿捏一下陆子非，没想到这个蠢货给陆子非一点面子都没留，这你让陆子非怎么想，是我故意教给文诸这么做，不然一个公安局长那来的胆子。
“你先回去吧！回去给陆侯认个错，就说你家里有事，错过了时间。”
去你吗的，你这话说给别人，是侮辱别人的智商还是侮辱我的智商，我不说还好，说了陆侯当场不把我宰了都是好的。
文诸失魂落魄的走了，他从傅洛尘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了，自己被放弃了，而且放弃的很彻底，要是傅洛尘还在意自己，那听到陆子非的话，就应该立马带着自己去陆侯府上认错。
这样的上司怎么能让人为他死心塌地，成年人的崩溃可能就在一瞬间，文诸出了公安部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能继续保住这个职位就好了，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怎么就忘了呢？
陆子非问了张升很多关于武举的事情，当真正清楚了举办武举的流程，陆子非也有点退却之心。
他以为的武举只考点武艺，骑马，射箭，而实际中的武举除了武艺，更重要的是还要考问军事策略，军事谋略，比如《武经总要》、《孙子兵法》等等。
军事类的书籍本就是历朝历代禁止在民间流传的，除了世家多年的积累，普通人在那去找这玩意，清华大学图书馆倒是有不少，可武状元的吸引力比起文状元，毫无诱惑力。
“这三个人都是在兵部呆了几十年的老吏，对程序上的东西和其他衙门的文书往来都是了若指掌，我把他们三个借给你，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陆子非说道：“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借给我，好歹我也在兵部挂职呢？”
张升没好气的说道：“挂职，你要是把重点放在兵部，我这个尚书也听你的都没问题，行不行。”
“您知道的，府尹这个职位不能放弃，在事情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和开封府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呢？有这个权利在，做事会方便很多。”
“跟你开个玩笑，你去忙吧！兵部这边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您都没给我准备办公室啊！”
张升笑道：“怎么可能，你也是兵部的二号人物，我怎么会不给你准备办公室，还是于连的那间吧！省的来回折腾。”
陆子非说道：“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我这人要求不高，你们三个跟我来吧！”
到了办公室，陆子非一看，确实够简陋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啥也没有了
“兵部的经费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兵籍这些东西我没记错还在兵部吧！怎么说也是一部的脸面，太寒碜了吧！”
“大人，您这还是好的，百年来没有一任皇上来过，重视过，您觉着能好到那里去。”
也是，从办公地点上就能看出来，枢密院和洞府相对，再看看兵部，哎！后娘养的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你们三个都怎么称呼，以后兵部这边的文书关于我的，基本上就是你们三个经手，有信心能做好我安排的任务吗？”
“我叫薛锦东，这个叫骆盛邦，后面那个叫林昌明，我们在兵部的时间比家里还长，也有信心做好大人您交给我们的每一项任务。”
陆子非说道：“跟着我做事，我不喜欢话多的人，还有爱乱嚼舌头，大嘴巴，我让你们做的事，你们可以告诉尚书大人，其他人问，你们就只有三个字，‘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大人”三个人用最大的声音保证道。
“我也不是只用人，不给人盼头的那种人，你们三个人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孩子了吧！这样，只要你们能做好我交代的事情，三年后，我可以给三个为官的名额。”
这个诱惑力对三个吏员来说，非常大，大到他们不能拒绝，薛锦东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我若是符合了这个要求，我能不能把这个名额给我儿子。”
陆子非笑道：“可以，名额是你们的，你们想用在谁身上都行。”
“敢不为大人效死”
“不要说的这么严肃，放松点，第一个任务就是武举，我对这里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所以你们三个要把能想到的一切都想好，然后一步、一步的给我写成书面东西。”
这个对他们来说不难，骆盛邦问道：“大人，那场地呢？您是准备在兵部的属地举行还是另择他地。”
陆子非想了一下说道：“不会在兵部的属地，三衙的兵营可能性很大，因为从朝廷宣布武举，到考试，这也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在这段时间，我们会找到合适的场地。”
三个人，还要翻阅资料，对照以前的过程，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在陆子非没有别的问题后，他们立马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这也得益于他们出身兵部，还有就是陆子非给他们开出的条件。
正月十三的早朝，这是陆子非上任后的第一个早朝，在站序上，他站在了张升后面，这让很多人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开封府尹可是比兵部侍郎显赫呀！
因为明天要放假，很多元宵节前的事情只能在今天早朝上确定，然后陆子非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只有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和枢密院的几位，加上御史台发言了，决定权也在他们几个里嘴里转圈圈。
剩下的人好像都是来做陪衬的，就是张升，好几次关于军队的事情他都没发言，基本都是韩琦一个人一言决定，这好像不
是一个什么好现象。
“今年三月十五朝廷决定重开武举，这件事就交给兵部来做，张爱卿有什么问题吗？”
张升出列四平八稳的说道：“臣一定不负皇恩”
宋祁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韩琦没有动作，也随之放弃了，他很想上去揪着韩琦的衣领问问，你为什么不阻拦。
作为军部的老大韩琦都没意见，那其他人也懒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陆子非觉着这朝会也太没意思了吧！既然这样，你们在宰执房或者垂拱殿决定就行了，何必让大家来受这个苦呢？
那我就给你们找点有争议的事情，“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他也不等皇上让不让他说，而且他也没给皇上否定的机会，直接说道：“在这几天开封府的内查中，臣发现开封公安局局长文诸有渎职，私下利用权利交易，欺压的情况，所以臣建议先停了文诸的职。”
我艹，这是报仇不隔夜啊！大家都知道文诸摆了你一道，但你好歹也矜持一点啊！过一段时间提出来，想必也不会有人反对，但你现在就提出来，这不是公然打傅洛尘的脸么？
傅洛尘站不住了，这个时候自己要还是无动于衷，那多年的声望就毁于一旦了，以后谁还愿意为自己做事。
“陆侍郎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就是你上任的时候没去迎接么？陆侍郎有没有问过文局长，说不定那天人有事呢？这么明显的报复，以权压人，怕是难以服众。”
陆子非用手掏了掏耳朵说道：“傅尚书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我怎么就以权压人了，那天的事情我也了解过了，文局长说是傅尚书你授意的，再说了，我的指认是有证据的，傅尚书你为文局长鸣不平，你敢为他担保吗？”
敢吗？傅洛尘不敢，公安局局长接点私活那不是很正常么？那种小事情根本经不起查，陆子非拿这个说事，很多人长衫下面屁股都凉飕飕的。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是陆子非报复傅洛尘，尤其是刚才陆子非还说文诸不来见自己是傅洛尘的授意，这就让他们稍微安心了一点。
“反正陆侍郎你做的太明显了，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清楚。”
“哦，事情是怎么样的，傅尚书好像很清楚啊！那有请傅尚书当着皇上和众位同僚的面给大家解释一下，文局长为什么会贪污，会以权谋私，这不会也是来自傅尚书的授意吧！”
“放屁，那是他个人行为，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子非笑道：“傅尚书注意一点，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呢？您这话有点粗鄙不堪，我这个读书少的人都甘拜下风。”
不少人也笑了，傅洛尘这是急了啊！在文诸的事情上，作为上司，傅洛尘该发言，该出声，但是你不能被陆子非拉进他的节奏，而被人用言语刺激的口不择言。
也有人对陆子非的这种做法抱着反对的态度，要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谁还能安下心来做事情。
第七百四十七章 少年都有梦想
陆子非说他有证据，但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都涉及到了那些人，严重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为文诸出头。
公安局这个重要的部门，陆子非也没有想过放给别人，因为开封府衙现在已经没有了刑狱，这一块的工作全都交付给了公安局。
傅洛尘还是不岔，但是没有人帮他说话，没人愿意惹上这个麻烦，陆子非这是打破官场的潜规则，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这也让很多人绝了和他亲近的心思。
文诸自然而然的被暂停了职位，赵祯也是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陆子非做的也不算过分，只换了一个公安局长，这是在大家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其实在这些人里，王拱辰多次想和陆子非来个硬碰硬，在官职上他是一点不虚陆子非的，而且在为官经历上，他比陆子非更丰富。
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内心对陆子非居然有了畏惧感，鼓起的勇气再一次没有了。
文彦博和韩琦今天的表现也很让人难以捉摸，连续两件事他们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种事情放在以前，那是你想都别想的。
至于这里面做了怎么样的交换，无人得知，可能就几个主事人清楚，陆子非今天是赚的盆满钵满，几件事一点波折都没有遇到。
早朝结束，陆子非睚眦必报的头衔已经在汴京传遍了，吴奎听到这个消息后，楞了足有一分钟时间，这也太强势了，一言不合就让人滚蛋。
叶清臣说道：“陆侯这么霸道吗？这两天一起办公我觉着还好啊！”
“那是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还短，还没有因为工作的事情产生分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摊上这么一位上司。”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都不是陆子非的嫡系，一个上司安排几个自己的亲信，这是大家都认可的，公安局长只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下一个就不知道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了。
王同笑道：“做好自己的事，我不信大人还能无缘无故的换了我们，陆侯这个人，比较务实，从这几天的工作中你们也看到了，所以，少说多做。”
陆子非还没物色好公安局局长，只能暂时让副局长暂代，开封府的实际事物并不多，因为在天子脚下，一般的工作府衙解决，稍大点的，都交给上面了，最主要的是安全，只要不发生治安问题，朝廷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朝廷第一时间就向外宣布了武举一事，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不是朝廷说，大多数人都忘记还有武举这么一回事。
王韶对蔡挺说道：“陆侯这个方法有点失策啊！这不是为将门那些人量身打造的，这样做可能达不到最初的目的。”
蔡挺说道：“武举是谁都没想到的，你说的问题是存在的，就是不知道陆侯怎么操作了，但对喜武的民间遗珠来说，确实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选择上很重要，宣告上都说
了，若是民间报名人数不足，就要从禁军中选，我就担心有人暗中阻拦，这名额要全落在三衙手中，那我感觉有点弄巧成拙了。”
蔡挺笑道：“你这心操的就有点多了，陆侯是什么人，和你我的想法能一样吗？人家想的是一个国家，你和我想的是什么，今天吃饱肚子，明天怎么办。”
王韶摸了摸脖子说道：“你会所的也对哦！但是我还是觉着欠考虑，这样做会让将门在禁军中的地位再次提升，除了这点，我想不到别的。”
“所以你只能在殿前司苦苦煎熬，别人就是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侯爷，别在那纠结了，要是陆侯真像你说的已经下定决心，那他必然还会再找你。”
“主要是对自己没信心啊！有信心我还至于这样。”
武举的告示暂时是看不出来什么效果，大宋现在的土地面积从南到北也不近，所以在陆子非的计划中，要真正的人数爆发，需要等到二月中旬，三月初。
京城里对这个武举感兴趣的人可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读书不行，喜欢武事的少年，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虽然上战场不是他们希望的，但处于对打架的喜欢，他们还是报了名。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元宵节作为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大节日，朝廷发生了再大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到他们过节的心情。
也是这些节日早就了那些骚男少女在戏曲中的故事，小说中的情节也多是因此而来，热闹非凡的气氛更是烘托出了汴京的繁华无与伦比。
别人过节，陆家当然不落人后，弱弱作为最高兴的那个人，带着他的童子大军开始出发了，汴河那是必去之地，因为花灯、猜字谜这些都是汴河两岸。
年年如是，可每年这里都是人数最多的，大家好像对这个没有抵抗力，他们的热情没有丝毫的降低，一如既往的高涨。
必不可少的是各种小零食，到处都充斥着香味，小孩子才不管你那些，吃食和热闹，人多才是他们喜欢的，碰到搞古代魔术的，杂耍的，他们的脚就挪不动了。
女人这个奇怪的物种，不分现代和古代，逛街这个技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陆子非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们照样还是兴致勃勃。
“姐夫，你经常这样陪我姐这样逛街吗？”
陆子非像个哈巴狗一样说道：“你说呢？多来几次你觉着你姐夫还能活着吗？”
蔡匀也一副怕怕的表情说道：“姐夫你说让她们做点别的怎么就是这不舒服，哪儿疼，逛街怎么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你姐，我想她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不敢”
“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我姐打人，不是假打，是真打，当初还是我帮你们居中传递消息，现在我姐是过河拆桥，我爹和我姐是一伙的，我得罪不起。”
陆子非笑道：“那你可得小
心了，你姐已经有打算让我把你送进军队训练两年，要是你的学业还没有进步，那姐夫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蔡匀卑微的哀嚎道：“别啊！姐夫，咱两可是一伙的，你和我姐每次发生矛盾，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书还是要读的，虽然我也觉着课堂上学的那些玩意没什么大用，但这是敲门砖，没有这块敲门砖，你就进不了门，等你进了门，想怎么丢弃都可以。”
“可我真的没兴趣啊！每当上课我就发瞌睡，我也想好好学啊。”
“要不要姐夫给你来点特训，很有效果的。”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陆子非也是从这个年寄过来的，所以他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味强行的逼迫他们是不行的，学生好的学生很少有逼迫出来的。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陆子非一下子跳起来，他以为是有人行凶，担心孩子，跑过去一看，结果又是一群荷尔蒙爆发的少年发生了冲突。
蔡匀指着人多的一方说道：“京城的二世祖，赵家的赵子恒，张家的张项，王承休，这个姐夫你应该有印象，他老子就是洛阳和你有过接触的王克臣，后面那个人高马大的，是高怀亮的表弟董泽乾。”
看着蔡匀如数家珍的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个报了上来，陆子非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听起来都是将门的人，名字怎么这么陌生。”
“姐夫你不认识正常，他们都是家里不受重视的，没有一个是嫡系，你可以把他们看成一群庶子联盟，也是因为这次兵部要举办武举，他们才联合出来，叫什么最后的狂欢。”
陆子非说道：“你是说他们这些人想去考武举？庶子。”
蔡匀说道：“是啊！这两天京城都传遍了，别看他们在外面耀武扬威，其实在家里什么都不是，嫡系子孙处处压制他们，兵部宣告了这样的好事，他们能不打破脑袋往里钻么？”
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要是利用他们，岂不是等于变相的‘推恩令’，还有比这更好的节目效果吗？
“对面那个你认识吗？一个人对上这些二世祖，胆气是挺足的。”
“你小舅子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认识所有人。”
“那你怎么认识那些小混混的”
蔡匀不说话了，少年人讲义气，这个年纪他们的心中都有一颗侠客心，陆子非笑了笑，继续看事态的发展，对面的少年从体型上看，是练过武的，至少面对董泽乾这些人没有退缩的意思。
就说话的功夫，公安局的人已经来了，这是陆子非特意安排的，就怕发生踩踏一类的事情，久居京城的少年自然不会面对面和衙门的人起冲突。
赵子恒指着少年说道：“敢不敢留个号，事后我们去找你。”
“有什么不敢的，莆田薛奕，我就在福建客栈，你们随时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