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是人就会有弱点
赵祯真的不担心吗？一点都不担心是不肯能的，陆子非今年才多大，满打满算二十三岁，一个内心骄傲、与国有大恩的的少年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内心怎会不起波澜。
赵祯是什么，是帝王，权利的改变相对应的也改变了他对权利的看法，夏竦只不过是一块试刀石，一个即将被舍弃的棋子发挥他最后的余热而已。
陆子非不一样，这个少年是他一路看着过来的，和夏竦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没有可比性，他直到今天对陆子非那句权利需要约束有了更深的认识。
“去枢密院把文枢密请过来，就说朕有些事情问他。”呆立在一旁的史志聪还没习惯赵祯做皇帝后的做事风格，惊醒后立马退出了垂拱殿。
宋朝，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宦官专政的现象，一是如今的皇权还比较稳固，二是文臣对宦官比较防备，从万明到上官温再到史志聪，文官都没有给他们一点的机会。
所以史志聪在见到文彦博的时候很乖，在文彦博的眼里，这些人就是奴才，皇家和文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好在史志聪年纪比万明和上官温小，他也没把史志聪太放在心上。
“皇上这会心情怎么样，叫我过去是因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文彦博这样**裸的提问让史志聪心里不是很舒服，你文彦博是西府主官又怎么样，我是天子的人，你就是再看不起我们，最起码的态度应该要有吧！
“皇上在垂拱殿静坐，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朝廷大事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知道的。”
文彦博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口，表示我对你的回答很不满意，文彦博以四十岁的年纪坐上了和宰相平等的地位，他有骄傲的资本。
实际上这一届领导班子除了杜衍以外，剩余的人大部分都比较年轻，这比较符合赵祯想做一番大事业的心态，不管怎么说年轻人冲劲还是足一点。
“文爱卿来了，赐坐，再给文爱卿泡一杯泉州上贡的小龙团。”
文彦博也没表现出多客气，不过还算恭敬的说道：“不知皇上您叫微臣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祯稍微纠结了一下说道：“大理的战事如火如荼的在进行，顾隆赫给我的奏折上说兵力有些欠缺，文爱卿你觉着我们还要不要给大理继续增兵。”
皇帝这样说，作为臣子你一定要细品皇上说出的话中隐含了什么，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每一个下属都应该有揣摩上级心里的本事，文彦博在这方面的能力也是祖师爷级别的。
大理的战事马上一年了，朝廷前面都是处于观望的状态，可以说是任由陆子非带着西北军自生自灭，现在怎么突然问起增兵，兵力欠缺怕是个借口吧！再加上夏竦宣抚西南，文彦博瞬间就明白了。
但是他觉着这个担心纯粹是多余的，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增兵大理是不可能的，朝廷对大理的投入已经到头了，财政不支持大
规模的战事。
“大理的战事朝廷不宜再增兵了，西北军能在大理折腾出什么结果，朝廷都能接受，大理向南就到蒲甘、交趾这些地方了，北边又被吐蕃堵死，所以成都府路和梓州路能给他们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就够了。”
文彦博觉着皇上太小心翼翼了，五万人造反从南到北，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只要看死了几个关键的地方，他们还不跟瓮中之鳖一样。
赵祯觉着文彦博说的也有道理，但他还是觉着对成都府路陈兵很有必要性。
“这样吧！现在京城的禁军除了有硬性任务的，还有那些是可以动弹的。”
文彦博说道：“宣武军、武肃军、武和军这三军今年都没有布防任务，可他们是下一批即将退役充入警察部的人选，去大理有点不合适。”
赵祯想了想说道：“宣武军现在还有多少人，二万？”
“整编二万人，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出入，但水分没有那么大，一万七千人有。”
“那就让宣武军去吧！凑齐二万人交给富弼，这二万人只能在成都府路防备吐蕃人下山，文爱卿你觉着可以吗？”
文彦博说道：“这样倒是可以，不过陈兵成都，西北军会不会有意见。”
赵祯说道：“这是我们在为西北军创造良好的条件，解除他们一切的后顾之忧，我想他们应该能理解朕和朝廷的一片苦心，你和兵部商量一个可行的方案，尽快执行吧！”
陆子非还不知道赵祯已经在想给他还有五万西北军准备第二套 紧箍咒，他现在急需要搞定夏竦这个大阴人，人老了就不要脸了，对付起来还真有点难。
“您是西南宣抚，肩负着整个西南的重任，整天跟在想一个小小的通判身后算怎么回事。”
夏竦对陆子非的冷嘲热讽直接无视，还脸带微笑的说道：“西南的事情有各路转运使、安抚使操心，我没那么大的精力，我现在只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陆子非无奈的说道：“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您到底想做什么，直接告诉下官，若真是下官的分内之事，那下官义不容辞。”
夏竦比陆子非更无奈，这小子滑不留手，自己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接招，你就是有屠龙的本领，也没有发挥的机会啊！
大理的事情要不是不能半途而废，陆子非觉着自己辞掉一身工作回家陪家人和孩子的概率非常大，这个世界没有你照样转，以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和家里人比起来，这些破事什么都不是，自己低估了一个皇上的帝王心，他把天下人想的都太好了，在对待帝王这件事上有些想当然了。
大理现在很热闹，段家、高家、各个地方势力纠缠在一起，打的是热火朝天，虽然还没到他出手的最好机会，但能离开夏竦这个烦人的老家伙，他感觉很值。
西南宣抚这个临时
性的职位放到后世，毫不过分的说，相当于五六个省份的省委书记总和还要加上总军区司令，在明面的实力碰撞上，陆子非毫无胜算，所以他选择了退避三舍。
他想溜走，夏竦岂能轻易的让他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陆子非踏上回大理的船只时，看到夏竦已经坐在船上等他了。
“您放过我好不好，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好不好，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您如此惦记。”
“这次西南之行我必须要让陆家和夏家的恩怨冰释前嫌，我的身体不行了，这个我自己最清楚，即使我知道皇上让我宣抚西南的心思，我还不得不接下这份差事，你懂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子非不相信夏竦这样的人会如此的软弱，今天他对自己服软，是因为夏家和陆家的实力，夏家败落，若夏竦再死，到时候被政敌盯上，他想尝试着改变夏家的结局。
“皇上让您来是针对我的吗？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您既然上船了，那就顺便跟着我去大理看不看，若有什么不对，您正好可以就地解除了我的职务。”
夏竦笑了笑，这才是少年人的表现么？有怨言才是正常表现，若是表现出什么都无所谓，那夏竦可能会立马转身就走。
“这点你误会皇上了，很多人和你的想法一样，觉着是皇上对你不信任了，让我来监察你的工作，但你要明白，大理现在只有三郡，可当你占领大理全境时，就不一样了，手底下那些人你未必压得住，你想过吗？”
可能夏竦说的有道理，但陆子非不可能全部相信，单纯的为了给自己撑腰，根本不用宣抚这个官职，可以说礼部派个侍郎来就非常给他面子了，别的目的只是他暂时没想到而已。
“呵呵，大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那么重的份量。”
“不、不、不，你太小看自己了，朝廷盯在你身上的眼睛有无数双，还有围在你身边的人，都是被你无形中影响，我不否认皇上存在着你说的目的，这个目的的原因就是你很重要。”
在这一点上，陆子非还是认同夏竦的话，当然内心也会有一点小窃喜，人活在世还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认可更值得高兴吗？
在陆、夏两家的问题上，陆子非始终没有松口，几年前的刺杀夏竦就是背后的影子之一，陆子非这个人恩怨分明，你都要我命了，我还舔着脸巴结你，他做不出。
“我就是个小人物，我不想掺和你们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我也掺和不起，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没有别的要求。”
夏竦说道：“你这是死了心要和我们夏家把这个仇怨继续下去了，望北候你别看你现在风光无限，但是我告诉你，西北战争事我是当时的主帅，想调查某些总比别人容易，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考验的。”
陆子非的脸色变了，他当初找的借口他以为会没人在意，夏竦却当着他的面戳破了这个谎言。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陆子非觉着那件事过去了，若自己的事情放到别的朝代可能会让人觉着突兀，但在宋朝这个神童辈出的朝代，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啊！为什么夏竦还特别关注自己呢？
回想自己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表现正常所编织的谎言，好像没有什么漏洞，那夏竦是从那里知道自己不对劲的，顶替小弟入参军，这个是有先例的啊！
还有什么，在西北自己很乖巧，因为当时他怕露出马脚，所以只带着残存的人到处躲藏，跟老鼠没什么区别，真正崭露头角是自己从西北回来这一段时间，酿酒和各种能挣钱的招式才吸引了赵祯的注意。
“宣抚使的话下官没听明白，没什么事下官去安排事情了。”
夏竦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陆子非还能忍住，单就这份功力，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和人比起来，给人提携都不配。
“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望北候你也不例外，可以说从你弟弟出事到你代替他进西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敢保证皇上都没有我清楚，你真不想知道我知道的有多少吗？”
陆子非正色道：“下官真的不明白宣抚使为何在下官身上纠缠不放，或者说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感兴趣，我就一正常人，普普通通，没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一个头两条胳膊两条腿。”
夏竦指着陆子非的头说道：“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脑子，思想，思维，在你弟弟没有被你那个同窗诬陷之前，你表现的普普通通，包括你的学业，在一众学子中间也是中下，是什么原因让你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要不是你父母觉着你没问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陆子非。”
陆子非笑道：“下官用顿悟这个词语行不行，您怎么就知道我身边没有一个高人在指导我呢？墨家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死绝，神秘的鬼谷一脉还有人活着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吧！”
夏竦说道：“真以为你这套说辞能骗过世人，没有人是傻子，凭空的谎言总能被人戳破，你身边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我知道，皇上不出例外也非常清楚，皇上对你上心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还看不懂吗？”
这种拙劣的激将法陆子非丝毫不上当，淡淡的说道：“一个人若是连被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宣抚使估计还没见过广阔的大海，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好好看看，下官先告辞了。”
陆子非也不愤怒，也没有心怀怨念，整个人表现的很平静，在看完大理送来的信息后，朝着自己的头顶喊道：“去帮大哥做件事”
小狼掏了掏耳朵，看到陆子非的表情很认真，掩饰住脸上的激动说道：“大哥，我以为你把我早忘到脑后了，你这终于想起我了。”
陆子非说道：“我也是个血肉之躯，我也怕死，以前有怀亮在，你还能出去，现在怀亮不在我只能把你放在身边，虎子虽然功夫不错，但
处理起刺杀和暗杀这种事，还是没你熟悉。”
小狼摩拳擦掌的问道：“其实我也觉着一辈子再也不会触碰到密谍司的那些事情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一番段家和高家，大哥你告诉我怎么做，要什么样的结果，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人没在现场，而且局势瞬息万变，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结果在我心里倒是有一个，那就是我要段家和高家在大理名声扫地，朝着这个方向，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能力了。”
陆子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他觉着大理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年半的时间朝廷发生了这么多事，轨迹和自己想象的越发偏离，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被动，他没有时间和段家、高家玩小手段了。
给他最大的紧迫感还是夏竦今天提到自己的身份，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户籍上对一个人也是有详细描述的，若有人指鹿为马，那还真不好说了。
心烦意乱的他不知道做些什么，陆子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动到如此地步，事情脱离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皇上和臣子难道天生就是对立的，他不相信这个说法。
现在的皇权文臣确实失去了监控权，好像突然之间陆子非想通了，庆历元年，皇权处于绝对的劣势，在七年的时间里，他一步一步的帮助赵祯处挽回了劣势，这是不是自作自受，自吞苦果。
不过他不相信朝臣对这样的皇帝能一直容忍，这放在文人倍受重视的宋朝更离谱，只是反击的时间还没到，看来自己也只需要冷眼旁观等待双发爆发的那一刻就行。
在西北他看到了无数妇孺、老人、孩子哭泣的那一幕，他发誓想要为这个国家和老百姓做点什么，然后他觉着想做事那必须要有足够的权利，为了权利他等了三年，参加了科举，现在想来，这样做虽然对，但也不对。
这样他的权利实际一直依附在皇帝身上，和其他人不一样，在文人和皇权之间他靠近了皇权，似乎效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陆子非感觉自己得停下手中的事物，把自身的一些问题先处理了，时至今日要不是夏竦提到他的出身，陆子非都快把这些事情忘记了。
他也想到自己的年纪让赵祯和群臣产生了畏惧，这还没有二十五岁，回到京城至少一个侍郎级别的官职，爵位是世袭侯爵，再上就是公爵了，那以后还有功劳怎么赏，集体压制他似乎是大家共同的决定，这也就导致了没人帮他说话的局面。
隔壁不远处的房间里，夏竦和孙儿的意见似乎发生分歧了，夏伯孙怒气冲冲的说道：“爷爷，您这样低声下气的和别人讲和，人家不领你的情，我们明明占据着优势，现在弄得倒像是弱势一方。”
“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我们是求人，那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装出一副大爷的姿态，换做是你你愿意吗？朝廷的事不是你眼中看到
的那种简单影像。”
夏伯孙说道：“在爷爷你的眼里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一味的委曲求全您觉着会怎么样。”
夏竦说道：“宣抚使这个比节度使更可怕的职位皇上让我来做，你说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你爷爷我年纪大了，他不担心我造反，朝廷也不担心，没有人能躲过时间的侵蚀，人老了，权利也老了，没人怕了，孩子。”
听着爷爷心酸的讲述，夏伯孙沉声说道：“爷爷您没必要对一个晚辈这样，京城能和他抗衡的人不在少数了，多少人想和我们夏家结盟，您何必在他身上枉费心机呢？”
这个孙子太自以为是了，少年人觉着自己不比任何人差，这么明显的差距难道他还看不到吗？有些话不说出来是怕伤他脸，一个认不清自己的人未来能有什么成就，夏家能放心的交到他手里吗？自己一生要强，却处处不如意，唉！
“朝廷在西南大肆布置，大理这一次百分之百在劫难逃，别看朝廷很多人不屑一顾，但那只是表面，这样的大功劳他就是再怎么受人排挤也会有出头之日，孩子，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比你爷爷差，你要是有他的能力，你爷爷现在对付他的手段多呢？”
夏伯孙还想争辩，却感觉有点苍白无力，在实力面前再多的狡辩都是没用的，陆子非压的不仅只是他一个人，是压着大宋所有的年轻人。
楚威府一处农房里，虎子数了数房间里的人，感觉还是有点少啊！段家和高家是地头蛇，在本土作战比他们这些外来者要方便很多，人数若是还少于对方，这就比较有难度了。
做此刻这种职业生死基本都看淡了，但看淡生死不代表可以白白送死，他们不是一生下就是刺客，杀手，他们也只是后来训练一点点，在这之前他们有家庭，有孩子。
“三十个人，这是我们能调到最多的人了，检查一下装备，他们的战争结束了我们进场。”
虎子说完后，有一个人说道：“段家和高家分别有一个高手，尤其段家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高手，我们这些人中好像没有能打过他的。”
虎子就有点尴尬，被下属指名道姓的说出自己实力不行，这个委实感觉不好。
这时门突然开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拿起了武器，虎子看到来人惊喜的说道：“小狼，你怎么来了，你离开了小非怎么办。”
“是大哥让我来的，没他的命令你觉着我敢私自离开吗？”
“你简直是我命中的救星，你不是一直喊着说找不到对手么？这次我帮你找到了两个好对手，还有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人来的。”
小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虎子说道：“你是不是傻啊！我一个人来还不让人四分五裂了，今天行不行动，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我带着人可是一路狂奔而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最后的挣扎
小狼的到来为虎子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一个完全体的团队组建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种直来直去的血腥杀戮会让男人的肾上腺激素剧增，虽说随时都有可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但那种身体带来的快感却不是文字和语言能给的。
“叔父，我们真的有机会吗？杀了高智开的弟弟，无畏军就会自乱？会听从我们的命令？副将、校尉中有几个是我们的人。”
面对段廉义一连串的提问，段素兴陷入了沉思，如今的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不再妄想，不过每个人心中的那份希望从不会熄灭，他段素兴也不例外。
“这里只是一个小战场，今天成败在此一举，你留在这也对结果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去大理吧！你父亲那现在人手也短缺，你到了大理至少能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段廉义岂能不清楚叔父的想法，只不过是他心里没有把握罢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满腔热血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格外苍白，但他还是想做点事情。
“侄儿就不能留在这里陪您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爹手底下可用之人肯定比咱们叔侄多，我觉着今天我们要死能杀了高智文，对高智开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的对手不单单是我们段家，还有一条巨鳄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段素兴说道：“你觉着宋军不知道我们现在和高家打的不可开交吗？你信不信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中，现在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宋军对我们不会赶尽杀绝，不然你以为我们那什么和段家抗衡。”
老谋深算说的就是段素兴这样的人，当过皇帝的人在算计能力上绝对比段廉义这样的雏儿强太多，敌人的态度和想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在权衡过后，即使还没开始，结果他们已经都知道了。
“叔父你有把握又何必让我离去，大理城我现在都未必进得去，要被高智开父子抓住了，反而成了你和父亲的软肋，留下来说不定宋军还会有所顾及。”
段素兴心想，宋军能有什么顾及，他们巴不得段家和高价厮杀的血流成河呢？猜测不代表事实，对于宋军暗中的势力，他是一点有关的信息都没有。
“我还是觉着你回大理比较好一点，段家若是这次在劫难逃，你就是段家唯一的血脉了，我和你父亲失败了，你也别想着报什么仇了，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段廉义义愤填膺的说道：“叔父是想让我苟活于世吗？我段家子孙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叔父您是不是忘记我们段家也是崇尚武士精神的，我们的祖先也曾是武艺高绝之辈。”
这就是孩子话了，祖先的武艺是高，但那也是在没建国之前，有了国家先祖也没有再使用过自己的武力，在灭国之战中，个人的勇武没用，手握军队才是王道，这孩子还没体会到这一点吧！
“你去大理，我留在这，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理和你们汇合，你马上就走，别逗留了，天色再晚
城门关了你就出不去了。”
再三思量过后，段廉义还是走了，对于段素兴来说他就可以放开膀子大干一场了，逼迫退位，兄弟上位，段家走到今天今天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即使是死，他也要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不枉费自己来这世上一趟。
高智文春风得意啊！本来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斗鸡遛狗是他最喜欢的事，直到有一天他哥哥成了大理暗地里的皇帝，终于有了他发挥的机会，整个大理他想去那就去那，所有的官职除了哥哥身上的头衔，他可以随便挑，这是他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刻。
今天他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有段家的人想刺杀他，高智文听到后不屑的笑了，自己身边围绕着一万飞羽军，刺杀他那不是个笑话么？
来到自己熟悉的，听了一曲波澜壮阔的十面埋伏，似乎心里有股悸动，他对身边的亲卫说道：“注意周围的动向，老爷我确实有点不好的预感。”
亲卫对自己老爷这样的表现心里鄙夷到了极点，早上你不是还大不咧咧的说在楚威府的地盘上没人能杀的了你么？现在知道怕了。
“今天跟出来的兄弟都是飞羽军中的高手，暗中还有五十个兄弟埋伏在四周，老爷你只管尽情的享受，其他的交给兄弟们就行。”
高智文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像他这种骤然暴富、小人一朝得志，对自己的命看的比谁都重，他们生怕自己有一天失去这样的生活，突然又回到以前的日子。
听完曲子来到相好的房间，红衣女子笑着说道：“爷你有好几天没来奴这了，奴以为爷你把我忘了呢？”
“你个小骚狐狸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暴露，等不及了，看来是爷好久没宠你了。”
高智文总觉着今天那里不对，但美人当前他只是心里疑惑了一下就放过了，迫不及待的想把美人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撕掉，突然他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影子，惊慌之下抬头他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刀向自己刺来。
高智文的运气很好，刺客的刀第一下没刺中，但刀插在了床板上拔不出来，谁也没想到会这样，高智文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穿衣服了，一把推开红衣女子，大声骂道：“你个臭表子，居然敢阴你爷爷，过了今天也要把你送到飞羽军中去，让几万兄弟都尝尝这头牌的味道。”
事到如今红衣女子也不怕了，笑容中带着仇视疯魔般的说道：“我妹妹死的那一刻我就是个死人了，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你，今天我终于看到希望了。”
藏在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刺客也冲了出来，门外高智文的侍卫听到动静也踢开门进来了，双方瞬间就厮杀在了一起，谁也没想到会成为今晚的主场。
段素兴在动手的同时自己也带着上百人开始清理周围的人，有心算无心，专业对业余，场面顿时成为了一面倒，高智文带来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不行啊！再持续一段时间高智文还不被剁成肉酱了，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就没意思了，我这种大人物还没出场，结束了我去那表演。”
虎子听到小狼的话，再看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年轻真的好啊！
“别着急，高智文可是个高手，房间里的那几个人未必是他的对手，腾出手来大军就快来了，那时候谁是瓮中之鳖还说不定呢？”
活活掐死了自认为心爱的女人，高智文脸上没有一丝的后悔，好像跟捏死了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可见他的心肠有多硬，女人在他心里可能还不如一件物品吧！
“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很意外啊！爷的事，你们不知道的还多呢？别愣着了，既然有人跳出来送上门，正好帮大哥分担一点，守好城门，今晚我不想一个人走脱。”
有望远镜的虎子在明亮的灯火下看到所有人的形态，高智文看似脱离了危险，实际上并没有，军队不是说出发就能出发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仇人见面格外眼红，段素兴和高智文都看到了对方，段素兴上了年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指挥，没有上场杀敌，高智文就不一样了，这这样的环境中他宛如一尊战神。
更激烈的战斗来临了，双方都想杀了对方的主帅，所有人都向两个方向厮杀，段家的人还是占了上风，剧烈的运动让高智文气喘吁吁，他的体力透支的很厉害。
“王爷，后面有人来了，速战速决吧！”
段素兴分出来了几十个人去支援后方，他在后方也留有人手，这个情况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剧本没有照着他想的发展，人手显而易见有些捉襟见肘了。
小狼笑道：“这才对吗？势均力敌的战斗才公平，这里又不是战场，看谁排兵布阵的能力强，个人的勇武才是最重要的。”
虎子笑骂道：“要是让小非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他一定后悔让你来我这了，你这样子他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小狼说道：“虎子哥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出身，今天这真的只是小场面，当时跟着老祖可是做过不少大事的，只是后来到了家里，大哥不准我肆无忌惮的杀戮。”
虎子自嘲一笑，自己还真的忘了这茬了，密谍司的人怎会瞧得起这样的场面，想来小非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局面渐渐的稳定下来了，外围的军队被段素兴的人拖住进不来，高智文左冲右突，段素兴手下的人一时之间拿不下他，小狼恨不得自己立马能下场代替那群蠢货。
“集中人手杀了高智文，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装的倒是挺像。”
还真让段素兴说准了，高智文一盏茶的功夫后就被段素兴手下的高手擒住了，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好说的，但他还是没忍住冷冷的提醒了段素兴一句：“今天我死了，明天你们段家会绝后。”
小狼忍不住说道：“虎子哥你说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啰嗦什么。”
第五百七十三章 先搞点气氛
“这还不简单，用你大哥的话来讲就是相互放狠话环节，段素兴是曾经的皇帝，而高智文的堂兄是高智开，过去的王者对阵今天的官二代，双方不威胁一下自己都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小狼却不含蓄，嘲笑道：“虎哥你就是嘴里说出个花来，也不能掩饰他们怕死的事实，该我们出手了吧！再等下去要是让高智文的人进场，怕就不好玩了。”
虎子说道：“没事，段家的底蕴可不止这么一点点，只要不是大军出动，他们抵挡一会还是没什么问题，高智文必须要死，这是原则，小狼你还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小狼说道：“咱们现在就是借助他们的内耗来削弱高智开的实力，其实也未必能有多大的作用，但能给他造成多少困扰这个就看咱们的发挥了，高智开肯定不会来这里，高升泰可就说不定了。”
“有难度，高智开对这个儿子的期望与其他儿子不同，这种紧要关头他未必让高升泰来此。”
“高智文一死，这一万飞羽军可就是无主之物了，这东西的吸引力可不小，高智开对高升泰是好，可你听说过他给过高升泰一人的军权。”
虎子摸了摸秃秃的下巴，发现小狼在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说道：“年轻就是好啊！这脑瓜子转的就是快，你说的这个办法可行，等今天晚上的事情结束了，后续就交给你来操作。”
小狼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想偷懒就明说，还用的着找这种借口，还好意思站在这不动如山的听着我一口一个虎哥。
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高智文的手下被段素兴的人一个不剩的全剁了，高智文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虽然输了，高傲的头颅还是没有低下。
“段素兴你个软蛋，抓住你爷爷又怎么样，你敢杀了我吗？”高智文已经怕了，死倒是还好，他担心自己的大意给高智开带来麻烦，段素兴能亲自出来对付自己，肯定不是单纯的想杀了自己。
段素兴可不会上高智文的当，看着此刻的高智文，他觉着很像一个小丑，自己和他计较这些是不是很丢份。
“现在大理还姓段，你们高家还没有坐上我们段家屁股底下那个位置呢？真不知道你这种满瓶不响、半瓶晃荡的人才是怎么管理飞羽军的。”
“呵呵，也不知道谁被撵的像老鼠一样到处钻洞，大理姓段，还真是逗笑我了，你段素兴好好的皇帝不当，为什么要退位，心里没点数。”
“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能，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还想接手飞羽军呢？杀了你暂时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也别着急，等你身上的余热发挥完了，我会送亲手送你去十八层地狱的。”
高智文不服气，他自从接手飞羽军后，做事已经非常小心了，当然来来找女人除外，谁想到相好的还是仇人的姐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堵上他的臭嘴，我不想从他嘴里再听到一个字，虽然有波折，但还算完美，告诉兄弟们撤退。”到现在宋军这个不确定因素还没有出现，这让他心里始终有股不好的预感。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清一色的黑衣，好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上海滩，手里清一色的钢 弩，先不说战斗力如何，就这逼装的给满分。
“段王爷这是要去那啊！您这是生擒了高智文，我们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不知段王爷能否割爱，当然我们也会免费的送段王爷一些有用的信息。”
段素兴眯着眼睛，这些宋人真他先人的阴，躲在黑暗中等他们打完了才出来，你想摘桃子好歹出一点力，我心里还能平衡一点，现在一张口就要我的劳动成果，你的良心真不疼吗？
“想要高智文，诸位是不是把脸上的面纱揭让我看看，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仅凭一句话就想带走人，怕是不行。”
小狼说道：“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怀疑我们的身份？你觉着我们有那个必要吗？高智开本人我们都不屑一顾，有什么必要去装他的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外围传来的厮杀声让段素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别的问题，若宋军能给他更多有价值的东西，高智文也不是不可以交出去，就看这个情报的价值有没有那么大了。
看到段素兴畏畏缩缩的样子小狼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怎么都是当过皇帝的人，这点决断都没有，怪不得一点成就都没有还把皇位禅让给堂弟了。
“快点，你有时间，我们还没那个时间等你，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想这么长时间吗？”
段素兴听出来了，这是个年轻人，不过能单独出来执行这种重大任务的，想必也不简单吧！这次入侵大理的宋人头领不就是个少年。
“我还有的选择吗？你们这样做对你们有好处，我看未必吧！”
虎子大概听懂了一点段素兴想表达什么，心想这人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真当自己还是皇帝呢？
“我们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一句话，人给不给我们，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和高智开怎么打你觉着你能插上手还是你那个在大理故意示弱的堂弟可以。”
表面平静如水，内心早已惊涛拍岸，段廉义礼佛不理俗事大理人都知道，暗中的操作除了他和极个别的几个人，没有外人知道啊！宋人是从那里知道的。
“好，人给你们，希望你们在大理一直能这样嚣张下去。”
小狼说道：“人名单我已经放到你的住处了，不用太感谢我们，你只要加油就行。”
段素兴脚步一顿，差点倒地，这样的敌人大理真能躲过这一劫吗？硬实力的差距不仅仅只表现在军队上，还有方方面面的细节上。
“王爷，他们这是逼着我们去接手飞羽军和高智开开战啊！我们不能中了他们的阴谋。”
段素兴苦笑道：“人家那里是阴谋，你们没看到人家是算准了我们的软肋，堂堂正正的阳谋，你不接还没办法，只能认命啊！形势不如人那。”
宋军的刺客今天本可以杀了他们所有人，让这里乱起来，可宋军的做法和他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时也、命也，既然自己都能想
到，别人没有想不到的理由。
对高智文，小狼和虎子可就没对段素兴那么好的脾气和待遇了，粗暴的解开了他嘴里的布条，高智文还幻想来人是救自己的，令他失望的是对方说话的口气就不是大理人。
“怎么杀，杀成什么形状，有没有要求。”小狼笑呵呵的说道。
虎子说道：“怎么能让高智开看到愤怒你就怎么杀，越生气、越愤怒越好。”
这只是个玩笑话，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了，外面的军队长时间攻不进来，他们已经有点着急了，砍下头颅挂在的大门上，虎子就带着人撤走了。
飞羽军的将士看到自家主子的头就知道事情大发了，高智开能饶过他们才怪，所有人这时候都六神无主了。
两日之后果然段素兴出奇顺利的接手了飞羽军，等到陆子非到达善阐府听到这个消息，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虎子和小狼，陆子非如此张扬的做法还是第一次，让习惯了他作风的人有点不习惯。
“爷爷，他这是什么意思，唯亲是用？这样做能服众吗？”
夏竦笑着给孙子解释道：“这是感受到危机了，要为自己人争取一些功劳，军中主将这么做无可厚非，京城那些将门子弟没有去过战场，他们身上的军功和职位是怎么来的，你没想过吗？”
夏伯孙说道：“那皇上知道吗？冒领军功那可是杀头大罪，他们都不怕死吗？”
“胜仗就无所谓了，皇上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但打了败仗还要这么做，那你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了，现在朝廷大力支持望北候，你说会失败吗？”
同时夏竦更是羡慕最早跟着陆子非的那些人，这次若真的成功了，可以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的孙儿因为自己的关系，现在想争取一点功劳都难于登天。
陆子非到来同时也给众人带来了朝廷的大变革的旨意，大家看着陆子非的眼神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还没到最后，皇上已经开始防备主帅了吗？
顾隆赫蹙眉，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啊！皇上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大决战还没有到来，这样岂不是让主帅心里起了疙瘩，后面的战事还怎么进行。
“顾大人不要多想，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大事小事我还是能分的清楚，你眼下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我要交给你，夏竦你看到了吧！你把他给我盯死了，上厕所你都要给我在外面跟着。”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再怎么也是宣抚使。”
陆子非说道：“宣抚使怎么了，在这里我说了算，他说了不算，我们的计划需要提前，十月份进攻弄栋府，庆历七年底到庆历八年初进攻大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隆赫说道：“大人，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后方的稳定是需要时间的，以前的事情再复发，那我们在大理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我心里有底，先给高智开一点压力，让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明天开始，每天军需量、供应量你都要向我汇报，我们不仅是心里动，实际中也要动起来，我没耐心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万里路上的收获
很多事情在发生的时候都会令大家无比的吃惊，高智文的死对高智开影响还是有的，也有可能是兄弟二人心有灵犀，高智开气愤的仅仅是高智文对自己计划的影响。
“段家在楚威府掀起腥风血雨，你叔父被人在青楼砍下了狗头，你觉着我们应该分心去和段家做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高升泰还以为父亲怎么了，大理全境的军队现在基本都集在大理城中，各个府郡只留下了一点点守城军，这个一点点可不少，和飞羽军的数量差不多，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军队都是城主的私兵，战斗力不差。
皇家的父子之间果然没有纯粹的亲情，高升泰瞬间就想到了将飞羽军据为己有而不是合并到父亲的军队中。
“一万飞羽军对大局没有太大的影响，可若是落在段家或者宋军手里，对我们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威胁，孩儿亲自去一趟楚威府吧！别人去了未必能顺利接手。”
高智开说道：“你去了大理城中的军队谁来负责训练，而且段家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你叔父，你去了我担心你的安危也是个问题，要不找个得力的副将去？”
对于儿子的心思他还暂时还没想到，如今宋军有动弹的痕迹，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陆子非身上，这件事就是想他的脚步停一下都不可能，若是知道儿子的具体想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军队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父亲想让军队的战斗力再提高，只能在装备上下功夫了，把大理城中所有的铁匠铺聚集起来，在这上面做文章比继续训练下去可能会更有效果。”
高智开心说，你爹我还知道这个，多少将领已经在他面前抱怨过，但自己也无能为力啊！大理不缺矿石，缺的是匠人，这些人平时不受重用，一旦到了需要的时候你才发现，哦，原来他那么重用。
“既然你一心想去，但你必须给我保证安全的回来，别甩开我派给你的侍卫。”
高升泰止住内心的喜欢，信誓旦旦的对他老子说道：“段家几个乌合之众，这次去有机会我一定将他们彻底铲除，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们是病猫呢？”
高智开说道：“稳住飞羽军是正事，至于段家，有机会就灭了他们，没有机会就算了，等宋军离开，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高升泰带着百十个人的骑兵离开了大理城，这一幕正好落在了陆子非布置在大理城探子的眼中，小狼听到这个信息时，鸡贼的笑了起来，自己在密谍司学的本领还在啊！
而到了陆子非这，他感觉自己最近这几个月诸事不顺，反正朝廷和赵祯传递给他的没有一件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成都府路增兵两万，这比夏竦做西南宣抚使更恶心人。
余靖在顾隆赫的陪同下一起来到陆子非的书房，余靖一个人不敢来，他担心陆子非在一气之下把他就地正法了。
偷偷瞧了瞧陆子非的脸色，还
好，还好，没有失去理智就好，宣武军的事情他也不好向陆子非解释啊！皇上突然来这么一手就是以他们两人的城府都有点承受不住。
“两位是来看我笑话吗？也没什么，用你们的话说这不是很正常么？皇上给我的自主权已经够大了，宣武军在成都府路防备，也消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朝廷的能人还是多，比我这个臭皮匠强太多。”
说出这种话，要不就是真的心胸开阔不计较，要么就是心里有大怨气，陆子非属于哪一种余靖还真不敢妄自揣测，人心经不起，主要是牵一发动全身，大理现在有多少跟他们来的汉人余靖心里都没有准确数字，这些人可都注视着陆子非的一举一动啊！
“不舒服就说出来，一个年轻人怎么看起来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装什么深沉，大敌当前我希望你能再忍忍，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想想那些相信你，义无反顾跟着你的兄弟们。”
陆子非说道：“我很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有始有终我还是能做到，前段时间我给顾大人说过了，总攻的时间我要提前，你们两做好自己的事情，ok？”
“心里怨气不小啊！”出了陆子非的房间余靖无奈的对顾隆赫说道。
“报纸你也看了，说句心里话，我很庆幸自己来了大理，如今的朝堂我真的看不懂，人员变化之大，时局变化之快，都让我心里有种陌生感，这种大人物自己的斗争我们没有参与的资格，侯爷怎么做，我们两人决定不了。”
余靖笑道：“老了，老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大人我今天能看出来他已经不耐烦了，伤心应该比怨气更大，我以前和他老丈人是同事，一身才华浪费掉太可惜了。”
此时此刻能安慰陆子非的只有李师师，不过李师师身怀六甲，行动不便，陆子非不愿意她走太远的路，所以在孕妇跟前他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说，我只想对你说，孩子们还小，他们不能没有父亲，只有有人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人在什么都有，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陆子非笑道：“你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什么了，没有多大事，你养好身子，等大理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回家，然后过我们初始相遇时的那种生活。”
李师师很喜欢陆子非这种自信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天底下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刚认识那会啊！真的好怀念，夫君还是个什么心事都没有的少年，只属于她一个人，现在也挺好，但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爱她一个人。
“好，我现在一天一点运动量都没有，以前至少每天还练些舞蹈，你看我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你说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瘦到以前了。”
陆子非故意说道：“我觉着不可能了，你可以想象一下未来的你，一桶高、两桶粗，手里拿块帕子，站在门外叫你儿子回家的场景，感觉是不是很美好。”
“滚，滚，滚，你给我滚的远远的，打死我也要恢复到我以前的状态，不然我就不活了，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我付出了这么多，要是以后他不听我的话，我就狠狠的教训他。”
你要是舍得才怪呢？裴佩佩嘴上那么嫌弃自己的女儿，有一次一个下人就提了一句女儿，她就像一头母老虎要吃了那个下人，孩子是一个母亲的软肋也是一个母亲铠甲。
碎叶城外，严子静骑在骆驼上说道：“要是放不下，你就留下了给人当驸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有了葛逻禄人的保护，有你在和没你在基本没区别，我觉着你留下来挺好，先生要是在此想必也会同意我的想法。”
陆子云脸上颓废的表情瞬间就没了，故作坚强的说道：“我堂堂正正的华夏子孙，如何能当突厥人的女婿，严子静同学，你别小瞧我。”
“呵，你的行为让人不小瞧行吗？我都为先生感到不值，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二师娘也是突厥人，要是先生或者师娘知道了，我觉着你最好还是别回去了。”
“嘴上说说还不行啊！即将踏上归程，你别说心里还真有股子兴奋，不知道家里的怎么样了，大哥从大理回来了没有，京城里的那些姑娘想我了没有。”
二世祖加富二代，陆子云在十一岁后就属于人生的赢家，他养的那几条狗一年的花销普通人家十年都够花了，像西域这种风沙满天的地方，他以前是真的没想过，更不用说亲自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他和严子静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就这一路上见到的新鲜玩意都够他回京城吹十几年了，严子静同学都能把身上的铅笔写完，可想而知有多少事。
最多的是杀戮、贫穷、彪悍，不懂礼仪，没有教养，这是他们看到不好的一部分，好的也有，这里的人都热情、好客，对朋友豪爽，可一切都建立在有钱、有财物的基础上。
严子静的理解就比陆子云深的多，从青塘到回纥、回鹘、碎叶城，这些地方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经济条件，军事实力，都做了一次系统的记录，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是最可信的，这对朝廷和先生研究西域有非常大的帮助。
陆子云回头看了一眼碎叶城的城墙，那里好像还有一个女孩举目远眺，他留在这里只会给家里人添麻烦，这里不是他的家，阿狸娜娜再尊贵，在心里也远比不上家人的一根头发。
“考虑好了，你这样做很渣，你知道吗？你若回头，我觉着她会为了你毒死他父亲，那时候，你想想，皇帝啊！你不心动。”
陆子云骂道：“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要是留下了，京城里的那些姑娘还不伤心死，走喽，回家了，这里只能成为回忆，也只能是回忆。”
严子静笑了笑，这次西域之行，收获最大应该就是这个把京城姑娘挂在嘴变的二世祖了，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蜕变。
第五百七十五章 这是长歪了吗？
陆家庄子现在都不能说是庄子，更像是一个大学城，应试的学子在这里找到了人间天堂，读书在乡间、县城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在这里，只要你喜欢，你可以没日没夜的学习，只是这样学习会被先生阻止。
然后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就应运而生，鞠球是他们最喜欢的活动，不过鞠球他们觉着太娘们，对于精力过剩的他们觉着玩起来不够尽兴。
渐渐地他们发现鞠球可以有不同的玩法，幸亏陆子非不在这，他要是看到这一幕必会大声惊呼‘这不就是足球么？’
走科举的学生也不会单单只发泄体力，诗文、书画、音律这些都变成了他们平时相互比拼的项目，诗文这个东西他们最为崇拜的就是陆子非了。
陆子非到现在为止留下的诗词并不多，但每一首都是流传千古的经典，都可以说是镇国之诗，数量是少，但每一首都能做到洛阳纸贵这种程度，就不由学生不喜欢了。
这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写诗了，陆子非曾经留下了拼诗的概念，虽然他自己没有对这一想法进行实践，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观念由他的学生发扬光大了。
外地来的学子到洛阳要是说比试写诗会被清华大学的学习嘲讽，他们认为比试写诗会让他们的智商受到侮辱，这些人中以曾固、秦锦航为代表。
有效的引到更是让学子的注意力不仅仅停留在了书本上，兴趣和课外研究也日益兴盛，平常人想不到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已经稀松平常，化学、物理超越了世界水平一千年，虽然没有成品出现。
庄子上的小孩太多，家里最后决定同时开一个蒙学，让他们头疼的是这些孩子太聪明了，年轻的先生还真教不了他们，常常在课堂上被学生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已经成了庄子上的老大难问题，不仅是在家里，在外面也是人嫌狗弃，淘气的不像样子，他们也不是胡闹，在捉弄人或者偷偷溜出去之前，他们都会先把先生布置的作业保质保量的完成，因为他们知道家里人在意的是什么。
这一日从成都府来的一对夫妻来到了庄子外面，疲惫的身躯掩饰不住他们心中的希冀，两个儿子仍在这里两年了，虽然时常有信送来，但做父母的哪能不想自己的孩子，何况他们还那么小。
坐在马车里的夫妇感觉到马车停下了，就好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车夫是这里的常客，对庄子上的人很熟悉，笑着对马车中的人说道：“遇到庄子上的几个小霸王了，大家都围着看热闹，暂时出不去了。”
车中女子对丈夫说道：“夫君你不是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么？怎么还有小霸王。”
女子的声音传到了车夫耳中，车夫笑着说道：“夫人你理解错了，叫他们小霸王可不是因为他们欺行霸市，他们都是几岁大的孩子，集市上的摊贩都喜欢他们，所以才叫他们小霸王。”
这就让人迷糊了，喜欢还叫小霸王，男子感觉外面叫嚣的声音有点熟悉，他
打开窗帘，一个胖滚滚的小男孩，双手叉腰不可一世的指着一个小摊贩在说着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给自己的夫人解释了，若从体型上来看，儿子一定在这过的很好，但这幅模样让他不由的怀疑庄子上的教育了，同时他又想到了两届科举的状元都是出自这里。
很纠结的一种心理吧！夫妇的女儿也醒过来了，揉着眼睛说道：“爹爹，娘亲，还没到哥哥住的地方吗？您不是说很快就到了么？”
女子说道：“夫君，要不我们下车走走吧！听你说的，应该也不远了。”
车夫是个很健谈的人，笑着问道：“你们是来走亲访友的？”
丈夫说道：“我们是来看孩子的，他们兄弟在这里读书，我们现在下车走过去可以不。”
“听您这意思，不止一个孩子在庄子上读书啊！那您还真厉害，每天来这里求学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您厉害了，能培养出两个孩子进庄子读书，这在本地都不多见。”
车夫惊讶的话，让夫妇二人脸上倍有面子，夫妻下车后，女子也看到了前面那个气势汹汹的小孩，有些不确定的看张丈夫。
苏洵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应该、大概就是你儿子了，我不是给你说过，他在这里过的很好，你先别生气，我们先看看再说。”
“账给你记下了，等下我要是知道他变成了纨绔子弟，你们父子三人就准备吃一辈子窝窝头。”这霸气异常的话在苏洵夫人嘴里出来一点都不意外。
苏轼此时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他盯着眼前的两个落魄公子说道：“你们还不承认是吧！我们几个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你拿了人家的麻团。”
对方没想到在庄子上还有人敢和他过不去，不过他们两对几个孩子的这种正义感还是感到很高兴，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大人就畏惧，这证明庄子上的教育很成功。
存心想逗逗他们几个，于是挑衅的说道：“我拿了又怎么样，你们还要因为一个麻团把我们送到官府不成。”
苏轼正气凛然的说道：“我们才不会把你送官府，看到我眼前这个哨子了没有，只要我一吹响，立马就有公安局的人抓你们去坐牢，现在你们有两条路。”
憋住笑，看着苏轼小大人的模样，他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戏谑的问道：“那两条路，说出来我听听。”
“一是帮助老伯卖麻团，直到你们的付出足够你们吃掉的麻团钱。”
这时旁边一个比苏轼更小的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还有就是让魏叔叔打你屁股，打的屁股开花，打成八瓣。”
陆子云和严子静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两在西域一年多，脸晒的很黑，头发长时间不打理乱糟糟的，几个孩子没认出来，许久不见，他就是想逗逗他们。
“夫君，你说儿子不会有事吧！”
苏洵说道：“你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有事没事了。”苏夫人一看，果然像丈夫
说的那样，边上的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注意的人都是眼角含笑。
陆子云说道：“那我刚才还看到你们几个接受了好几家的贿赂呢？你们凭啥不给钱。”
苏轼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没给钱了，几位老伯每个月的账目是我们帮算的，还有每个月的税也是我们帮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懂吗？”
严子静鄙夷的看着陆子云说道：“听到没有，比起他们，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人，还好意思说人家几个孩子，当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被几个孩子说的哑口无言。”
恼羞成怒的陆子云拉过肉肉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三下，因为苏轼年纪虽小，但体格大，他未必能抱成自己想打的姿势。
这三下可把天捅破了，包括周围的人都看着陆子云的眼神很不善，这几个孩子经常来这里，而且这几个孩子的身份很尊贵，打了他们那还了得。
肉肉虽然不疼，但被人这样打也是奇耻大辱啊！在自己家还能被人欺负了，脖子上的哨子立马在集市上响了起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四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就把陆子云和严子静包围起来了。
这个时候就是苏洵夫妇都有点担心了，一场热闹演变成这样谁都不希望，那两个年轻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苏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陆子云说道：“你闯大祸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陆家的护院有点奇怪，这两个人看起来有恃无恐，而且这两个人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啊！
其中有一个护院试探性的问道：“二少爷？”
“哈哈哈哈”严子静前面已经想笑了，此时他笑的更疯狂了，回自己家，差点被自己家的护院给打了，要是让陆子云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了，那画面简直美不可言。
其他几个护院凑近了一点，看到陆子云不善的眼神，讪讪的说道：“二公子您也是的，回来就回来，还骗几个孩子，您慢慢玩，我先回去给家里人报信。”
靠山逃之夭夭了，肉肉听到二少爷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要坏菜了，陆子云是他人生中的梦魇，相比于疼爱他的陆子非，陆子云就是他的噩梦了。
“云哥，你先把弟弟放下来好不好。”
陆子云冷笑道：“放下来好让你跑路是不是，我不在的这短剑，你这胆子都肥了啊！都想打我的屁股，我觉着咱两很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
“别啊！云哥，小弟这不是一时之间没认出云哥么？”该认怂的时候，肉肉一点都不含糊。
严子静说道：“你们几个今天没课吗？怎么这个时间跑到集市上玩。”
苏轼眼珠子一转说道：“今天先生身体不舒服，给我们布置完作业就下课了。”
严子静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怀疑，苏洵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清楚，这明显的说谎了。
“孽子，还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高升泰之死
‘孽畜’这种词语在他的字典是没有人敢这么叫的，苏轼很生气，他在来到这里两个月时间就成了这里的孩子王，以他的性格有人敢在这里如此称呼他，那简直是在找死。
转身就想骂回去，这时身后的苏辙上千一把捂住了哥哥的嘴，他哥这张嘴他再清楚不过，什么话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若是脏话出口，今天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过去了。
“是爹爹来了，你这张嘴是想骂谁？找打呢？”然后规规矩矩的对着苏洵说道：“爹娘，你怎么带着小妹来洛阳了。”
苏洵是个书呆子脾气，看到儿子这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你老子，你还敢给我炸毛，那我能惯着你。
不过苏家做主的不是他苏洵，而是苏夫人，他们一家六口人都是靠她一个人支撑，所以苏洵对夫人还是比较畏惧，一个眼神就让有所动作的苏洵讪讪的放下了举起的右手。
“儿子，快过来让娘亲看看瘦了没有，你在这里可有人欺负你，晚上睡觉睡的好不好。”
陆子云和严子静目瞪口呆，这个小胖子不吃好睡好能长成这幅体格，肉肉捂着小嘴看着这突然转变画风的一幕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在陆家庄子还有人能欺负到胖子头上来。
苏轼同学好歹还是个男同胞，自诩孩子王的他被母亲来了这么一出，搞的他有点不知所措，突然看到母亲是他没想到的，此时脑子还没转过圈来，再就是丢了面子，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好面子，喜欢在女子面前装酷，可想而知苏轼现在复杂的心情。
“娘，我很好，能不能以后别这么说孩儿了，儿子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儿子长大了，有脸了，娘以后说话注意，小辙，过来让娘亲也看看。”
苏辙表现的就很好，不管是在礼节还是为人处事上都丝毫没有挑剔之处，苏母心想这孩子也太沉默寡言了吧！以后这媳妇怕是不好找，至于大儿子，她已经想好了。
苏家的两个小天才陆子云是知道的，他好像记得大哥说过说这两个孩子，言谈之中的喜欢怎么都掩饰不住，大哥的弟子，也算是自己的晚辈，人父母上门，自当表现的客气一点。
“咱们几个还是回家再叙旧情，这会好像把别人的路挡住了。”
二公子回家可是陆家乃至整个陆家庄子的大事，陆离和薛凝听到儿子回家时激动比苏洵夫妇更甚，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 子，这话一点都不假。
陆家庄子浓厚的文化气息让苏洵感慨万千，回顾中华几千年文化，即使是百花争鸣的战国也找不到这么一处地方，只听小孩子嘴里读的句子，是个人都能想象到这里的人该有多幸福。
科举失利，家境窘迫，若不是偶然带着两个儿子来到这里，苏洵都担心两个神童儿子会不会被自己耽搁了。
陆家这一年诸事不顺，所以主家的人眉宇之间总有一股郁结，陆子非，陆子云兄弟二人才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大家一切都是依附在他们身上，虽然陆子云没有陆子非重要。
一个少年到男人的蜕变女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事情，西域游历后，你在陆子云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的青涩。
大庭广众之下，陆子云跪在地上向父母和长辈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叩的铿锵有力。
陆离欣慰的点了点头，儿子虽然没有说话，到他的变化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能看不到，这样的蜕变他是喜闻乐见的，从私心上讲，他希望小儿子能帮大儿子分担一点压力。
薛凝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年多的时间变的黑不溜秋，而且还瘦了，这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小儿子是个坐享其成的主，为了这个家小小年纪就远走西域，自己这个母亲嘴上虽然对外人说男孩子就要这样，可她的心里怎能不心疼。
“快起来，都到家了还讲究这些俗礼做什么，让你呆在家，你又不愿意，现在心满意足了。”
陆子云从地上爬起来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笑着说道：“娘亲你看儿子现在是不是更像男人了，这不是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要不像小时候一样我脱了衣服您检查一下。”
薛凝破涕而笑，一边打量着儿子，一边笑骂道：“你现在别在我面前皮，管你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想到给小儿子看的媳妇人选，薛凝就很高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绝对是他们陆家占了大便宜。
陆子云注意力不集中，那能想到媳妇的事情上去，当他哥告诉他早结婚对身体不好时候，他就果断的放弃了早早将自己圈禁起来的念头。
一番寒暄少不了，苏洵一家在苏轼的带领下高兴的去了客房，陆子云也回到了父母的住所，他想侄子侄儿了，因为这是希望和传承所在。
严子静就没那么好运了，当和他同一届的同学听到他从碎叶城回来，一个个都不上课，跑来听他对西域各地各国的回忆。
秦锦航一脸向往的说道：“王玄策当年行事，一人灭一国，听着就让人热血澎湃，西域和北方才是我们汉家男儿一展所长之地，我决定科举过后就去西域。”
章雨舟说道：“没想到那里还有一支汉家血脉在延续，和他们的精神境界比起来，我们还真的什么都不是，听着你子静对那里的描述，确实让人会产生神怡。”
严子静说道：“想征服那里，必须要在那里生根发芽，自己不去根本不能想象那种环境有多恶劣，人是真的不怕，就怕那无休止的怪异天气。”
邵雍说道：“但你也提到那里有很多种植粮食的肥沃土地，你的蒲昌海建议就很好，不过现在你一个人了解的还不够，而且安西都护府旧地你并没有走完，安西四镇你只去了两个。”
严子静笑道：“黄头回纥不足为虑，一个国家强盗多于军队，那也就谈不上强盛二字，西州各国之间尔虞我诈，并不是一条心，加上吐蕃和黑汗的威胁，也没有多少要注意的，若真想有一天让西域实现盛唐景象，那人口才是最大的麻烦。”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严子静的话他们只是在听的途中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对于怎么经略西域，那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这是朝廷和皇上的事情。
苏舜钦看到严子静脸上的疲态，对众人说道：“让子静先去休息一下，他人都在这呢？有什么想了解的，后面我们随时都有时间。”
大家这才想起来严子静一路马不停歇的走了多少路，严子静倒是还好，对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小却又最细心的葛绍祺说道：“绍祺，我带回来那两大箱东西你和师弟们帮我整理一下，弄好了让师长们看看。”
能从几万里之外带回来可见那些东西有多珍贵，葛绍祺犹豫道：“严师兄，我怕是不行吧！”
郑哲晗笑道：“小师弟，你可听过那个男人说自己不行的，我们几个里面就你最合适，好好干，几位先生还看着呢？”
调戏了一下年纪小的葛绍祺，大家都回去上课了，剩下的时间严子静肯定还有一些东西要给葛绍祺说，也并不是说他们不能知道，而是时间不对。
时间向后倒退一个月，高升泰怀着无限的梦想来到了楚威府，这一万飞羽军是他人生中真正的第一次掌握军队，真正意义上会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进城时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意外，在城门官查看了自己的腰牌后，毕恭毕敬的将自己送进了城，只是看到街上森严的守卫，他有些奇怪。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没，因为这里的主将刚死，守卫严密一点没什么毛病，到了府衙，知府也是再正常不过，但他没有看到知府决然的表情。
高升泰头痛欲裂，他只记得自己在府衙喝了一杯茶，和知府大人正在商讨飞羽军的事情，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被谁暗害了。
“吆呵，高公子这是醒过来了，没事，别怕，你还活着，没死呢？”小狼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高升泰不是傻子，这些人抓了自己而不杀，肯定是有所求，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明白人啊！兄弟们看看，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你们可不要向高公子学习，做个软蛋，我的一百二十种刑罚还没派上用场就结束了。”
高升泰挤出一个难看的表情说道：“大家也不要绕圈子了，要什么明说就是。”
小狼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我要大理城中的军力布置图，只要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想必你也知道，这楚威府想拿你做人质的可不是我们一家。”
高升泰强装镇定的说道：“大理城的布兵图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知道，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
“呵呵，还不老实呢？你可是二十万军队的总教练，军队怎么分配你不知道有点骗不了人吧！我希望咱们能合作的愉快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呢？”
“我们是烂命一条不值钱，高公子你可不一样，高丞相对你的期望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兵临大理
高升泰还是没能在小狼的酷刑下坚持多长时间，一个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少年心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毅，可以说没用多久他就全交代了。
“城防图他不知道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又无功而返了，杀了他和不杀他对战局好像没有多大的影响，高智开对外宣称对这个儿子多好，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样。”
小狼说道：“城防图这种东西不告诉儿子很正常，关乎性命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最好的，这是人之常情，现在把这个累赘送给段素兴吧！我想他很高兴看到高升泰。”
“段素兴想看到的是活着的高升泰，而不是死了的高升泰，恐怕他见到高升泰跟吃了苍蝇差不多，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大理了，那边的人手有点缺。”
“大理这会肯定无比的热闹，但我想高智开也明白这一点，此时我想，我们还能进的了城吗？不过这样才有挑战性，但愿他们别像高升泰这样银枪蜡头。”
见到主帅这么有兴致，手底下的人也是信心十足，高升泰的死这是他们早已算计好的，从高升泰知道飞羽军是无主之物后，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段素兴看到尸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内心虽然无比的恶心，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转念一想，我既然被别人恶心了，那我也恶心恶心你高智开。
高智文死了高智开没有一点伤心，有的只是愤怒，但这个事情换到自己儿子身上那就不行了，对高升泰他是真的倾注了很多心血，只是这种紧要关头，他也只好把心中的悲伤隐藏起来。
高升泰的死亡作为父亲的高智开心里悲伤，可有那么几个人表面悲伤内心却极其的开心，这几个人里就包括高升泰同父同母的兄弟。
但他们也不敢太放肆的表现出来，因为表面工作还是做的，毕竟是亲兄弟。
此时的陆子非虽然朝廷对他有了监察，但变相的却给了他别的权利，正五品一下包括正五品的官职都可以直接任命，这也是对他的一些额外补偿。
监军看到那些任命也是一笑而过，陆子非这已经算好的了，当初在西北很多主将唯亲是任，也没见谁跳出来反对，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种事情很正常。
小狼、虎子还有陆家四五个一直跟着陆子非的老兵都得到了防御使、左、右千牛卫大将军的职衔，军营中都做到了都头，不过监军忘记了这支西北军的创始人也是陆子非。
中秋节刚过，陆子非就签署了大军进驻弄栋府的命令，长时间的训练也让军队摩拳擦掌的等着这一刻。
北方人来到南方，饮食还有很多习俗、习惯的不同让他们也很想家，只是好在他们这次南征并未出现大规模的伤亡，这才令大家的归家之心没有那么迫切。
狄青现在一军主将的气势已经很足了，张岊和曹锋是他最为倚重的哼哈二将，中军自然由狄
青亲自率领，而曹锋率领的左军作为前锋，张岊率领的右军压后。
曹锋一马当先骑马走在最前面，他们带着大量的火药逢山开路、逢水搭桥，以保证中军和后军的正常行进，杨怀玉现如今是曹锋手底下的头号敢死队队长，从六品的团练使头衔已经让他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
“石湘人呢？怎么不见他，你们两平常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
杨怀玉指着后面说道：“他去检查辎重了，真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说真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听说了他几年前还和侯爷争风吃醋呢？”
曹锋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后你要是和秀才起了争端，最快、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拳放倒他，若是第一时间没让他躺在地上，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转身走人。”
杨怀玉说道：“侯爷人很好啊！我觉着很好相处，人很和蔼。”
曹锋撇撇嘴说道：“你和他交往才有多长时间，他那个人，最小心眼不过了，石湘当初是运气好，那时候的秀才还没有现在的地位，不然哪来今天的他。”
“此次南征，将门是大力支持，唉，想立点功不容易啊！”
曹锋明显知道杨怀玉指的是什么，不过有些话他不能对杨怀玉说，秀才有自己的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他们两个也不止一次的讨论过了。
“你跟着我不怕死吗？最近有好几家人已经找到我头上来了，你这拼死拼活的最后职位未必还有人家高，值得吗？”
杨怀玉说道：“那你为什么当时放着好好的曹家少爷不做，非要去泉州，光媚门庭这种事还是实打实的功劳比较好，杨家的那点荣耀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曹锋摇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只不过是曹家二房的庶出少爷，你不一样，你是杨家堂堂正正的嫡子，杨家未来的一切都是要由你来继承的。”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家父出事后我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人只有靠自己才不会倒。”
杨怀玉能讲出这句话，曹锋还真的高看了他一眼，将门紧紧抱团，这也是为什么杨怀玉和石湘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原因，当然曹锋也没有让他们坐享其成，在他这里想要功劳，那你必须得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弄栋府的城门大开，军队早在去年就被高智开全部调走，能走的也拖家带口的走了，没走的都是实在没办法。
官府的人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衙差的任务就是只要城中不乱起来他们就不出门，反正都这样了，宋军来了也不见得能把他们怎么样。
因为宋军在善阐府的所作所为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基本上是秋毫无犯，若是他们也能在这里做到前面那样，似乎也不错，在他们眼里谁来统治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支持谁。
财富被高智开搜刮完了，能带走的也都是些浮财，在这个社会人口才是最大的财
富，陆子非用屁股想也知道高智开会怎么做。
顺利的有点出奇，接手了弄栋府后陆子非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如今大理近在咫尺，如若发动对大理的战争，那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仗了。
狄青看着桌子上的简易地图说道：“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在弄栋府休整吗？”
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在陆子非这个主帅还没有开口之前他不敢说而已，陆子非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不过这次他们的意见就相左了。
“我们要做到最充足的准备，等你们掌握了大理城中所有的信息后，我们就发动最后的总攻，现在你和我坐镇弄栋府，张将军带兵去会川府，曹锋带兵去建昌府，等我们将这些地方连成一片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余靖和顾隆赫都觉着这是最稳妥的方式，建昌府和成都府路相连，只要打通这条路，西北军则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之策。
狄青则认为这两地随时都可以唾手可得，实在没必要先在这两地损兵折将，余靖解释道：“到了这一步，一战定乾坤，我们没有冒险的必要，只要此时我们做到稳，那着急的一定是高智开。”
陆子非说道：“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现在各司其职，我希望在这最后的时刻，每个人都能全力以赴，做好自己的工作。”
狄青也只能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此时这个房间里只能有一个声音，即使你的建议再好，也只能私下里说，在这里说你会给主帅留下以下犯上的印象。
大理城中原段家人的皇宫，高智开已经住了进去，弄栋府丢失的消息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听到后高智开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他们和我们抱着同样的想法，在大理城决一死战，这也是我们生死存亡的最后机会了，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为了我们自己吧！”
其他的官员心情也很沉重，大理城破了他们将会面临什么，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战胜了宋军那什么事都没有，若是失败了呢？他们何去何从。
红姐留下的客栈里，宋军的探子就住在这里，很多人早在一年前就来了，他们同样的也听到了陆子非降临弄栋府的消息。
“大人现在停留在弄栋府，现在到了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们早先的计划这时就可以实行了，你们同意吗？”
“我觉着段家的实力不止现在露出来的这点，楚威府的飞羽军也在他们手中，我们能不能先让他们打起来，这样会给大帅减轻很多压力。”
“不好操作啊！段家的人如今我感觉都是耗子精转世，一个个藏在地洞里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段思廉是关键人物，只要能把他揪出来，倒是很有希望和高智开掰掰手腕。”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高升泰死后他们那些哥哥弟弟都蠢蠢欲动，这方面我们也可以多下点功夫，内部分化也是一种好办法。”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战争输赢的重要性
在北宋官场上，顶着参知政事头衔而知一路、一州的情况大有人在，跟国务院总理兼任省委书记差不多，富弼强大的气场到了成都府路后，所有的官员都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成都府路这样的成绩是不能给皇上交差的，有着天府之国的成都为什么还有无数的老百姓吃不饱饭，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
张方平是上上任成都府路的转运使，他在离任前交给朝廷的可是一份满意的答卷，富弼可不是那种只做官不深入老百姓中间的那种人。
不知从何时起，地方上的政绩渐渐的已经取缔了朝中对一个地方官员的看法，这也让很大一部分人重拾信心，因为这相当于朝廷放宽了所有人进入中书的条件。
富弼来成都，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被贬谪了，后来再看相邻两路，人家这那是贬谪，更像是来捞功绩了，心里那点异样的小心思也乖乖的收起来了。
“大人，建昌府和我们接壤的地方出现了大量的西北军，雅州知府派人急忙求救。”
富弼楞了一下，建昌府，那不是大理的么？西北军，富弼反应过来了，心想好小子，动作够迅速，既然拿下了建昌府，那就已经开疆拓土了啊！石城郡、会川府，善阐府，连成一片，自己也该动弹动弹了。
“即刻传令宣武军，让他们向建昌府方向进发，同时做好准备支援西北军，咱们吃不到肉，喝口汤不过分吧！”
西北军和大理打的难分难舍，如火如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成都府路的官员在富弼还没来的时候一直担心有一天战火烧到他们身上，现在听自家大人的意思，是要参与进去啊！
“大人，此时此刻我们摆出这样一副架势，会不会让望北候和西北军诸将士多想啊！”
富弼不以为意的说道：“牌坊都立了还在乎面子，要不到时候给朝廷报功劳的时候我不写你的名字，你看如何。”
这个就是不想好好聊天啊！仗着自己官职大，别人拿他没办法，放飞自我了，反正我这样说也不怕你们，还能把你们说的哑口无言。
你牛逼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这时候富弼也离开了府衙，前往了建昌府，这是大宋的所有人的一场盛会，自己不应该缺席。
梓州路的曾功亮做出了和富弼同样的决定，他从泸州赶往建昌府，从路程上来说两个人同时到达的可能性非常大。
功劳对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见证这一刻的到来，宣武军也可以以防万一，灭国在大宋这个不可能发生的朝代即将要发生了，他们内心怎能不激动。
主角是宋军，配角是大理，双方的角逐中，配角的重视程度可能没有那么高，但也不能忽视，陆子非带着主角光环，但他手里只有不到六万人，若大理举国上下，齐心协力，这六万人大概率的也只能在大理泛起一点浪花。
高智开有来自各方面的掣肘，手底下的军队主将的确都是自己的人，但底层军官还是段家时代的，他们的意向对整个局势的影响也很大。
再就是士兵了，他们是大理人，有自己的家人、族人，在某些方面，他们可能更会听族人的话，这就让高智开在军队的统一性上很难做出完美的调度。
高升泰活着的时候，他是无可争议的下一代高智开的接班人，现在高升泰去见了阎王爷，他的这些兄弟心思也活泛起来了，他们背后的支持势力在这场战争上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高智开的大儿子高新泰是第一个正妻所生，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没有他弟弟在父亲那受宠，现在念念不忘的弟弟没了，他觉着自己的机会来了。
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讲，他都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符合稳定大理现如今人心的现状，最近这段时间他在高智开面前也是上蹿下跳，可高智开好像看不到他一样，这就让他很受伤。
这时他想起了半年前一个投到他门下的幕僚对他说过的话，好像跟今天的局面有点相似，火急火燎的赶回了自己府上，这时候的他发现了一个谋士的重要性。
“彭先生呢？快去给我把人请过来，算了，靠不住你，还是我自己亲自去请。”高新泰这幅模样下人还以为他是转性了，还真是第一次见自家公子有礼贤下士的时候。
彭单谦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意外，他知道以高新泰的性格，这两天一定会来找自己，不过脸上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公子怎么今天有兴致来在下这了。”
“先生有大才，以前是新泰怠慢了，赔罪以后我会专程找先生，今天先生先帮我分析一下局势，我很被动啊！”
彭单谦斯文条理的说道：“大公子先别着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新泰丧气的说道：“这些时间不管我怎么表现，父亲就好像看不到一样，对我甚至还不如以前，我觉着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彭单谦笑道：“大公子就因为这个不开心啊！那我觉着没有一点必要，大公子你现在要想高相现在担心的点在那，他为什么对你不闻不问，想明白这些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彭先生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没有思考能力，真的是心乱如麻。”
彭单谦说道：“大公子你是关心则乱，高相现在只想怎么解决来自宋军的威胁，他无心去考虑接班人这件事，你想脱颖而出，只能在这方面下功夫。”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父亲他也不让我接触军队啊！这是父亲心里的禁区，我那个好弟弟活着的时候，父亲都没有给他机会，我这个不受重视的儿子先生可想而知了。”
彭单谦心想我要是你爹，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可能会第一时间掐死你
，都不让你活到现在，整天就想着怎么能当大理的继承人，你就不想想大理现在面临的是什么。
“这种混乱时刻大公子你私下里接触接触谁知道，毕竟高相总有老去的那一天，是人都会择良木而栖，这一天怎么都会到来。”
高新泰心动却又不敢付诸于实际行动，对这种人，彭单谦实在是打心里鄙夷，就这点勇气还想做皇帝，是想皇帝想疯了吗？农村人口中的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高新泰。
“可是被父亲发现了怎么办，即使我是他亲儿子，他下手起来也不会丝毫手软。”
你要是能当上皇帝，狗都不吃屎了，你他吗去接触一下那些将领怎么了，你不敢让你爹知道，难道他们就敢，没脑子的东西。
“高相现在没时间注意到这些，这也是大公子你最好的机会，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怕就没机会了，你不接触还有别人，高相现在还有三个儿子呢？”
这句话戳中了高新泰的痛处，宋军退去，自己那个刻薄的父亲还会选自己吗？他自己都不能确认，那彭单谦说的先下手为强就似乎能说得通了。
“我回去联系一下和我走的比较近的几位降临，先生你帮我想想后续我应该怎么做，事成之后我绝不会忘了先生对我的好。”
彭单谦隐晦的笑了一下，心里对这个承诺一秒都没有停留，我要靠你，还不如扶持一头猪呢？
在大理城中的皇家寺院中，段廉义看着年轻的儿子思绪万千，现在大理的未来他也看不到，儿子生在了这个时代，只能说是他的悲哀，压力放在一个少年身上，作为父亲他也很惭愧。
“我和叔父都尊重你的选择，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是留下继续战斗，都是以你的意愿为主，大理为父告诉你，没有未来了，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
段廉义说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大理城中现在也聚集了二十几万军队，宋军未必能占的上风，我们段家在大理几百年，在民间的声望还是非常高，您要是都没有了信心，那这大理还有救吗？”
段思廉笑道：“孩子，你只看到了一角，更多的你没看到，高智开也没看到，不管这场战争的输赢如何，你想过胜了又如何。”
段廉义说道：“胜利了宋军就退走了啊！大理就没事了，不过那时候我们段家和高家的位置就调换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儿子，宋军若是败了，我敢保证他们百分之百还会卷土重来，因为他们在大理已经尝到了甜头，即使大理赢了，建昌府，石城郡这几个地方还能回到大理人的手中吗？”
段廉义想了一下父亲的说辞，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那大理不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还有活路吗？”
段思廉说道：“有，至少三次击退宋军的进攻，然后万众一心提升国力，最后做到西夏那样，不然有一天还会走入这个死循坏。”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战前大集结
“你们行不行啊！远离中原，这些人连个孕妇都照顾不好，真的是废物，我现在很后悔来大理了，占了这地方有什么好。”
碎碎念的陆子非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一旁闭目养神的王唯一嫌弃的看了一眼，听到他还在那不停的说，就骂道：“你给我闭嘴，行不行。”
撒气也要看人，对这种生死看透的人他还真是无力反驳，老头子的作用太大了，所以不管说什么他都得忍着，自己媳妇在房间里还要用人家呢？
“我这不是有点着急么？您老别放在心上，不过这些人是真的差劲，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王唯一说道：“你都四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情况怎么样我这个大夫心里没数，要你在边上哔哔赖赖个不停。”
陆子非狡辩道：“我说的是大理这些妇女，又没说您，你就饶过小子吧！”
王唯一说道：“你的心乱了，按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很多年我在你身上没看到过这样的情况了，是不是因为战事的焦灼让你失去了分寸。”
“焦灼个屁，还没开始打呢？与那些没有关系，师师的身子比他们几个都弱，而且这孩子都超过十个月时间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看不出来，你也没有必要骗我这个老头子，事情的因果我也听说了，这样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他们应该很高兴，你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你和别人的不同吧！”
陆子非承认自己这几个月的情绪与朝廷和赵祯不无关系，他是个人，遇上这种事，他也会不开心，会失望，陆子非很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事，所以在处理很多事情显得有些急躁。
“没有什么，这几年都是四处跑，很多东西都抛在了脑后，大理的战事结束后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来做当初我向您承诺的那些终极想法了，看您这身子骨，好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健全、健康的医院卫生系统是王唯一毕生的愿望，这几年陆子非一直东奔西跑他也不好意思说，现在提到这件事情上，他顿时来精神了，人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拉出来了。
“放屁，放你他娘的狗臭屁，我能活多久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你要是不把当初承诺我的事情做完，你就赖在你家里不死，即使死了也要变成鬼天天夜里骚扰你。”
一老一少都来劲了，谁也不服谁，两个人在院子里拌嘴，看王唯一的这股气势，没准还真能活到一百岁。
产婆的恭喜声和婴儿的哇哇哭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辩，陆子非顾不上别人，冲进了房间看着脸上露出惨白的媳妇笑了。
李师师似乎也感受到了丈夫身上的温度，睁开眼第一句话就说道：“小非，我们有孩子了。”
没有问是男孩女孩，一句简单的话让他们两个回到了相识的那段时光，没有别人的日子总是值得怀念的，有了这个孩子，他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恭喜侯爷，夫人生了个小侯爷，您要不要看看。”
虽然不在意自己生的是个男孩女孩，但听到是男孩时，李师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想看看我们的儿子。”
陆子非也不是第一次看婴儿了，但他还是觉着刚生下来的孩子好丑，不过看媳妇高兴的神情，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别在那愣着，给儿子起个名字，要不先起个小名也行。”
孩子多了，取名这事还真不好取，一般嫡长孙是爷爷取名，剩下的就没有这个说法了，再说此时他爷爷还在洛阳，谁知道孩子几时才能见到爷爷。
“大名叫陆君豪怎么样，跟他两个哥哥的名字也联系起来了。”
李师师说道：“自豪的豪有点俗气，要不换成皓雪的皓，你看怎么样，小名可以叫昊昊，昊天的昊，寓意都很好。”
陆子非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说道：“你娘这个才女还真不是吹的，都快超过你老子这个状元了，就叫陆君皓，确实比我起的好。”
最后又抱怨了一句“你要是女孩该多好啊！”
李师师知道丈夫喜欢女儿，看他失望的样子悄声说道：“你想要女儿我们再生就是了。”
陆子非反应过来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于是他笑道：“好，那一言为定，我们一定要生一个跟她娘亲一样漂亮、懂事的女儿。”
对丈夫这个女儿奴情结李师师也是无语了，在男权社会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个珍惜物种，自己的容貌是出众，可家里那几位哪一个又比自己差了。
其实那些接生的产婆不知道正是李师师母女平安才让他们也得以活命，今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出现一点点的意外，那他们的命运谁都不能保证。
富弼和曾功亮是陆子非的老熟人，到了善阐府陆子非的住处，看到陆家侍卫和下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有点摸不着头脑，一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们的想法和陆子非区别就很大了，一个小妾生的庶子没什么值得大费周章的地方，恭喜一声，随意的送点礼，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若想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做点什么，那是做梦。
“恭喜含章弄璋之喜，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这个兆头很好。”
陆子非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人说道：“您二位怎么出现在善阐府了，你们不应该是在成都和梓州么？难道是又有圣旨到了。”
曾功亮说道：“会川府和建昌府都让你拿下了，你觉着我们还坐的住吗？只要含章你不觉着我们两个老家伙是来和你抢功劳就是。”
陆子非苦笑道：“我还真希望您二位是来抢功劳的，这样我就可以陪我媳妇和儿子了，两位想必是去过建昌府了。”
富弼说道：“是啊！你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建昌府和会川府，我们觉着时机到了，所以想来现场看看你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没想到在建昌府
扑了个空。”
聊了几句家常两人就将话题提到了这场最终的决战上，紧要关头他们还是怕陆子非太年轻，稳不住局面，当然也有别的目的。
几番试探、几番交锋，陆子非知道了富弼二人的底线，而富弼和曾功亮也知道了陆子非对此地的控制程度，算是各有所得吧！
“对于这场战事，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要是让两万宣武军也能参加这次决战，我的信心也会再增加几分。”
富弼心里笑了一下，这孩子看着成熟，其实还是挺孩子气的，两万宣武军要是能参加这场战争，还用你来提醒。
“宣武军是西北军的退路，所以我们不能一次性把底牌晾完，再就西北军在这里已经磨合完成，宣武军突然加入，怕是会打乱西北军的战略部署，宣武军就不动了，留在建昌府吧！”
陆子非也心想，还算你们识趣，不然别说我们是老朋友，我也不会给你们留面子，在原则上达成共识后，剩下的问题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二位要不等两天，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一起前去弄栋府，您二位也给我提提建议，看看需要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曾功亮说道：“你这里还有什么事，一年时间你还没把这里理顺。”
陆子非说道：“我儿子刚出生，我好歹留在这里照顾他几天，是不是，大理那边我还有些伏笔等着发挥作用，可能没多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都能影响到高智开。”
曾功亮说道：“你想过这场战争胜利以后对段家的人和高家的人怎么处理么？”
这个问题陆子非是真没想过，还没赢呢谁会想到这个上面去，但这确实是个问题，段家人动不得，动了会让赵家人害怕，敢杀一个皇族，那证明你心里对皇家人没有敬畏。
“送回京城，那些大官老爷爱怎么弄就怎么弄，要杀要刮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曾功亮没好气的说道：“这种不负责任的气话也不是这样说，对这件事的做法也是你能力的一种体现，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让人觉着你轻浮。”
什么叫轻浮，这些人说话还真有水平“诺达的京城还找不到一块安置他们的地方，两位不觉着安置在京城是最妥帖的办法，不过现在说这话时间还有点早。”
陆子非不上钩，这就让两个满肚子计谋的人觉着空有一身武力却施展不出来，剧本好像不是现在这样子啊！
富弼说道：“恩，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战争结束后你有什么想法，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要说富弼，就是曾功亮都把茶杯放在了嘴边耳朵立起来注意听，这个问题问的很刁钻，陆子非的回答也很重要，这关系到皇上交付给他们的任务。
陆子非的眼睛眯起来了，富弼的话外之音他听明白了，这不仅仅指的是他自己，还有自己手底下的人跟西北军。
第五百八十章 战争也是一门艺术
“我当然听从朝廷的安排，而我自己有很大的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怎么，您二位是有皇上的旨意还是现在就准备重新给我安排工作。”
陆子非语气的变化让富弼和曾公亮的手心里全是汗，这样的话已经说的非常重了，他们有稳定西南的责任，但绝不是把陆子非逼反或者逼的投靠其他国家。
“含章这话说的，我们只是想听听你的打算，你是大理的的主官，而且是唯一的主官，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别这么紧张。”
陆子非放下手中的水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富弼说道：“哦，大人跟我开玩笑啊！我还以为大人是认真的呢？大宋若容不下我，大人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我这人还是挺懂事的。”
曾公亮不满的看了富弼一眼，觉着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此时此刻必须安抚陆子非的情绪，不能再刺激他的神经。
“年轻人就是敏感，现如今大理的局势除了你谁还有那个能力，我们是来和你抢功劳的，富大人只是好奇，你看你，好像搞的我们把你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的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知情的人还真有可能被他们感动了，事实是什么样，陆子非今天看的很清楚。
“朝廷的决议我无条件服从，不管是什么，但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人跳出了搞事情，不管是谁，我父母，皇上，都不行，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再讨论，ok？”
曾公亮说道：“肯定了，现在天大的事情都要为大理的战事让步，这个观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我和富大人想的不同，我想知道你对大理的未来是如何规划的。”
曾公亮做事上就比富弼聪明那么一点点，陆子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只管打江山，治理他参与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参与，那也不会损害大部分的利益，从这里切入，他可能会没有那么的反感。
陆子非说道：“下官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今天两位大人若是为看我而来，或者恭喜我喜得贵子，我都非常的感激、高兴，若是想谈工作上的事情，那我们可以过两天去官衙商量，如何。”
曾公亮说道：“抱歉，今天有点冒昧了，既然含章你今天没有兴致，那我们先去外面看看，这鄯阐府我们也是第一次到，但愿会有别样的风景。”
“混蛋，混蛋，一群混蛋，政客的无耻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真的能把无耻发挥到极致。”
儿子带来的喜悦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富弼二人的到来冲的一干二净，陆子非是真的愤怒了，做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把人想的太好的结果就是这样，这件事让他得到的深刻教训就是政客永远不能成为朋友，尤其是在只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没有情的羁绊，什么关系都会变得脆弱无比。
富弼的脸色也不好，刚才他要
不是曾公亮的眼神威胁，他都想把圣旨拿出来以权压人，事情走到这一步，似乎是他说错了话到了无可挽留，但富弼自认为没说错什么。
“彦国，你今天有点过激了，他和别人不一样，对待他的方式你要和别人区分开来，今天我要是不在，你觉着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富弼说道：“明仲多虑了，他做不出张元那样的事，我了解他。”
曾公亮说道：“你了解他，你今天把圣旨拿出来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可能比张元事件更严重，他有济世之才。”
富弼说道：“明仲你忘了他的家人，他的一切都在大宋，他的心性做不出张元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无论如何，我都觉着不能让他再滋生野心了。”
曾公亮看不懂今天的富弼，好像吃错药了一样针对陆子非，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彦国，皇上给你的圣旨真的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吗？我看不是吧！皇上对他的防备属于流程上的而不是真正的对他没有了信任，不一样的，你这样做会让事情脱离我们所有人的控制，包括皇上。”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为了所有的士大夫，我没有私心，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到太阳底下来，明仲，我问心无愧。”
这话曾公亮相信，但今天富弼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费解，富弼一个人做不出这样的决定，那他一定会有合谋者，会是谁呢？
张方平不可能，从皇上把他放到利州路就能看的出来，而且张方平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陆子非的麻烦，一向中立的他实际上是陆子非暗中的支持者，这一点是曾公亮的私人发现。
夏竦，对了，西南宣抚使，那就说的过去了，夏竦有这个能力，而且他手中的权利极大，虽然皇上是想让他巡视西南，但他若拿鸡毛当令牌。
“你和子桥公是不是见面了，就在昨天晚上，彦国，你太让人失望了。”
富弼是庆历新政的有力支持者，夏竦是新政强有力的反对者，从根源上讲，他们两个人是有不可化解的矛盾，现在他们凑在了一起，那证明了什么。
“子桥公，明仲你怎么想到这去了。”富弼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曾公亮是个纯粹的人，他对夏竦这样的人他甚至不愿意打交道，一个随时随地算计你的朋友，曾公亮是不敢交往的。
两个人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同时富弼在反思今天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了，在大理被孤立起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陆子非在确定小儿子的身体健康，媳妇没有产后后遗症后离开了鄯阐府，这一去要么名垂千古，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上，要么自己断送自己未来的路。
腊月到来，西北军将士并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窝在房间，上级的训练命令比平常更强了，后勤营的那些葛朗台最近也大方的要命，装备别说坏了，就是
破损也大方的给你更换新的，这要是在平时，想都别想。
这么明显的预示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最后的决战要来了，这不仅是切身关系着自己，还有整个大宋，自己的家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曹将军你继续为前军，带着辎重营先行一步，我们要和大理的主力部队来一场硬碰硬的战争，必须要让大理人知道我们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还是那个字，稳，不要贪功冒进。”
这次张岊没和曹锋争抢，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张岊这次也不是后军，狄青把中军交给了他，狄青反而变成了督战的那个人。
“将军我带着中军，会不会不合适，要不中军还是您自己来。”
狄青说道：“战场上一个主将的声音最多能让三百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这已经是极限了，陆侯曾经告诉我，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打的是实力，经济，现在我们全方位的压制大理，你打不赢，那我上去，结果还是一样的。”
张岊笑了笑说道：“并不是全方位压制，人数上人家是我们的好多倍呢？”
“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并不是人数，不然辽国和西夏早被我们灭了，火药，这是我们最大的杀手锏，而且这种气候也非常适合火药作战，战局上怎么利用，全靠你了。”
“那将军你干什么，我们在前面打死打活，您不会就想着坐在后发坐享其成吧！”
狄青骂道：“赶紧滚，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不确定我会改变自己的决策，我更想和你换换工作，后方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军队渐渐的离开弄栋府，军队的气氛相当好，陆子非在城楼上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要士气好，这场战争他没有不胜的理由。
石湘笑着对杨怀玉说道：“我死了，我的家人就交给你了，顺便告诉我爹，我石湘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并不是在京城里只会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
杨怀玉嘲笑道：“你现在立下契约，说你壮烈的牺牲后，你那三房漂亮的小妾归我，那你的要求我会全部照办，从今以后你爹就是我爹，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杨怀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前我还觉着你是我兄弟呢？哪有兄弟像你这样的，人还没死就惦记人家的老婆。”
“哈哈哈哈，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死了我睡你媳妇，打你儿子，花你的抚恤金。”
策马奔腾，少年高昂的信心似乎代表了整个西北军，赢了，荣誉、财富唾手可得，他们也认为在他们的打击下，大理不堪一击。
陆子非看着向往的狄青说道：“怎么，大将军这是没有信心吗？”
狄青反问道：“陆侯就这么有信心吗？”
“当然，因为我有一群奋不顾身的兄弟，我的信心爆棚，战争是一门艺术，七年前我没让他散发出颜色，七年后我要让他绚丽的光芒照耀整个神州大地。”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冷兵器和热武器的碰撞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
···
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
等到儿子读完自己今天在课堂上所学的东西后，苏洵脑中一片混乱，《大学》是两个不到十岁的顽童能学的东西，这些文章是科举必须要懂得，是自己现在所读的文章之一。
在这个时间段给儿子教这些，他真的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吗？他对陆家提倡的新式教育此刻又疑惑多了几分。
“你们两个懂的其中的意思吗？”
苏轼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老子一眼，看的苏洵直牙痒痒，要不是这里是别人家，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苏辙说道：“能听懂的爹爹，《论语》完了以后显示就开始给我们讲了，《大学》三天讲一章，所以不难，最难的还是数学，先生说我们前期落下的太多，倒是哥哥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苏轼得意的看了苏洵一样，苏洵对这个儿子也是放弃治疗了，他是看出来了，大号练废了，只能将就这重新练这个小号。
“那你们觉着以前的先生讲课好还是现在的先生讲的好。”
苏辙是个好学的好孩子，他生怕爹娘这次来是带他们会成都，抢先说道：“当然是现在的先生讲的好了，用您的话说，就是双方不在一个层次上。”
苏洵见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里的喜欢，不过有一说一，孩子在这里的精神面貌委实不错，小儿子腼腆的性子在这里丝毫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教育，既然这里能出两届状元，那说不定人家有独特的教育方式，相比年纪小的孩子，那些即将参加科举的孩子学识很好，有几个自己自认未必都比得上。
苏轼把手放在暖烘烘的烤炉上说道：“爹你也不想想，这里的先生都是什么人，那一个不是饱学之士，更有帝师、宰相的女婿，在先天上，洛阳就占据了优势，放着优势然后回成都府找那些沽名钓誉的，您是这个意思吗？”
苏洵说道：“这里的氛围很好，可你们俩在洛阳你娘又不放心，这次还带着你妹妹，你们想留在这里，那你娘的思想工作你们两个自己去做。”
苏轼是舍不得这里的繁华和美食，而苏辙是舍不得这里的老师和图书，两个人的侧重点不同，但不变的是，他们两都想留在洛阳，不想回那个小县城去了。
苏洵何尝不想留在这样的环境中读书，一个多月时间，他觉着自己简直是在天堂，可洛阳再好，那也不是他的家，家不家的无所谓，主要是他媳妇不想留在这里。
“看我的，不就是娘舍不得他在家里的那点破烂么？我苏轼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苏辙说道：“哥哥，你可别骗娘，骗人不对。”
苏轼标志性的眼珠子乱转，然后拍着胸脯保证到他一定能完成任务，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苏轼跳脱的性格让人很容易亲近，一个天才少年想骗一个精明的妇人，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陆子非和高智开在经过长时间的筹备，终于碰面了，陆子非在后发远远的看着城墙上的人，望远镜视野中的高智开不停的指挥着手下的众人，看的出来，高智开的准备也很充分。
“侯爷，他们既然死守大理城，那我们要不要先试探一下？”
“不着急吧！虽然赶路的时间不多，但让将士们熟悉一下环境更有助于作战，几十万人的战斗，我没记错你也是第一次。”
狄青笑道：“这个侯爷你可说错了，西北战场可不是你一个人在，范相拱卫西北的时候下官就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小兵，人数上可能没有现在多，但惨烈程度侯爷应该与我感同身受吧！”
那是一段不能回忆的记忆，那种无助陆子非下半辈子绝不会再体验第二次，有更好的杀敌方式，何必拿士兵的姓名开玩笑呢？
这种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绝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一个奇谋就可以搞定的，几十万人在战场上，指挥官的作用已经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士兵的全方位比对。
陆子非的经验不多，但他在军营里有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指挥官只准在后方指挥，不准上阵杀敌，除非整个军营剩下你一个人。
有条不紊的扎营，做饭，防卫，大理的将士看到后感觉这些大宋来的人不是入侵，而是回自己家，一切看着都那么的自然。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哨声响起，西北军穿戴好装备走出了军营，十里地的距离很近，骑兵可能还不够半个冲锋，对此很多将士都有意见，但陆子非还是力排众己相信狄青。
这样扎营的好处很明显，那就是双方特别近，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曹锋还是担任前锋，第一次的进攻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后面将士的士气。
“杨偏将、石偏将第一次我准备让三营的人上，你们两谁来指挥，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炮，谁去。”
曹锋的话让杨怀玉和石湘像吃了伟哥，这种好机会一般人的确很难得，要不是曹锋自己要留在后面调派整个前锋军，说不定他自己都带人上了。
杨怀玉说道：“我来吧！我在火器营呆的时间比较久，对操作这块比石偏将能熟悉一点，我第一个上，他在后面支援我吧！”
愉快的决定之后，杨怀玉就带着一千人出发了，加厚过无数次的城墙除非定点爆破，不然用再多的火药都是枉然，杨怀玉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高大的木质城门。
“一队、二队、三队带着炸药包冲过护城河，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炸药在城门下爆炸，剩下的三队人，负责为他
们三队架个简易的桥，各自的任务都明白了吗？”
石湘也带着工兵在后面跟上，护城河挺宽的，人少了还很没办法，高智开自然也看到了城下宋军的动作，他有点失望，自己弄的那些对付骑兵的东西全然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将军，他们想干什么，就他们那点人，想上来送死吗？”
“全部都给我戒备起来，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到了四十步的时候再放箭，不要紧张，他们也是人，是入侵者，你们的身后有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我们退缩了，那死的一定是他们。”
强大往往会给一个人或者国家有不少的额外加分，大宋的军队在心理上给了大理的士兵不少的压力，西北军并不是实际意义中的百战之师，推着他们向前走的只是金钱。
可一旦人的心中有可畏惧，在气势上就会弱别人一大截，所以大理上到将军，下到小卒，他们的谨慎是没有错的。
“老大，你说墙上的那些箭头能射穿我们的铁甲吗？”
“射不射穿我不知道，但你再多一句嘴，我想我们之中第一个英勇牺牲的一定是你，都给我打起精神，这不是嘻嘻哈哈的时候，是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另外一个小队长说道：“六十步百分之百射不穿，这是兵部做过大量实验的，四十步就看你运气好不好了，小心一点我们活下来的概率很大。”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所以身上的装备除了炸药没有别的负重，这样行动起来也会利索一点，这些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对策，炸毁城门就算最大的胜利，而厚重的铠甲是他们保命的底牌。
随着距离的拉近，城墙上的大理士兵也感觉出了不对，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作战的意思，去的方向还正好是城门，这时候他们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真的还不如一头猪了。
“城门那里去人，小心他们偷袭城门，擂木和热水准备，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到了这个时候，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你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宁荣的视野被挡了一下，然后他看到了图图嘴里的鲜血就像水一样喷了出来。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宁荣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顺手拿起了属于图图的那份炸药包，人死了，任务还要继续。
惨叫声在身边此起彼伏，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炸了那个该死的城门，只有城门破了，大家才能保住命，而自己只是无数人中的一份子。
为了活着，抱着炸药包上去的有百十人，带着引线回来的不到二十人，这二十个人没有一个身上不带伤，活下来的人脸色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味道。
“点火，死了这么多兄弟，总要让他们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
上百人送到城墙底下的火药到底有多少没人知道，就是送火药的人也不知道，按他们的预计，炸毁一个木质城门决定绰绰有余。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大局已定
城门果不其然被炸开了，几百斤的火药虽然还达不到后世的效果，但威力也不可小觑，成人手臂厚的城门确切的说是被震倒了。
好在是波及的范围不太大，督战的高智开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怒吼着让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堵上城门，石湘的反应也不慢，首先他们对火药爆炸没有那么大的恐惧，二是他们知道火药爆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谁也想不到大战会以这样一个方式开始，城门口展开了血腥的肉搏战，一方拼命的进攻，一方倾尽所有抵挡，宋军在装备和士气上占优势，大理在人数上占优势。
一炷香后，宋军虽然表现的还很英勇，但向前的推进并未看到成效，石湘眉头紧皱，这可跟他们预想的有很大差别。
陆子非说道：“看来前方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杨怀玉和石湘遇到阻力了啊！”
狄青说道：“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让他们已经迷失了自己，今天给他们来个当头棒喝，我觉着一点问题没有，不算坏事。”
夏竦对这样的小儿科战斗一点兴趣都没有，打着哈欠说道：“小孩子过家家，没事回去睡觉吧！这样的场面还要持续一两个月呢？”
陆子非对夏竦的嘲笑罕见的没有反驳，第一天、第一次的进攻还看不出来什么，这场战争会持续多长时间没人知道，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胜利者。
一个团队总有一个领头人，这个人的决策、决定都关系到团队未来的命运，沈括在未到京城之前文振华是陆家的代表人，沈括到了以后，这个局面就改变了。
“为何今年朝廷这么诡异，一波比一波让人看不懂，文师兄你在翰林院发现什么没有。”
沈括没有官职，很多事情即使他觉察到了什么，也只能通过他人之口，过于机密的朝廷大事在中枢少人的情况下他必须要通过别人才能了解到。
文振华说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家都谨慎起来了，翰林院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司马大人的《资治通鉴》到了关键时刻，欧阳知府倒是回来了。”
欧阳修从滁州回来了，自从《醉翁亭记》问世后，欧阳修在文化界彻底奠定了他第一人的名头，人们现在提起他都会说到他又写出了什么传世之作，对他官做到多大反而没人关注。
沈括说道：“欧阳永叔回来了，朝廷有风声给让他做什么吗？继续他的看家本领，国子监祭酒不错，但有人在位，人家还干的不错，剩下能供他选择的不多了啊！工部尚书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皇上为谁预留的。”
“工部尚书就像你说的，是不可能的，各个部门都塞满人了，没地安排他，调他回来还不如不调呢？而且我听到有人说这个调令是皇上的意思。”文振华还是把他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就在他们讨论欧阳修时，痛哭流涕的欧阳大人终于来到了文德殿，这里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得知赵祯在此接见他后，欧阳修有些摸不准了。
“欧阳爱卿在滁州
的政绩连续三年考评上上，看来爱卿是真下了力气的，朝廷要是再多一些爱卿这样的人，朕又何愁这天下之事。”
欧阳修可不敢托大，感恩环节一定不能少，眼睛里不知怎么露出了几滴眼泪，悲痛的说道：“能为皇上和朝廷分忧是臣应该做的，臣也就做了自己该做的。”
赵祯不想和欧阳修在这煽情，因为没有意义，他说道：“朕有一个疑问，大宋人为何现在都把孩子宁愿送到洛阳也不愿送到国子监和太学，没人能为朕解释这个原因。”
欧阳修心里的忐忑和疑惑都解开了，但是祭酒呢？朝廷并没有想换人的意思，那自己的地位不是很尴尬。
“皇上想让臣怎么做，国子监和太学的积病已久，想短时间内改变怕是没那么简单。”
宋朝对朝廷的高官有一个很大的福利，那就是退休后会根据你的官职恩萌你的子嗣，可以不用通过科举直接为官，这也是造成宋朝冗官的主要原因之一。
欧阳修话里的潜意思就是这个工作很难做，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皇上你现在这项工作交给我，那不想干。
赵祯好像早就知道欧阳修会这样回答，轻声说道：“一次性解决我知道不可能，我是这样想的，你先去洛阳把这个事情搞清楚，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欧阳修说道：“这个不难，臣一两个月就能弄懂这些，可皇上你想过弄懂之后么？新学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欧阳修似乎脑子里抓住了一点什么。
皇上这是对儒家不满了吗？这不是小事，是天大的事情了，儒家和皇家一直是相辅相成的，真说起来儒家依附朝廷的比例占重一点。
“这事只是咱们君臣之间的设想，未来会怎么样，你和我都不能确定，等有了你收集的确切数据，咱们再摆到台面上说。”
那欧阳修觉着自己的身份更尴尬了，不能以朝廷的身份去，那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去，那目的性岂不是太强了。
“臣明白了，臣知道怎么做了，没什么事臣先告退了。”
赵祯说道：“你可以从几位翰林院的几位撰修身上下手，毕竟他们要比外人知道的多。”
欧阳修回家后欧阳辩也刚好下衙了，欧阳辩和文振华的同届，虽然没有那么熟，但至少有接触，欧阳修也就不用舍近求远了。
“你在门下省任职，怎么样，还习惯吧！”
“爹你又不少不知道，孩儿这个主事就是打酱油的，就是打酱油还要有点眼力劲，说不上习惯不习惯吧！”
欧阳修说道：“谁不是从这个过程走过来的，多少人想留在京城，最后还不是被无情的分配到地方，你还不满足，你要知道你在二甲里排名都是靠后的。”
欧阳辩也就是敢在他老子面前发发牢骚，真要让他在自己的上官面前说这些话，他恐怕一个屁都不敢放，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
“爹你今天进宫怎么样了，很多人都在看您回
来后的动向呢？”
欧阳修说道：“还不能让你老子我休息几天，对了，你和文振华熟不熟。”
欧阳辩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问起文振华，但还是如实说道：“不算太熟，朝廷在对待状元的态度上和我们也是有区别的，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没事，就随口一问，过两天我要去洛阳一趟。”
欧阳修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欧阳辩也没问具体的，他爹不告诉他，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作为儿子还没有质疑父亲的道理。
富弼还是没忍住，因为半个月时间过去前方没有一条战报传回来，战事到底进行到哪一步，在后方的他心急如麻，虽然他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彦国你怎么来了，你来了成都府那边谁坐镇。”夏竦看到富弼时惊讶的问道。
富弼说道：“我知道这次有些孟浪了，可不来我这心里就像卡了什么东西，一点点消息听不到，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夏竦点了点头说道：“战事比较焦灼，一时之间西北军也拿高智开没什么办法，不过我看陆小子似乎有练兵的想法，这两天很可能发生一场大战，拖也拖不了多久了。”
新一轮的攻势开始了，狄青这次没在后方观战，而是前往中军亲自督战，马上过年了，陆子非给他的命令是年前要么自己住进大理城，要么打道回府。
大理城墙上，高智开似乎也闻到了一点不对劲，他想着宋军还会像以前一样试探进攻，却远远望到到狄青的将旗，这让他内心很不解，既然你看着，那我必须得给你来一出好戏，不然对不起你一番苦心。
曹锋和张岊也同时看着前军，张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高智开果然还是那一套，近距离的防守确实给我们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但这样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曹锋叫过杨怀玉和石湘对他们吩咐道：“把所有能搬出来的远程武器全给抬上来，能不能一举拿下大理城就看今天这一搏了，肩上的担子你们自己掂量。”
八角弩、投石车、云车、云梯、这些看似古老的作战工具在陆子非的改进下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这些攻城器械汉人是真正的老祖宗。
城墙上的人看到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后也急忙做改变，只是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的远攻武器够不着宋军阵地。
无数粗壮的箭枝、炸药包、桐油、巨石被送上了城头，就这样一轮一轮的打击，城墙都矮了不少，最可憎的是宋军的步兵还不上，这就给了高智开很大的压力。
材料就好像不要钱，无穷无尽一样的发射，大理士兵不知道这何时是个头，脸上被热油溅到的高新泰看起来面目有点恐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有大理还在，他才有当皇帝的机会，人感觉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悔悟一样。
“父亲，这样下去我们的军心会崩溃的，我们现在只有一座城，坐以待毙总有城破的那天。”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大宋历史之先河
高新泰的心态变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炮轰让高新泰看到了世界末日，这不是他想要结果，人的改变往往就是一个小的瞬间或者一个念头。
在城内坚持而了半个月的大理军队第一次走出城门和西北军作战，坚守本来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他们可以用这种方式一直拖下去，但出城就不一样了。
夏竦想不通高智开为什么要出城，他们唯一战胜陆子非的办法就是坚守，你这样出来不就是代表给西北军机会么？
大宋的文人你让他上阵杀敌那是犯罪，但你让他们做一个旁观者给你分析事情，他们能给你说道天昏地暗，说的头头是道。
陆子非没有干预作战将领的任何决定，不管是输是赢，他都没表现出满意或者不满意，他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战场上的人。
狄青是这些人中最紧张的，这些决定里若是有一个失误都会成为他一生中的污点，所以他就显得那么小心翼翼，高新泰带出来的人他没放在心上，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去叫曹将军过来，快点的。”
曹锋过来后喜上眉梢，脸上到处笑意，见面就开口说道：“大将军，机会来了，只要他们出城就证明他们忍不住了，我们是不是给他们迎头一击。”
狄青说道：“不，你错了，还不够，这次他们只是试探，我们要让他们全部从城里出来，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
曹锋张大嘴楞了一下，说道：“还不到时机，我怕他们出来看到我们的战力后，不再出来怎么办，伤亡量超过了他们的预估，我想他们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方式。”
“不要和他们正面作战，继续用强大的远程武器压制，等他们实在忍不住了，那时候我想他们必然会大军压上，和我们决一死战，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这就是将和帅的区别，将领只会考虑自己的事情和军队的作战，而主帅却要照顾全局，全盘考虑，是整体上的布局，曹锋知道自己的短处在那。
“是，属下明白，那我先去前方指挥了。”
高新泰出来就没想着回去，这一刻城墙上的高智开对这个儿子首次刮目相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下一代的君王培养并不是难事，阻断这次宋军才是真正的大事。
“随时准备支援新泰，同时要防止宋军偷袭。”
有人问道：“若是宋军尾随而来怎么办，宋军冲进城威胁太大了。”
高智开说道：“真的发生了你说的那种事，以大局为重。”
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高智开在大是非面前一点不含糊，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段家还兴盛的时候夺走了权利，能走到今天，高智开的优点不容忽视。
短兵交接的场面没有出现，五千大理士兵还没靠近宋军的那些大型攻城器械就被逼退了，骑兵没有发起冲锋还不如步兵，很多士兵都被他们自己践踏而死。
杨怀玉血液中的好战因子彻底被激活了，也许是杨家人的基因就是如此，要不是副将在一边拉着，他有很大的可能会策马冲上去厮杀一番。
“将军，你冲上去能杀多少人，你忘记军规了吗？”
杨怀玉想一枪挑飞自己的副将，你他吗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多难的吗？一辈子都未必能遇上一次，但副将的话也提醒到了他，正好回头看到了眼睛像刀子一样的曹锋。
“放开他，我看他还想做什么，让他上去被人踩成肉泥正好。”
杨怀玉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赔笑道：“将军别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
曹锋冷笑道：“还没忘记叫我‘将军’，我以为你已经天下无敌了呢？这回轮到我们坚守了，大将军的军令是继续用远程武器攻击，暂时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虚实。”
杨怀玉和石湘都有些闷闷不乐，没想到曹锋给他们这么一条失落的信息，建功立业，坚守还有个屁的机会。
“各自去准备吧！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军法大于天，自己犯错自己承担。”
这是**裸的警告，潜意思就是你们谁犯了军法别想让我念旧情，杨怀玉清楚自己的行为激怒了曹锋。
平行打击对操控大型器具的士兵来说更为简单，只要消耗能跟得上，他们能一直给敌人致命的打击，高新泰的进攻可以说连敌人都没有碰到，这让他更加深了内心的畏惧。
连续四五天，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边冲锋，一边不出一兵一卒，到了下午鸣金收兵双方很有默契的收尸体，收箭枝之类的，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私人恩怨，是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狄青很有耐心，西北军和大理士兵都有些急躁了，这点从进攻的程度就能看出来，陆子非倒是跟老佛爷一样，还有心情观察这里有没有后世的影子。
“怎么，有人沉不住气了，我不是给了你去全权处置权么？”
狄青心想张岊和曹锋都是你的亲信，你看似放权给我，但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命令算个啥，这个时候你还在我面前装大肚。
“有些浮躁是正常的，大部分人还是没啥问题，不用上战场就有战功可拿，这对他们来说内心还是更愿意接受一点。”
陆子非说道：“这场战争是我们所有人的第一步，也是验证西北军训练成果的最好战场，一支军队若是连最起码的纪律都做不到，那在我看来就是失败的。”
狄青对陆子非这个观点还是认同的，作为西北军的主帅，陆子非在某些反面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他的伯乐是范仲淹，但范仲淹在军权上也做不到陆子非这样。
“我想下达总攻的命令，陆侯觉着现在时机合适吗？”
陆子非思虑了一下说道：“在等一两天，城内我还安排了一支伏兵，只是一直没什么消息，昨天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回话了。”
狄青没想到陆子非还有这一手，作为一个正统的将领对这种小家子手段一直是看不起的，如今的战争不是死一两个敌军主将就可以彻底决定一场战争，战争在他心里的概念是‘战’和‘争’，缺一不可。
“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因为他不想让这些人打乱他对自己战略的总布局。
陆子非说道：“如若发挥的好，可以决定战争的走向。”
这就厉害了啊！现在人数比例是五比一，要想决定战争走向，那这股力量绝对不可小觑，狄青思来想去想不出大理城中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力量。
到了腊月二十三，汉家传统的小年这天，大理城中的聚将鼓响起，随后十万大军陆陆续续的从四个城门出来汇聚成了一处人河，十万人放在一起真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当短兵相接的时候，远程武器就失去了他该有的作用，血肉横飞，一面又一面的军旗倒下，到处充斥着低级校尉的低喝声，只要这种最关键的时刻才能看出一支军队的执行力和配合程度。
陆子非、夏竦、富弼、狄青，手中的望远镜从眼睛山就没拿下了过，直到大理的士兵被一块一块的分割、绞杀，他们几个才不约而同的同时舒了一口气。
夏竦说道：“已经赢下了百分之六十，基本的胜局已经奠定，再加把劲，不世之功就到手了。”眼睛里的羡慕怎么样掩饰不住。
陆子非笑道：“战争的结局大家都清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狄将军，随时注意战场的动向，今天就在此地结束掉这场战争吧！将士们也都想家了。”
战局已定，但厮杀并未停止，高智开在纠结还要不要继续增兵，宋军之间的配合明显比他们高明无数倍，继续给这个绞肉机里加料，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倾斜。
“父亲，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啊！儿子说的一点毛病没有，大理是他们最后的根据地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父亲的眼神，高新泰已经明白了，又有五万人加入了战斗，庞大的数量还是给了西北军很大的压力，连续作战他们的体力也快到 临界点了。
这时大理城内的防守就空虚了很多，一支千人的军队在段思廉的带领下直扑高智开的营帐，至于他们是怎么接近的，这个只有段思廉自己清楚。
一群参谋将领看到突然出现的段思廉都愣住了，这个国家名义上还是姓段啊！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放到了高智开身上。
高智开也没想到啊！段思廉出现的时间太完美了。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大理是我们大理人的。”听着虽然绕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段思廉环顾了一圈说道：“死的人太多了，要是第一次那十万人能击溃宋军，我是不会出现的，大理我也会禅让给你，现在不一样了，宋军是在消耗大理的生力军，你作为主帅还看不出他们的意图吗？”
高智开说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皇上你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大理人的心。”
“耗下去没有意义了，收手吧！”
“不，我们还有机会，李元昊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一定能做到，大理是我们的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段思廉见高智开直到此时还不知悔悟，直接下令道：“拿下他们，大理经不起更多的流血了，我是大理的罪人，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 心照不宣吗？
“陆侯，小心有诈，城内还有十万士兵，我们胜卷在握，没必要这样冒险。”
张岊也劝阻道：“是啊！城内的具体情况我们又不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去，安全没有一点保障。”
好吧！即然大家一致认为这里面有问题，那就听人劝，只不过段思廉还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他是没想到的。
“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确实挺意外的，不过也算比较完美了。”陆子非说道。
夏竦说道：“垂死挣扎而已，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与其给高智开，还不如让我们来统治，至少现在我们在大理的行为还能让他们接受。”
陆子非也比较认同这种说法，段思廉想的更多的应该是给大理留一点种子，大理城中聚集了大理百分之八十的青壮，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大理人好。
失去了最后一丝幻想，段思廉大开城门，自己亲自押着高智开出来投降，戏剧的变化让夏竦这种人都错愕不已。
陆子非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暂时还是大理的皇帝，你要是反抗一下，那陆子非还有理由和借口，主要是人家留就没有反抗的意思。
“望北侯年轻的令人惊叹，现在大宋胜利了，希望陆侯能善待大理的百姓。”段思廉主动开口说道。
陆子非谦卑的说道：“陛下放心，大理和大宋不分彼此，陛下也应该听说了西北军在大理境内秋毫无犯的事迹，这个方针我们会一直贯彻下去。”
“希望如此”这句话说完段思廉身上的精神气也瞬间没有了，他更希望的是一场平等的对话，陆子非爵位再高，也只是个侯爵。
陆子非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对陛下的到来翘首以盼，这里的事情结束陛下可否跟着我一起前往汴京。”
这片他深爱的土地，生他，养他，段家的祖坟，先辈都长眠于此，陆子非的话说的客气，但他如何能不明白。
此去汴京，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到这里，他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的所有。
开城投降，其他都不足为虑，段思廉在夏竦几个人的眼中已经和李煜那种人没什么区别了，无非混吃等死而已。
段思廉平静的说道：“对汴京的繁华我也仰慕已久，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路上可能要打扰望北侯了。”
“陛下客气了，不存在打扰不打扰。”
在表面工作这一块陆子非礼节不失，人家都不做皇帝了，语言上恭维一点没什么丢脸的。
三言两语解决了段思廉的归宿，还剩下的就是高智开和一部分高级将领了，夏竦，富弼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决定权在陆子非手上。
“全部带下去，等我们顺利接收了大理城在决定怎么处置他们。”陆子非一言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两相比较，段思廉受到的待遇明显要高一点。
狄青对陆子非说道：“陆侯，我先进去看看剩下的军队怎么样了。”
夏竦是狄青曾经的长官，他对狄青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文人的优越
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进去以后控制好军队，然后安全的保障我们进程，有任何问题惟你是问。”
陆子非脸上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我的部下我怎么说都行，你夏竦虽然是西南宣抚，但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还没等他说话，狄青就先一步说道：“是，属下遵命。”
陆子非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宋朝武将地位这么低下，这是长期的奴役造成的，是这种优越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大理城中的几十万军民怀着复杂的心情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投降了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他们还没有那么高的民族情怀，重要的是未来大宋的治理对他们生活的影响。
大理城被占领，对整个大理来说基本算是沦陷了，也可以宣告大理变成了大宋的领地。
战后事宜是个漫长的过程，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就需要一个成熟稳重，有大量地方工作经验的人来，而且这个人必须要有统筹全局的能力。
陆子非现在除了军权，其他的一切权利都放手了，顾隆赫成了第一任大理知府，这个是陆子非和赵桢都能接受的人选。
又是一年的元宵佳节，汴京城中的过节气氛愈加浓郁了，这个年后最大的节日，人们倾注了自己最后的那份激情，元宵节后，忙忙碌碌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此时一支百人的军队疾驰进了开封城，他们全副武装，公安局的巡警首先拦下了他们，明显的边军装饰到了京城你还这么嚣张，这不是找死是干嘛！
“我们是西北军，带回了大理大捷的消息。”杨怀玉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次回京传递消息的人正是杨怀玉，杨家失势，京城这种地方水很 深，即便他带着捷报，还是表现的低调一点的好。
巡警还是比较懂事，这些生坯挟功而回，不得罪就尽量别得罪，谁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变成自己的上级。
在禀报了上级，检查了令牌后就放行了，这种捷报他们还真阻拦不起。
“大理大捷，大理大捷，西北军大胜。”
京城的百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再三确认之下才确定这是真的，大宋真的有一天不仅打了胜仗，还占领了大理，这让他们有点错愕。
在反应过来后，境界而来的就是万民的欢呼，大宋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印象里，一直过的而是战战兢兢，不是怕辽人打来就是怕西夏人打来，现在终于好了。
赵祯带着自己的儿子在做试验，因为他儿子非常好奇一张纸封住水杯口为何水就露不出来了，史志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赵祯很不高兴，不管是万明还是上官温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皇上赎罪，奴才不得已才打扰皇上和雍王的雅兴，大理传回捷报了，人已经到了大庆殿。”
赵祯也在想‘大理捷报’这四个字的意思，捷报，那不就是说大理的战事大宋大获全胜了么？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没骗我。”赵祯的反应和大街上的那些老百
姓没什么区别。
史志聪说道：“带回消息的人是杨家那个小子，应该是错不了的，欺君之罪奴才觉着他们不敢。”
赵祯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功绩超过了他爹，他爷爷，他堂爷爷，几代人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虽然大理在南边，大宋的威胁在北边，但他也做到了开疆。
“宣文武百官到紫宸殿，我要让天下人举国欢庆。”但瞬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让几位宰辅先到垂拱殿。”
文彦博是来的最快的，因为他今天在值班，在章得象到达后赵祯就紧随其后 进来了。
“都坐下吧！大理大捷的消息你们在路上听说了吧！大家都说说，应该怎么奖赏将士们。”
杜衍高兴的挥了一下拳头，这个消息太振奋人心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剂镇定剂。
“应该大赏，西北军这次不负众望，能有这样的战力为大宋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怎么封赏都不为过。”
杜衍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像文彦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遇到这样的好事皇上为什么叫他们几个先来垂拱殿，这是重点。
这就让人很容易想到了陆子非，他已经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了，再上就是公爵了，二十几岁的公爵，这历史上都没有吧！
在宋代异姓不封王，公爵是最高的爵位了，陆子非年纪还小，现在封了公爵，以后再有了功劳该怎么封，没人说话，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先封有功的将士们吧！”文彦博说完觉着自己说了和没说一样。
章得象说道：“望北候的爵位确实难封，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把这些功劳转移到他的小妾和孩子身上，他以前不是流露出这个意思了么？”
这个也算是个办法了，是不得已中的办法，这会让其他想立功的人心里不舒服，毕竟这样的功劳封个公爵一点不过分，陆子非还是第一个为大宋开疆拓土的人。
最后能让他们好受一点的是陆子非是个文人，不是武将，这是个好消息，章得象的提议赵祯在考虑可行性，他对自己以前封赏陆子非侯爵的做法有点后悔了。
王尧臣说道：“章参事的提议很好，但是有一个问题大家想过没有，望北候自己本身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他父亲没有职位，所以很多人都觉着有点反过来的意思，这时我们借着这个机会给他父亲一个普通的侯爵，这个问题不就完美的解决了。”
赵祯心里给了王尧臣一个大大的赞，一个普通的侯爵确实可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脑瓜子转的挺快啊！
何绍远和宋祁也赞成这个建议，即使一门双侯，那陆离死后也侯爵也会变成伯爵，一代一代下去，爵位也就不存在了。
少数服从多数，在解决了陆子非的问题后，剩余的就简单多了，无非是多赏赐一点财物罢了。
“百年的等待终于有了这个好消息，宣告天下，让所有人都高兴一下，为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