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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假圣人全文阅读

作者:魂断青楼     北宋假圣人txt下载     北宋假圣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四章 战后的广州

    侬智高和黄师宓的命运在今天被划上了一个句号,两颗大好的头颅在陆子非的命令下炮制,直到匠人说弄好了,陆子非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靖说道:“交给下面的人就可以了,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得注意这些小细节,现在你把侬智高杀了,事实上叛乱的事情就算结束了,你不怕朝廷让你撤兵。”

    其实对陆子非来说都一样,撤兵是不可能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放弃岂不是半途而废了,只是少了一个借口而已。

    “这个您老就不操心了,过两天我要回广州一趟,你小心别让顾隆赫那个外来户把你给挤走了,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余靖笑道:“好坏都跟了西北军这么长时间了,倒是你回广州干什么,那边还有什么事让你处理,也轮不到你啊!经略使、安抚使、转运使,那有你说话的机会。”

    “我媳妇怀孕了七个多月了,我还没陪过她呢?你觉着作为一个丈夫,这样合格吗?”

    余靖大骂道:“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宠的没边了,我们现在在打仗,你丢下十万人准备去看你的小妾,西北军将士知道了会把你生吞了。”

    陆子非说道:“媳妇是一方面,还有当初遗留下来的一些问题,我们走得急,好多事情根本没来得及处理,张大人的意思是我的身份好处理,我回去看看吧!”

    对这个宠妻狂魔余靖还真没办法,无奈的说道:“那你去广州停多长时间,这边也耽搁不起,稍有差池这十万人还不得葬送在这里。”

    “我尽量快去快回,这边我走了以后,你要注意顾隆赫,我不担心他和你争权夺利,我怕他一气之下回京城,那样可真得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会吧!回京城我想他做不出来,再怎么样只要我们在大理做出成绩,他的功劳谁都无法抹杀,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从那里看出来的。”

    陆子非说道:“被人架空,我在的时候他不敢造次,我走了他肯定要加大力度了,若这样还是不行,你说一个人绝望之下会怎么选择,死还是回京城。”

    余靖被陆子非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种可能性还真的非常发,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朝廷怎么想,你们西北军是水泼不进,外人插不进手?西北军到底是姓赵还是姓陆。

    “必要的时候可以软禁他,留着我回来了处理,您多留点心。”

    “滚吧!既然你都想到了我又不是个白痴,快去看你的小情人吧!”

    陆子非现在出行安全很重要,他自己觉着不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手底下跟着他吃饭的那些人就不满了,你这样做要是有个意外,我们找谁说理去。

    所以五百人已经是最少的极限了,大概收拾了一下,带上当地的土特产,陆子非朝着广州出发了,想到自己的女人,他的心火热、火热的。

    而广州城中,早已恢复了比往日更加繁华的样子,大街上行人的脸上看不到

    当初战争到来时的恐慌,他们有的只是想赚钱的心。

    “妹妹,你要起来走走,别没事老躺在那,对身体不好。”李师师端着一杯参茶过来递给躺椅上葛优躺的裴佩佩。

    “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没怀的时候,我一天有用不完的精力,自从有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后,我愈发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懒了。”

    李师师笑着将她浮起来,一边帮她弄衣服,一边说道:“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正常现象,你现在都不想动,后面怎么办,王老可是说了,多动对胎儿有好处。”

    两个女人的谈论从没涉及到有关丈夫的话题,他们知道丈夫在外打仗,这时候不是添乱的时候,平时不管陆子非多宠他们,那都不代表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事业在封建社会是男人的头等大事,小妾在宋朝更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就是苏轼在没酒钱的时候也把自己的小妾拿去换酒了,小妾对男人来说是一件物品,可有可无的那种。

    因为没有精力管理家里的商队,所以沈括全盘掌管了家里在广州的一切,一个小人儿走在广州街头,那绝对是整条大街上最靓的仔。

    不管走在那里都有人上来攀关系,在保卫广州战中,有异心的那些商人在战争结束后都受到了清洗,商人是最有眼力劲的,一批人落败那必然代表着一批人的崛起。

    吕家就是后 进中的一员,他们当初坚决的拥护朝廷,所以他们事后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他们不满足,因为他们吕家融不进最高层那个圈子,那些人才是决定整个广州乃至海上贸易的人。

    沈括成了他们的目标,但这孩子年纪虽小,处事却非常的老道,最后在他们家不懈的打探下知道了裴佩佩在广州养胎的消息。

    “沈公子,别害怕,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人船自己打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拿回去给陆夫人补补身子,您就收下吧!”

    沈括停下来笑道:“吕家主,今年真的没有份额了,而且我来接手这边的时候份额早都被人安排好了,您要是有野心,我是大力支持,但也只能等明年了。”

    “没事、没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有时间再详谈。”

    沈括没有拒绝吕家的好意,他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至于明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点东西也没放在他的眼中。

    “小括,怎么又买东西了,你一天不好好忙商队的事情,这里没什么事,你不用两头跑,太累,有你师娘在这照顾我就好了。”

    沈括把东西递给下人,洗了洗手说道:“今天也是闲着没事,大部分事情还是手底下的人去做,我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忙,师娘你对这边的气候还好吧!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你师娘被你们几个一天像猪一样养着,能有什么不好的,我感觉这样下去,我会废了的,小括你读书多,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没有。”

    沈括坐下来帮裴佩佩把了个脉,发现一切都很正常才说道:“这是您多走动,等师弟生下来后再让王老帮您做个产后恢复,一切都不是问题。”

    “真不知道你师傅都给你教了些啥,女人的事都懂。”李师师无语道。

    “师傅说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值得我们毕生去研究,而且女人的钱好赚,你看广州城里今年出了多少上好的胭脂水粉,一时间广州珍珠都买不到一颗了。”

    李师师突然问道:“小括,你师傅最近给你写信了没有,我这边好久也没有收到他的信了,不知道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

    沈括说道:“我也有一个月没收到师傅的信了,但据我分析,师傅在大理在不应该遇到什么麻烦才是,高智开那种水平绝不是师傅的对手。”

    说道陆子非,两个女人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战争太容易死人了,陆子非又不懂武功,意外天和明天那个先来谁都不知道。

    在广州城外的港口,密密麻麻的船只等着靠岸卸货和装货,广南东路这两年不停的修港口,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满足四处而来的商人。

    一艘大船进入了众人的视野,负责指挥商船停靠的官兵看到这艘船立马让所有的船只让开了一条通道,这样的大船在广州谁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这艘船本身就是身份。

    陆子非看到这样的场面很欣慰,这一切都有他的功劳在里面,任谁心里都会自豪一下。

    “前面的可是陆通判?”

    虎子上前拿出官印让问话的人看,官印这东西没人敢私刻,在确定了陆子非的身份后,他们立马组织人员为大船让出了通道。

    靠岸后陆子非带着亲卫和虎子走了,船上的东西自然有人卸货,看到这种霸气的行事方式,很多不知道的人还嫉妒的想到,不就是船大一点么?等老子有钱了也造这么两艘,一艘用,一艘放着看。

    “收起你们的那些小心思,那是陆侯的座驾,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没有他那来你们今天赚钱的机会。”

    说明了后,大家才知道陆子非绝对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他们心里琢磨刚才要是能和对方攀个交情有多好。

    陆子非出现在李师师和裴佩佩的眼前时,两个女人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刚才他们还在讨论,过了一会人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了,这愿望实现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师傅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这样的惊喜说不定会变成惊吓。”

    “你小子,还编排起你师傅了,在广州是不是比大理好多了。”

    沈括说道:“师傅你陪师娘说会话,我去让人准备饭菜,今天我陪师傅喝一点。”

    看着沈括离去的背影,笑着骂道:“算你小兔崽子有眼色。”

    李师师帮丈夫脱了披风,拍了一下他说道:“那有师傅这么说弟子的,这么大的人了。”

    “两位娘子,想你老公没有。”

    “呸”

第五百二十五章 看不见、摸不着

    夫妻长时间两地分居,对付妻子怨念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床上了,节奏和过程男性同胞慢慢去想,裴佩佩调侃着李师师将丈夫大方的送给了她。

    长夜漫漫,激情过后的李师师慵懒的趴在丈夫胸口用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身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笑了。

    “笑什么呢?给你老公我也分享一下。”

    “我在想咱们初识的时候,你为我作的那首诗,‘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其实我后来一直挺感谢杨盛和罗康那两个纨绔子弟的。”

    陆子非坏笑道:“要不是他们我就遇不到你,对吧!不过听说他们在京城过的还挺潇洒。”

    李师师说道:“他们两只是个引子,一个没有功名的人敢直面石家,这才是让我最感动的到地方,那时候的你和庞然大物的石家比起来就是只小蚂蚁。”

    来到大宋快十年了,陆子非最冲动的也就是那次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尝试了一次穿越小说中的爽歪歪打脸环节,没想到石家很快就低头认输,这也让陆子非后面对这种事失去了兴趣。

    “那我要真的抵挡不住石家的攻势,要逃走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从你为了我和石家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你到哪我也到哪,你逃跑我当然是陪着你了,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一路相伴。”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封建社会的男人有多幸福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愿意穿越到古代的原因,这一点就是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你就不怕我只是在吊你,你在京城里呆过,知道这样的手段并不稀奇,那些纨绔子弟的手段千奇百怪,你怎么断定我就不是他们其中一员的。”

    李师师说道:“能写出那种盖世文章的人做不出来那种事吧!”只是说这话底气略显的不足。

    陆子非笑道:“《悯农》你听说过吗?李绅这首诗写出了多少老百姓的心声,但是你知道现实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奢侈无度,欺压百姓,一个贪官该做的他都做了,对老百姓有多苛刻你能想到的,他都做了,甚至你想不到的他也做了,你能想象吗?”

    “我相信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后面也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好吧!女的第六感确实厉害,大量的事实也说明了这点,我们睡觉吧!老婆。”

    “不要,我不来了,你去找裴妹妹吧!我想一个人睡。”

    “今天晚上你还想逃,你能逃到那里去,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乖乖认命吧!”

    翻云覆雨,少儿不宜的场面再次上演,女人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在两个人情迷意乱的时候,李师师突然问道:“我想要个孩子”

    “一个怎么能够,我们要生十个,要生一个足球队。”

    “滚,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猪,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陆子非在浑身力气都用完后说道:“当然是女孩子了,你这

    么漂亮生个女儿一定也和你一样漂亮,生个儿子像我一样调皮捣蛋,不划算,你说呢?”

    李师师稍微离陆子非远了一点说道:“我要生儿子,你靠不住,等我老了我还要让他替我养老呢?女儿以后是人家的人,跟你一样,靠不住。”

    女人在这个事情上永远都比男人想的要多,陆子非只是笑了笑,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不在乎,在大宋他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还有就是他的家产很多,需要很多人要来继承。

    回到家里陆子非只想陪着老婆,衙门里的那些破事他实在不想去管,拜访的人更是接连不断,都不知道那些人从那得到他回广州的消息。

    “师傅,个别人你要不要见见,在广州他们还是挺重要的。”

    陆子非说道:“陈家的势力清理的怎么样了,他们在泉州不满足还把手伸到广州来,这就有点过分了,朝廷本来就已经很猜忌他们了,真是不知足。”

    沈括说道:“陈家和林家在暗地里有勾结,陈敏强在卸任泉州知府后,陈家失去了在政治上的庇佑,他们开始了大肆、疯狂的在商业上的掠夺,加上林家,还真没有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林家的势力范围在福建路,自从他们搭上了泉州的快速发展通道,让林家的势力在东南一带迅速膨胀,强强联合的后果就是在泉州除了陆家的生意,其他的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哦,他们不是对头吗?看来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啊!我给你说过资本主义的萌芽就是这么来的,步子夸的有点大了,很容易扯着蛋。”

    陆子非的话让沈括忍不住笑了,又听陆子非说道:“在商业上我们家一定要保持足够的优势,但又要淡化自身的影响,你明白吗?草长高了就要割,然后再等着下一茬长起来。”

    “一次、两次没事,我就怕这样的次数多了会有人产生怀疑,那样对我们未来的发展不利。”

    “那你每次都用同样的手法,当然会出问题,做的漂亮一点,别像个莽夫一样做的粗糙不堪,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做主,我没时间和心情去做这些了。”

    裴佩佩嘲笑道:“你师傅现在是干大事的人了,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了,钱在他眼里还不如粪土有用呢?你小心一点,别那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沈括说道:“即使被师傅骗了那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为师傅背黑锅不正是弟子应该做的吗?为师娘背黑锅也可以。”觉着话不对,沈括又重新补了一句。

    李师师说道:“就喜欢小括这种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心跳不加速,脸也不红。”

    “我的弟子身上背负的肯定和别的孩子有区别,你们不懂小括,他不喜欢经商,也不喜欢做官,他喜欢研究,但你们看到他有表现出不喜欢吗?”

    李师师不屑的说道:“知情的人知道你们是师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子呢?心意都想通,你们两在这慢慢琢磨那些阴谋诡计吧!我们两去海边转转。

    陆子非还没忘记叮嘱她们“海边有风,你们把衣服船上,记得带上护卫,带多一点。”

    “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知道了。”远处还传来裴佩佩的嘲笑神“你不是正喜欢他的啰嗦么?”

    这样的生活对陆子非来说可能有些枯燥、乏味,但这样的生活却是最真实的,他喜欢这样斤斤计较的日常,这样陆子非会觉着他生活在现实中,不至于太虚幻。

    “师娘走了,师傅您一个人在府上也没什么事,要不去给我指点指点工作。”

    “滚犊子吧!我要去衙门了,几个月前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本来想着在大理躲过去,谁知还是不行,这边的事情你全力施为。”

    沈括说道:“咖啡我帮您准备了不少,还有前一段时间有商人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听说很大,我怀疑他们是到了澳大利亚,您怎么看。”

    陆子非说道:“大宋的铜荒已经缓解了很多,黄金和白银的使用率也大大提升,但货币战争我给你讲过,多不一定就代表着好,明白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忙,徒儿先退了。”

    “滚吧!”

    侬智高造反对官场影响最大的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的官员上至经略使,下至小吏都得到了朝廷的奖赏,张立回到汴京立刻会成为刑部侍郎,所以广州的事情他现在也不愿意多插手。

    肖固跟着侬智高的人头一起回京城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肖固有很大的可能成为那个牺牲品,虽然他很无辜,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陆大人在交趾和大理的事情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听说朝堂上几位大人都不知道怎么封赏你了,恭喜你,陆大人。”

    面对张立的恭维,陆子非说道:“我这还封赏呢?只要御史台的人不找我麻烦就好了,要说恭喜也该是我为张大人,不,现在应该叫张侍郎贺喜。”

    “同喜、同喜”升官发财、死对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兴奋呢?张立也不例外。

    “张大人你要回京城了,那这里的事情以后谁来管啊!”

    张立说道:“广州乃至整个广南东路都是受到了陆大人你的福泽,以前没人愿意来的地方,现在突然变成了香饽饽,我举荐的是王乾佑,不过在我看来有点难。”

    不过再怎么吃香也与陆子非没有关系,皇上也需要通过人员调整来完成对广州的布局,但谁来对他都没有影响,这是必然的。

    陆子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快就有人抱来一大沓的文书,还说道:“这些是大人急需要处理的,那些不重要的或者暂时没有那么急的过两天我再给大人送过来。”

    奏折上的很多东西都是涉及到商业上的问题,他们处理不了是因为很多潜在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但在陆子非这就和一个大学做乘法口诀表的数学题一样简单。

    直到壮族和三十六洞的人员处理上,陆子非还是迟疑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世间百态

    礼部在六部中的职权是最低的,他们最荣耀、高光的时刻就是皇帝祭天,朝廷的大礼会,剩下就是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也就是科举考试,这一块是礼部职权范围最重要的地方。

    在中国历史上,封建王朝对文人最为重视的就是宋朝,狄青的军衔放在后世相当于一个大军区的军区司令,而陆子非是什么,一个省会城市的纪检委书记,即使差距这么大,狄青见到陆子非还要称‘大人’。

    梁适平时上朝走两步路都要喘息,但今天,他好像是吃了金枪不倒丸,洗干净的朝服整齐的穿在他的身上,胡子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殿试的文章是翰林院的改卷,他们选出最好的十份试卷然后交给皇上亲自定排名,前十名是赵祯定,后面的翰林院的搞定。

    赵祯在垂拱殿认真的看完了十份试卷,由于是糊名,他也不知道最终排出的名次是什么样的,想知道只能等一会在紫寰殿在大家亲眼见证下打开。

    参加殿试的考生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文振华对隔壁的张祺说道:“我想上厕所,怎么办,这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要是把我下面憋炸了,我老子非砍死我不可。”

    张祺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到没人注意他们,恶狠狠的说道:“你能不能注意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对了,你试卷答的怎么样。”

    “还行,没啥难度,我真的想去上厕所,没骗你。”

    “憋着,估计还要一会才行。实在不行你就地解决吧!”

    文振华就是不敢动的太过分,不然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张祺,就地解决你好歹也看看情况啊!

    “你们两个考生在那说什么呢?别看了就指的是你们两,你们来的时候家里人没给你们讲规矩吗?不想站就自己出去。”

    维护秩序的礼部官员看到窃窃私语的文振华和张祺毫不留情面的就是一顿训斥,礼部的官员也不傻,点到为止,谁知道自己说的这个考生等一会摇身一变会不会成为状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除了极少数一部分人运气不好外,其他人基本都能中进士,当然名次也很重要,这关系着他们后面工作分配问题。

    “皇上驾到”

    朝臣还好,经常能见到赵祯,这些考生如今终于可以偷偷抬起头偷瞄一下赵祯的模样了,刚才考试的时候他们可没用那个胆子。

    拆开糊名后,上官温将试卷递给了赵祯,赵祯看到上面的名字有点惊讶,居然没有一个是他听过的,因为试卷上写着考生的籍贯,所以赵祯很清晰的看到这些人都是洛阳附近的。

    朝臣也注意到了赵祯的神色不对,不过没人敢打扰,赵祯朝着梁适的方向看了上官温一眼,上官温就懂赵祯是什么意思了。

    梁适看了赵祯定出来的名次说道:“皇上,这有什么问题吗?各份试卷的答案各不相同,没用作弊的痕迹啊!”

    “我没用说他们作弊,你仔细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可怜梁适老眼昏花,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副陆家生产的精美老花镜带上,问题既然不傻出在答题上,那就简单多了,他从姓名到住址再到乡试时的推荐人,一个都小细节都没放过。

    看了五份试卷时,梁适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其中有四份答卷都是洛阳人,剩下一个是京城的,往年绝没用这样的情况。

    上一届的殿试陆子非他们几个关系好归好,但也来自不同的地域,忍住要说话的**,梁适还是看完了剩下的试卷,果然还出现了三份洛阳的。

    “皇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和那个清华大学有关系,很明显他们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从文笔和风格上来看,没用任何问题。”

    “既然没用问题,那就宣吧!这个学校朕有时间一定要亲自去看看,要不然这翰林院感觉是专门为他们家开的,别说他在教书育人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皇上,他是在哪方面都挺有天赋,当然除了武艺这一项,他好像天生就练不了武,但是他在战场上有顺风顺水,真让人难以琢磨。”

    赵祯说道:“别羡慕了,他的智慧你又学不来,装不到自己脑子里,今年就算了,下一次要注意点,至少给别人一点机会,你们说是不。”当然说话的声音比较小。

    梁适眼角稍微动了一下,看来他是不赞同赵祯说法,每个考生的机会都是平等的,别人考得好,那肯定是因为别人比你付出的努力多,怎能因为他们是一个老师,一个学校就罢黜。

    “一甲第一名文振华”“一甲第一名文振华”“一甲第一名文振华”一甲第一名就是状元,只有状元才会连唱三次名,榜眼和探花是两次,剩下的二甲和三甲都只唱一次。

    “一甲第二名巩义华” “一甲第二名巩义华”

    “一甲第三名田志雄” “一甲第三名田志雄”

    “二甲第一名李红涛”

    “二甲第二名姚雪应”

    “二甲三十六名欧阳辩”

    ···

    “二甲五百零四名樊钟”

    殿试是唱完名才贴皇榜,若说会试是步入这个人上人的敲门砖,那殿试就是踏入的钥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今天中了进士的这些考生。

    在万人瞩目中,几个姗姗来迟的侍卫将皇榜贴在朱雀门外,哭声、笑声、呐喊声,反正能听到的全是激动的声音,有几个老头子看到榜上的名字甚至比自己娶了第三十六房小妾还要兴奋。

    今天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文振华,因为人们记住的大多都是第一名,文振华重温了一次自家先生的感觉,身着状元服,骑在白马上,那叫一个神气。

    那些深闺小姐,青楼头牌,包括汴京第一楼海上明月楼的花魁也不例外,她们放开了矜持,主动向状元郎抛媚眼,扔荷包,定亲信物,往日一个月都不见一次,今天就像不要钱一样。

    当侍卫将马快牵到游街的尽头时,他们突然放手不管

    了,这是惯例,因为下一个节目就是榜下捉婿,京城的达官贵人也眼睛睁大盯着呢?一个状元做乘龙快婿谁不高兴。

    当侍卫松开缰绳的时候,游街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就该那些家丁,私兵发挥作用了,新科进士基本都知道这个惯例,但他们没想到这些人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一拥而上,几百人的队伍都被包围了,你可以想一下他们来了多少人,混乱中只听到有人说:“看好了,先挑状元、探花跟榜眼,实在抓不到就挑那些年纪小的,咱家小姐今年才十六,你们别给她绑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回去。”

    文振华他们被这阵势给吓住了,虽然他们见识不少,但这样的情况绝对是第一次啊!仗着年轻,他们也不看地方,就一个劲的往前冲,直到看不见人了文振华才和身边的巩义华停下来。

    “他们真是疯了,幸亏我们跑得快,不然真的被他们绑去做上门女婿了。”

    巩义华说道:“这还是家里人给我们讲过一点点,我今天真是见识了,这样捉回去的女婿能行吗?这些人,有点病态。”

    “你们看,我猜的没错吧!守株待兔还真让我们哥几个逮住了两条大鱼,正好全部捉回去给大小姐和二小姐一人一个,今天这个生意做得好,买一送一。”

    文振华无语道:“我们都逃到这里了,你们还能找见,在下佩服。”

    巩义华说道:“还佩服个屁,不跑真等着去做上门女婿啊!”

    好的是姚雪应带着家丁来把他们两解救出来了,回去的路上文振华说道:“雪雪,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你要是再来迟一点说不定明天我就成了人家的人了。”

    姚雪应说道:“我爹今天一大早就带人在皇宫外面等着呢?你们两个跑的太快,加上人又多,外面急赶慢赶追到这里才追上你们。”

    姚府门前来祝贺的人很多,姚雪应三人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姚家主家的人,以往不屑一顾的态度不见了,一个青年笑意盈盈的说道:“堂弟,堂兄果然没看错你,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的你是我们姚家的文曲星那。”

    “堂兄过奖了,文曲星不敢当,我的几位师兄包揽了一甲和二甲的前列,堂兄说这话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总结的太到位了,当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就像闻见腐肉的苍蝇,一旦你失去了仅有的一点价值,那他们会一脚把你踢得远远地。

    “你们听说了没有,就是会试举着宣传标语的那些逗比,他们全中进士了。”

    “对,我也听说了,就是那个什么叫清华大学的,他们都是那里出来的。”

    “兄弟,你们这消息早都过时了,上一届那几位大佬,也是那里出来的,我明天就去洛阳,必须要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从今天起,清华大学招收学生不会像以前那样简单了,得到今年新课进士名单的孔道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碎了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第五百二十七章 五年方针

    殿试的好消息传到洛阳时,整个洛阳瞬间就沸腾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陆子非中状元那是属于人家陕西的,与洛阳没有关系,但文振华不一样,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洛阳人。

    周溪廉老泪纵横啊!一辈子窝在山上教学生,一个有名气的学生都没教出来,而且还把自己的日子过的紧巴巴,但到了洛阳,吃喝不愁,儿子的工作也解决了,两年时间就教出了一个状元,一辈子没得到的今日全部拥有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这个消息比什么都好,值得庆祝,临死前拿到这么一张底牌,嘿嘿,到了地下,我看他们谁还敢跟我比。”

    “您才多大的年纪,医学上那群兔崽子不是研究出新药了么?放心,让您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后面还有很多状元等着你教呢?”苏舜钦笑道。

    梅尧臣也说道:“外面那些游学的也该回来了,野了这么久该玩的,该见的,该看的都满足了,是时候回来沉淀一下了。”

    邵雍说道:“你不说我都把他们忘记了,现在就得给他们写信,走远的那几个光回来的时间就要几个月,他们再随便找个借口,又是一年不回来。”

    柳永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啊!只顾着高兴了,从上一届到这一届,一甲、二甲的前几名几乎被我们包揽,但你们就没想到问题的关键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教的好?”

    这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啊!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可有人不愿意不放过他们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不说我来说,我们承认我们的教育方式输给了含章的方法。”邵雍说出了大家都不想说的话,因为陆子非是他的弟子,这个话由他说出来不丢人。

    “是啊!没什么丢人的,含章现在做的事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在教育上输给他也正常,既然含章证明他的方式是对的,那我们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你们说呢?”

    梅尧臣说道:“子美说得对,青出于蓝不正是我们追求的么?要是教出来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那我们的付出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是一场科学教育和传统教育的争锋,那种到底适合他们还没有结论,但从片面的考试结果来看,两次都是科学教育大获全胜,中青代的邵雍、梅尧臣、苏舜钦,他们都还好,心理上能接受,但像周溪廉这种钻研了一辈子儒学的老人,心理就不是很舒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墨钧笑的像个小狐狸,他现在也是清华大学的一员,而且墨家在新学里的课程并不比儒家少,以前藏在没人知道那些地方的学问现在拿出来教给学生,看到这一幕,他认识到了学问的本质。

    为何儒家能一直垄断中国古代的教育,一是因为他们迎合了帝王的思想,有助于皇帝统治天下万民,剩下一个就是他们愿意将一些儒家的学问推广开来,让大众学习。

    百家争鸣的结果是独尊儒术,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大家宁愿把学问藏起来也不传授给外人,在这样的思想下,以至于很多著作都被埋在了无人知道的地方,这也加速了他们的衰败。

    随着清华大学影响力的增加,孔家和儒家的影响力必然会减小,这也从而使得孔家对朝堂的影响力也减弱,邵雍在想,若孔家再不做出改变,自己那个弟子回来,孔家百年后还有没有人记得都是两回事了。

    陆子非这会忙的不可开胶,那有时间理会邵雍想的那些,他深入了解以后才知道广南东西两路少数民族就有将近一百万人,别看这一百万人很少,这些还只是能统计的,而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根本无从计算。

    “今天在坐的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长者,在地方治理上肯定比我这个少年人强,广南东,西两路少数民族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侬智高只是其中的个别人,我们安置不好那些人,以后肯定会反复,我敢保证。”

    武吉说道:“在你没来之前,包括我的前几任,谁不想解决这个麻烦啊!可没好办法啊!安抚吧!他们得寸进尺,你前脚走他们又恢复本性,镇压吧!你去他们就跑,我们地形又没有他们熟悉,总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种就是典型的官场话了,他这是要告诉陆子非,我们不是没有想办法,而是没有好办法,你既然提起这个问题了,那你就拿出你的解决办法。

    陆子非说道:“我只是广南东路的通判,可能有大人就说了,你还知道你是个通判,你现在做的事情是经略使该考虑的问题,但我告诉你们,不解决少数民族的问题,肖固肖大人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张立不发言,他现在就等着升官,然后离开这个是非窝,少数民族怎么解决跟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有功劳他也占不上,有错误,也不用他承担,所以这个时候作为安抚使王乾佑必须得站出来说话了。

    “陆大人你是广州这座城市的缔造者,而且五年前你就已经来过这里,又率兵一路征伐,对这里的情况也算熟悉,你有办法,可以说出来,只要有用,我们无条件支持。”

    王乾佑也说道:“对,陆大人有办法你别藏着掖着,属于陆大人的功劳我们绝对给陆大人你留着,没人敢对这个功劳起别的念头。”

    陆子非心想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恐怕有了成绩每个人都恨不得独吞,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在这里多浪费了,大理自己离开的时间不能太长,而且现在西北军应该进军善阐府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我就说一点浅见,能用上最好,用不上大家就当我没说,我的这个计划叫‘五年计划’就是说这一系列的事情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完成。”

    五年时间不短了,一个官员在位多的也就五年,尤其是这种封疆大吏,朝廷担心他们生出别的心思,所以轮换的速

    率很快,五年看不到成效的话,那这个计划就有待商榷了。

    张立说道:“陆大人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你们听都没听,皱什么眉头,陆大人你继续说。”

    陆子非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计划很多,分几个步骤,首先我们要解决少数民族的问题,这个我的想法是安抚和镇压同时进行,我们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从山上下来,我想这个诱惑他们无法拒绝吧!”

    王乾佑说道:“可是我们没有权利啊!土地只有朝廷和户部、三司才有权利分封。”

    “若是用闲置的土地换取广南两路的长治久安我想朝廷一定很愿意,而且这里水果、水产丰富,让他们把这些卖出去,朝廷还能收到更多的税收,两全其美,朝廷何乐而不为。”

    张立说道:“理论没问题,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比以往任何办法都好,再加上现在海路畅通,以前困扰的麻烦也没有了,的确不负鬼才之名。”

    陆子非恭谦的说道:“大人过奖了,这只是个大方向,细节就需要我们慢慢商议,但解决少数民族这个问题绕不过去,我们手里有将士,现在难的就是个力度。”

    王乾佑说道:“陆大人这个方案我是赞同的,广南东路现在处于大力发展阶段,我不想因为那些土著而毁了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力度没什么难的,安抚、镇压,有人喜欢做这种事,多死一点人也无关大局。”

    陆子非对坐在这间房子里的十几个人失望了,推过来、推过去就是没人愿意接这个差事,大家都知道前期肯定困难重重,只有理顺了前期公子,后面才是出成绩的时候。

    武吉说道:“几位大人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回去照着陆大人的意思写个计划,到时候让知府以上的官员都来参加会议,听听底层官员的意见也不错。”

    陆子非一刻都没有停留就走了,和一群官僚主义打交道是真的难,官场机锋打的是一个比一个滑溜,说到做事,一个比一个废物,他真的是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谁得罪你了,很少见你这样呢?”李师师一边帮丈夫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工作上的一点烦心事,佩佩今天怎么样,肚子没有再疼吧!这个王老也是的,我让他回来,他非得呆在大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研究虫子,搞得我们身边都没有个放心的医生。”

    “那是孕期的正常反应,你看你这人,人家王老那也不是为了研究新医术救万民么?”

    “老了就要服老,开拓的事情交给年轻人,他们在背后掌舵就好,家里那两位你看看,人家那才是正确的人生观。”

    夫妻二人拉着家常,时间也进入到了腊月,知道丈夫快要离开了,李师师也很珍惜这种短暂而又珍惜的时光。

    陆子非好像知道妻子的心思一样,笑道:“这次去大理我带着你,不过你要穿男装。”

第五百二十八章 在这里只分两种人

    “青塘至少还有点人气,这地方我感觉来到了另外一颗星球,能告诉我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吗?没有水源、生活物资匮乏、没有耕作的老百姓。”陆子云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戈壁问身边的向导。

    向导叫阿拉比,他似乎对客人这样的问题见怪不怪,脑子里没怎么思索就说道:“回纥人和党项人跟青塘人不同,党项人和青塘人还会种植一些农作物,而这里全是沙漠,想种粮食太难了,所以在这里,您只能看到牧人。”

    在出发前,严子静将队伍里的马匹全换成了骆驼,对此陆子云还不高兴,自己的马都是来自辽国的战马,一匹上好的战马可以换到五、六头骆驼,这种亏本的买卖陆子云才不会做。

    然后到了黄头回纥,他才知道严子静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首先骆驼的负重能力马就比不上,再一个骆驼可以在沙漠中不吃不喝存活半个月,这节省下来的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的陆二少爷,感觉如何,现在知道自己在家里享受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了吗?”

    陆子云撇撇嘴说道:“你别在那编排我了,我享受的好像你没有享受似的,家里在这边不是也有商队的人么?赶快找到他们吧!不然我怕我活不到见他们的那天了。”

    严子静说道:“开拓商道的那些人还远呢?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在祁连山附近,这中间还要穿越一个盆地,再到金山口,你才能享受到在青塘的一半。”

    阿拉比说道:“这位公子以前你来过回纥?知道的和我这个青塘人一样多。”

    严子静呵呵一笑说道:“我还知道黄头回纥是西州回鹘的旁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还有现在回纥做主的应该是鞑靼人,你们信奉的神依旧是长生天,突厥人的后代,保留了他们的血脉中的狼性。”

    “公子博学,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有才学的人跑商。”

    陆子云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是跑商的了,你见过不带货物的商人吗?”

    阿拉比说道:“从中原而来,不经商谁来这地方啊!要不是你们给的钱是别人好几倍,我才不愿意来,在这里自己的小命都随时有可能丢了,没有让人心动的价钱,绝不会有人来。”

    两天后严子静终于到了先生口中的罗布泊,清澈的湖水清晰的印照着每个人的脸,就是脸上的汗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先生真乃神人也,即使自己没来过这里,但对这里的情况却了如指掌,结合我来之前查到的文献,先生说的有很大可能是对的。”

    陆子非当初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被严子静他们给记录下来了,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楼兰古城,现在严子静非常想测量一下罗布泊的面积,是否和先生说的一样,他在逐渐变小,这一切是不是和植被有着密切的关系。

    阿拉比促催道:“装满水就走吧!这附近就这么一个水源地,是人和动物共同所有,夜晚在这里宿营太危险了,遇上狼群我们

    这些人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

    陆子云将头埋在了湖水中,干燥的皮肤终于滋养了一点水分,他觉着现在自己回到汴京或者洛阳没人能认出他来,包括他的父母。

    阿拉比所说的狼群他倒是不担心,这二十个护卫是到了青塘后补充的,他们熟悉沙漠行军,加上武装到牙齿的装备,陆子非相信对付上百头狼没有多大的问题。

    正在喝水的阿拉比突然趴在了地上,耳朵紧贴地面,众人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阿拉比起身慌张的说道:“快走,是马贼,他们应该是看到我们留下的脚印了。”

    严子静将脸上的水珠轻轻用收擦干净,不慌不忙的说道:“镇静一点,马贼骑的是马,我们骑的是骆驼,你觉着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所有人拿出武器,准备战斗吧!”

    护卫放下了头盔上的面罩,错落有致的排好队,站前陆子云和严子静身前,一半人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另一半人则从背后取下了钢 弩,一个弩,三支箭,严以待阵马贼的到来。

    马贼人数不少,一个个骑在马上秀着马技,不停的围着陆子云他们转圈,最后一个梳着满头小辫子,满脸络腮胡子的回纥人大笑道:“今天这几只肥羊有点不一样啊!兄弟们,你们看到没有,人家准备反抗呢?你们怕不怕。”

    回应这个头领的则是一阵阵的鬼哭狼嚎,看样子他们没把陆子云一行人放在眼里。

    严子静这时候接管了侍卫的管辖权,镇定的对侍卫说道:“我们没有他们的机动性,死守阵地就行,实在不行就用炸药,一群野狗居然敢挑衅老虎的威严,既然他们选择了,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阿拉比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看到他这个样子,陆子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怪不得你一辈子只能给人做向导,我们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你的命比我还值钱。”

    马贼看到这帮人镇定自如的样子还真有点患得患失了,他们平时都是欺软怕硬,看这些人的装扮明显不是普通人,不过自己在人数上有大优势。

    就像阿拉比说的,诱惑太大,在茫茫的大戈壁中,陆子云这样的队伍一个月都未必能碰到一个,上百人养活起来也不容易,做上百人的老大更是不容易。

    理想很美,现实很骨干,十个人手中的连发弩两轮之后,马贼不进攻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四个人就这样没了,要是再多来几次,自己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了。

    马贼恶狠狠的看着被侍卫包围在中间的严子静,驱马向前走了几步,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单枪匹马来到阵前说道:“能留个号么?”

    严子静心里其实想过让人一箭射死这个马贼头领,像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在失去头领的情况下,都算不上一盘散沙,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一个马贼还不至于吓住他,为了后面的路,他也向前走了几步,不过没出侍卫的保护范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

    是先生教自己的,保命是第一要务。

    陆子云嘀咕道:“还以为你会像个英雄一样呢?结果还是怕死。”

    “你不怕死你来”见陆子云闭上了嘴,他又看着马贼首领说道:“这个就没必要了,你要是还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们,但下一次我想你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们穿的盔甲、使用的武器都能证明你们是来自中原的汉人,也只有他们能制造出这么精良的装备,我们只是一群小马贼,越往前走你们会遇到更强大的马贼,没有熟人带路,你们到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那多谢你的关心了,我们有自己的向导,他知道该怎么走。”

    “你说的是那个青塘人吗?你太高看他了,能让向导带过去的人都是穷鬼,马贼甚至都没有打劫他们的**,像你们这样的队伍,要是你们能顺利到达祁连山,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相信我,我没骗你们。”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一个没有**的人很难对付,但你有了**,想要的,那就简单多了,不管是虚与委蛇还是光明正大,这对严子静来说都不是难事。

    “哦,那你是想和我们和解吗?好像现在主动权握在我手中。”

    马贼首领说道:“我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我想和你们合作,我有钱,你们汉人不是喜欢黄金么?我有,我有你们想象不到多的黄金,我可以给你们。”

    能让一个马贼心甘情愿拿出自己宝藏的要求绝对不是什么小要求,严子静对这个有兴趣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愿意用黄金换的,大概也只有自己手中的这些武器了。

    “先说说你的筹码,若只是黄金,说心里话我们还真不稀奇,在遥远的海上,我们汉人在那里有取之不尽的黄金,你也知道物以稀为贵,多了的话也不一定值钱。”

    比比西犹豫了一阵后说道:“除了黄金就是牛、羊了,这些我想你们不稀罕吧!”

    严子静笑道:“你们是突厥人的后代,而且你们世代和于阗国来往,你们最不缺的应该是战马吧!汗血宝马就是出自那里,想必你们自己也培育了不少吧!”

    比比西说道:“即使给了你们战马,你们自己能带回去吗?这中间可是隔着青塘和党项人呢?再就是公子你说错了一个问题,汗血宝马太少,你想用它们组一队骑兵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们自己也凑不出那么多。”

    “当然,这个我也知道,但你们的筹码决定和我们交易的比重,你能明白吗?”

    比比东说道:“既然我们双方都有想要谈的意思,我为几位贵客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谈,如何,公子有这个胆量吗?”

    严子静也笑道:“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胆这个东西全身上下都是。”

    到了一片牧场时,严子静和陆子云很难将这群马贼和牧民 联系起来,阿拉比说道:“都给你们说了,这里就两种人,一个是马贼,一个是牧民。”

第五百二十九章 价值最大化

    白天是牧民,晚上是强盗,这就是比比西真实的写照,他统治的这个部落在黄头回纥中算中等偏上的,拥有财产三千多人,三万只羊,五千头牛和三千匹马,家里除了能出去打劫的,剩余大多数人都以放牧为生。

    “已经有其他部落盯上我们了,所以我才和你们做交易,不然你们的武器就是再厉害,人数也有限,我耗都能耗死你们。”

    严子静说道:“现在我们人在你们的地盘上,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杀了我们,这些装备也是你们的,比做交易要来得快,你说是吧!比比西首领。”

    比比西的瞳孔缩了一下,他何尝又不是这样想呢?但看到气定神闲的严子静和陆子云,他心中又不由的泛起了嘀咕,这几个家伙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公子是个明白人,我实在想不通你们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底气来自那里,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你们现在是深入虎穴,说危机四伏一点也不过。”

    严子静说道:“比比西首领信不信我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毁了你这个小部落。”

    比比西摇头说道:“不信,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人,即便是草原上最快的马贼也做不到,你想吓唬我这个理由不好,你还是重新找一个的好。”

    这个主严子静就做不了了,他把目光转向了正在埋头大吃的陆子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这个猪队友说道:“唉!别吃了,人家想看看你的底气所在,到你秀肌肉的时候了。”

    陆子云随意的摸了摸嘴角的残渣,打了一个饱嗝说道:“想看就给看看呗!反正在人家的地盘上,作为客人我们主动一点没错。”

    严子静说道:“你们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人家的牲畜给吓跑了,我们身上这点钱还不够给人赔的,用五公斤的给他们放个烟花。”

    前面严子静说人家资格不够,现在别人要看他们的资格是什么了,这也决定他们一行人的命运以及后面事态发展的走向。

    比比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严子静说道:“你不是他们的头领?”

    “你那只眼睛看出我是头领了,陆二公子才是我们的头领,不过我和他一样,也有决定权,跟我说和跟他说没什么区别。”

    比比西也不问了,这是暂时客人的**,他们草原汉子不会没礼貌到这个地步,带着严子静他们来到一块空地上,手随便指了指,意思了你的草原你的马,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里地广人稀,侍卫从骆驼上取下一个标有数字五的四方形包裹,心有余悸的对陆子云说道:“公子,你们退远一点,家里养的那群家伙还是有点用的,这玩意爆炸的威力相当可观,别伤到你们。”

    比比西说道:“这都有三十步了,你手里又没有弓箭,放心大胆的让我们看吧!”

    侍卫是清楚这玩意的,炸药包的引信足足接了有五米左右他才开始点火,严子静这种惜命的人带头向后跑去,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

    的小命呜呼在自己人手中。

    对火药一无所知的比比西就不那样想了,他在认知思维里,距离越近不是看的越清楚么?不过看着汉人的表现,他也没敢太上前,说不定人家还有长生天的神力。

    第三代的火药威力已经和后世差不多了,这些都是陆子非苦心竭力想出来的,比例完全和二十一世纪的一样,一朵小型蘑菇云升起,陆子云他们还好,毕竟亲眼见过这玩意爆炸的次数也不少。

    比比西坐在地上看着天空,双目无神就像丢了魂一样,那些自诩为勇士的回纥人,好奇心重的已经去见他们的长生天了,活着的脑子会动的全跪在地上开始祈祷了。

    马群不这里倒还好,牛群开始混乱起来了,牧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的伸头向这边张望,能拿起武器的已经朝着爆炸的方向奔跑了。

    “这不是人力所为,一定是神,只有神有这样的能力,人造不出这样的东西。”比比西脑袋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他这个话是说给谁听的。

    陆子云最讨厌的就是爆炸以后那些土渣子会落在头发里,每看一次自己就必须洗一次头,在家里还好,想洗头随时都有热水供应,在这个破地方,一个月能洗一次都要求神拜佛。

    “那个比比西首领,你相信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让侍卫再给你点一个,这东西我们带的不少,只是再点一次的话,你的牛羊恐怕就跑完了。”

    “相信,相信,你们是我一秃噜部落最尊贵的客人,也是唯一能得到我们友谊的客人。”

    这个武器要是自由拥有,那别说黄头回纥了,就是西夏的党项人,西州回鹘自己也有信心将他们斩于马下,那些想入侵他们的人,在这种武器的打击下,呵呵。

    他的美梦被严子静无情的打破了“比比西首领,你觉着你们一秃噜部落刨过自己的口粮,用剩下的东西和我们交易,你们有那么多筹码吗?”

    比比西连忙说道:“这个你放心,我既然敢说这个话,那绝对是能拿出来让你们满意的东西,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宝贝。”

    第二天一大早,比比西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要不是严子静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沙漠里还有这种地方。

    “物极必反,沙漠的干旱是人所共知的,而这里打破了生态常识,确实是一处人间奇景。”

    葱葱郁郁的灌木,还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比比西自豪的说道:“在我们大草原上,能养宝马的地方不多,这恰巧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垂涎我一秃噜部落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片山谷。”

    山谷的入口处有一秃噜部落的人守着,刚进来陆子云就看到一匹渗着血水的汗血宝马,看到它那硕壮的身躯,有力的四肢,果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哈哈,你们中原人很少能见到纯种的汗血宝马,而且你们对汗血宝马的认识有误,只有栗色和

    枣红色的马才会分泌出汗血,其他的马是没有这种现象的。”

    三十几匹纯种的好马在山谷中自由的游荡,陆子云在京城那些年可没白混,走马飞鹰只是他们娱乐的一部分,所以他一眼就喜欢了这些马。

    “若只是三十几匹马,那差的远了,这么好的马谁愿意带上战场,所以他们只能是有钱人的玩物,比比西首领还是再拿出一点诚意的好。”

    比比西见严子静并不动心,就笑着说道:“严公子别着急啊!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些小马驹你没看到呢?宝马的品质你们也看到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别的吧!”

    别说这个小山谷还另有玄机,一个天然洞穴内,放着很多木箱,比比西的组人挨个打开了木箱,前面几箱都是金条、银锭之类,后面是些玉器字画,可能是他们不懂得怎么保存的缘故,严子静看到很多字画都蛀虫了。

    最后两个箱子很奇怪,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两箱虫子,吓得陆子云一个激灵,他从小就怕这种讨厌的小虫子。

    “这两箱虫子有什么讲究吗?比比西首领?”

    比比西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严子静说道:“虫子,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他只是长得像虫子,这是我们草原人的疗伤圣药,他的作用很多,吃了他晚上我能一夜七次郎。”

    冬虫夏草、冬虫夏草,严子静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先生特意叮嘱过好几遍的草药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先生说这东西绝对比黄金贵,而且是有价无市。

    晒干炮制好两大木箱,这得多少人才能凑齐啊!不过他没漏声色,若是让比比西知道了那还不得漫天要价。

    “老严,过来看看,这个黄金挺有意思啊!”陆子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严子静拿起一块看到上面印着‘天宝’、‘安西都护’的字样,然后他又挨个看了一边,基本都是这样的,在这里遇上这些黄金,还真是天意啊!

    “当初大唐为了支持安西都护,虽说也除了不少成绩,但与后来发送的事情相比,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安禄山也是从陇右节度使起家,往事如烟,剩下的也就这些冰冷的矿石了。”

    比比西自豪的说道:“王庭都未必有我这么富有,这下两位公子总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陆子云心想自己的黄金有多少他都不知道,单单大宋银行密室里就有几十吨,就这点还没有自家的九牛一毛吧!这种穷鬼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说富有。

    严子静用眼睛狠狠的横了一眼陆子云,然后对比比西说道:“火药是一次性消耗品,你这些黄金能买不少,可后续呢?用完了你拿什么和我们交易。”

    “我要渡过眼前的危机才能有以后,今天我们被灭族,你说我还有必要和你做交易吗?”

    严子静认真一想,的却是这个道理,这人性格看起来粗是粗了点,但粗中有细,交易可以做,但必须得榨干他身上的价值才行。

第五百三十章 善阐府

    陆子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此行的目标是董毡,目的也达到了去黄头回纥和西州回鹘是顺便的,商业上的事情他不懂,但他相信严子静,因为严子静是哥哥的弟子,他就能无条件的信任。

    比比西现在对火药已经入魔了,他认为火药是天神赐给凡人的礼物,当自己也有了火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什么都不是,受制于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严子静说道:“比比西首领,我们时间有限,到这里我们必然要去王廷,要多少你和你的族人最好快点商量,给你再透个底,全世界你也只有在我家能买到这个东西。”

    在草原上,一个部落的首领有着绝对的权威,就像当初西夏的破丑遇重贵和陆子非的交易一样,虽然是偷偷进行的,但他有把握自己的族人不会出卖自己。

    “我用这里一半的黄金交易,你看到我的黄金了,那你的东西在那里?”

    陆子云说道:“比比西首领你看我们像傻子吗?这里是你的底盘,火药送来你不给钱我们找谁说理去,我给出的建议是我们双方将交易地点放在青塘,这样你我双方都放心,你说呢?”

    比比西说道:“那就在青塘和我们的交界处吧!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陆子云看向严子静,严子静说道:“可以,我觉着你那两箱神药挺好玩的,也送给我们呗!”

    比比西说道:“可以,一秃噜部落是草原上最热情好客的部落,不会有第二家,我同时还可以送两位公子两匹最好的汗血宝马,事情谈好了,该我们欢庆的时候了。”

    陆子云看了看比比西和严子静,在他的潜意识里,比比西这样的草原粗汉子一百个也顶不上严子静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比比西和严子静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他盯上你不榨干你最后一滴血液都不会放手。

    反正他是替比比西好好祈祷了一番,希望比比西能在严子静这种智商是普通人好几倍的家伙手里多坚持几个回合。

    陆子非在广州给广南东西两路出的注意并没有得到重视,张立要走,下面的人谁也不服输,官职重叠,人员众多,一个完美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陆子非索性也不管了,他一个人不可能干了全天下的事。

    回大理的路上,李师师倒是兴致勃勃,这里与北方的大不相同,一个文艺的女孩子跟着丈夫走到哪都感觉有着满满的新鲜感。

    “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监军看到我会不会将你参到皇上那。”

    陆子非像个大爷一样躺在甲板上说道:“爱咋的咋的,你夫君我又不怕他,带女人怎么了,难道以前就没有人带过,只是那些人没说出口而已,你不信去问问久经战场的老兵,他们见的多了,这算个啥,而且你还是女扮男装。”

    善阐府,也就是今天的昆明,狄青带着大军坐镇中军,张岊和曹锋为左右先锋,张岊头疼的看着这明显重新加固过的城墙说道:“怎么打,曹老弟有什么

    想法么?”

    曹锋说道:“距离秀才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善阐府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拿下了,他那个人在正事上不会和我们嘻嘻哈哈的,这破地方好的是冬天不结冰,不然我们就更难了。”

    大帐议事的时候,果不其然两个人都挨训了,狄青对他们两的表现很不满意,作为一个将军怎么打仗你们心里都没底,那手底下的将士们会怎么看你们。

    “强攻、火药,你们都是怎么想的,脑袋里都像陆侯说的长的全是肌肉么?这还只是个小小的大理,人家把重兵收缩回大理城了,要是重兵在这布防,你们是不是就束手无策了。”

    顺风仗大多了就是这样,心里很自然的就松懈了,在古代遇上攻城战其实也就一种办法,强攻,不然你还能怎么样,笔走偏锋的奇计毕竟是少数,而且还要在固定条件下。

    “将作营的器械开始动手了没有,还有对城内的情报你们知道多少,那么多斥候放出去是让他们一天瞎转悠的吗?你们是将军,这些东西心里必须要有底。”

    这么大的人了被训斥一顿,心里给谁也不好受,曹锋回到营帐看到还在那手不释卷的章雨舟,忽然兴高采烈的问道:“大侄子,你帮师叔想个办法,怎么能以最小的代价攻进善阐府。”

    章雨舟听到这话瞬间对书上的字失去兴致了,也是跃跃欲试的问道:“师叔你给我们讲讲城内的大体情况,这样我好帮你出主意。”

    曹锋说道:“城内的守兵不多,但这个地方依山而建,强攻起来很麻烦,兵仙不是曾经用过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么?善阐府内现在民众的情绪就是这样的,颇有些众志成城的样子。”

    “您这也太粗了吧!城内有多少人,多少兵,大概有多少粮食这些都很重要,他们的水源在那里,强攻他们能坚持多久,城内谁做主,主将的性格是强硬还是懦弱,您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曹锋一时之间有点语塞,打仗谁还想这些破玩意,以前那就是砍倒对方,杀进敌营,然后敌人溃败,自己就赢了,怎么到了你这,这打仗怎么感觉还跟艺术挂上钩了。

    “不知道,你师叔是个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吗?你是跟秀才的,肚子里的坏水肯定比我多,你要是能让你家师叔拔得头筹,那师叔也让你在这里开开荤。”

    章雨舟鄙夷的看了自己这个师叔一点,人好是好,就是感觉脑袋不太灵光,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播种那也只能在宋人身上,这些蛮夷他才看不上呢?

    “要破开善阐府的大门,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炸掉背后那座大山,敌人肯定立马投降,不过我觉着有点不现实,然后就是师叔你说的强攻,用人命填,他们就那点人,最后的胜利也必然属于我们。”

    “你说的这些行不通,狄帅已经说了,西北军人数太少,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种方法。”

    “您别急啊!我这不是还

    没说完呢?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兵法中的上策,攻心。”

    曹锋迫不及待的问道:“别卖关子,快说怎么个攻心法,看来我这是真找对人了。”

    章雨舟说道:“派人进去劝降,这是唯一的办法。”

    曹锋一听到劝降就蔫了,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他还不清楚,你让他们嗷嗷叫的往上长这绝对没问题,你让他们拿笔,那跟要他们命差不多,当初自己在泉州就已经试过了。

    “都是些丘八,你让他们去还不如让他们直接送死好了。”

    “谁说让士兵去了,师叔你见过出使的武将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曹锋说道:“那就剩下余大人和顾大人了,他们两个老家伙比泥鳅还滑溜,你让他们去做这种事,我劝不别抱太大的希望。”

    章雨舟笑道:“我也没说让他们去啊!师叔你不觉着我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吗?”

    “你,开什么玩笑,想都别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先生还不把我的皮扒了,绝对不行,我宁愿不要这个头功,也不会让你起这个歪心思。”

    章雨舟这话直接是戳到曹锋的软肋上了,秀才有多照顾这些学生他一清二楚,虽然平时看着对学生挺严格的,但涉及到他们生命时,秀才绝对舍不得让他们以身犯险。

    “师叔你觉着这里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而且我有比别人更多的优势,安全您放心,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章雨舟软磨硬泡终于让曹锋同意了自己的请求,这个时候说他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内心更多的是期待,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狄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章雨舟一步一步踏入了善阐府守军弓箭的射程范围,此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城墙上有无数的强弓已经瞄准了自己,他身上的肌肉都开始收缩了,真是难以言述的感觉。

    “我代表宋军来和你们和谈,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你们可以派人来检查。”

    善阐府的守军在确定章雨舟身后没有跟着敌军后,放下了吊桥,三匹快马迅速的冲出来将他带进了城内,远处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曹锋也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

    进到城内,章雨舟就没有那么怕了,眼睛还有空闲看周围的环境,街道上能看到的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和帮忙搬运东西的民工,其他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出乎章雨舟意料的是他们没去衙门,而是来到了一座叫清凉寺的寺庙,寺庙周围的守卫都是一些拿着刀枪棍棒的僧人,他心想和尚再厉害还能有军人厉害,真想不通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寺院内打扫的很干净,看到那些陈设,章雨舟能想到的词语只有‘阔气’‘豪横’‘有钱’,接见他的也是一个中年和尚,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太多的表情。

    “原来是个孩子,敢孤身一人进城,我是夸你有胆量呢还是说你无知者无畏。”

第五百三十一章 迷失在佛国之中

    “大师觉着是佛喜欢漂亮的衣服还是人性使然,从走进清凉寺的那一刻我就看到这里美轮美奂的佛像,包括大师现在所用的茶杯都是出自我大宋的官窑,这样的佛真的值得世人去敬拜他吗?”

    智清和尚没想到这个大宋来的使者对佛门也是有研究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了解的还不少,善阐府是清凉寺的信徒之地,今天他若是不能让禁军退走,那他自己在善阐府的信徒会消失殆尽,佛门没了信徒和没了翅膀的天使有什么区别。

    “佛是佛,佛衣是佛衣,施主难道分不清吗?佛怜悯世人而世人回馈于佛,这有什么错吗?佛是仁爱的,佛是大肚的,施主真想要了解佛,可以皈依我门,用毕生去研究。”

    章雨舟笑道:“智清大师知道真经来自那里吗?佛生于那里。”

    “这个贫僧还是知道一点,佛起源于天竺,也生于天竺,后传到了东土。”

    “大师说的不错,大理靠近天竺,所以佛息浓厚,可惜的是大师你没有三藏法师那样的魄力亲自去天竺看一看,看那里信佛的人是怎么做的,他们爱世人,自己一双不穿鞋的脚却能给世人带来仁爱,大师你再看看自己。”

    经历过几次灭佛运动后,佛门实际上已经很注意这方面了,大宋境内的佛门就很乖,不敢过于的出格,大理不一样,这个地方对佛的崇拜仅次于吐蕃,大的地方国家和宗教一起管理,小地方直接由土司管理,所以人们的信仰只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身上了。

    “太远了,路程遥远、路上艰辛,去了还未必能见的到真佛,我认为心中有佛比什么都强。”

    章雨舟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智清大师是怕,是惜命,吐蕃离你们近吧!你去看看那里前往布达拉宫朝拜的人群,那是真正的虔诚,大师你感受过吗?”

    旁边穿盔甲的将领说道:“你是使者,是来我和我们谈关于此次战争的,想讨论佛学,等有关战争的事情谈完后,你和大师在清凉寺说上几天几夜都没人打扰。‘

    章雨舟没理睬这个将领,又说道:“大师可能想说你个小孩子又没去过那些地方,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高谈阔论这些,但我告诉你,我家先生亲自去过天竺,在那里他看到过真正的佛,我的师兄去过布达拉宫,他将自己的见闻记录成书,大师你相信吗?”

    智清说道:“请问你家先生是?”

    “我家先生就是这次进攻大理的主帅,望北候,现在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西北军还不进攻是因为他们不想损失太多的人手,我看了善阐府内的情况,强攻的话你们支撑不过三天。”

    智清在气势上被章雨舟所压,旁边的将领又开始发言了,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是来和谈的,而是劝降的。”

    章雨舟说道:“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吧!劝降总比投降好听一点,这位将军不会认为你们还能赢得这场站在吧!”

    “鹿死谁手、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邪恶的一方永远不可能战胜正义的一方。”

    这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章雨舟实在看不出他们的赢点在何处,而且这个将领在话语权上比这和尚差的远了,首先你们自己内部就没做到意见上的统一,那如何能做好对外的防守。

    “也不能说我的到来就只是为了劝降,你们也可以看成我是来观察敌情,结果无论如何都一样,不过就是看付出多少代价了,大师你听闻过我们有一种新式武器吧!”

    智清说道:“你说的是声如震雷,如传说中天神的武器,可以摧毁一切的那个东西。”

    “大师说的不错,拿东西用起来就是有点伤天和,不过我家先生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若是让他没了耐心,一怒之下炸毁善阐府都是有可能的。”

    很显然提到炸药时,和尚和将领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高智开在离开善阐府的时候特意给他们提到过这东西,给出的结论是非人力而不可为。

    “是吗?那也证明你们是有顾虑的,这种东西若真的那么无敌,你们岂不是早就称霸这个世界了,你若是来和谈,可以说说你的条件,当然在我们没有做好决定之前,你只能留在这里,不能回去,但你的性命我们可以保证。”

    这和章雨舟预料的差不多,和谈也要给对方时间准备不是,所有他在这里享受到了大爷一般的享受,照顾他的小沙弥被他这个段子手说的是面红耳赤。

    陆子非在听到章雨舟独自已一人进了善阐府后,暴跳如雷,即便曹锋是他的好兄弟,他也没给好脸色。

    “你知道他今年多大么?十八岁,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你是怎么相信他的,你告诉我。”

    曹锋看到陆子非生气了,溢于言表,顿时放心了很多,委屈的说道:“你教出的学生你自己不知道吗?猴精猴精的,我被他骗的团团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进城了。”

    顾隆赫这下知道了什么叫雷厉风行,在工作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子非这种人,敢放权,你有能力你就上,绝不会有截取手下人功劳的行为。

    “你们几个到底能不能干,干不了提前告诉我,想干的人多呢?交代你们一点简单的事情那次是按我的要求完成了?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做,朝廷每年花那么多钱养你们有什么用。”

    陆子非生气不是因为他们没把善阐府打下来,而是自己弟子这件事房间里的这几个人都有阻止的机会,可他们没有,他们就是想看看劝降这个办法行不行。

    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陆子非又说道:“行军司马,将今天的事情全记录下来,顾隆赫、余靖、狄青、张岊、曹锋他们五个人现在全为代职,再出现一次低级失误,立马解除他们的职务,你可以把我的话以奏折的形式上报给朝廷。”

    军中无戏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口唾沫一口钉,这就相当于规矩了,他们

    谁也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会引发这么大的变故,现在他们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陆子非想撸掉只是一句话的事。

    “雨舟要是不出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强攻多久能攻进城,我现在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们也别给我详细的介绍了,介绍了我也不会听。”

    狄青说道:“善阐府依山而建,这样的好处是好防守,但也有弱点,人数不足的情况下他们对山后就做不到完美的防守,我们打算利用这点,城前佯攻,后山作为奇袭点,五天之内保证拿下善阐府。”

    “两天,我们只等两天,两天之内要是还看不到雨舟从城中出来,你们就按计划行事,不用报备我了,这次我会亲自在后方督战。”

    帐篷里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谁要还想着勾心斗角那真的是脑袋秀逗了,看陆子非这架势,章雨舟要真的在城内发生了什么意外,陆子非都有可能屠城。

    “馊主意”余靖气呼呼的说道。

    曹锋不着痕迹的说道:“那馊主意也是您同意了的。”

    狄青说道:“别说气话了,备战吧!真要选择的话我宁愿战死在沙场上,也不愿意被陆大人替换掉,我觉着太丢人,陆大人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幸亏有李师师也来了,在媳妇面前陆子非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那股怒火,李师师帮他揉着太阳穴说道:“怎么了,生这么大气,以前可没有见你这样过。”

    “那些学生都是我耐心培养出来的,我对他们付出的感情那些人根本不懂,让一个孩子决定几万人的生死,他们也真是废物。”

    “你不是常说雏鹰总要离开母亲翱翔于天际么?你也是关心则乱,善阐府既然没有当场射杀他,我觉着他有很大成功的可能。”

    陆子非说道;“这几年我太惯着他们了,这样的心理迟早出事,再聪明的人没有经历那只是纸上谈兵,我对他们倾注的感情不一样。”

    “你自己当初也不是,而且你是十五岁就上战场了,还说别人呢?”

    “我和他们不一样的,是真的不一样。”我有几十亿人帮我,他们有吗?没有。

    当天晚上,章雨舟是吃得好、睡的香,第二天早上吃过斋饭,智清请他过去,慢慢悠悠的到了禅房,智清说道:“不为成佛,那什么是佛教呢?”

    “佛有觉性,非人,人人都有觉性,不代表觉性就是人,觉性圆满之佛乃佛教人相之佛,圆满即止既非无量,若佛有量,既非阿弥陀佛,这话是当时接触到宗教时,我家先生教给我的,不知大师对这个回答可否满意。”

    “阿弥陀佛,每个人心中都有佛,佛佛不同。”

    章雨舟只想说,你们这群念经念傻了的和尚,整天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做的是自欺欺人的事情,还用这个虚无的东西来比喻西方极乐世界,难道你们这样做才能见到佛祖营造的那个国度吗?

第五百三十二章 全新的管理方式

    和尚想的很美好,用佛法感化了西北军,然后善阐府由清凉寺统治,可以把对外的名义给大宋,这样的要求在以前,大宋朝廷可能会欢呼雀跃,现在不同于往日了。

    “你们宋军进城怎么处置善阐府内的僧人,别人我不知道,你和你口中的先生反正对僧人没什么好感,我是听出来了。”

    章雨舟笑道:“这个你问我就问错人了,在大理的宋人可能只有极个别人能做的了主,你们未来的命运会怎样,只有他们几个能决定。”

    能做一个州府僧人的头领,那智商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小半年过去,宋军不仅没有退去,而且还稳扎稳打,就像眼前这个少年所说,攻破善阐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将军,你觉着呢?城中的守军都是你的部下,你是想打还是想和。”

    “我倒是想打,可我不知道效忠的是谁,皇族不像皇族,朝廷不像朝廷,死我不怕,可我怕死的一文不值,以后谁都不曾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为他们付出了生命。”

    智清说道:“那就和谈吧!主动权也在宋军手中,我就一点要求,善待善阐府中的百姓。”

    “在秀山郡我们对老百姓秋毫未范,这点我可以立下毒誓保证,官府的人员和曾经在这里为恶的那些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花言巧语都是纸老虎,一捅即破,这是一场实力悬殊非常大的较量,最后的结果就是弱势方选择了明智的选择。

    智清说道:“我想和你先生谈谈,请你给他带个话,不知可否。”

    章雨舟说道:“话我帮你带到,不过先生见不见你我不能决定,还有我建议这位大将军手底下的士兵放下武器,以免造成误会,既然已经放弃了,还不如表现的大肚一点。”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临场能力最强、辩论能力最好的孩子,古之苏秦、张仪怕是也不过如此,大宋由一只任人欺负的绵阳变成一头醒狮,正是因为你们吧!”

    章雨舟都要走了,停下回头又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们见的太少了,我这样的智商在学校前十都排不进去,你们这次的运气也好,遇到的是我,其他人的话,后果就不好说了。”

    章雨舟出城,随之善阐府的大门也向大宋彻底敞开了,斥候看到章雨舟安全的从里面走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向陆子非报信。

    “就知道我没看错那小子,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秀才你这一点你的学生绝对学了个十成十。”曹锋搓着手激动的说道。

    “运气这个东西可以赌一次,那还能说的过去,但你要是把它当做家常便饭,迟早有一天你会在这上面栽个大跟头,寇莱公不必雨舟差吧!当初他都不敢进敌营,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看的比任何人都清。”

    曹锋说道:“兵不血刃啊!这可是大功劳,他要不是你的弟

    子,我非要把他留在我身边给我做参谋,你说这读了书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

    陆子非和李师师都被曹锋逗笑了,陆子非说道:“那我让你读书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看书,你太依赖武器了,武器不是万能的,兵法就是再过一千年,那也有他的用处。”

    “好了,别给我讲你那些大道理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雨舟回来了,我们问问他此行的成果是什么,城内的那些人想用什么方式结束这场战争。”

    在善阐府淡定、从容的章雨舟不见了,看到自家先生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看到桌上的茶壶,提起来就往嘴里灌,李师师愣了一下就一把抢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喝茶,水有些凉了,对身体不好。”

    陆子非就看着章雨舟,也不说话,章雨舟脸上的汗如雨下,用手墨了下后背,这时他才知道强撑着的感觉不好啊!衣服湿透了他居然都没有发觉。

    “怎么?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在几万人的注视下,大义凛然的走向善阐府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一刻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话我是给你们说的少了吗?”

    章雨舟在先生面前就自然多了,像一滩烂泥一般坐在椅子上说道:“先生您不是曾也说过人这一辈子总会疯狂个那么一两次,弟子尝试了一下,刺激是刺激了,就是有点吓人,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我让你刺激,让你刺激,让你一次刺激个够,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我对你们太好了,太宽容了,让你们忘记我给你们定下的铁律了。”一顿胖揍之后陆子非心里的那个郁气就好多了,瞬间就有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章雨舟嘿嘿一笑说道:“先生,我现在终于理解身躬其行是什么意思了,那些先贤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打败千军万马的感觉实在太爽了,那是一种想而又不能放弃的毒药。”

    “滚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都不看看自己成什么熊样了。”

    智清看到一排排迈着整齐步伐的士兵走进善阐府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有点庆幸,投降和死战相比,投降至少不流血。

    陆子非和章雨舟比起来就不一样了,一个靠的是嘴皮子,一个靠的是真凭实力,在对待智清和善阐府内和尚的问题上,两个人的处理方式就显得区别很大。

    “和尚就是和尚,吃斋、念经、救人这才是你们的本职,不要想着和尚能管理什么国家,我经常呢会给我身边的人说,军人就是抵御外敌的,政客就是治理国家的,我将这称为各司其职,智清大师你懂了吗?”

    “老僧明白了,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僧人干政的情况了。”他不得不答应,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趋势。

    陆子非又说道:“每个寺庙的僧人数量不能超过五人,每年朝廷都会有专人去查你们的度牒,大师能做到吧!我想这个不难吗?”

    智清包括听懂了陆子非话的僧人都非常愤怒,每个寺庙五个人,那剩余的人怎么办,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寺院,不会种地,没有生活常识,活着都是一种困难。

    “侯爷有点强人所难,善阐府就有一万多的僧人,离开寺庙他们能做什么,侯爷是要逼死他们吗?真的不留一点活路给他们吗?”

    陆子非似笑非笑的看着智清,直到智清低下头后他才问余靖:“咱们大宋每年犯罪的人数的有多少,人数应该不低吧!”

    余靖不知道陆子非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隆赫好像猜到了一点陆子非想做什么,如实的报上了一个数据。

    “回大人,庆历五年大宋全境内的犯罪人数有七万六千余人,当然还有那些没发现的。”

    陆子非说道:“你记一下,可以把我下面的话记录成册,送回朝廷,让警察部和刑部联系起来,把每年的犯人集中到几个地方,然后我们再把这些和尚送到那里,一天没事了给那些罪犯念念经,也好让他们在佛祖面前好好忏悔一下他们的罪责。”

    顾隆赫、余靖眼睛睁得死大,这种损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一群和尚面对着一群罪犯,那是一种什么画面,画面感应该非常强烈吧!

    “好的,我觉着大人这个主意非常好,值得尝试一下,说不定还能让那些罪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有可能降低犯罪率。”

    余靖在细细琢磨这个主意,好处就像顾隆赫说的,但弊端也是有的,信佛的人多了,这也相当于一个免费的宣传,不过主意还是很绝妙。

    没有拧成一股绳的和尚威胁很小,再一个他们没有发动他们的特长去煽动群众闹事,这让陆子非处理起来就简单了很多,智清在他眼里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大人,现在我们也有两州之地了,治理现在是我们迫在眉睫要做的事情了,要是打的底盘再多不做治理,那等于白打了。”

    陆子非说道:“我们的进攻也暂时也告一段落了,剩下大部分的精力都要放在地方治理上,朝廷派来的人也快了,但我们自己首先先拿出个方案来,这件事就交给余大人和顾大人,西北军接下来会全面配合你们。”

    余靖和顾隆赫互看了一眼同时说道:“感谢大人信任,我们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这就是先机,抢占先机在官场比什么都重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你们准备开府建衙之前,一定要确立好建那些衙门,不建那些衙门,我不希望再出现朝廷‘冗官’那样的情况。”

    一套高效的行政体系很重要,这也决定了未来朝廷的做事方式,陆子非希望在这个地方能贯彻自己带来的后世先进理念,因为这里是一片空白,你可以随便在上面写写画画。你想要什么样子,他就会是什么样子。

    余靖和顾隆赫不是很理解陆子非的话,但章雨舟能理解啊!这就是先生口中施展理想抱负的理想之地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成绩好也未必是好事

    庆历六年西北军的任务就是拿下善阐府,目的达到了,西北军相对的也闲下来了,出门一年,北方的将士有点想家了,而且这多半年的饷银到底有多少,大家心里也没有底。

    “想家吗?”

    士兵看着陆子非羞涩的说道:“想了,走的时候儿子刚一岁,想儿子、想老婆了。”

    陆子非笑着说道:“再坚持坚持,我今天过来就是要看着军需上把你们的饷银发到手里,这一年大家辛苦了,还有那些逝去的兄弟们,用命赚回来的钱,我保证没有人敢昧着良心贪了,你们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谁给他们发钱,将士们就认谁,这在军队中很常见,听到这个好消息的他们,漫天欢呼着陆子非的名字,余靖害怕陆子非得意忘形,就说道:“注意影响,传到皇上耳中不好。”

    “只是欢呼一下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吧!”陆子非回头说道。

    “历史上这种事还少吗?小心无大错,表面工作该做还少要做的。”

    好吧!当皇上都是小心眼,为了不让皇上误会自己,陆子非对士兵又说道;“这是皇上关心大家,所以兄弟们要感谢的话就感谢皇上吧!”

    这个结果大家都高兴了,这一路上的掠夺让西北军的后勤都差点瘫痪,你真要说钱吧!还真没有多少,大多都是物资,这样价格上就不是很好判断。

    陆子非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大秤分金的震撼场面,十几个分赃摊点热闹的像集市,各种谩骂声不绝于耳,反正最后在陆子非的强权主义下,吃亏的都是朝廷,将士们没一个吃亏的。

    “你在西北军内说一不二果真是有原因的,换做是我这么做,我也能像你这样得到将士们的拥戴,你这让顾大人知道了又要叨叨了。”

    陆子非说道;“有成绩就要鼓励,不然谁还愿意为你卖命,顾大人就是在我跟前,该怎么做我还是会怎么做,再说他不是忙着政务么?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事。”

    赵祯拿着密谍司送回来的情报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善阐府落入了大宋的手中,陆子非向他保证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这时候到了自己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宋相看看,现在我们送多少人去,送谁去合适、开疆扩土之功,朝廷也不能寒了前线将士的心,这些朝廷现在必须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宋庠蛋疼啊!自己做个守成的宰相绝对一点问题没有,你让他做个千古名相,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大宋朝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富弼说道:“这是好事,皇上说的也对,犯官是我们早就预备好的策略,今年新科进士的数量也不少,礼部那边前几天还说人多的安排不完,这不是正好么?”

    文彦博说道:“新科进士愿意去那种地方的人不多吧!想让他们去也是一个难题。”

    宋庠说道:“能不能给他们的.asxs.稍微高一点,有得必有失,既然进不了翰林院,选择一个实

    权职务也是不错的,我想有人是愿意去的。”

    曾功亮说道:“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需要有人站出来起带头作用,尤其是一甲和二甲的前几名,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做至少能让他们的心理平衡一点。”

    宋祁说道:“陆子非是整件事情的发起者,那作为他的学生,有责任也有义务响应先生的号召,一点毛病没有,他们霸占了一甲、二甲的前排,我们也没有故意罢黜,我想他们能理解。”潜意思就是不能理解,那朝廷就要考虑你们的用心了。

    “还是让礼部的人跟他们商量一下吧!我觉着将事情给他们讲清楚比让他们含含糊糊的去更好,十年寒川,一朝天下知,我们也是从他们那个年纪过来的,照顾好他们心里的落差我们义不容辞,张元的事情我感觉就像是在昨天。”

    宋祁说道:“那让梁大人先去试探一下,我们还有个挽回的余地。”

    这些人在决定很多人命运的时候,他们考虑到了新科进士的态度,但对那些罪犯提都没提,这就是一种态度,证明他们已经失去了一点仅有的利用价值,到了大理怎么使用那就是陆子非的事情了,与他们无关。

    大理寺和公安部、刑部共同建造的大型监狱中,好几个高级罪犯纳闷的看着守卫,这些人平时牛逼哄哄的,对他们是爱理不理,今天这是变性了。

    庾嘉是当过安抚使的人,所以他比其他人看起来要冷静的多,大宋刑不上士大夫,自己都成这样了,最多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这是最差的结果,砍头可能性不大,他有预感,这次是个好机会。

    来到会议室,看到桌子上放着今天早上的大宋日报,最显眼的就是西北军在大理一战定乾坤夺下善阐府的事,他似乎意识到一点什么了。

    “庾嘉、任世襄、罗景淮出列,你们三人现在有五天的时间回家探亲,五天后在这里集合。”

    这是什么情况,回家探亲,五天时间,这是断头前最后一次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吗?

    “我能问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朝自太祖建国以来还没有发生过斩杀二品大员例子,我们几个这是走到头了吗?要真是这样,我们还是别回家了,我不想和家人再经历一次生死离别的场面了。”

    侍卫说道:“谁告诉你们要杀头了,这是正常的探亲假,不过假期完了你们可能就不会来这儿了,快点的,别墨迹,除了你们我还要去通知别人。”

    三个人五天时间都是在焦虑中渡过的,想去找昔日的同僚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他们提心吊胆的过完了五天,回到监狱的时候,他们的心反倒踏实了不少。

    见到梁适,他们知道最终的处决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期望、担心、害怕,瞬间什么情绪都出现了,内心一半是希望梁适说,一半却是希望他不要说。

    “怎么了,看到我你们好像不少很高兴啊!你们可知道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好消息来的吗?”

    “梁尚书,您别吊我们胃口了,说实话我们几个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是死是活您给一句话,这样搞谁也受不了。”

    梁适笑道:“关心则乱,你们好歹曾经都是朝廷的大员,这点智慧都没有了,再差还能差到那里去,朝廷这次给你们争取了一个重新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把握的好,一切还都可能。”

    庾嘉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好事哪能轮得到他们这群失去政治资本的人,不过相比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能去外面也是不错的。

    “什么戴罪立功的机会啊梁尚书,不会是让我们去挖矿吧!那我们还不如在这监狱里,至少这里的环境没的说。”

    梁适说道:“想什么呢?知府干不干,不要听我说是个知府你们就不以为意,一个州的知府和一个路的转运使权利相当,你摇什么头,你就是不犯错,最大也就到这个地步吧!”

    庾嘉说道:“梁大人你说的是大理?除了大理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给我们这样高的官职了,看来我们这些人还有废物利用的本钱啊!”

    “不要那么悲观,望北候在大理开疆扩土,大理是一块还未被开发的新大陆,你们真要做好了我相信你们真的有再回中枢的可能。”

    任世襄和庾嘉搭档了好几年,很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于是问道:“梁尚书,到现在为止朝廷任命了几个知府?”

    “到目前为止三个,因为前方战事会怎样,没人知道,以后随着面积越来越大,很可能是陆大人上报朝廷,朝廷审批就可以了,太远了,所以有些事情你我都不好说。”

    庾嘉说道:“大人你不用解释了,我去,我想知道朝廷有没有规定的时间。”

    梁适说道:“反正你们今年是不可能在家里过年了,也不能让你们去了成为光杆司令,所以还有一些今年的新科进士也要跟着去,等这些都做好了你们就可以出发了,时间不会太久。”

    犯官很容易解决,但心高气傲的这群学生宝宝就没有那么好说服了,他们兴高采烈的到了吏部,结果吏部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要去大理,大多数人当场就表现出了不屑,他们宁愿回家继续苦等,也不愿意去瘴气丛生的大理。

    “这是朝廷的决定,你们今天来的人吏部都没有安排工作,你们要是不去,我在这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没有三年时间,你们的工作安排不了。”

    有人说道:“历年历届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做法,你们现在这么做对我们公平吗?我认为极其不公平,我可以认为这是朝廷在有意针对我们吗?”

    “别说是你们这些成绩靠后的,就是一甲和二甲的前几名也有人去,难道这也是针对吗?不要什么事情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这个就值得考虑了,一甲那是铁定留在翰林院的,这种人绝对是前途远大,他们都要去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五百三十四章 这是王庭

    国家的认可和朝廷的认可才是一个人或者文人在封建社会立足的根本,你金额已说你很有才华,国家在你的治理下有多繁荣,但得不到认可,没人会用你。

    别看这些新科进士敢在吏部这样肆无忌惮的拒绝去大理任职的机会,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吗?若将这个传话的人换成吏部尚书、吏部侍郎之类的,他们保证一个屁都不敢放。

    说白了还是这个传话人份量不够,这些新科进士觉着朝廷过于轻视他们了,文振华非常想去,可翰林院那些人绝不允许开这个先例,要是有了文振华在前,那他们翰林院这些翰林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接到通知而来的文振华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去你们回家继续等待就是了,在这里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一群新科进士像泼妇一样骂大街?”

    “朝廷对我们的任命居然是去大理那种满是瘴气、猴子遍山跑的地方,文振华你作为这一届的大师兄,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站在我们这边。”

    文振华皱着眉头说道:“大理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样,你的依据是什么?谣传?书中记载?还是你自己亲临,现在朝廷十几万大军在那里艰苦奋战,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品头论足。”

    “说的比唱的好听,既然你知道那里的情况,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而是蛊惑我们这些人去。”

    “对啊!为什么你起个带头作用,你去了我们也去。”

    吏部的人开始说话了,看起来他对这几个不停找茬的新科进士也很不满,语气带着嘲讽说道:“状元郎人家主动请缨去大理了,听清楚了,是主动请缨,人家的觉悟摔你们这些人十几条街,不要把每个人想的都和你们一样。”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先生望北侯正是此次进攻大理的谋划者,他去了和在自己家有什么区别,我们这些人能一样吗?我们只是个无依无靠、没有任何依仗的普通人而已。”

    张棋笑道:“你若是我的师弟,我真的什么都不做,先把门户清理了,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上了天堂被人唾弃,下了地狱被人遗弃······。”

    在场的二是个人全呆住了,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骂人还可以这样骂,句句不带脏话,还能骂的别人哑口无言,这简直是将骂人展示成了一门艺术。

    “有辱斯文,你真是有辱斯文,像你这样的人朝廷应该取消你的进士资格,败类,文人中的流氓,我要检举你,你的道德有问题,你不配做一个文人的楷模。”

    在文振华看来这样的人纯粹就是嫉妒心在作怪,他自己没有,却羡慕别人拥有的一切,然后想法设法的攻奸他人,然后显示自己的存在。

    “真不知道你内心有多自卑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先生教给我的是清清白白的学问,你为什么要将学问和政治联系起来,你可有攻击我,但背后这样议论一个有学问的人,

    这不是君子所为。”

    文振华让过了他,对其他人说道:“大理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实际上对于我们这种初入官场的人来说很合适,在哪里你只要有能力,你所得到的回报和你的付出绝对成正比,翰林院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相信我。”

    有状元在这里做保证,年轻人的情绪明显的好了很多,有人问道:“大理将来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我们去可以,但不能说朝廷随时都有放弃大理的准备。”

    张棋说道:“放弃,你可知道十万西北军和十多万的府兵在大理付出了多少吗?大理今天是大宋的土地,明天是,以后永远也是。”

    有人带头,跟风的人就变多了,他们在了解了朝廷给出的条件后觉着也不是很差,首先职衔就高了两个小等级,这两个小等级就意味着你可以少奋斗至少三年,俸禄也比大宋境内的高出了不少,两相比较其实也不错。

    家在琼州,广南东西两路的人甚至比大理还要远,那他们来到京城是不是也算背井离乡,好多事情想开以后,会觉着,哦!就那样吧!

    最后报名的人有二十二个,加上张棋和姚雪应总共二十四个,诺大的大理二十四个人并不多,陆子非需要的是这些人坚决的贯彻自己的主张和思想,他们只要能按照自己给出的方案去做就行,能力不重要,执行力很重要。

    去的这些人智商可能比不上殿试排名靠前的,但他们有一点那就是在坚毅上,那些聪明人就没法和他们比了,他们的知识就是靠着死记硬背来的,这是一个长期的坚持,一项浩大的工程。

    姚雪应将自己怎么战胜师兄的激烈过程讲给他老子听,他爹还能沉得住一点气,他母亲当场就忍不住哭了,等了儿子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儿子考中了进士,为姚家光祖耀宗,谁知道这一转身又要去大理,大理她都不知道在那呢?

    姚承远说道:“儿子,你是自己决定要去的还是你家先生的意思?”

    姚雪应说道:“当然是我自己争取的了,好男儿建功立业这都需要每个人自己去创造机会,在你们看起来困难重重、危机四伏的事情,你们只看到了危机,却没看到其中蕴含的机遇,大理会成为大宋的一份子,这一点我自始至终丝毫未怀疑过。”

    姚承远很欣慰,生长在富贵家庭的儿子能有这样的见识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只要说服你母亲,他让你去,那我就赞同。”

    每个母亲对孩子的看法都是单纯的,她对自己的孩子要求不高,幸福、快乐、平安,这就是一个母亲内心所希望的,什么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不见得是他心里最深处的想法。

    草原上寒风刺骨,一直觉着羊皮做成的衣服有怪味的陆子云在瑟瑟发抖中穿上了来自草原汉子赠送的珍贵皮夹克。

    来到一秃噜部落时他们只有二十几个人,离开时人数猛然增加了一倍,这还要源自陆子非惜命的

    缘故,听闻了比比西对他讲完黄头回纥的作风,他顿时觉着自己的命很值钱。

    “第一批武器你们已经拿到手里了,质量你们也看到,我们陆家做生意还是很讲诚信的,接下来你想要获得更多的武器,那除非你拿出更多的财物。”

    比比西说道:“一物换一物,公平,以前部落里的人不是没和汉人做过交易,大多数汉人都是狡诈的,你们还是讲诚信的,为了回馈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再派十个勇士保护你在草原上的安全。”

    陆子云没说话,他只是感觉这个比比西脑子转的挺快,害怕他们把火药和钢 弩卖给他的对头,就派人盯着他们,看似保护,实则监视。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他也没想过货卖三家,在这里只不过是种下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棋子,商队那条线放在明面上,比比西可以当作暗线来操作。

    各怀鬼胎的几个人就这样含泪告别,严子静自从有一个天寒地冻的晚上被比比西的第十三房姨太强行霸占以后就寡言少语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别当闷葫芦啊!不就是让一个女人给主动了么?多大个事,值得你十几天垂头丧气的,你要是觉着委屈,那你回过头去自己主动一次不久好了,我又没得罪你,你吊着个脸给谁看。”

    “你知道什么,我匪夷所思的是比比西明知道他的老婆钻进我的帐篷了,他为何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我还想着他要以此来要挟我们呢?结果啥事没有。”

    陆子云笑道:“枉你还是我哥交出来的学生,他就没给你讲过吐蕃当地的风俗?黄头回纥靠近青塘、吐蕃,有相似的习俗我一点都不惊讶,真的,那个女的为你怀了孩子,比比西都会自己抚养成人,我们是外人,要尊重人家的信仰。”

    这个故事严子静是听过的,而且程飞回来也给他们讲述过自己的遭遇,但事情真正的发生在你身上时,突然之间你会难以接受,那是别人的老婆,这种事放到汉人身上那是不可想象的,站在男人的角度,自己好像不是很吃亏。

    在前往祁连山下回纥的王庭时,中途他们还遇到了几股马贼,但是再没有发生冲突,也许是王庭对周边地区管控的比较严格吧!

    越望西,天气越冷,草原上的人还能习惯,陆子云和严子静要不是口袋里还有几瓶烈酒,恐怕他们二人早都打道回府了。

    “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缺冰,突厥人三番五次把汉人打的嗷嗷叫是自有他的原因,能在这么严酷的条件下活着,的却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严子静说道:“先生说往北,一直往北就能看到极光,还有黑白相间只会走不会飞的鸟,读万卷书真不如行万里路。”

    “王庭到了,我们终于走到王庭了,我都快要放弃了,是王庭没错,其他人是不能用金顶的。”

    陆子云只看到了一点点的金色在白雪的照耀下有点显眼,再近一点就是个大帐篷,那里有什么所谓的王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庆历六年结束

    王庭那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首都,陆子云看到的仅仅是些帐篷,乱糟糟、臭烘烘,不过回纥头人住的那顶金色的帐篷还是非常的骚包,再凑近一点,陆子云认为这是一个交易市场,和自家门外的集市差不多。

    “汉人?为什么你们身上没带货物,包裹里鼓鼓囊囊的都是武器。”王庭有几万士兵守护,陆子云几十个人想做点什么很难,但不来做买卖的汉人就有点奇怪了。

    这里虽然偏僻,但也不是没有汉人出没,三五个人这样的队伍最多,他们不远万里带着汉人的茶叶和铁器来到这里,当天交易当天走,部落里的人也不为难他们,因为这些人能带来他们需要的东西。

    严子静已经从被女人强了的屈辱中走出来了,脸上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我们是商队的前行者,货物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我们要确定好交易的地点才行。”

    过了不久,来了一个头上带鸟毛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向导说道:“他说我们身上带着武器,必须接受他们的监督,每次出去都要有他们的人领着才行。”

    “告诉他,可以,我们是大大的良民,在这里一定会遵守他们的规矩。”

    那人带着他们在边缘地带找到了几顶空着的帐篷,在接过严子静的几枚银币以后,就欢天喜地的走了,陆子云说道;“这里面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皮毛,不过不能制成毛毡有点可惜,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点几个火盆吧!不然还真有可能把人活生生的冻死。”

    陆子云说道:“这里太落后了,说句心里话,青塘和回纥加起来十年的产出也未必有泉州一年的税收多,这样的地方真有必要如此上心么?”

    严子静看了看陆子云的屁股说道:“脸没有屁股的作用大吧!那你说不要屁股了行不行。”

    “你们想的太多了,真不知那么多花花肠子是那里来的。”

    严子静很想骂一句草包,不过想想也对,一家出一个妖孽就已经够惊人了,若兄弟二人都是这样,那等于不给别人活路了。

    实际上他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只记得大概快过年了,庆历六年多灾多难,全世界的人们都希望这一年能快点过去,期望新的一年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耶律宗真第二次给了李元昊继续荒淫无度的理由,辽国的老百姓过的更艰苦了,李元昊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没藏讹庞的权利更大了,宁令哥更痛苦了,破丑遇重贵家里的财产也开始向大宋转移了。

    侬智高的人头也被陆子非送给了赵祯当礼物,相比之下赵祯就幸福了很多,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一年有点事情也正常,总的来说三个大国都发生了战争,而大宋是那个受伤比较轻的。

    赵祯今年拜祭祖先的时候那叫一个神气啊!太祖、太宗又怎么样,你们耗费了无数钱财,牺牲了无数将士,燕云十六州还不

    是在辽人手中,你们的孙子我一文钱没花就让大宋的土地增加了三四个州,我有骄傲的资本啊!

    洛阳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随着人们的收入增加,这消费能力也跟上来了,肉眼可见的是各种肉类的消耗增加了,别处的不说,就陆家庄子附近的老百姓,过年谁家不割十斤肉,那是会被街坊邻居笑话的。

    王安石脸上带着笑容,心里苦啊!他这个人在洛阳感觉就是可有可无,不知道是自己无能还是手底下的人太有能力了,反正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手下人都做到了他的前头。

    干净的街道,嬉笑的人群,老百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可这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走了一圈,他连一个乞丐都没遇到,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洛阳早就有养老院了。

    “回家吧!省的人家看到咱们烦,这铁桶一般的洛阳谁来了也无济于事,难怪司马大人宁愿龟缩在翰林院写书也不当这个洛阳守备。”

    家丁知道自家大人心里苦,也不敢随意回话,只是不停点头,至于表达的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蔡梦玥现在是陆家的实际主事人,儿子小的时候,看似权利被人拿走了,但等她走出房间时,这个权利又很自然的回到了她的手中,就是陆离也认为这是应该的。

    过年对她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事无巨细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一岁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满意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经济大权在她手中。

    “广州这两天来信了没有,那个大肚子怎么样了,让她回洛阳来养胎,她还不回来,我这个主母就这么让人害怕吗?是怕我暗地里害了她还是怎么的。”

    薛凝在边上说道:“那有你说的这种事,她不是给你说妊娠反应比较大么?她不回来就让她呆在广州,你最大,派几个人,送些东西去,表达表达你的心意,她还不得感激涕零。”

    “娘,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要说回不来,我一点都不相信,咱们家里在海上那么多船,还有几艘我们没见过的大船,听说坐在上面比马车还平稳,就是不想回来而已,找什么借口。”

    薛凝摇了摇头,照看着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宝贝,一人一身红色的喜庆唐装,看着就惹人喜欢,不过她还是说了句“你大,有些事情你就要退让一点,这很正常。”

    蔡梦玥不诧的说道:“那从大名府接走的那位呢?广州回来的人说她居然跟着去大理了,娘您自己觉着对不对,那是战场,她一个女人去干什么,您见过谁家上战场还带着女人,都是些不懂事的。”

    “行、行、行,就你懂事,你自己想去就想去,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让我同意,想都别想,小非去了大理,小云我都不知道去了那里,你爹又不管事,你走了家里怎么办,习惯就好了,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

    蔡梦玥只是心里不平衡,你若真

    让她丢下偌大的家业和儿子去找陆子非,她肯定不愿意,说白了当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她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在丈夫身上的注意力会分出来一大部分放在孩子身上。

    “今年又没有走亲戚了,幸亏还有君翔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凝偷偷问道:“那个女人再没有给家里捎过东西吧!可千万别让小非知道了,他那性子,你比谁都懂,会出大事。”

    蔡梦玥说道:“没有,只有那一次,东西被我全烧了,那两个不懂事的下人被我打发到辽国去了,家里人只知道是西夏有人给君翔送了礼物。”

    “咱们家没有那些腌攒事情,但需要用手段的时候你也不要丝毫手软,怎么处置都是你说了算,娘在后面支持你,一点样子没有也不行。”

    “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好了,我就是担心君翔长大了会察觉到什么。”

    薛凝叹了口气,从心底她还是亲近大孙子一点,因为君翔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那个孩子也喜欢跟他们老两口,可有些事情并不能如想象的那般,你想要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而庆历六年对范仲淹来说就有点大起大落的意思,变法失败他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谁知道耶律宗真和侬智高又给了他机会。

    “世横,你今天在我这来来回回三次了,而且每次都心不在焉的,过年了,我不是给你放了几天假,怎么不和家里人好好团聚一番。”

    种世衡说道:“范大人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啊!”

    范仲淹笑道:“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求我没用,党项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但必须得有人防着,总不能李元昊打过来了我拿着刀上去吧!”

    “李元昊,您还别说,我真的希望他能打过来,可他早就没有了十年前的野心,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快,是什么腐蚀了他的野心。”

    范仲淹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样的人历史多了,快回家去吧!别在这影响我喝茶,朝廷不开口,谁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好好练兵、好好读书。”

    种世衡羡慕的说道:“狄青和张岊那小子好运气啊!武将一生追求的东西他们很轻易的就得到了,开国大将中多少绝世名将都为此遗憾终生。”

    范仲淹说道:“这就是命,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他一个人改变了一个国家,包括你、我,还有皇上,皇上是大肚,但也多疑,谜一样的一个人,今日我坐在这里,回想起当日的话,还历历在目,当初在我看来是狂妄,现在想来却是自信。”

    种世衡听范仲淹提起了陆子非,就如同做坏事前的小孩一样坏笑道:“大人,直到今日,您还后不后悔没收他为徒。”

    “滚,有多远滚多远,一点眼色都没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应该龟缩在这里干看着人家在大理立功,活该。”

第五百三十六章 新年第一炮

    庆历七年,赵祯觉着一切都很好,没有换年号的意思,庆历这个年号给他带来了好运,从庆历一年在万千人中找到了陆子非,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他希望这个局面能继续顺利下去。

    对于庆历六年的回顾,朝臣一致也认为比较满意,若说有那么一点不舒服,那就是大理的功劳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可能都在滴血,世袭的公侯和自己擦肩而过,能不心疼。

    陆家和两宋的斗争,也可以看成陆家和宰相之间的斗争,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人知道,反正就是走着走着两个人看的不顺眼了。

    宋祁在对陆子非的问题上,一直坚持不应该给他任何职务,这样的人只适合去教书,做一个先生,谁都能接受,也不会伤害到谁。

    “启禀皇上,最久京城里的物价被人暗中控制,有传言说他们是望北候家里的家奴,京城的物价市场已经被他们搅乱,臣建议朝廷主动出手,打击这群人。”

    宋祁是户部尚书,这个工作也真是他的职权范围,可他忘了一个人,他的顶头上司,三司使张方平,户部这个时候实际上是看三司的脸色行事的。

    张方平不想卷入陆、宋两家的斗争,但你户部想越权,那你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不然我分分钟教你做人,向问题的深处去想,其实六部都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新组建的警察部能稍微好一点,直接向宰相和皇上负责。

    “宋尚书,你只是靠着一点自己的猜测就否定了京城的商人,这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而且朝廷作为官方,只能站在公平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无缘无故的打压恐怕不能信服与人。”

    宋祁也是有备而来,面对上官的质问,他条理清晰的说道:“下官的没有这个意思,这些是我让人在京城调查的信息,可以说触目惊心,不管是物资还是价格,都是他们说了算,价格定多少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包拯说道:“作为开封府尹,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况若真的像宋尚书说的那么严重,开封的老百姓就没有怨言?生活在天子脚下,他们又不是傻子。”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呢?包大人你真的去了解过有关这方面的东西吗?”

    “哦,宋大人今天拿着几个不知从那里找到的数据是想质疑我这个开封府尹的作为吗?宋大人要不现在我们一起去街上,听听老百姓的意思,若和宋大人说的一样,包某愿意负这个责任,怎么样,那么多人的见证下,宋大人再不会说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了吧!”

    大伙一看这是战争要升级啊!包拯多年坐镇开封,而且还深得赵祯的信任,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在品级差不多的情况下,包拯是一点也不怵宋祁。

    宋庠发现只有张方平和包拯站出来说了几句,他们站出来是因为弟弟抓住他们的痛脚了,他和小弟的关系在明面上是盟友,可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

    他说话。

    “任何事情都应该在朝廷的掌控之内,商人的地位虽然很低,但也不能脱离朝廷的管控范围,既然户部发现并提出了这个问题,那我们可以调查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是吧!”

    赵祯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局面了,他坐在上面,你们双方随便在下面争,当你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那我出来做裁判,这应该是每个皇帝都喜欢的样子。

    “出了事情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开封府、三司还有中书组成联合调查组,这样你们谁都不会觉着有偏袒,或者谁从中搞怪,宋相你看。”

    这和宋庠自己想的有点出入,不过这样也能接受,三方联合调查有两方亲近陆家,这可能会对调查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但皇上发话了,他也只能这样了。

    宋庠说道:“开封府公安局副局长贾黯,在去年的工作中政绩卓著,可以升任刑部员外郎。”

    一个刑部员外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由宰相提出来,更重要的是吏部的事情由宰相的嘴里说出来总是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宋相说的是庆历三年的榜眼吗?刑部员外郎,是不是有点快了,三年时间这个升迁速度?”

    宋庠说道:“皇上,你忘了还有一个比这个更快的了吗?望北候比这个还要高两个品级。”

    杜衍说道:“这件事涉及到警察部,那宋相是否听听傅尚书的想法,毕竟傅尚书是贾局长的直属领导,越过他有点不好。”

    傅洛尘慢悠悠的说道:“贾黯是警察部的标兵,他是警察部的创始人之一,在警察部趋于成熟这件事上,他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认为警察部现在还离不开他,公安局只是在几个有限的地方开展了工作,那他的经验就相当宝贵了。”

    这就是不同意了,宋庠觉着今天的气氛有点诡异,提了几件事情都是没有那么顺利,是因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他感觉后面自己得警惕一点。

    文彦博说道:“经验这个东西是可以积累的,是人才就应该放到更大的舞台上,老是在一个地方他的才华也得不到施展,我赞同宋相的话。”

    好像有点那味了,前面那些都是铺垫,这下才到主题上,说来说去就是警察部这块肥肉惹的别人眼红了,以前是半成品,现在是成品了,所有人都想插一脚。

    富弼说道:“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年纪小,身居高位就是捧杀了,对于有能力的年轻人,我们要更多的去关爱,多沉淀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这个争夺面就广了,宋庠想的是自己能在警察部插一脚最好,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把陆子非的羽翼逐渐的剪掉,再让陆子非这样持续下去,不说十年,三年后会怎么样,结局可能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针对与反正对,相互的妥协,这就是政治,只不过为了一个年轻人这样做,有点让大家心里有些落差,有

    些人混了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层次。

    宋庠的出发点找的很好,陆子非是以商起家,只要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确实能给陆子非带去不少麻烦,但一个商业帝国已经形成,想捣毁谈何容易。

    并不是没有办法一举打破陆子非带来的这一系列影响,但这个代价可能有点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是一个成熟政客表现。

    赵祯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在他心里警察部是一个分散宰相职权部门,而真正的实际意义,他倒是觉着没那么重要。

    所有人都觉着能在警察部咬一口肉下来,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傅洛尘一个人身单力薄根本阻挡不住群狼伺机,但唯独有一点他们遗漏了。

    那就是军方,现在的警察部没有人员上的来源,他们的合作对象都是枢密院,枢密使杜衍是范仲淹的铁杆粉丝,他们一致的认为这是解决军队问题的最好途径,所以枢密院站出来反对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开封府公安局是目前大宋最成功的案例,但后续怎么发展,我们心里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我们能做的是尽量让他向好的方向发展,

    换下一个刚熟悉手头工作的人,换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几位确定对开封公安局没有影响,你们谁要是能在此做出保证,我觉着警察部和开封府公安局都可以放人。”

    这才叫一针见血,说道了问题的结症上面,立下军令状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没有金刚钻,那你就别揽瓷器活,上线和下线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选择。

    一个合格的政客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投机对象,利害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风险太大他们就会像个刺猬一样猥琐起来,不发表一点有关这方面的言论。

    傅洛尘说道:“警察部乃至公安局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新出现的事物,对待这样的新事物,我们都要报以谨慎的态度,人员更换不是不可以,要换你们也把我的工作换掉。”

    这是要撂挑子啊!傅洛尘是尚书,想要换掉,除非是他自己出了问题,或者皇上看他不顺眼了,就是皇上你也要有合适的借口,不然朝臣也不会同意。

    宋庠说道:“傅尚书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冷,一个公安局副局长还上升不到这个层次上,而且我们现在也只是处于讨论状态,傅尚书这个表率作用可能会让下面的人误会。”

    赵祯说道:“贾黯去刑部吧!”

    这话一出两宋内心窃喜起来了,皇上都站在他们这一边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接下来赵祯的话就让他们刚刚升起的太阳又掉下去了。

    “翰林院院士章惇出任海州知州,翰林院院士刘攽出任考功郎中,就这样吧!”

    庆历三年最后两年因为年纪小而被留在翰林院的二甲进士也要一飞冲天了,这两个职位的起点都很高,未来又是出将入相的两个前途不了限量的大人物。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听到的和看到的

    事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开始,然后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来得快,去的也快,宋庠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赵祯,这样的局面是一个宰相最讨厌的。

    士大夫和皇帝的对峙中,双方的实力本来是对等的,这样是大家心里都很安心,现在天平倾斜,皇上手握主动,这对臣子和大宋老百姓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必须让局面回到以前那种熟悉的画面,这是宰相的责任之一,宋庠没觉着在自己执政期间出了什么问题,这好像是人的共性,从不会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着他老了,不是他的能力不够,而是他自己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脚步了,宰相的权利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形中被削弱,变化太快,认知又缺少,理想跟不上**,陆子非在这的话,就会给出他这样一个答案。

    时间平稳的过渡到了二月中,世界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但有人却觉着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从京城一路到了矩州,简直是对他们人生观的颠覆。

    “大宋真的还有如此穷的地方吗?为何不见朝堂有人提起,大宋日报不是放出话说他们是寻找光明中的黑暗么?为什么不报道这里。”

    “在这里我们甚至没看到官府?我只想知道这里还是大宋境内吗?”

    面对这些新科进士的询问,没人能站出来回答他们的问题,庾嘉、任世襄、罗景淮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们在出发前特意选择了这条路,就是想让这些学校出来的奶娃子看看这世间的残酷。

    张琪说道:“我们看到的都是真是存在的,多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地方从古至今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现在你们能想到一些别的东西了吗?”

    “一个国中国啊!西南对朝廷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食之无味,弃之有肉,这就是这里真实的写照,好的是和大理连接起来后可以利用大理的水路,可能会有一点点的改变。”

    有人问庾嘉道:“庾大人,您在为官的经历中,有没有遇到这样的地方。”

    “夔州路也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差,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地域上的条件太差,我们走的是官道,但你们看这能叫官道吗?矩州经济条件可能差一点,但还是有潜力的,来个有坚持、有能力的人,十年时间一定能看到效果。”

    姚雪应说道:“庾大人指的潜力是什么,您仔细给我们讲讲呗!我们以后是您手底下的兵,矩州又靠近大理,我们多了解一点,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是不。”

    “其实这个你应该去问你家先生,他在这方面的见识在大宋绝对是顶尖的,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们讲一点,矩州虽然地理条件不好,但有一点你们都没有想到,那就是这里从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这难道不算是潜力。”

    战争对一个地域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那是难以估算的,很大程度大一场战争下来,在生产力落后的封建社会没有五年时间基本上难以

    恢复。

    张琪、姚雪应他们都是生长在大宋最为和平的年代,所以他们对战争的概念还停留在想象之中,在他们的意识中,战争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庾嘉笑道:“别着急,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你们想看的了,大理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你们中间要是有人想亲身感受一下战争的味道,我想望北候是和乐意帮你们完成这个心愿的。”

    “张琪,你也给我们说说望北候的故事啊!这次来的人可都是他的粉丝。”

    张琪说道:“你们见过有学生评头论足说老师的人吗?马上就要到大理了,我们现在要更多考虑的是我们怎么才能在那片土地上生存下去,这个季节还好,三伏天听说那里的蚊子都能咬死人。”

    少年人事不临头那会想那么多,这一路上的见闻都被他们当成了奇闻乐事,即使在这样艰难困苦的环境中,他们都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离开矩州,进入了罗殿,关于这个《滇志》中有记载,爨(,读四声)蛮之名,相沿已久,其种类甚多,油耗卢鹿蛮者,进讹为罗罗,凡黑水之内,依山谷险阻皆是。

    一个由蛮族部落混合而成的封闭地域,他们和大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初大理能建国,这些蛮族从中出了大力,而此时,时过境迁,他们是名义上的宋人,但国家观念淡薄的他们遇到了正规的宋军,场面有点小尴尬。

    “咱们这是回到蛮荒时代了吗?”姚雪应也是一脸情不知所以的看着这些脸上涂满各种颜料的勇士说道。

    任世襄笑道:“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我们没打招呼,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他们这个欢迎仪式确实有点独特,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庾大人还是你来吧!我不擅长和他们打交道。”

    庾嘉苦笑道:“你不擅长难道我擅长,我估计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吧!袭击我们我想他们不敢吧!”

    山上、树上,能藏人的地方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乍看之下,还真有点吓人,主要是脸上涂得乌七八糟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很奇怪,大冷天还有人光着上身。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头上插着鸡毛的人用磕磕绊绊的汉语问道。

    能说汉语,能交流那就容易多了,不过他们这些人对这里的情况暂时还没有那么了解,所以在庾嘉的示意下侍卫将圣旨递给了对方。

    能说汉语不代表他们就能认识汉子,摸了摸圣旨的材料,董伽罗用他那生疏的汉语说道:“你们是来自北方朝廷的人?”

    庾嘉大概也明白了董伽罗看不懂汉字,就说道:“我们受大宋朝廷的委托,前往大理,途经此地,不知诸位为何拦下我等。”

    董伽罗看到几百人的军队心里还是有点胆怯的,罗殿虽然内部是独立的,但也只不过是联盟性质的组织,而且这个联盟还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散伙。

    “我也看不

    懂这上面写的什么,你们用什么证明你们是大宋朝廷的人。”

    这些人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大宋朝廷是个什么玩意,对国家的概念很淡薄,董伽罗心里已经有些认定这些人是真的来自大宋,但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去,心里又有点不甘心。

    而庾嘉的底气就是西北军,罗殿,自杞离石城郡非常近,两地可以说是紧挨着,一旦董伽罗这边有什么举动西北军随时随地都可以支援。

    “大理发生了什么想必你很清楚,你们乌蒙部、休制部、止雄部是想步入大理的后尘吗?”

    对于大理被入侵的事情,董伽罗很清楚,大理在建国时他们几大部落是出过力,但百年时间过去,那份情谊早就烟消云散了,大宋朝廷在他的记忆中不应该这么强势才对。

    “那我要派人跟着你们一起上路,到了大理他们确认了你们的身份我再把手中之物还给你们,这样没啥问题吧!”不认识上面的字,但董伽罗知道圣旨的重要性。

    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很藐视朝廷的权威了,跟随而来的侍卫就想上前抢回圣旨,沉稳的庾嘉阻拦了他们,在他看来圣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他不想轻易的在此折损人手。

    “可以,没有问题,圣旨就留在你这里,但我不能保证回来取的人是谁,有可能是一个人,有可能是十万大军,希望这张圣旨能在你手里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

    庾嘉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董伽罗还是固执的认为圣旨要留在自己手中,他不是没有脑子,他知道大宋朝廷的军队对罗殿、自杞不会感兴趣。

    石城郡是正月里被西北军拿下的,到现在为止,实际掌控在宋人手中的地方就有秀山郡、善阐府,石城郡三个大洲了,这已经相当于大理五分之一的土地了。

    石城郡大捷的捷报还没传回朝廷,所以庾嘉他们还不知道石城郡在宋人手中,知道他们想越过石城郡前往秀山郡的时候才发现石城郡的城墙上挂着西北军的旗帜。

    尸体、人头、硝烟看到眼前的这些,彻底刷新了他们对战争的认识,看这些尸体的穿衣,明显是大理人,他们不停的扪心自问,汉人何时这么凶残、血腥了。

    令人作呕的气味、暗红色的土地都在预示着这里前不久发生的事故,三个不大不小的京观更是让他们的内心的恐惧与气愤达到了顶点。

    罗景淮冷笑道:“怎么,受不了了,这算什么,才杀了几个人,大宋两次北伐,和西夏的三川口战役死了何止几十万人,这点小场面就让你们吓成了这样。”

    “这是屠杀”有人忍不住反驳道。

    “屠杀,真是可笑,陆侯还是心太软了,我觉着你们应该回家继续做乖宝宝,而不是来这里受罪。”

    任世襄说道:“别打击的太狠了,毕竟还是些孩子。”

    ‘孩子‘这个词语放在这里明显带有侮辱的意思,这些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不服气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我们需要的是安定

    张琪看到陆子非时,内心的反差极大,他想着自家先生是去打仗了,经过一年的时间,没受伤他能理解,但你至少表现的憔悴一点吧!这样才符合正常情况。

    而他看到的是什么,油光满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昨晚在潇洒去了,反观他们这些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可怜。

    “先生,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吗?骗骗我们也行,起码让我们的心里好受一点。”

    “哈哈,不错,不错,我的弟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科举成绩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张琪你个雪应能来大理让为师非常欣慰,在这里你们将得到人生最宝贵的一段经历。”

    姚雪应说道:“先生,西北军何时拿下石城郡的,我们还想着去秀山郡呢?先生你这俗态也太快了,您不是告诉我们男人不能太快么?”

    陆子非笑骂道:“几个小崽子还调戏起你家先生了,是不是在想看你家先生四十米的大刀了,雪应你来的时候怎么说服你父母的。”

    “我爹娘也是讲道理的人,而且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们也该放心了,先生你不要忘了我出身将门世家,这点小小的考验还难不住我。”

    余靖说道:“你们师徒想叙旧是不是先把朝廷的事情办完,没看到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你们呢?真是服了你们这帮人。”

    “罪官庾嘉,任世襄,罗景淮见过陆大人。”这三个人中除了当初在三司任职的罗景淮见过陆子非,剩下的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陆子非,双方都互相的打量起来。

    陆子非年龄小,官职大,庾嘉,任世襄年纪大,曾经的官职大,接下来的几年甚至十年,庾嘉和任世襄都要在陆子非手下做事,今天的见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显得尤为重要。

    当初的贪污大案与陆子非有很大的关系,庾嘉在两浙下台的最直接原因就是陆子非在三司查出了他们账目上的问题,以前的恩怨不能解决的话,那后面的工作可能很难展开。

    “说心里话,我等几位等的头发都快白了,今天晚上我给几位举行接风宴,庾大人和任大人罗大人你一定要给小子这个面子。”

    庾嘉笑着说道:“陆大人你不说我们都要叨扰一番,在大理陆大人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说,您这一客气,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庾嘉的态度放的很低,一个经久官场的老人对这一切看的都很清,陆子非在大理呆不了多久,这个呆不了多久指的是他攻下大理全境的前提。

    现在别的他不想,他只想为他的子孙后代争取一个机会,暂时的示弱和服软并不能代表什么,面子这个东西,到了他这个年龄,说一句难听的,他真能做到唾面自干。

    余靖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自己在庾嘉面前都是个小辈,陆子非更不用说,所以他更怕将相不和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那大理大好的局面就不好说了。

    陆子

    非呢?也暗暗地点了点头,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有些话点到为止,谁也不失脸面,不管是为人相处还是工作,大家相对的都会轻松一点。

    新科进士见到陆子非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个脸色潮红,他们可以和吏部的人对峙,可以怀疑文振华,但他们在陆子非面前没有一点骄傲的资本。

    “望北侯,有一件事您要为我们做主,在路过罗殿的时候,我们身上的圣旨被董迦罗留下作为交换了,所以现在我们没有验明正身的东西了。”

    路子发楞了一下说道:“董迦罗?你们说的乌蛮那个一根筋,他难道不知道我在大理,还是觉着我这个人太温柔了,他们一点都不怕。”

    这件事由张琪或者姚雪应说出来最好,庾嘉深谙这一点,所以他看了看张琪

    “董迦罗心思很简单,他想见您,所以故意留下了圣旨,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虽然我断定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庾大人还是选择了以一件死物保证大家的自身安全,先生你看能不能把这个事向朝廷说明一下。”

    顾隆赫说道:“大人你先别轻易下结论,罗殿和自杞的情况可能复杂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现在我们在大理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暂时先放下他们,等我们回过头来再收拾他们。”

    陆子非说道:“轻重我还是能分的清楚,一只猴子而已,和侬智高比起来都是个弟弟,这个事你们不用管了,我会让人去跟他交涉的。”

    余靖说道:“先让他们洗一下,换身衣服,几千里路下来小伙子身子都有点吃不住,庾大人年纪大,让他恢复一点精力,我们后续的工作还很繁重。”

    陆子非听到余靖的话就知道他不了解庾嘉几人的心思,他们现在根本不想休息,只想立功。

    “大理现在我们拥有三个大洲,庾大人你知道我一个人负责数十万将士,所以政务没有一丢丢的时间来处理,余,顾两位大人每天也是忙到天昏地暗,我希望庾大人你能尽快的投入工作,就从你踏进大理的第一步。”

    果然陆子非的话说到了庾嘉几人的心坎上,他们这样的人若是连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大理这块荒芜之地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庾嘉说道:“陆大人你别看我年纪大,但你别说这精力还越来越好了,我也不用休息,大人你现在就给我们几个说说我们如今要面对的情况如何。”

    “既然如此,几位大人跟我来,你们这些新科进士也跟上,可能今天说的问题就是你们明天将要面对的。”

    刚出社会的进士孩子听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好像明天就能出人头地一样,陆子非笑了笑,没打破他们的幻想。

    “大人想培养这些新科进士吗?会不会太慢了,毕竟他们现在连官职和机构都搞不懂,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大人的大事。”

    陆子非说道:“

    大理现在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你们自己去创造,所以这是最好改造他们的机会,任大人你们的经验丰富,有时间稍微提点一下他们,用起来可能会比在官场时间更长的人好用。”

    庾嘉说道:“那大人就要把他们的管理权给我们,包括大人的那两个弟子,我也不怕今天得罪人,大人你知道你的两位弟子若听宣不听调,其余人我们永远都别想指挥的动。”

    陆子非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他们两个是你手里的兵,怎么用是你的事,我不会干涉,庾大人你没和我共过事,所以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个人只要结果,至于过程我不管,你只要能做到我想要的,你随便折腾。”

    “那下官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

    “先别着急着谢我,庾大人你就今天看到的这些,说说你的想法,你是大理的主官,你会如何去做,做到大家都满意的程度。”

    陆子非也不催促他们,庾嘉,任世襄低下头在想用什么样的语言将心中想到的说出来,而罗景淮就稍显得尴尬,因为他一直在三司工作,对地方上的政务不是那么熟悉。

    “大人你能给我说下掌握在我们手中这三个州的掌控力如何。”

    陆子非想了想说道:“州府都在我们手中,军事力量全被我们消灭,我明确的告诉你们,还有反抗力量的存在,但人数没有超过一百的,当然在每个州府我也为你们留下了一定量的军事力量。”

    任世襄说道:“三个府衙是我们首要的任务,因为府衙担任着一个地方的凝聚力,而且后期这些地方我们肯定要移民汉人过来,我认为州县的各级衙门应该先建起来。”

    庾嘉说道:“府衙虽然重要,在我心里还排不到第一,陆大人是一路横扫而过,在这个过程中能处理的只可能是一些大势力,那些小势力肯定没时间去管,所以我们第一是要摸清当地的情况。”

    陆子非眼睛一亮说道:“庾大人,你继续。”

    “所有武装力量必须消除,因为我们这是远离故土作战,在军事上我们必须一言九鼎,这个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接下来就是杀人,这里的人不服王法是必然的,杀鸡儆猴是非常有必要的,敲一棍子,给一个甜枣,至于安抚,我们后面慢慢商量。”

    “皇上这次派来的人我太满意了,庾大人两浙那么复杂的情况都能做的条理清晰,大理这点事情果然是小菜一碟。”

    庾嘉说道:“大人过奖了,只是一点浅见。”

    陆子非说道:“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觉着战乱过后的地方安定是绝对排在第一位,保证了安全,民心才能归服,这才是王道,老百姓没有安全感,你就是给他吹上了天,他也不会相信你。”

    庾嘉说道:“是啊!若我们不统治这里,那就无所谓,我们也长久通知,那一定得考虑民心,北方草原上的人给我们的前车之鉴给了我们很好的例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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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假圣人介绍:
陆子非穿越的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但是战争给了他心灵的创伤,无数老弱妇孺失声痛苦,陆子非决定为这个坚强的民族做点什么,借用张载的一段话就是lsquo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部曲折重生的故事就此开始了。北宋假圣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假圣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假圣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