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不服输的侬智高
余靖已经在陆子非的门前来回走了三四遍,陆子非就是装作看不见,余靖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陆子非用屁股都能想出来他想做什么。
忍无可忍的余靖推开门进来说道:“小子,你什么意思?视老夫无无物?还是你觉着你自己现在官大了,没人能管的了你?”
一般这种时候,面对这种恼羞成怒的老官僚,最好的办法是你别理他,你要是越理他,他越来劲,越觉着你怕他,所以陆子非手里拿着书,仿佛没有听到余靖说话。
“好、好、好,你小子现在确实是翅膀赢了,将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那我还真不管你这些破事了,你有能耐你自己管着吧!”
陆子非在心里默数,还没数到九,到四的时候余靖就停下了,无奈的说道:“我输了,你小子现在到底想要怎么做,你告诉我,行吗?”
“您告诉我,到了大理是不是也像我们在交趾一样,劫掠一番就完了?”
“那你还想怎样,你是想让大理变成大宋的土地?你想的太简单了,大理的复杂程度超过了你的想象,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你明白吗?”
陆子非眉头挑了一下,他没想到余靖还有这样的见识,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大理情况复杂,那你还想着劫掠?那些寺院、寺庙我让你去抢,你敢吗?”
余靖纠结不语,陆子非说的这个他还真没想过,和尚这个问题还真无法忽视,侬智高已经被这个邪恶的小子在大宋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造反者,自己屠杀了和尚,那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呢?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近十万人耗在这里每天光吃喝拉撒的数量你想过吗?”
陆子非说道:“吃喝拉撒不是有交趾么?再说他们的最后一季水稻也快秋收了,正好我们可以帮他们收了,免得我们的交趾同胞累坏了身体,你说我这个想法如何。”
余靖骂道:“你这小子简直是坏到了骨头缝里,这些粮食可是他们的救命粮食,你抢走了他们怎么活,饿死人的感受可不好。”
“活命的粮食还是要留给他们的,那种惨绝人道的事情我们不做,升龙城被你掘地三尺搜刮了一遍,即使还有人私藏也不会有多少了,我估计让他们活着是没有什么问题。”
余靖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点脸红,一个接受过正统儒家思想的人居然做出了有违儒家核心思想的事,这让他自己的内心还是起了一些波澜的。
“我是为了大宋的子民,不然你觉着我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吗?”
陆子非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您是为国为民的大好官,您用不着向我解释,交趾的事情我是主谋,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我的责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人能改变陆子非收复大理的决心,谁都不行,也没有人能够打乱他的计划,他要的万无一失,要的是百
分之百成功,哪怕是亿分之一的失败都不行。
而在大理和广南西路接壤的秀山郡,侬智高和几十个人在一路躲躲藏藏中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他的病情也逐渐的好了起来,看着手底下的几十个人,他感慨万千。
黄师宓瘦了,双眼深陷、头发花白,不到五十岁的人短短一年时间看起来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家是汉人永远不能释怀的地方,抛弃了家人自己独活于世,他现在万念俱灰。
侬智高说道:“当初我们错了,不应该打广州的,在攻下梧州后我们就应该转头回来,然后攻大理,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大理的防御在我眼里如同虚设,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作为一个枭雄能说出后悔这种话来,就表明他真的后悔到了极致。
黄师宓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王,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十万人就剩下这几个歪瓜裂枣了,隐姓埋名在这里渡过余生才是我们的归宿。”
“他们还不是中计了,跑到交趾一通乱窜,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在大理,军师,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休息好了以后我们再商量以后的事。”
黄师宓觉着事情有蹊跷,他想到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广南西路转运使,来到肖固的房间后,他看到肖固的状态比他还要差,毕竟一个文人能撑得住几个月时间的逃亡也是很不容易了。
“怎么,看来你又遇到什么难题了?不然不会来找我这个将死之人了。”
黄师宓用喉咙低吼道:“西北军到底要做什么,他们虽然去了交趾,但我心里怎么感觉老没底,他们的斥候绝对发现了我们向大理走了。”
肖固咳了几声,感觉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平息后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侬智高在西北军到来的那一刻,你们的结局就注定了,你还有什么纠结的。”
黄师宓说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能说的简单一点吗?”
“就你这智商还跟着别人造反,开始还有一点章法,你看后面,纯粹各自为战,人家都没打,你们就自己乱了,西北军有五万,你们也不差,你想想你们和他们硬拼过吗?”
黄师宓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自广州城下溃败后,他们一路都在逃,西北军基本都没怎么用力,他们就败了。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啊!我问你西北军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下一步打算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能判断。”
肖固笑道:“主要是我怕说出来有点侮辱你的智商,到现在这种时候了,你们还想不通?看你的样子,侬智高又给你灌什么**汤了?是不是告诉你还有机会。”
黄师宓也对侬智高彻底失去信心了,他知道东山再起那是扯淡,大理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着你在他们的领地内为所欲为。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相信他的话,但我要问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做。”
肖固顺了顺胸口的气,说道:“你?他们有可能放过侬智高,也不会放过你,你已经被他们当做典型来对待了,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的,当然,你找个深山老林藏上一辈子有可能躲过去。”
“他就非杀我不可吗?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而且很多时候我还劝阻侬智高了。”
肖固说道:“每个人站的高度不同,那他看的东西也就不同,你只是为了想活着,那他为了什么你想过吗?你需要转换思路,站在他的角度去想想,层次、高度代表了你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
黄师宓诡异的笑了笑说道:“不就是望北候么?挺厉害的,我事后专门打听过他,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孤家寡人一个,他能怎么样,大不了我把这条命给他就是了。”
“你这样说那我就没话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没有回头路了,早点离开侬智高吧!告诉你一个有很大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望北候的最终目的很可能是大理,所以你懂得。”
对了、这就对了,一切都能对上了,一切都明了了,原来他们一直都像小丑一样在人家面前跳舞,想明白后的他释怀了,现在他们必然在西北军的监视之下,这还反抗什么,静待命运的审判吧!
侬智高看到秀山郡的防御后,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秀山郡的他这个朋友叫方悦秦,名字听起来很秀气,以前也是邕州三十六洞的人,只不过犯事后就来到了这里,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庄。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这个方悦秦呢?长的三大五粗,但他有一颗不屈的心那,每年给秀山郡的郡守送礼,当地的土司送礼,所以在黑白两道吃的很开,这不两个人一合计,又准备造反。
一个稍微接受过儒家熏陶而且在前不久还过着无数人的拥护、富足的人上人生活,一瞬间你让他失去所有,打回原形,过那种四处乞讨的生活,他肯定过不下去。
侬智高说道:“人我来负责,前期的资金你来负责,等到我们渡过最难的时候,兄弟我一定会让你过上这人间最好的日子。”
画饼这种话对侬智高这样的人来说和吃饭喝凉水没什么区别,方悦秦呢,正好是吃这一套的人,两个人是一拍即合,不清楚的人还真以为他们两是天作之合呢?
其实就像黄师宓想的那样,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在西北军的监察之下,离开了邕州,离开了侬智高族人生活的地方,实际上他就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将这些都传回交趾让大人自己判断吧!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个监视的探子说道。
五日后陆子非看到了这份情报,这下他有光明正大进军的理由了,在你没有绝对实力碾压对手的情况下,理由就很重要了。
第五百一十章 《醉翁亭记》
李博立看着这个犹如魔鬼一样的青年说道:“您看有什么忘记拿的了吗?”然后他看到陆子非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龙椅之上。
“这不是黄金的,只是上面刷了一层金粉,您想要也可以带走。”
曹锋看到李博立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想笑,一个皇帝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窝囊,陆子非的品级放在大宋连个名都排不上,而交趾的皇帝看着这么一个小人物却要卑躬屈膝。
李博立在亲眼目睹了炸药的威力后就坚定的认为这种力量只能神仙拥有,五万西北军他不怕,交趾再怎么样对抗五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现在不想多生事端,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把这群瘟神送走。
“几个人的时间多有打扰,也多谢皇帝陛下的款待,在交趾没找见侬智高那就证明皇帝陛下是被冤枉的,我代表大宋朝廷表以最诚挚的歉意。”
若是不要脸分等级的话,陆子非绝对是最强王者,这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番话,至少在脸上曹锋没有看到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李博立说道:“协助天国追缉恶人是我们属国的责任,您客气了,能来交趾做客是我们全交趾人的荣幸,以后欢迎大人您多来。”
陆子非看着李博立说出违心的话笑道:“皇帝陛下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额······。”
“好了,不逗你了,五天之内我们就会全部撤离,给交趾造成的困扰我再一次说声抱歉,有时间我也希望陛下能来我们大宋看看,那里有着和交趾不一样的风景。”
李博立欣喜若狂的说道:“有机会一定回去,大人放心。”听到陆子非即将离开,自己身上的正统性还在,李博立能不高兴吗?
临走时陆子非有说道:“我们这次来的时候带的粮草有点少,所以你们的秋粮先借给我们,等我回到大宋一定让朝廷如数偿还。”
马都送人了,还在乎个马鞍,李博立脑海中瞬间就区分开了主次,满口苦涩的答应了下来。
回到营帐,陆子非叫来所有将校在中军大帐开会,这次会议余靖全程监督,因为他知道陆子非开这个会的意义在何处。
“这次我们在交趾所得丰厚,七成归朝廷,三成归将士,这样分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西北军是狄青和张岊一手训练出来的,所有人也都以他们二人为首,在没人说话的情况下狄青起身说道:“没问题,大人。”
陆子非又说道:“将士的这三成,要百分之百发放到他们手中,以前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克扣的,但在我这里,没有这一条,明白了吗?我会成立一个监察队,专门负责这件事,谁要是敢乱伸手,别怪我不念旧情。”
那些低级军官心里默算了一下,要是这样的话,的确没什么问题,全额发放到手中那也不比他们以前的少啊!
余靖说道:“前面我们已经给朝廷送回去了一批,这些我已经减去了,再送走一部分,剩下
的都归将士们所有,我们会让人估价,然后以铜钱的形式发放给你们。”
愉快的分赃大会,所有人都心满意足,这就是陆子非想要的皆大欢喜的场面,将士出来打仗不就为了钱么?拿命换钱没毛病,后面还有硬仗要打,不给他们充足的动力,谁还愿意为你卖命。
所有人都开心了,赵祯当然是最大的受益者,将士们拿到了他们应拿的那部分,而李博立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出身问题,从受害者也变成了受益者。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非常的愁闷,几乎每日都是借酒消愁,这一日他带着两个家丁走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令他意外的是在山上居然有个供游人休息的亭子,亭子中还坐着两个文人雅士在煮茶论道。
这人正是被贬滁州的欧阳修,在为韩琦和范仲淹几次辩解之后,赵祯就不喜欢他了,这都没什么,因为他在辩解之前就有心里准备,然后后来出了一件让他名声尽毁的事情。
有人告发他和自己的外甥女有染,而且这个告发的人还是他的外甥女婿,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彻底将欧阳修打入了深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政敌的手段,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嫉妒这个种子埋下后,总有发芽的那一天。
韩琦、欧阳修在沉淀了两年之后重掌大权,而他呢?还在滁州太守这个位置上整天郁郁寡欢,他知道汴京那座城市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不仅如此,自己的后人也因为自己变得没脸见人,一个生性洒脱的大文豪变成了一个酒鬼。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仁兄也是来山上游玩的吧!若不嫌弃,我们一起如何,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供你休息了。”那个煮茶的人说道。
欧阳修今天心情倒是不错,哈哈一笑说道:“求之不得,不过你们喝的是茶,味太淡,我喜欢喝酒,不知道我们能否凑到一块。”
那人也笑道:“有酒更好,我就说这喝茶都是一个味,灵虚却非要拉这玩意,张灵虚,我的至交好友,在下田桂科,见过兄台。”
欧阳修看到这人打扮就估想到他们可能是隐修之人,再听他们的谈吐,差不多**不离十。
“欧阳修,一个失魂落寞,无家可归之人。”
田桂科惊讶道:“欧阳修?欧阳永叔,你是滁州太守。”
欧阳修说道:“贱名不足挂齿,两位听到我的名字还愿意和我喝这杯酒吗?”
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张灵虚开口了“相由心生,你在文坛能取得那样的成就我相信你不是传闻那样的人,不过想喝酒,那要看你的酒好不好了。”
欧阳修爽朗的笑道:“我好酒天下人都知道,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妖孽,然后我就离不开他送我的酒了,那小子还算有心,我每年喝的酒基本都是他送的,我敢保证天下绝不会有人比他更懂酒了。”
田桂科接过家丁手中的酒,看到上面的标签惊呼道:“是西凤酒,永叔你好大的本事。”
欧阳修说道:
“以前酿酒朝廷会查,私人酿酒会查的更凶,不过后来海外的粮食大量进入大宋后,朝廷对这方面查的就比较松了,两位兄台久不在世间行走,这东西没你们想的那么金贵。”
张灵虚感叹道:“琼浆玉液啊!去年有幸尝过一杯,那滋味至今难忘啊!”
“那你们今天有福了,三瓶五年西凤,咱也不懂五年是什么意思,但一人一瓶还是没问题,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开怀畅饮。”
张灵虚抱着酒瓶说道:“可惜了这好酒,没有下酒菜有点对不住它们。”
欧阳家的家丁很有眼色的将几碟精致的小菜摆在了石桌上,田桂科说道:“原来永叔你是有备而来啊!请恕我孤陋寡闻,这两碟菜我还真没见过。”
“以前我也不喜欢这玩意,觉着吃它太费牙齿,后来吃的多了就知道喝酒已经离不开它,这是来自海外的一种粮食,两位尝尝。”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猪耳朵,一盘素拼,一盘凉拌海带丝,三个人、三瓶酒,不知是喝的尽兴还是没有压力,到最后他们三人都带着一些醉意。
山顶之上,微风吹来,张灵虚稍微清醒了一下,对欧阳修说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永叔你不写点什么来纪念一下吗?”
一瓶西凤对酒鬼一样的欧阳修来说,用后世人的话就是还没喝到位,为何他一个人上山却带了三瓶酒,因为他想喝醉,需要三斤西凤酒。
时值下午,落日余晖撒在了对面的山头,这一副美丽的景象也让欧阳修陶醉不用,压抑了许久的他确实也想把心中的一些情绪抒发出来。
自家老爷是大文豪,那下人出门的时候笔墨纸砚一定要随身带在身上,老爷想写东西,那是他们期望看到的,因为写文章时的老爷不会想别的事情。
这场景还真有些像王羲之作《兰亭集序》的模样,张灵虚铺纸、田桂科研磨,欧阳修提笔在纸张的右侧写下来《醉翁亭记》四个大字。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
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写完最后一个字,欧阳修就倒在了亭子里,张灵虚恍然间回过神来说道:“欧阳永叔的大名果然不是吹捧出来的,这篇文章一出,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超越他了。”
田桂科说道:“我不如他多矣!久闻不如一见,这是心中藏着怎么的丘壑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天下怕是又要被他搅乱了。”
欧阳修不知道自己的文章给两个临时好友造成了怎样的震惊,他早已睡的不省人事,两个家丁听到张灵虚的讨论,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纸收起来,要是老爷醒来找不到那可就麻烦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金钱支配的军队
“皇上,大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们不得不防啊!防备一下总不会有错吧!”
“国相多虑了,他们一直以天朝上国自居,怎么会做出侵犯属国领地的事情,高相要是没事可以多操心一下侬智高到底在那,把他找出来交给宋人,说不定还能得到赵家的赏赐呢?”
这是大理皇帝段思廉和宰相高智开的对话,段思廉是一个从小深受佛家影响的人,所以骨子里是不喜欢战争和杀戮的,这点倒是和赵祯很像。
而高智开不一样,他为相多年,高家的势力布满朝廷上下,可以说走在大街上段思廉有人会不认识,但高智开走在那都有人认识。
做官做到高智开这样,绝对算得上光宗耀祖,但人就是不满足啊!他觉着大理有今天这一切是自己的功劳,和吃斋念佛的段思廉没有任何关系,他在忍,他在等,等段家主动禅位给他,可现在来了一个意外之客容不得他多想了。
段家在大理的建树虽然不高,但他们很得大理民心,再加上大理的管理不是靠法律,所以高智开在篡位上很有耐心。
听到大宋的禁军从交趾而来,高智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为何偏偏自己在即将成事的时候出现了变故,是巧合还是段家有意为之。
段思廉的态度很重要,但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整天幻想在佛法之中不可自拔,国家在他手里迟早有一天要亡国,高智开不想束手就擒,他将大理看做了自己的领地,你大宋的军队想在我家兴风作浪,那你是否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军权、朝堂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回家之后他第一时间召见了自己的亲信将领,高智开很聪明,他知道一旦大宋的军队打到大理,自己绝无翻身的机会,想要阻止宋人,那必须在罗孽部或者秀山郡拦下他们。
在段思廉听到大军出城的消息后只是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自己诵经的过程,其余什么都没做,因为他清楚,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
身处皇位上的赵祯可跟他不一样,春风得意、满脸的嘲弄,没有什么比他现在的心情更好了,看着群臣的嘴脸,他真的想开怀大笑。
众臣期望的结局并没有来,陆子非在交趾一切都很顺利,从回来人的嘴中得出他几乎搬空了整个交趾国,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册封而已,在赵祯眼里,这样的册封他每天可以写几万道。
宋庠说道:“皇上,陆大人是广南东路的判官,现在跑到交趾,虽然他为朝廷带回了大量的财物,可臣以为,这于理不合。”
这是要发难了啊!赵祯心里想到,这样做只能让他心里看不起这些人,一天除了耍耍嘴皮子,一件正事都做不了。
“广南东路的判官当初就是带着平叛的目的下去的,这事没什么问题啊!陆卿做的非常好,侬氏一族在广南西路被连根拔起,震慑的作用也起到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宋卿觉着陆判官做的不好吗?”
宋庠说道:“皇上误解臣的意思了,臣认为侬智高一事在经过长达多半年的时间里已经结束了,西北军也该会西北了,陆大人该会广州了。”
这话表露出的意思可不少,说轻了就是陆子非不懂事,说重了就是陆子非不听朝廷的宣调,宋庠作为宰相,这话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张方平是赵祯的铁杆支持者,也是这次的受益者之一,作为三司使,他总觉着国库里的银子不够花,但每每这个时候,自己的贵人就出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自动的掉在手中,那感觉太酸爽了。
“回皇上,臣认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像侬智高这样的逆贼就应该一棒子打死,若让他死灰复燃,不管是对朝廷还是老百姓,都是一场毁灭性的的打击。”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双方在这个上面基本处于平衡,赵祯也不会让谁一家独大,这是他当皇上十几年的经验,谁也说服不了谁。
人多的时候定不下调调,那就回到垂拱殿继续,赵祯是一点也不慌,道理这个东西么?越辩越明,一个人总会有词穷的时候。
宋庠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我就明说了吧!现在朝廷内外都一摊子事呢?即使大理打下来谁去治理?有谁愿意去那种地方,让你们去,你们愿意吗?”
大宋的文人贪图享乐,这是历史公认的,他们的待遇好,有钱,确实没有人会愿意放弃眼前这花花世界去一片不毛之地,这种事情放在建国初期有可能,但放在太平盛世就难了。
这个问题也问在了点子上,反正宋庠敢保证今天垂拱殿里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远离朝廷、远离中枢、远离皇上,整天和一圈土猴子在一起打交道,谁想去恐怕是得了失心疯。
陆子非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在朝中也有布局,他有自己的铁杆支持者,当然反对的人也不少,富弼放出了一块赵祯怦然心动的蛋糕。
“开疆扩土”
陆子非的死对头出现了,这个人不比王拱臣,王拱臣和陆子非是私人恩怨,但宋祁是政敌,是政治理念上的不和,可以这样说,这两个人不能同时掌握大权,不能同时为相,不然这天下的工作就无法开展了。
“我当时就说了,侬智高不过是芥蒂之藓,杨文广是失败了、大意了,可朝廷能打仗的武将文人有多人,你们不选,非要把心中藏有暴戾之气的那头幼虎放出去,现在好了,弄得大家都无法收场,现在我的建议是立马召回陆子非。”
富弼说道:“宋大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抹杀了旁人的功绩?那是别人用命拼出来的。”
宋祁说道:“我没有抹杀他功绩的意思,该赏的一分都少不了,我只是觉着他不适合带兵了,火药的威力在座的那个人有我清楚,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武器没
用出来呢?在这个事上皇上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宋祁也是牛逼,瞬间就将战火烧到了赵祯头上,赵祯也是一脸懵逼,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宋爱卿你是不是说错话了。”赵祯被宋祁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那皇上能告诉我出现在陆大人手中的火药是怎么回事吗?当初不是说好朝廷要停止研究火药么?没有朝廷的旨意谁给他陆子非那么大的胆子。”
话外之音就是陆子非肯定是得到了你授意,没有你的意思在里面,给他一万个胆子恐怕他都不敢吧!
曾功亮说道:“宋大人你也别跑题了,今天我们来是商量大理的事情,并不是追着这些小问题不放,你说呢?”
文彦博说道:“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若真的大理归属大宋了,在治理上臣说一策,臣随便说,皇上和众位同仁随便听一下。”
庞籍笑道:“文大人这是谦虚了,难住了所有人的难题被你解决了,这可不是随便二字能解释的。”
文彦博沉吟道:“其实每年的新课进士都有没有去上任的,他们到处托关系,找人,不是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们就不干,我想朝廷给他们.asxs.高一点,他们很愿意去大理。”
“文大人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但是新课进士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他们做个知县还行,再往上就不行了,大理至少有十个州,这些人从那选择。”
文彦博说道:“这个更简单,以前我们发配贬官之人的地方是岭南,若是大理打下来了,我们就可以故技重施,你们说呢?”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文彦博说的是在理,但真正实施起来难度有多大,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因为人的思想不好控制。
严重的跑题让宋庠很不满,我是宰相,你们想干什么,我还没下台呢?我说的问题核心是不打大理,而你们在这给我讨论打下来怎么治理的问题。
“你们是在白日做梦吗?是谁给了他陆子非勇气做出这种决定的,我和宋尚书的意思一样,陆子非现在已经不合适带兵了,我们应该立即解除了他的职务,然后让他滚回广南东路做自己的判官。”
宰相的话很重,用“滚”这个词已经证明他很愤怒了,其实这个问题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宋庠觉着他对朝廷失去了掌控力,其次才是军队,他觉着这样的军队再持续作战下去,很快会失去理智,也会失去朝廷对他的掌控。
军队的忠臣是要皇上和士族的恩赐,而不是金钱,一个小人物想挑衅宰相的权威,哪怕这个小人物未来的成就很高,但现在不行。
赵祯也恍然大悟,原来纠结点在这啊!宋庠的出发点不错,是为了他们赵家,但两权相权衡之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支由金钱支配的军队他也无法想象未来会出现什么,是忠于朝廷还是忠于个人。
第五百一十二章 每个人都有烦恼
一个淡出人们视野许久的人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野范围之内,他人并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是一篇文章,而这篇文章在汴京一石激起千层浪。
《醉翁亭记》问世带来的反响太大了,只要是读过两天书的,嘴里都会哼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一篇诗情画意、别具清丽格调的散文就这样问世了,这时没有再说欧阳修的过错和过失,大家说起的都是他才高八斗的文气,一篇文章就这样改变了世人对他的看法。
“永叔心里还是不舒服啊!这篇文章看似洒脱,其实更多的是他内心的苦闷。”
梅尧臣和欧阳修是至交好友,梅尧臣是一个天生做文章的人,他对官职没有欧阳修那么执着,所以他一直落在洛阳教书,而欧阳修是希望通过为官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与报复。
苏舜钦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永叔在文学上的成就谁都不能否认,即使我和你加在一块也比不上,但是生活的细节上就差了很多。”
“永叔也有自己的难处,你要理解他,我们要换位思考,不过这篇《中醉翁亭记》确确实实是千古名篇,永叔以后哪怕不写一首词,一篇文章,他在文坛的地位也没有人能撼动。”
梅尧臣与苏舜钦的对话基本代表了天下文人的想法,有很多人都扔下了手中的笔从此封笔不写文章,他们被这篇文章震撼到了,他们觉着自己穷一生之力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有认可那就有嗤之以鼻,赵祯看了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爱发牢骚那就在滁州继续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欧阳修活泛的心又沉寂下去了,文章是好文章,但你不能暗讽皇上和朝廷,文人看东西比较简单,只看文章的好坏,他们不会想文章对朝廷有什么影响。
范仲淹看到这篇文章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坏事了,赵祯是一个不爱计较的皇帝,但他也有小心眼,作为一位曾经熟悉皇帝的人,他怎么能不了解赵祯的心思。
《醉翁亭记》并没有成为欧阳修重回朝堂的敲门砖,反而让赵祯对他更加反感,其实欧阳修的做法是文人的通病,他们就喜欢这种暗喻,但作为帝王,他们不喜欢啊!
“二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报出身份了?这青塘城中你都逛了十几天了还没逛够。”严文静看着兴致昂然的陆子云说道。
“不急、不急,我们再看看,这几天你就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吗?”陆子云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一家皮衣店。
“客官,您需要店什么,本店有皮衣,皮帽、皮靴,各种各样的皮制品,上好的皮子,苏州的做工,或者您有什么皮子需要我们帮您制作,在这里我们都可以做到。”
陆子云看着伶牙俐齿的小二笑道:“哦,那我想要一件虎皮大衣,你们有吗?”
“那您还真找对人了,看
到门外西方商队的标志了吗?除了我们商队,在青塘您绝对这不到第二家能完成您心愿的人,您看你是要华南虎还是东北虎的皮。”
“哦,一个小二见识倒是不少,我想要一件东北虎的,你们这有现成的吗?”
小二摸了摸脑袋说道:“现成的没有,不过我们可以给您预制,这需要时间,最长三个月,您看行吗?毕竟我们要通过其他办法在东北猎杀才能运送过来。”
陆子云说道:“你们还有自己的渠道啊!等就等吧!你给我说说多少钱,合适的话我就在你们这定制一件,先说好,预制你们要给我立下字据。”
“您放心了,西方商队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五个金币或者五十枚银币,铜钱也行,不过看您这样子出门也不会带这么多的铜钱。”
“那我要是带了铜钱怎么办”
小二笑道:“这个不难,您要是真的带了铜钱可以在我们商队兑换金币和银币,成色好的话我们不收佣金,成色不好那我们会收取一定的折损费。”
陆子云看到他们替自己想的这么周到就说道:“好,那你给我写字据吧!皮衣的好坏、大小、色泽你们都得给我写在里面,这没什么问题吧!”
在陆子云的注视下,字据由另一个小二奋笔疾书,写完后一式两份,双方各一份,陆子云抬手就要拿自己的那份,却被写字的小二拦下了。
“公子莫急,这上面现在只签了我的名字还不行,必须得盖上我们商队的印章才行,这样即使我们两人以后不在这工作了,您也可以找商队,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五个金币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这间店铺的掌柜都没有出来,两个小二风轻云淡的就把他们两个打发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五个金币根本没放在他们眼中。
“看你年纪也不大,还会写字,而且写的还不错,为什么要在这里当一个小二,就你这样的,在汴京或者洛阳都有人抢着要吧!”
“字识的几个,不算得什么大学问,京城也不见得比青塘好,我是东家培养的,人要懂得感恩,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不然我们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陆子云点了点头离开了,严子静跟出来后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你和先生的差别在那了么?先生要的是人心,钱财在他那里就是粪土,以后多学着点。”
在对人心的研究上,陆子云感觉在大宋没有人能比他哥强,所以严子静的话虽然有点不好听,但却说的是事实,自己就是想辩驳也无从说起。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不相信你就没看出什么来吗?别装。”
严子静说道:“这一趟是来对了,董毡是看出端倪了才想做出改变,但从我这十几天的观察来看,已经有点迟了,想把青塘城里的人分流出去,一个字,难。”
青塘城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店铺都是汉人,这里的买卖已经全部
被汉人占领,青塘人的钱也全让汉人挣走了,不事生产的青塘人手里的钱逐渐在减少,等他们发现自己手里一文钱都没有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离开青塘的时候。
董毡急了,他急切的想改变这一切,当初放汉人进青塘的决定是他做的,现在他要让青塘回到最初的样子,青塘人才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那么,怎么才能让汉人主动的离开这里呢?杀光这里的汉人,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商人背后都有人支持,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现在已经显得有点晚了,因为青塘人还自鸣得意的拥护这些汉人。
不能用强,那只能从别处找办法了,黄头回纥就是他的目标,那里有比青塘更好的战马,更多的牛羊,所以他选择入侵,带着在背后推动他的商人。
这也是为什么陆子云和严子静看到如今的青塘会大吃一惊的原因,人在被逼上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唃厮啰留给他的青塘变了,变得董毡有些不认识了。
陆子云说道:“**不离十吧!现在我们只要去易凡那里确认一下就可以了,走吧!我们也该现身了,估计他们都有点等不及了。”
位于青塘城最中央的一座大楼前,陆家在西边的负责人易凡面带笑容的站在门口,引得附近的商户和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来驻足观看,他们想知道董毡想见都要预约的人亲自在门前等的人是谁。
陆子云和严子静一人一身青衫,看着就像两个读书人,易凡看到陆子云笑着迎了上去说道:“你这可让我好等啊!我还以为你会早早来找我呢?”
陆子云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那我得偷偷看看你在这边有没有偷懒啊!这可关乎到我的零花钱呢?”开完玩笑,陆子云上前拥抱了一下易凡,握着他的手说道:“辛苦了,易大哥。”
“辛苦个啥,整天坐在办公室给人发钱有啥累的,我还是羡慕刘旭和南星,家主在南边,他们两是爽了,跟着家主那才叫发大财。”
进了大堂,易凡对西方商队的管理层说道:“这位是咱们家的二公子,也是咱们的二老板,许多人认识,也有人不认识,今天大家都看好了,记下这张脸,别以后遇到了还不认识。”
陆子云说道:“大家别听易大哥胡说,我只是个二世祖,什么二老板跟我没关系,咱们家里只有一个老板,那就是我哥,除了他没有人能做主。”
说了一堆祝福的话,陆子云随着易凡来到他的办公室,易凡开门见山的说道:“小云你来青塘是为了董毡吧!我知道家里会派人来,但我没想到派来的人是你。”
“我在家里也闲着没事,想着可以出来长长见识,董毡现在情绪怎么样。”
董毡坐在帐篷里,满脸心事,连续几个夜晚他都没睡好觉,在出兵不出兵之间他也难以抉择,青塘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也体会到了做皇帝的难处。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初战不利
“他们想干什么,别人在外面拼命,他们在后面拖后腿,不仅拖后退,还帮着敌人打自己人,爹您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李用和面对儿子的指责也是无言以对,以宋庠、宋祁为头的几人坚决不允许陆子非在外单独领兵作战,他们给出的借口即使是赵祯也无法反驳,因为他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你也要体谅皇上的难处,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一个国家,他要面面俱到,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你自己可以在监军这个人选上做做文章。”
李霖对赵祯这个老表失望透顶了,秀才直到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阳光下进行的,包括经商都带着他们赵家一起玩,在李霖看来,秀才要是有别的想法,这大宋的江山恐怕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吧!
“西北军又不是没有监军,秀才就是怕有人说闲话,才把余靖叫过去,余靖是御史台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他们还要怎么样,非让秀才把心挖出来给他们看看吗?”
李用和说道:“君君臣臣,这些年我们父子受皇家的恩宠不断,琅琊郡王,这是什么殊荣,你爹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还不清楚?做人要知足,儿子。”
李霖是听出老爹话里的意思了,他气愤至极,出了门他来到了银行,范纯佑看到二老板这副神情,就知道他这会很生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京城里难道还有人敢惹您这位大神。”
“别调侃我了,有重要的事情,朝会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宋庠和宋祁欺人太甚,秀才走的时候将后方交给了我们,但我们用这样的答案回报他怕是不行吧!”
范纯佑笑道:“京城里有这么一条传闻,我不知你听过没有,宋庠和宋祁是亲兄弟。”
这还真把李霖给愣住了,这两人可都是状元,而且一个是宰相,一个是尚书,将来的宰相,同朝为官还都手握重权,这不管是在那朝那代都是绝不允许出现的。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宋庠是鄂州人,宋祁是河南府的人,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是亲兄弟,这是谣传吧!不能因为两个人都姓宋,就这样胡编乱造。”
范纯佑说道:“空穴必来风,起初听到这个传闻时我也只是笑笑,心想谁这么无聊,但巧的是前几天我听到了宋执的谈话,哦,给你说一下,宋执是宋祁的儿子。”
李霖着急的说道:“别卖关子啊!没看到我都急成这幅模样了,宋执是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把局势扭转过来。”
范纯佑说道:“这个宋执很关键啊!一个河南府的人居然说自己的老家在鄂州,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已经给那边去信了,只要我们能确认这个事实,那他们两个必定有一个人要离开朝堂。”
李霖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们现在要解的是燃眉之急,后面想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若是等他们派去的监军到了秀才那,那秀才可能会很被动。”
“阻止西北军进大理是不可能了,现在我估计西北军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两个努力一下让这个监军尽量处于中立,只要他不帮偏我们就算我们赢了。”
李霖说道:“先施压,我们也不是软柿子,我去找人,对了,你刚才说宋祁的儿子在银行,让他去看大门吧!我觉着这个职务很适合他。”
范纯佑看着像小孩子赌气一般的李霖有些好笑,若是让宋执去看大门,那明天的早朝就有意思了,范纯佑是陆子非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霉头落在自己身上。
宋执就比较倒霉了,大堂实习经理当的好好的,突然上面说看门的人不够,让他去代替几日,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看门的那是什么,保安,平时自己都不看他们一眼的。
天道好轮回,这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换上了保安的衣服在门口被人观赏了一天,在下班的第一刻他都没换衣服就冲回了家。
晚饭时刻,宋祁在吃饭的过程中,断断续续的听了儿子的叙述,宋祁放下饭碗说道:“这事不怪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你正好是那条鱼,唉!这不是君子所为。”
宋执不清楚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但他心里很难受啊!父亲、大伯都是大宋朝廷一言九鼎的人,可银行不鸟你啊!他们对银行也是一筹莫展。
宋祁和儿子想的就不一样了,银行现在就已经显得有些尾大不掉了,游离在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外,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不好受。
“明天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我给你在三司找个工作吧!”
宋执说道:“那儿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去银行的时候是您送我去的,现在灰溜溜的走了,那不成天下人嘲笑的对象了。”
“那你就要做好被人欺压的准备,我在朝廷上压人,那你肯定也要被人压,这是公平的。”
事情没有就这么轻易的过去,在持续了两天的发酵后,还有着扩大的趋势,至少两个宋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最过分的是家里的仆人上街买菜居然有人扔他们臭鸡蛋。
人活在世,你总离不开吃喝拉撒吧!我拿宰相你没办法,我还拿你家里人没办法,就这样宋庠和宋祁被这些下三滥的招式弄的烦不胜烦。
“老爷,要不您去找找皇上吧!家里人这两天都不敢出门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宋庠说道:“为了这点事就去找皇上,你觉着皇上会怎么想我?堂堂一个宰相被一群地痞流氓打败了,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您去开封府这个可以吧!我不相信开封府敢不听你这个相爷的话。”
宋庠对这个无知的夫人说道:“开封府府尹是包拯,他和望北候是一伙的,你明白吗?我这个宰相的话不一定管用,与其丢人还不如不去。”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大一家子人,上百口再过两天连吃的粮食都没有了。”
宋庠决定去宋祁家里看看,自家都这样了,想必弟弟家里也好不到那里去,没想到他们不在朝堂和自己正面交锋,却选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宋祁也知道这些事是谁做的,可面对李霖他还是有心无力,没有直接证据自己即使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正说着就看到大哥从大门里进来了。
“人家就是**裸的报复,你能怎么办,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家里人都已经不胜其扰了。”
宋祁说道:“主要是现在他们掌控了汴京城的商铺,就是那些摆地摊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在京城寸步难行实际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造成的。”
宋庠说道:“京城被他们经营的水泼不进,这样下去不行,那岂不成了一个独立王国了,开封府府尹、银行、还有那些我们不知道的,这样的组合我们还真没办法。”
宋祁说道:“那我们就釜底抽薪,还有一个事情大哥你可能没发现,公安局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一个新衙门发挥的作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兄弟两个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大半夜,最后总结出的答案还是只能利用朝堂的压力压迫对方服输,其他的他们好像也做不到什么,因为对方也是有后援的。
“就你们这样还整天叫嚷着打下大理?告诉我,我们制定的计划是十月到那里?”大发雷霆的陆子非这会的眼神好像要一口吃了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他万万没想到在大理的第一仗就被人给干趴下了。
“曹将军,你告诉我作战计划上十月我们要到那里?”
曹锋知道陆子非的脾气,这时候你要还不说话,那不管你是谁,都代表着你快倒霉了。
“我们十月的目标是善阐府,和梓州路连成一片,这样我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后勤。”
陆子非说道:“那为什么一万人被人高智开打成这样,你是不会打仗吗?还是你觉着自己控制不了一万人,不行你就早滚人,别在这丢人现眼。”
张岊说道:“这件事不怪曹将军一个人,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一个将军这些行军的基本常识都不懂,那趁早别领兵,一个小细节随时都会葬送你手底下士兵的命,知道吗?”
陆子非平时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是士兵都知道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很亲和的人,有时候一起赌钱,老大输了也不耍赖,和大家一样也会骂娘,这下一发火,大家知道了老大不是没脾气,而是没到发的时候。
陆子非把心里的火气褪去后,缓缓的说道:“这支军队以后所有的作战命令都要通过狄将军的认可才可以,狄将军认可以后再拿到我这签字,没有他的命令,你们不准私自动用一兵一卒,听明白了没有。”
“是,大人”
狄青没想到一次的失败会让陆子非的反应如此之大,陆子非给了他指挥全军的权利,但他心里的压力也不小,再失败怕就说不过去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又是一年考试纪
十月的北方秋高气爽,这个时节不冷不热,正是莘莘学子奋发向上的时候,三年一次的会试即将到了,汴京也渐渐的热闹起来了。
汴京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许多年轻人来到这里就会被这里醉纸迷金所诱惑,新鲜的事物,漂亮的女人,高层次的生活,都是年轻人向往的。
有钱人家里的孩子还好,他们上京赶考身上会带着足够的钱,至少不会为生活所困扰,但大部分人身上的钱都是算好的,他们不敢乱花钱,今天多花一文钱,明天就有可能饿肚子。
有可能是上一届的考生太过优秀,导致这一届的考生没有什么太有名气的,大家之间的交流都很陌生,不像陆子非和贾黯他们,他们在科举之前就很熟悉。
“振华,这就是京城了,看起来也就这样吧!没觉着比洛阳好到那里去。”田志雄撇了撇嘴说道。
文振华说道:“这里人虽然很多,但你看他们的表情,和洛阳比起来,洛阳人脸上更多的是生气,而他们脸上更多的是焦急还是死气,各有不同吧!”
他们一行人就是第一批清华大学的学子,在全校师生殷切的期望下,他们背上包袱上路了,没来时他们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但看到的时候又有些失落。
李红涛说道:“邵先生让我们住在陆先生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路呢?”
文振华说道:“先不着急吧!咱们先去拜访一下咱们的那两个小先生,咱们到了京城他们还不招待一下,对不对,好歹他们也是翰林院院士了。”
他们嘴里的小先生说的是章惇和刘攽,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是整天呆在翰林院里看书,有时间了去给皇上讲讲经书,没事了出去喝喝小酒,日子也算过的潇洒。
姚映雪这个女孩名字的男孩腼腆的说道:“几位师兄要去翰林院的话我可以带路,我知道一点点。”
这下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巩义华不怀好意的说道:“小雪雪,你这就不对了,三年来我们都是睡在一个宿舍,你怎么会知道翰林院所在。”
姚雪应说道:“我家就在京城,你们也没问我啊!就像你们说的,我喜欢洛阳,不喜欢京城,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文振华说道:“你们几个别欺负雪应,咱们先去见小先生,然后去雪应家里拜访一下。”
章惇听到有人说找自己,还有些纳闷,熟悉的人直接就进翰林院找自己了,还有必要让人带话吗?肯定是不熟悉的人,看了看自己桌子,好像也没什么事,出去见见也无妨。
当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后,章惇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去收拾一下仪容,但文振华他们大声喊道:“小先生好”
翰林院值守的侍卫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笑喷了,先生就先生,在前面加个小字就让人听起来想笑,章惇年纪小,嘴甜,平时和这些侍卫也爱打闹,所以他们也习惯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怎么来了,几时来的,怎么找到
这来了。”章惇惊诧的说道。
文振华笑道:“先生您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你的学生都要参加会试了,您就不关系一下吗?您这先生当的也够心大啊!”
章惇一拍脑袋,自己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这可是三年一次的大事,现在科举是与他没关系了,所以关注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你们几个在这乖乖等我,我去把你们刘先生叫出来,然后为你们几个接风洗尘。”
其实章惇在年龄上和文振华他们差不多,只不过章惇在读书上天赋异禀,早早就考中了进士,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文振华叫他小先生的原因。
师生关系在封建社会很重要,在很多时候师生关系要比父子关系还要重要,因为师生关系可以在工作、社会上给予你很大的帮助。
逢年过节去看望老师,老师出事弟子也有可能会受到牵连,他们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自柴家覆灭以后,樊楼就归曹锋一人所有了,在经过陆家人的经营后,生意更胜以往,来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来得迟了还会没座,包间还需要提前预定。
文振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袱,所以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坐在大厅里的人惊讶的看了他们一行人一眼,心想十几个人来这里吃饭一般的学生可没有这么多钱。
“现在什么人都能来樊楼吃饭啊!一群叫花子真是影响人的食欲。”
章惇的脚步停了一下,对于这样的二世祖他一向是懒得理会,但是今天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他心里很不舒服,刘攽拉了拉他,示意算了,没有必要计较。
文振华却不喜欢这种口气,都是一样大,我为什么要管着你,笑呵呵说道:“这是谁家的狗没栓跑出来到处乱咬。”
青年站起来冷笑道:“胆子不小啊!这里是京城,你们这些土包子到了京城还不老实。”
“京城人怎么了,京城人就我们其他地方来的人高贵吗?你能告诉我你们高贵在那里了。”
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在嘴上怎么说得过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清华学子,他们在怼人上已经研究到了新高度,一般人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张琪说道:“可能是他爹肚子里出来的精华比我们高贵或者他妈的肚子比较非同一般,人家都是你们几个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那你们就乖乖的承认,万一要是气到这位高贵的公子,你们承担的起吗?”
章惇瞪了几个挑事的弟子一眼,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威慑力,大厅里已经有人发笑了,对面的青年脸色当场就紫了,他在京城这两年年轻一代还真没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很好,很好,许久没有遇到有意思的人了,今天我们好好玩玩,来这里吃饭一桌菜下来最少五个银币,哦,我都忘了,你们恐怕连银币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田志雄阴阳怪气的说道:“哦,这只狗不仅乱咬人,还会捉耗子,兄弟们你们见过这样的狗
吗?我第一次见这种狗。”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我怀疑这狗在养的时候吃的不是狗粮而是猫粮。”
两方说话已经带了火气,在不阻止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樊楼的掌柜的出来说道:“几位爷息怒,我们做个小本买卖不容易,给个面子怎么样。”
青年说道:“我倒是想给曹掌柜面子,可有人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今天这事曹掌柜你就别管了,所有的损失算在宋家头上。”
这个老掌柜是曹家的老人,是曹然给儿子的,他对宋家最近的情况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一点原因,这个宋公子是宋庠家的老二,好面子,身上没什么钱,还爱装,经常为了一顿饭赊账,他有个屁的面子。
曹掌柜看着文振华笑道:“几位未来的状元,你们看一件小事闹下去也没有必要,给老朽个面子,今天给你们打个八折,如何。”
刘攽说道:“没事,几个弟子第一次来京城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
宋川说道:“这么快就认怂了,还希望你们多坚持一下呢?”
章惇盯着他说道:“宋二公子不折不休的是想做什么,有意思吗?你这么嚣张跋扈宋相知道吗?这几天你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我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这几个学生你还真不一定得罪的起,你相信吗?”
宋川说道:“认识我,能报个号吗?听你这口气也不小啊!”
“我叫章惇,一个在翰林院的无名小卒,宋二公子可以回去向宋相打听一下,我身边这几位都是望北候的弟子,你确定你要和他们过不去吗?”
不仅是宋川惊住了,就是曹掌柜也很意外,望北候和自己家主是什么关系,这汴京城里谁不知道,他们两都好到快穿一条裤子了。
“原来是陆侯的弟子进京赶考了,快到楼上的包间,你们也是的,早说那有这么多事,宋公子,我记得你还有三顿饭钱还没结吧!要不今天结了,几个小钱想必您也没放在心上。”
宋川尴尬了啊!他这大手大脚的吃法,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一次至少一枚金币,让他拿出三枚金币,他还真拿不出来。
“今天出来的时候忘带钱包了,曹掌柜你先记下,下次一起结。”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
文振华还不想放过他,在宋川身后说道:“宋二公子,别认怂啊!这么快就要走,几枚金币你不会都没有吧!”
宋川的脚步更快了,没有了烦人的苍蝇,师徒见面就是一顿唏嘘,然后就是吹牛打屁,大家年龄都差不多。
刘攽严肃的说道:“会试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不能霸占榜单的前几位,出去别告诉外人我是你们的老师。”
文振华苦笑道:“先生,你们怎么都对我们这么有信心,我们自己都没有信心啊!”
章惇说道:“你们有别人没有的名师,有别人没有的真题,还有别人没有的经验,你说你们考不好,对得起谁。”
第五百一十五章 高智开亲临
几位小伙伴到了姚家以后,他们发现几人中最不显山、不漏水姚雪应才是隐藏中的**oss,在看这府邸,那是一般家庭能拥有的。
“老实交代,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是不是来我们中间当卧底了。”
“对,这雪雪也太过分了,三年时间居然隐藏的这么好,要不是来京城他恐怕能一直把我们瞒在鼓里,必须要惩罚他。”
对于这些起哄的同窗,姚雪应内心也是充满了欢喜,三年时间没回家,都是这些人在照顾他,曾经因为性格的原因,让他很自卑,但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我父亲是武将,我家和开国姚家那位有点关系,你们别误会。”
文振华笑道:“他们你还不知道,不就是想坑你带他们在京城好好玩几天么?都到门口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就是今天来的匆忙,没带礼物。”
姚雪应急忙说道:“不用什么礼物的,我父母人很好的,他们一定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十几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出现在姚府门前,看门的老头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三年时间少年人的容貌可能变了,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气势绝对不会变。
“大公子,是你吗?老爷是夫人可想死你了。”
姚雪应上前一步,红着眼睛说道:“阿伯,是我,我是雪应,我也想您了。”
“这些都是公子的朋友吧!快请进,今日老爷正好没去军营,你看我这记性,大小姐今天也在呢?听到这个消息想必她才是那个最高兴的人。”
“雪雪,你还有姐姐跟妹妹啊!快给我们说说,她们多大了,咱们这么多兄弟除了老大有婚约外,其他人都是单身,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这个理吧!”
“你们这些牲口,我姐才不会看上你们,她喜欢的是陆先生那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你们这些袜子在宿舍能保留三个礼拜的人,还是算了。”
田志雄说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你姐姐就喜欢我们这样的,大家说是不是。”
还没到大厅,一个梨花带雨的妇人和一个儒雅的男人迎面而来,妇人看着姚雪应说道:“雪儿,你真的想死为娘了,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能三年狠下心不回家的。”
文振华他们真的再也忍不住了,‘雪儿’还有比这更娘的小名吗?更有意思的是雪儿的母亲明显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人,从他的说话口气就能听出来这绝对是强硬的主。
姚雪应没想到母亲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叫出了自己的小名,瞬间红着脸说道:“娘,我同学还在呢?不是都给您说别叫我这个名字了吗?”
“怎么,出去三年本事不知道长了没有,但这胆子确实长了不少,你是我生的,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乐意,你这幅表情是不服气吗?”
“夫人,孩子的朋友在呢?给孩子留点面子。”不过说话的声音底气显得略微不足。
姚夫人扭头就想给丈夫来一通火力,但想到许久不见儿子的份上,还是忍住了,看着文振华他们说道:“你们都是雪儿的朋友吧!想这这几天你们也该到了,怎么不通知家里一声,让你老子去接你。”
姚雪应面对母亲如此直接的关爱,让他瞬间觉着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太强势了,即使是爱也是溺爱过分的那种,这让长大的他有点接受不了。
对于儿子在洛阳的学习情况,姚母没放在心上,他们自家是武将世家,读书只是为了让儿子增长见识,只要以后不是目不识丁的那种人就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在洛阳的这三年改变了他儿子的一生。
因为都是些晚辈,所以不存在能不能见的问题,姚夫人越过丈夫和文振华他们聊起来了,而平易近人的她也赢得了文振华他们的尊敬。
“你们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的?小雪也要参加吗?他可以吗?”
文振华说道:“姚师弟的天分很高,几位先生都说他有状元之才,您可不要小看他。”
姚夫人疑惑的看了看儿子,这孩子去参加科举那还不考个零蛋回来啊!小时候的他喜欢看书,到后来他不想呆在京城,最后落在了洛阳,两地也不远,所以他们夫妇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平时见不着,就派人去给孩子送点钱什么的,现在看来和他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夫人你去厨房看看,孩子们应该饿了。”姚承远说道。
姚夫人瞪了一眼丈夫,还是听从他的话,姚映雪对他爹说道:“父亲,本来我们几个是要住在先生家的,可师兄们觉着有点不合适,您看。”
姚承远笑道:“住什么先生家,到自己家了还去住别人家里,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你爹,家里有的是地方,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住在家里,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去买。”
姚雪应主要是担心自己这群禽兽同窗对自己的姐姐下手,就姐姐那点智商,这群禽兽对付起来还不手到擒来,花钱什么的,他根本你在乎,三年时间他自己挣的钱都不少。
“小弟,听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看我,是不少对我有意见。”人未来,声音先到,姚雪应看到张琪他们的眼睛里果然冒出了绿光。
“咳,咳,你们注意点,我爹还在呢?圣人告诉我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都忘了吗?君子,你们君子,好吧!”
姚承远看着儿子和同窗拌嘴感觉儿子确实变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么羞涩了,当然他的这些朋友也只是些孩子,开自己女儿的玩笑他很高兴,女儿年龄到了,百家上门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更不要说这些孩子还是读书人。
看姚雪应的面容就知道他姐姐长的一定不会太差,一张典型的东方美人瓜子脸,一身合体的绿色裙子,这让一群禽兽口水都流下来了,要不是姚承远还
在这,他们恐怕都会当场冲上去。
女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人,惊叫一声又跑出去了,姚雪应看到姐姐的样子也是无语了,你平时的端庄,淑女形象去那了,怎么一见我朋友的时候你就这样。
而在大理境内的陆子非,心情就显得比刚来那几天好多了,军队在稳定的向前推进,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前进,这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让让一个上位者很爽。
“大人,秀山郡就在眼前,狄将军让我过来请您过去商量进攻事宜。”
陆子非从马车里出来,闻着周围新鲜的空气,看着周围葱葱郁郁的树林,感慨万千,后世的凤凰古城啊!在二十一世纪多少人追寻着他们的脚步,玉龙雪山那是多少人的向往之地。
但这个时候,除了树就是猴子,别的你也看不见,山上倒是时不时的会跑下来两个野人会引发大军的嘲笑,给苦闷的行军带来了一丝生气。
邕州往西是特磨道,特磨道再向西才是秀山郡,特磨道在大宋朝廷那和不毛之地没有什么区别,秀山郡就是在城池里还有几个人,其他地方人基本都窝在深山老林里。
侬智高在听闻陆子非一直追到秀山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泥吗咱两是什么仇、什么怨,你非得追着我杀十万八千里。
“军师,秀山郡我们呆不下去了,你回家收拾点东西,我们逃吧!我朋友在乞蓝部有熟人,也许在那里,我们才能安全一点。”
黄师宓脸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开骂了,你都不看一下现在什么地步了,还在想着你的皇帝大梦,他此时此刻非常相信肖固说的话,侬智高根本就没有做枭雄的潜质。
“好的,大王,您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去稍微收拾一下就来。”黄师宓的小聪明在这个时候显现的淋漓尽致,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家里什么都没有,收拾好身边值钱的东西,扶着肖固从后门逃走了。
“这是怎么了,要这么慌忙,天还没塌呢?”
“和天塌了没什么区别,陆子非那个小儿打到秀山郡来了,我们再不跑就被人瓮中捉鳖了。”
肖固听到这个消息不着急了,蝼蚁尚且惜命,更不要说一个人了,黄师宓本就不是那种有气节的人,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侬智高想必为自己当初攻打广州这个决策后悔不已吧!就连大理估计都恨上他了,交趾可能更恨,这里面少不了你的功劳啊!一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秀山郡,想来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吧!”
黄师宓也不说话,他带上肖固单纯的只是为了让肖固给他出主意,结果两个人到了大街上一看,到处都贴有侬智高和他自己的画像,在观察后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两,黄师宓拉着肖固来到一个小巷子。
“怎么办?出不去了。”
“凉拌呗!这还算运气好,看街上这情况应该是有大人物来了,走吧!回去继续藏着。”
第五百一十六章 这一幕好像在那见过
高智开出现在秀山城内的信息并没有瞒过陆子非,高家在大理经营了三代人,肉马上都到嘴里了,被人横插一脚,他肯定要抵抗了,这个一点都不意外。
陆子非说道:“高智开来了,也证明他们心虚了,我们现在也不着急,一个国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垮,再说他们还要防备成都府路,在秀山郡不会安排多少军队的。”
曹锋不可置信的说道:“段家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这可是他们祖辈的栖息地,毫不夸张的说失去大理,这偌大的天下再也没有他们一厘米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问题真要解释起来挺复杂的,陆子非说道:“段家今天的局面有好几方面的原因吧!一个是大权旁落,他们也是有心无力,还有就是段家人丁稀薄,后继无人,最后无奈之下他们信佛,幻想着想通过神佛之力来改变现状,明白了吧!”
“我就说这天底下还有不爱江山的皇帝,原来是这样啊!那不是犯贱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不是他们段家当初给了高家机会。”
陆子非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大理这种小地方,王权更替很快,他知道最多的是明朝大理的沐家,他们在几百年里集居大理,和土皇帝差不多,威望也很高,而大理段氏,也是通过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了解而来。
“大人,高智开派的使者到了,说是要见你。”
陆子非心想,这动作听迅速啊!人来还没两天就来联系自己了,他没有见这种小喽啰的兴趣,要是高智开亲自来,他还有点兴趣。
“让狄将军见吧!告诉狄将军,别把他们太当回事,糊弄、糊弄打发走就行了。”
陆子非最近对大理的巫蛊很感兴趣,上有所好,那下面的人必须得满足老大的嗜好啊!在这方面张岊出力最大,为了让陆子非不乱插手军队,他派出去三个小队专门为陆子非寻找研究巫蛊的人。
房间里几个脸被涂得五颜六色,看不出男女的人手里拿着小鼓、铃铛,嘴里念着不知名的话语,看的护卫一阵恶寒。
“大人,还是把他们放走吧!我看了他们罐子里都装着毒蛇之类的东西,万一不小心伤着谁就不好了。”鬼神之力对陆子非可能没有作用,但对普通人还是有很大的威慑。
陆子非笑道:“怕什么,看你们那点胆子,我听说玩蛊的人要从小开始培养,还要用自己的血喂养蛊虫,长大后他们就能心灵想通,这么神奇你们不想看看吗?”
大部分人对这种毛骨悚然的软体动物还是比较害怕的,亲卫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想看,大人您还是别看了吧!”
蛊在中华大地上的传说至少有几千年,有人说它传自蚩尤,是黎族的看家本领,但陆子非不相信这一套,你说一只狗养的时间长了,有可能和主人产生深厚的感情,这他相信,但换做冷血动物的蛇,打死他都不相信。
“让他们打开盖子,指挥他们的蛊虫动一下,或者攻击一下我也行。”
亲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头领说道:“大人,您身负几万人的性命,怎么能行此草率之事。”
这些亲卫都是跟了陆子非很长时间的,对他的忠心当然是不用说,可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这样吧!你们去带一只羊过来,我们离得远一点,在他们后面看,这样总行了吧!”
亲卫擦了擦头上的汗渍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可以,但大人您一定要站的远一点。”
亲卫营的人数不少,他们不打仗,时刻保护陆子非的安全是他们唯一的任务,看到有乐子,这下所有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倒是把里面的几个养蛊人紧张坏了。
“都准备就位了吧!让他们快点开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正好也让兄弟们开开眼界。”这下不存在安全问题,亲卫开始起哄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人的表情动作这些都是相通的,圈内的人在这下汉人士兵脸上看到了嘲弄,这种情况下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屈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一个当地的向导叽里呱啦的对着那几个人说了一通,只见那几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就一个摇头的动作,看样子就是不愿意。
陆子非说道:“他们什么意思?是看我好说话吗?你告诉他们,不按我说的来,就让他们去死,没有一点作用,我叫他们来做什么,还有你最好祈祷他们没骗我,不然我手底下这十万人回去他们寨子找他们麻烦的。”
向导将陆子非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这几个人听后,他们的脸色变了,这些人都是寨子里的头人,别看村民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威望十足,但遇上陆子非这种蛮不讲理的,你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拿起竹笛开始吹起来了,让士兵们惊恐的是那些蛇、蝎子、蜈蚣真的从罐子里自己钻出来爬向了自己的主人。
陆子非说道:“让这些毒物攻击羊,一个一个来,不要一拥而上。”
这个难度就加大了啊!用笛声指挥动物这跟养猪人在喂猪的时候敲食盆是一个道理,是属于条件反射的一种,长时间的训练确实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单个就不一定了。
玩蛇的人心里恨死了陆子非,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啊!他很想让自己毒虫上去一口咬死陆子非,但看看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他又果断的放弃了。
对毒虫不惧怕这是真的,养蛊的人把一只只的毒虫又捡回罐子里,在外面只剩下一条毒蛇,笛声再响起,这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四处游走,不像前面那样跟着笛声走了。
这样的表现放在人身上就是烦躁、焦虑、不安,有的亲卫已经把腰间的刀抽出来了,感觉随时都会把这条毒蛇碎尸万段。
陆子非嘴里发出了‘呵呵’的冷笑,边上的向导裤裆都湿透了,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喜怒无常了,翻脸就在一瞬间。
人权在这个时代只针对的是贵族,像大理的这些人,他们恐怕都不知道人权是什么,这点在这
个场面就很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条蛇还是没逃过被斩成肉泥的命运,养蛊的人内心在滴血,养了几十年的蛇这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啊!就眼睁睁的看着被人乱刀砍死,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啥呢?不怕敌人打进来,主将乱来,你们也跟着乱来,这像话吗?”这个老头子只有陆子非的贴身亲卫认识,其他人还懵逼状态,心想这老头谁啊!当着大人的面就敢这么说。
“王老你不研究你的救死扶伤法,怎么有时间来小子这闲逛。”陆子非笑嘻嘻的说道。
王唯一脸色不好的说道:“你这是过线了,你知道吗?存在即合理,你现在怎么连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睿智、成熟、少年老成的陆含章吗?”
这话说的比较重了,陆子非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无心之举居然让王唯一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应,很明显是有人偷偷给王唯一报信了,而且报信就那三个人,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我只是想看一下他们是不是像老百姓口中说的那么神奇,没有别的意思,结果王老你也看到了,就一点小聪明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王唯一说道:“你玩其他的我啥都不说,还乐意你去玩,但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是亵渎,亵渎知道吗?你闲着没事来帮我不好吗?我一天忙的是脚不沾地,你却不干人事。”
这就尴尬了啊!主要是这七十岁的人了,得罪不起,只好意兴阑珊的说道:“好吧!我放了他们总行了吧!走,跟我去房间喝点小酒。”
“喝什么喝,我的试验正在关键时期,你陪我去看看,别在这瞎胡闹。”
好吧!被抓壮丁了,老头子这会在气头上,自己还是顺着点他的好,京城国子监门口,都找不见一块脚能站的地方。
今日是会试的日子,考生准备了三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这要会试能过,殿试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所以今天是决定他们人生方向的一天。
亲人跟来的亲人送,没有亲人的一人独自来,然而总有奇葩想证明自己,文振华觉着自己就是今年最奇葩的。
“先生,咱们能不能不举这玩意,这也太丢人了。”
章惇一脸严肃的说道:“怎么就丢人了,我三年前考试的时候和你们今天一样,状元、榜眼、探花,你去问问他们三个谁躲过了,还不都乖乖的举了,快点的,别墨迹。”
刘攽看了章惇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点了一下头,章惇心想,你家先生我当初被人都逼着举牌了,我还能饶过你们,想多了吧!
十几个人,五、六条横幅,主要是上面的话太拉仇恨了。
什么‘你们都是渣渣,状元之位,必我清华’‘清华,宰相的摇篮,这里能成就你一切的梦想。’各种各样狂妄的话,在这个时代确实有点另类。
三年前参加过会试的考生说道:“这我好像在那见过。”
第五百一十七章 斯巴达勇士
“那不就是上一届那几个人举得那些宣传语么?没想到这次他们还弄,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会试可不是耍点小聪明就能上榜的。”
“不知道就别乱说,庆历三年丙申科一甲的三个人,二甲的前三名都是出自这个叫清华大学的地方,今年洛阳那场举世闻名的辩论也是在他们学校举行的,看来他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我们难了啊!”
还有人说道:“听说他们学习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我一个表舅的表弟的表姐家的孩子就在那里,反正听起来很牛逼,很多人都传言说那里是读书人的天堂。”
“那我们今年考不中可不可去洛阳那个清华大学啊!”
“你想多了,他们挑选学生是有年龄限制的,这位兄台你还是省省吧!再说人家也不一定要你,三年前他们倒是政策宽松,现在不愁招不到人,所以要求就严格了很多。”
“今年的状元要是真被他们摘走了,那他们真的就出名了,上一届他们可是包揽了前六名。”
文振华他们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也不觉着丢脸了,章惇也明白了这就是含章大哥所说的名人效应吧!今年是个科举小年,以这些学生的实力,他很看好连庄的可能,这不仅是学生的荣誉,自己这个老师也会跟着与有荣焉。
“皇上,这次会试暂时还没有发现像陆侯那样的人才。”上官温说道。
赵祯撇了一眼窗外说道:“你想什么呢?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几百年出一个都了不起了,我让你打听看有没有可用之人,你想到那去了。”
“老奴只能这样说,平平无奇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三年前那场会试以后,今年居然没有人为自己的后人或者学习摇旗呐喊了。”
“藏拙呗!还能怎么样,三年前陆小子得状元那是实至名归,只是有人心有不甘,你现在回头看,差别是不是就出来了,陆小子在干什么,其他人在做什么。”
上官温声音很小,几乎小到了极致,说道:“陆侯是老奴我活了七十多年唯一看不透的人。”
赵祯笑道:“那是你把他想的太复杂了,你想简单点你就能看懂他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无条件信任他的原因,你呀!仔细想想就能发现他已经帮我祛除了很多无形的威胁,不过还是得做点准备,他的弱点在家人和女人身上,这个老狗你擅长,交给你了。”
上官温退出了垂拱殿,这位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皇帝他也有点看不懂了,前一句还在无条件信任,后面就要自己做防备,天子就是天子,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相信一个人。
“高智开开出了什么诱人的条件让你这位统领十万大军的人居然犹豫不决。”陆子非笑呵呵的说道。
狄青说道:“很诱人,诱人到我不得不来请示大人,他说我们在交趾得到了多少,他就给我们多少,这还不止,建昌府和石城郡因为地理上和我们大宋更近,他愿意将这两地割让给我们,以求我们退兵。
陆子非坐直了身子说道:“开出这么大的价码,想必他也有条件吧!单纯的退兵根本不用割地,只赔款就足够了。”
狄青说道:“他和交趾李博立大的心思差不多,要求我们承认他们高家在大理的正统性,我就想不通了,都坐上皇位了还在意那玩意干什么。”
“都是些智障啊!这样,直接拒绝不好,你告诉他,先让他把赔款送过来,先给一半我们就退兵,这是前提条件,做到这些了我们再谈后面的事。”
狄青小心的问道:“大人你是觉着高智开并不想和谈而是想拖延时间?”
陆子非说道:“当然了,他怎么会跟我们和谈,其实真正说起来还是我们给了他机会,助长了他的野心,他都亲自来督战了,怎么会和我们和谈。”
“大人你这话云里雾里,下官有些不明白,您能否讲清楚一点。”
“你想,想要篡权,你至少要治下子民认可你,还有什么能比通过战争来保护他们获得人心,他是想利用我们而得到民众的支持,若是单纯的只想割地赔款,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狄青豁然开朗,不过他又问道:“那他为何要和我们谈判。”
陆子非说道:“当然是拖延时间了,他至少要得让城里的老百姓知道是谁在保护他们吧!不然自己出力了,名声让段家的人赚了,那他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真是能算计,跟你们打交道太可怕了,高智开的使者再来了还是大人你去吧!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他们的圈套,太费脑筋了。”
陆子非在他即将踏出房门时说道:“最近小心一点,别被人夜间玩个偷袭给咱们来一招黑虎掏心,那时候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
“放心好了,玩这个我们是他们的祖宗,偷袭也是要分对象的,不是谁他们都一颗偷袭。”
“我就喜欢你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加油吧!我看好你,威武大将军。”
狄青不屑的说道:“你还是别喜欢我,这里的母猴子倒是很多,你可以去找他们,我想他们很乐意和你交流互相喜欢的经验。”
被人鄙视了啊!谁让自己以前对他们太好了,以至于他们不太怕自己,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威严一点,做一个人见人怕的主帅。
而和陆子非一墙之隔的高智开坐在椅子上沉思,他觉着对方听到自己开出的条件一定会欢呼雀跃的答应,没想到对方给出的答案却模棱两可。
“你们怎么看,别不说话啊!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做木头桩子的。”
众人无语,就你这残暴的性格,你不开口我们敢说话吗?
高雄说道:“父亲,我们的人去并未见到姓陆的,只是见到了主将,我觉着还可以派人再去试探一番,我自己毛遂自荐。”
高智开转头看向一个和尚说道:
“大师,你怎么看,对方不接招我们怎么办。”
和尚很有范的捏了捏手中的念珠说道:“相爷您是有智慧之人,大公子的话您应该能听出来这是最正确的做法,所以老僧就不多言了。”
“大师既然这么相信小儿,那就劳烦大师和他去一趟宋军的军营吧!”
这下和尚不淡定了,这尼玛我得罪谁了,他自己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他自己还不清楚吗,这高智开后面还跟了一句“雄儿你到了宋军军营,一切听大师的。”
这一刀补的狠啊!老和尚在想是不是他平时吹嘘的太狠了,这到了宋军军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回来还是个死啊!
陆子非看到和尚时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高雄心想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不高兴的地方来自那里,我改还不行吗?
“我没有多的要求,先把你们的诚意拿出来,我就退兵,我们双方也不用说那些没用的,直接上干货,你们说呢?”
高雄说道:“我是大理···。”
陆子非抬手阻止道:“停、停、停,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用给我说,你直接说你能不能办到我的要求,高智开亲自来了我可能还会说几句,你就算了。”
高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人年纪看着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但这口气却不知道大了多少,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侯的条件有点苛刻了吧!我们大理给出的诚意难道还不够吗?反倒是陆侯好像有些没诚意,您这样说我回去都没法向我父亲交代。”
陆子非这下终于正眼看了一下高雄,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高智开的儿子啊!那也一样,你代表不了你父亲,所以你没有话语权,我的意见保持不变,你可以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你父亲,还有下次谈判的时候正式一点,别带个和尚。”
躺着中枪的和尚心里不停的吐槽,我招谁惹谁了,当和尚你以为我愿意吗?有一点办法你以为我愿意来做这和尚,还不是这狗日的世道给逼的。
一场谈判下来,和尚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高雄好歹还说了几句,但都是些没营养的,在双方的重点问题上,陆子非就是一句话,你们都没有资格。
“父亲,我感觉对方没有和谈的意思,准备好战斗吧!”
陆子非同样告诉狄青也是这句话,有区别的是陆子非人还在,高智开却带着儿子和一众官员跑了,你没听错,就是跑了,更过分的是他带走了秀山城内一半的兵力。
狄青忍不住惊叹道:“人才啊!我还以为他来是和我们拼命的,结果转个身人就不见了。”
“既然他把秀山郡送给我们了,我们不取都有点对不起他,但我还是再叮嘱你一次,别阴沟里翻船了。”
西北军大军压境,秀山城墙上稀里哗啦的站着几个人,他们脸上没有恐惧,能看到的只是决然,这种明知不可为还要的坚持是忠诚还是愚忠。
第五百一十八章 谈恋爱很简单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成为斯巴达勇士,没有必死的决心,那就做不了别人心目中的英雄,秀山城不出意外没费多大的力气就被西北军占领了。
城门被打开,陆子非进城的时候在大街上没看到一个人,不知处于什么原因,老百姓好像有点害怕,商铺的门都关的紧紧的,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这么恐惧的。
秀山城里有几个人惴惴不安,侬智高也没逃得出去,这会跟鹌鹑一样,再也看不到刚来时有了希望的那种神情,此刻我只能等待命运对他的审判了。
侬智高没走那黄师宓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他是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就等着陆子非的人来抓他了,在知道了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以后,他也不在乎了。
最后这个两个人就有意思了,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男的稍显木讷,女的眼中藏着狡黠,真不知他们两在一起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你先生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人,你就不能给男人涨点脸。”
“见我父母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看到我找见这么漂亮的儿媳妇还不把你当菩萨给供起来,我家先生不一样,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先生这个人很挑剔。”
红姐揪着范规的耳朵的浅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家先生看不上我了?我又那么差吗?”
“先生那人毛病很多,你说话要注意,等他安顿下来我们再去找他。”范规的心里还是毛毛的,这种违逆先生意愿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星空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会试成绩今日张榜,所有的考生早早的都来到了城墙下,等着贴榜人的出现,因为只有殿试考中进士才会传唱,会试是没有的。
等榜比考试更折磨人,即使是平时再淡定的人,这会也显现出了些许的焦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形容此时此刻再切切不过。
挤在前面的就那么几个人,在看到前三张榜单上没有他们的名字后,有人绝望的哭泣。
“兄台,别灰心,你看,后面还有榜呢?”
那些已经不抱希望的人听到这个猛然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是真的,第四张榜已经开始贴了,还有希望,还有希望,这是名落孙山那些人的最后一点点希望了。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讨论了,会试一般取五百人,在殿试的时候刷下一部分,每三年能中进士的大概就四百人出头,今年会试几乎增加了将近两百人。
“今年好像没有恩科,朝廷也没有颁布什么法令,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人。”
“这些事情那是我们能知道的,不过这个解元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怎么没听过。”
“张琪,还真没怎么听说过,你们有谁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这个不知名的张琪一举夺得了会试解元又让大家多了一个话题,而在姚府,姚承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
“你能不能坐下来休息
会,这么大人了,要是让孩子们看到了还不笑话死。”
姚承远说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心大呢?明知道今天要发榜,昨晚还喝了一晚上的酒,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醒过来,他们就不担心自己落榜了。”
姚夫人笑道:“那叫自信,你没看你儿子现在做事那叫一个老练,我可听女儿说了,他给你这个当爹的可帮了不少忙。”
姚承远说道:“必须得承认陆侯是个天才,他教出来的弟子都不一般,这十几个小子都是人中龙凤,夫人你就没点想法?”
这句话是戳到母老虎的痛处了,姚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阴测测的说道:“你要是敢让这些孩子去见那个小贱人生的赔钱货,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住书房。”
“怎么可能,夫人你想多了,不会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没对他们怎么样,你要敢触碰我的底线,我明天就让人把他们母子三人活埋了,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我不在意。”
“夫人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嫡庶我还是分得清。”
姚夫人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这两天侧记旁敲的问那几个孩子学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子很明确的说了他已经毕业了,即使再回去也是做先生,你是给谁问的。”
姚承远说道:“他们母子不容易,你这些年也给了他们不少的照顾,小昊平时喜欢看书,我觉着自己做的挺隐秘的,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
“这个家里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所以你那些小动作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都无所遁形。”
“让小昊去读书我是征求过小雪的意见,你绝对想不到儿子是怎么说的。”
姚夫人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很重视,说道:“儿子怎么说的?”
“他说就兄弟两个,不读书能有什么出息,若是能考上清华大学,都不用咱们管,他一个人就能搞定,前提是他能达到他们学校的招收条件。”
“你们父子倒是会做好人,我也不管了,反正这个家以后还是要他来继承的。”
夫妻两很有默契的将这件事交给儿子处理,这时门口传来锣鼓声和许多人的吵杂声,姚承远惊喜的说道:“报喜的人来了,夫人,喜钱准备好了吗?”
“姚大人,张琪、文振华、田志雄、李红涛、巩义华、姚雪应···是不是都在您府上。”
姚承远急忙点头道:“是的,是的,都在,他们都考中了吗?”
“张琪喜中解元,文振华第二名,巩义华第三名,其他的都中了,名次各不相同,反正都中了,太了不起了,十几个人都中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这话说完十几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姚承远,姚承远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姚夫人也是喜笑颜开的说道:“赏,大大有赏,今天来的每一个人都有赏。”
想让儿子出来见见人,但想到他们昨晚喝酒喝
的那么晚,又放弃了,因为马上又要殿试了,考中了进士他们姚家就可以好好庆祝一番了。
姚承远喃喃自语道:“我老姚家的祖坟上是冒了黑烟了,居然考中了举人,我这得好好去祖坟上好好祭拜一番。”
姚承远有多高兴参考范进中举就知道了,一个举人至少能让一个家庭兴旺三十年,一个进士能让一个家族兴旺五十年,在军人不受重用的宋朝,考中举人那是比中彩票还难的一件事。
姚家财大气粗,铜钱抬了几箩筐,可惜的是主角不在,没让人看到解元的风采,文振华第一个醒来,听到门外伺候他们下人的议论,会心一笑又继续到头闷睡。
陆子非此时看着弟子口中的红姐说道:“你这个身份不对,我这徒儿也不是愚蠢之辈,你居然能把他骗的团团转,心思不错。”
范规抬头惊讶的看着自家先生说道:“先生,你说红姐不是寇莱公的后人。”
陆子非哼了一声说道:“弱智,寇莱公过世多少年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这么简单,天大的漏洞你们就没想过吗?遗腹子也不可能,和寇莱公有关系还说的过去,若不是亲近之人,不会对寇莱公的家事那么清楚。”
“先生果然心细如针,只是一个环节就让您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我要说我姓丁,先生你相信吗?”
若真是姓丁,那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一个姓丁的对姓寇的这么了解,陆子非没记错的话只有丁谓一个,丁谓逝世于景祐四年,也就是1037年,现在是1046,看她的样子二十岁,也就是出生于1027年,这就全对上了。
“公言先生的女儿,为什么要装作寇莱公的后人,是因为愧对还是补偿。”
“大人果然像这个呆子说的那么目光如炬,我叫丁霞,家父的确是丁公言,先生说这些都有吧!毕竟寇莱公是家父的先生。”
陆子非看向了范规,女孩既然已经坦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做选择了,在这个事情上先生和父母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因为他自己在前世就饱受这方面的摧残。
“公言先生的书我拜读过,写的非常好,在图书馆里我记得还专门有他的专柜,至于你想的政治上的争斗,那完全与做人没有关系,你要是因为这点就欺骗我,那太让我伤心了。”
丁霞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世人对我父亲的评价。”
范规苦笑道:“小括那个臭小子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不告诉我,看来就我一个人瞒在鼓里。”
陆子非说道:“我说一句题外话,你们两个要谈恋爱,不要掺杂别的东西,寇莱公和公言先生在朝堂的斗争,属于公平竞争,谁输谁赢与别人没有关系,你们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你们两先平复一下,范规你说完了来找我。”
陆子非走了,剩下范规和丁霞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第五百一十九章 王邋遢降临洛阳
“大理的现状基本就是这样,五万西北军,力量还是有点薄弱了,仅靠这点人悄无声息的拿下大理全境有些难,现在主要是大理民众还没反应过来。”
陆子非心想你那知道你家先生的苦,这五万人已经是朝廷容忍他的极限了,而且朝廷支持他的前提是没有粮草,一切你自备,十万人一天的消耗不低于十万斤,他们出征都好几个月了,他没有外人眼中想象的那么轻松。
“换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范规偷偷看了一眼先生说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陆子非笑道:“难道我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吗?当初可是你辍串我来大理的,说的不好,你一辈子就在学校当个图书馆管理员吧!”
“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做官什么的我才不奢求。”
“滚犊子,快点说,没看见你家先生我正在烦呢?解决了眼下的麻烦我准你回家成婚。”
范规说道:“五万人想迅速的拿下大理,不现实,快速的不行,那我们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这样做的好处先生您也知道,就是耗时多一点。”
陆子非说道:“你想过没有,朝廷怎么会一直让这五万人游离于朝廷的管控之外,这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北人,长时间的外出已经让他们有些想家了,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
“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女人,女人能帮他们解除一切烦恼。”
“你是猪吗?这里将近十万人,你上那去找十万女人,回答之前都不会用你那猪脑袋想一想,还是有点仓促,而且朝廷至今没有派安抚官来,这也是个麻烦。”
范规无所谓的说道:“那些人您还不了解吗?他们不就想观望么?等您成功了他们来分一杯羹,失败了,他们没损失,说不定还在后面推你一把,帮你落井下石。”
“所以呢?说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也想到这些了,你的办法是什么。”
“西北军加上后期的之力,给谁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大理没有广州、泉州、潮州那样的便利条件,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经过一年多的了解,我给这里给出的答案就是‘糖’。”
陆子非沉吟了一会说道:“糖可以,但你想过没有,一旦这样做,泉州路那些人会怎么想,糖和茶叶可是他们的命根 子,他们的实力可不弱。”
范规说道:“这里产出的糖要比福建路的更甜,加上学校的技术,福建路那些人必败无疑,优胜劣汰这是自然大道,这几年他们在先生这也挣了不少钱,该知足了,商人不知进退,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能有多大的利润,你算过吗?你想这么做那必须得满足所有人的胃口,你家先生我当初第一个将白糖的制作方法送给了皇上,所以你懂了吗?”
“皇上,他还想怎么样,他是挣得最多的那个人,手里放着那么多钱,却舍不得拿出用,皇上才是大宋最拉后腿的那个人
,登州洪涝那么大的事,皇上居然还不为所动,您说叫什么事。”
陆子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道:“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你就留下把这个事情有始有终的做完,成婚要不在这里,我为你们两主持,你看如何。”
“别,先生你这可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我要是没猜错这一届的新科进士肯定有一部分人要来大理,到时候您让文振华那些畜生来做吧!我要回家,回学校,马上两年了,先生。”
“臭小子,想的倒是不少,要回去就尽快,别等你先生后悔了,那你不留也得留下来了。”
范规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间,丁霞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你先生答应了没有。”
范规调侃道:“你比先生小了不到两岁,怎么你也怕他?”
丁霞送了他两颗白眼球说道:“你家先生的那双眼睛太吓人了,你知道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真不知道你们平时怎么和他相处的。”
范规哈哈一笑说道:“那你真的想错了,陆先生不管是讲课还是为人最随和不过,而且他懂得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平时有时间了还带着我们一起去逛青楼,你想不到吧!”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先生,师傅带徒弟去青楼,他不怕被人唾弃吗?”
“给你们说了你也不懂,但是到了学校另外几位先生就比较严厉了,我这两年没碰书本不知道回去什么样的惩罚等着我呢?这回去的路上我得亡羊补牢了。”
洛阳最近也发生大事了,当朝廷得知司马光一心著书无心朝政后,下旨将他召回翰林院,你不是喜欢写书么?这天底下还有比翰林院更合适的地方。
而接替司马光洛阳守备的继任者是一个小年轻,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情况下,他上任了,而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陆家庄拜访。
“这个王安石你们有谁知道他,我们好像从没和此人打过交道,这个做官速度跟小非都差不多了,真是个神奇的年轻人。”邵雍说道。
胡瑗说道:“这个年轻人我倒有点印象,宝元元年(1038)春闱的时候他来拜访过我,进士及第后好像因为作风跟个人原因被派去苏州了,后来一直在那边做官,这次突然调回来谁都没想到。”
陆离插了一句:“他的官评如何”
“刚正不阿,做事用功,刻苦勤奋。”孙复说道。
胡瑗笑道:“明复你了解这个年轻人啊!”
“我和他父亲司马池是好友,所以就多关注了一点,其实你们说错了,他跟陆家的渊源可不小,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对他影响最大的两个人都和陆家有关系。”
邵雍说道:“小非去苏州的次数就两次,想来就是庆历二年那次认识的,朝廷为什么要给洛阳派一个刚正不阿的年轻人来,洛阳守备可不是个简单的职务。”
“尧夫说的不错,庆历二年他接触了含章,又接触了包拯,所以他在为官上受他们两影响颇大,
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不修边幅,为人太拗,这个就值得我们商榷了。”
陆离说道:“有点香火情总比没有强,不管这个年轻人来是想做什么,等会就知道了。”
孙复说道:“给你们说说他两件比较有意思的事,他七岁时有一个玩伴掉进水缸了,你们知道他怎么做的吗?他用石头把水缸给砸破将人救了出来,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很了不起了。”
邵雍说道:“这个故事在河东路流传的很广,没想到就是他啊!”
“先生,京城回来的人有紧急事情要汇报。”
房间内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京城这会正是陆家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就一个李霖在苦苦支撑,这个消息真有点突然啊!
京城回来的人还没站稳,李霖就一脸阴沉的走进来了,邵雍都被吓了一跳,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接一个的往洛阳跑。
“来不及客套了,出大事了,朝廷要收回庄子上的武器作坊,而且还制定了一系列的针对措施,包括银行也在这次事情的打击范围之内,谁都没料到昨天早朝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房间中人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慌乱了,武器作坊是小事,内在的深意却不得不让他们害怕,若真的消除了陆家在洛阳的影响力,这才是最吓人的。
“都冷静下来,事情还不清楚呢?我们自己先自乱阵脚,这不是给别人可乘之机么?”邵雍提高声音把众人叫醒过来。
胡瑗还是比较了解赵祯,毕竟他是赵祯的老师,他说道:“这是谁提出的”
李霖说道:“不得而知,这次的事情保密程度很高,我在京城里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邵雍说道:“李霖你等会接待一下新上任的洛阳守备,我先出去一下。”
陆家庄子一处唯一在后院的外人住所,万明还是和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对邵雍的问题理都没理,直到邵雍等的不耐烦了才说道:“你就不会用脑子吗?遇事能不能镇静一点。”
“请万老赐教”
万明心不在焉的说道:“小猴子还在外面打仗了,卸磨杀驴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我就是再不关注朝政都知道皇上还没昏晕到这种程度。”
邵雍说道:“您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来自政敌的攻击?那就没多大的问题。”
“能有多大的事情,安心的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你只看到了坏处却没看到好处,你这些年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李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听到王安石已经到了,到了大门口,王安石一身崭新的官服,只是官帽下的头发看着有点糟蹋。
“守备大人大驾光临,陆家深感荣幸,陆侯在外,所以只能我来接待大人,望大人见谅。”
王安石笑道:“小郡王客气了,今天不请自来也有些唐突。”
这两个人在大门口当着大家的面寒暄起来了,暂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后面要发生什么只能看天意了。
第五百二十章 文人的解决之道
“几年前见过一次陆侯的绝世风采,本官想起来至今难忘,如今陆侯在大理奋战,他做出的功绩真的让我辈汗颜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上来就是一顿天花坠地的乱夸,李霖感觉这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正常思维不是应该冷着一张脸,摆出上官的气势吗?
王安石反其道行之的做法还真让李霖捉摸不透,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霖将王安石请进了庄子。
王安石的出身并不好,他的媳妇还是进京赶考的时候因为一个‘囍’字跟一副对联娶到的,看到陆家庄子平凡中却显露着雍容华贵,自卑还是有一点的。
“小郡王看起来和陆侯家里很熟悉啊!好像是自己家一样。”
李霖笑了笑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跟秀才,哦,也就是你口中的陆侯认识好多年了,在这儿和自己家差不多,没什么区别,两家算得上通家之好。”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陆侯不在,内眷本官不方便拜访,听说陆家庄子上的作坊在洛阳乃至大宋都非常驰名,小郡王能否带我参观一下。”
李霖顿了顿说道:“不知大人想参观那座作坊,这里的作坊有几十座,大人是想一座一座参观吗?这全看完估计得好几天的时间。”
王安石眼睛盯着远处传来的读书声说道:“涉及到陆家商业机密的就算了,听说这里有几座新式武器作坊,我想看看,可行。”
李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冲着火药来的,没有上面的授意,洛阳守备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包括兵部和枢密院的手令都不行。
是中书还是皇上,或者是两者都有,这哪一个对陆家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大人你有圣旨吗?而且秀才不在,这个我真不能做主,大人稍等,我去请库吏过来。”
卫驰找急忙慌的赶来后,看到王安石后疑惑的问道:“守备大人想要看火药作坊,那您得拿皇上的手令或者执事房共同签署的文书,当然陆侯的手令也必不可少,这几样凑在一起您才能进入作坊。”
一个宦官居然是大宋最重要、最隐秘库房的看管着,这让王安石大为惊讶,想来这样的人也只能是皇家的家奴了,不过王安石一点也不怵他。
“我是新任洛阳守备王安石,属于西京范围管辖之地我都有权利,当然我也知道火药作坊的重要性,信物肯定是有的,内官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驰没想到王安石会这么好说话,这和李霖在路上给他说的桀骜不驯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陆侯不在这个有点难啊!而且我们三方看管中,是以陆侯的意见为主,您要只是单纯的看,只要有人拿出陆侯的信物就可以,但若是要带走一丁点的火药,那必须要有陆侯在场。”
王安石觉着一件简单的事情却在实际中变得这么麻烦,卫驰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有陆子非在,你想做什么都会很
难,尤其是你别想从这里拿走一粒的火药。
画面静止下来了,这卫驰不给王安石面子啊!李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此刻扮演的是主人的角色,但卫驰好像有点抢风头了,李霖倒是无所谓。
这时邵雍过来说道:“守备大人大驾光临,您看这饭点也到了,我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
这个尴尬化解的恰到好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给了台阶就要下,陆家作为洛阳的地头蛇,王安石想在洛阳有作为,那和陆家搞好关系就很有必要了。
饭桌上胡瑗出来作陪,这时候王安石就不敢再坐大了,胡瑗是赵祯的老师,是真正的帝师,即使现在不教皇帝了,但名头还在那放着。
“京城此次会试传来捷报,咱们洛阳可是出了大名,名列前茅的那几个考生都是庄子上的学生吧!”在来之前王安石还是做了很多工作的。
邵雍说道:“不应该说是庄子上的学生,而是学校的学生,这些孩子也算争气,现在是举人了,等他们中了进士,到时候我希望王大人能来学校鼓励鼓励他们。”
王安石说道:“这个没问题,作为洛阳的父母官,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幸。”
李霖正在对付一只红烧猪蹄,但无意间的一个行为再也让他吃不下东西了,他瞥见王安石的脖子上和头发上有很多肥嘟嘟的虫子,定睛一看,我的妈呀!全是虱子。要不是他自身涵养好,绝对有当场吐出来的可能。
王安石看到李霖的动作问了一句:“小郡王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霖摆摆手说道:“对不住大人,刚才的猪脚有点腻,有点反胃。”
王安石说道:“小郡王这样的身份吃过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本官我说实话,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犹记得第一次见陆侯时,淮南西路发生大灾,别说粮食了,就是树皮都没有,老百姓都饿红了眼睛,要不是赈灾粮及时下来,易子而食的事情真会发生。”
李霖告了一声罪先退下了,在美味的食物他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他想不通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洛阳守备这样的高官的,这令他很是疑惑。
没心思吃饭他来到陆离的住处,礼节这块不能失,不然这会让人笑话。
陆离说道:“你不在客厅陪王大人,怎么跑到这来了。”蔡梦玥放下手中的碗筷给李霖也加了一双。
李霖说:“刚才在饭桌上有点反胃,所以我就先出来了,一会客厅里的人把饭吃完了,记着让下人把那套餐具全扔了。”说完就开始逗弄君颜和雪琪。
薛凝抱起两个小的说道:“再吃一点,你没事惹他们两干啥,一会哭了你来哄啊!怎么没带美丽来,就你一个人来了。”
李霖讪讪的收回了手说道:“她不是有身孕了么?我后娘现在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而且我这次走得急,带她有些不合适。”
陆离说道:“
小非和小云都没在,苦了你这孩子来回的跑,还要不停的操心。”
“叔父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没必要这么客气,我和你们说一件有意思的事,但你们要做好吃不下饭的准备。”
君翔睁大了眼睛等着下文,陆离知道陆离没憋什么好屁,笑骂道:“那你别说,等我们吃完了你再说,我这人老了,一顿不吃饿的慌。”
弱弱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帮侄儿粗鲁的擦了擦嘴说道:“李霖哥哥,你说嘛!没事的。”
李霖坏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刚才我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咱们这位新任的守备身上爬满了虱子,肥黝黝的在那爬来爬去,那种场面你们自己想想。”
几位女眷当场就不吃饭了,陆离胃里也是一阵翻滚,把手中的筷子扔向了李霖说道:“就知道你个坏东西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我就不信一个成年人还能糟蹋成那个样子。”
李霖对天发誓说道:“叔父您别不信,等会他们吃完饭您自己去看,我最喜欢的猪蹄一个都没啃完就出来了,你觉着我说的还会是假话吗?”
这个陆离在后面确实得到了证实,从此他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这个世界上除了乞丐还真的有跟乞丐一样邋遢的人。
王安石见今天事不可违,就再没提要看火药作坊的事情,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低下的兵都不是很听自己的话,六曹的人居然和陆家都有着丝丝的联系,洛阳这个除了汴京大宋最大的城市要是不把脉络理清楚了,他估计自己很难做到事情。
邵雍在把王安石送走后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一个人能到某一个高度绝对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今天这样逼迫他,这个年轻人还是选择了隐忍,就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学习。”
卫驰说道:“他还是初来乍到,底气不足,今天有换成小非,他一定会带着守备军强行打开火药仓库的,时间越拖,其实对他越不利,我相信他手中还是有底牌的。”
李霖说道:“很简单,他在抉择,在皇上和两宋之间做选择,他拿到的底牌只是其中之一,用还是不用他自己还没想好,不然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
邵雍说道:“打起精神来吧!洛阳是我们的主场,要是让人在洛阳把我们打一个落花流水,这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孙复说道:“他今天没有动用军队,就是想用政客的手段,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年轻人还是比较骄傲,永远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动起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来说人家还是掌握着主动权,我们不能给他抓住小辫子的机会,李霖你还是回京城,这件事的结点还是要在京城解决,他们在政治上压制我们,那我们在经济上对他们的制裁力度也要加大。”
双方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和压制对方的手段,谁能更胜一筹就要看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而且这个事件可能还会持续很长一段的时间。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两极分化
在北宋几百年的历史上,作为臣子能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大概就两个人能算得上,一个是主持‘庆历新政’的范仲淹,一个是主持‘熙宁变法’王安石。
在陆家碰了软钉子之后,小王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气馁,来洛阳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他说了,陆家在洛阳经营多年,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事实上他自己也做了心里准备。
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和事,在王安石眼里总觉着他们有内在的联系,府衙的人在表面上对自己看起来特别尊敬,但从底层爬上来的王安石知道他们实则不以为然。
六曹的账目清清白白,自己看了一天一夜甚至没有找到半点误差,所有的事情都看起来井井有条,好像有没有自己这个守备都一样,这就让他很难受了。空有一身安国富民之策,却没有用武之地。
更过分的是三千洛阳守备军,居然敢违逆自己这个直属上司的话,一听说是去陆家,一个个都不说话,要不就是找各种理由,反正你说破天我就是不去陆家庄子。
一次轻微的试探都这样,那真刀实枪的干,自家这个孤家寡人还有什么机会,即使条件恶劣成这样,小王还是没有放弃,他深信这个时间没有人能做到百分之百不出漏洞。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王安石被妻子在床上踢了好几脚,迷迷糊糊的骂道:“你这不睡觉,还让不让别人睡了,不想睡了就去书房,别在这烦我。”
王安石回到书房,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手头的工作,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只带了几个人就离开了衙门,他觉着从别的地方打开缺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十月中旬的洛阳外出的人身上都需要穿着夹袄,雾气还没有散去,地里白茫茫的一片,王安石懊悔的说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侍卫说道:“大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是没有开店的人。”
王安石说道:“走走看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
五个人走着走着还真让他们给找见了一个吃饭的地方,别看地方小,人还不少,扑鼻的香味勾引着他们的肚子咕咕叫。
“大人,还真让你给说中了啊!在江宁府那边这样的地方都不好找啊!”
王安石笑了笑对摊位上的大娘说道:“大娘,你们这卖的是什么,给我们来个五人份的。”
大娘看到客人高兴的说道:“我们这有水煎包、油条、豆浆,馅饼,你看你们想吃点什么。”
没想到这种类还真不少,王安石随意点了几样不经意的问道:“大娘,你们这大早上的饭都卖给谁啊!这些人都是去做什么的。”
大娘指着那些精壮的汉子说道:“官人说他们啊!地理农活忙完了,城里现在不是要很多做工的人么?他们就是去做工的,您可别小看他们,每天多的有赚几百文的。”
几百文不是个小数目了,以现在洛阳的粮价
,几百文钱将近可以买五十斤小麦了,这似乎和自己想的那种有点不一样啊!
早餐的量很足,从南方过来的大小伙子吃的很爽,尤其是辣椒的辛辣味给气温不高的他们补充了很多热量,当然付钱的时候也很爽,五个人一顿早餐吃了整整一百文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王安石摸着滚圆的肚子感慨道:“我们这一天还当什么官啊!跟着别人去摆个地摊都比这强,走了一路你们就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侍卫哪懂得这些,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我跟你出来只要不受苦,什么都是好的,今天的早饭确实让他们感受到了北方不一样的民族风俗。
地里劳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王安石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找了一个中年人,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大叔也不认生,见王安石这个后生这么有礼貌就说道:“你们是衙门的人还是学校出来实习的学生?看你的年纪应该是衙门出来调研的吧!”
王安石没想到随便找了一个人就这么健谈,也是笑着说道:“大叔这眼力不错啊!我们是刚来衙门的,今天没事出来走走。”
“这是包谷秸秆,我们叫包谷,那些读书的孩子叫它玉米,反正都一样,这东西好啊!产量高,能当粮食吃,就是这秸秆也有大用处,可以喂牛、喂羊,现在洛阳基本都在种植了。”
王安石说道:“大叔你说的这个包谷我怎么没听说过,洛阳我没记错的话一直都是种植小麦和高粱的,这粮食种出来你们吃过吗?”
大叔不太高兴的说道:“看你这小年轻,说的这是什么话,没吃过我们敢种吗?况且陆家早已经试验好了,我们只是跟在他们后面种,新庄稼还不止这一种呢?”
“还有什么,大叔你给我们介绍介绍,我是刚从南方回来,不太熟悉咱们这边的情况。”
“最开始的是红薯,那玩意也能吃,能储存,但就是吃多了胃胀,唯一的好处就是产量,那东西一亩地产出的量顶你近十亩地产出的小麦,后来红薯的弟弟土豆来了,
还是一个样,再后来就是包谷了,这是正经的粮食,可以做主粮。
明年陆家庄子上还给我们提供一种叫辣椒的种子,是一种调料,户曹的大老爷说有多余的地就种,一亩能卖好几贯钱呢?”
王安石越听越不对劲啊!那有农民会用自己的地去种除了口粮以外的东西,除了每年缴的税,能给家里人留一点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而这些人居然还想着用地里的产出卖钱。
“大叔你这话本官有点不信啊!就是在京城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大叔看着王安石说道:“你看你这个憨娃子,你大叔会骗你,走,带你去我家里看看。”
这也正是王安石希望看到的,假不假到了家里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路上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会,王安石也把大叔家里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大叔两个儿子,一个
女儿,大儿子在陆家庄子上做工,小儿子在庄子上读书,女儿嫁给了隔壁村,家里就剩下他们老两口照顾着十几亩地,听起来绝对是小康之家。
还没到大叔家里,王安石已经相信了大部分,他从大叔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叫幸福的味道,这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而且这是偶遇,就是有人想掺砂子也不可能。
而在大叔家看到的更让王安石心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十几串风干肉,在粮食都紧缺的年代,能吃上肉,那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老头你不在地里好好干活,怎么偷跑回来了。”
“这不是府衙的人要来家里看看么?活下午再干吧!一会你烧几个菜,留几位大人在家吃个饭,别唠叨了,快去吧!”
这王安石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叔带着他们去储存粮食的地方,经过的牛棚的时候,一头大公牛安静的卧在牛棚里,牛棚的边上是羊圈,里面有二十几只肥羊,还有几只小羊羔子。
“还有七八只这两天就要下崽了,所以把它们单独关起来了,这些都是家里的两个妇人弄的,一年下来也能挣个百十贯钱。”
“大叔,就这头大公牛得有个两千贯吧!您家里能拿出这么多钱。”
大叔看着大公牛真的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笑呵呵的说道:“这头大公牛是县衙佘给我们的,当初是五百多贯钱,瘦骨嶙峋的,家里人不敢啊!可我那小儿子在陆家庄子读书,他二话没说拿了家里一百贯钱就给牵回来了,现在想来,还是读书人有脑子啊!”
王安石说道:“佘给你们的,那也不少钱呢?大叔你还完了吗?”
“去年就还完了,读书的不要,说是给他大哥,现在的日子好啊!”
牛绝对是农户最稀罕的劳力,一头牛可以顶十个人力,而且很多牛能做的人未必能做,在很多家庭,牛甚至比人要过得好,这头犍牛在大叔细心的呵护下,价值已经翻了一倍,就这点大叔家已经超过了大宋大多数的老百姓。
在粮库,王安石第一次见到了玉米,金黄的颜色很喜人,他拿起了一粒咬开尝了尝,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是好粮食没错了。
北方的粮食都放在席包里,直径有五米宽,三米高的席包,大叔家里有三个,两个里面是小麦,一个里面是玉米,这才叫真正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大叔,你不是说还有那个什么红薯和土豆么?能让我看看吗?”
大叔说道:“那你得更这我么去地窖,那玩意不能放在这里,不然全会烂掉。”
十几个平米的地窖里放的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蔬菜,萝卜、白菜是主力,剩下的就全身些疙瘩快了,大叔说道:“这就是你想看的了,大人可以带几个回去尝尝,烤着吃还是不错的。”
王安石觉着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一个老百姓家里都这么富有了,那那些食不果腹的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洛阳就这么特殊吗?
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官大,我说了算
王安石胸中有万千之策,但遇上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人家的生活有没有你都一样,你说当这样的官有什么意思,没有一点存在感啊!
大叔这样的家庭王安石看了有四、五家,有一家比大叔的家庭条件还好,王安石自问自己家都没人家富有,其他几家也不差,这还算好,最重要的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家都有读书的孩子,洛阳的农户现在已经不比谁家有钱而是比谁家的孩子在学校成绩好。
王安石在想换做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吗?百姓富足,家里有粮,稚子有书可读,这不是每一个从政官员梦寐以求的政绩么?
有点心灰意冷的王安石回到了洛阳城内,看着这夜生活即将到来的夜晚,这些繁华好似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他觉着自己很落寞。
秀山郡的陆子非,已经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了,北方这时候很冷,但大理的气候刚好合适,无所事事的他有些温饱思 淫。欲了。
“大人,朝廷派来的监军到了,已经晾了好几天了,再不回去我怕。”
“怕什么,怕他吃了你还是怕他把我怎么样,既然是监军,就让他做自己份内的事,我回不回去又没什么影响,难道我回去他才能正式上任吗?”
范规跟先生一样,也是心大无比,笑着说道:“先生,前面的山头有一池温泉,您要不要去试试,这破地方一天下来身上粘糊糊的。”
陆子非身子向范规靠近了一点,悄悄说道:“有别的节目吗?”
“先生你想要什么特别服务?按摩、洗脚,我再给您找个十九号技师,怎么样。”
陆子非给了弟子一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范规语气来了一个大反转说道:“先生您还真敢啊!您要是想了自己想办法,我是不敢的,我怕回去被师娘扒了皮。”
转转悠悠一行人到了山顶,都是男人所以也没有那么多忌讳,陆子非躺在温泉里,那叫一个舒服,舒缓了一天的疲劳,他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小非,我们真的能打下大理吗?我感觉兵力有点欠缺啊!”张岊把头埋进水里说道。
“张大哥这是没信心了?这才多长时间,高智开肯定在准备和我们来一次大战,所以今年之前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不大,养精蓄锐吧!年前拿下善阐府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子非是站在战略层次来看待这件事,而张岊是站在一个将军的层次来看,所以两个人很容易产生分歧,对于这一点,陆子非也不想解释太多。
西北军长时间远离西北对西北的局势也是有影响的,好在西夏李元昊狠狠的教训了耶律宗真一顿后就回去继续享受自己的性福生活了,完全对西北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范仲淹在时隔几年后再次回到西北,这片他熟悉的土地,就是这里的土地都散发着他日夜思念的味道,和六年前相比,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望无际的荒地变成了绿幽幽的庄稼,随处可见的牛羊,这
一刻他哭了。
提心吊胆的事情没发生,那治理四路这点土地,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的难度,就是西北军主力不在,他有些担心,毕竟谁也不知道李元昊那天会打过来。
这一切都与陆子非在大理的决策有很大的关系,西北这些年和党项人关系的缓和促使了朝廷压力大大减轻,这些其实都在陆子非的算计当中吧!
“朝廷派来的监军你们有谁了解,顾隆赫,胆子还真不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章雨舟回想了一下说道:“此人是礼部员外郎,本应升任礼部侍郎的,最后让朝廷派来了大理,是一个作风强硬的官员,政治派系很模糊,我们也很难分析。”
“雨舟,你这好好的不学,怎么喜欢去研究这些问题,我不是让人把你们那些研究都封存了么?你是不是一个人又去偷偷看了?那东西看的多了会影响你的心性。”
章雨舟是个很秀气的孩子,平时不管走到那里手中总拿着一卷书,这是他自己养了三年的习惯,这样的学生无疑会得到先生的喜欢和偏爱。
“学习不能耽搁,这是兴趣爱好,都是您教的啊!学生只是听从先生您的教导啊!”
陆子非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章雨舟对范规说道:“你们这是一届比一届难带啊!第一批的还挺听话,至少不会违逆先生的话,这第二批就开始想造反了啊!”
范规撇撇嘴说道:“那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傻,什么都不懂,我也后悔了,好好的洛阳不呆,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我倒是支持学弟们的选择。”
陆子非说道:“那程飞还不活了,人家已经第二次去西藏高原了,那里的环境比大理恶劣一百倍,你们怎么就不向好的学,尽学些糟粕。”
这样的师生关系无异是最好相处的,没有隔阂、没有猜忌,有的只是竞争,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之努力,和这样的人共事,也会很舒服。
顾隆赫也很能沉住气,他明知陆子非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但他就反其道而行之,你不着急,那我也不急,反正名义上我这个监军还有很大的权利。
陆子非可以不鸟顾隆赫,但狄青不能,主将在外受监军节制,这是铁律,不管是谁都不能违背,所以搞关系的事情就落在了他头上。
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那也得硬着头皮顶上,顾隆赫第一眼见到狄青就没给他好脸色,一个在西北稍有名气,而且是脸上带有刺青的发配将军,在他眼里是真的一文不值。
“狄将军这是又来我这充当好人了,知道的人看到咱们两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狄青有些卑微,没说错,就是卑微,这就好比是老鼠看到了猫,天生的克制一样,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无所适从,若是卑微有点过分的话,那就用拘谨再合适不过。
“大人看您这话说的,陆侯不在,在军营
照顾您的生活是末将的责任,等陆侯回来,那就没末将的事了。”
顾隆赫冷冷的一笑说道:“那狄将军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在这很好,就是陆大人这巡视的时间有点长了,皇上的圣旨还等着宣布呢?”
狄青略有些尴尬的说道:“陆侯的事情末将无法决定,而且他的行程又飘忽不定,您再等两天,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你还在我这干什么,等着我给你管饭吗?”顾隆赫的态度很不好。
狄青弯着腰退了出去,来到余靖住的地方,抱怨的说道:“这位顾大人还真难伺候,找我这个小兵的麻烦有什么用,您在这他为何就不敢来。”
余靖笑道:“在没有陆大人首肯的情况下,他顾隆赫还不是这支军队的监军,你明白吗?你觉着没什么的一些小问题却是文人之间的小默契,既然你身在官场,那你就一定要遵守。”
“可陆侯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啊!总有见面的那天,迟见和早见有什么区别。”
“那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陆侯现在是西北军的实际掌控人,而且他是文人,这点很重要,监军权利再大你也不能排到主帅的前面去,这就涉及到身份问题了。”
狄青惊讶的说道:“那您的意思是陆侯想让顾大人去拜见他?这有点羞辱人的意思了。”
余靖说道:“怎么可能,晾一晾倒是有可能,他是想让顾大人知道规矩,知道这支军队谁才是老大,谁说了算,别小看这些,都是未来两个人相处的关键。”
陆子非赶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回到了秀山城,说是出去巡查,身上却看不到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反而看起来有些油光满面,回到新建的府衙,余靖和狄青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高智开开始反攻了。”
余靖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这就真的有点过来,再怎么你也要给朝廷和皇上面子。”
陆子非说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这会有点时间,范规你去请顾大人过来。”
这就要正式见面了,顾隆赫穿好官府、手捧圣旨,结果到了大堂一看,陆子非就随便穿了一身便服坐在椅子上,他心里那个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陆通判,我这有朝廷给你的圣旨,陆大人是否准备一番。”
“不用了,就在这念吧!远离京城,我们没必要搞那些虚的,顾大人直接开始就好。”
这个宋朝的圣旨陆子非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皇上可以发圣旨,中书也行,朝廷肯定了自己在南方的功绩,然后任命了顾隆赫,听完后陆子非朝着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
“顾大人,以后我们就在一个锅里舀饭吃了,请多多照顾。”
顾隆赫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面子上的工作还要做,笑眯眯的说道:“应该是大人照顾下官。”
第五百二十三章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政治的语言争锋是一种优美的艺术,而且当两个人还有很深的文化造诣时,这样的谈论就更有意思了,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听不出来两个人有深仇大恨,但其实他们不知在生死边缘来回多少次了。
“顾大人刚来西北军,对这里的一切还不是很熟悉,先让余大人带着你熟悉一下,后面我们有时间再商讨具体的分工工作,大理气候湿润,顾大人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余大人帮你解决。”
在谈话的最后,陆子非为这场语言争锋定下了基调,看似陆子非给了顾隆赫监军的职权,实则什么都没有答应,他把一切推在了余靖身上,就代表暂时性他还取缔不了余靖。
陆子非的话在张岊听来什么都没有,可在余靖和狄青耳中就不一样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架空啊!顾隆赫不是一般人,他相当于是朝廷和皇帝派来西北军的耳目,你这么做真不怕人家回去秋后算账。
狄青是主将,他首先要听的是主帅的命令,此时他低下头谁也不看,余靖更是不会说话,这样的局面也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想看看顾隆赫怎么处理。
顾隆赫坐在椅子上几次想起身都被他自己生生给忍下来了,在这里他没有资格和陆子非讨价还价,在有战争存在的情况下,大局面上还是要以战争为主,战场上死个监军再正常不过了,所以男人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
“欺人太甚,他陆子非只是个通判,而且还是个年轻后辈,你怎么敢,我可是朝廷钦定的监军,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这是在越权,我要参他,我要参他。”顾隆赫歇斯底里的说道。
跟着顾隆赫一起来的幕僚、亲卫被家住这种气势下的大气都不敢出,曾何几时,礼部员外郎这个显赫的官职受过这样的欺辱。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他就不该听那些蛊惑的言语,在大理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外援,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想轻易的打开局面没有那么容易。
冷静以后的顾隆赫终于想到了问题的节点在那,没有军队他什么都不是,如若想在大理做出一番成绩,那自己手中必须的有军权,有了军队支持他,那陆子非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两个人的身份也会发生互换。
高智开回到都城大理后,彻底放弃了段家,到了这种危急时刻,他认为能拯救大理的只有他高智开,其他人都不行,所以他顺理成章的解决了那些朝堂上反对他的势力。
段思廉也乐的清闲,躲在皇觉寺当起了他的和尚,段家人丁稀薄,失去了对朝堂的控制后,他们不愿意傀儡,这样更是早就了高智开的嚣张气焰。
外人还以为大理姓段,实际上已经姓高了,借助陆子非的这次入侵,他整合了整个大理能战之兵,如若能赢了大宋的禁军,那他高氏在大理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
相比于侬智高,高智开表现的更像一个枭雄,理智、狡诈在他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倒
是很像蒋 介石,他深信不疑的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那套政策。
“我就在大理城内等着他们来,阐善府放弃吧!从现在开始倾举国之兵聚集大理,只要大理还在,我们还有希望,再给你重申一遍,你要敢偷偷出兵,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父亲和儿子好像天生就会敌对,尤其是表现在父亲雄才大略,儿子又想超越父亲的这种复杂心理上,其中的典型就是李世民父子和康熙父子的组合。
“是,父亲,这样的话我们的生存空间会被压缩的很小,现在看着没事,假如有一天宋军退走,秀山郡和阐善府的百姓会怎么想我们。”
高鹏是个狠角色,长时间被父亲压制,高鹏心中充满了暴戾,在对段家的压榨中,高鹏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放在后世,医学上称之为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高智开说道:“不是我想放弃阐善府,而是我们无能为力啊!斥候收集到的情报你也看到了,他们有一种近乎无敌的武器,摧城拔寨不在话下,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抗。”
“父亲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种武器肯定也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什么要求都没有,不然怎么会放任侬智高在广南东西两路肆虐。”
高智开说道:“也不仅仅是武器吧!那天在秀山城上你也看到了,宋军在军容,精神各个方面都不是我们能比的,现在我们告诉大理的老百姓,他们要还是不出力,那就等着被奴役。”
高鹏说道:“父亲的意思是背水一战?”对中原汉人这个成语高鹏内心是不以为然的。
高智开父子在商量怎么排兵布阵,而陆子非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差点让自己给忘了,自己此次出来的任务就是平叛啊!
“顾大人、余大人一起做个见证,咱们三堂会审问问这个狗东西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余靖说道:“我还以为侬智高用财色把你收买了呢?您老人家想起来了?”
陆子非也不尴尬,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是忘了么?这下记起来了,今天大家都有时间,看看这位造反大师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惊喜。”
侬智高带着铁链步履蹒跚的走进大堂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高大的骨骼,面容跟汉人几乎一样,脸色没有想象中的桀骜不驯,但不甘两个字还是刻在了脸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早都把原因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后人太蠢。”
余靖说道:“你这个想法太极端了,也不是所有的外族人都这样,人吗?有好就有坏,你若强行拉到一起比较,那对有些人就不公平了。”
侬智高被压在了地上,虽然双膝跪地,但高傲的头颅还是伸的老高,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陆子非,再看三人的说话顺序,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主导这一场战争的人。
至于余靖和
顾隆赫直接被他过滤掉了,这种官员他也见过不少,官僚主义思想严重,要是对上他们,侬智高有很大的把握战胜。
陆子非看着侬智高说道:“说一句真心话,你这样的人都能造反,真不知道是谁的悲哀,说说你为什么造反,是朝廷和皇上对你们三十六洞的人太好了?”
侬智高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今天我的末日估计快到了,所以给我也给你说真话,有三成的可能是因为我母亲,一成的原因来自自我膨胀,剩下的就是士兵推着你前进了。”
陆子非笑的很难看,笑了一会说道:“我曾经给无数人说过,在这片土地上,汉人是唯一的主人,不管时光再怎么荏苒,汉人也是唯一的,从未被打倒,你理解吗?”
没想到侬智高听到这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了,有些癫狂的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这不是你们祖先说的吗?汉人可以统治这个世界,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
这种听着有小陷阱的问题余靖直接接到了自己手里,表现的很有耐心为侬智高解释道:“陆侯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汉人,懂吗?你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是谁说的吗?”
一连串摸不着头脑的让侬智高懵了,我只是重申一下你们祖先的话而已,你们有必要这样吗?我都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没想着活下去,都这样说了你还要我怎样。
陆子非说道:“好像没什么意思,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见解没,这样的人我实在懒得说什么,是杀了把人头送到京城还是送个大活人去,大家决定就好。”
在对外的事情上,顾隆赫还是比较顾及大局,他说道:“这种人送回去干啥,陆大人没发现他还在卖乖,和我们做心理博弈,京城那些人不了解情况说不定还真会把他给放了。”
陆子非点了点头问虎子道:“不是还有一个汉奸么?带过来我看看。”
黄师宓就没有那么高傲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陆子非看着这个搞笑的装扮说道:“确实是个汉奸样,你说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组合啊!这是造反,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余靖笑道:“好好说话,什么叫认真,这个人也顺带着一起去吧!反正送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皇上应该很喜欢他们的头颅。”
陆子非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最近把军队里的读书人召集起来,让他们给侬智高和这位黄汉奸出个自传,我要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做汉奸的下场,我说到做到,说让他挂在耻辱柱上就必须挂上。”
这个就有些狠了,这是要让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黄师宓伏地大哭道:“大人,不要啊!杀我一个行不行,所有的罪责我都愿意承担,我一个承担行不行。”
“你觉着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和你身边的这位主谋比起来,我更加恨你这种人,知道吗?是出自骨子里的那种恨,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