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反水
次日清晨,刘平带领着二百多名精锐之士护送着张邦昌等人出了城,奔向了大名府,刘平身边只带了岳飞汤怀张显三人,清一色的骑兵队伍,沧州城中则是安排了稳重的林冲和现在唯一的沧州文职官员拿可镇守。一路上刘平并未与张邦昌和赵构有过多的交流,不过刘平却巴巴的和那个韩世忠韩校尉言谈颇多,却是让韩世忠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自己顶多就算是个校尉,在西军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偏将都没有混上,却是让这个厮杀了半生的猛人有些意兴阑珊,否则也不会被杨可世遣送来护卫张邦昌等人。
“韩校尉和西贼打过这些年,不知斩杀了多少西贼头颅,真不愧是我大宋的猛士啊。”刘平在马上冲着韩世忠赞叹道。倒是让岳飞几人觉得有些纳闷,不过是个校尉而已,虽说是有些勇猛,也不用刘平如此青睐啊。
“将军过奖,和将军比起来,俺的那点功劳不值一提,俺是个油盐不进的浑人,在西军混了这些年,西贼虽说没少杀,可是也没有触犯军规,那次酗酒闹事烂赌扣罚都少不了俺,否则俺这泼韩五的名头岂不是白叫了。”韩世忠笑着自嘲道,可是眼中却是满是一脸的傲色。
“韩校尉这才是真性情,大丈夫身在世间,自然是要随心所欲。”刘平笑道,忽然压低了身体冲着韩世忠道:“韩校尉可愿意转到某家麾下?”
“这···某在西军日久,冒然脱离,怕是有损名声,落下个朝三暮四的骂名啊。”韩世忠迟疑道。
刘平猛地在马上一挺身子。一脸的意气风发道:“韩校尉,大丈夫生在世间,谁不想要扬名立万名垂千古。可是西军之中体系庞大,盘根错节的关系;虽说韩校尉你勇力过人,战阵上厮杀的拼命,可是,你毕竟不姓种,也不姓姚不是。”
“刘将军说笑了,俺泼韩五只知道上阵杀敌,下马厮混,从来不想其他。”韩世忠笑呵呵道。
韩世忠心中一阵愕然,真的是心中什么都不想么?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在世,谁不想好好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做一个万人敬仰的人。的确,西军之中,秦凤军是最最精锐的队伍,可是经过了自种鄂一直到种师道三代人的经营。西军多部早已经快成了种家人的私军了,西军之中多部都是种家子弟,好事自然是轮不着俺这个外姓人,姚古的熙河军自然也是倚重姚家人的私军,就连自己的老上司杨可世所在的泾原军在西北边军之中也是爹不亲舅不爱的,若然是凭着自己从伍到现在斩杀的敌军足够捞一个裨将当当了,可是就是因为上面没人,但是有点功劳也都被上面尸位素餐的军二代子弟们拿走了,自己却是连口汤水都喝不着。
“难道真的要投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麾下么?”韩世忠暗暗道。
“韩校尉,好好考虑考虑,永定军的大门冲你敞开着,若是想通了,假以时日,投了我永定军,你便不是什么韩校尉,而是韩将军了。”刘平说完,一夹马腹,策马前驱,径直的奔到了队伍的前方。
韩世忠的心中一阵激动,却是没有显露出来。
一路无话,行了一天的功夫,为了照顾张邦昌马车缓慢,加上队伍之中还带着完颜受速的尸身,速度更是降低;要不是张邦昌死活都要带着受速的尸身,如同泼妇一般对着刘平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让刘平烦的想要杀了他的冲动都有,才不会将受速的尸身这么容易的就送回去做谈判的诚意的,按照刘平的打算是要用受速换金人的赎金的,见张邦昌如此执意,刘平只得作罢,所以缓慢的速度愣是到了傍晚之时才到了大名府。
到了大名府,却见新人任的守将张所带着一干将领出城迎接,晚上又是一顿酒宴,大名府之中驻扎着将近两万的宋军,为了迎接议和大使加紧了城内戒严,为了防止意外,二更天便禁了宵夜。晚上刘平同张邦昌,赵构等人一起在大名府的府衙之中吃了张所的接风宴席。酒足饭饱。宴席撒去。刘平带着几分酒气便回了张所等人安排的暂时居住的驿馆。明日一早便直接回沧州;驿馆离府衙有个两三里地的距离,几人没有骑马只是步行回去。
“娘的,到了古代,老子还这么遵守交通规则没有酒驾啊,啧啧,还真是古代版的喝马不骑酒,骑酒不喝马啊”有些微醉的刘平在大街上胡言乱语道。身后跟着着岳飞几人。
“看见没有,不久之前,老子就带着不到四百多人的杂牌兵,就拿下了这大名府!和金狗浴血奋战啊,嘿嘿,本以为老子会交代在着,没想到,老子就是命硬,嘿嘿,死不了啊。”刘平趁着酒劲狠狠道。
“将军,您喝多了。”岳飞在一旁劝导。
“多个屁,就在这,老子和手下的兵死命的抗住了金兵进攻,尸横遍野,伤亡了大半弟兄,都是好汉子!好汉子!”。刘平激动道。
岳飞几人眼中也是一片黯然。
说话间,就见一旁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偏街正要向外城跑去。
“站住!什么人!”岳飞大声喝道。那人听见呼喊,急忙向远处奔去。
“抓住他!”刘平感到一丝不寻常,急忙喊道,岳飞一个纵步,身影一晃,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那人扭动一番不敌岳飞,被摁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刘平冷冷道。
地上之人见挣脱不开,急忙道:“小人是府衙的管事,白日里有些困顿,晚上出去透透风。”
刘平一皱眉,冷声道:“透透风?好理由。”说罢,眼光一扫,却见那人的袖口出露出一点白色,上前一把抓住,抻了出来。却是一封信纸。
那人慌忙挣脱,却是被岳飞和张显牢牢地抵在地上动弹不得。刘平望了望那人,撕开了信件一看,眉头紧皱,脸上的凝重之色越发至深。只见上面写着宗望元帅亲启,明日开成迎接大金儿郎入城。落款却是王彦。
“额...咯咯.......。”只听那人喉间一阵响动,牙齿一咬,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刘平暗道不好,喊道:“快掐住他的嘴。”
却是为时已晚,那人已然脖子一歪,死了。
“口中藏毒?”岳飞冷声道。“是个死士!”
“他是金人的探子,恐怕明日有变,告诉手下人,明日做好万全之策。”刘平冷声道。
“张显,速速叫我们的人都起来,今晚有变数,都去大名府府衙。汤怀,你速速出城,去沧州求援,告诉林冲,带大队人马前来。明日搞不好怕是有大事情!”刘平急忙吩咐道。
“汤怀领命!”
“末将遵命。”
汤怀张显两人领命急忙去下榻之处招呼人手。
“将军,要不要通知张所将军。”岳飞见刘平一脸凝重忙道。
“好,速速前去。”刘平应声道。刘平和岳飞二人忙转身去了府衙。
沧州府衙之中,守将张所刚要下榻,却听得门外有敲门之声。
“谁啊,某家都睡了。”张所睡眼朦胧的披着衣服打开了门。还未及出声,就被一把雪亮的匕首一下刺穿了喉咙。
“我来让你睡的更安稳些。”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原本应该被囚禁在沧州府衙中的王彦一身铠甲的站在门口处,胸前被鲜血溅了个满怀。身后是几个心腹之人
“将主,张邦昌和那个康王此刻正在厢房。要不要现在就过去!”身后的心腹说道。
“走!先抓了张老狗和那赵家小儿,再杀刘平那狗东西,等宗望大军一到,我们便开城门!大宋孱弱,不能守土,泼天富贵就在眼前,宗望已答应我等,大功告成之时,我们也能封他个异姓王爷当当!”王彦一脸杀气道。
“愿听将主差遣。”
“城内一半都是我带出来的兵,多找些信的过的军卒,看守营房,防止炸营,明日金兵一到,便大功告成了。”
“诺!”
王彦手上的匕首还沾着鲜血,眼中却满是疯狂。回不了头,也没法回头了,与其等着朝廷的罪诏下来,将自己打入大牢,不如自己提前反了这个没能耐的大宋,反正自己汴梁城中没有什么家人,有那么三两个侍妾,就算是被抓了那又何方,等某投了大金,攻取大宋,金钱、美女、权力,要什么有什么!
想到这,王彦狰狞着脸,带着数十个忠于自己的属下冲向了张邦昌和赵构两人的住所。
“砰砰!!”粗暴的军汉踹开了房门,将张邦昌和隔壁的赵构惊醒。刚要质问这些人,就被当场拿下。
火光之中,只见一身鲜血的王彦执剑而来,张邦昌认识王彦忙大喊道:“王彦,你好大的狗胆!你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么?!”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张邦昌的脸上,王彦冷笑道:“你猜对!”
“来呀,将这个老东西和赵家的崽子给我押下去。”王彦喊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叛变!”张邦昌还未说完,滴着血的长剑逼在了张邦昌的脖子上拉出一丝血线,王彦狞笑道:“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群汴梁的大头巾,再敢聒噪,信不信我割了你脑袋。”
吓得张邦昌立刻不敢再言语。
“王彦!你背叛大宋!迟早要后悔的!”赵构怒道。
“你们老赵家就没有好东西!老子拼死在前线抗战,某家得了什么好处了?明日连同大名府和你们一起献给金人,嘿嘿,我也能混个王爷当当!”王彦疯狂道。
“押下去!”
“诺!”
王彦觉得一切还是很顺利的,都在掌握之中,暗道只要再将刘平的那百十多号人斩杀了,一切就完美了。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阵金铁相交之声,看守大门的属下来报,却是有人攻进了大名府衙之中。
第四十七章:围杀
“什么人???什么人在外面!”王彦惊怒道。一个叛军偏将急忙出去看了一下,不大的功夫便跑了回来和王彦禀报。
“是、是沧州守将刘平。”那偏将说道。
“什么?刘平!!他带了多少人马?”王彦一脸焦急道。
“只、只有两人!”那偏将结巴回答道。
“混账!只有两个人,你们都是吃屎的么?连两个人都拦不住!”王彦一听只有两个人顿时大怒道。
“可是,刘平和他身边的那年轻将领好生凶猛,一杆大枪端的厉害,怕弟兄们挡不住啊。”那偏将道。
“没用的东西,连两个人都拦不住,走,随我去看看。”王彦大怒道。说话间,只见大门被撞开,岳飞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的刘平紧接着跟了进来,身上带着一片血迹,刀上沾着血丝,喘着粗气的进了内堂之中。看见张所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然气绝。心中一阵愤怒,暗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王彦你居然投了金人,我都怀疑,你tmd不是宋人,而是金狗生的杂碎!”刘平怒道。
“哈哈,竖子!某家是什么人干你什么关系,今夜你就给某家老老实实的去死吧!”王彦冷笑道,“本来想要去驿馆取你狗命,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纳命来吧!!!”
“上!”王彦冲着身边的手下喊道,一时间三十多个心腹叛军冲了上来,岳飞见状大枪一挥,护在了刘平身侧。刘平举起带血钢刀平直着王彦冷哼道:“爷爷我命大的很,想让我死,你做梦去吧!”
一众叛军砍杀上来,岳飞身影一晃,挡在刘平前面,大枪横扫,逼退了几个胆大的叛军,大枪如同蛟龙出海,翻转扫刺,一枪扫去将三个叛军打在地上,刘平发狠似得抽刀砍杀,虽说自己武艺不高,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好几次厮杀的人,此时刘平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倒是砍翻了两个叛军,不过自己的身上也被砍中了几刀,要不是岳飞在一旁护卫着,恐怕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围将上来,不消片刻刘平也得让人家砍翻在地,此时的刘平钢刀高举,大开大合,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一刀劈在了一个叛军的头上,登时结果了一个叛军,岳飞长枪连挑,闪躲腾拿,枪风作响,搅的一众叛军无法上前。
刘平一刀挡住七八把砍下过来的钢刀,反手一刀将一个离着自己最近的叛军裨将一刀捅了个对穿,嗤的一声拔出沾满鲜血的刀,又凶猛的砍杀向围攻的人群。自己身上已然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了,好在身上穿着铠甲,倒是抵挡了大半攻击,不过有几刀砍比较重,深深的透过了铠甲,入肉三分,鲜血顺着伤口之处望外流,混着身上别人血液沾在了自己的铠甲上。
“杀了他们,快!”王彦望着还在厮杀的刘平二人大声喊道。
“刘将军莫慌!俺老韩来了!”却听的一声暴喝,只见侧门之中冲进了十几个西军打扮的军汉,为首的正是韩世忠,只见韩世忠一把朴刀挥舞的像是一道流光,上前之人纷纷被砍刀在地,众人分神的功夫,便被韩世忠冲到刘平的身前。
“直娘贼,俺老韩在外堂休息就听见了厮杀之声,原来是王彦这撮鸟叛乱,投了金人!”韩世忠和十几名西军汉子围在刘平外面,和叛军互相砍杀着。
“这狗汉奸,投了金人,辱没了祖宗,如今又杀了张所将军,想要打开城门给金人献城!”刘平气愤道。
“俺老韩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背弃祖宗的鸟活!一会非要砍杀了这厮,掏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韩世忠气的哇哇大叫,手里的朴刀也没有闲着,一刀将一个叛军砍翻在地,飞身跳跃奔着王彦身前便去,吓得几名亲卫护着王彦离混战远远的。
“刘将军!张大人和康王殿下可曾看见!”韩世忠冲着刘平喊道。
“方才时被他押到后堂了。”刘平用地的挡住了叛军们的攻击,大声喊道。
妈的,自己自从穿越已经挣扎了这么世界了,没想到如今又是身陷险境。娘的,贼老天还真是不放过啊。刘平抹了抹眼前被溅起的血迹。冲着岳飞和韩世忠及他带来的七八个敢拼杀的军卒喊道:“先去门口,脱离此地再说!”
刘平几个人刚要向门外跑去,还没跑出几步,大门之外冲进了一批手执利刃的精装军汉,怕是有四百多人。将整个府衙围得的水泄不通。
王彦一看心中大定桀桀冷笑道:“某家的先锋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今日,就把你剁成饺子吧!!!”
形势陡然危急,王彦那边一时之间已经有了四百多人,瞬间刘平三人想冲杀出去,千难万难。身边的十几个军汉也都被周围的叛军砍杀殆尽。只剩下了刘平岳飞和韩世忠。
“娘的!老韩,你快护着这位将军快走!俺先走一步!给你们开开路!记着,你老小子还欠老子三贯赌资没还俺呢!哈哈哈!”就见其中一个西军汉子手中的长矛挥动着,直直的杀入了那数百人的战阵之中,身边七八个西军汉子也大笑着杀入了那群刚刚冲进来的叛军群中,果然不愧是西军汉子,死命搏杀,数倍之敌,竟然被这七八条硬汉硬生生的冲开了一条道路。那说话的西军汉子当先砍杀,砍翻了三个叛军却被七八把长刀捅入了身体,浴血战死。
“老薛!!”韩世忠瞪着眼睛,望着那被金兵围杀身中十几刀倒地的西军汉子大喊道!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狗杂种们,老子和你们拼了!”韩世忠眼见袍泽被杀,一脸怒火,发狂的冲着那群叛军玩命砍杀。刘平和岳飞也奋力向前冲杀。
“别让他们跑了!”王彦嘶吼道。给我杀了那个高个子的家伙,有重赏!”王彦恶狠狠道。
剩下的那七八个西军汉子也先后被砍翻在地,不过却是给刘平韩世忠岳飞三人腾出了突围的时间。正待刘平觉得冲杀出阵的时候,觉得可以放松一下,却见大街之上已经满都是城内的王彦手下叛变的宋军,足有六七百人。
“这他么怎么跑,直接等着被剁成肉馅子么!!!”刘平暗道,难道还真的是冲不出去了。
嘿嘿,如今抵抗的只剩下了自己这三个人。望着眼前的岳飞和韩世忠,心中暗道,难道北宋末年的绝世双雄难道要和我一起死在这群叛徒手中么!
岳飞大枪之上满是鲜血,一脸的生龙活虎,可是战了快将近半个多时辰了,也把岳飞累的够呛了。更别说没有人家体力好的刘**~丝了。韩世忠虽说体力充沛,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厮杀了一会身体也没有那么灵活了。
“鹏举、老韩,今天咱们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刘平笑着道。“唯一郁闷的是没把王彦那狗东西宰了。”
“哈哈,刘将军,死就死了,按老韩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早就该死了,可是这贼老天愣是不敢收我啊,哈哈,俺一向觉的自己的运气不错。所以觉得我们死不了!”韩世忠一刀砍死一个上前的叛军笑道。
岳飞只是挥动着的大枪死命的抵挡,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死在岳飞枪下的叛军足足有三十多个了。
忽然驿站方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刘平嘿嘿一声道:“没准我们还真能谁都不死。”
王彦追出了衙口外,见三人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击了,心中一喜,暗道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看了刘平的脑袋被自己砍下来,挂在城头,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正当王彦意淫之时,却见驿站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转眼间便道眼前,只见黑乎乎一片人马直直的奔着府衙门口冲来。
来的却是刘平所带领的二百多名亲卫。各个骑着战马,挎着长刀、长槊的武器冲杀而来。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一瞬间便将叛军们的包围圈突破了,直直的来到刘平的身前。
“将军!快上马!”张显冲着刘平道,张显将身侧一匹健壮的马匹让给了刘平。刘平翻身上马。接着马力直直的冲向了府衙的偏门,数十个永定军骑兵护卫在刘平身侧,张显一马当前,冲进了后衙之中,眼见那个议和大使张邦昌和康王都被七八个叛军看着呢。刘平随后也赶了过来。将张邦昌和赵构身边的几个叛军解决了。将赵构放在了自己的马上,张邦昌被韩世忠拉起。放在马上。
赵构虽说心思缜密。也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所以陡然一见场中如此血性,脸上也是煞白。倒是张邦昌一见厮杀的惨烈,鲜血尸体乱舞,登时便昏倒了过去。韩世忠见张邦昌昏倒了过去,抓起张邦昌的衣襟冲着身畔的一个永定军士卒挥了挥手,那军卒骑马走到近前,一把抓过来张邦昌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刘平上了马,策马前冲,大部分叛军都是步兵,步兵对上骑兵有着天然的缺陷,已然放开了马力的二百多永定军卒仿佛是一个有着怪力的猛兽,将叛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第四十八章: 血性
大名府府衙的前街之处,一片,混乱,喝呼之声,叫骂之音,火把通明的照在街道边,王彦手下的叛军数量又增加了六七百人,如今围着刘平等人的叛军已然达到了千多人,此时的刘平手下还有200多名永定军军士,这些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刘平的老人,全都是从几次战阵之中搏杀存活下来来的精英,怕是损失一个,刘平都会心疼,此时见被王彦的叛军大举围攻,已然冲了一层包围圈的刘平再传一次被叛军包围住了,正在慢慢的围了上来。
刘平在马上奋力的砍杀。身畔有岳飞护卫倒也没什么危险,赵构窝在刘平马上被颠簸的不住翻白眼,身背后和脸上满是鲜血。望着刘平喊道:“刘将军,给我一匹马吧。”
“给他”刘平喊道。
旁边一个骑士将俯身一刀将身侧一个骑马的叛军砍下马,一把摞住那一匹无主的马的缰绳,一夹马腹冲到刘平近前,刘平将赵构的身子扶正送他上了那匹无主之马上。赵构虽说也会骑马,手上也能开军中硬弓,可是毕竟还小,只有15岁,而且如此血腥的混战也是头一次见到,脸色苍白的很,刘平随手抄起地上一个沾着鲜血的宋军之中常见的钢刀,扔给了赵构道:“康王殿下,拿好了,现在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敢不敢挥动你手里的钢刀向着你屁股后面那群杂碎砍去。现在你手里这把刀可比你皇子的身份管用多了。”
“但···但听将军吩咐!”赵构经历了刚才冲阵的惨景,脸色苍白的答应道,方才他趴在了刘平的马身前,看着刘平挥舞着长刀,砍死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叛军;他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叛军拿着把短戟,还没有冲到刘平身边,便被刘平一刀砍去脑袋,没头的身子顺着脖子将一腔子的猩血喷的老高,悉数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和后背上。望着眼前这个骑在马上,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赵构忽然感到一阵子恐惧,他身上那股狠辣与冷酷,仿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表情,让自己感到一阵阵害怕,刘平北地血虎的名声与恐怖深深的印在了年轻皇子的心里,也许一辈子都根除不了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杀人场面的少年皇子感觉头越来越晕,胃里一阵的痉挛,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赵构一吐不要紧,竟然将张邦昌吐醒了,睁开了眼,只见自己在一个永定军军卒的马上,立刻瞪大了眼睛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名府怎么乱了?王彦、王彦要造反、金人要攻进来了?快走,老夫可是议和使臣,快送自家走!刘平,自家是朝廷命官,有皇命在身,快让你的人先护送我和康王殿下离开!快啊,否则我们出了什么意外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韩世忠,你快带着老夫走,等老夫回了汴梁,便让兵部给你升职,快啊,快!”张邦昌醒来望着刘平和众人便是一通数落和要挟。
刘平策马上前,手里拿出马匹鞍座下的马鞭,啪的一声,响亮的抽在了张邦昌的脸上。“给老子消停点!”。
当时便听得张邦昌~哏喽~一声便被抽晕了过去,刘平找了一个军卒护卫着张邦昌,转过马头不在理会。
韩世忠挠了挠头,冲着刘平呲牙笑道:“将军真有办法。”
刘平冷声冲着那一旁十几个骑兵道:“护着康王殿下和这位张大人。”
“将军,怎么办?叛军的人数还真是不少啊!”张显道。“我们先护着您先出城,回沧州吧。”
“走?呵呵,老子什么时候丢下过袍泽自己跑过?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逃跑这词。不过是一群叛军罢了,再艰难的时候老子都能挺过来,还怕这些乌合之众?!!”刘平喊道,挥手一刀将一个上前的叛军军卒砍倒在地。
“儿郎们,你们怕吗?”
“不怕!!”二百多名永定军军卒齐声道。
“王彦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调转马头,随我砍杀过去!向前!向前!!!”
“诺!”一众骑兵喊道。
“呸,俺老韩也不是孬种。”韩世忠说罢,也拨转马头随着刘平众人冲杀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军卒调转马头跟着刘平转身反冲了回去,岳飞和张显贴在刘平身侧保护着刘平生怕他有什么闪失。百多匹战马嘶昂着迎着冲上来的叛军砍杀了过去。所有的叛军没想到这只有二百多人的军马竟然敢反冲锋,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对面的人马砍杀的人仰马翻。
王彦本来以为刘平会带着康王赵构和张邦昌逃跑,没想到刘平竟然对着自己反冲锋。心中大惊,而后怒道:“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刘平等人冲的勇猛,马力强劲,一会的功夫竟然直直的冲到了王彦的近前,离王彦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身侧的叛军本来就是没有经历过多大阵仗的军卒,见刘平的队伍如此不要命的打纷纷避让,谁也不傻,自己这边大多都是步兵,和骑兵对步兵,步兵本就吃亏,眼见刘平的骑兵冲过来,纷纷躲闪避让,眼见就要冲到了王彦身侧。吓得王彦大喊:“顶住!给某家顶住,他们没多少人!”
可惜,诸多官兵此时已经被刘平的骑兵吓破了胆子,痛打落水狗谁都会,可是碰上了硬茬子,便立刻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士气大泄了。就见岳飞的长枪连刺带扫,真是碰着的即伤,刺到的便死,韩世忠望着岳飞精巧的枪法高声喝彩道:“好一条河北大枪!端的厉害,便是俺老韩对上也讨不得便宜。”
韩世忠说完手中朴刀连砍,刀刀见血,身侧的叛军纷纷被韩世忠的朴刀砍刀在地。二人勇猛凶悍,如同急先锋一般,将前方的叛军阵营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窟窿。
噗嗤,刘平一刀砍死了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叛军校尉,冲着近在咫尺的王彦喊道:“王老狗,你不是要杀我么,我就在这,来啊!!!”
王彦看着状若疯虎的刘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身侧亲卫护在王彦急声道:“将主,他们骑兵冲击太快,暂时躲避下。”说着几名亲卫拉着王彦向后逃去。
王彦一跑,王彦身边的叛军们顿时也都没了斗志,纷纷四下奔逃。几个叛军偏将拼命的收拢队伍也是无济于事,不要半个时辰,原本占尽优势的王彦叛军就被刘平冲杀的七零八落。
王彦此刻心中满是愤懑,不可能的,自己筹划了多日,就等着今天暴起夺城,只要再坚持一会,就一会,就能肃清了这些阻挡自己的人,安抚镇压住军营,成功夺城了。此刻自己的队伍被打散了,想要再聚拢怕是难的很喽。现在只能期望完颜宗望的大军速速赶来,虽说自己和宗望的人约定好了明早便到,可是此刻激战了半夜,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怕是来不及了啊···王彦心中一阵焦急,都怪这个天杀的刘平,本来计划的好好,就差临门一脚,却被这个家伙搅乱了计划,气煞某家了!!
王彦被亲卫拥着顺着前街跑去,身侧跟着百多名忠心的军卒,没头苍蝇一般东撞西撞,却是奔着城西跑去。刘平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思想死命的追着王彦,咬的紧紧的就是不松口。
眼见是追的王彦越来越近,王彦坐在马上,玩命的用马鞭敲打的马屁股想让身下的马跑得了更快一点。刘平眼见王彦跑的越来越快,怕追不上了,心中大急,暗道要是让王彦跑了可就不好抓了,到时候他收拢了麾下叛军,恐怕就有几千人,到时候自己的这点人马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正在刘平焦急之时,韩世忠撇下朴刀,拾起地上一杆长枪,和岳飞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做出了同一个动作,一言不发的加快了马速度,一马当先直扑急匆匆的逃命的王彦,离着王彦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多丈的距离时皆都是单手平举了自己的长枪,振臂一投,两条长枪如同两条银龙一般急速的射向了王彦的后心。
王彦大喊:“快点挡住后面的追兵!”刚喊完就听得噗、噗两声,胸前两杆长枪几乎同时直透而出,堪堪突出半尺多长。登时栽倒下马,像是一个大号的烤串一般,身体抽搐了几下,嘴里嗬嗬的吐着血沫,立时便死的透透的了。
岳飞和韩世忠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均都是深深的佩服。一个年轻气盛武艺高强,一个正值壮年,历经无数战阵厮杀,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都是高傲之人,但是对于对方心中也都是敬佩的很。
刘平瞪着大眼喊了一声:“我擦!这么nb,这tm都可以么??!!这俩货真的是早生了一千多年啊,否则什么奥运会标枪冠军,和这俩逆天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啊。
主将一死,剩下的叛军大乱,四下奔逃;眼见着王彦被岳飞和韩世忠射杀,刘平的心落下一大块。心下大定,走上近前,砍了王彦的脑袋,摸出了王彦杀张所后得到的军中虎符,吩咐了一部分永定军追赶溃兵,自己则带着岳飞和张显韩世忠等人去了城东处驻扎的军中大营。
第四十九章:肃反
深夜,城东大营,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大帐之中摆着一桌酒席,七名军*领围坐在一起,首位之上,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郎将,干瘦的面皮,身侧各坐着一个偏将,这二人俱都是王彦培养的心腹,他一脸微笑的望着其中的四位裨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他几人聊着天。
他叫王子明,是大名守军将领王彦的侄子,年纪轻轻便成了王彦得利助手与心腹。昨日,他得到王彦的命令,今夜便会动手控制军营,然后接应城外的金军,可是眼前的这四位都头将军控制着城*近半数的军卒。
为了完成自己叔父交给自己控制军营的任务,于是他在王彦的指使下,将其他不属于自己这边人的几名偏将全都请到了中军之中。
“子明兄,今晚叫我等兄弟所谓何事。”一个部将问道。
“不错,子明兄,军中严令喝酒的,难道禁酒令你没听过吗?”另外一个裨将也说道。
“几位,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叫你们来。只是想要和几位弟兄喝几杯。再说如今金贼并没有什么异动,几位不要大惊小怪。”王子明微笑道。吩咐身侧那名副将起身给周围将领们斟酒。
“慢着!”其中一个年轻的将领站起身,冷冷道:“王将军,军中不得擅自饮酒,否则杖责八十,您不会不知道道,就算您是诚心相邀,可是张所将主那边要是知道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哈哈,不要担心,某家自问也不敢擅自破坏军中禁令,可是这酒却是张所将军请大家喝的。张将主见诸位多日整顿军务繁忙,防备金贼都是紧绷着一根弦,怕大家吃不消,特地吩咐小弟带来酒水给诸位消遣的。”王子明笑眯眯道。
“倒是某家唐突了,误会了将主的一番好意。”那将领疑惑道。悻悻的坐下。
“来来!!诸位,今日张将主特地将自己库存的美酒拿出,不痛饮一番如何对得起张所将主的好意啊。”王子明乐呵呵的起身端起酒杯冲着周围几名将领敬酒道。
“喝,喝,不喝怎么对的起张将主的美意。”一时间,众位将领举杯喝下美酒。
王子明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将酒杯端起喝下了酒水,眼中闪过一丝奸诈。片刻间,就见几位将领身子都晃了几晃,纷纷倒在了桌子上。唯独王子明和王彦的心腹将领没有倒下。
其中一个神志还算清醒的将领兀自强撑着站起大喊道:“酒里有毒,王子明,你胆敢害......。”
还未说完,王子明倏地站起身,抽出腰畔的钢刀,一刀插进来那强自支撑的军将腹中,手握刀柄,用力一绞,那将领嗬嗬的叫了几声便倒在血泊之中。
擦了擦溅在身上的鲜血,王子明对着身边的二人说道:“赶紧动手。”
说罢,那两名裨将也都各自抽出了兵刃,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眼前被麻药弄晕了的三个将领一人一刀尽数结果了。满帐的鲜血顺着毡布流出帐外。
望着眼前的的情景,王子明感到一阵畅快,暗道平日里眼前这群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眼见自己的叔父被囚禁,便更是对自己不假辞色,如今被自己诱杀了,总算出了口鸟气。
王子明冷冷道:“还真是有效啊,这西域番邦的麻药很有效果啊。”
“啧啧,不错,王将主那边应该也已经得手了吧。”王子明身侧一名裨将阴测测的答道。
“呼啦!”帐子被掀开,进来了一名裨将,手上拿着一柄长刀,沾满鲜血。望着帐内的三人一抱拳。
王子明问道:“外面怎么样?”
“放心,那四人的亲兵刚才在帐外都被清理了。没留一个活口,如今军营之中剩下的就是些校尉之流,只要咱们的人里应外合,拿下整个军营不在话下。”那将领回道。
“恩,各位,此事若成了,金人那边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到时候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眼前稳住营帐的军卒才是大事。”王子明吩咐道。
“王将军放心,总不会让王将主失望的。”三名裨将齐声道。
几人出了营帐,唤来了心腹军卒,各执兵刃,吩咐了下去,敲鼓,全营集合,咚咚一通战鼓震天,所有军卒全都从睡梦之中醒来。
“入娘的,这是哪个脑子发癔症的将官弄的事,闹的老子都他娘的没睡好!”一个起身穿衣的军卒骂骂咧咧道。
“真他娘的晦气,老子正在梦里搂着一群漂亮婆娘喝花酒呢,娘的,交了老子的好梦!”另一个光头军卒骂道。
“呸,秃子,少在这扯淡,你还喝花酒?你是做梦喝尿着吧!哈哈。”一个军卒笑骂道。
说话间。整个军营闹闹哄哄折腾了半天,各个营的松明火把全都点了起来,纷纷赶赴营中校场,万余人的队伍,上千的火把,将整个营中校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所有军卒在自己的什长、队正的带领下,在临时的营中校场之上聚集。军卒,包括许多低级的军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到了军中的集合应招的鼓声,就得必须一刻钟内全部集合。许多的军卒窃窃私语着。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把人叫起来。”
“莫不是金人来攻打大名府了?”
“不会吧,不说暂时要议和了么?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进攻?”
众军卒议论之声不绝于耳。陡听得校场中间几十个精壮的军卒大声喊道:“噤声!!!”
一时间,队伍之中没了人窃窃私语。
就见校场的高台之上,王子明一身铠甲,走到场中央,高声道:“诸位弟兄,金人想要攻占大名府,守将张所欲投降金人,事情败露,被我等拿下,我奉宗帅之命,暂代指挥之职责,明日一早,诸将士开拔前往大名府之中。安抚镇守城池!”
“哗!!”诸军之中一阵骚动。
“你凭什么说张所将军想要投降金人!如此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一个低级校尉大声喊道。
“不错!单凭你三两句,就想要大军听从你的命令,不和军制,你的虎符呢,你的敕令呢?!”另一个校尉喊道。
一时间七八个职位较高的偏将和校尉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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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凭什么,就凭这个!”王子明狞笑道。一把抽出身畔钢刀,对着身边的亲卫喊道:“拿下这几个大胆的家伙,质疑上官命令,就地格杀!”
“诺!”几名王子明手下的十几名亲卫赶到那几名校尉身前,抓住押到高台之上。
“王子明,你敢杀我!我是正经的八品校尉,不在你的管辖之下,你敢滥杀军士,明日你也会被军法处置!”那校尉被按到在地上大声嘶喊道。
“赶快放了老子!你娘的,王子明!你干什么!”
“废话真多!”王子明抽出长刀一刀便劈死了一名叫嚷的最凶的校尉,其余几名也被处决了。鲜血流了一地,在火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众多军卒纷纷低头,不敢再闹。现场一片安静,安静的只听见松油火把被烧的噼啪直响,每个军卒粗重的呼吸之声。
“哈哈哈!!!军法,老子就是军法!想杀我?别做梦了!!哈哈!!谁敢杀我!!谁敢杀我!!!”王子明挥动着长刀恶狠狠的大声喊道。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我敢杀你!!”陡听得远处一声高喝!就见一行人马不过几十人,骑着马,冲进了军营之中,为首的人正是刘平。
众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向身后,就见一个年轻将领带着几十个人骑马到了集合的地方。
刘平下了马大跨步走向校场,岳飞韩世忠护卫在两旁,身后跟着一群永定军军卒,众位军卒纷纷让开了一条通路,刘平直直的走到了校场中间,来到王子明身前。
王子明自打听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声音就感觉到,大事不妙,他认识这个家伙,这个就是惹叔父不高兴,却是很命大的刘平!只是这厮手上提的黑布包裹是什么?
“你是谁?!竟然敢擅闯军营!”王子明假装不认识刘平道。
“你又是谁?”刘平望着王子明冷声道。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子明以及他身边的那几名偏将。
“我乃是大名守军指挥王子明。你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擅自带人闯入军营,给我拿下!”王子明恶狠狠道,一挥手。身畔的几名裨将抽出腰刀就要砍向刘平。
呛啷啷!!三柄长刀被刘平身侧的岳飞和韩世忠全都打掉。二人站立在刘平身边高强的身手,加上全身的铠甲的鲜血,如同两尊浴血的魔王!将想要上前的军卒吓得不住的倒退。
“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应该认识他!”刘平将手里一个提着的一个黑布包裹仍在了地上,黑布散开,骨碌碌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头滚到了王子明的脚下。
王子明睁大眼睛一瞧,心中大骇,大声道!“叔父!”
不知何时刘平脚步也经移动到王子明身边,猛地一刀捅进了王子明的腹部。
“我送你去找你叔父吧!”刘平冷声道。说话之间,身侧王子明身后的家伙眼见着方才还在说话的二人居然说动手就动手。大惊失色。一群王子明的亲卫刚要上来,便被永定军的军卒挡了回去。
王子明的眼中满是惊惧,剧痛让他叫喊出来。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眼中的光彩渐渐退去。方才还是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样子,转眼间便横尸当场。
“王将军死了,给王将军报仇啊!杀了他们!上啊!”王子明手下几名得力的亲卫带着人在台下鼓噪着,鼓动着众多军卒想要冲过来,永定军几十人死死的守在刘平身前。挡住了如同潮涌的军卒。几十人对着上千人,怕是片刻间就要被砍杀干净了。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刘平伸手入怀,掏出从王彦身上搜出的统军虎符,暴喝道。
第五十章:攻城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刘平大声喝道。手中高高举起那虎符。灯火照亮下,许多想要近前的大名军卒都看的清清楚楚,更多的守军离得太远,近万人乱哄哄的发声闹嚷。场面有些失控。
“弟兄们,别听他的,杀了他们,给王将军报仇啊!”
“杀了他们,他们才是作乱之人。”
骚动的军卒之中不时地传出王彦亲信之人的叫喊。
岳飞大枪一扫,当即带领十几个勇悍的永定军,慢慢混入一点点逼近的军卒中,将那些煽动的人悄悄诛杀。韩世忠一看场面要乱,军中炸营他在西军之中可是没少看,军营之中炸营之时兵将胡乱砍杀,到时候就凭自己这些人,都不够混战之中那点塞牙缝的。当即招呼所有永定军卒学着刘平齐声大喊: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
一时间,军卒安稳了下来,有宋一代,自太祖赵匡胤开始,为防止将领蓄养亲兵死士有不臣之心,便杯酒释兵权,并用调驻之法,每隔一段时间使禁军边军首领轮班调换,导致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因此军中军卒只认统军的虎牙兵符,对何人统领倒是不太上心了。当刘平拿出统军虎符之时,众多骚乱的军将便都安分了下来。
“老子是沧州守将刘平!犯将王彦伙同王子明等叛军勾结金人,忤逆谋反,杀害了张所将军,如今已经被我等所诛杀。诸将切莫慌乱。再有煽动军卒上前者着按谋反处置!”刘平扯开脖子高声大吼道。
“哗啦!~!”一众军卒都半跪下,低头不敢说话。剩下几十名死心追随王彦的低级校尉狰狞着脸色不甘的抽刀冲上前想要杀刘平,却被岳飞和韩世忠带领一众永定军砍杀了。
混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众多军卒在各自校尉都头的管教下,都安分了下来。刘平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稳住了。
“军中各个营卫指挥使出列!”刘平大声喊道。喊了半天,却是没有人出来。只听得一名校尉低声道:“前半夜,末将看到四位营卫指挥使全部被王子明叫去了他营帐之中了。”
“鹏举,带人去王子明营帐中看一下。”刘平冲着岳飞喊道。
“诺!”岳飞一抱拳,带着几名军卒便去了王子明军营,不大的功夫,岳飞回来,禀告道那四名营卫指挥都被王子明杀死了。
刘平皱了皱眉,冷声道:“真是好计策,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点,怕是就成了王彦他们案板上的死鱼了。”
说话间,就听得一阵急报之声,只见一个永定军骑兵高声喊着急报,策马急冲之刘平身前,翻身下马跪地抱拳道:“将军,大名府外城乱了,方才追杀叛军之时,有金人偷袭攻城。弟兄们都在那顶着呢,金贼势大,怕是顶不住了,请将军速速支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平暗道。转身冲着身侧人喊道:“大军开拔。支援大名府!”
大名府城外处的守军,近万多名军卒在刘平的命令下整装待发。冲着大名府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大军入城,刘平让岳飞先带着两千余人直奔外城门口。刘平则安排其余军将上城门驻守。并满城通告全城戒严,安抚受惊的百姓。折腾了一晚的刘平此刻感到一阵发虚。刘平强撑着困乏的身体,坚守在城上。
城门口处,郭药师狰狞着脸色,挥动的手中的宝剑,大声喊道:“冲进去,冲进去。进了城,赏银有的是,女人有的是。哪个敢后退怕死的,某家认得你,某家手里的剑却是不认识你!”
一队队常胜军卒在郭药师的嘶吼声中不要命的向着内城冲去。城内的岳飞带着一众军卒
“都管,休息下,让俺带人冲城便可。”郭药师身侧的甄五臣拉着想要冲击城门的郭药师说道。
“我倒是想退在后面享清福,可是你没看道身后宗望的人马都在看着咱们么,既然投了金国,若是不拿出些功绩来,怕是完颜宗望也不会正眼对待咱常胜军。”郭药师一脸苦涩道。
此次郭药师奉了完颜宗望的命令,和王彦约定好天明攻城,本以为王彦已经将内城控制,可是却是迟迟没有消息。时间不等人,郭药师只得带着常胜军直接冲城,没想到城门都已经进去,却被区区百多骑骑兵阻挡在内城口处。这群骑兵倒真是悍不畏死,铠甲厚重,以一当十。硬生生挡在城内一个多时辰。愣是杀到了最后一个人,死战不退。打的郭药师都有些恼火,这些宋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悍不畏死。自家纵横北地十几年,见得宋军无数,见过如此善战能打的宋军屈指可数。本以为这群骑兵被自己剿灭了,心中大定,本待进城,却是没想到斜刺里又冲过来千多号人,为首的那个宋军小将却是让郭药师恨得咬牙切齿,不错,正是那个在沧州城把自己扫落下马的宋军小将,难不成那个刘平没死?
想起刘平,郭药师一腔子的怒火。这鸟厮当真是可恶,等我进了城,非要寻着这家伙,好生折磨一番,才好对的起自己死去的军士。
蓦地,身后响起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些个汉儿就是软的像是绵羊,到现在还没进的城去,宗望真是看走了眼,怎么让你们来先攻城。”
郭药师红着眼睛猛地一回头,望着身后那两个好整以暇的金人将领,强压住眼中的怒气和声道:“两位贵人见笑了。某家在城门虽有小挫,却是不影响大局,只要半个时辰,某家便打通入内城的大门。”
“乎秃噜,看来宗望真的是看走眼了,郭药师,你不是在宗望面前夸下了海口了么,说一个时辰拿下大名府,可是此刻已然过了2个时辰了,你们这些个辽国孽子就是会空口说大话!”其中一个女真将领冲着身侧的女真将领说道。
“哼哼,宗望给我们2千人,个个都是最骁勇的女真儿郎,你们这个什么狗屁的常胜军要是没有真本事就尽快的滚下来。我们自己打下大名府。不需要你们这群汉儿在这墨迹!”那个叫乎秃噜的金兵将领也傲慢道。
郭药师脸色冷了下来,狞声道:“来之前,宗望可是吩咐的明白,若是入城受挫,就需要两位带兵随某家的常胜军一起攻城,可是直到现在,我可没看见两位将军动用过一个军卒来和我常胜军一起攻打大名!只有我常胜军的儿郎在攻城,二位的军士却在后面如此安逸却是为何。”
“哼哼,我大金的儿郎个个都是百战好手,岂可轻易动用。”那金兵将领冷声道。这两个金兵军将是十足要看郭药师攻城出丑了。
“二位放心,就算是我常胜军战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撤下来的!宗望看重我,我总不会让宗望失望!”郭药师冷声道。说罢,转过头不在看向那两个女真将领自顾望着眼前的攻城情况。
却见甄五臣带着几千名常胜军卒已然和岳飞所带领的大名守军搅在了一起。枪与枪的交错之声,刀与刀的摩擦之音。死伤者不计其数。上方一上来就溅起一片血海。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甄五臣在混战的人群之中望见了岳飞。一眼便认出当日在沧州城外就是这个银甲小将带着骑兵突如其来的从后面打散了自己的队伍,死伤了大半精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直直的扑向岳飞,岳飞也是持枪冲阵到近前,二人都是勇悍之人,交手过招了十几个照面,岳飞一个翻转枪头,枪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刁钻古怪的从斜面直接刺向了甄五臣的面颊,吓的甄五臣急忙转身,躲避不及被岳飞一枪从脖颈处擦着横刺过去。划开了一到长血口,虽不致命,也把甄五臣吓了一跳。拖刀转身出了战团外。眼见着身边的近千名常胜军军卒已经剩下了不到2三百人,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被岳飞带的人料理了。
其实城里的宋军也是边军中的精锐了,宗泽收拢的将领和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否则若是一般的厢卫军和金人如此交锋怕是早就溃退了,怎么能够坚持抵挡金兵呢。
“再派三千人,给我攻打进去!”郭药师冲着身边的一个神武常胜军卒大喊道。此次攻打大名府,其实本打算里应外合偷袭大名府,怎奈此时暗夺变成明攻。自己这次勒紧了裤袋从涿州带了自己所有能战之兵5千多人,方才攻打城内已然损失了两千多人,此时有呼喊着去直接攻城。诸多的常胜军卒们虽说是满腹怨念,却是不敢说
“五将军,去劝劝都管吧,兄弟们这么攻城也不会个办法啊。城门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一个偏将对着捂着伤口的甄五臣求道。
甄五臣被手下的人安置在了战阵后面,心中一阵烦躁,怒道:“我有什么鸟办法,那*养的金人就在咱身后看笑话,就是不上来帮忙。都管那里是咬了牙的往里面送兵。这些都是咱常胜军最后一点的精血了。你以为我乐意么!!”甄五臣用手拄着刀,脖子上的鲜血流了下来将整个肩膀一片的铠甲都染成红色。一脸怒色道。
眼见着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又有千多名常胜军卒死伤。
“将军,将军,去求求都管吧,让那些金人出兵帮帮吧,咱们现在就剩下这么些老兄弟。再不支援,怕是咱死伤的就越来越多了。”几个常胜军校尉集体冲着甄五臣说道。
“哎!我去问问都管吧!”甄五臣无奈道。带着一身血迹的铠甲转身去了郭药师那边。
第五十一章:等着你来杀我!
“都管,都管,缓一缓吧,弟兄们不是怕死,是真的撑不住了。奔袭大半夜,都没怎么进食,一晚上的厮杀,冲城**次了,都还没闭眼呢,缓一缓吧!”脖子上缠着纱布的甄五臣冲着郭药师恳求道。
“啪!”郭药师手里响亮的马鞭一下抽到了甄五臣的脸上。郭药师一脸怒色道:“缓缓?怎么缓,到现在还没有攻进城门,让别人看笑话么!?啊?”
“可是!我们的···”甄五臣还想再说点什么劝劝郭药师,却是被郭药师挥手打断。“别说什么可是,我不听可是!我要是打开这个内城门!听不懂人话么?!”
“属下!···明白!!”甄五臣咬着牙应道。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走走!随我再冲杀一番,死了就死了,不死就攻进城享福,也算不白追随都管一回!”
甄五臣喊完带着一群常胜军士卒又冲着城门砍杀过去。
郭药师的望着转身离开的甄五臣,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无奈,五臣啊五臣,非是某家不懂体恤,只是形势所迫啊。郭药师转身来对着那两个金人将领说道:“二位,城内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稍加用力便可攻破此城了。”
乎秃噜冷冷道:“那又如何,你不是在宗望面前夸下海口了么。既然你那么厉害,你的常胜军很是能厮杀,那边让我们看看到底有多能耐,想让我们女真儿郎也上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时机未到!”
“不错,我看常胜军还是未尽全力啊。”另外一名金兵将领也出言轻笑道。
“那就请二位贵人在这安逸的等着吧!”。郭药师寒声道。说罢转身让手下人披上了重铠在亲兵的护卫下也冲向了内城。发狠了,这次真的要疯狂一把了,已经在城门口处卡了这么久了,如果再冲不进去,怕是等着宗望来了,就没有机会表现了。此刻的常胜军被金人拿在了手里,粮草辎重全都靠金人,若是此时再因为攻城不利,怕是到时候自己的这点家当可不够斡不离那老狼啃咬了。自己挣扎半世,混出些名声与家当,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给金人做了送死的卒子。再让儿郎们努力些,总能打开城门的。再不疯狂,自己可就真的老了!!!
“上、上、上!都给某家往上顶!进了城,金子银子有的是,酒管够,肉管够,女人管够!!!”郭药师红着眼睛大吼道。忽然一个胆怯的常胜军卒在城口出被宋军一个流矢射中胳膊,吓得转身往回要跑,被郭药师看见,追到近前,一剑捅了个通透。
“督战队!后退者杀!”郭药师嘶吼道。身侧亲兵临时便成了督战队。只要有后退的人,上去便是一刀。哪管你平日里有多熟,多好,此刻也都是枉然,只要你敢转身后退,钢刀砍下,登时殒命。
此刻城口之上的刘平带领的人也都是玩命的抵挡着敌军的进攻。刘平手里的钢刀都已经砍得的秃了刃,一把扔在了一边,抄起身侧的一柄长枪,一抹脸上的鲜血,冲着身边的人大喊道:“城下面还有多少人马?”
“禀将军,岳指挥和韩校尉还带着不到三千人马。”
“城里还有多少兵马?”刘平又问道。
“不到五千人。”那个小营卫冲着刘平喊道。
“大名守军应该是有一万二千多人,怎么回事?”
“回、回禀将军,方才入城的时候,左营有三千多人逃跑了。”那营卫低声道。
“cao!这群孬兵,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刘平骂了一句,挥手一刀将一个往城门上攀爬的敌军士卒一刀砍了下去。鏖战了半时,城上攻城的常胜军军卒已然被砍杀了一空,除了城下的郭药师的人仍在死命的向着城内冲击。
岳飞和韩世忠和一众宋军仍在城下苦苦的支撑。流矢暗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杀红了眼的两边人马都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向着对方的身上招呼,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岳飞强自支撑着身子浑身是血,长枪在穿捅过三个敌军军卒后,手臂酸麻的再也拔不出枪身,只得弃枪,抢过一把朴刀,不要命的冲着潮涌一般的常胜军厮杀,只是身边的人被蜂拥而上的常胜军杀的越来越少。韩世忠侧脸上被划出一道深深血口,整个人如同在血中浸泡过一般。每劈砍一个人便大吼一声。如同一头凶兽一般,竟是震慑围攻韩世忠的神武常胜军卒们面露惧色。
“他们没多少人了,一鼓作气,打进去!!打进去!!!”甄五臣挥动着手里的长刀大声吼叫着。一头冲进战阵最胶着的对方,一连砍倒好几个宋军。甄五臣的凶气让常胜军的气势为之一振,一群常胜军老兵随着甄五臣一股脑的向前冲杀。韩世忠看见甄五臣杀的凶悍,当即手中长刀向前一砍,砍翻了一个常胜军卒,大声喊道:“那汉子,你纳命来!”脚下几步闪躲。直直的奔向了甄五臣。二人一交手,表示不要命的冲着对方身体的要害砍去。韩世忠一脸的凶悍的气势,高举长刀,一刀砍下,甄五臣举刀一挡,溅起一阵火星。
刺啦~~~韩世忠见甄五臣举刀格挡,反身一个虎扑反手刀,斜斜的刺进了甄五臣的肋下。甄五臣就觉得肋下一痛,急忙缩身向后退,闪避的及时,长刀只是深入了一寸多。却也是鲜血直涌。被亲兵救下,撤下战阵。
“五臣,怎么样?没事吧?”郭药师用手按住甄五臣肋下的伤口关切道。
“都管放心,我还死不了。我还能战。”说着就要站起来想要接着冲阵。
“暂且休息,安心养着,来人,看好五臣将军!”郭药师沉声道。说完,转身在亲兵的护卫下直接奔着城门而去。常胜军见自己的都管亲自带人冲阵,士气大振。又是一阵不要命的冲锋。
此刻的城门处,宋军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多人,城门前死尸相枕,叠了老高,鲜血早已将地面染成了鲜红之色,冷兵器的战阵厮杀之惨烈可见一斑。
“再充冲一次,只要再冲一次,那群宋军就顶不住了,上上!!某家和你们一起!!”郭药师灰白的鬓角随着面庞的嘶吼一起抖动着。大声呼喊着手下人再冲一次城。
“都管,歇一歇吧,弟兄们实在是没力气了!”一个常胜军营卫冲着郭药师身前,跪倒在地方哀求道。
“那你就歇着吧!”郭药师阴沉沉回到,猛地挥动长剑精准的一下捅进了那名营卫的脖子里。鲜血顺着喉咙和嘴巴流出。赫赫的发出几声闷哼便倒地身亡。
“再有畏缩不前者,杀无赦!”郭药师一脸狰狞道。说完一马当先,带头冲向城门,身后的亲卫不要命的护在郭药师身边,替郭药师当下流矢暗箭。
又是四五百人的冲锋,此时的城门下,还能站立的宋军只有不到几十个人。岳飞和韩世忠二人互相搀扶着死死的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敌军。
“哈哈哈,痛快!痛快,俺老韩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厮杀过了!”韩世忠放声大笑道。岳飞只是冷冷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将手里的长刀上粘稠的鲜血用力甩了甩,一声不吭。
郭药师看的真切,就是那个年轻的小将,当日在沧州城下,一杆大枪下死伤了自己多少儿郎。今日,哼哼,今日就给我死去的儿郎们陪葬吧。
再次的交锋,郭药师亲自带人将岳飞和韩世忠两人围在中间。斩杀二人只在片刻中间。几十名劲卒将岳飞和韩世忠围困在一起,十几柄长枪一起刺向了岳飞身上。岳飞一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十几柄长枪的夹击,一旁的韩世忠,一手挥动着朴刀,一手死死扣着一个常胜军校尉的脖子做肉盾,当着周围军卒的围攻。郭药师手执长剑,欺身上前。虽然年过半百,身手却还是那般敏捷。见岳飞疲于招架,冲着身后一招手,一个亲兵拿过一把硬弓和箭簇,弯弓搭箭,瞄准了岳飞,一箭射向岳飞。
岳飞直觉灵敏,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不及细想,直直的扑倒在地,堪堪躲开了身后的偷袭的一箭。就地打了个滚,一把夺过身前一个常胜军军卒的长枪,头也没回,反手向着方才暗箭射过来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郭药师没想到岳飞竟然反手偷袭自己,慌忙不及躲闪,眼见着长枪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要刺中自己,一把揽过身边的一个军卒,挡在了自己身前。
噗的一声,那名亲兵被长枪贯胸而死。
“杀!!给我杀了他!!!”郭药师大声吼道。
忽然,城门内冲出一大股宋军,一下便冲散了郭药师苦心组织的一次冲锋。郭药师看的分明,救下那两个强弩之末的宋将的就是那可恶的刘平!
宋军攒枪如林,将城门围得满满的,众多的常胜军见城门处的宋军越来越多,方才那股冲锋的劲头与气势再次变颓废。郭药师红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刘平恨得咬牙切齿。
刘平眼见着城下的岳飞等人越来越危机,急忙带着一波人马前来支援,救下岳飞等人。双方厮杀半夜,此时天已经大亮。朝阳照在溅满鲜血的城墙之上,显得几分狰狞刺目。刘平也看见了被众多亲兵拥在中间的郭药师,大声冲着郭药师大声喊道:“郭老狗!还没死么!!”
郭药师远远的望着刘平高声狞道:“哈哈!某家硬朗的很。某还没抓住你这撮鸟,怎生舍得死!!!!”
刘平高声道:“郭老狗,洗干净脖子,等着你刘爷爷送你归西吧!!”刘平身边的众多军士闻言纷纷哈哈大笑。一起冲着郭药师高声喊“郭老狗,洗干净脖子,爷爷们送你归西!”
“刘平!我要杀了你!!”郭药师大声吼道。
刘平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脸讥笑道:“我等着你来杀我!!!”
第五十二章:坚守
大名府外,死尸遍地,厮杀了一晚上的宋军大部分都疲惫的七倒八歪的在城门上休息着,内城的大门紧闭着,刘平鹤翼而眠,睡了不到2个时辰,便自睡梦中醒来,起身查看城防。身旁的亲卫看见刘平醒了,忙说道:“将军,怎么不在休息一会。”
“不能在休息了,再休息就被人家打进来。”刘平淡淡道。
“鹏举和韩校尉他们呢?”刘平转身问道。
“岳指挥在城内巡视。以防止有奸细混入。韩校尉在西侧城口守着呢。”那亲兵回道。
“恩,随我去看看!”刘平说完,直接去了西侧城口。就见韩世忠身上草草绑着绷带,一脸血污的坐在地上对着一众宋军吐沫横飞的讲着什么。刘平走到近前,就听到韩世忠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赌博精艺。
“要说这玩骰子、打马、关扑、俺老韩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啊,骰子盅里的骰子一转,俺就能听出他个大概。押大即是大,押小便是小。不信?你去西军打听打听,谁人不晓的我破韩五,就是老种相公也是知道俺的名号的。话说当日俺押了大,旁人不信邪,都押了小,开盘一看,嘿嘿,俺自己是通杀他们啊,真真是让他们输的裤裆都是溜光啊。哈哈,要不是俺老韩手痒痒,花钱又太大,否则以俺的赌术,到现在恐怕都赢回来上千两银子了,在汴梁城买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再娶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嘿嘿,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啊。”
韩世忠说的唾沫横飞、神采奕奕,一众休息的军卒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看到刘平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刘平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笑这个韩世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赌棍啊。厮杀了一夜,居然还有精神给众多军卒讲他的赌博要术。轻轻地咳嗽了一句。众人一回头见刘平不知道何时到了身边,纷纷起身行礼,口呼将军。
韩世忠见刘平到了近前,慌忙站起身行礼道:“末将见过将军!”
“韩校尉。好兴致啊,传授生财之道呢?”刘平打趣道。
韩世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着刘平说道:“将军说笑了,俺老韩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啊。”
刘平笑了笑说道“:来,到那边去,我们商量一下守城对策。”
“诺!”韩世忠应声道。
“去,看看岳将军来了没有。”刘平对身边的亲卫说道。那亲卫忙去城内,不大的功夫,岳飞便上了城口,直奔刘平而来。一身的血迹还未干透。铠甲上有些创口。都是枪戟刀剑砍斫的痕迹,但是脸上仍是一脸的坚毅之色,屈身来到刘平近前行礼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来来··坐坐,坐下,边吃边说。”刘平笑着道。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起城里百姓送上来的面食和水壶,喝了一口水。递给了岳飞和韩世忠两人。二人见刘平坐在了地上,也依言都坐在了地上。韩世忠和岳飞喝了口水,纷纷抓起地上的面食炊饼往嘴里填吧。
“鹏举,城里能战之兵还有多少?”刘平问道。
“回将军,只剩下四千多人。昨天晚上入城的时候,有三千多军卒私自逃跑了,一晚上鏖战,死伤众多,我带人在城里征集了两千多精壮百姓,协助守城,不过城外贼军势重,怕也是杯水车薪。”岳飞恭敬的回道。
“将军,派去求援的人迟迟没有消息,敢问宗帅那边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支援。”韩世忠一脸凝重道。与方才一脸烂赌的样子判若两人,果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家伙。
“宗帅在磁州,带兵前来需要一天多,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刘平有些无奈道。自己入城之后便派了一个得力的永定军卒骑马直奔磁州去宗泽那里求援,不过磁州离大名尚有百多里,恐怕到时候援兵到了,自己也被敌军攻破城池了。
“你们发现没有,昨晚上攻城的全都是郭药师的常胜军军。这老狗不要命的向城里攻杀,常胜军一晚上也伤亡了三千多军卒。可是,我在城上看的分明,郭药师的身后有金人,而且数目不少,至少有两千多人马。但是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作。”刘平分析道。
“不错!我看金人这是在用郭药师当炮灰。用常胜军来消磨我们。而金人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等我伤亡惨重之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名府了。”岳飞冷静的分析道。
“恩,怪不得昨晚上厮杀的时候没有发现金狗一向的金钱豹尾巴。原来金人根本就在和面看戏,看我们和郭药师厮杀的好戏。”韩世忠也分析道。
“鹏举说的不错。”刘平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固守城池,等待援兵了”
忽然一个亲兵走到刘平身前,低声道:“将军,康王殿下和张大人来了。”
“哦?他们来干什么?”刘平起身,就见张邦昌衣衫不整,一脸狼狈的和康王赵构来到了刘平近前。刘平和岳飞韩世忠行礼见过康王,只见赵构稚嫩的脸上还满是泥土,张邦昌当前一步颤声问道:“刘平,大名府如此危机,赶紧送我和康王殿下离开。”
“离开?哼哼,张大人,你是在痴人说梦么?金兵围困了大名府,你觉得你还能顺利出城回汴梁么?恐怕刚一出城便会被城外如狼似虎的金兵砍成一堆肉渣了!”
“你!”张邦昌一时语塞,缓了语气低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老实的在城里呆着。老子现在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你!”刘平毫不留情的说道。
“刘将军,我留下和你一起守城!~”赵构一脸郑重道。
刘平望着眼前这个历史上的南宋开国皇帝心道还真是有股志气,淡淡笑道:“康王殿下,城上危险,赶紧下城吧。有某家在,大名府就没事!”
“这····好吧,听凭刘将军吩咐。若是有什么差遣,小王定不会推辞!”赵构一脸认真道。
刘平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送康王殿下和张大人下城,好生安顿。”
张邦昌和赵构本想让刘平派一队人马护送自己出城的,眼见刘平根本就没有护送自己出城的意思,只得惺惺的下城。
二人刚走不久,便听见有人喊:“贼军又开始攻城了。”
刘平急忙站起身,拿起刀冲着城下观望,只见郭药师又指挥着一众常胜军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冲击着城墙。
几百名常胜军军卒在各自营卫都头的带领下又进行着新一轮的冲锋,十几个壮汉举着粗大的撞门木正一下下的撞击着内城的大门。刘平皱了皱眉。望着郭药师骂道:“真是个加料牛皮糖,这么难缠!”
说罢,提刀呼喊身边的军卒准备厮杀。经过了一晚上的交锋,双方似乎都已经摸透对方的脾气,众多常胜军卒此时也都有苦难言。强撑着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只是麻木的眼神和僵直的行动早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们。一个身手矫健的常胜军士手脚并用,趁着没人注意竟然半个身子都爬上了城墙之上。刚一上去就被几个宋军发现围着他将他砍死在地。
刘平望着城下仍在进攻的常胜军,张嘴说道:“郭老贼,没有金人的帮忙,想要打进来,根本不可能,现在,我们也应该反击一下了。”说罢对着身边的岳飞二人道:“还能不能战!”
“敢为将军效死!”二人回答道。
“好!今天我们就把这群贼人赶出外城!”刘平大声道。和岳飞两人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杀向了攻城的常胜军。此时众多的常胜军看见刘平亲自带兵迎击。又是一轮惨烈的厮杀,郭药师的肩膀被流矢一箭射中,立刻被亲兵抱回后方。近千多大名守军在刘平的带领下,直接奔着城门而去,不要命的打法永远都能创造出一个奇迹。一步一个血迹,一个宋军就会被敌军杀死。但是没有一个宋军低头逃跑。
郭药师挥动着长剑在常胜军卒喊道:“上上!加把劲,就快成功了!”郭药师狰狞着望着前那个在宋军中间的人物便是那个可恶的刘平。面上的长疤已经成了一条如同蚯蚓一般的都西。身边的人马在不断的减少,又鏖战了一个多少时辰。攻击速度变的缓慢,郭药师生气的发现原本自己已经占据的优势已经被打破,常胜军此时被刘平等人硬生生的将外城门抢了回来。
“砰!”外城的大门被刘平等人再次抓到了手里,将大门关严了。郭药师冲着地上七扭八歪的军卒大声道:“起来,起来,再随某家冲击一刺,拿下大名府轻而易举!”
“喊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一个长常胜军再站起来冲锋了。
“都管,你再去金人那边求求吧,咱们的人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冲击抢夺城门了。”甄五臣挣扎的站起身去了郭药师身边归劝道。
“哎!金人要是听我的话,早就攻进大名府了,还用你我如此拼命么。”郭药师无奈道。
第五十三章 摩擦
城外常胜军临时的大营中,郭药师坐在藤椅上,嘴里咬着一把短刀的刀柄,一旁军营里的医官扒开郭药师的外身铠甲,撕开肩膀上的内衬锦衣,露出整条臂膀,握住那根深深扎在肩膀上的流矢恭声道:“都管,忍着些,这一箭射的太深,若是不尽早取出,怕是到时候整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一旁的甄五臣也是全身上包裹着白布,一脸的血污还未得空清洗。草草的让医官包扎了一下之后,便自起身来了郭药师营帐之中,守在一旁。见医官说整条手臂怕是都抬不起来了,当即一急,抽出腰间长刀架在医官的脖子上怒道:“什么抬不起来,啊!都管要是有个好歹,我活劈了你!!”
那医官吓得跪在地上不住颤抖,哭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五将军饶命,都管饶命啊!”
郭药师用另一支手将口中短刀拿开,皱了皱眉头张嘴冷声道:“五臣,你这是干什么,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把刀收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可是,都管···!”甄五臣正要说话,郭药师摆了摆手打断道:“莫要再聒噪,某家还没老到一根流矢就能要了性命的地步。五臣无需多言。”
“属下唐突了!”甄五臣恭声道。收了长刀,恭敬的站在一旁。
郭药师转脸对着那医官道:“不要害怕,你自整治便是。”
“小人遵命!”那医官颤抖的站起身,立在郭药师身旁,用手握住箭柄,郭药师重新将短刀柄咬在口中,用眼神示意可以拔出了。医官双手握紧箭柄,用力一拔。
“啵!”的一声,整根箭簇被拔出,箭头之上满是倒刺,硬生生的带出一块血肉。创口出鲜血泊泊流出。疼的郭药师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多粗,脸颊上的一条刀疤像是一条会扭动的蚯蚓一般。额头上流出大颗黄豆粒般的汗珠。口中的刀柄被咬的咯咯直响,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粗吼!
“都管!”甄五臣急声道。
郭药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医官见箭头拔下,污血流出,急忙用拿出烈酒倒在伤口处。清洗了伤口,从药葫芦里捣鼓出一些黑乎乎的药末子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白布一圈圈的裹紧了伤口,细心的包扎,完成后低声告退。
郭药师整个人出了一身虚汗,两鬓的白发这两天越发的多了。望着甄五臣苦笑道:“老了,真的老了,要是换十年前,就是身上中个七八刀,某家也觉不出痛楚来,睡一觉第二天便又生龙活虎了。”
“都管!”甄五臣望着眼前这个越来越苍老的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都管!咱们这么拼命的给金人当马前卒,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甄五臣眼中一阵湿润。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为什么!某纵横燕地数十载,什么福没享过,什么苦没受过,如今形势不如人,能怎么办?辽人亡了,宋人不接纳我们,金人在我们身后像是一条呲着牙的狼,常胜军上下如今还剩下两万多人头,多少和咱们从尸山血海趟出来的老弟兄等我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后路,个个都等我想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啊!!!”
砰!郭药师一拳击在案台之上。震得案台上的那支从自己身体上拔下的箭簇一弹多高。郭药师抓起那箭头上还沾着自己血肉的箭簇,眼中闪过无限愤怒。
“刘平!!!”郭药师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等某家进了城,要让你生不如死!”
“都管放心,俺一定给你将刘平抓住!”甄五臣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话间,帐外进来一个军需官,进了帐内跪在地上冲着郭药师委屈道:“都管,弟兄们实在是受不了!”
“出什么事情了?”郭药师问道。
军需官苦着脸说道:“那些金人,太欺负人了。咱们大军的军粮本来就不宽裕,如今还有近千多的伤员,刚才火头营刚把饭食整治好。将士们还没开饭,就被那些个金兵给抢了!咱们和他们讲理,可是这群女真贵人不和咱讲理啊。火头营的营卫去找他们理论,被。。。被他们给杀了!!”
那军需官刚说完,甄五臣气的怒目圆睁,喘着粗气骂道:“这群狗鞑子!俺们卖力的给他们打头阵,他们竟然这样不是东西,俺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着拔出长刀就要出帐。
“站住!!”一声冷喝!郭药师缓缓的站起身冲着甄五臣说道。
“你去就管用了?”
“可是都管!他们都欺负到俺们鼻子上了!!”甄五臣怒不可遏道。
“我说过不管了么?走,随我去看看!”郭药师挺了挺身子,将铠甲披上,在甄五臣的和亲兵的陪同下出了营帐。
常胜军军营伙房外,一具尸体横死在地面上。众多的常胜军卒纷纷拿起武器将十几个女真汉子围在中间。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你们这群汉儿,好生不知好歹,归顺了我大金,居然还敢向我们动刀子,活腻了吧!!”一个金兵蒲里衍趾高气扬道。
“他妈的!真拿爷爷们不当人看,这群金狗敢在咱常胜军营里杀人,反了他了,剁了,给李军头报仇!!”一个常胜军校尉愤怒道,手里的长刀已然高高举起。身边的人也都举起刀要上前砍杀。
“都管来了!!都住手!!!”一声大喝,让众人都为之一顿,高喊之声出自甄五臣之口。众人一回头,就见甄五臣的身后郭药师缓步走了过来。
“都管!”
“见过都管!”
一众常胜军卒纷纷以刀拄地向郭药师半跪行礼。
“周老三,长本事了,敢在我面前动刀子了?”郭药师望着刚才那常胜军校尉冷声道。
“都管!小人不敢啊,都管!!给我们做主啊,这些金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啊!”那名叫周老三的校尉愤怒道。
“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怎么回事??!”郭药师一脸冷色道。
周老三甩了下头冲着郭药师说道:“都管,咱们常胜军的弟兄们鏖战了一晚上,厮杀身疲力竭的,伙食刚做好,还没有吃便被这群金人拦下了,说金营的饭食不够,前来要粮。火头军的李火头不给他们,他们便把李火头给杀了!都管!你可得给咱兄弟做主,给老李报仇啊!!”
郭药师听完之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转过身,对着那群金兵中的蒲里衍说道:“他说的是这么回事么??”
“是又如何,俺们营队里缺粮,来常胜军取些饭食不行么!”那蒲里衍说道。一脸的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道你郭药师也是我大金的降将,难道你还敢对我们大金的勇士动手不成。
郭药师冲着甄五臣挥了挥手,甄五臣心领神会,高声道:“给我绑了这几个金人!”
一时间众多常胜军军卒就要上前抓捕这些金人,这些金人却也是浑然不惧,也都纷纷抽出刀子,大有抵抗到底的样子。
“我们是大金战士!你们想要造反么!!”那蒲里安一脸不安道。他看见郭药师的脸上都是冷漠的样子,虽然他是金人,但是也怕郭药师会对自己不利,自己带人来到常胜军营盘里只是想找些军粮,看见火头营的饭食好了,便想拿一些,没想到那个固执的家伙居然不给自己,自己一生气便一刀砍死了这厮。看这样这群汉儿兵不依不饶,自己忙派了一个心腹去女真营盘里通风报信,希望援兵可以快点过来。
“反抗者,按军法处置!”甄五臣大喝道。“全都绑起来。”
众人刚要上前,忽听得一声断喝。
“我看谁敢绑!”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大队金人人马也都赶了过来。为首的却是那金兵头领呼秃噜。
“我看谁敢绑我大金的儿郎!有我在,我看谁敢!”呼秃噜到了近前大声道。
“郭都管,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和呼秃噜赶来的金兵将领冲着郭药师喊道。
郭药师望着眼前的呼秃噜说道:“呼秃噜将军,难道你想包庇擅自杀害我常胜军卒的凶手么?”
“哼哼,郭都管真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死了个伙夫而已,俺赔你些银两便是,我大金的勇士金贵的很,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杂牌军能比拟的。”呼秃噜冷笑道。
“赔些银子?赔多少啊?”郭药师冷冷道。
“十两、十两银子,不少了,十两银子足够可以买一匹好马了!”呼秃噜伸出一根手指在郭药师眼前晃了晃。
“哦·~~是么。”郭药师冷笑道。不再理会呼秃噜,直接走到那名蒲里衍面前几乎面贴面盯着他说道:“告诉我,这个地上躺着的常胜军火头,是你杀的么!”
“是···是··是又怎样!”那蒲里衍结巴道。
“那你便偿命吧!”郭药师说完,猛地,抽出身侧侍卫腰间的长刀,一刀斜劈而下,快的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旁人都无暇反应。
“噗嗤!”那蒲里衍被郭药师生生的斜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肠子脏器都洒了一地。
第五十四章:叫阵
“郭药师,你敢擅杀我大金军士!我杀了你!!”呼秃噜惊怒道,拔出腰间佩刀直指郭药师。
“哗啦!”一众军士纷纷拔出武器相互对视。
“你敢!”甄五臣一晃手中长刀直逼呼秃噜。双方的局势越发严重,混战一触即发。
“你女真人的性命是人命,我常胜军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了?”郭药师冷冷道。
“郭药师,你好大的狗胆,宗望收留你,你竟然敢如此!今日你要付出代价!”呼秃噜大怒道。
双方人马都憋着一股怒火,真真的是谁都不让谁。
“收起你的刀,吓唬谁呢?某家十六岁投军,过的是刀剑舔血的日子,你以为某家是吓大的么??!”郭药师怒道。
“我们女真汉子也从没怕过谁!来啊!今天你郭药师就别想活着了!”呼秃噜狰狞道。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高喊传来:“宗望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众貂皮帽子的金兵骑兵簇拥着完颜宗望从远处过来。完颜宗望翻身下马,身后跟着一群亲兵和诸位猛安谋
克,走到近前冲着眼前众人道:“都想干什么!收了兵刃!”
所有金兵立刻都收齐了兵刃,齐刷刷跪在地上。完颜宗望转过身直直的望着郭药师,一句话都不说。郭药师冲着一众常胜军摆了摆手
,所有的常胜军卒也都收起了兵刃。
郭药师跪在地上冲着在完颜宗望道:“药师见过元帅。”
完颜宗望望着眼前下跪的郭药师冷哼了一声,对着身边亲卫道:“拿下郭药师,重责二十军棍!”
“诺!”侍卫应声,几个完颜宗望的亲兵上前押住郭药师便要带走。甄五臣上前一把挡住喊道:“休要动我家都管!”
扑通!甄五臣转过身跪在完颜宗望面前恳求道:“元帅,我愿替我家都管受罚!”
“五臣,退下!”郭药师冷声道。
“可是都管,他们~~····!”
“退下!!!”郭药师沉声道。
“都管!!!哎·~~!”甄五臣站起身,狠狠的跺了下脚不甘的退下。
完颜宗望望着甄五臣冷笑道:“还真是个重情义,忠心耿耿的好汉子啊!那就陪着你家都管一起受罚吧。五十军棍!”
甄五臣也被金兵押住,和郭药师一起被拖到营头,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木棍击打之声,一会的功夫,便将郭药师和甄五臣押了回来。
二人的身后都是一片血迹。
呼秃噜和另一名金兵将领冷笑着望着狼狈的郭药师,满脸的得意之色,暗道宗望还是向着自己族人的。
郭药师挨了二十军棍,脸色苍白,但是仍自强撑着站在完颜宗望面前。完颜宗望看着郭药师,走到近前对着郭药师说道:“某家打你
,是因为你没有按时完成你的承诺,你对某家许诺天亮之时打进大名府,但是你没做到。”
“属下知错!”郭药师跪在地上认错道。
“起来吧。”完颜宗望说道,转过身望着那两名金兵将领和声道:“呼秃噜,查尔都,我记得你俩都是唐古部的后生,呼秃噜,当年随阿骨打老皇帝起兵,攻打辽国都城时候,你身先士卒,拼着一身伤,杀了辽国都城守城大将,连阿骨打老皇帝都夸奖你作战勇猛;查尔都,你是我们女真人中最会使用计谋的猛安,当年攻打大辽西京,要不是你临时献计让儿郎们化装成溃逃的辽军,恐怕我们也没有那么顺利就打下那座都城。”
呼秃噜和那名叫查尔都的金兵将领将胸口拍的砰砰直响,半跪在地上道:“卑职永世效忠大金!”
“站起来吧。”完颜宗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让二人起身,呼秃噜和查尔都依言站起身,完颜宗望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如今你们成了独领千人队伍的猛安,老家里恐怕也已经娶了七八个妻妾,上百个奴隶,金银赏赐的也不少,牛羊也得有千多头了。放心把,从今以后,你们的家里的儿郎我会好好安顿的。不要有什么挂念了。”
二人听得有些迷糊,还未明白完颜宗望如此称赞自己到底什么意思,就听得完颜宗望猛地一转话锋正色道:“来人,绑了呼秃噜和查尔都,拉出去,砍了祭旗!!!”
完颜宗望身边的亲军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下了呼秃噜和查尔都腰间的佩刀。扣住二人的臂膀就要压下去。
“元帅!元帅,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呼秃噜和查尔都急的忙喊道。
“为什么!就凭你们两个贻误战机,没有和常胜军通力合作拿下大名府!”完颜宗望冷冷道。
“大帅三思啊!大帅,饶了他们吧,他们罪不至死的啊”
“对啊,大帅,临战斩将,大不利啊!”
身边的一众金兵的谋克猛安也都上来求情。
完颜宗望瞪着眼睛冲着求情的金人将领大怒道:“谁若再敢求情,同罪!”
众将噤若寒蝉,不敢再求情说话。
“宗望,宗望,我们是冤枉的啊。元帅,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贻误战机了”呼秃噜哀求道。
“是啊,宗望,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查尔都也跪地求道。
“当日攻城之前我就说的明白,常胜军攻城若是受挫,你们便和兵一处一齐攻打,可是你没有听我将令,竟然敢在后方避而不出。你们身上的的勇气呢?咱大金的脸算是被你丢光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杀!!”
”宗望饶命,饶命啊·~~”二人磕头如捣蒜道。
“晚了!”完颜宗望淡淡说道。
“押下去,砍了祭旗!”完颜宗望冷声道。
不一会儿,传来两声惨叫,只是一会的功夫,,呼秃噜和查尔都便被金兵的执法之人带到了外面,直接砍了,头颅直接被挂在了营盘之中拒马外面的长杆子上最高的地方。整个军营的人都能看到。
一切发生的太快,都无暇让人家反应。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无头尸体。
完颜宗望转过身对着众人道:“以后谁再敢迁延不前,贻误了战机,你认得某家,某家可就不认识你了。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某
家的钢刀硬!”
众人不敢再言语。
完颜宗望恶狠狠道:“以后谁再敢贻误军机的话,直接军法处置!”
“大帅英明!”众人应声道。
完颜宗望走到郭药师近前,扶起郭药师道:“药师,让你受委屈了。非是某家本意,实在是下面的人不懂事,险些坏了大事。”
“多谢大帅体谅!”郭药师忙感谢道。
“恩,你那个部下是个忠诚的汉子,你好好待他吧。”完颜宗望说完,转身对着身边人说道:“常胜军的军辎军粮不足的话直接从我那里拨取,缺多少补多少。休要寒了常胜军的心!”
“诺!”一名金兵猛安应声道,转身去组织金兵那给常胜军运送所缺的粮草辎重。
“走!陪某家去城门外看看!我要看看这个杀我孩子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物!!”宗望说完便独自向着城门口出走去。一众金兵将领慌忙陪同而去,郭药师也紧跟其后。
完颜宗望骑马到了大名府城门外,冲着城门口出大喊道:“刘平,你出来。某家要见见你!”
守城的宋军听见金兵呼喊便转告给刘平。
刘平正在城门上闭目假寐,忽然听到城下之人喊自己的名字便站起身问道:“干嘛!!谁喊我!”
“好像是完颜宗望。”岳飞在一旁说道。
“有什么事情!说来!”刘平冲着城下的完颜宗望道那说道。
“杀我的孩子,刘平等着吧,某家会亲手抓到你,好好折磨折磨你!”完颜宗望大声道。
“哈哈,完颜宗望,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刘平大声嘲笑道。
完颜宗望望着眼前的这样年轻的家伙就是刘平,大声道:“等着吧,某非要把你挫骨扬灰!给我儿受速报仇!!!”完颜宗望说完手中的马鞭高高举起喊道:“准备攻城!入夜之前,给某家将大名府拿下!!!!”
“轰隆····~~~咚咚咚!!!”一阵阵战鼓声响,常胜军和金兵一起进攻大名都,又是一轮新的攻防之战,城墙下无数的金兵光着身子,大吼着拿起武器直接攻向了大名府。
“刘平,某要好好折磨这么你!!!才能挽回我丧子之痛!!”
新一轮的鏖战又开始了,刘平也见状也分配了下城下的防守之人和城上防守之人。一交锋,双方都是玩了命的相互砍杀,一刻钟左右死尸便又是厚厚的一层!!
“将军,请让我出城,我去将这批金兵全都料理了!”韩世忠在一旁对着刘平道。
“韩校尉。哦,不,现在是韩指挥了,城上的防务就交给你了”刘平冲着韩世忠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忍耐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完颜宗望到底有多牛b,我既然能杀了受速,那我也一定能杀了完颜宗望!”刘平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小心!”岳飞在一旁一把拨开刘平,一只箭簇射了过来,要不是岳飞发现的及时,怕是刘平就要交代了。
第五十五章:混战
“将军,小心!”岳飞急声道,一把将刘平推向一边,一支流矢嗖的一声擦着刘平的耳边穿过。
“擦!吓我一大蹦!”刘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惊惶。
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逆溯千年而上,几经战火与生死的考验,如今已经变得越发粗粝,前世那个每天只知道混吃等死,打游戏的**丝男,如今变成了万多人的统帅,造化弄人,前世种种早已变得模糊了,自己穿越了将近四个多月,如今的自己变得似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也许自己本就应该生在这乱世之中!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让人热血沸腾,血火之中,自己感受到了前世从来没有过的刺激与激情。面对这眼前的情况,自己的心里反而有着一丝丝的期待,前世种种反倒变得越发模糊,自己整个人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混乱的时代,同样也是文明与野蛮并存的时代。
北宋靖康年!这个让后世无数人都无奈,痛骂,扼腕叹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耻辱时代!同样,这是一个东方文明散发着无限光明的时代,在整个十世纪地球夜晚都陷入黑暗的时候,唯独东方这个神奇的民族能制作出不夜之城的时代,高度繁荣的城市,富庶的民族,辽阔的土地,同时代日耳曼人和欧罗巴人还在啃食着黑面包,围着篝火哀叹的时候,东方,这个叫做大宋的神奇国度已经实现了高度的文明化进程,精巧的手工艺,精美的陶瓷工艺,华美的词章,锦簇的丝绸,再没有同时代任何一个国家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
可是,这又是一个悲哀的时代,富足的人民,疲弱的国防,同时面对着契丹、西夏,吐蕃三国的虎视眈眈,如今,契丹的大辽国过已经亡了,西夏的党项人还在云内诸州为了李元昊留下的王位争斗,混战,吐蕃的高地人和低地人为了利益进行着野蛮的厮杀。
这个大宋想当然的安逸了,安全了,可是,就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中,一股更加野蛮黑暗的势力却是夹着万分的恐怖与凶残从北面直扑向这个安稳富足而又逆来顺受的民族。千年汉家血脉在这刻便的如此脆弱。常规战斗兵力五十多万,西北边军精锐10万多。可是面对如同洪水般的金兵。便没有了任何消息;可见没有了人心的长城,也许就算是用无数的高墙城门也是防不住的。
此时的刘平望着城下正在和进攻的金兵厮杀的宋朝军士,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眼中这些宋兵,脱去军装便是那万千宋朝百姓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不显山不漏水,也许未入伍之前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老实本分的百姓。可是,你不可否认这样的一群人能在田间拿得起锄头杆子,同样也能在两军阵前拿得起长枪杆子!
金兵轰隆的战鼓敲得震天响,无数的金兵嘴里呜呜哦哦的吼叫着祈求着天神的赐福,脸上满是贪婪与凶悍,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宋人的世界都是金子银子。以及女人!这本就一个强者应该拥有的东西,只是宋人孱弱,那么这些东西就应该是我女真强人所应该拥有的!
当农耕文明遇上游牧文明时候,安稳度日的农耕儒家和侵略占领的游牧狼性不同的生存理念便产生了巨大的碰撞!双方的在城下忘情的厮杀着。刘平让韩世忠和一名临时升迁的副将带着一千五百多军卒去抵挡城外的攻击。无数的滚木礌石此刻如同不要钱一般从城墙之上倾城而泄,无数的金兵被滚石砸中,鲜血在地面上喷撒,如同被砸碎的西瓜一般,鲜血四溅。
“上啊!元帅有令!谁先进城。封谋克,黄金50两!!”
“上啊、上啊~~~打进大名府!”
“我们是最最勇猛的战士,辽东最厉害的海东青啊!!”
无数金兵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的向着城门冲撞,城上的箭矢不断的射中城下进攻的金人,使金人的进攻为之一缓。
刘平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安定好了一切。站起身。冲着身侧岳飞道:“鹏举,此时恐怕是再有一些时辰,金兵可能就会攻进内城,
你先带五百人支援一下。”
“将军放心!某家自家有分寸。”
“恩!”
刘平点点头,好的,你注意安全。
“卑职遵命”岳飞躬身行礼道。飞带着人飞快的下了城墙之上。去支援韩世忠那边。此时,刘平直接无视了己方的伤亡,只看谁还活着!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鏖战了一晚上,如今城里还有四千多人。”
刘平点点头,又问道:“金兵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身侧尔等一个宋军副官回道:“斥候观察说金贼有三万多人。”
“完颜宗望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下本啊,就这么想要我刘平的脑袋么,哼哼,想要我的命,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吧!!!。”刘平恶狠狠道。
只是在这个时候城下的的混战才刚刚开始。刘平似乎望见了半年前自己的身影,从最低级的小**丝一跃成了万人归心的大宋军官。
金兵的大营之中,一个金兵将领看见金兵攻城受挫,向着完颜宗望一行礼说道:“大帅,要不让那些野蛮人试试?总比我们大金的精血这么浪费在攻取城墙上有用!留着那群家伙也是浪费粮食而已。若是不用,那咱们在草原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恩,好吧,那就让这群野蛮罪民上场吧,我本来是想让这群家伙去冲宗泽那老东西的中军的,不过,今天形势太急,就用这群家伙先试试吧。”
完颜宗望摆了摆手表示了同意,那金兵将领带着一群军卒将营盘中一个毡房中的七八十个高大**着上身的,头发梳成和金人发髻不同的马尾辫的粗犷大汉。双手都被紧紧地锁着。
那金兵将领走到那群大汉中间对着其中一个特别雄壮的汉子说道:“这次你们这些弘吉剌部的罪民,元帅开恩,让你们戴罪立功。只要你们攻进了城内,宗望许诺,给尔等自由之身!明白了么?”
“砰砰砰!!”那弘吉剌战士猛烈的敲击着自己的胸膛,用生硬的言语道:“只要打进城!就有自·有(由)?!”
“是的,只要你们打进城!”那金兵将领诱惑道。
“好!我弘吉剌部八十六人对长生天起誓,一定会打进城的!”
“解锁,给他们武器。”那金兵将领给他们开了锁,又发放了武器,直接就将这群怪异高大的弘吉剌人赶到了战场之上。
大名府城门之上。刘平死死的盯着城下的的战况,只见韩世忠的人正拼命的厮杀,战场之上随着岳飞又下城支援,立刻形势不再危机,城门之处也都没有太多金兵死命攻击了。
正在这时后,就见一队奇怪的军卒冒着城上的箭雨直直的奔向了大府的大门,这群家伙身体高大,手上人手一把大号的狼牙棒。嘴里发出嘶嚎之声冲向大名府的救兵。
“这是群什么玩意?”刘平皱了皱眉道。只是转眼间,这八十多个弘吉剌人手执狼牙棒像是在追逐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一般。高大的身体造就了强健的体魄,几十个壮汉冲撞大门,导致众多的宋军军卒都被撞飞了。几十个个大汉如如无人之境,径直的把外城的大门顶开了。
岳飞一言不发,提起长枪和一旁的韩世忠直接奔向那几十名怪异的弘吉剌人。
双方的兵器一交锋,便擦错出火花,那个弘吉剌战士首领手里的大号狼牙棒一棒子就打到了岳飞的长枪上。
“砰!”岳飞脚下文丝未动,倒是那个粗壮的家伙被撞的横着倒飞出六米。
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弘吉剌人又直接站了起来,大声怒吼着冲着岳飞的头上砍去。
“啪!”那大汉的狼牙棒被岳飞一下打掉在地上,刘平望向下面正在和弘吉拉交锋的岳飞道。“鹏举,速战!”
“噗嗤”一股鲜血从那个弘吉剌人的脖子处涌出出来的。岳飞将那弘吉剌人杀了之后,直接转身又是杀了三个。
韩世忠在一旁也是不甘示弱,眼见着岳飞已经杀了四个弘吉剌人,手里长刀也是舞的像是一条闪电,将七八个试图上前的攻击的弘吉剌人杀了。
二人集在一起通力合作,将这股弘吉剌人生生的又赶回了外城,一时间便杀了五十个弘吉剌人。
“完颜宗望看见弘吉剌人冲阵的效果不好,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看着。
“弘吉拉部以后没有必要再存在了。”完颜宗望冷冷道。
身侧那个侍卫忙应声道:“元帅放心,这群野蛮人实在是让元帅你太失望了。属下会通知西面,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等到明年再去草原征选精装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个部落。”
“恩!!”完颜宗望缓缓的闭上眼睛,半晌,睁开,眼睛里全是凶狠之色。
第五十六章:援兵
大名府的城外。
硝烟、死尸、断刀折戟、响彻天地的厮杀与哀嚎,鲜血与断肢在空中飞舞,这是血腥残酷的古代战场,双方的人马像是两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脆弱的生命如同风中枯萎的花朵,又像是晨曦中的露珠,一碰就碎,一碰便化,没有人去注意身边的人的死活,每个人只盯着眼前砍过来的弯刀,射过来的箭簇。负伤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凶悍的军卒拼着挨上一记重刀也要砍下对方的头颅,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廉价,脆弱。
刘平此时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没有援兵,自己和上千名宋军已经坚守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时间,不间断的攻击不断的冲击着早已脆弱不堪的身体与神经。刘平手里的刀已经砍得的卷了刃子。随手甩出。一把捅进一个金兵满是胸毛的胸膛,腥热的鲜血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腥腥的。没有时间去呕吐,没有时间去咒骂。随手将地上一把朴刀拾起,再次冲入战阵之中。刘平的眼皮变得越发的疲惫,身体因为连续一天一夜不间断的厮杀,变得沉重无比,身体无法再次承受如此超负荷的厮杀后,也许下一刻便会倒在地上,被敌军的长刀在身体上捅开几个窟窿。
满脸的鲜血,刘平此刻像是刚刚在血水中侵泡过一般,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变成了血红之色,这天是红色的。这地是红色、这刀是红色的,这人是红色的。坚持吧。活着干,死了算!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穿越千年来到这里不死,几次从战阵中厮杀拼砍能活着,看来这贼老天不想让自己死,嘿嘿,那就好好的干一场吧。
砰!刘平用肩膀一把撞到一个高大的金兵蒲里衍。身体压在那金兵蒲里衍身上,让那金兵动弹不得,也顾不得身后被别的金兵砍下了一记深深的刀痕,手中的朴刀横在那金兵蒲里衍脖子处,身体死命的压在那厮,手里横刀一拉,噗嗤,那金兵的脖颈出喷出一股鲜血,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刘平忍着身背后的剧痛,站起身望着身后几个围上来的金兵,狂吼一声,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一刀便砍下了当前第一个金兵的头颅,左臂也被另一个金兵深深的砍中,要不是身上的锁子甲坚固,恐怕自己的这条胳膊就算是被卸下来了。刘平狰狞着脸,回手一刀。砍在那金兵的脸上,将那个金兵的额头处顺着鼻子斜斜的砍下,那金兵吃痛不已,哀嚎着捂住了自己脸,趁着机会,刘平手里的朴刀直接插进那金兵的腹中。
“敢黑老子!给老子死来!!!”刘平一声暴喝。手里的朴刀重重一转,将那金兵的肠子搅了稀烂,那金兵不甘的躺下。
刘平抽刀,回身再次奔向另一个金兵。
从上午开始,一大股,将近两千多人的金兵攻城部队,撞开了城门,所有的宋军和金兵在城门口进行着粘稠的生死拉锯战。十几丈的距离之内,胶着的战局,双方的人,谁也不想后退半步,仿佛两股来自高山间的湍急溪流,只有一道河口,却是谁也不会退后让步,嘭溅起激荡的水花。惨烈、血腥。没有时间思考,残酷的厮杀面前,只有不断的挥刀,砍杀。冷兵器的战争,无比的简单、血腥暴力,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杀死你。不死不休。
刘平自己已经持续砍杀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护卫自己的亲兵已经一个都没有了、自己身边的宋军都在对抗着侵略者的冲击,自己真真成了一个光杆将军。身边的亲兵在上午鏖战之时,为了保护自己,被七八个金兵砍倒在脚下。那个年轻的亲卫只有十七岁,恩,很年轻的年纪,不太高的身材,很老实,一笑会露出微黄的牙齿。也许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个小青年也许还在上高中,追着迷笛的音乐盛会,玩着网游,听着非主流的音乐,暗恋着自己心中的小小的女神。可是,在这时代,在这个空间,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之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他一样的,是几千具冰冷重叠的尸体。不管是金兵,还是宋军的。
岳飞此时浑身的铠甲上都是一团团箭簇。前雄后背插满了长箭,好在铠甲够后,多数箭伤,却不致命。从远处一看,仿佛一个偌大的人形刺猬。手里不知道从哪个金兵手里抢过来的长戟,正舞动的虎虎生风。围在身侧金兵像是苍蝇一般围着这个仿佛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痛苦的宋军小将。
刘平一刀再次解决了一个金兵,刚要转身抽身,却被眼前三四把弯刀的身影阻挡。刘平扔了朴刀,像是一个气球一般,直接滚落在一旁。可是那几把弯刀却是紧跟着自己不放。
呛啷!一杆长枪将自己救下。刘平回头一看,竟然是韩世忠,韩世忠满脸的血水,粗大的手掌将脸上的污血擦去,露出一章享受杀戮的表情。“将军,没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刘平放声一笑道。“老韩,谢了!”
“嘿嘿,客气,将军说什么呢,俺老韩可舍不得您有损伤,俺还等着您给俺升官派赏呢。否则俺那一百多两的赌债怎么还啊!!哈哈
!”韩世忠笑着说道。猛地一转手,将一个金兵捅了个碗口大的大窟窿。
“有理!!”刘平笑着应道。直接站起身,重新拿起武器再次砍了过去。
韩世忠望着眼前这个没有自己岁数大的年轻人,却是有个一种很有吸引力的感觉。韩世忠心道:“刘将军,刘将主啊,如今我可就
和你轰轰烈的和这群鞑子好好的厮杀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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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管,俺们的机会来了,方才宗望手底下那群从草原的来的弘吉剌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没想到还是被刘平他们磕掉了。如今他们已经不行了。金人的也是无暇顾及了。我们为何不直接和金兵攻进城池!”
“动动脑子,若是我们贸然出击,那么潜在的敌人已经动手了。”郭药师冷冷道。往下什么都没说。
“可是刘平那厮已经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去斩杀了那家伙,也算是弥补了我们的过错啊。”
“金兵都上了,我们就不要过去了。总不能再叫这些老弟兄们再冒险了。”郭药师应声道。心里却是打好了算盘,不想再浪费太多
自己的兵力,眼下,自己手里的兵力越多,在完颜宗望的面前就越有底气,若是真的为了金人打到最后连自己的老底都打光了,恐怕自己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宋人的军队,越来越少。只是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金兵那边又响起了战鼓之声。众多的金兵纷纷如同潮涌一般冲向大名府城门。
刘平望着前面越来越多的金兵,心中也涌现出一阵无力感。“难不成真的要挂了么··呵呵,自己经历了好几次危机,险中求活,
难道这次真的要被金狗乱刀分尸了么。”
“呸!贼老天,老子不服!!不服!!!”刘平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挥刀向天,高声骂喊道。
轰隆隆····轰隆·····。一阵沉重的震动的之声从地表之处通过脚底板传到身上。刘平猛地一抬头,望见大股大股的金兵
西北边出现了一道黑线。很快这股黑线越来越近。
是马蹄声!难道来了??!刘平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真的来了。自己的援兵来了~~。
最开始,一个骑兵,两个骑兵,三个骑兵,四个骑兵,渐渐地,大队人马露出身影,当先骑兵手里擎着一杆血红色的大旗,旗上的大
龙张牙舞爪,一脸狰狞!
一大队穿着精良铠甲的骑兵组成了一个尖锥队形,突破金兵的外围,直直的插进了混战中的城门处,径直的来到刘平的身侧。领头的都头看见刘平直接翻身下马,半跪行礼,咚!右手狠狠锤击了下他自己的胸膛冲着刘平喊道:“永定军甲字营点军校尉孙伯通奉命驰援将军!!”
刘平望着这个自己制定的军礼,眼睛有些湿润。伸出右手猛地向自己的胸前锤下,同样行礼。这是老子的队伍,这是老子的兵,老子的永定军!
“起来!接应城内袍泽!”刘平吩咐道。
“诺!”那校尉应声道,起身要将马给刘平被刘平推开说道:“某家还不需要。领军的是谁!”
“是林指挥!”那校尉回道。
说话间,大批的永定军已经在远处发足了马力直直的冲进金军的阵营。只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宋军将领一杆大枪横挑竖扫,直直的挑飞七八个金兵,正是林冲。另一个魁梧的送将,一双大锏挥舞的虎虎生风,无一合之敌。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的,却是牛皋那厮。和
这两名宋将一起的还有一路赶去求援的汤怀。一起赶到到刘平近前,皆都翻身下马就要给刘平行礼,使用右手在胸膛也狠狠的敲击了一下,喊道:“林冲、牛皋、救援来迟,望将军恕罪!!”
“来了就好~!”刘平用刀拄着地喘着粗气说道。猛地抬起手里的刀一指远处的金兵那边冷声道:
“给我一匹马,不怕死的,随我去!老子要把完颜宗望的脑袋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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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斩旗(一)
“给我一匹马,不怕死的,随我去!老子要把完颜宗望的脑袋砍下来!!!”刘平狰狞着说道,一脸的血污好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嗜血魔鬼。让身侧是众人感到一丝冰冷。
“将军!!暂且进城歇息吧!俺们还都能行!!”韩世忠此时见援军赶来,心中也满是一脸的高兴,见刘平还要上马厮杀忙劝阻道。
“大哥!!你不能再战了,你要是倒下了,咱永定军可就没了主心骨了!”牛皋一把抱住刘平说道。
“牛蛮子!放开!!放开,否则老子可就要行军法了!!松开!!”刘平猛地挣脱开来。
“将军!不可,您先去休息,属下在这里替您阻击金兵便可。”林冲过来一把扶住刘平说道。
“放屁!什么阻击!老子不是去阻击,是要反攻!!某家没糊涂!这些金兵也不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老子今天也要碾碎了这群狗杂碎们!!!”刘平一把甩开了林冲的搀扶。冲着身侧的永定军喊道。
“马来!刀来!!”刘平冲着身边的人嘶吼道。
“将军!!哎~!!”林冲一跺脚,见劝阻不了刘平,只得无奈的将一匹大黑马牵过来,送到刘平近前。
刘平一把抢过马缰绳,翻身上马,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横刀。横刀立马,战马嘶鸣,刘平高举着长刀嘶喊道:“上马!全体上马!!!”
众多军士纷纷上马,岳飞韩世忠等人也喘息着骑上了永定军骑兵的附马,每一个骑兵都是两匹马备用,此次,林冲为了接应刘平,几乎是将整个沧州的永定军骑兵全部都拉了出来,将近的四千多人的永定军骑兵像是一条黑色的长龙直直的插过了金军的围攻,来到了大名府前,刘平的身前,此时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千多人。千余骑兵都战殁于冲阵的时候。此时的中军千余骑兵还都高举的着长刀等着刘平下命令。
刘平一脸凝重的神色冲着众人道:“都是老子调教出来的永定军!都是裤裆里带鸟的汉子!怕的就别说自己带种!!金人要打,我们永定军就给这些个金狗一个教训!!从来只有我们永定军欺负人,怎么能轮得到别人欺负我们!!!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下!让这群狗杂碎们知道俺们大宋永定军不是泥捏的!!
刘平转头,和岳飞韩世忠林冲等人的目光一碰,一脸的坚决与凶猛!这位年轻凶悍的刘郎将眼神当中熊熊似有火焰燃烧。
兵法有云十倍以围敌。去他娘的吧,老子今天就是要凭着这三千多军马,打下他个大大的奇迹!!!金人他们不会朝后退,我们就不会后退!只有打垮了这支敌军,自己才能活,大名府里万千百姓才能活,否则说再多的,也是扯淡!!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刘平高举着长刀一声大吼。
身后,所有的永定军骑兵也是齐声大吼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两千多人的永定军骑兵跟随着刘平直直的奔着金兵的中军冲去!死了便是死了,总不能窝窝囔囔的在着被金兵围歼了。
无数的箭簇如同蔽天的箭雨,倾泻而下。打在刘平等人的身上,好在盔甲都是比较厚重,刘平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刺猬。就连身下的黑马也在勃颈处被射了一箭。索性射的不深,马匹仍然在死命的向前冲阵。
林冲和杨三多死死的贴在刘平身侧,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迎头泼过来的一阵阵的箭雨打在自己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重锤击打在身上一般。刘平咬牙死撑着,心道反正射不死自己,疼点算什么!
此时的金军中军之中,完颜宗望望着眼前情况心中大为光火。冲着身边的人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宋军越打越多!!”望着眼前
向着自己中军冲来的刘平。完颜宗望仿佛点燃的了火药,暴怒着大吼道:“竖子!还敢冲阵!!!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北宋军队的野战能力,其实并不像后世所说那样糟糕。装备、训练、勇气、战术,都有相当程度,只是先天不足,骑兵太少,控制战场能力太弱,可以让拥有大队骑兵的对手随意选择会战方式,会战地点,自然处处显得被动,胜则难以穷追,败则难以顺利撤退但是如今刘平手下的骑兵虽说是新建之军,但是胜在人心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断有永定军伤亡。掉落下马。被金人砍下马。可是没有一个骑兵后退,这种争先恐后的攻击让所有的金人感到一阵心惊,这还是那个积弱疲软的宋军吗?怎么如此凶悍,如此的耐打,虽说他们的骑术还是不很纯熟,可是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金兵千余军士和大名守军仍在混战厮杀着,战阵之中千多骑兵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入了金兵的中军最深处!!
已经冲在前头的牛皋大吼一声:“冲、冲、冲!碾碎这帮金狗啊!!”发疯一般的挥舞手中的长锏厮杀,将一个个拦路的金兵敲碎脑袋。
无数的金兵在拦截这群疯狂的宋军骑兵,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斩首行动在古代的中国早就是存在的战例。近了,近了,只剩下不到百丈的距离,一路疯狂的厮杀,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离着完颜宗望的中军飘扬的大旗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了。只要冲过去,冲过去杀了那老东西!!这混乱就算是结束了。
可是,马匹在如同人潮中的情况下变得行动越发迟缓,形势变得越发不乐观。相持越久,马力减缓就越大;骑兵所有的优势便在于所向披靡的速度,可是即将冲到中军近前,又是两个金兵的千人队,已经横在自家身前,怎生是好!!
冲击中军,拿下完颜宗望,奇迹就在眼前,胜利女神已经撩起了性感的裙子,可是tmd这娘们儿还带着贞操带!!
刘平呸的一口将嘴里的一口血痰突出。手里的长刀四下砍着。仍是一个劲的向前冲击着。
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的冲阵厮杀,刘平和一部分永定军骑兵终于突破了那两个千人队的阻挡。
宋军的凶悍骁勇也激起了金人的怒气,既然要在这里分个生死,成全你们也罢。难道还真想冲击进我们的大军中军之中!笑话!难道真当女真儿郎是吃草长大的绵羊吗?!!
无数的金兵呼号着,发出呜呜的如同野兽般嘶吼的叫声,挥动着弯刀冲着这群胆大的宋军冲去,这群南朝的绵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
刘平被周围的亲卫包围着向着前面的冲去,眼前这不到三十几丈的距离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厮杀,怎么玩命的用刀尖戳着马屁股,可是就是怎么也到不了中军近前。刘平看的分明,中军之中,那个有些苍老,头戴貂皮绒帽子的中年金人便是完颜宗望!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今日,老子就要饱饮这帮鞑子的鲜血!!
这奇迹,就在眼前!
这是祖先的战役,也同样是自己的战役!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混乱的世道,开始只想着好好活着,可是这贼老天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在刀尖上行走,几次三番和死神擦肩而过!任谁都不会习惯,这可是在刀尖上的过活,你他么以为这是舌尖上的中国么!!!
老子回到了千年之前,来了就没想那么多,可是既然老子这只蝴蝶真的打乱了这个段历史的走向,那么这个屈辱的时代至少老子也要想办法避免了他。
“大帅!!大帅!暂时避一避吧,宋军疯魔了,暂且躲一下,省的出什么闪失!”一个亲兵冲着完颜宗望劝道。
“噗!”那亲兵还没有说完就被完颜宗望一刀砍死。
“聒噪!要某家退后给那鸟厮让步!想都别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如今你自己来投,今日某家便替我儿受速报仇啊~~!”
近了近了,刘平的整个胸前铠甲的护心镜上都是被射中的箭簇,肩头手臂之上也都是箭簇。可是刘平仍自咬着牙向着前猛冲。身侧跟随着的将近三千多骑兵,此时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此时的刘平距离完颜宗望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七八丈的距离。完颜宗望的帅旗高高的在风中飘扬着。
刘平望着近在咫尺的完颜宗望喊道:“完颜宗望,你这老狗,你家爷爷来取你狗命!!!”
刘平一把将两个围上来的金兵一刀一个劈在马下,万军中,刘平真的是硬生生的冲进了完颜宗望的军前。
“啊!~!刘平挥刀便砍,完颜宗望抽出大弯刀一把架住了刘平的一击重砍。二人此时正式的交锋在了一起。
完颜宗望死死的盯着刘平骂道:“撮鸟!你纳命来吧!”
“砰!!”金铁交互之声不绝于耳。
完颜宗望将近六十的年纪,可是身体确实十分健壮,两柄长刀相击在一起,溅起一丝火星。硬生生的震的刘平连人带马都后退了一步。
第五十八章:斩旗(二)
刘平一夹马腹又是一个冲击奔着完颜宗望而去。完颜宗望望着眼前这杀了自己儿子的家伙,心中满是怒火,同样也是驱马上前。二人又是撞击在了一起。忽然完颜宗望一个错刀,奔着刘平的脑袋而去,刘平忙向后一仰脖,堪堪躲开了这一刀,可是刀势不减,直直一下就将刘平身下的黑马砍掉了头。
轰隆,马匹轰然而倒,鲜血喷溅。刘平在马上摔下。猛地一骨碌便到了完颜宗望的马下,伸手一刀便砍断了完颜宗望的坐骑马的前马腿。那马匹吃痛猛地一下嘶鸣,前蹄子人立而起,将完颜宗望也翻下了马。
“将军!!”
“元帅!!”
双方的人都是一惊,想要上前帮助各自的统帅。
刘平猛地起身直直的扑向完颜宗望,一刀砍下,却被完颜宗望躲过,完颜宗望反手一刀,便切在了刘平肩膀之上。顿时鲜血直流,趁着机会刘平一把黏上完颜宗望。弃了刀,双手直接掐在了完颜宗望的脖子上。将完颜宗望掐的面色发紫。
砰砰,完颜宗望见扭不开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便攥起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刘平的腰肋。疼的刘平眼前一黑五脏六腑好像要被打散了一般!!!
“给老子死吧!!!”刘平猛地低头冲着完颜宗望的脖子咬去,心中暗道:“你们女真人不是号称白山黑水中的猛虎么,今天老子就咬死你这只鞑子虎,给老子死吧!!!”
完颜宗望脖颈间被刘平一口咬住,疼的他哇哇大叫,死命的捶打着刘平的腰肋,刘平感觉眼头一阵阵黑暗,疼的黄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恐怕腰间的肋骨被这瘪犊子不知打断了几根了。
完颜宗望猛地一别头,腾出手肘,一下打在了刘平脸上,砰,刘平死咬着自己脖颈的嘴被打开,一股鲜血喷洒而出,刘平满是鲜血的嘴角腮帮子努力一吐,掉在地上的竟是一块血肉,刘平竟然硬生生的咬下了完颜宗望脖颈上一块肉,疼的完颜宗望脸都扭曲了。
“休伤我家元帅!!”三个谋克亲卫直接冲着刘平的后背砍下。刘平见势不妙,先一个翻身死死的和完颜宗望抱在了一起。
砰砰!!刘平用自己的脑袋死命的撞击着完颜宗望的头,撞得完颜宗望有些发懵。
又是十几把长刀砍下,眼见着刘平还未用头撞死完颜宗望便要别乱刃分尸的时候。一杆长枪夹在刘平身前。
却是林冲急急的拦下了危险。
“将军!接刀。”杨三多身上被砍了七八刀,仍是强自支撑着跟在刘平身边,阻挡着身侧想要上前救驾的金兵,伸手将一把从金人手里夺过来的钢刀扔向了刘平身边。可是此时见二人紧贴在一起,双方人马谁也不能上去就砍,废话,万一误伤了自己主帅那可怎么办?!
刘平听到杨三多的话,抓过那把刀,抵在完颜宗望的胸前就要刺下,完颜宗望猛地往下一缩,将刘平也带的身形混乱,刀子歪斜堪堪的划到了完颜宗望的半边脸和鼻子上。
“痛煞某家了!”完颜宗望死命的踢腾,一脚将刘平踢到了一边,可是半边脸都是血肉模糊。早有身边的亲卫一下拉过了受伤的完颜宗望便往后撤。刘平刚要追击却被一把大斧子贴着脸面划过,惊得一身冷汗。那持斧金人大汉还要砍向自己时候被赶过来的韩世忠拦住二人战在一处。这个档口时候完颜宗望已经在手下的护卫下远远地后撤。
刘平挣扎着站起身,看见金兵中军之中的那面高大的大旗。强撑着几步走到近前,挥起手中的长刀一刀砍下,喀拉一声,碗口粗大的旗杆被一下砍倒。
“完颜宗望逃跑了!!!尔等还不投降!!!”刘平扯着喉咙嘶喊道。
刘平喊完,身边的人也有样学样一起跟着嘶喊。一阵阵如潮的大喊让战场上的金兵都为之一震。
一时间所有的金兵都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见中军中的帅旗已经倒下,当啷,一个金兵扔了长刀抱头向着后方逃去。一个金兵逃跑了,紧接着一群金兵都转身后退,如同多米若骨牌的效果一般,所有的金兵见主帅的中军大旗倒了便都无心恋战,纷纷转身后退。
完颜宗望被亲兵安置在马上护卫着向着后方撤退,马上的完颜宗望一手捂着脖子上的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一边回头,像是一头发狂的猛虎一般吼道:“回去!!回去!!某家还能战!队伍不能乱!!不能乱!重整旗鼓!再随某家杀回去!!杀回去啊!!”说着就要抓着马缰绳回头再战。
手下的亲卫却是不敢回头,生怕宗望出什么闪失。一个谋克亲卫一把牵住完颜宗望的马缰绳眼中含泪道:“宗望,宗望。暂且避一下,莫要再上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等回了燕京,我们重整人马再打回来便是啊!”
“啪!”一击马鞭狠狠的抽在那名谋克脸上。完颜宗望一脸怒火。
“放屁!某家走了,战阵就乱了!!回去!!回去!立起某家的帅旗,告诉儿郎们!某家还在!!!还在啊!!!”完颜宗望嘶吼着喊道。回头看见众多的金兵见自己的帅旗倒了纷纷向后撤退无心恋战。心中大急。
“督战队!!督战队!!给某家拦住,后退着死!!”完颜宗望大喊道。
可是混乱的情景中,一众金兵士卒都在逃命,谁也没有理会完颜宗望的嘶吼。
伤口越发的疼痛。鲜红色的血顺着脖颈越流越多。看着四下溃乱的金兵阵营,完颜宗望的心中一阵剧痛,猛地,完颜宗望一股血气没压住,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直直的栽落下马!
“宗望、元帅!”
亲卫慌忙扶起完颜宗望的身子,用手一试鼻息,还有呼吸,却是怒火攻心,蒙了心窍了。
“宗望!宗望!醒醒,醒醒,快醒来啊!”几名猛安谋克围在宗望身边,一个猛安伸手在完颜宗望的人中处摁下,半晌,完颜宗望悠悠的醒了过来。张着嘴唇翳动,无奈的说道:“鸣金收兵,回燕京吧!!”
“”
“快快!!先护送元帅走啊!!”一众亲卫护送着完颜宗望向着北方溃逃而去。
“都管,金人不行了,我们上吧,刘平那鸟厮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甄五臣在常胜军的营盘之中对着郭药师请战道。
“方才前面的儿郎们说金兵都在大股撤退,这群撮鸟,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如今也成了缩头乌龟!!”
“休要管他人,只要护卫好我们的人便好。宋人和金人打成这样,我们的实力就得以保存!日后这燕地,迟早是某家的天下!”郭药师冷声道。
“完颜宗望如何了?”郭药师问道。
“探马来报,说方才金人中军被刘平突破,完颜宗望负伤撤退了。整个金兵大部人都乱作一团,闹哄哄的在向咱们这边撤过来!”甄五臣一口气急急的说道。直直的盯着郭药师,看郭药师什么态度。
郭药师抚了抚肩膀上的箭伤,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告诉老营的弟兄们,随我去接应完颜宗望。剩下的人马随着金兵大军后退。”
“诺!!”甄五臣抱拳应道。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刘平此时的脑子变得越发的清醒,冲着身边的岳飞众人喊道:“收拢队伍!冲阵,冲阵!!!”
千余骑兵如同一把尖刀,在混乱的战场之上穿插突袭,如同一滩浑水彻底被搅翻,无数的金兵哀嚎着,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下奔逃,宋军的士气陡然大振,斩首行动成功了一半,所有的宋军见金兵统帅负伤逃走,全部迸发出了最后的精神,厮杀越发的不要命,金兵再也无心恋战,战场之上变成一边倒的形势。
实力悬殊的混战变成追击战。完颜宗望虚弱的坐在马上任由手下的亲兵谋克们向战阵外冲去,身后事紧追不舍的韩世忠等宋军,此时的金兵早已没了斗志,只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命的逃跑。忽然,就见远处一队人马赶来,却是郭药师的常胜军赶来。
“掩护大帅!其余人等阻挡宋军!”
郭药师喊完便先一马冲向前。完颜宗望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郭药师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策马前驱。只是这么一阻挡的功夫,完颜宗望冲出了战阵,向着远处逃去。
郭药师只是随便的一挡,见完颜宗望逃远了,也不与刘平接战,便高呼撤退。呼啦一下,所有的常胜军马也都掉站马头向外逃去。
刘平望着策马远遁的郭药师,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高声喊道:“郭老狗!不远送!改日某家去涿州找你!!!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某家来砍吧!!!”
身后的一众宋军都哈哈大笑。
刘平转过马头,此时的战场之上除了宋军的伤员便都是一脸疲惫的军卒,地上的断刀折戟,死尸相枕,血流成河。能站着的,都是宋军!望着眼前一个个都是一身血污的永定军,猛地,刘平高高的举起钢刀,一勒马缰绳,高声大喊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所有的宋军也都高高举起武器高声嘶吼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整个战场之上回荡着这句雄壮的声音,声穿数里。
第五十九章:捷报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整个战场之上回荡着这句雄壮的声音,声穿数里。
战场之上所有的宋军都被大胜的情势所鼓舞。
韩世忠那副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竟然泪流满面,冲着刘平高声道:“将军!俺老韩服了!!能跟将军和这么多血性汉子拼一场,俺老韩这一生过的不孬了!!!”
刘平转身一拨马头来到韩世忠面前一脸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韩,来我永定军吧!男儿一世,不枉来,轰轰烈烈干一场吧!!”
韩世忠翻身下马,直接跪在了刘平马下高声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其他的永定军也纷纷下马跪在刘平身下跟着高声道:“愿誓死追随将军!!”
刘平望着千余人跪在自己身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也下了马,直挺挺的站在众人面前,高声道:“从今往后。就让我刘平带着你们打下一片大大的前程!!”
忽然,天空骤然暗下,乌云盖天,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众多的军将都站立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身上的血污。一时间,雨水滂沱,溅起一层水雾。
刘平感受着雨水的冲洗,似乎心中的那份暴戾之气也随着慢慢降下。湿哒哒的衣襟裹挟的皮肤变得越发不舒服。只是半盏茶的功夫,瓢泼大雨却是停了,天空放晴,晴空万里。空气的中的血腥气味也淡了许多。
众多的宋军打扫着战场,将战死的袍泽安葬。刘平和一众将领在战场之上巡视。金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一层层的堆叠着,被战马践踏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般,什么样的死状都有,各式各样的铠甲兵刃被抛弃的随处可见,断刀折戟零零散散一地,活着的没了主人的金人骑兵战马,在死尸遍地的战场之上信马由缰的胡乱逛荡,找到了主人尸体,只是不住的用马鼻子去翻拱,偶尔出一声嘶鸣,却是凄惨之极。
“老孙!”林冲忽然冲了出去,扒拉开一堆金人的尸体,将漏出来的一名宋军尸体清理出来。将地上的尸身扶起,却是永定军甲字营点军校尉孙伯通,早已没了声息的孙伯通铠甲之上满是泥土和血污,肚子上被豁开一道口子,是致命的伤,马匹倒在一旁也早已死去。而孙伯通的身下死死的压着一个金兵谋克模样的将领,孙伯通的双手死死的扣进了那金兵谋克的脖颈之中,眼睛怒目圆睁,惨烈刚毅。
林冲眼睛湿润着去掰动孙伯通死扣在那金兵谋克脖颈上的双手,却是怎么掰也掰不开。
“老孙,老孙,仗打完了,咱们赢了。松开吧··松开吧。”林冲冲着阵亡的袍泽哭喊道。
一旁众人也都纷纷低头,静默不语。
刘平走到近前,弯下腰,半跪在孙伯通的尸身前,轻轻的用手抚阖了孙伯通怒目圆睁的眼睛,轻声道:“一路走好!”
说来也怪,刘平说完这句话,合上了孙伯通的眼睛后,死扣住金兵将领脖子的双手倏地松开垂下。孙伯通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然是露出一丝安详。
刘平猛地站起身高声道:“将所有牺牲阵亡的将士们都好生安葬了,我刘某人在此立誓!今日将诸位袍泽的忠骨收殓,来日定要插碑立祠,让阵亡的弟兄们飨食香祭,千秋万古永享祭祀,你们的儿女由我来抚养,你们的父母我来养老送终!诸位兄弟,你们在天上看着,我刘平定要将所有入侵我汉家土地的蛮夷统统剿灭,以告慰诸位英灵。皇天后土,诸天神佛,若违此誓,天人共诛之!!!”
大宋靖康元年秋,大名府城外,一万五千宋军击溃金兵四万人,金兵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负伤撤退至燕京,常胜军郭药师退守涿州。
此时数份捷报分别到了宗泽、老种以及宋庭手中。
西军大营的中军帐中,种师道拿起那份捷报,深邃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领兵几十载,刀光剑影中不知趟过了多次,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威严,震慑的身侧诸位种家军将领们无一人说话,沉默半晌。种师道仰天叹道:“我秦凤军自大宋立国以来,浴血沙场,如今和金兵对峙,更是步履维艰,难道这泼天的功劳竟是一丝都与我西军沾不得的边么!”
“大哥,那个刘平不过是误打误撞才立下这战功,有甚么大不了的,我西军儿郎们也都不是吃素的,迟早我们也让朝廷,让官家知道,只有我们西军才是大宋的顶梁支柱!”种师道的胞弟种师中不屑道。
“哼,误打误撞,你给我误打误撞一个试试!!完颜宗望是金国有名的大将,等闲之人怎么可能打败他们,这个横空出世的刘平不简单啊!!”种师道沉声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大哥不必如此。”种师中劝道。
“朝廷的军粮何时能到?”种师道转身问道。
“还需10日。”一旁的参赞回答道。
“不是说三天便到么,怎么这么久?”种师道一脸不满道。
“汴梁那边说道路险阻,耽搁些时日也正常。”军中参赞一脸无奈道。
“哼!这群大头巾,真不是东西!前线军资也敢如此怠慢!!”种师中一脸气愤道。
“大军此刻还有多少粮草?还能支持多少天?”种师道苍老的脸上凝重问道。
“怕是只能支持五天了!!”一旁的参赞回道。
“五天!五天!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着了,五天之后,全军出击,完颜宗翰的人马和我们僵持了半年了,要是再不打出点成绩来,怕是官家那边不好交代了!”种师道自言自语道,年逾六旬的种师道因为常年的征战,此时身体早已极为虚弱,强撑着精神对着身边的众人
吩咐道:“三天后,和完颜宗翰好好打一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其他诸路人马看来我们西军的笑话!!”
“诺!!!”众将齐声应道。
众位将领出了营帐,只剩下种师中和种师道两兄弟,种师道虚弱的瘫坐在帅椅之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咳嗽了好一阵,用锦帕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响,省的被帐外军卒听到,拿开锦帕,上面满是鲜血。种师道一脸的无奈的闭上了眼喃喃道:“三年,只要再给某家三年时命,我就能还大宋一个太平,可惜啊····怕是我等不到了。”
“大哥!莫要说这种丧气话,西军还指望着你呢!大宋也少不了您来坐镇啊。”种师中搀着种师道回到后面的牙床之上劝道。
“老二,你我兄弟随父亲征战多年,当年父亲一手打造的秦凤军和泾源军,那都是一顶一的厮杀好汉啊。多少种家儿郎们战死沙场才换回西军百年的英名,可是如今朝廷怕是不会让我西军如此一家独大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官家不信任我们种家!”种师中说道。
“哼哼···信任,哪个皇帝会百分百信任一个拥兵十几万的家族啊。若真是没有猜忌之心,粮草又怎么会如此拖延。”种师道淡淡道。
“大哥,新君登基理应好好安抚拉拢我们才是,否则那位小赵官家的龙椅怕是也不会坐的安稳啊。”种师中说道。
“放肆!~怎么如此诋毁官家,二弟,帐内你我兄弟可如此放浪言辞,到了外面切勿胡言乱语!”种师道一脸严肃道。
“大哥,小弟明白。”种师中回答道。“那我们下一步当如何,太原吃紧,若是此战再不把完颜宗翰打退,恐怕太原就真的守不住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种师道淡淡说道,上了牙床,盖上了锦袍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出去吧,某休息会,老了,精神头就是不行啊。”
。。。。。。。。。。。。。。。。。。。。。。。。。。。。。。。。。。。。。。
深夜,汴梁城皇宫之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锦衣舞女成群舞动,歌舞升平,长袖翻转,体态轻盈,翩翩起舞,宋钦宗赵恒手上拿着一份捷报兴奋的放下手中的银箸,一大桌子的珍馐也顾不得吃下,仔细的查阅着。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斩杀敌军万余,俘获三千。
金贼完颜宗望负伤遁走·······。”
“好!!好啊!!”赵恒一时兴奋,猛地一拍桌子,将台下众多舞女惊的不敢再跳。丝竹之声也戛然而止。
赵恒一脸兴奋的抬起头冲着台下的众多舞女喊道:“退下!都退下!”
一众舞姬纷纷告罪退下,赵恒起身冲着身边服侍自己的执礼太监喊道:“快!赶紧派人去李府,快去叫李纲来。就说朕有要事!”
“圣上,此刻已经是二更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朝会上再说也不迟,圣上要不就先安歇了吧,保重龙体要紧啊。”身侧的一个服侍赵恒的亲近太监说道。
“让你去就去,怎么如此长舌!留心朕拔了你的舌头!”赵恒一脸不悦道
“诺!是婢子多嘴了,婢子知错,望圣上宽恕啊!”那太监慌忙跪在地上应声告罪,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工的掌嘴,打的啪啪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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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夜语
赵恒的心情很不错,自从登基以来,每日眼前都被前线催粮的折子和惨败的折子塞满,今日可算是听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消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心情大好,所以也就没有太过生气,就连方才说要拔掉那服侍太监的舌头也是随口一说,这贴身太监服侍自己十几年又怎么好舍得惩罚与他,方才也不过是吓他一下而已,见那太监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自己打自己嘴巴。赵恒道:“还不快去!难道真等着朕拔了你的舌头吗?”
“是、是、婢子这就去吩咐人请李大人。”那太监见赵恒并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连忙告罪,慌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是脚下走的太急左脚直接绊在了右脚上直接摔了个狗啃食,看的赵恒哈哈大笑。那太监急忙起身飞也似跑出宫殿外对着殿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快去请李纲李大人来,圣上有要事召见!”
那两旁的金瓜武士和守卫们在宫殿外看的分明,这位太监摔得结结实实。此时看见脸上已经流出血,心下按捺不住,已然是笑出了声。
“你们这群大头兵,敢笑咱家,留心咱家将你们统统调去刷夜壶!还不快去请李大人!”那太监一副公鸭嗓翘着兰花指一脸狰狞道,只是鼻子上两道鲜血流出却是让这股威严大大折扣,倒是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公公息怒!小的们这就去!”侍卫们忍住笑声忙回应道。出了几人便领了腰牌口谕出了宫门去请李纲前来。
不多时,李纲一身整洁的官服进了宫殿,一句万岁圣安,双手一拱俯身行礼。
“爱卿,不必多礼,上前来,朕要说一件大喜之事与你啊!”赵恒一脸兴奋道。
“哦,圣上正好下臣也有一件大喜事要禀告圣上。”李纲忙欠身道。
“你是说!刘平?”赵恒道。
“不错,正是刘平!”李纲也是一脸兴奋。
“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大胜,大胜啊圣上!”李纲一脸的激动。
“不错,的确是大胜啊!天可怜见,祖宗保佑,我大宋气运不绝啊。当次金兵危难之时,由此猛将,真是天佑我大宋啊!”赵恒一脸高兴道。
“李爱卿举荐的好人才啊。果真是慧眼识珠啊!真是功莫大焉!”
李纲急忙跪在地上口称不敢,恭声道:“全赖太祖太宗庇佑,圣上英明,前线将士奋力杀敌戮贼,下臣何德何能敢居此大功啊!”
一记不显山漏水的马屁拍的赵恒有些飘飘然了,赵恒一脸高兴道:“李爱卿莫要谦虚,要不是你举荐刘平,他怎么会有机会立次大功啊。来来,今日高兴,此间朕的酒宴还没撤,一起陪朕小酌几杯。顺便和朕商量下该如何犒赏这位刘郎将啊!!哈哈。”
李纲低头恭声道:“多谢圣上,那下臣就斗胆了。”
君臣二人边饮便聊,已至深夜,只是没有人理会,宫殿外,一双眼睛偷偷的盯着宫殿里畅饮的君臣二人,许久,那身影转身离开,趁着夜色出了宫门直直的进了太上皇赵佶的行宫之中。
行宫别院之中,香炉青烟袅袅,宋徽宗赵佶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打坐,一身的宽松的锦袍,白皙的皮肤保养的如同婴儿一般。双手掐着一个如意法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良久,赵佶缓缓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作浊气下沉,清气上升状。一扫眼中往日不谙世事的悠哉眼神,满是肃杀的气氛。
赵佶身侧是贴身的之人梁师成,亦是一动不动恭敬的站立在赵佶身侧,左手拿着一柄玉如意的拂尘,拂尘银白色的棕鬓搭在右手之上,单手做护法状。
梁师成见赵佶睁开眼睛恭声道:“太上,此时正是吸收日月精华,凝聚元神成就无上大道的大好时辰,往日里都是入定一个时辰,今日怎么才半个时辰便从入定之中脱出了。”
“心绪不定,总是觉得有股郁闷之气沉于丹田中,不得静心,怎么能安心入定。”赵佶无奈道。
“莫不是方士们新进贡的丹药功效不大?下臣明日便着人去龙虎山再请张天师再凝练几粒上好的紫极天道神丹,也好早日助太上结成无上金丹大道。”梁师成急忙道。
“急不得,白费丹药不见成效。是孤的心神不能平静,导致丹药不能有效啊。”赵佶缓缓道。
“太上莫急,休要被俗世缠身,早日得上金丹大道,便可超脱域内,成就无上金仙之体啊。”梁师成恭声道。
“师成,莫要光说些说好听的,若是那么容易,岂不是漫天神佛都要把苍穹挤满了。成就无上大道哪有那般容易,仙体难成,孤晓得。”赵佶淡淡道。缓缓的从蒲团之上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略微发麻的双腿,背过双手,慢慢的在大殿之中缓缓的踱了几步。转过身对着梁师成问道:“桓儿那里有什么动向没有?”
“回禀太上,新君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每日都是勤勉上朝,今日晚上偶得清闲便唤了舞姬在看舞饮酒。”梁师成说道。
“哦~,桓儿初登大宝,理应多多理会朝政,怎么能饮酒取乐,改日需要好生告诫一番了。”赵佶缓缓道。
说话间,殿门外一个小黄门悄然进殿对着梁师成耳语了一番。赵佶便在下去了。赵佶转过身对着梁师成道:“什么事?”
“太上,苏明来了。说是有事情禀报。”梁师成回到。
“让他进来吧。”赵佶道。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了殿门,却是那位在赵恒面前摔了一跤的那个太监。
“婢子苏明拜见太上皇。”那太监原来叫苏明。
“起来吧。”赵佶沉声道。
“谢太上!”苏明低着头站起身。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说罢,桓儿那边有什么事?”赵佶道。
“回太上,方才快马来报,说沧州守将刘平前日里击退了金兵统帅完颜宗望,斩获金贼万余级!是大胜。”苏明回道。“李纲被新君急招入宫,商议战后封赏之事。”
“哦~~是么,这么刘··刘平。是那个什么,哦,北地血虎么?呵呵,还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赵佶笑道。“斩获金贼万余级。不错,不错!”
“李纲··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性子太倔,几次拂了孤的意愿,要不是看在他一心为国的份上,孤当年真想杀了他!”赵佶不满道。
“太上息怒,如今李纲深的新君宠爱,若是贸然杀了,恐怕新君的面子碍不过去。”梁师成劝阻道。
“不过,太上,如今取得如此大捷,燕地的危机怕是没有那么大了,等到种师道再将太原之围解了,大宋之困就算是没了,到时候太上也该考虑重回大宝之位了,否则当今新君年轻气盛,诸多的事情处理不当怕是有损国运啊。”
“恩,孤也有些心思了,不过不急,暂且看看桓儿的作为吧,这大宋毕竟是孤的大宋。就算孤不在大宝之上,这大宋的事情也得是孤说了算!”
“太上说的有理,这大宋毕竟是您的!”梁师成恭声道。
赵佶转过身对着低身的苏明道:“你自幼进宫,便被我安排到桓儿身边,深的桓儿宠信,可是千万莫要忘记孤交给你的使命,看好桓儿,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禀告与我。若是有什么二心,你的性命便如同这晚间露水一般,脆弱的很!”
“苏明不敢!苏明誓死忠于太上!婢子必不会辜负太上的一片苦心,太上放心,婢子一定替您看好新君的!”苏明慌忙跪倒在地表着忠心。
“起来吧。早些回桓儿那边吧。省的桓儿疑心,孤的儿子,孤最了解。桓儿的疑心太大,太随我了。这么久看不到你,恐怕就要生出疑心了。早些回去,省的麻烦!以后有事,及时报告与我。去吧!回去吧。”赵佶道。
“婢子遵命。婢子先告退了。”苏明说完跪下行礼,缓缓转身起来退出宫殿之外。
“梁师成!”赵佶喊道。
“臣下在!太上请吩咐!”梁师成应声道。
“前几日孤的内库早就已经是空了,蔡京答应孤的五十万两银子怎么还没送来。”赵佶不满道。
“太上恕罪,容臣禀告,蔡京只送来三十万两。说国库空虚,就这三十万两还是从西军的军饷之中扣留出来的。等入冬后江南赋税上来便给您补上。”梁师成慌忙告罪道。
“哼!蔡京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把孤放在眼里了,他以为孤退了大宝之位,孤就拿他没有办法了么!!”
“太上息怒,臣明日便去催促。”梁师成忙道。
“哎,有些困倦了,孤要休息了。”赵佶淡淡道。
“太上,要不要接李女史来宫中侍寝?”梁师成询问道。
“不必了,今日困倦的很,没有精神与气力,改日吧···。”赵佶困倦道。说完自顾自的走向温软的床榻。
“太上,臣下告退!”梁师成缓步退下,大殿之中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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