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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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李舒昀拍马赶到,一箭射倒一个吴军士卒,伸出手。“阿啸,上马——”
梁啸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李舒昀的手,借着李舒昀的力量,纵身跃起,落在李舒昀的身后,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背,手臂抱着李舒昀的腰,痛苦的咬紧了牙关。刚刚这一轮狂奔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身上的伤口似乎也裂开了,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李舒昀反手抓着他的腰带,仅用双腿控制战马,带着另外两匹马向秦歌迎去。秦歌紧赶几步,飞身跃起,伸手抱着马脖子,身体像一片叶子般轻飘飘的飞起,落在了马背上。
“走!”秦歌大喝一声,拨转马头,向西北方向冲去。三匹战马撒开四蹄,在帐篷之间狂奔。吴军士卒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出了大营。
正在与屈寿缠斗的卫青等人见梁啸他们冲了出来,也不再恋战,拨转马头,呼啸一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吴军士卒射出一阵箭,却没敢追。夜色深沉,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更没有单独面对骑兵的勇气,能击退敌人,守住营盘,对他们来说就是胜利了。
屈寿握着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竖起耳朵,倾听夜色中的一举一动。他实在是被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兵折腾坏了。战马的速度太快,骑士的射艺精湛,等你听清楚马蹄声的时候,对方的箭已经到了。没等你做好准备,他们就到了面前,或继续冲击,或转身就走,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主动权完全被对方控制。
短短的一次突袭,前后不到一顿饭时间,吴军至少损失了二十人,被射伤的还不算。而他们连有多少敌人都没搞清,是几个还是十几个,抑或是几十个。他们都不知道。
屈寿很紧张。他是第一次遇到骑兵突袭,而且是夜袭,手忙脚乱之下,损失惨重。他心跳如鼓,口干舌燥。一阵阵冷汗透体而出,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夜色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听到马蹄声,可是屈寿却还是不敢有任何大意。
……
梁啸等人并没有走得太远,他们只奔出四五百步就放慢了脚步。
在搞清状况之前,吴军不会轻易追击。而且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就算有人追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梁啸已经换到了青骢背上。他几乎虚脱了。伏在马背,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秦歌等人也不说话。虽然小胜一场,赢得很轻松。连一个受重伤的都没有,可是他们依然轻松不起来。为了射杀景田,梁啸和秦歌冲进了大营,但是有没有成功,谁也不知道。
秦歌也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时间关注梁啸。他只知道梁啸最近的时候离大帐还有四五十步。而且景田似乎一直没有露面。在他看来,梁啸射中景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阿啸?”卫青催马走了过来。和梁啸并肩而行。“怎么样?”
“没事。”梁啸有气无力的说道:“除了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其他的都好。”
“那你看到景田没有?”
“眼睛没看到。心看到了。”梁啸轻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射了两箭,应该是射中了。射没射死,我不太敢保证。不过,就算没射死他,他也不会留在这儿了。”
“为什么?”卫青不解其意。
秦歌也赶了过来,看看梁啸。黑夜中,他看不清梁啸的表情,但是他能从梁啸的笑声中感受到梁啸的轻松和得意。他想起了梁啸那一声大吼。“你是说,他会去找你师傅算帐?”
梁啸点点头。“没错,他们之间原来就是矛盾,我给他们添一把柴,景田就算没死,也会把这个仇记在我师傅头上。以他的性格,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一定会赶回去要个说法,顺便掩饰无法攻破伏波里的无能。”
秦歌等人听了,将信将疑。梁啸也不解释,这些人骑射没话说,动脑子,玩心眼,略微差一点。
“你们不用着急,等天亮,看有没有消息送回越贼大营就知道了。”梁啸胸有成竹的说道。他虽然只有七成的把握,却必须表现出十成的把握。
师傅,对不住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坑我一把,我也必须坑你一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教导呢。
……
屈寿冲进大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景田,目瞪口呆。
大帐的西侧破了两个洞,外面的火光从洞里透进来,像夜幕中偷窥的眼睛,闪动着狡黠而阴险的光。
屈寿的心一阵阵的抽搐,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景昭交待。你儿子被两只射穿帐篷的流矢射中了,而且射死了。景昭会相信吗?
别说景昭不会信,就连屈寿自己都不相信。
“是……谁?”屈寿冷汗涔涔,眼神有些发直。“谁伤了将军?”
“是……是桓远……”景田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牙齿咬得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说不尽的仇恨。
“桓……远?”屈寿吓了一跳,却又有些释然。要说这不是流矢,而是有意而为,似乎比流矢更有说服力。桓远的射声技可以不用眼睛看,只用耳朵听。景田的声音与众不同,隔着帐篷分辨出景田的位置,一箭射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景田当时怎么会在后帐,他不应该在前帐,等着消息吗?
“是……桓远的弟子。”景田艰难的伸出手,紧紧的拽住屈寿。“告诉……我……父亲,让他……替我……报……报仇。桓远……包……包藏祸心,不……不可……不防。”
屈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景田毙命,又指证桓远包藏祸心,这涉及到景昭与桓远的争斗,他夹在里面明智吗?可是想来想来,如果不想为景田的毙命承担责任,似乎也只能将这件事推到桓远的身上。
“将军,你亲耳听到是桓远的弟子?”屈寿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看了一眼景田的亲卫。
景田的亲卫如丧考妣。景田死了,他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为了能争取一线生机,他们当然要咬死桓远。见屈寿看他们,他们立刻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是桓远的弟子,我们亲耳听到的。”
“没错,我也亲耳听到的。那人射艺精湛,几乎百发百中。”
“是的,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外,他还射死了十几个士卒,个个一箭封喉。尸体还在外面,司马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屈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军,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景将军。”
“杀了……桓远,为我……”景田瞪着眼睛,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怨恨,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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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61章 意外之喜
(); 折腾了半夜,众人都有点累,再加上胜负未有定论,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卫青说道:“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李舒昀,你先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叫你。”
秦歌摇摇头。“仲卿,你也有伤在身,又辛苦了半夜。我来吧。”他和梁啸、李舒昀一组,梁啸未能射杀景田,他也觉得没面子,主动要求值夜,以尽绵薄之力。
卫青也没有坚持。他虽然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伤势也有加重的趋势。见秦歌主动要求,他便答应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一亮,梁啸被夜寒冻醒,裹着毯子,背靠着大树,整理着思绪。
郎官们有的还在睡,有的已经起来了,正在四周活动身体,驱赶寒意。卫青不见了,他带着另外一个郎官去查看伏波里外的形势,同时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可射,充作早饭。
梁啸明显地感受到了未央郎的情绪低落,却什么也没说。这些糙汉子心思简单,得之则喜,失之则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昨天的目的就是射杀景田,可他连景田的脸也没看到,这些人都不太满意。虽然没有人怪他,失望的情绪却都摆在脸上。
虽然这并不是梁啸失手,而是因为景田没有出帐。
梁啸有些庆幸,如果昨天他没有当机立断,主动杀入大营的话,恐怕他的待遇会更差。冲入大营,虽然景田还是没有出现,但他至少证明了自己的勇气。获得了郎官们的认可。他们的失望更多的是针对结果。而不是他本人。
“哭丧着个脸干什么?”秦歌不满的喝了一声:“都打起精神来。还有仗要打呢。”
一个未央郎嘟囔了一句,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飞奔而来。
梁啸看了一眼,见是随卫青出去巡视的未央郎,不禁紧张起来。卫青哪儿去了?莫非是遇上了敌人,或者伤势过重?一时间,各种可能涌上心头。让他打了个冷战。
如果未来的卫大将军就这么挂了,是不是太无厘头了?
就在梁啸担心的时候,未央郎冲到了他们跟前,勒住座骑,欣喜的大叫道:“好消息,好消息。”
梁啸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应该不会是卫青遇险。
“什么好消息?”秦歌走上前去,拽住了打转的战马。未央郎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两片合在一起的竹简,得意的晃了晃。梁啸看了一眼。看到竹简上三道红色的朱砂,心脏突然一颤。瞬间有停跳的感觉。
三道朱砂代表最紧急的情况,未央郎又说是好消息,难道出现重大利好转机了?
秦歌夺过竹简,打开看了一眼,眉毛顿时扬了起来。他歪了歪嘴,看了梁啸一眼,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挑了起来,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快步走了过来,将竹简递给梁啸。
梁啸看了一眼,也愣住了。竹简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景田遇袭,伤重不治。
景田一直躲在大帐里,他受伤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被自己那两箭射中了,而且射中了要害。
梁啸回想起在火光下颤动的帐篷,不禁有些恶意的猜想起来。景田那时候躲在那里是害怕呢,还是在做什么?以景田那种官二代的懦弱性格,他大概是认为后帐最安全,孰不知他的后帐正对着我。如果他一直留在前帐,我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胡乱的射两箭呢。
这真是命啊,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
没等梁啸说话,未央郎已经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他和卫青去伏波里外查看情况,正好遇到了一队急匆匆的信使,两人前后夹击,轻松击溃了护送信使的士卒,掳走了信使,并从他身上搜出了这枝画有三道朱砂的竹简。
卫青粗通文墨,一看这枝竹简就说是好消息,让未央郎赶紧回来报信。他带着那个信使随后就来。
未央郎们一听,顿时沸腾了,半夜的失落一下子化作狂喜。
景田死了,被梁啸隔着帐篷射死了?这简直是奇迹啊。
“哈哈……阿啸,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年长些的未央郎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梁啸的肩膀。“难道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话音未落,李舒昀飞起一脚,将他踹开。“你轻点,阿啸有伤呢。”
未央郎也不见气,眉开眼笑,连连拱手。“见谅,见谅,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阿啸,你厉害,这射声技真不是吹的,给我们未央郎长脸了。”
“没有老子给他开道,他能射中?”秦歌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说道:“怎么就全成了你们未央朗的脸面,我们的脸面就不要了?”
“都有脸,都有脸。”梁啸疼得呲牙咧嘴,连忙阻止。“诸位兄长,这次射杀景田,所有人都有功。”
“这还差不多。”秦歌缓了脸色,走过来,用力抱住梁啸,哈哈大笑。“小子,没想到你还真射中了。”
众人心情和秦歌差不多,听了秦歌这句话,不禁放声大笑。他们围着梁啸,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恭贺梁啸一箭杀将,有的为之前的态度向梁啸道歉,有的则迫不及待地要再来一次,一时间群情激涌,欢声笑语。
梁啸的心情同样大好。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景田,仅凭帐篷的颤动射了两箭,本来没指望能射杀景田,只要能让景田怀疑桓远,他就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射死了景田,就和为换零钱买了一张彩票,却意外中了头奖一样。幸福来得太快,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相信,如果不是有伤在身,这些喜怒都摆在脸上的郎官很可能会将他抛起来以示庆贺。
杀死了景田,他们这一次出击就有了拿得出手的战功,将来回到京城,人人都可以受赏,名利双收。作为一个护送使者的任务,能有这样的收获,不管是谁,都会当成一个骄傲的本钱。
大家兴奋难名的时候,卫青带着擒获的信使回来了。他告诉梁啸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景田死之前,一口咬定这次袭击和桓远有关,要景昭杀了桓远为他报仇。
梁啸又惊又喜。相比于景田的死,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他立刻将信使拽到面前,仔细询问。信使已经被卫青收拾过,非常老实,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得知司马屈寿和景田的亲卫们都咬定是他,梁啸放声大笑。他看着信使,歪了歪嘴。“想活命吗?”
“想,想,请大人饶命啊。”信使连连叩头。
“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给我带个口信给我师傅。”梁啸嘿嘿一笑:“我答应他的事已经做了,他答应我的事,也不能忘。”
-(未完待续。。)u
第162章 狼群战术
(); 信使连声答应,一溜烟的跑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会把口信带到吗?”秦歌疑惑的问道。
“会不会带给我师傅,我说不准,但是肯定会带给景昭。”梁啸哈哈一笑。“好了,密切注意吴县方向的越贼。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尽可能搞定伏波里外的残兵。”
“喏”郎官们轰然应诺,气冲九霄。经历了对梁啸的怀疑之后,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一个吼得比一个响,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证明自己对梁啸的信任一样。
梁啸安排卫青带着一个未央郎望风,自己和秦歌一起,带着剩下的六个未央郎回到了伏波里外。吴军的大营中,火已经被扑灭了,火烧的痕迹却还在,尸体已经拖走了,地上的血迹还在。夜间遇袭,主将身死,吴军的士气低落,整个大营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沮丧。
梁啸驻马站在远处,看着秦歌等人纵马奔驰,迅速接近吴军大营,远远的射了两箭,又飘然而去。
一名吴军中箭受伤,倒在地上哀嚎,其他人立刻敲响了报警的铜锣,清脆的铜锣声打破了平静。正在准备早饭的吴军冲了出来,在营前列阵。一时间,旌旗飞舞,战鼓声声,如临大敌。
秦歌等人拨马回来,远远的看着慌乱的吴军士卒,有的双手抱头,仰躺在马背上;有的单腿横架在马鞍上,托腮而坐;有的纵马奔驰,在吴军阵前做出各种动作,尽情展示自己精妙的骑术。一个赛一个的英武。一个赛一个的潇洒。
吴军受不得刺激,有人冲出了阵势,立刻有郎官纵马上前,或箭射,或马撞。或剑刺,秦歌甚至空手擒下一名落单的吴军士卒,将他横在马背上带了回来。看着那吴军士卒吓得大叫,郎官们兴奋异常,哈哈大笑。
双方相距不过百余步,吴军不仅看到了郎官们的样子。甚至连他们脸上的轻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非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面对飘忽不定的骑兵,他们只能紧紧的守住阵脚,不敢有一丝疏忽。
不论是速度还是射程。这些郎官们都是骑兵中的佼佼者,面对近百名吴军,他们依然将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控制着整个战斗的节奏。吴军一有破绽露出,就会有郎官纵马上前,予以重击,或是射杀一两人,或是吓得吴军心惊胆战。或是趁隙冲入吴军大营,大肆捣乱一番,又抢在吴军围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落,露出破绽的机会也越来越多。相反,郎官们则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有自信,几乎是出手必中。
梁啸一直在远处看着。秦歌等人用的战术就是匈奴人常用的狼群战术,利用战马的速度。利用射箭的优势,与敌人保持一定距离。让敌人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耐心的消耗敌人的体力和意志。
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一直就是这么欺负农耕民族的。要想夺取主动权,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以骑对骑。在即将开始的对匈反击战中,霍去病能取得最大战果的原因之一,正是他最先采用了纯粹的骑兵战术与匈奴人对攻。
实际上,水道纵横的江南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奔驰,以伏波里周边的地形而言,六七骑可以从容奔驰,六七十骑就有些勉强了,更别提六七百骑。
桓远曾经说过,两军相争,多算者胜。要计算的诸多因素中,地形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同样的地形可能有利,也有可能不利,要根据具体情况分析,可不是背两句兵书就能掌握的。
双方僵持到午后,吴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怨声载道。反观郎官们却游刃有余,越战越勇。战斗惊动了伏波里,见吴军被这些骑士牵制住,动弹不得,他们也活跃起来。之前潜入里中的王兴带着伏波里伍家的伍召等十来人,抬着酒食出来犒军。
郎官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故意大声说话,尽情羞辱对面的吴军。
屈寿气得七窍冒烟,却又无可奈何。他把无尽的怨气全部转移到了桓远的身上,恨不得立刻赶到景昭的面前,告桓远一状。看到梁啸等人出现在面前,他担心不已,自己派出去的信使能冲破他们的堵截,安全到达大营吗?
……
屈寿的担心有些多余,他的信使虽然被卫青等人截走,却没有送命,只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后,就继续向吴县进发。不过,在到达吴县之前,他先遇到了桓远。
听说景田被一个被称为阿啸的郎官射杀,桓远的脸色立刻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钟离期,钟离期也有些尴尬。“这小子……够歹毒的啊。”
“何止歹毒,简直是卑鄙。”桓远怒不可遏。“他这是嫁祸于我,离间我和景将军的关系。”
钟离期撇了撇,很是不以为然。桓远也没心情和他争论,命令后羿营跑步前进。钟离期一听,连忙提醒道:“将军,五十里争利,必蹶上将军,这岂不是正中那小子下怀?”
桓远冷笑一声:“哼他若敢来找后羿营的麻烦,我倒是求之不得。不过,我看他不会这么蠢。”
钟离期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
夕阳西下,卫青飞马而来。
“阿啸,你师傅率领后羿营正在赶来,离我们还有二十里。”
梁啸吃了一惊:“我师傅来得好快。”
“是的,他们在跑步前进,扬起的烟尘很远就能看到。”
梁啸转头看向王兴和伍召。伍召很失望。他原本指望梁啸能够拖垮吴军,解伏波里之围的。如今吴军尚未崩溃,桓远又率领后羿营赶来支援,伏波里解围更加无望了。
“不要急。”梁啸安慰道:“有时候兵多未必就是好事。景田死了,景昭不会让我师傅有机会掌握这里的人马。你们回去,让你们家主准备好床铺和酒食。三天内,我们会赶回伏波里休整。”
伍召虽然失落,却不敢得罪梁啸,连忙答应。王兴很奇怪。“梁君,你不去伏波里,打算去哪儿?”
“我师傅来了伏波里,我们就去吴县,跟他捉个迷藏。”梁啸拍拍青骢,笑得很开心。“他们两条腿,我们四条腿,要比谁跑得快,当然是我们有胜算了。”
王兴也笑了。梁啸说得没错,桓远的射声技再厉害,他也追不上梁啸等人。梁啸去吴县寻找机会,给景昭施加压力,的确是解伏波里之围的好办法。
“王君,你帮我办件事。”梁啸叫过王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兴听了,眼睛一亮。“当真?”
“我会骗你吗?”梁啸拍拍王兴的肩膀。“记得到时候给我们留一点。”
王兴一拍胸口。“梁君放心,若能成功,绝不会忘了诸位的好处,一定让你们满载而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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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再接再励
(); 郎官们虽然不知道梁啸和王兴说了些什么,但是王兴允诺让他们满载而归,而不是梁啸一人,自然是梁啸给他们所有人都要了好处,兴奋不已,精神抖擞。
梁啸带着他们离开了伏波里,向西急驰而去。
走了不到十里,梁啸就看到了远处的烟尘。看着背弓负矢的后羿营急行而来,梁啸摇了摇头。
对付普通的吴军士卒,骑兵有足够的优势,可是面对以弓矢为主要攻击手段的后羿营,特别是有桓远这个射声士在,他不敢轻易上前挑衅,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
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与桓远隔着一道阡陌,隔田相望。
看到桓远的战车,梁啸勒住了青骢,迟疑了片刻,拨马向桓远走去。秦歌、李舒昀立刻跟上,秦歌抢到了梁啸的前面,手按上了长剑。
见梁啸走来,桓远也示意驭手停下了车,他轻拍着车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奈之情溢于言表。“这小竖子,又来坑我了……”
钟离期强忍着笑,抱着手臂,站在车前两步。四个身着精致皮甲、身负弓矢的少年站在一旁,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梁啸。他们和征氏兄妹一样,都是桓远的弟子,对梁啸这位大师兄敬畏有加,充满好奇。
梁啸在离战车二十步的地方停下,扬声叫道:“师傅,下马叙叙旧吧?”
桓远哭笑不得。“你我现在是敌人,有什么旧可叙?”
“话可不能这么说。”梁啸大声说道:“师傅,我刚刚替你除掉景田。你就算不谢我。难道夸我两句。以资鼓励也不行?当然了,我要先谢你,要不是你教的射声技,我也不可能得手。”
“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就不是想离间我和景将军吗,我们是多年的好友,怎么会上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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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梁啸大笑。“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去杀景昭,你会回去保护他吗?”
“景将军身边有勇士数百。又何须我保护。梁啸,你太自负了……”
“多谢师傅提醒,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梁啸拱找手。“师傅,我杀了景昭之后,刘驹就无人可用,只能信任你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约好的诺言,休兵止战啊。”
桓远以手掩面,痛苦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小竖子……”
“师傅保重。等我的好消息。”不等桓远回答,梁啸拨转马头。奔驰而去。他和卫青等人汇合在一起,很快消失在桓远的视野之中,奔向吴县方向。
钟离期收回目光,看着脸庞扭曲的桓远,有些担心起来。“将军,我们……回吴县吗?”
“派人回去给景昭送信,让他小心点。”桓远用力的捶击着车壁。“我拿下伏波里再回去。他想围魏救赵,我偏不上他的当。景昭身边还有六七百人,更有闽越的近万大军,他哪有那么容易得手。”
“可是,这小子如此狡诈,万一……得手了呢?”
桓远也有些担心起来。梁啸的鬼主意很多,他已经办成了几件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再多一件?万一景昭像景田一样被他射杀了,怎么向刘驹交待?后羿营有不少闽越权贵子弟,梁啸刚刚对他说的这番话肯定会传到刘驹和闽越权贵的耳朵里,那些人可不全是聪明人,他们很可能被梁啸的话蛊惑。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钟离期一脸无辜。他转过头,偷偷了笑了两声。
桓远盯着钟离期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conAd2();他知道钟离期在想什么,指望钟离期帮他出主意实在有些不靠谱。
……
梁啸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回想着刚才与桓远相见的一幕。他觉得自己似乎漏过了什么。
漏过了什么呢?他一时想不出。他闭上眼睛,一幕一幕的回想,仔细分析。见他沉思,郎官们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连马蹄声都变得轻柔起来,生怕干扰他思考。
桓远,钟离期,背着弓和箭囊的年轻人箭手……
梁啸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自己漏过了什么。既然钟离期出现在桓远身边,那身为桓远弟子的征侧、征贰兄妹应该也来了,可是他却没看到这两人的身影。他们的身份尊贵,应该紧跟在桓远身边才对。
他们去哪儿了?
梁啸把自己的发现对卫青、秦歌一说,他们也立刻意识到其中有问题。三人一商量,决定抓一个后羿营的士卒来问问,看看征氏兄妹去了哪儿。为了保证成功率,秦歌决定亲自带队。很快,秦歌就抓来了一个后羿营的游哨,从游哨的口中,梁啸知道了征氏兄妹的去向。
就在昨天下午,征氏兄妹留开了后羿营,回岛上去了。据说桓远让他们回去闭关。
梁啸算了一下时间。吴军大营离震泽大概有二十多里,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了岛上。可是考虑到回岛是关禁闭,以征贰的性格,恐怕不会那么积极。换句话说,她有可能还没有回到岛上。
“走,我们去撞撞运气。如果能抓到这两个小黑皮,也许能换回李椒。”
郎官们大喜,催马急行。
……
征贰托着腮,坐在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conAd3();涛声阵阵,拍打着岸边湿漉漉的巨石。夜风徐来,吹动征贰腮边的秀发。征侧站在一旁,皱着眉,强压着不快。“小妹,快走吧,你都歇了半天了。照你这么走,哪天才能回岛?”
“闭关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征贰有点不耐烦。“在闭关之前多看一会儿风景,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双方正在交战,你这么做太危险了。到了岛上,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比这里好。”
“一个破岛,有什么好看的……”征贰突然站了起来,举目远眺。“有马蹄声,哪来的骑士?”
“骑士?”征侧也好奇起来,跑到旁边的小土坡。看到远处隐隐绰绰、迅速接近的黑影,征侧忽然有些不安。吴地马少,能有骑士做侍从的人只有闽越王和景昭等权贵。可是这么多骑士,骑术又如此精湛,却不像是那些人可以做得到的。
他们究竟是谁?
片刻之间,骑士像一阵风似的奔到了他们面前,马蹄踢起的烟尘呛得征侧、征贰眯起了眼睛,捂住了口鼻。烟尘中,响起一个熟悉而可恶的声音。
“小师妹,还没走啊,是不是在等师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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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丝帕
(); 征侧、征贰大惊失色,一时间方寸大乱,手忙脚乱的去摘弓,他们的卫士也吓得不轻,连忙拔出了武器,迎了上去。
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箭雨。
梁啸原本没指望真能抓住征氏兄妹。只是反正要赶往吴县,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而已。当他从路人口中得知征侧等人的行程缓慢如蜗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有机会捡个漏。
于是,他们就像一群狼一样,不惜马力,趁着夜色,狂奔而至。
猎物就在眼前,他们岂能让征氏兄妹逃脱,不用梁啸吩咐,他们就抬起了弓箭,一轮急射,催动战马,猛撞过来。箭落如雨,数人中箭,闷哼着倒地。战马如雷,撞得几个卫士飞了起来,摔出十几步远。
卫青催马冲了过去,伸手将站在路边土坡上的征贰拦腰抱住,横在马背上,拨马就走。与此同时,秦歌也擒下了征侧。
一声呼哨,郎官们纷纷撤退,就像他们突然出现一样,又迅速地消失了。
等烟尘散尽,征氏兄弟的卫士们看看空空如也的土坡,如丧考妣,汗流满面。就在他们的眼前,征氏兄妹被人掳走了,他们却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几个被马撞飞的卫士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战马的速度和力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些巨兽面前,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梁啸等人一口气奔出数里,这才慢慢停下了脚步。
“放开我,放开我!”征贰拼命的挣扎着。又踢又打。
“把她扔下来。我们下马休息一下。”
卫青应了一声。将征贰推下了马。征贰摔落在地,痛得闷哼一声。征侧连滚带爬的抢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征贰,连声安慰:“别怕,别怕。”
梁啸轻踢青骢,绕着他们转起了圈子。
conAd1();见征贰灰头土脸,涕泪交流,满面惊恐。他笑了。
“不用怕,小师妹,大师兄不会害你的。”
“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师傅抓走了我一个兄弟,我要用你们去换回来。小师妹,你猜猜看,在师傅的眼里,是你们重要些呢,还是我那兄弟重要些?”
“当然是我们重要。”
“那就好,我也希望这次交换能够顺利。说实话。我真的不太愿意看到你们。”
“你以为谁愿意看到你啊。”征贰涨红了脸,带着哭腔厉声叫道。
梁啸哈哈大笑。他和卫青、秦歌商量了一下。就地休整。在游击了三天之后,又在一个多时辰内急驰六七十里,对马力的消耗已近极限,如果再不休整,战马很可能受伤,甚至倒毙。
众人就地散开,警戒的警戒,生火的生火,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昨天刚刚射杀了景田,今天又顺利生擒了征氏兄妹,郎官们对梁啸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把他当小兄弟看待,言听计从,令行禁止。
征贰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眼睛却一直跟着梁啸在转。看到这些郎官们对梁啸的服从,她非常意外。梁啸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天子身边的郎官,而且如此有威信,实在超出她的意外。
这些人可不是梁啸的卫士,他们和梁啸一样是郎官,凭什么对梁啸这么尊敬?
“想不通?”梁啸坐了下来,看着渐渐烧开的水,切下几片牛肉扔了进去。王兴等人送来的酒肉还有不少,够他们吃上好几天。
“哼!”征贰把脸转了过去。
“小师弟,能喝酒吗?”梁啸打开了一只酒囊,冲着征侧晃了晃。
conAd2();征侧点了点头。梁啸将酒壶伸到他的嘴边,灌了他两口酒。征侧咕咚咕咚的喝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些。“你们……好快。”
“不是我们快,是你们慢。”梁啸笑道:“我是遇到师傅,才知道你们回岛闭关的。你们怎么走这么慢?”
“我走得快还是慢,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事。如果你走得快一点,我就追不上了啊。”梁啸将酒壶伸到征贰面前。“喝吗?”
征贰有些犹豫。被横架在马背上跑了这么远,她吃了不少尘土,嘴里又干又涩,的确想喝两口酒润润嗓子。可是她又不肯轻易向梁啸低头,被梁啸看扁。
“不喝?那就算了。”梁啸收回了酒囊,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将酒囊放在一旁,拿起一只木勺,在行军釜里搅动起来。水开了,肉片在汤里翻滚着,浓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梁啸等人摘下头盔,用袖子擦了擦,一人舀了两块肉,几勺汤,就这么吃喝起来。
征贰看得直皱眉头,胃口全无。什么华夏人嘛,就这么吃饭?这头盔戴了那么久,脏死了,怎么能用来当餐具,一点也不讲究。
梁啸等人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一边吃喝,一边高谈阔论,兴奋溢于言表,就连卫青的脸上都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吃饭喝足后,他们和衣而卧,呼呼大睡。
征贰一夜没睡好。虽然是汉人口中的蛮夷,她却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夜寒侵人,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战,根本睡不着。何况郎官们鼾声大作,吵得她耳根子不得清静,身上的臭味、酒味更是薰得她头晕眼花,更重要的是她饿得饥肠辘辘,哪里睡得着。
当值的卫青见征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征贰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汉人印象不错,见卫青态度诚恳,她有些不好意思。
conAd3();正在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卫青明白了,从马背上取下行囊,摊在征贰面前。“你想吃什么?”
一方丝帕静静的躺在大小包裹之间,在篝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征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漂亮,我喜欢这方帕子。”
“呃……”卫青犹豫了片刻,拿起丝帕放在征贰手里。“送给你。”
“真的?”征贰又惊又喜。
“嗯。”卫青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什么,能吃就行。”征贰摆弄着丝帕,爱不释手。卫青挠挠头,取了一条只剩一半的羊腿,在火上烤了起来,烤得焦黄,用刀削成一薄薄,挑到征贰的嘴边。又取来一只酒囊,一口一口的喂征贰。
征贰一边把玩着丝帕,一边由卫青喂她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嘀嘀咕咕的和卫青交谈起来。卫青虽然听不太懂她带有浓重口音的官话,却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以示同意。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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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苦主
(); 晨光中,梁啸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系在征贰脖子上的丝帕,不由得一愣。这方丝帕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绝不可能是征贰的东西。
“我送给她的。”卫青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说道:“她太害怕了,睡不着。”
“这挨得上吗?”梁啸哭笑不得。“她是俘虏唉,没杀她就算不错了,还要哄着?咦,这方丝帕这么精致,恐怕不是寻常之物吧,哪来的?”
卫青涨红了脸,低下头,摆弄了一会手指,又转头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轻声说道:“公主所赐,听说是宫里的东西。”
梁啸挤了挤眼睛。“公主赐你的东西,你敢随便送人,不怕公主怪罪?”
“不会的,公主虽然尊贵,却为人宽厚,向来体恤下人。她既然赐了我,自然由我作主……”
听着卫青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梁啸很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卫青解释。虽说现在平阳侯尚在,但汉人两性观念开放,特别是权贵阶层,贵妇人有男宠是很常见的事。卫青身份卑贱,却一表人格,兼之性格忠厚,沉默寡言,阳信公主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
丝帕这东西岂是能轻易赏人的?
“仲卿,公主所赐,不可轻易与人。还是收回来的好。”
“这……不合适吧。”卫青为难的看着梁啸。“送人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公主赐我的财物,我多有转送他人,公主从来没有说过。”
梁啸翻了个白眼。“别的东西都可以。唯独这丝帕不行。仲卿,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听不听在你,出了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卫青尴尬的点了点头。还算白晳的脸变成了紫色。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闷得像个木头,还是有做小白脸的资质的。
conAd1();看这副蠢萌蠢萌的模样,不正是中老年妇女的最爱嘛。
早饭过后,梁啸和卫青、秦歌商量了一下,由秦歌带着一件信物赶去闽越大军的大营。要求闽越人用李椒来换征氏兄妹,同时再附上一笔丰厚的赎金。
秦歌似乎经常干这事,拍着胸脯应了,从征侧、征贰身上各取了一件东西,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梁啸让李舒昀想办法回一趟吴县,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报告严助。他一心想挑拨桓远与刘驹麾下旧臣景昭等人的关系,但拨挑之后如何处理,这还需要严助这个天子使者来决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郎官,没有必要担这样的责任,更没必要为严助分担责任。
这种进退两难的破事,还是由严助去头疼好了。
安排妥当之后,梁啸等人继续在吴县附近游荡。抽空狙杀闽越大军的信使、斥候,制造恐慌。一旦遇到优势敌人,他们就飘然远遁。换个地方狩猎。
……
闽越大军的统师余善是闽越王郢的弟弟,年约五旬,方面大耳,颇有几分富贵之气。只是眼泡过于肥大,让他原本还算威严的眼睛显然神采不足,反倒显多了几分狡黠。
“你们……劫了征氏兄妹?”
秦歌负手而立。点点头,却不说话。他带来的信物就摆在余善面前的案上。信与不信,他无须多说什么。
余善拿起信物。给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拿着信物出去了,时间不长,帐外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中等身材,面皮微黑的中年汉子大步闯了进来,正是征侧、征贰的父亲,闽越将军征武。
征武一进帐,就急声道:“将军,我的儿女在哪里?”
余善指了指秦歌。
conAd2();征武大步抢到秦歌面前,伸手就来揪秦歌的衣领,秦歌脸一沉,飞起一脚踹在征武的胸口。征武显然没想到秦歌敢踹他,被踹得连退几步,撞在帐上,震得整个大帐“哗”的一声响。他勃然大怒,不等站稳,便伸手去拔腰间的铜刀。
他的刀刚拔出一半,眼前一晃,秦歌的剑已经指着他的咽喉。
“跟我玩横的?你还差点。”秦歌冷笑道:“就你这身手,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杀你如屠鸡狗。”
“大胆!”征武气得眦睚欲裂,却不敢乱动。秦歌的剑尖留他的咽喉只有半步,剑上寒气森森,直沁入他的皮肤,让他有一种被死亡逼迫的危机感。
数十名甲士涌了进来,持盾拔剑,杀气腾腾,护住了余善,却不敢轻易上前攻击秦歌。
余善向后靠了靠,眯着鱼泡眼,打量着秦歌。
秦歌单手持剑,缓缓环顾一周,不屑的咧了咧嘴。“想杀我?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们只要动我一根毫毛,征侧、征贰就得少一条腿。”他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征武。“要让你的儿子、女儿为我陪葬吗?不错哟,你女儿虽然有点黑,我不嫌弃的。”
“别动!”征武急得连声大叫:“将军,不可。”
余善摆了摆手,示意甲士们退后。甲士们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歌。
“你待怎样?”征武声厉色荏的喝道。
“很简单,把李椒带来,再奉上一笔赎金,我们就放你儿子、女儿回来。”
征武求助的看着余善。赎金他可以付,但是李椒却不在他手里,他做不了主。余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好吧,我出面向桓远要人。壮士,有话好商量,你先收起剑,放开征将军,如何?”
秦歌哼了一声,眼睛也不看,手腕一抖,剑便归了鞘。
conAd3();旁边的甲士见了,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你们慢慢考虑,老子不急。酒来,肉来,有美人歌舞的话,也送两个来,让老子也见识见识你们闽越有什么值得看的,居然自大到如此地步,敢与我大汉争锋。”
余善、征武虽然气恼,却无可奈何,只得安排秦歌到旁边的大帐里休息,又派人去请景昭。时间不长,景昭来了,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余善、征武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桓远的弟子梁啸杀了我儿。”景昭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畜生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余善、征侧大吃一惊。梁啸杀了景田?“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景昭握紧了拳头。“我说梁啸怎么能逃走,桓远又再三推诿,不肯前往伏波里,原来这都是他师徒串通好的,要坏我儿性命。为争兵权,伤及小辈,实是无耻之尤。征将军,我觉得令郎、令爱被擒恐怕亦非巧合,是有人故意泄露他们的行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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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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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运气
(); 景昭这么一说,征武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边景田刚刚遇袭阵亡,这边桓远就出发了。桓远刚刚赶往伏波里,梁啸便西行劫了征侧、征贰,事情会这么巧?他们师徒有没有会面,有没有密谋?
余善立刻派人去打听。他没费多少功夫就得到了大把的确凿证据,就连正在享受的秦歌都直言不讳,梁啸和他的师傅桓远关系很好,就在来的路上,他们还停下来谈了很久呢。
征武的火一下子被拨了起来,与景昭联手,向余善请示罢免桓远,并捉拿桓远问罪。
余善没有答应他们,他只是同意先调回桓远再说,连拿李椒去换回征侧、征贰都不同意。但是他接受了景昭的请求,将这件事报与刘驹知晓,请刘驹定夺。
为了确保信使不会被游荡在外的梁啸等人劫杀,余善派出了多达三十人的队伍,全部乘马,分成三道赶往伏波里,务必要把军令送到桓远的手中。
……
桓远脸色铁青,苍白的皮肤下,牙齿咯咯作响。
“这竖子……”桓远喘了两口粗气,一拳砸在案上,怒吼道:“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钟离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着桓远的怒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啸居然追上了征氏兄妹,并且生擒了他们。征氏兄妹不应该早就回到了岛上吗?二十里路而已,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了,他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不得不说,梁啸这运气的确好得让人嫉妒。怪不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桓远也沉不住气。哪怕只要有梁啸一半的运气,桓远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征氏兄妹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害人不浅。
conAd1();
梁啸抓住了征氏兄妹,要换李椒,余善不肯做主。把难题转移给了桓远。桓远是换还是不换?不换,征氏兄妹死了,征武要恨他一辈子。换,李椒回去,梁啸的实力更强,将给他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在射艺上。李椒与梁啸不分伯仲,在指挥骑兵上,只怕还要略胜一筹。有他帮忙,梁啸会更加如鱼得水。
更麻烦的是怎么向景昭解释。难道要说是你儿子怕死,躲到后帐不敢出来。结果被我徒弟一箭射个正着?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丧子心痛的景昭会相信吗,司马屈寿和那些亲卫会支持他的判断吗?
“给我十骑,我就能生擒此儿。”桓远长叹一声,看着帐外正在等消息的十名骑兵,郁闷无比。
钟离期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余善可以集结三十余骑来送信,却不可能给桓远十名骑兵。骑兵在闽越是身份的象征。而不是战斗部队。
“回吧。”桓远沮丧的挥了挥手。“通知屈寿,撤兵!”
钟离期吃了一惊:“将军,就这么撤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敢动我?!”桓远眼神微缩。哼了一声。
……
桓远赶了两天路,终于来到伏波里,在里外住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展开对伏波里的攻击,就不得不拔营起身,赶往吴县。
一天之后。他再次遇到了梁啸。
梁啸骑在青骢马上,远远地看着桓远。却不近前。桓远远远的看着他,不禁狐疑。“这竖子想干什么?”
钟离期想了想:“怕是赢了将军。担心将军发怒吧。这小子虽然诡计多端,对将军还是敬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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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会因为他赢我了发怒?”桓远破口大骂:“他赢了我吗?钟离,你现在越来越不辨是非了。”
钟离期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桓远。桓远讪讪,摆了摆手。“去,问他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
一个少年排众而出,紧了紧身上的弓箭,向前走去,一直来到梁啸的面前,拱了拱手。“大师兄,征师兄、征师姊无恙否?”
梁啸指了指身后。三十步外,征侧、征贰坐在马背上,手被绳子系着,绳头牵在其他郎官的手中。骑马对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看起来脸色很紧张。征贰的脖子上系着一块丝帕,很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行几?”
“禀告大师兄,我叫驺力,在师兄弟中排行第四。”驺力顿了顿,又道:“家父乃闽越将军驺亚,在大王麾下听命,这次没有来会稽。”
“原来是四师弟。四师弟,请回报师傅,大汉人才济济,如我之辈以千万数,非诸越所能相抗。希望他主持大事之后,能认清形势,莫作撼树蚍蜉,挡车螳螂,不仅误了自己,也误了师弟师妹们。”
梁啸说着,从腰带上抽出一柄短刀扔了过去。“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一把短刀,还望四师弟不要嫌弃。将来有机会来长安,我带你去玩。”
“一定。”驺力接过短刀,看了一眼,顿时喜不自胜。闽越少铁,大部分人还在用青铜兵器。梁啸送给他的短刀却是一把铁刀,在闽越并不多见。他感激不尽。“多谢大师兄赐刀。”
梁啸摆了摆手,拨马而去。驺力捧着刀,见梁啸走远了,这才回到桓远车前,双手将刀奉上。桓远拿起刀看了一眼,又还给驺力。“寻常物事而已。他说些什么?”
驺力将梁啸的话转述了一遍。
conAd3();桓远哼了一声:“雕虫小技,就没点新说辞么?”
驺力犹豫了片刻:“师傅,汉朝……有很多像大师兄这样的骑士吗?”
“骑士很多,像他这样狡诈的却不多。”桓远拍拍车轼,心情很复杂地看了驺力一眼。他不知道梁啸和驺力究竟说了些什么,驺力的神情中有些异样。他想了想,又说道:“放心,就算江北有精骑千群,过了江也无济于事。大山之中,战马寸步难行,不足为论。”
“多谢师傅指点。”驺力躬身施礼,静静的站在一旁。
桓远眉头微蹙,看着向伏波里方向急驰而去的梁啸等人,良久不语。蚍蜉撼树,螳螂挡车,这句话虽然说得难听,却是事实。这次出兵吴县,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却状况百出。梁啸初经战阵,率领区区十骑就搅得局势急转直下,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进退两难。莫非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运数?
“钟离……”
“将军?”钟离期俯身过来,疑惑的打量着桓远。
桓远迟疑了半晌。“回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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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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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伏波里
(); ps:即日起改为三千字每章,每天两章保底。两千字断章太难受了。
伏波里围解,梁啸等人第一次踏入了伏波里,却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热烈欢迎。
梁啸在外面就看到过伏波里的里墙。说是里墙,显然不太贴切,因为伏波里的里墙足有一丈五尺高,和县城的城墙差不多。那时候,梁啸就觉得伏波里非同小可,现在走进伏波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估计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这根本就是一座城,至少也是一座堡。按照规矩来说,这是逾制。
伏波里的里正,也是伏波里实力最强的家族伍家的家主伍千秋亲自出迎,见梁啸等人四处张望,面有疑色,伍千秋立刻给王兴使了个眼色。
王兴会意,上前拉着梁啸的马缰,笑道:“伏波里近海,常有海贼出没,不得不严加防范。”
梁啸笑了,收回目光,翻身下马。“海贼凶恶,的确要小心些的好。”
“正是,正是。”王兴松了一口气。他把梁啸引到伏波里来,是希望梁啸等人帮助伍家,可不是为了让梁啸去告发伍家。他热情的向梁啸介绍道:“这位就是伏波里里正,伍家家主伍千秋,伍子胥后人。”
梁啸听了,连忙上前行礼。在吴县民间,伍子胥是半人半神,地位极高。这人既然自然伍子胥后人,恐怕不是一般的牛逼,否则也不敢建这么张扬的伏波里。王兴身为郡主簿,和伍千秋称兄道弟,会稽太守恐怕不会不知道。既然他们装聋作哑。自己也没必要多事。
在伍千秋的热情招呼下,梁啸等人走进了伍家。伍家占了伏波里大半地盘。如果说伏波里是一座城堡,那伍家就是城堡里的城主。
对梁啸等人的到来,伍家早有准备。伍千秋亲自将梁啸等人迎上堂的同时,自有人替他们刷洗马匹。
conAd1();准备精料。这些战马辛苦了几天,掉了不少骠,如果不好好地调理一番,补一补,会留下后遗症。
战马是所有马匹中豢养成本最高的,对于以农业为主的中原人来说。一匹战马绝非普通家庭能够承受。
梁啸等人被迎上了堂,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被引入一个小院。小院里准备了几个大木桶,每个桶里都装了大半桶热水,十来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捧着干净的衣服。站在一旁,笑脸相迎。
一看这些娇小俏丽的侍女,郎官们顿时笑逐颜开,欣然宽衣解甲,跳入木桶,在侍女们的侍候下洗去满身的尘埃。
梁啸也在一个侍女的侍奉下解了甲,脱了血迹斑斑的衣服,踏进浴桶。几天奔波转战。他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收口。战斗的时候顾不上,泡在热水里。伤口就隐隐的痛了起来。
侍奉的侍女看着梁啸身上的伤口,吃惊的掩住了嘴。
“怕了?”梁啸咧了咧嘴,打趣道。他挪了挪位置,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热水化开了干涸的污血,晕作一团。伤口被热水泡着,又疼又痒。
“贱妾不敢。先前见壮士龙行虎步,气势不凡。却没想到壮士身上有这么多伤。”侍女柔声说道,拿起布。沾了水,小心的替梁啸清洗背上的伤口。
“沙场征战,负伤是常事,不足为奇。”梁啸说着,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楚。他这次受伤,是因为被桓远软禁,身上无甲。后来有了甲,他就再也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是未央郎,可以装备精致的铁甲,可是汉军普通士卒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他们受伤的机会更大。
欲以军功封侯,何其难也。这次如果没有卫青保护,他也许早就挂了,还谈什么立功封侯。将军百战死,征夫十年归。一个普通士卒,征战十年,能够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有几个能指望立功封侯的。
希望自己这一步跨对了。
conAd2();梁啸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看着熟睡如婴儿的梁啸,侍女怜惜的摇了摇头,手脚越发的轻柔,生怕惊扰了梁啸。又不住的往桶里添热水,保持水温,生怕冻着梁啸。
梁啸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身上换了干净衣服,伤口也重新上了药。
“醒了?”卫青坐在对面的榻上,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精神?”梁啸一边坐起来,一边说道:“我记得你的伤比我还重。”
“我习惯了。”卫青憨厚的笑笑。
梁啸沉吟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习惯了”这三个字听起来轻松,实际上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泪。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伍家设了宴席,等着我们呢。对了,在你睡觉的时候,李椒回来了,正在洗浴。”卫青迟疑了片刻。“他洗了有一阵了。”
梁啸瞅了卫青一眼,听懂了卫青的意思。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刚刚洗澡的地方走了过去。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推开门,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在洗澡还是在剥皮的李椒。两个伍家侍女站在一旁,满身是水,惊恐的看着李椒。
“小性子使完了没有?”梁啸倚着门框,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椒回头看了一眼,怒气未消。“没有。老子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脸丢了,人死没?”
李椒回过头,怒视着梁啸。“你说什么?”
“你向我师傅挑战,若是赢了,我的脸往哪儿搁?”梁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布巾,扔在李椒身上。
conAd3();“好啦,你没死在我师傅箭下,就还有机会。不过,下次向我师傅挑战之前先跟我说一声。要不然,回京之后,我也去向你父亲挑战。”
李椒尴尬不已,讪讪的挠了挠头,眼中的神色却缓和了不少。比试输了不代表就丢脸,关键要看是和谁比试。李椒和梁啸比试,略逊一筹,但没有人说那是李椒无能,都说是梁啸运气好。同样,李椒和桓远比试,虽然输了,但没死没伤,就是胜利。李椒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需要一个台阶。
本质上,这些粗线条的家伙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需要人哄着。
“别闹了,赶紧洗,还等着你吃饭呢。为了救你,兄弟们辛苦了几天,没吃上一顿好的,你如果还使小性子,耽误了我们吃酒,小心大家合力收拾你。”
李椒嘿嘿笑了几声:“好啦好啦,大不了待会儿我多敬你们几杯,给你们陪罪就是了。”
梁啸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卫青在门外候着,看到梁啸出来,他冲着梁啸挑了挑拇指。那么多人劝李椒都没劝住,梁啸两句话就搞定了。
梁啸不以为然。李椒使小性子,其他人说都没用,他这个桓远的弟子说才有用。他们是平辈,李椒向桓远挑战本来就不对。他连骂带笑,解了李椒的心结,自然万事皆休。
“咦,李椒回来了,我那两个师弟、师妹呢?”
“他们走了。他们的父亲征武亲自来接的。”
“你看到了?”梁啸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卫青。“那方丝帕要回来没有?”
卫青的脸顿时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好意思开口。”
梁啸无语,摇头叹息。“仲卿,你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突然这么心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如果公主问起,你千万不能说漏嘴。就说游泳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听见没?”
卫青茫然的点了点头。
……
征贰坐在车里,将丝帕缠在手指上,翻来覆去,乐此不疲。征武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斥道:“还不收起来,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征贰瞅了征武一眼,慢吞吞的将丝帕收进怀里,却没将手拿出来,显然并没有放开,只是更加隐蔽了而已。征武气得直喘粗气,伸手欲打。征贰眼睛一瞪,将脸迎了上去。
征武立刻把手停住了,恨恨的说道:“你能不能老子长点脸?”
“我丢脸了吗?”征贰反问道:“我大师兄那么利害,景田躲在帐篷里都被他射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别提你大师兄了。你师傅都被他坑了。”征武没好气的说道:“对了,我打算让你们退出后羿营。”
“为什么?”征贰尖声叫了起来。“我还要跟着师傅练射声技呢。”
“你算了吧。梁啸射杀了景田,景昭将你师傅恨得入骨。你师傅还能活几天都不清楚。再和他纠缠在一起,对你们没好处。还是趁早离得远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征贰一跃而起,“呯”的一声,头撞在了车盖上。她痛得尖叫一声,捂着脑袋,大声说道:“景昭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和我师傅比差远了。如果是我师傅统兵,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局面。他敢害我师傅?我不答应。”
征武诧异的看着上窜下跳,小脸气得通红的征贰,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病。
“阿爹,景田之死,的确与我师傅无关。”征侧轻声说道:“那是我大师兄故意害他的。我看得出来,我大师兄很敬畏我师傅,对景昭之流却不太看得上眼。他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你们弃用我师傅,继续让景昭这样的无能之辈统兵。”
征武将信将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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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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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安吴策
(); 余善托着腮,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因此显得有些斜,像是在笑。他看着怒不可遏的景昭,又看看沉默不语的桓远,一动不动。
景昭暴跳如雷,坚持景田之死是因为桓远支援不力,在三百援兵出发三天后,桓远才起程赶往伏波里,偏偏在此之前梁啸就夜袭大营,射杀了景田。要说这里面没鬼,谁信?
景昭要求余善以大军统师的身份处置桓远。这次起兵,闽越是主力,他们都受余善节制。要处置桓远,只要余善有资格,他和桓远平级,权力不足。而一旦将官司打到刘驹面前,刘驹最多责备桓远几句,却不可能杀了桓远,替景田报仇。
不得不说,景昭有点乱了方寸,举止失措。身为吴国将领,刘驹的亲信,要求余善杀桓远这个吴国的将领,简直是家丑外扬。
余善对刘驹君臣滞留在闽越,经常鼓动闽越王起兵攻击东瓯本来就不太满意,对景昭的自负和愚蠢也不太看得起。在他看来,景田死有余辜,那个纨绔根本不应该统兵。倒是桓远通晓兵法,是个人才。如果能将他招入麾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此,余善对景昭、桓远的冲突乐见其成。
景昭叫了半天,见余善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免有些气馁。“将军,军无令不行,若不能严惩桓远,恐怕吴县难下,此次征伐也将徒劳无功。天气渐冷,将军要空手回都,面见大王吗?”
“景将军,怎么能说是空手呢?”余善终于坐直了腰。淡淡的说道:“你看,我们横扫松江以南,几乎攻克了整个东瓯,战利品堆满了所有的战船,又击杀了会稽都尉。已经不虚此行啦。至于伏波里的小小挫折,令郎英勇战死,英年早逝,固然令人伤感,但战阵之上,谁又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呢?”
景昭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几分惧意。
余善的话里大有玄机。他不仅不愿意惩处桓远,还有为桓远开脱的意思——击杀会稽都尉就是桓远的功劳。
conAd1();至于战阵凶险,则大有威胁他的意思。他现在只有五六百人,余善手下却有万余大军,如果余善要求他攻击吴县。然后再在背后捅他一刀,他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将军的意思……是准备撤兵了?”
“新年将近,将士们翘首盼归,我也不愿意顿兵坚城之下,耽误大家团圆。”
景昭沉声道:“那将军可曾与我家太子商议?”
“还没有,正准备和将军商议一下,然后再报与太子知晓。”余善微微一笑。“将军乃是太子心腹,只要将军同意了。太子断然没有不肯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景昭狐疑地看看余善,又看看桓远。余善笑得更加灿烂。“还有一件事想和将军商议,我想请桓都尉为我统领亲卫营。训练箭士,不知道将军能否代向太子请示?”
景昭闭上了嘴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余善不仅不肯处置桓远,还要请桓远统领亲卫营,训练箭士,这是力挺桓远的意思啊。刘驹听到这个消息。还敢处置桓远吗?
“敢不从命。”景昭愤愤不平的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余善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桓远。“桓都尉,不知你意下如何?”
桓远轻声叹息。摇摇头。“多谢将军解围。不过我乃吴国旧臣,何去何从,还需要先向太子殿下知会一声。不过,将军是真的想撤了吗?”
“是的,吴县城坚,我们不擅攻城,周边的乡里已经掳掠无遗,再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见好就收,撤回东治再作商议。桓都尉,依你之见呢?”
“那将军准备怎么回去?水路还是陆路?”
“水路吧。
conAd2();那么多战利品,陆路运输太难了。”
桓远沉吟片刻:“请将军恕我唐突,我以为从陆路更安全。且不说海上风浪大,仅是从震泽出海这段路就不太安全。来的时候,我们出其不意,可以长驱直入。现在则不然,会稽处处皆兵,恐怕不会让我们从容撤退。万一被堵在路上……”
余善皱起了眉头,有迟疑之色。
桓远继续说道:“若能从陆路撤离,虽然耗费时日较多,可是只要撤过浙江,进入山林,我们就等于回到了家。会稽守尉不追便罢,若是不自量力,出城追击,那我们正好可以反手一击,在野战中灭其主力,届时吴县空虚,也许有机会一鼓而下。”
余善笑了笑,摇了摇头。“将军,我是越人,不是巴蛇,不想做吞象之举。巴蛇吞象,固然可以饱餐一顿,却有三年不能动弹。这可危险得很啦。”
桓远恍然大悟,眼神一黯。
……
在伍千秋、王兴的热情引领下,梁啸等人来到了伍家的铁作参观。
伍家铁作并不大,至少在梁啸看来不大,在看惯了京城气派的李椒、秦歌等人看来,伍家铁作也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可是在此时的吴地,这个铁作却着实彰显了伍家的实力。
春秋战国时,吴越就以青铜兵器的铸造扬名天下,传说中的名剑大多出自吴越,两千年后,勾践自用的青铜剑出土,依然寒光闪闪,锋利异常。然而吴越少铁,进入铁器时代后,吴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伍家铁作的原料大多来自中原,特别是徐州。徐州有铁官,伍家从那里买来铁料,加工成农具,大部分自已用,少量的出售。因为技术的原因,他们还不具备打造兵器的能力,只能打造一些甲片。
铁是国家控制的物资,伍家这么自然有非法的成份。
conAd3();不过天高皇帝远,谁也不会来计较他。要不然的话,王兴也不会主动将梁啸等人引到伏波里来。尽管如此,梁啸也从王兴的举动中嗅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多谢王君,若非王君,我们可不容易找到修补甲胄的地方。”
王兴笑容满面。“诸君为解吴县之围,出生入死,我等感激不尽,理当效劳。修补甲胄,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伍千秋也笑盈盈的说道:“可惜我们的工匠技艺不精,不知道怎么冶铁兵器,否则的话,连诸君的兵器都可以重新打造。”
梁啸笑笑。“伍君没有去中原的铁作看看吗?”
伍千秋苦笑着摇摇头。“中原铁作大多官营,把守严密,哪能轻易进得去。那些大族也是眼高于顶,我伍家虽说也是名门之后,可在中原大族的眼里,却与蛮夷没什么区别。就算上门拜该,也是要吃闭门羹的。”
王兴接过话头。“没错,吴地虽然多有名门之后,却一直不受重视,在朝廷眼里也被视为化外之民。其实从周时太伯奔吴算起,吴就与中原无异。秦灭六国,六国贵族多有奔吴者,吴地虽在江左,血脉却多有传自中原,与蛮夷有天壤之别,只是朝廷不知道罢了。”
梁啸心中一动。王兴这一副弃妇的腔调恐怕另有所指。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吴地多有六国后裔呢。当年横扫天下,击溃强秦的项羽叔侄就曾经避祸吴地。就连桓远的桓,钟离期的钟离也都是中原古姓。
“王君,朝廷对吴地关切得很,要不然也不会派严大人前来调停。”
“调停?”王兴不屑地笑了一声:“刘濞亡后,会稽入为汉郡已经十有七年,每年的赋税巨万,可是朝廷的公卿何尝以吴越为意?对他们来说,吴越相攻乃是小事一桩,大可不必在意。朝廷的公卿如此,朝廷派来的守尉亦是如此,闽越来攻,能躲则躲,能忍则忍,我等小民只能筑堡自守,惶惶不可终日。”
梁啸和李椒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诸君,我听严大人说,朝廷之所以不愿出兵,就是因为太尉田蚡从中阻挠?”
梁啸不置可否。王兴与严助的关系不算亲近,他在背后说严助的不是,他却不能附和。
“如今战事僵持,若越贼退走,严大人回京城复命,是不是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啸没吭声,可是看向王兴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异样。这个官话中消除不掉吴地土音的书生见识不错啊,居然猜到了结果。没错,不管严助的任务是调停还是平叛,只要闽越一退,严助大概就会见好就收,回京复命。至于闽越是不是会卷土重来,那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看来,我又不幸而言中了。”王兴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秦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依王君之见,又当如何?”
“欲长治久安,需派贤臣猛将。吴地土地肥沃,夏稻冬麦,一年两熟。民风剽悍,登高一呼,可立得精兵万余,何惧越贼掳掠?只要朝廷有心,安吴不过举手之劳。”
梁啸明白了。王兴把他们引到伏波里来,恐怕是处心积虑的一步棋。这是要替吴地的豪强代言,争取朝廷的重视,加大对吴地的政策倾斜啊。吴地近海,有铜有盐,土地肥沃,有很大的经济潜力。只要朝廷放权,吴地很快就能发展起来,而这些由六国后裔组成的豪强世家也能借势而起。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一个地方要想发展,基础建设是关键。而基础建设投入大,产出慢,这些豪强世家既负担不起,也不愿意投入,只有朝廷出面才能实施。王兴背后的那些世族说得冠冕堂皇,打的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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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各取所需
(); “王君所言,我等有机会一定面呈陛下。”梁啸打断了王兴的话,不愿意听他再忽悠下去。
王兴也很识相,既然梁啸答应了将他们的意见转呈天子,他也就不再罗嗦了。
虽然只是答应了一句空话,梁啸却毫不客气。将他们的意见面呈天子,说起来容易,却是一个大人情。别看他们在吴县呼风唤雨,俨然是一方豪强,可是要想见到天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
他帮了他们这个忙,自然要讨点好处,否则岂不亏了。郎官们出一趟差也不容易,多少要弄点好处。
梁啸隐晦的透露了自己的意思。王兴立刻会意,连声答应,允诺郎官们离开的时候,为他们准备一份厚礼。梁啸满意的点点头。“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王君。”
“梁君请说。”
“请安排匠人为我们的战马各打造一副蹄铁和上马用的镫铁。如果里中有皮作、木作的话,还要请他们为我们修整一下马鞍。各样器具的图样,我可以提供给你们。”
王兴和伍千秋交换了一个眼神。伍千秋咬了咬牙,点头答应。梁啸等人有十几匹马,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特别是铁,伍家的铁全是花高价从徐州买来的,如果不是担心被闽越攻破,他才不会让梁啸等人进入伏波里呢。
李椒扯了扯梁啸的袖子。“阿啸,你说的蹄铁、镫铁是什么东西?我们的马鞍好好的,为什么要修补?”
梁啸低声说道:“你想除了骑射之外,还能拥有在马上近身格斗的能力吗?”
李椒一怔:“你说什么?”
梁啸拍拍李椒的肩膀。“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让兄弟们拥有持戟冲锋,近距离击杀对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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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椒嗤的笑了一声,不屑一顾。“这怎么可能,骑射已然不易,持戟冲锋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真要像你说的。人人可持戟冲锋,那我们岂不是都成了楚霸王,只要有八千子弟兵就可以横行天下。”
梁啸心中一动。
他一直不愿意过于惊世骇俗,被人当成妖孽送去喝符水,所以除了似是而非的单摆周期律之外,他几乎不提前世的科学技术。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的汉代少年一样。马镫、马鞍之类的穿越必备神器,他当然也能做,但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他一直不肯做,因为他生怕解释不清楚。引起人的怀疑。
现在决定做,是因为他发现没有这些东西,他要想在短期内提高骑术,达到和李椒等人一样的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伏波里之围解了,吴县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可不想因为骑术不精而堕马身亡,终结自己的穿越人生。为小命着想。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然了,怎么才能解释自然无漏洞,也就成了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李椒的话提醒了他。汉人也许没他这么敏感,他们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可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古书。
秦汉之际,先有秦始皇的*令,后来持续多年的战争,大量的古书被毁于一旦,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古书里记载过的却不为人所知。这实在是太正常的事了。
谁知道公输班那只在天上飞三天不落的木鸢怎么做?
与这只木鸢比起来,马镫、马鞍算个毛。
谁能说得清为什么生长在吴地。以江东子弟为主力的项羽突然拥有了三万骑兵?
知道桓楚、钟离期等人和郑当时一样可能是项羽旧部之后,他就怀疑桓远口授给他的兵法和项羽有关。
conAd2();后来与刘陵一席谈。他才知道这兵法并不全,还有很大一部分遗漏了,连桓远本人都不知道。如果说,这些残缺的兵法中就有那么一两句给了他启发,促使他发明了这些东西,是不是也很正常?
自己实在是太小心了,谨慎得有些过头。
梁啸笑了,眉毛微挑:“要不……赌个东道?”
见梁啸这般模样,李椒立刻心虚了。上次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射艺上输了一匹青骢马,他到现在都心疼。再和梁啸赌,不知道又会输掉什么。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输不起。”李椒说完,不等梁啸回答,扭头就走。
郎官们哈哈大笑,有两个郎官上前拽着李椒,和他开起了玩笑,几个人笑成一团,你捅我一拳,我挠你一样,二十大几近三十的人,和没成年的孩子一样没个正形,梁啸也真是醉了。
梁啸和王兴走到一边,找来两个铁匠,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说明自己的用意。马镫也好,蹄铁也罢,都不复杂,他一说,铁匠就明白了,甚至没一点意外的表情。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在中原很常见吧。
王兴随即又找来木匠和皮匠,梁啸向他们解释了高桥马鞍的用处,这些匠人也没费多少心思就理解了梁啸的意思,纷纷承诺,转身去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王兴看看四周无人,悄悄的对梁啸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寻淮南翁主,能不能找到,现在还不敢说。不过,淮南翁主出游,恐怕带不了多少人,就凭他们,能截住闽越的船队吗?
“当然不能。所以还需要像伍君这样的豪杰出手,群策群力,才能报仇血恨。”
“梁君的意思,是让吴县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
梁啸笑了。他有意无意的说道:“闽越来的时候是夏末,松江的水还很多,现在是初冬,水已经浅了不少。
conAd3();他们又满载而归,吃水更深,如果这水里再有点木桩、石头、铁链之类的东西,他们要想带着满船的虞利品逃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等他们被困在江中,首尾不能兼顾,到时候还不是随我们怎么打?”
王兴恍然大悟,做出一脸佩服的样子,挑起大拇指。“梁君高明。”
梁啸会心一笑:“还是王君精于谋划,我不过是帮助你完善一下罢了。我想,严大人也会赞同这个计划的。毕竟他也不希望拖得太久,也希望给越贼一个教训。”
王兴哈哈大笑。
梁啸也笑了,心里却骂翻了王兴的十八代祖宗。这书生太坏了,从一开始就想利用他。如果他警惕性不高,像李椒等人一样直肠子,早就被他卖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两天后,马镫之类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李舒昀也带着严助的命令赶到了伏波里。
严助已经急了。
得知梁啸射杀了景田,又生擒了征侧、征贰兄妹,严助很满意。他一心等着梁啸射杀景昭或者余善,解吴县之围。可是他等了几天,再也没听到任何消息。直到王兴派人回去,他才知道梁啸等人在伏波里休整。
严助责令梁啸等人迅速采取行动,争取多射杀几个闽越将领,动摇闽越军心,早点解吴县之围。
梁啸对严助很不感冒。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以为射杀敌方大将有那么容易。景田还知道躲在大营里不出来呢,景昭、余善会和征贰一样二不愣登的到处乱跑?哪个大将出行不是前呼后拥,百步之内生人勿近。你以为我拿的是大狙还是导弹?老子拿是射程不过百步的弓唉,还没等进入射程就被人家包围了。
不过梁啸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严助现在对他也不感冒。他未经严助同意,就用征氏兄妹换回李椒,得到了李椒的感激,严助却和李家父子结下了梁子,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撕呢。以李广的脾气,怎么可能把这件事轻轻揭过,找严助的麻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估计现在严助杀了他的心都有。当然了,也就是想想而已。以目前的情况而前,回京之前,严助是拿他没办法的,回京之后……估计也没什么办法。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严助还不是君。梁啸决定按自己的路数来。他和李椒、卫青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再次出击。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没有特定的任务,更加从容。
王兴与梁啸等人同行,一起离开了伏波里。他要回吴县向严助和窦太守请示,发动吴县的世家豪族参战。吴县总体上的经济发展不如中原,但世家豪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们大多是六国之后,在吴地经营了六七十年,家中僮仆私兵不少,如果能够集结起来,也是一支很可观的力量。
其实这些豪强早就集结起来了,只是官府的正式授权,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又缺少统一调度,只能固守自己的家园,没有统一行动。现在反击的时机即将到来,他们当然想合兵一处,大干一场,把闽越人抢走的东西再抢回来。
在朝廷派了使者来的情况下,严助是最好的授权人,可惜他们和严助的关系都不够融洽,不愿意向严助低头。王兴绕了这么多圈子,无非是希望梁啸等人出现,向严助建言,给他们授权。
而梁啸也正有此意。他和严助也不怎么对付,正需要有一个游离于官府之外的力量相助,抓住机会立功。
两人各取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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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小试牛刀
(); 坐在高桥马鞍上,脚踩在马镫里,梁啸心安了不少,再也不用担心速度一快就会从摔下去。他试射了几箭,稳定性、命中率都有所提高,虽然还不能和立射相比,至少比之前纯靠运气好多了。五十步之内,他基本能保证五成的命中率,三十步之内,他有信心直取对方要害。
如果综合骑和射两方面的能力,基本上只要不和高手比,他已经不比普通人差了。
梁啸如此,李椒等人更是如虎添翼。李椒大呼庆幸,没有与梁啸打赌,否则又要破财丢脸。有了这新式的马具之后,别说近身格斗,他觉得肉搏都不成问题。
郎官们对此深以为然。
除了原本的弓箭和长剑之外,他们又从伏波里伍家借了十几枝两丈左右的步戟。在这个时代,能在马上使用长兵器格斗的人还是少数,所以也没有专门的骑用长兵,只能先用步戟代替。好在这些郎官的工作就是扛大戟,对戟的用法并不陌生,需要熟悉的只是如何在马上用罢了。
出了伏波里十余里,他们就遇上了一伙椎发文身的闽越斥候。
不用梁啸吩咐,李椒第一个冲了出去,几个郎官紧紧相随。一看到战马,那些闽越人掉头就跑。大概是对骑兵的速度早有耳闻,这些闽越人纷纷离开大路,冲进了麦田。
战马进入松软的麦地,速度会受到影响,步卒逃跑的机会更大。万一逃不掉,还可以反身肉搏,总比在大路上全无还手之力的好。这是闽越士卒用鲜血悟出来的道理。已经在闽越军中口耳相传,人人皆知。
可惜,这些闽越人低估了形势的严峻性,听到马蹄声接近,他们正打算回身格斗。却发现对方手里挺着一枝两丈左右的长戟。没等他们把刀举起来,对方借着马势,一冲而去,长戟刺在他们的盾牌上,力量大得让人不敢想象,毫无悬念的将他们撞倒在地。
闽越人躺在麦田中。
conAd1();晕头转向。
郎官们拨转马头,连马都不用下,一戟将对手刺杀。
几乎没费多少功夫,郎官们就解决了各自的对手,生擒了其中两人。其余的全部当场格杀,无一幸免。
从这些俘虏口中,梁啸听到了一个消息:闽越大军正准备撤退,他们是奉命来打探河道的形势的,因为余善决定要从松江撤退。
梁啸很意外,闽越大军这就准备撤了?
他仔细询问了一番,却没有打听出太多的消息,甚至连桓远和景昭的冲突结果如何都没打听出来。这些斥候都是最底层的士卒。对将领们之间的矛盾知之甚少。
梁啸不敢怠慢,立刻改变计划,护送王兴赶往吴县。
一路上。他们接连遇到了四五拨闽越斥候,轻而易举的击杀了大半,得到的消息大同小异:闽越人准备撤兵了,这场声势不小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余善将带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离开吴县,沿松江进入大海。
吴县城外,梁啸和王兴告别。他对王兴说。他们要尽可能的多截杀一些闽越斥候,阻挠闽越大军的撤离。为展开反击争取时间。希望王兴能够尽快说服窦太守和严助,集结吴地百姓展开反击。给闽越一个教训。
王兴连连点头,拱手告别。
梁啸等人在吴县周围展开了猎杀行动,他们游荡在方圆三十里的范围内,看到闽越人就杀,打了就跑。以前只能远距离射杀,现在有了新式马具,可以近距离击杀,郎官们的战斗力一下子提升了一个档次。他们斗志昂扬,即使遇到二三十人的小股闽越士卒也毫不示弱,冲上去杀几个人就跑。
闽越士卒对这种新出现的情况没有一点准备。他们原本以为看到骑兵只要结阵举盾,别让对方射中就行,现在对方持戟近身格斗,面对锋利的长戟,他们躲来不及躲,战又够不着,全面被动,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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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天时间,梁啸等人就进行了十几次战斗,累计击杀敌人逾百。如果不是梁啸担心郎官们受伤减员,严禁对三十人以上的敌人发起攻击,战果也许会更多。
从零星抓到的俘虏口中,梁啸终于得到了一些桓远的消息。
桓远还统领着后羿营,不过后羿营变成了刘驹的亲卫营。与此同时,桓远还担任了余善的射师,帮他训练和后羿营相似的箭手。按照一般的认识来看,桓远不仅没有降职,反而受到了刘驹和余善的双重信任。
当然了,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些斥候是说不清楚的。
夜幕降临,梁啸、李椒领着郎官们渐渐远离闽越大营。李椒信心有些爆棚,撺掇梁啸和他一起去闽越大营看看,寻找狙击的机会。梁啸坚决不同意。靠大营越近,对方的斥候越多,一旦对方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就算有马也未必跑得掉。再说了,战斗了一天,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应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李椒不以为然。不过,被桓远生擒,是梁啸想了办法才将他换回来,他脸上无光,也不好意思和梁啸争。
“李兄,我们刚刚熟悉新马具,又何必急在一时?你我都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等熟悉了新马具的妙处,将战斗技能磨炼得炉火纯青,我们去草原上和匈奴人较量,岂不更美?”
“好吧。”李椒晃着脑袋,乐呵呵的应了。
郎官们也七嘴八舌的应道:“没错,匈奴人才是心腹大患,这些猴子没什么意思,杀得再多也不算本事。”
“是啊,是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北疆作战。朝廷公卿对匈奴一直和亲,送了那么多公主丝帛,也没看到有什么成果。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反正送的又不是他们的女儿,花的也不是他们的钱,他们当然乐得轻松。
conAd3();如果与匈奴开战,我们武人大行其道,挤占了朝廷禄位,他们损失才大呢。唉,现在行军不吃香啦,看看李将军,看看程将军,征战数十载,封侯还是遥遥无期啊。”
梁啸呷着肉汤,听着郎官们的抱怨,一声不吭。
卫青坐在梁啸对面,用一根树枝拨着火,轻声说道:“阿啸,你想去北疆从军吗?”
梁啸瞥了他一眼,笑笑。“想又如何?”
卫青再次看了看四周,挪到梁啸身边,与梁啸并肩而坐。“陛下有心与匈奴开战,想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去北疆打探形势。上次派公孙弘出使匈奴,就有此意,不想公孙弘迂腐,答不衬旨,陛下很不满意,想另外物色合适的人选。我看你胆大心细,沉稳有谋,应该能完成任务。”
梁啸转过头,看看卫青。“好啊,如果陛下有诏,我愿意去北疆打探消息。”
“好。”卫青拍拍梁啸的肩膀。“等回到京城,我找机会向陛下推荐你。”
梁啸笑了笑。一向沉默寡言的卫青主动要向天子推荐他,还真是不容易。这说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卫青对他印象不错,愿意主动和他交流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多谢。”
……
桓远匆匆走进了刘驹的大帐。
为了调解桓远和景昭的矛盾,一直驻扎在岛上的刘驹搬到了大营中,与余善一起指挥这支大营。说是一起指挥,其实他相当于一个客卿,真正的指挥权一直掌握在余善手中。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看到桓远和景昭生隙,更不愿意桓远被余善拉拢过去。对他来说,每一个士卒都是宝贵的,更何况是桓远这种拥有射声技的高手,尤其是有一群狼在旁窥伺的时候。
“什么事?”刘驹放下了酒杯,看着桓远,只是客气得有些生份,远不如刚才与景昭说话时的亲密。
桓远也没心思关心这些细节,他急急的走到刘驹面前,施了一礼。“殿下,今天有几十个斥候失踪,特别是松江方向,斥候折损殆尽,无一生还。”
“这……能说明什么?”刘驹一脸茫然。“梁啸又出来了?”
“不仅是梁啸又出来了。”桓远耐着性子解释道:“大军即将取道松江撤退,行军之前,必须先探明松江两岸的情况。现在斥候都被杀了,很可能是松江两岸有所行动,不愿意被我们探知。”
“松江两岸有行动?吴县还有兵吗,他们的兵不是都困在吴县了吗?”
“殿下,你忘了那些大姓了?”
刘驹一惊,脸色严肃起来。他曾经是吴国的太子,这片土地的半个主人,当然知道这附近的大姓分布情况。这些人单独来看,实力也许一般,可是如果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提醒余善将军了吗?”
“我提醒他了,他不肯听,坚持要从松江走。无奈之下,我只得来请殿下去说服他。殿下,水道的确比较方便,可太危险了,冬季水浅,一旦被困在中间,进退不得……”
刘驹惊惧不安。他知道桓远说的没错,真要是被人困在松江中,他们就麻烦大了。别说船上的战利品,能不能活着回到东冶都说不定。在陆地上,可以根据需要变换阵形,在船上可没那么方便。
“我去对余善将军,建议他从陆地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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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纠结
(); “殿下,不可。”景昭站了起来,拦住了刘驹。他严肃的说道:“我觉得余善将军的选择更妥当。从陆地撤离,不仅速度慢,而且可能受到追击。会稽兵不足虑,万一东瓯在浙江列阵,挡住我军的退路,奈何?”
刘驹犹豫了,眨着眼睛,看看景昭,又看看桓远。
桓远沉下了脸。“景将军,我军有万余精锐,东瓯才有多少人?只需派千人赶到江边立阵,东瓯能奈我何。过了浙江便是山林,我们就安全了。若是困在松江之中,那该怎么办?再上岸步行,横穿整个东瓯?”
“由震泽到松江,不过二百余里,顺水而下,昼夜行船,两日可至,而且不劳体力,难道不比穿山越林好?此次用将军之计,深入会稽,虽说未能攻克吴县,毕竟也夺了一些财物。如果陆行,难道要将这些收获也一概放弃吗?”
一提到财物,刘驹底气更不足了。他现在日子过得紧,还指望这些战利品过一段日子呢。如果走陆路,肯定要放弃一部分,这和割肉差不多。
桓远一看刘驹扭屈的脸,心顿时凉了半截。
景昭笑了一声,又阴恻恻的说道:“再说了,我们乘船而来,如今却走陆路回去,难道要将这些船留给敌人?桓将军,这就是你当初的计划吗?”
桓远大怒:“如果按我的计划,我们现在早就回到东冶了,你们父子也不会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一听到儿子,景昭立刻炸了。他拔出剑。直指桓远面门,怒吼道:“桓远,你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刘驹大惊,连忙上前抱住景昭,连连给桓远使眼色。“桓君。你先出去,我再思量思量。”
桓远气得以杖击地,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走。景昭拜倒在地,泣不成声。“殿下,这囚徒如此无礼。
conAd1();他的眼里还有殿下吗?只怕他的心早就去了长安,去享受他弟子的孝敬了。殿下,小心卧虎在侧啊。”
刘驹尴尬不已。仅有的两个大将互相诋毁,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
吴县,太守府。
严助居中而坐。太守窦去非陪在一旁,王兴坐在他对面,侃侃而谈。严助和窦去非却一直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严助的眼中还有几分不屑,搞得窦去非很不自在。
严王都是吴县大姓,不过严助在乡里风评并不好。窦去非推举他为贤良的时候,就受到了不少阻力。这次严助持节回乡。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模样,结果在望江驿被人掳了去,出了个大丑。逃回吴县之后。严助就有些不正常,过于敏感,看谁都以为人家在笑话他。
窦去非很后悔。早知道严助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就不可怜他了。在吴县得罪人也就罢了,如果在天子面前出了差错,他这个举荐人也会受连累。
“王君。你怎么能肯定越贼会从松江走?冬季水浅,行船不便。余善、刘驹岂能不知?再说了,就算他们不知道。桓远能不知道?他可是梁啸的师傅,梁啸知道的道理,他会不知道?”
王兴瞅了严助一眼。“严君在岛上呆过,难道不知道桓远不受刘驹任用?”
严助的脸立刻阴了下来。王兴这句话明显带刺。
王兴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了,严君所言也有道理。因此,我才建议府君做两手准备。主力留在吴县,静待时机,征发附近的百姓守护家园,反击越贼,岂不更妙?若能及时做好准备,就算越贼从陆路逃走,也能得到震泽里的船。万一他们是从水路逃走,我们有备无患,也不用担心他们漏网。”
窦去非转头看看严助。“严君以为如何?”
严助嘴角歪了歪,眼神不屑。
conAd2();“计是好计,不过,若侥幸得手,这战利品该怎么分啊?府君,征召百姓作战,若无赏赐,恐怕于府君清誉有碍啊。”
王兴一声不吭,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不过,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窦去非。
窦去非很为难。一个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一个是吴县本地大姓代表,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他想了想,笑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这样吧,大军坐镇吴县,确保吴县不失,王君去征召百姓,配合作战。不管怎么说,先将越贼赶走再说。新年将近,总得让百姓过个安生年吧。”
王兴躬身领命,转身就走。严助很不高兴,窦去非看似两不得罪,其实还是接受了王兴的建议,扫了他的面子。他咳嗽一声:“王君留步。”
王兴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严助,神情冷淡。大家都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装好朋友。
“大战在即,我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我个人生死事小,朝廷使节事大,若是失节,怕是无法向朝廷交待。王君见到卫青等人,让他们立刻回城,不得有误。”
王兴拱拱手。“若能遇见,自当转告。不过诸郎们忙于杀敌,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怕是不容易遇见。还请大人安坐城中,耐心等候。”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严助脸色铁青,王兴这句话意有所指,等于说他尸位,不干正事,还要干扰郎官们杀敌,可谓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窦去非尴尬不已,连忙示意人出去追王兴,让他不要只顾怄气,忘了正事。使者的安全是大事,郎官们必须尽快回到严助身边。一个属吏追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一脸无奈的说道:“府君,王兴已经走了。”
“这么快?”窦去非沉下了脸,很不高兴。王兴能走得这么快?你蒙谁呢。
“是的,他……骑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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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去非更不高兴了,起身走了出去,亲自赶到门口询问守门的卫士。他觉得这个属吏简直太过份了,连编个谎都不愿意编。王兴能骑马?平时偶尔骑骑,那还可能,现在是战时,随时可能遇险,就他那骑术,不用敌人追,他自己就能摔死。
然而,卫士的答案让窦去非大感意外。王兴的确是骑马来的,而且,他的马具很古怪,不仅马鞍两头翘起,而且鞍下多了两个铁环,可以将脚放在里面,看起来很稳健。
窦去非将信将疑,却也无奈。王兴已经出城去了,他根本追不上。他回到大堂,向严助解释了一番。严助也有些意外,仔细打听了一番,依然不得其解,只得暂时搁下,先和窦去非研究战事。
……
梁啸前掌踩着马镫,双腿夹着马腹,稳稳地坐在马鞍上,拉开了弓,对准百步外的一群闽越士卒。那些士卒一见,连忙停下脚步,举起盾牌,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面对梁啸这位后羿营桓都尉教出来的弟子,即使是百步外,也没人敢大意。
梁啸微微一笑,撒手松弦。
“嗖!”箭羽急驰而去,一箭命中一个士卒的脚面。闽越士卒大多穿草鞋,有的甚至没有鞋,光着脚丫子,一箭射穿。不得不说,闽越士卒虽然凶悍好斗,却谈不上精锐——他们的装备太差了。
那士卒痛得扔了盾牌,抱着脚,惨叫出声。他刚叫了两声,又是一箭飞至,正中他的胸口。他看了一眼远处持弓微笑的梁啸,慢慢的倒在地上,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梁啸缓缓收弓,打量着那些闽越士卒,叹了一口气。
利用战马的速度,他们人数虽少,却牢牢的把控着主动权。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抽冷子冲上去就杀,郎官们将这种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斩获颇多。即使是骑术最差的他,一个上午也射杀了超过十人。
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极小,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一方面是有速度优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装备优势,郎官们都装备有铁甲,闽越军却极少有强弩,他们手中的竹弓竹弩很难对郎官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归根到底,还是综合实力的差距。
不过,梁啸本人对这种一边倒的杀戮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在他的潜意识里,闽越人与匈奴人不同,他们并不是外人。从秦朝起,闽越、南越就已经并入中国的疆域,不久之后,他们又重归大汉,成为大汉的一部分。这场战事充其量只是一场小小的内战,不值得大加渲染。
当然了,这种想法,梁啸没有对任何人说,汉人还没什么民族观念,闽越就是敌人。对闽越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杀起会稽本地的百姓时也是毫不手软的。
要想有机会表示仁慈,先得把他们打服再说。这是一个悖论,梁啸也解决不了。
所以,他一边毫不留情的射杀闽越士卒,一边为他们超渡。
这种心情在看到桓远的时候达到了纠结的顶点。在钟离期和驺力等人的陪同下,桓远坐着一辆轺车,带着后羿营,缓缓来到了梁啸的面前。
梁啸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郎官们大声叫嚷起来,互相招呼着,聚拢到梁啸身边。卫青和李椒从不同的方向奔来,齐声说道:“阿啸,小心有诈。”
梁啸点点头。他轻踢青骢,缓缓向前走去。
“师傅,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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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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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选择和努力
(); 桓远看着马背上躬身行礼的梁啸,心情很复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广陵一别,梁啸侍从严助来到会稽,他到望江驿伏击,出手袭击梁啸等人。梁啸立刻予以回击,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当时他还觉得很骄傲,梁啸进步神速,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射击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因此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夸了梁啸一句。
然而,随着梁啸的表现越来越精采,他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特别是当他得知梁啸射死了景田的时候。
原本这是他最应该感到得意的地方,五十步外,隔着帐篷,梁啸两箭射杀景田。即使有运气的成份,这一次突袭也可圈可点。
可是景田的死将他和景昭的矛盾推到了明处。丧子之痛让景昭失去了理智,无处不与他针锋相对,景昭仅有的一点智慧也被梁啸那两箭射得精光。否则,以景昭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沿松江撤退的危险。
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军走向败亡,却无计可施。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得意门生。
他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在决定出营与梁啸对阵之前,桓远做了很多预想,可是事到临头,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摇摇头。“不好。”
“师傅可知为何不好?”
“不好。”
“那是因为你的选择错了。”梁啸抖了抖缰绳,向桓远走近了些。不过,他没有走到桓远的车边,离战车还有三十步远。他就停下了,并且拨转马头,侧对着桓远等人,随时准备撤退。“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一旦选错了方向。你越是努力,离目标越远。”
见梁啸停在三十步外,桓远的心里却发酸楚。梁啸不肯近前,是因为他对他的信任不足。梁啸敢靠得这么近,是因为钟离期已经被梁啸说动,不会出手。否则。即使相隔三十步,钟离期依然有机会生擒梁啸。
一个是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最忠诚的部下,两个人都离心离德,难道真是我错了。
我不该选择刘驹?
“师傅……”
“你不用多说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论道的。”桓远抬起手,打断了梁啸。再说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动摇,会被梁啸说服。“我要和你论射。”
梁啸眉毛一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和我论射?”
桓远有些尴尬,板着脸,一声不吭。
梁啸伏下身子,趴在马鞍上。笑盈盈的看着桓远。“我很想知道,师傅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怎么,你认输了?”
“你是我师傅。我怎么能赢你。”梁啸撇了撇嘴。“别说我现在还没这实力,就算有,我也当礼让三分。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那就离开吧。不要再在大营旁游荡,免得坏了自己的性命。”
“就这个?”
“就这个。”桓远咳嗽了一声:“若不听我良言相劝。就莫怪我不顾师徒之谊了。”
梁啸直起了身子,举起手。拨了拨弓弦,笑了。“那我不跟你比。”
“什么?”桓远一时愣住了。
“我说我不跟你比。”梁啸提高了声音。“你的条件。我不接受。”他一边说着,一边拨马而走,扬扬手,朗声大笑。“你想取我的性命,就来吧,先追上我再说。”
桓远无语,眼睁睁的看着梁啸等人纵马而去,消失在大路尽头。梁啸不接他的茬,比试无疾而终。要他去追梁啸,无疑是自取其辱。他忽然间觉得,面对梁啸这个弟子,他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将军,怎么办?”钟离期假咳了一声,提醒道。
“将后羿营分成两队,你我各领一队,分别保护殿下和余善将军”桓远轻叹一声:“万万不可有失。”
……
梁啸纵马轻驰,李椒与他并肩而行。“你师傅说什么?”
“他要和我比试。”
李椒很意外。“真的?”
“嗯,看起来他的日子不太好过,想利用他的射艺逼我做君子之盟,离他们的大营远一些。”梁啸轻声笑了起来。“这正说明我们的骚乱给他们的压力很大,刘驹大概睡不好觉了,只好出此下策。”
李椒眼珠一转,笑了起来。“恐怕不仅是刘驹,这大营里的任何一个将领都睡不好。有你这个射声士在侧,谁能安睡啊。有价值的目标数以十计,你师傅却只有一个,防不胜防啊。”
“我师傅只有一个,我们却有十一人。”梁啸看看李椒。“没有我,你们一样能完成任务。没有我师傅……嘿嘿,可惜我师傅那样的人才,居然成了亲卫,这刘驹真是瞎了眼。他不死,谁死?”
李椒洋洋得意,旁边的郎官们也齐声大笑,就连卫青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种以少胜多还能游刃有余的感觉太好了。医匠混在人群里,被郎官们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眉开眼笑。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伏波里。”
“这就回去了?”李椒意犹未尽。还没猎到一个有价值的目标就撤退,他不甘心。
“我们不在,他们才更紧张。”梁啸坏笑道:“你想想看,我师傅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们,会不会疑神疑鬼,更不敢大意?”
李椒转了转眼睛,连连点头。“阿啸,有道理,还是你鬼主意多。这就跟半夜走路,总怀疑背后有人似的,越想越怕啊。嘻嘻,有意思,有意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路向伏波里奔去。一路上,他们又袭击了两拨闽越斥候,顺利回到了伏波里。
……
伏波里戒备森严。
还在数里之外。梁啸就看到了登高暸望的骑士,一看到他们,骑士立刻挥动手中的旗帜,发出了信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聚拢。虽然没露出什么敌意,只是好奇,却也让梁啸感受到了伏波里战前的紧张气氛。
一个骑士迎了过来,引领梁啸等人入内。他们手持弓弩,没有披甲,坐骑也算不上真正的战马。可比起步卒来,他们的速度无疑有了质的飞跃。
几天时间,伏波里便修缮一新,里门上增加了木质的门楼,外面涂着厚厚的泥。手持弓弩的身影若隐若现。里门只剩下了一半大。只能容一个人出入,梁啸等人必须下马才能走进去。里门内多了一排屋子,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正在忙碌,将一堆堆的干柴收拢整齐。
房舍之间的空地上,一群汉子手持刀盾长戟,正在操练武艺。一群妇女和半大孩子抱着各种武器在一旁看着,神态专注。不时有人挑着抬着东西,排着队。井然有序地沿着墙根走过。看到梁啸等人,都让到一边,躬身致意。虽然不说话。笑容却灿烂温暖,透着说不出的亲近。
郎官们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咧开了嘴,你拱我一下,我拱你一下,露出几分羞涩。
梁啸跟着骑士来到伍千秋家。王兴正站在门口相迎。王兴先传达了严助的命令,又道:“诸位也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直到战事结束。我都不回城了。你们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回去也没关系。”
梁啸没吭声。他不是王兴,不能无视严助。严助真要出了问题,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虽说严助单独行动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这年头的人多少都有些冲动犯二,万一他立功心切,非要亲临战阵呢。
“仲卿,你和秦兄回去吧?使者身边的确不能没有人保护。如果大人需要我们都回去,你就送信来伏波里,我们一起赶回去。”
“为什么啊?”卫青还没说话,秦歌先急了。有了新式马具,可以持戟近战,他刚刚尝到了战斗力翻倍的甜头,眼看着大战在即,正是一展身手的好机会,这时候让他回到严助身边做个卫士,看着梁啸他们驰骋沙场,追亡逐北?
没有这么玩的啊。
“秦兄,事有轻重,战斗的机会以后多的是,眼下还是保护大人要紧。”梁啸耐心的劝道:“万一大人有什么不测,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
“气死我了。”秦歌跺足长叹。
“哈哈,我说你也不用生气,你的任务,我帮你做了。”李椒幸灾乐祸的拍拍秦歌的肩膀。“这事呢,你也不能怪阿啸,谁让你们是郎中呢。我们可以不回去,你们必须回去啊。”
“我什么时候怪阿啸了。”秦歌气哼哼的甩开李椒的手。“我也不用你假仁假义,这次先让你痛快,下次战场上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一言为定,我等你。”李椒也不恼,挤眉弄眼的逗秦歌。“谁食言谁是狗。”
秦歌仰天长叹。“好容易挣了点家财,全便宜了几个败儿。”
郎官们大笑。
……
送死了卫青和愤愤不平的秦歌,梁啸李椒和王兴紧急磋商起战事。
王兴告诉梁啸,他已经得到了窦去非的授权,可以召集所有的吴县百姓作战。不过,因为严助的一句话,战利品要分出不少。这些战利品原本就是闽越人从吴姓大姓手里抢来的,现在不仅要他们自己抢回去,还要分一部分给普通百姓,他们都积了一肚子意见。
“严大人……不是本地人么?他怎么会……”梁啸不动声色的挑拨着王兴的怒火。
他已经不奢望和严助做朋友了,让卫青秦歌先回去,一是搪塞一下严助,给他一个台阶,一方面也是要激起秦歌的不快。将来在天子面前,秦歌肯定会发牢骚,不会让严助随便中伤他们。
“哼!他原本就是个贱庶,不过有点文采,府君怜惜他,这才举荐他为贤良。没想到他一得意便忘了自已的底细,居然在乡党面前摆起威风来。即使是在府君面前,也时不时的拿出天子使者的威风,真是可笑。”
梁啸笑了笑。“窦府君……就没说什么?”
“窦府君能说什么?如今的窦家可不是以前的窦家啰。”王兴点到为止,立刻换了一个话题。“梁君,李君,如今没有了吴县的主力,我们能依靠的力量有限,二位都是通晓兵法的少年侠士,还望二位多多费心。若能帮我们驱逐越贼,还吴县太平,吴县百姓定然不会忘了诸位的大恩。”
梁啸和李椒交换了一个眼色,慨然抱拳。“我等既然选择从军征战,守土安民杀贼驱寇乃份内之事,理所当然。不过,这兵力不足的问题……怎么解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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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信心
(); 孙绍回到车骑将军府孙权给他安排的住处,刚进门,孙鲁班就闯了进来,一把拉住孙绍的胳膊,尖叫道:“大兄,你到哪儿去了,也不陪我们玩?我都找你半天了。灌江中文网不仅为您提供在线免费阅读www.jlgcyy.com,还可以txt免费下载到本地阅读”
孙绍莫名其妙的看着孙鲁班和随后走进来的孙鲁育,再一看,后面还有一个,是孙权的中女孙鲁元。孙鲁元是袁术的女儿袁夫人所生,袁夫人并不受宠,孙鲁元也很少和孙权在一起,怯生生的躲在门外,在门框后面露出半张脸,看着对她来说陌生得很的孙绍。她听孙鲁班和孙鲁育说过,府中来了一个大兄,会说笑话,会做鬼脸,还会做玩具,心里痒痒的得不行,就跟着来了,却不敢象孙鲁班那样缠着孙绍,只敢在外面羡慕的看着。
孙绍哈哈大笑,伸出双臂,大声说道:“来,我们坐风车。”
“哦——”孙鲁班欣喜的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孙绍的胳膊,另一边,孙鲁育也忙不迭的抱紧,孙绍反手抓住她们细小的手腕,慢慢的转动起来,把她们甩在半空中,象个风车一般的舞动起来。孙鲁育紧张得不敢说话,孙鲁班却是兴奋得高声尖叫,尽情宣泄中心中的快乐,看得站在门外的孙鲁元艳羡不已。
孙绍和他们玩了一会,又放下孙鲁班,对孙鲁元招手道:“来,大兄也带你玩一会儿。”
孙鲁元眼睛一亮,迟疑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胆怯的看着孙鲁班,看样子平时没少受霸道的孙鲁班欺负。孙鲁班也确实瞪起了眼睛,刚要发火,孙绍却严肃的说道:“鲁班,不准欺负妹妹,听到没有?”
“你欺负我!”孙鲁班气鼓鼓的说道:“我告诉阿翁去,让他打你的屁股。”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孙绍也不以为然,拉过孙鲁元,让她抓好,就在庭中玩耍起来。飞在半空中的孙鲁元紧张得小脸发白,牙齿咬得紧紧的,死死的抱着孙绍的手臂不敢松手,直到转了几圈,发现没有危险,脸色这才轻松了一些,露出纯真的笑容,和另一侧的孙鲁育互相看看,咯咯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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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玩了没一会,孙权的长子孙登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大兄,大兄,阿翁让你去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孙绍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扶着有些头晕的孙鲁元、孙鲁育,以免她们摔倒。孙登羡慕的看了一眼象喝醉了酒似的两个妹妹,咽了口唾沫说道:“鲁班在阿翁面前告你的状了,阿翁说要给她解气,让你去呢。”
孙绍哈哈一笑,摸摸孙登的头:“阿登,多谢你来告诉我啊。”
孙登脸一红,笑了笑,没有吭声。孙绍一手牵着一个,跟着孙登往后院走去。一进后院,就见孙鲁班一脸泪花的抱着孙权的胳膊,孙权连声安慰她,步夫人满脸无奈的坐在一旁。一见孙绍带着两个小女孩进来,孙权便虎着脸说道:“阿满,你怎么能欺负鲁班呢,真是该打。”说着,松开孙鲁班,大步走到孙绍面前,两只手掌假模假式的互击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音,然后冲着孙绍挤了挤眼睛。
孙绍被眼前这个爱女心切的孙权逗笑了,配合的叫了两声,孙鲁班这才破涕为笑。
“好了,阿翁和大兄有事要说,你们先出去玩。”孙权冲着孙绍点点头,背着手向前走去,孙绍连忙跟了上去,双手握在胸前,态度十分恭敬。孙权看了,满意的点点头,随口问了几句不相干的闲话,这才说道:“今天第一天去做事,情况如何?”
“回至尊的话。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暨艳做事认真,只是有些过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今天出来的酒,必然是好的。”
“是吗?”孙权也没有纠正孙绍的称呼,相反倒是对孙绍的恭敬十分满意。他轻轻的松了口气,在廊下停住了脚步,目光越过高墙,看向远处的天空,神情有些欣慰,又有些落寞。“阿满啊,你知道去年的那场战事吗?”
孙绍点点头,心道,那太知道了,张文远大战逍遥津嘛,那可是三国著名的战役,不过那时候看得痛快淋漓,大呼过瘾,现在却不能这么想罢了。
conAd2();“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至尊何必介怀。”
“话虽如此说,可是那次教训太深刻了。”孙权带了些鼻音,声音中也掩饰不住的哀伤:“那一战,不仅损失了数千的士卒,还死伤了几员大将,陈武战死,吕蒙、凌统、徐盛、周泰等多人受伤,凌统至今伤势还没有痊愈,且有加重之势,我这心里总有些不祥的感觉。你这新酒如果早点能用上,又何至于此啊?凌统跟着我多年,战功累累,当年是如何英雄豪迈,现在却被伤病折磨得骨瘦如柴,我这心里,实在是心痛得很哪。”
孙绍无语,这他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你自己无能好不好,几万大军被人家七千人搞得灰头土脸的,亏你还好意思说。
“阿满,上次我为什么坚决不让你领兵,就是因为我心里怕啊。”孙权转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孙绍:“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以后如何有脸去见我的兄长啊。”
孙绍连忙躬身致谢:“叔叔的一片关心,侄儿心领了。以前是侄儿无知,不懂叔叔的好意,实在是惭愧。”
“唉,自家叔侄,无须如此。你能体会我的用心,我便也满足了。”孙权拍着孙绍的背,“阿满,上次你病了,我是后悔莫及。亏得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护佑,让我没有遗憾终生,这是上天把你又还给我了。”
孙绍也不知道孙权是真是假,他对孙绍有一种天生的防备感,当然不会被孙权一时的语言所迷惑。可是此情此景如果无动于衷,似乎也不符合剧情要求,于是他连忙挤了两滴眼泪,也带了些哭腔的说道:“叔叔的一片关心,侄儿是受之有愧啊。愿叔叔放宽心情,侄儿相信,只要江东群臣齐心协力,叔叔必然可以击败曹贼,恢复中原,重建万里河山,问鼎天下。”
孙权连忙说道:“阿满,这话可不能说,我们都是汉家臣子,就算平定了中原,那也是汉家的江山。”
虚伪!孙绍鄙视了他一次,你以为我不知道和诸葛亮隆中对齐名的榻上策吗?要不然你让人称你为至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还要装清纯,我呸!可是嘴上,他却连忙道歉:“是侄儿失言了,请叔叔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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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却微微一笑,不再谈论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他笑了笑道:“阿满,你觉得我们能打赢这一仗吗?”
孙绍不假思索,应声答道:“侄儿相信,以叔叔之明,以众臣之智,再加上诸将之勇,必能大破曹军。”
“是吗?”孙权沉吟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孙绍。
“侄儿对叔叔有信心。”孙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大声说道。“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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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强,则大汉强!
这是一个侠气纵横,意气风发的时代。
胯下千里马,掌中宝雕弓,匹马踏匈奴,三箭定天山。
功名自当马上取,大汉雄风万里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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