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单刀赴会
会不会付账？
汪梦远多次问过自己，细想，跟自己啥关系，逃单又不会牵连他，即使她们不付钱，也是挺佩服的，靠智慧吃饭，比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悄溜走的光明磊落多。
他微笑地上前送客，“吃好啦？味道怎么样？”
“这，不知道正宗不？反正我们好像也没有吃过正宗的，味道还可以，你不用紧张，钱会支付的，我们不是哪种贪蝇头小利的人。”女士把身体扭过来，对向汪梦远嬉笑道。
“说实话，你付不付不影响我的工资，我有紧张吗？若有，也是替老板担心，这样的老板少见，她跟我交代了，假如顾客觉得饭菜差劲，就不收费了。不过有好的建议可以反馈给我们。”
“这世道？敢情老板气魄大，不怕被顾客吃穷了。”女士一脸的惊叹。
“不过，顾客几乎都是主动付钱的，仅有个别顾客逃单，不清楚他们是不满意饭菜，还是本来就想白吃，或者其他原因。”
虽说汪梦远没有遇到，但是同事碰到，同情他们，既然她们也是干这行，探探有何高招。
“经常有吗？”
“呵呵，一周两三次就够闹心，若是天天都发生，恐怕服务员都走光了。”
听到这话，女士失声笑了，眨了眨晶莹剔透的眼珠，沉默了几秒，“有了，可以尝试让顾客先买单，再吃饭，他们也能体谅。”
汪梦远眉心一皱。
“啊！顾客心里觉得委屈，会觉得对他们不信任，那样会戳了他们的心。”
“约定俗成，打破它，重新给他们建立新思维，中午来吃饭的都是上班族，先站在他们的角度推销一部分人，比如说先付钱等一会不用排队买单，可以早点走，当大部人都那么做了，剩下固执的，他们也会主动付钱，不然都会觉得自己另类，不好意思。”
“有道理，不多说，耽误你们的计划，走吧，免费请你们吃，给我们提供宝贵的经验。”
“不能破了规矩，实实在在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多少钱？怕我们付不起。”
女士一身的正气，令人无话可言。
见她态度强硬，汪梦远于是帮她们买了单，然后立在店门口恭敬地送她们离开。
接着，汪梦远去“洗餐窗”拎盘子来收拾清理13号桌。
黑色的钱包吸引着他，因为在餐桌和沙发之间的地板，不易发现，可能她们走时没有注意到。
他捡起它，鼓鼓的，走上前台，正好阿姨在，“阿姨，钱包，顾客的，应该是她们三个的。”
张阿姨打开钱包，一沓钞票，还有银行卡、身份证和高铁票。
“等发现了，自己就回来找了，报应。”站在旁边的漠北冷漠地说道。
张阿姨的眉宇微蹙。
“阿姨，我知道，她们应该去坐大厅的地铁，钱包给我，应该能找到她们，要是她们自己发现，要等到猴年马月，多影响旅游的心情。”
张阿姨点点头，“好的，快去。”
汪梦远接过钱包，一边狂奔，一边左右扭头瞧瞧行色匆匆的路人。
他直追到安检处，才看到她们，跑的一脸通红，差点喘不过气，瞧到她们正要下楼去。
搁着200米的距离，情况紧急，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由得大叫一声，“站住！”
四周的目光嗖的看过来，甚至安检人员都惊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瞧她们只是回头，没有反应，于是他举起钱包在空中挥动。
周遭的眼光收了回来，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女士顿时愣住了。
见她惊奇的脸色，钱包**不离十是她的，汪梦远朝她们走近，也没有在意别人怪异的眼光，“这是你们的钱包吗？”
女士往验票闸机靠近，激动地说道：“我的天！等我发觉了，可能会把我搞疯了。若是这钱包真的丢了，很麻烦的，小帅哥，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
其他两位游客微微一笑，在店内，也没有见她们说过话。
“怎么肯定是你的？也可能是其他顾客的，坐在那个餐桌不止你们三位。”
“一千元，三张银行卡，建行、工商和农行；身份证，本人；两张票，来回票。”女士一口气吐出。
汪梦远打开细看，“嗯嗯，一点没有错，抱歉，我也是害怕给错人了。”
女士接过钱包，拎出三百元，“报答你的，不论如何，请收下！”
汪梦远摆手拒绝，“我们的旺祥店专有收藏柜，存放顾客遗失的物品，不能收，祝你们旅游愉快。若是有空，可以在‘大众点评’上给我们家的菜评论一番，没有时间就算了，不强求。”
“行，五星好评。你看，给老板说声，这个......删除啦。”
女士把录音回放一篇，让他听听，确定是那段，然后就删掉，还请他再看一眼，以示诚意。
讲究！
“嗯，回去告诉老板，欢迎下次再来。”
汪梦远目送他们登上扶梯，渐行渐远，消失在人群中。
见她感动的神情，他满腹的开心和满足，想起三个月前，买了一部2千元的手机，经过省吃节用，以及个把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买的，爱不释手，生平第一次买这么昂贵的，令人惋惜是第三天挤公交车被人摸走了，痛心疾首了一个周。
瞧她因钱包失而复回的快乐表情，他禁不住跟着乐了。
“不知道，小汪能否追上？”张阿姨凝视看着店门的方向。
“难说，人来人往的，他去哪里找。”漠北不温不火的回答。
“顾客……好像用微信支付，假如找不到，可以在上面给她们留言，啊！小汪回来啦。”
看见他大步流星走回来，张阿姨焦急的脸上露出笑容。
“阿姨，在地铁的进站口找到，差一点就……还有，她录的语音删去了，我是亲眼所见。”
“哦！干的棒。”
周六的战线拉得很长，到3点多才让人消停。
中饭的伙食有所改善，肉比往常放的多了一些，底下还有小火烧着，汪梦远等新人乐开了花，不，这是正常做菜该放的分量。
饭足后，第一感觉，就是想找个窝，躺一会。
汪梦远抬头瞧瞧钟表，快4点了，单刀赴会的时辰到了，嘿嘿，周叔叔，不给你一点颜色，还真把我当成软柿子，随意捏捏、戳戳。
第六十二章 会见周叔叔，知道周晓艳的动机
他到了肯德基，料想叔叔不一定准时出现，直接找个偏远的位置坐下，不吃人家的饭，不想耽误其做生意。
刚坐下，他倦怠的眼睛漫无目的观看，左前方宽大肩膀闯入视线，跟叔叔有点像，可是背对着，搁着三张餐桌的距离，不敢确定。
贸然走上前，若不是，多尴尬，不管是不是，瞧瞧脸面才好定夺，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凶神恶煞的脸色见一眼都终身难忘。
怕人家误认为遇到狗皮膏药似的推销者，他故意相距一段距离绕着走，直到看清全貌。
果然是叔叔，安详，没有了早上的暴戾，他心里和身体的防御意识松懈半分。
“周叔叔，是守时的人，真是难得，佩服，佩服。”
他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
“别废话，先坐下，不着急吃饭，怎么有力气凑你。”
汪梦远心中一颤，怎么三句里两句离不开野蛮暴力，心平气和地喝喝咖啡，聊聊天，咋很难，嫌贵，品热水，咱也不多口舌。
他坐了下去，看着眼前的叔叔，浑身不自在。
下一秒，周叔叔把跟前的一份香辣鸡腿堡、一份鸡肉卷、两根鸡腿和一杯可乐推到他面前。
“给你买的，热乎乎的，吃吧。”
汪梦远一惊，惯用的伎俩，若是勾上富家女就好了，恐怕眼前就是一张支票，数目，随意填。
“叔，在饭店里吃饱了，实在没有地方放啦。”
“嘭”的拍桌声惊吓四座。
连肯德基的三位员工都投来惊讶的眼神，随即脸色难看。
话音落下，汪梦远拿起鸡腿，咬下一大口，“好吃，发现又饿了。”
“你拎起镜子照照自己，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清秀，还愁找不到女孩嘛，反观我女儿，胖，戴着厚片子，眯着，跟马蜂蜇过似的，脾气火大，仿我，暴力，更要命的是懒得很，衣服馊了，都不洗，这样的女孩，你咋都能看上？”
汪梦远差点没把嘴里的肉吐出来，怎么把女儿说的一无是处。
“哦！戴着眼镜，说明啥，有学问，叔，女人有学问能造福三代，衣服嘛，我可以勤快点。”
“有病啊，脑子？”
“叔，有所不知，我啊，父亲为了女人抛妻弃子，目前下落不明，后来有传闻，同时拐骗几个小姑娘，锒铛入狱，到底是否真实，不知晓。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妈也是，年轻时，跟男人走了，她还有点良心，每个月打点生活费，直到我18岁为止，快两年了都杳无音讯。”
汪梦远说完，双手捂住脸，啜泣。
“苦命的孩子，你是怎么长大的？”周叔叔同情道。
“我啊？奶奶也不管我，一直跟外婆生活，三年前她走了，由于年龄太小，18岁才出来上班。”
“你爸连猪狗都不如，无依无靠的孩子最可怜。”
汪梦远嘿嘿一笑，叔叔怎么当他的面骂了出来，真气人，只是玩玩，不当真。
“是的，不负责任的男人，有时候我都恨，在梦里，都想质问他，为何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却不养我，让我自生自灭，恼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什么玩意。”
“晓艳，还是蛮幸福的，虽然没有妈，但是也没有吃过苦。”
“是的，凭这点，我都崇拜你。唉！后来我才知道，我爷也是那副德行，丢弃了我奶。我发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秘密是没有责任感具有家族遗传性。”汪梦远一边说一边假装抽泣。
“东西不够，跟叔说，即便我不富裕，请大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我深知孤儿的成长不止是寂寞，更多的是眼泪。但是我又是幸运的，没有跟糟糕的父亲生活，但是我会是对爱情专一的男朋友，未来的好老公，孩子的榜样。我一定会做成富有责任感的人。”
见周叔叔没有言语，继续道：“叔，要相信我，我会努力。”
话毕，周叔叔把手放在汪梦远的手面上。
“孩子，怜悯归怜悯，你恐怕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晓艳是……..”
“叔，我明白，不过我一直都在努力，刚来旺祥店，工资3w，现在3.6w，阿姨夸我干活勤快，能吃苦，最近还要给我加薪，等过几天发了工资，我请叔叔和晓艳去海底捞吃饭，若觉得上不了档次，饭店，叔来定，行吗？”
“孩子，叔……”
“我……你放心，我会等她毕业的......”
“哎！叔，跟你坦白吧，又不忍伤你的心，孩子，你要体谅作为父亲的心情。
当年，一时糊涂，把晓艳她妈恶狠狠地打走了，后来后悔了，为时已晚……。
这么多年，风雨不改，忍辱挨骂都不动怒，就是为了多赚点钱，供她上学，希望她能找个大学生，不想她遇到像我毛里毛躁的，不懂浪漫和生活，动不动就骂啊打的，即便男孩穷，我都不介意。”
“叔，你放心，虽说我是初中生，但是在班里也是拔尖的，只不过……只要你点个头，我，可以重新拿起课本，自学，什么机构培训，参加成人考试。”
“孩子，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条，没有必要……”
“你是在乎我的背景，肮脏不堪的父母，我……这些不能改变，若是出生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来，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家庭，那能有什么办法？叔，给次机会，我会奋斗的，我回去就从网上买书，一边上班，一边自学。”
“怎么这么固执，直接告诉你，你们俩没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两个不可能，想都别想。”
“叔……”
“晓艳，跟你在一起，就是报复我的，她可能误会我和她妈的事。她不会看上你的，你醒醒吧，孩子。”
“啥，高中没有恋爱吗？”汪梦远瞪大眼睛问道。
“恋爱？没有，我敢肯定。”
“呃！”
“若是再不放手，对她还念念不忘，别再喊我叔，当不起，之前的粗鲁，惊吓到你啦，对不起，是我神经特敏感了，害怕的都吃不好，睡不好，才两天头发又白了不少。”
“我……”
“不要说啦，当你做父亲时，你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该上班去啦。你若在再纠缠她，我会给她换个工作，不行就赶她回家去。”
然后，周叔叔起身走啦。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找她，我，我其实是……”
汪梦远欲言又止，算啦，还是不告诉他啦，原来周晓艳是利用他，把他掐伤，接着替他干活，然后让他送她回家，步步为营，引他入圈，就是为了报复她爸。
心机真重，他打算找她算账去。
第六十三章 凶恶的顾客
“这孩子，刚才说什么？没有听清晰，该说都说了，该做的也不少，这下他该死心了。这俩孩子不是一路人，纯是瞎折腾。”周叔叔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见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汪梦远有点后悔，周叔叔有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为人父母，肯定想找个好的女婿。
拉回视线，还有一桌吃的，刚只顾说话，吃了一块鸡腿，剩下的打包回去。
“小孩，脑子有屎啊？”
刚回来，经过正门，粗狂的骂声传来，孟强一脸的蒙圈，定眼看出去，一双冷冽的双眼正看过来，带着想把他撕得稀巴烂的愤怒神色，身躯禁不住的一抖，结结巴巴道：“张……发科，大哥，我……怎么啦？”
要不是有顾客在店里，又会犀利地骂他，回想刚才的那句话，张发科有点后怕，不知道顾客们听到没，迫于无奈，带着狰狞的面孔迅速冲向孟强。
孟强潜意识的后退两步。
张发科拍拍他的脑袋，揪住其耳朵，拉得老长，贴近自己的嘴边，“你哥上大学上成傻帽，你高中还没有毕业，怎么也是傻兮兮的？”
“疼！疼！不明白。”
孟强敢怒不敢言，握住他的手，省的耳朵被揪断。
“进来，把两扇门关住。”
“进来前，都是开的，我又不知道。”
“这个，我不管，我只见你进来后是开的。”
“阿姨说，门开着，游客才会进来。”
“她不在店里，走啦，骂你笨，还不服气，脑子转不过弯，现在多来几个顾客，你得多干活，又不会多拿工资，赚再多钱都是老板的。我们干的差不多就行，对得起工资就可以。这么大把的空闲时间，玩玩游戏多好，享受都不懂。”
“哦！阿姨回来，看到门关着怎么办？”
“我......我都想……去后厨，把我的家伙拿来，把你脑壳劈开，瞧瞧里面装的猪脑还是猴脑？不会说是顾客自己关上的嘛。”
“知道啦，好的。”
张发科松下手，进而捏住他一撮鬓角头发，让他把两扇门关上，才松开。
汪梦远拎着一袋子，哼起小曲，走回来，琢磨着走正门还是后门，想着他们可能在休憩，便走后门，不能打扰他们片刻的休息。
他轻轻的推开门，慢慢地进去，把门悄悄地带上，见表弟在闲着，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值班，不休息啊？”
“我……小陈出去有事，请我帮他盯着，反正也睡不着，在这玩会手机也行。”
“怎么一副沮丧的模样？谁欠你的钱没有还？”
孟强没有明说，朝一处瞥见一眼。
汪梦远扭头看去，是张发科，趴着睡觉呢，噢！知道啦。
“没有事，我都习惯了，咱们只是工作两个月，坚持，不要被眼前的阻碍吓到，这东西给你，趁热吃。”
汪梦远把袋子放在他近前，孟强顿时笑了。
“等一下。”
汪梦远吃惊，然后坐下，喝起可口可乐。
孟强从“招桌”下面拿来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
“猜？恐怕你没有吃过。”孟强故作玄虚道。
“大厅的店铺林立，难猜，肉味，还是香香的，肯定好吃。”
“生煎包，一盒有四个，给你留两个，刚才姑来嘞，你却不在。”
“不错，还能想着我，这个鸡煲给你，平时吃的不好，咱们俩得大补。”
待孟强欲咬下一口，周晓艳无声无息走来。
“吃啥呢？偷偷摸摸的。”
“我们是在灯光下吃饭。”
话毕，汪梦远用牙签扎一个生煎包放进嘴里，而她趁人不备拎一个也塞进嘴里。
“晓艳姐，这样不好吧？”孟强道。
使劲咬，汤汁迸溅而去，白色的衣服沾上油泽，“皮子脆脆的，鲜肉，滑滑嫩嫩，怎么不告诉我水多，你还偷笑。”
孟强哈哈笑了。
“鸡卷给你吃，热的。”
“怎么这么好？不会有企图吧？”周晓艳惊叹道。
汪梦远暗暗一笑，本来就是你老爸买的。
“爱吃不吃，吃不？我怎会有那么多的心眼？”
“好吃的，当然吃，谁想错过，我爸说带我吃，都不见动静。”
动静！再有动静！旺祥店，就要人间蒸发了，算啦，还是不质问她了，此事，这下子该翻过去了。
午餐时，孟月没有见到周叔叔，担心，别整出事来，年纪大了，脾气还是不减。
正在洗饭碗，见周叔叔开心的走回来，“周小弟，事情怎么样？”
“那男孩是旺祥店的，身世挺可怜的，戳痛他的心，我也是于心不忍。”
周叔叔一脸的同情。
“孩子们不合适，趁早拆开，长痛不如短痛，别纠结了，天下那个父亲不希望女儿找个好婆家。”
“谁说不呢，以后麻头皮的事多着呢，不知道从哪下手了？”周叔叔皱眉道。
“说来听听，说不好我能支两招。”孟乐一笑。
“我和易小妹的那点事，女儿有点反感，还有她挺懒的，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咋整？”
“这个好办，你听我的……”
下午六点半，一波接一波的游客，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走了。
就在这时，中分发型的酒醒踉踉跄跄进来，趿拉拖鞋，拎着一个瓶子。
站在门旁的汪梦远欲领他到a区，他却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离前台近的位置就坐。
他大声道：“鸡蛋面，一份，快！要快点！饿的心慌。”
面目凶恶，四周笼罩在恐惧的氛围里。
见到他，b区的周晓艳和程兰愣住，没有人敢上前服务。
见状，汪梦远自告奋勇地走过去，把菜谱递上去。
“耳朵，有猪毛吗？听不懂人话吗？刚刚说过，只要一份西红柿鸡蛋面，还需要我再叙述一次吗？”酒醒怒视道。
凛冽的眼神，汪梦远背后自冒冷气。
“方才，我没有听见，这下，听懂了，还要其他的菜吗？”
汪梦远拎起倒立的水杯，正要倒水，酒醒面无表情摆手，晃动瓶子，冷道：“有这个，就爱这一口，快给我下单，别磨磨唧唧的，废话一箩筐，就想骗老子的钱，当我傻子吗？”
“误会，我这就给你下单，面是最快的。”
周晓艳竖立拇指，而程兰微微一笑。
然后，汪梦远给顾客盛第二份米饭。
望孟强呆呆地站着，气急败坏：“还不把牛肉干拌面给顾客上去，还傻愣站这等啥？”
孟强嬉笑，继而指着烤馍的地方道：“等烤馍好了一起上，省的多跑一次。”
汪梦远说：“面容易坨，到那时味道会走样，况且干拌面素来就是慢，客人会焦急的，你舒服一回，顾客会有耐心等吗？”
话毕，孟强端起托盘欲走。
“小聪明就如炸弹，爆了，就麻烦了，伤到自己是小事，别牵连我。”汪梦远对他的身影唠叨道。
“可要小心，那家伙叫酒醒，醉酒会打人，来这就是白吃白喝的，可不要怪我没有善意的提醒。”闪现身后的漠北对汪梦远说道。
第六十四章 难缠的厨师长
“之前来过吗？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真会动粗吗？”汪梦远低声问道。
“来大闹过一次，搅得天翻地覆，阿姨也是摇头叹气。”漠北在他的耳畔说道。
“缘由？”
“不能说，阿姨交代过这事不能再提。”漠北冷漠地说道。
“你这类人生来都是招人讨厌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不说拉倒，你不说，也会有人会说的。”汪梦远笑道。
“偏不讲，急死你，不服，来咬我，来啊，夜晚，来咬我更好。”
十足的猥琐脸，汪梦远真想把半碗的米饭扣在他薄薄的嘴巴上。
“快点啊！快点！顾客再续米饭，少打点，撑破肚皮，顾客不找你麻烦吗？”漠北火急火燎地催道。
“加米饭，收过钱，那得按正常的量给。”
“昨天来的是你奶奶，今天是你大舅啊？这么舍得。”吴成插话道。
“年龄有点像。”汪梦远捧着小碗走了。
“呸！鱼鳖虾蟹，阿姨就是眼拙，招的什么玩意，脑子有梗。”吴成生气道。
“果然是阿姨的得力干将，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你都操心。看不惯前厅的，你可以自己当服务员去。”漠北冷笑道。
“若老板是我，不要工资，都不收这样的活计，做事一根筋。”
“真有那天，我第一个辞职。”漠北打好米饭，没有正眼看他就走了。
“程美女，怎么老是盯他看？是不是少女的春天来了？”周晓艳用肘子触动近旁的程兰。
“呃！谁？望谁啦？”程兰不动声色道。
“还有谁？正在喝着呢，细看，帅气英发，肌肉夯实、曲线分明，年轻时，不知有多少少女会沉沦，就是脸有点冷峻。”
“花痴嘛，有寻虐心理？”程兰掩嘴笑道。
“说话能注意点吗？难怪考不上大学？”周晓艳撇嘴说道。
“考不上咋啦，是我不想考。”
“这话搁在谁嘴唇上，不是顺口溜，老子就是任性，试卷画个圈，甩掉双肩包，即便赤手空拳，在哪不能混的风生水起，过得逍遥自在，是不是还有这句？”周晓艳不屑道。
酒醒把瓶子的酒倒满水杯，仰头一骨碌下肚，不知是什么酒，比喝饮料还来劲。
“跟你啊，没有话说，咱们交流不再一个频道上，不过有一点，我敢确信，我不一定比你混的差。”
“奄奄一息的小强，即使死灰复燃，难不成还能变成凤凰吗？
还有，现在把话撂在这里，早上对我吆三喝四，我去干了，给足你老员工的面子，不代表我就顺从。
打小，我姑和我爸都不敢使唤我。活，你爱干就干，不想做就不做，少来喊我。”
“哦！”程兰心里一颤。
孟强端出来鸡蛋面，走在酒醒的身旁，看着程兰和周晓艳，俩人丝毫不动。
站在前台的林温雅向汪梦远使个眼色，他二话不说小跑过去给他上面。
“过来，给我整几个蒜瓢来！”
转身离开时，汪梦远听到他大声说道，转身看去。
“这里没有剥皮的蒜头。”汪梦远平静道。
“咋啦？瞧不起吃份面的顾客，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饭店。
若是穿金戴银的来了，活脱脱的狗就诞生了，舔舔贵宾的华贵衣服，摇摇尾巴，再往身上蹭蹭；
反过来是衣衫褴褛的，不就关门谢客，避之而不及，是这个理吧？”
“鸟语，我们是这样的店吗？”
d区的小陈欲上前理论，被漠北一把拉住，“这还有其他顾客，不可冲动，因小失大。”
“这话在理，听着人心里咯噔，我们店不同，大钱小钱都是一样赚，一视同仁，不会对谁礼貌多一分，对谁冷眼伺候，得嘞，我去给你整几片，你看行不？”
汪梦远忐忑道。
“服务员就是废话多，跟蚊子似的，在眼前嗡嗡的，烦人的很，搞点蒜都能啰里啰嗦。”
汪梦远走到后厨，恭恭敬敬地询问张发科，生蒜都放哪儿啦。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库存的事一贯是厨师长负责。
汪梦远只好问他，他满脸不耐烦地说往前走，在里面的第二个屋里。
汪梦远迅速走过去，黑黢黢的，摸摸口袋，忽然想起，手机不在身上，东摸摸，西按按，瞎猫碰到死耗子，找到开关。
灯一亮，傻眼了。
一屋塞得满满的，都没有地方下脚，有油盐酱醋、米和糖蒜等杂七杂八的，翻了一头汗，唯独没有找到生蒜。
这下咋搞，要是回去跟他说没有，会不会借机滋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折回问问厨师长，他有点生气，责问他找蒜头干嘛。
得知前厅的窘迫，他却冷语道：“就说没有，难不成他能将旺祥店掀个底朝天不行？”
汪梦远凄然一笑道：“人家是不一般的顾客，得招待周到，还是尽量满足他，看他不是善茬。”
厨师长冷笑道：“货物全在那屋里，想找自个去找，天天杂事满天飞，哪有工夫记得那鸡毛的事。”
汪梦远僵持在哪里，没有要走的迹象，人有一张嘴，咋说咋有理，明明闲站着，都能气定神闲地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也是厉害的角。
五米不足的脚程，去一趟瞧瞧，大腹便便的身材，又不会少几斤几两，那跋扈气势比阿姨还要像老板。
见他汪梦远发呆的样子，李厨师插话道：“似乎在糖蒜旁边的小袋里有，不确定。”
“谢谢！”
灵光一现，刚才似乎把小袋子踩在脚下，没有细看，亏得自己不是长期工，不然真有辞职的念头，
什么厨师长？可对得起挺拔的厨师帽？！
果真有，李厨师有点人情味，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他？搞得他跟傻子似的。
他掰扯一半，几片蒜瓢放在小碗里，厨师长扭头瞄见，怒道：“两个就足了，多则浪费，这可贵了。”
汪梦远假装没有听到，前厅遇到麻烦，他却一副世人皆醉他独醒的傲样，万一顾客大吵大闹，倒霉只会是他们，他才懒得搭理他。
他走过去，把小碗放在酒醒近前，可是碗里的面都吃尽了，酒约莫剩二两。
酒醒瞬时抬头，瞪着汪梦远。
第六十五章 一份面的纠葛
他忽然冷笑道：“拿份蒜，很费劲吗？不知道浪费别人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吗？”
汪梦远惊呆了，说话一套又一套，酒话才真诚实意，哟！胸中有点墨水。
“咱可以拍胸脯跟你说，我是尽量了，库存的货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可没有动歪心思不给你吃，已经很快了。”
“原来这样……那就是面量少，不经吃，你们就是奸商，我花了钱，却吃不饱，这样该怎么算？偷工减料？”
酒醒目光犀利地望着汪梦远。
汪梦远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们店的面，都是按量称好的，不会少斤短两，往常来的小孩吃不完，女士都能吃撑。”
“不要怕，不会揍你的，你能不能站好，莫摇晃，看得我眩晕。”
酒醒说道，摇摆两下头颅，双手在脸上由上到下连抹几下，吼道：“我是小孩吗？坑人的店，找你领班的来。”
一惊一乍，不好伺候，他只能向小陈招手。
漠北附耳道：“小陈，上次你和他差点打起来，顾客都吓走了，当时损失两千的收益，阿姨嘴上不提这事，心里咋想谁知道，看现在还有不少顾客，你也不过是个领班的，没有必要啥事都抗着，多一事不如少一次，能打发走就打发。”
“行，知道！”
小陈勒紧的拳头松开了，拧紧的眉头舒展了。
“酒哥，这是咋啦？老板不在，这里我说的算，有事不满意可以尽管提，反正小店能做的，竭尽全力去做，这样照吗？”小陈诡笑道。
“一份面，钱我付，可是总得让我的肚子填满，你看就这么大，装不了多少干货，我花钱，不就是求个饱，也没有啥不对的，不寻事。”
酒醒假模假式的摸摸肚子。
见小陈瞪他不言语。
他继续道：“陈老弟，上次是我醉酒惹的事，酒醒的第二天，就意识到错在我，其实啊，那事一直如锥子插在我心脏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向你说声对不起。”
说罢，他伸手欲握小陈的手，示意言和，而小陈猛然甩掉，隐藏的愤怒浮出水面。
“行啦，知趣的，吃好走人，谁都不是软豆腐。”
“小汪，到后厨让赵厨师再做一份面，面量下两份，再送两个荷包蛋，快去。”小陈给身旁的汪梦远交代道。
“收到，还下单吗？”汪梦远走三步，又转身问道。
“不用，咱们让贵客吃个饱，否则出门了，到处游说我们店的面吃的不舒心，多划不来。”
“哦！明白！”说罢，汪梦远匆匆来到后厨。
听说此事后，赵大哥把其它的单子搁下，立刻丢进两坨面，“保准这下涨破他肚皮，去洗碗间领个大碗来。”
汪梦远拎来大碗，然后出去干活了。
大厅里充斥令人窒息的氛围，他一边斟酒，一边小酌，不时地高声说：“什么店？买的面都吃不饱。”快活如神仙。
赵厨师漏勺轻舀，番茄鸡蛋汤一浇，作料淋洒，筷子上下搅动，油泽闪动和浓郁飘香的面混合而成，荷包蛋一放，香喷喷的诱人。
下一秒钟，却成为烫手的山芋，没有人自告奋勇地触碰它。
赵厨师阴阳怪气的笑道：“面，大功告成，剩下的事，自行解决。”
说完话，他转身，嘀咕道：“这么多的面，吃不完多浪费啊，从和面，擀面，量面到煮面及配番茄鸡蛋汤，这么繁琐的过程，想想都令人心寒。”然后做肉臊子干拌面去啦。
孟强嘿嘿一笑：“不去，打我怎么办，小明明，你去吧？”
王阿姨心有顾虑，说啥都不会让儿子涉险，打断道：“不能，若去打折你狗腿。”
此刻，黎明变个人似的，像温顺的绵羊，和往常的嬉闹好斗形成鲜明对比，脸上闪烁着难以揣摩的神情，“看那架势，不像单独来吃饭的，我绝不会去碰钉子。”
来后厨的几个服务员没有人请缨，眼瞧面条就要粘在一起，后厨的人着急跟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时的赵师长，眼仁打转，叫汪梦远过来。
“哥，过来。”
孟强从后厨小跑而来，拉扯汪梦远的衣袖，朝传菜处去。
面碗冰冷地站在托盘上，像刺猬布，尖尖的刺，还可能带有眼镜蛇的毒，触碰就会令人须臾死掉。
竟没有人愿意把它端出去。
见他们干急的眼光，汪梦远苦笑道：“没有事，我来，顾客有啥可畏的，在牛逼也有张人皮。”
“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咋跟姑交代？”孟强咧嘴笑道。
“滚！能说点吉祥话吗？”
汪梦远端起托盘，睁眼看，不就是面嘛，外加稍大的碗，可是感觉沉重的人心慌。
酒醒那阴晴不定的脸，像是吃霸王餐的主，会以怎样的手段收场，不好定断。
会不会吃两口说不是那个味来找茬？
或说吃不饱，这个应该不会，面量很大了，吃完它，肚子可以撑成篮球大。
借酒疯当场把这碗摔碎扬长而去，这个不是没有可能。
那一斤45度的白酒，已经快见底了，会不会砸向他，想着令人不寒而栗。
汪梦远觉得脚灌满了铅，举步维艰。
拿人工资，替人服务好，他不能停下脚步。
恪守职责，四个耀目的字像无形的鞭子抽打他，加快步伐，不时给自己鼓劲，“前进一步，再前进一步就逼近胜利的彼岸。”
他克制抖动的手臂，双腿不听使唤，颤颤巍巍，谦卑有礼地把有点发烫的面碗放在他的眼前，低声说：“这次量多，够你吃的，趁热吃，”
“好。”酒醒眉宇间掠过一丝的冷峻。
看他要吃，汪梦远后退几步，到了安全的地带，煞白的脸色渐渐地恢复血色。
接着他回到a区，大厅气氛稍微缓和。
过了几分钟，剩余的酒被酒醒一口吞下去。
他扶住餐桌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前台，气焰嚣张，大声说道：“多少钱？”
这气势没有惊吓到林温雅半分，她依旧恭敬道：“18元，后来的一大碗，送的，白吃两份面。”
是狐狸终究要露出尾巴！
酒醒还是抓到机会，呵斥道：“白痴？骂我白痴，怎么骂人啦？你才是白痴。”
第六十六章 醉酒的酒醒
见到他凶煞的眼神，林温雅感觉不对头，忙解释道：“是说白白送你一份面，不是骂你的。”
酒醒不但不信，反而，猛烈地将前台上的东西一拨，愤怒道：“骂人呢，不就是吃份面吗？至于出语伤人吗？”
名片零星地散落在地板上；菜单杂乱的躺在地上，有一本外皮和图册彻底脱离；玻璃鱼缸倾倒在地板上，水汩汩地流淌出来，一只金鱼在地板上拼命挣扎地，竭尽所能地吮吸水分来湿润自己。
林温雅惊吓的魂不附体，潜意识地后退，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猖狂。
“酒大哥，我真没有骂你白痴，我是说你白白吃了一碗面。”林温雅哆嗦的辩解道。
“还不承认，看不起谁啊？有啥可拽的，不就是一个收银员吗？竟然轻视我，你们都看不起我，能不知道吗？”酒醒吼道。
继而，他发疯似的晃动前台子，键盘“嘭”的一声重重砸地，电脑的屏幕瞬间黑屏了。
小陈向漠北使个眼色，让他去后厨，自己迅速围了上去，而此刻小丽小跑出去。
汪梦远见到情况不妙，想想平时文雅姐待他不薄，立马闪现她身边，给她打打气，和酒醒对视。
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顾客们感到暴风雨要来临。
用过餐的，通过“微信扫码”付了钱；吃一半的，利用“支付宝扫码”支付一半的饭费就急急忙忙地离开。
前厅发生的点点滴滴，像驾驭着龙转风，闪电般地传到后厨，议论纷纷。
一听到林温雅受欺负，李厨师愤怒之下，把勺子一丢，要出去打他，被漠北拉住。
他安慰道：“林温雅没有事，就是嘴皮摩擦，不碍事，还有几个男生在大厅，不会让她被怎么啦。”
“地痞流氓，吃个饭，付个钱不就行啦，觉得我们店吃不饱，可以不来就是啦，都不知道擀面有多累吗？”陈阿姨笑道。
“让阿姨招他来上班，体会两天面食的工作就不会自以为是了。”王阿姨道。
“是啊，为社会的安定献出一点贡献，省得他游手好闲，酗酒闹事。”郭侠说。
“难啊，这人啊，从小没有教育好，长大了也就那样，饿死也不会来干活，骨子里都没有那份东西。”陈阿姨道。
然而，周厨师默默打电话。
“小强，过来。”赵厨师向孟强招手。
“大哥，有何吩咐？尽管安排，出去打他，我是不敢的，金盘洗手了，俺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孟强调皮道。
“金盘？银盘都洗不干净你，帮我瞄一眼面吃完没？”赵厨师焦急道。
片刻后，孟强折回，“面看着没有动，不过两个荷包蛋却没啦，酒瓶空空的，准会喝醉了，顾客都吓走了，他们还在吵着。”
“废话，耳朵又不聋，在这听得到，浪费了我的面，他是想吃好的菜。”赵厨师表现的难过。
“报警，对付无赖，就该让他进去待两天，出来就老实了。”张发科奸笑道。
“切！他可是周边臭名昭著的骗吃货，不搞什么滔天大罪，到店里，不摔砸破坏你东西，就是趁醉整出点小动作，顾客们咋知道，看到这，觉得不好马上逃离，饭店怎么能折腾的起，这明摆就是要送他点好吃的，就不会耍酒疯。”
李厨师忧心忡忡道。
“据说带走过几次，也就拘留一天，写个保证书，态度很诚恳，就没有再难为他。”姚厨师低声说道。
“唉！不怕遇到无赖，就怕无赖有头脑，今天我是见识到。”一向沉默的刘厨师插话道。
“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小陈也是的，免费送份面不就相安无事了。”厨师长气愤道。
“要么厨师长出去收拾一下他？”姚厨师打趣道。
“哈！前厅的事与我何干，大家都忙事吧，不要闲聊了。”厨师长逼视他。
“若真是顺了他，隔三差五来，咋办？治标不治本。”李厨师道。
“是不是白吃？人家说你啥就是啥吗？觉得不是，你倒是把钱都付了。”小陈怒视酒醒。
“我又没有骂你，意思是送的。”林温雅依然赔笑道。
“你们骂我在先，还付钱，我呸！别以为人多，我怕你们，你们就是站不住理。”酒醒大声道。
瞧见小陈没有实质性的退让，酒醒握紧拳头朝他捶过来。
对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小陈本能的伸出手臂去挡，误判拳头的走向，扑个空。
但当拳头就要触到他脸部时，汪梦远快速上前拉住酒醒的胳膊，制止一场悲剧的发生。
由此，林温雅惊叫一声，眼睛有点湿润。
一听此音，李厨师一下甩开漠北的手，心急如焚地冲出去，把林温雅护在身后，“莫怕，站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无缘无故地欺负你，最多这个工作不干了。”
林温雅的眼泪顿时滚落下来。
“刘海，关上门！”声音响彻行云，小陈说道。
雷般的声音震惊了酒醒，眨一眨眼皮，有点清醒，看着他们的可怕的眼神，趔趄地退了几步，寡不敌众。
看到四人与他对阵，嚣张的气势陡然消失，没有当初的横行霸道，看来酒醒也是欺弱怕硬的主。
此时，小丽和富女士夺门而进，而富女士眼眸里充满悲哀和无奈。
富女士急促地走到酒醒旁边，双手紧抓他的胳膊，拉扯回去，在这样的窘迫下，她巴不得挖个老鼠洞钻进去，“走，走，回去！”
这刻，张阿姨也出现在大厅，瞧到这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小陈言简意赅地跟张阿姨叙述前一刻发生的事。
听完此话，张阿姨却嘿嘿一笑，“酒喝多了，不是闹事的，这顿饭，我请，你们早点回去吧，大家散开吧，各忙各的去。”
酒醒大声喊道：“老板娘，我都没有吃饱，我也想付钱，可是心里憋屈的慌。”
张阿姨冷笑道：“对，你说的在理。”
这话令当场的人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跟酒醒说明白，喊不醒装睡的人。
富女士觉得颜面扫地，从裤子兜里掏出100元，还是问同事借的，欲递给林温雅。
这时，酒醒呵斥道：“给什么钱？吃不饱，不准付，老板娘的话，明明白白，你怎么没有听懂？”
福女士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的趋势，林温雅没敢接，而酒醒攥住她的手腕，俩人陷入僵持中，转而瞪着她，“是不是平时没有挨够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富女士立刻把钱收好，拽着他走，磕磕绊绊地离开旺祥店。
酒醒却边走边责备道：“骗人的店，吃不饱。”
第六十七章 家暴的酒醒
“串老头，是你通风报信的吧？”王阿姨大声道。
“明人不说暗话，肯定是我，人家的饭店，总的有知情权吧，那天店没有，心里得有个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周厨师咧嘴笑道。
“忠心耿耿，可见日月，话费，阿姨可给你报销？你不会是安插的眼线吧？太可怕了。”
“咱不是那种背后说是非的人，就打过这么一次电话，还被你逮个正着，今天情况特殊。”
“王阿姨，快过来看看，你家宝贝儿子，这是咋啦？背靠墙，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下，还有点哆嗦，室内不热不冷，是不是犯病了？”
陈阿姨伸展四肢，向后扭头瞥到黎明，好奇地全身转过去，惊住了。
“说啥呢？陈阿姨，擦枪擦出火了，伤到谁都不好下台，你咋不说你女儿，陈柔呢？”王阿姨狠狠白了她一眼。
“真的，走两步不就知道了。”陈阿姨说道。
王阿姨依旧纹丝不动，毕竟开玩笑是司空见惯的事，她再三提醒不能上了她的当。
“果真如此，陈阿姨说的属实，没有逗你啊。”赵厨师说道。
王阿姨迅速走过去，一瞧，脸色变得难看，“咋啦，明明？你是吃坏肚子了？还是生病啦？快说，你这样妈妈担心死了。”
黎明依然不动，不言语，王阿姨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试图抱住黎明，被他极力拒绝。
“妈，我没有事，一听到吵架的声音，我就莫名的恐惧，大脑一片的空白，头晕眼花，呼吸急促，在家里就好了，可以用被子蒙住头就行嘞。”黎明嗫嚅道。
王阿姨把黎明的工作服脱下盖住他，攥住他的手，安慰道：“肯定是吓到你，看你小时候就是胆小，他们都走了，不会伤害你的，有妈妈在。”
厨师们默默地偷看，没有人再多说什么，然而张发科走过来，打量一番，低声道：“王姐，黎明的裤子湿了，快下班了，今天不会有顾客来了，要么你带他回去洗个澡。”
王阿姨抬头看他一眼，笑了，不可思议，平时喜欢看闹热的他却扮演好人的角色。
“现在好没？”王阿姨担心的问道。
“好多了，回去吧，现在感觉好丢人。”黎明哽咽道。
小陈向大家公布两件事情：
“旺祥店已经入驻‘饿了么’和‘美团’，明天就要正常运营；
工资从本月起按三种方式进行结算，可以自由选择，第一种是固定工资，根据收益半个月涨一次工资；
第二种是半提成制；
第三种是全提成制。”
消息一出，前厅和后厨，人声鼎沸。
“你怎么老是喝那么多酒，坐公交车，幸好有袋子，不然给公共场所吐得臭烘烘的。”富女士搀扶酒醒一边走，一边说道。
“嫌我没有本事是吧？有能耐你倒是跑啊，哪次不是走了几天，到头来还是乖乖跟我回来。”酒醒得意道。
“有五年没有上班啦，小孩都快长大了，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富女士怯懦道。
“开门啊！毛孩子，还是欠抽的野孩子，老子回来，还不开门吗？等我进去，看我怎么教育你。”
酒醒敲门，“砰砰”声越来越响。
酒小子将一只耳朵贴近门，颤音询问母亲，他是不是喝酒了？得到“嗯”的回应，酒小子的身躯突然僵直，腿发抖，把门打开，立马蹲在桌子下面，双手扶住桌腿，全身紧缩在一起，把最坚硬的部位暴露在外面。
“看我威风不？门都敬畏我三分，怎么那么黑？”酒醒大声道。
富女士打开灯，看着酒小子在哆嗦，两眼湿润。
“他是你儿子，不要动不动就揍他？快被你打残了。”
“棍棒出孝子，你懂个锤子，你看一听我回来，立刻老老实实，孩子就得这么管。”酒醒硬气道。
富女士满脸的无奈，想不通他为何是这样的人，看到儿子就像遇到仇人似的，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生活吗？哪怕她一个人养活一家人都行，可是......
“以后不要去饭店里蹭吃蹭喝，别人会笑话的，表面上客客气气，不收钱，可人家靠什么赚钱，吃饭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跟你怎么讲不通？”富女士小心翼翼道。
“钱呢？一百元放哪啦？”酒醒怒视道。
“那是同事的，明天得还人家，不能给你买酒喝，家徒四壁，不能再喝了。”富女士乞求道。
“给不给？再问一遍，你也知道我的厉害。”酒醒仇视她。
“不给，工资天天给你买酒喝，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啊。”富女士握紧拳头，心惊胆战道。
酒醒摇摇晃晃，上去就是拳打脚踢……而酒小子见到这，旋即悄无声息地拎来刀，折回原处，紧握刀柄，全身不禁颤抖，眼泪哗哗滚落，不敢出声，怕招来了父亲……
“哥，打算选择哪个？阿姨讲今晚就要汇总上报给她，明天拿合同过来，签合同。”孟强走过来，笑道。
“第三个方案，利益与风险共存，我们的店入驻平台，订单应该不少，外加暑假期间，旅游团不少，是个好机会，咱们能赚更多的钱，若是靠死工资，任劳任怨也没有干劲。”
“听你的。”
他们俩欢呼雀跃起来。
王阿姨不晓得其中的奥妙，便询问赵厨师，他告诉她在现在的基础上，每多一个顾客，我们就额外多一点收入，并说他选择完全提成制，她表示附和。
“阿姨，这是唱的哪出戏？我都跟不上节奏。”张发科挠挠头。
“管她怎么折腾，我就是按原路走，稳妥些。”厨师长走到他的旁边，拍拍肩膀笑道。
“万一暑假顾客多了，还是按死工资结算，那不就是捞不到一点油水，怪亏的。”张发科庄严道。
“那个货以后常来店里闹事咋整？顾客不就越来越少嘛，不怕损失更大吗？真有那时，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容我考虑片刻，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各一半，不管我们的店接下来会怎样，我都有一半的工资，另一半作为投资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发科笑道。
“人小机灵。”
俩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老姚怎么搞？有何高见？”
见他在忙，郭侠用手指在他腰部戳了戳，立马回头瞧她，“凉拌，我的工资不变，你的按第三方案。”
“这叫什么？”郭侠道。
“夫妻齐心，夏季炕上更烫。”张发科打趣道。
“去你的，狗嘴里没有象牙，好好管理好自家的一亩三分田。”郭侠不屑地看着她。
“不怕，外三围内三围，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张发科坏笑道。
“人有眼，刀却无眼，你可要小心，别伤到自己，伤到了过年怎么回家结婚呢？”郭侠翻个白眼。
小丽匆匆地来到凉菜间，正好吴成也在。
第六十八章 追女友
“小丽，你是不是傻啊？积极跑出去替饭店排难解忧，多危险你可知道，酒醒是什么人，打人狠着呢，打老婆和孩子都不得眨眼的，更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彪汉。
这次来闹事并不是为了敲诈一份面这么简单，是因为上次吃了亏。”吴成紧张道。
“下次酒醒来打我，是说如果，你能像李厨师一样站着我面前，护着我？
听前厅的说，他今天可勇猛了，平时看他憨厚的一个人，真是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挺身而去，是我喜欢的类型，紧要关头不掉链子，真爷们。”
小丽喜悦地夸赞李厨师，但是吴成不以为意。
“真有那天，有人欺负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你身旁，不会让别人动你半根汗毛，你就是我的小可人。”
吴成在空中舞弄菜刀，展示他会倾尽全力来保护她、爱她。
“听你这么一说，瞬间感觉好幸福，感谢上天把你带到我的眼前，现在在我眼里任何人都不能拿来与你相提并论。”小丽心满意足的笑道。
“不过……”
吴成低下头，透过玻璃窗向面食部和热菜处瞧瞧，幸好现在没有人，走近小丽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眸中呈现一丝的担心。
“我知道你想说啥……只不过以后不要做这么愚蠢的事，酒醒迟早会知道是谁通知他老婆的……”小丽娇声道。
“是的，今天他不是没有赚上便宜，反而丢尽了脸面，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我敢打赌过几天还要来滋事，到那时候，你一见到他，立马来后厨，咱们惹不起他，躲得起，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我们又不是旺祥店的老板，有人砸啊摔的与我们何干，倒闭了，再换一家，有手艺在身，在哪里都会饿不死。”吴成正色道。
听他一说，小丽连连点头，言之有理，出来打工，不就赚钱嘛，万一再碰上意外的事咋整，那不是给父亲找麻烦啊，说不好还会臭骂她一顿。
“富姐姐这人嘛，之前跟她共事半年，人品我还是能摸得清楚，心地善良，不会把告密的事告诉酒醒，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凶悍有报复心。”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嫁给他啦？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日子过得一把眼泪一把尿，小丽，你放一百万心，等咱们结了婚，借我一百个胆，都不会打你的。”
吴成攥住她的手腕，搁在他的胸膛以示他的真诚。
“想啥呢，谁，谁答应要和结婚喽？咱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才恋爱几天，都把结婚搬出来了。”小丽哈哈笑道。
程兰在“洗餐窗”旁边坐着，汪梦远见到，高高兴兴走过去，“怎么在这擦筷子？”
“不在这，那我应该是在哪？在你头上合适吗？凉菜间都变成打情骂俏的花园了，我一个柔软的小女子，怎敢在那里，万一被打出来多不好。”
“往常看你弱不禁风，说话怪怪的，他把你扔回来也没有事，我可以接住。”
汪梦远开心的不行，终于逮到机会和她聊天，平时也就是寒暄几句，偶尔互相帮助。
“你的晓艳，说话委婉动听，腰肢百媚，你可以和她聊天去，没有事坐在我面前，不就挨训吗？”程兰笑道。
汪梦远深深的吸气。
“你是狗啊？问什么？”
“怎么好大的酸醋味？”
汪梦远欲拎白色的抹布，不小心握住程兰的手，立刻松开，退了回来，而她的脸陡然泛红，把旁边的抹布狠狠丢给了他。
“渣男！”
“谁啊？吴成？我都觉得这个凉菜厨师就是渣到家，我都搞不懂我们前厅可爱动人的小丽怎么会看上他，肯定被他采用非常手端迷住了。”汪梦远试图转移话题。
“照你这么一讲，细想还真是那样，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们哪有闲工夫去关心她的事，碍不着。”程兰扫视周围有没有旁听者。
“我们？你把我当成自己人啦？有点快，快的我都适应不了嘞。”
“想多啦，你是自恋症犯了。”程兰抿嘴笑了。
“唉！打个暑假工真难，老是受人欺负，心里都一直憋着火，你看看小陈把当成狗一样呼来唤去的，你知道，张发科动不动让我帮他削土豆，看我的手都起了两次水泡。”汪梦远可怜兮兮的说道。
“花钱如流水，赚钱如吃屎，你快点把调羹擦完，我只负责筷子。”
“行，你是老大，一切听你安排，过去有没有人追过你呢？”话跑到嘴边，汪梦远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怎么突然问这个？话锋转的有点快，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家住哪?有几口人？爸妈都在干什么？老掉牙的泡妞招手，你那些搞个学校的小姑娘到是有用，在我这，你想都甭想，在高中时，书桌下面被塞得满满的，不是复习资料，都是情书，可是我从来没有拆开过一封，啥样的手端我没有见识过。”
程兰一脸的鄙视。
“方法都是千遍一律，那得看谁用，什么时候用，怎么样，用在谁身上。”汪梦远正视她的眼神，不服气地说道。
“切！我就不信，拭目以待。”
程兰捧起擦好的筷子朝“招桌”走去，汪梦远端着盒子跟了上去，她把筷子放进抽屉的一侧，同时他把调羹搁在另一侧。
“骑着毛驴看账本，让你走着瞧，他跟他们不一样，我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天让你脸贴在这里。”
汪梦远拍拍胸膛，不由得傻笑。
张阿姨早早就回到家里，死盯电脑看了良久，身心俱疲，便向后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抱住脑勺，深深倒吸一口气，打理饭店比当老师烦心的多了。
灯光璀璨，照的大厅富丽堂皇，庭院各种各式的鲜花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杜叔叔冲好一杯咖啡，轻手轻脚地把它放在她面前，端详电脑上的图。
“根据这些，分析出什么没？”
第六十九章 父母对恋爱的争论
“三个店的走势很有趣，净收入符合抛物线的走势，以最长久的嘉定区的旺祥店为准，块10年了，你看这第6年达到顶峰，收益近三百万，但是第7年，平缓下降，现在一个月才一两万，过不了两三年就要关门了。”张阿姨皱眉道。
杜叔叔嘿嘿一笑，真是不容易，之前在上海几家全省著名的连锁饭店，现在都不见了踪影，老总还在负债中，还好饭店经营好，手头宽裕，在上海买了别墅，剩下的钱够他们和女儿一辈子吃喝不愁。
杜叔叔开心地给张阿姨揉揉双肩，营造温馨的气氛。
四十岁从陕西来到上海，在旺祥店里打工，由于前老板经营不善，将店转给了杜叔叔，经过一两月的调查和探索，在原有菜谱的基础上，进行了微微改进，遵循了微辣、少油和清淡绿色饮食的上海口味，接下的一个月内，就转亏为盈。
“我来上海整整十一年了，开始只身一人来闯荡，实属不易，开店多亏了你的鼎力相助，掏出了全部的家底，也不怕我失败了，全部砸进去了。”
杜叔叔发自肺腑的感激有这么好的妻子，在他放弃铁饭碗的时候，没有阻止他，不仅在资金上支持，而且在精神上寄予无穷无尽的鼓励。
人生来世，有幸命长过个白寿之年，不济在何时结束就难讲了。
在他看来，有志向，到不惑之年还不去折腾，这辈子就剩下了遗憾。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在学校教书都是有板有眼的，学生对你又爱又恨，背后称赞你教育有方，学生被你治得服服帖帖，你离开两年，学生还一直挂念你。”
张阿姨笑着说，端起咖啡浅酌一口。
“这人啊，还是得有个追求，不然生活仅有吃和喝，活着需要证明点啥，否则枉了此生，哪怕最后混个一无所有，也是值得的，好歹尝试过。”杜叔叔道。
“是啊，我们不能对困难缴械投降，既然你上次能转危为安，这次我们同心定能闯关。”张阿姨字字铿锵道。
“最近几年，我一直在观察和琢磨，在盈利最高时，周边建立了居民区，人流量大了，周边的饭店也随之增多，来自三山五岳的特色菜，都是向上海的口味靠近的，所以讲我的优势完成没有了。
出现下降缓慢的原由是入驻了平台，治标不治本，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改进菜谱，创新才是竞争的根本；提高员工的积极性，不是光喊口号，实实在在为他们做点事，他们才会更拼命地工作。”杜叔叔肃穆道。
汪梦远一回到家，洗完澡便躺在床上，等着睡觉了，稍微一动，床都发出吱吱的声音，烦人的很，也不知道上次租客从哪里捡来的，一个铁架，上面架着四条木板，其中有一条都快折断了。
万一夜里动作大点，不知不觉中就有可能砸在地上，更可怕的事是它有半米高。
孟月一旦到家，着手择菜和洗菜，上班忙，下班还是忙，一天到头都是忙个不停。
汪梦远看到后，心里别是一番滋味，怎么周末还要积极去加班，一年工作362天，搞不明白这么辛苦为了啥，哪怕一天也不舍休息。
“周晓艳你知道吧？她和谁谈恋爱啦，你同事吗？昨天他还千辛万苦送她回家了，被你周叔叔逮个正着，你叔叔可是说了若有下次，打断他狗腿。”孟月笑着说。
我的天！周叔叔真是霸道的一逼，不就是一个女儿嘛，长得还没有店里的蛤蟆好看，心疼的不得了啦，女儿永远是父亲心中的小情人。
那该怎么跟母亲讲呢，如实相告，她可是反对我谈女朋友的，知道后会不会打断另一条腿，哈哈，更何况也没有谈成，准确的来说，刚冒起的火星就被掐灭了。
随意找个人糊弄过去，搞不好那天被发现了，到那时更难辩解。
汪梦远睁眼瞧瞧天花板，有一角居然有蜘蛛网，之前没有发现。
“妈……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周叔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外加站的角度不同，不是搂搂抱抱，就是握握手，俩人靠的比较近些。”
汪梦远试图蒙骗过关。
“那就好，明天我跟他解释一下，你可给我记住，等工作稳定了再谈女朋友。”
孟月紧攥大勺子在空中摆弄，看你小子不听话，拿它敲破你的头。
“女朋友？儿子谈女朋友了，那好，改天带回家吃饭。”汪阳拎着电瓶慢吞吞地夺门而进。
“你瞎掺和什么？等工作稳定后再讲，大学谈的毕业后可能就要分了，多浪费时间和钱啊，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学习。”
孟月把勺子的方向转向他。
“就是你这些法海一样的人物存在，才导致这些年结婚率低迷和离婚率居高不下。”
汪阳昂首挺胸，气势如猛虎道。
“关我何事？就是不能谈，之前有一个女同事，大学毕业后被甩，精神都失常了，咱们不能伤害人家女孩。我们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心活着呢，像谈恋爱就打算结婚的人吗？”孟月面带怜悯道。
“在大学里，女孩很多，时间相对宽松，找个三观一致的女朋友容易些。你说等工作稳定，什么时候才算工作稳定呢？现在还有什么工作算是稳定的？大学生满地都是，搁在十年前，还能炫耀一下，现在满大街都是，有的工作都不好找。
我今天和你好好唠嗑，一个23岁毕业的学生，25岁工作定下来，28岁才是顾得住自己，30岁手头或许有点钱，还是咬紧牙关，省吃节用积赚，万一所在的公司再裁员……工作跟恋爱有关系吗？照你的意思，孩子这辈子就光棍了。”
这番言论，孟月听后，惊住了。
“你今天胆子大的很，不是你啦，怪能说的，我就不信他毕业后还没有我的工资高？”孟月争辩道。
第七十章 鼓励去恋爱
“平时可以忍让你，但是这件事我有自己的立场，孩子都成年了，也该恋爱了。我们作为父母不能阻止他，最好的方法顺其自然，若是遇到喜欢的，可以尝试，我们可以帮他树立正确的恋爱观。”
王阳挺起胸脯，正视孟月。
“恋爱也不一定能结婚，多浪费精力。”孟月担心道。
“恋爱又不是物质，怎么能等量齐观？这你就不懂了，恋爱次数多的人婚后比没有谈过恋爱或一次的恋爱的婚姻更和谐，他们更懂得妥善解决感情中遇到的困难，但是泛滥的恋爱会使人对婚姻产生麻木感。恋爱也可以携手共进、互相鼓励对方进步的。”王阳心平气和道。
“听你这么一讲，还真有点道理。真等工作稳定下来，就是各种催婚，七姑八姨，东一句西一句夸赞对方好，再加无形的压力，还没有认识半年，稀里糊涂就结了婚，等婚后一两年发现不合适，懊悔，各种折腾想离婚，若是有了孩子，更是麻烦。”孟月思虑片刻说道。
“是啊，他们这一代跟我们那一代婚姻观念不同了。我们那时一旦结了婚，打死不离婚、骂死不离家、绿帽加了几层不分、私生子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继续过，同床异梦维护着典范夫妻的形象，而现在社会文明再推进，对离婚多了理解和宽容。”
话毕，王阳欣慰。
“是啊，婚姻本是幸福的，活成坟墓的冰冷。”孟月意味深长地说道。
“所以说我们要鼓励他去恋爱，找个三观一致的人结婚，今后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万一不和，大人可以卷土重来，苦的是小孩。”
王阳走到儿子的身旁，看着他酣睡的样子，抿嘴笑了，看他去工作，莫名觉得开心，最起码懂事了不少，小时候可顽皮，上房揭瓦，而现在变得乖顺了，还有很多生存之道需要传授给他，算啦，等明天在告诉他结果。
他觉得工作之余看看综艺节目收获不少，如《爱情保卫战》、《非诚勿扰》、《现在就告白》和《今日说法》等，每期几乎都看，不仅可以丰富生活，还能为他的教育提供理论基础。
凌晨时分，吱吱的声音响起，汪梦远被吵醒了，细细听来居然从隔壁传来的，怎么还有女人的喘息声，嗷！想起来了，下班刚回来，见过她一眼，今天是周末，两小口团聚。
汪梦远把耳朵贴近墙面，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们不上班，我还得上班呢，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他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睡意彻底没有了，索性就听听，古人那是凿壁偷光，他这是隔墙有耳，想想似乎不合适，但是又不是故意去听的，要责备就责怪墙的传音效果太好了，是话自己跑到耳朵里。
听着，听着都快3点多了，讲的都是什么？明年再靠近上海的郊区买房子，计划35岁要个孩子，以及分享生活的乐趣和烦恼。
汪梦远迷迷糊糊入睡了。
在半睡半醒之际，模模糊糊听到父亲的声音，“我们鼓励你去恋爱，不过不能刻意去恋爱，若是遇到什么感情纠结，要跟我们说说，我们能帮你们分析，能够给你提个建议啥的。”
他一觉醒来，发现父母已经去上班，原来那些话不是梦话，是真的，父母同意我恋爱，耶！真是开明的妈妈爸爸，爱死他们啦。
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开心的一口气小跑到地铁。
周日，背着大小包，拖家带口在走廊里按一个方向前进。
相比旺祥店却门可罗雀。
店外，两大拖一小在翻阅菜谱。
汪梦远觉得站着也是闲着，出去给他们介绍一下菜谱，说不好还能拉他们进来吃饭，一举双得。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们这是陕西菜，前面是特色菜；中间是西安小吃，后面就是面食。站在外面看菜谱多不方便，到里面看。”
汪梦远热情不失礼貌地询问。
“我们只是看看，你知道这家店在哪吗？我们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寻觅到。”
男士难为情地问道，然后将一张传单纸给汪梦远看，原来就是就近的店，大大方方告诉他们该怎么走，怕他们听不懂，带他们走了一段，看他们知道怎么走了，才折回。
从厕所而归的漠北瞧到这一幕，一脸的难看样，责备汪梦远怎么能把顾客送到竞争的饭店里。
汪梦远嬉笑着，看他们的架势是非去不可的，今日，那家店正是二周年庆祝，八折优惠，他们是冲着这去的，即使死拉硬拽带到我们店里，他们也不一定进来，刚才我给他们介绍我们的饭菜了，他们说下次会过来尝尝。
漠北一脸的鄙视，“顾客随口的话，你都当真啊，上学都上愣了，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们回来，这社会虚话比实话还像实话。”
“人家想来就来，我带他们过去，也是一种推销，哪天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服务员，居然告诉他们另一个饭店的位置，不好说就来我们店瞧瞧呢。”
汪梦远为自己解脱，以免他又一车子的埋怨。
“天真的很，你的两元钱来了。”
“钱？二元？什么？”
汪梦远环顾四周，昨天那位老奶奶带着一只狗来了，想不明白她为何总是买这个店的米饭，一吃就是三年，以往都是周末过来，她来自哪里？是干什么的？真是瞎子和导盲犬吗？这米饭是她吃还是专门给狗吃，或是别的用处？
人家可是顾客，这些都是个人的**，汪梦远很想上前询问，可是一切又止于嘴边。
汪梦远走到她的跟前，接过碗和两元钱就去后厨了，他纳闷怎么过来拎着碗过来，怎么不用打包盒。
多么希望此时吴成不在凉菜间，一到见他在，汪梦远心里一紧，也不知道等一会给它打满，他又会怎么说他。
第七十一章 入驻外卖
一走进凉菜间，吴成真的在，汪梦远不由得心悸，小心翼翼将锅盖掀开，很快将大碗盛满。
还好吴成在切黄瓜丝，没有把目光瞥过来，汪梦远端起碗就开溜了。
汪梦远诚心诚意地把饭碗捧起来给了她，并诚恳道：“奶奶，好！米饭香喷喷的。”而她点点头，说声感激的话。
汪梦远捺不住好奇，询问她可否允许摸摸那只小狗，虽然在启唇前，做出可能会被拒绝的假设，但是依然想尝试，因为它引起他强烈的兴致。
想不到的是她爽快的答应了，汪梦远还未行动，它却主动走过来，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之后她们一起走了。
张阿姨告诉汪梦远，在三年前，她来这个旮旯里找地址，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当时还是她一个人来，空阔的大厅，仅有寥寥几个人，显得分外阴森，正当她愁眉苦脸之际，那位老阿姨冒出来，带他去旺祥店的位置。
听到阿姨这么一讲，汪梦远更纳闷了，她当时是正起腰杆、睁大眼睛带她去的，还有汪星人，为何在他面前却是佝偻着，两次未抬头看他。
“老板娘在吗？”甜美的嗓音传过来。
漠北循声抬起头，“在后厨，需要去请她出来吗？”
“不是专门找她的，我是对面街道的暑假培训老师，有人推荐我说这里饭菜卫生实惠，打算订30份的午餐，先预定1个月，25个小孩，8岁左右；5个老师。”
“那你先看看菜谱，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意提，我们竭尽所能地满足你们。”
漠北将她领到就近的餐桌，给她拿来一份菜单，并且向她展示大概有哪几种菜。
见状，汪梦远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示意她可以喝一点。
廖女士看好菜谱，向漠北招手，“菜谱大致了解一下，要吗这样吧，明天是大盘鸡、酸辣土豆丝和米饭，用那种一次性打包盒，就是一下子可以把这些装在一起。”
漠北翻箱倒柜从货房里拎出一大摞打包盒。
廖女士扯出一个，笑着说：“就是这种，大的凹槽可以装大盘鸡，稍浅的能存土豆丝，这个圆口深的以后可以盛汤，剩下一个就装米饭，”又翻了几页菜谱，似乎对自己的安排不是十分满意，“那就先这样吧。”
“把信息留个给我们，方便送过去。”漠北递上一支笔和一张白纸。
廖女士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出来。
“这个是我们店的名片，上面有电话，有事随时联系，还有这个，是我们店内特做的简约版菜单，可以提前告诉我们做什么菜。”
“那行，明天见。”
看她走后，小陈径直到前台，“这是大单，我们自己派送，钱，我们可以平分。”
漠北笑笑不说话。
正在这时，富女士姗姗而来，强挤出微笑，脸上增添两道裂痕，引人注目，“我来付昨天吃饭的钱，你也知道酒醒就这脾气，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挺可怜的。”
富女士把钱伸到林温雅的眼前，然而林温雅摆摆手，并说不用了，阿姨也说了，请他吃的。
但是富女士死活要买单。
见她沮丧，这远远不是钱的事，对她来说，那是维护尊严的一种体现，林温雅不好再三推搡，只好把钱收下。
富女士便心花怒放地迈步离开。
“真是讲究的人，一个无赖，一个明礼知是非，怎么就能走在一块了？这生活要伴随着数不胜数的争吵。”
见她已经走得老远，汪梦远逼近林温雅，感慨一番。
“唉！鸡蛋与石头的故事，外表看似坚硬，内在柔软如流水，冷暖自知；另一个里里外外跟铁似的，冷血无情，石头砸在鸡蛋上，劲有多大，伤痕就有多深。”
林温雅满眼的同情，嫁对人有多重要，转瞬嘴角涌现微笑，想想自己是多幸福，虽然生活有点平淡乏味，但是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尖脸型的外卖小哥急急忙忙的闯进了，一到前台，便大声问起1号单好没。
林温雅客客气气地说才下单不到2分钟，估计也得等个10分钟，羊肉串得现烤，急不得，要么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昨天阿姨才说入驻了外卖平台，始料不及，今天就有外卖了。
外卖小哥长长地叹息一声，无奈坐下，没过几秒钟就站起来，看看手机，又上前问问啥时候好，只是得到一会儿就好，三番两次这样，便生气地提高嗓音道：“到底啥时候好？给个准数，不能老是一会儿的敷衍，别家的店，都是很快就好，就你们家慢吞吞的，跟大象过河似的，我还有其他的外卖餐要取。”
说完话，气愤的外卖小哥就走了。
“催啊！催啊！烦不烦？难道我们不想快呀？万一顾客吃上半生不熟的，谁来承担这个？不能第一次外卖，就得到差评，那多伤人心肝。”
林温雅被他搞得头都大了，冲着他的背影生闷气。
没过多久，外卖小哥空手而归，看起来旁边的店也没有做好，又坐回那个位置，像椅子上长了钉似的，立马站起来。
见林温雅难看的脸色，外卖小哥觉得她不好惹，知趣地逾越她，索性火燎火急去了出餐口，瞧瞧，“大叔，好没？”
周厨师惊讶地看着他，“好啦，我给包装好。”
外卖小哥欣慰出去。
林温雅把外卖一一对应好，谨小慎微地放入袋里，系好，面带微笑地递给外卖小哥。
汪梦远瞧着外面的人流，一个熟悉可怕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静观片刻。
酒醒！
手里貌似握着酒瓶！
好像要来我们店的！
服务员们齐刷刷地朝外面看去，旋即恐怖笼罩大厅，小丽马上跑回后厨。
“不会又来诈吃的吧？”
“难说！麻麻的，阴魂不散的家伙，见到他，就好比去茅坑，捏住鼻子和微眯着眼，应该是彻底拉下眼皮，眼不见，心舒畅。”
“他不会知道媳妇付过钱，专门来是要回钱的吧，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人做事不按套路出牌，希望早上别整出幺蛾子来，一闹二折腾，生意还怎么做。”
第七十二章 免费供餐
汪梦远立即去了后厨告诉张阿姨，然后她就出来了。
见酒醒已经坐下来，张阿姨却微笑地坐到对面，“你比我小，那我就喊你一声，酒弟，思来想去，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啦，我们俩达成一致协议吧，反正你是求饱餐一顿，我是求安稳的环境。”
“还是老板娘有慧眼，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不亏你是富人，我为乞丐，我啊！说来说去，就是追个食能果脯，回去倒头就睡。”
酒醒凶恶的脸上展现出奸笑。
“以后店的发展还得仰仗着你高抬贵手，我们以和为贵。不过，你若是得寸进尺，胡搅蛮缠，你也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能在上海站住脚跟，说明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阿姨冷笑。
“好的，能填饱肚子不找事。”酒醒嘿嘿一笑
“周一到周五下午5点过来，周末时间不限，一次只能点一荤一素一瓶白酒，但必须是光盘，不能打包。”
“有剩余怎么办？酒随意喝，不怕耍酒疯吗？我可是能一口能干掉一斤酒。”
酒醒得意笑了。
“假如吃不完，付钱。酒嘛，醉了，容易闹事，无意伤了顾客，对谁都不好，你觉得是不是？每次喝5两，余下的存这，改天再品，你意下如何？”
“既然你都如此的大方，咱也爷们一次，一切听你的。”
接着，张阿姨带他到视野开阔的位置就座，让汪梦远给他点菜。
阿姨都敬他三尺，来了就是客，该怎么对待就怎么款待，汪梦远兴兴地走过去。
“菜单给你，想吃啥点啥。”
汪梦远把过去的一套餐具移走，沏茶倒水样样不缺。
“这个菜量大吗？味道如何？我一个人能吃完吗？”
酒醒语气冰冷地问道。
葱爆羊肉，挺贵的一个菜，他真会选，暗暗的佩服，人懒就是喜欢好吃的，该怎么回答呢？
若是讲一般般，他会不会觉得是应付他？说很好吃，多伤钱，阿姨居然在店里白养一个人。
店是她的，这样做，应该有她的安排吧。
当服务员，做好分内的事，扪心自问就行。
“好吃，你再点一份米饭就可以吃饱。”汪梦远诚心诚意道。
酒醒冷哼一声。
“小太白，450ml，有酒没有花生难以下咽。”
汪梦远不敢吱声，好汉不吃眼前亏，默默点头。
陆续涌来了大量游客，店内开始忙碌。
“温雅姐，把那酒拿给我，免费送给酒醒，阿姨可是发过话，今后他可以随时免费来吃饭，多幸福的人，天上的馅饼不可思议的砸在他头上。”
汪梦远低声说道，心中有点畏惧。
“阿姨是胆小，怕他，难道是又奈何不了他，只能选择这个吃哑巴亏的交易。”
林温雅大声的说出，毫不担心他会听到。
汪梦远接过酒，又取来酒盅，一并给他呈上。
酒醒突然感激的笑了。
见状，汪梦远挠挠头，感觉他莫明奇妙。
在酒醒看来，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尊重，在别处总是看到另类的眼光，见他如同看到瘟疫似的厌恶，不可置否，他竟然可以受到服务员的热情招待。
她那身子板固然承不住酒醒的三拳两脚，小丽一头扎进凉菜间，寻找吴成的保护，也是权宜之计。
听孟强讲不是找她麻烦的，小丽于是出去了，见到酒醒，心里依旧畏惧。
“真是的，脸皮厚吃块肉，不怕穷乡僻壤，就怕遇到刁民，铁公鸡这下子也舍得拔下几根羽毛。”
郭侠笑呵呵地说道。
“话不能乱说，一旦长出翅膀，飞到阿姨耳朵里，那就惨了，说不准吃不完要兜着走。”
陈阿姨推心置腹地提醒她。
“酒醒的老婆，富女士，之前就在我们面食部，干了半年时间，无奈地辞职，因为酒醒嫌工资给少了，一个面食工的工资应该和炒菜工一样高。当时他把这事闹得不可开交，她......”郭侠说道。
“半年前？就是我来之前走的，真是赶巧了。若是留在这也是挺尴尬的，丈夫在大厅里死皮赖脸的胡闹，搁在那个妇女跟前都觉得脸面扫地。嫁给这样的人，是多少辈子积攒的孽缘。唉！”
陈阿姨纳闷富女士为何没有选择离婚，而是屈服于这样窝心的生活，应该像她一样，果断和勇敢，人活不就图个开心嘛，不能把生活过得跟人间地狱似的，苦不堪言。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离婚了十几年，没有再踏进第二段婚姻，起码生活还说的过去。
“富女士在这上班，干活认真，像是持家能办事的人，这让人无可挑剔。
之前她说，酒醒前期对她百依百顺，还时不时给她营造一些小惊喜，哄她开心，结婚一年后像变个人，开始以为是失业导致的暂时性的暴躁，可往后的剧情发展更不乐观，更是变本加厉。”
郭侠一脸的困惑。
“男人嘛，追你的时候，是各种各样的掩饰自己，显示出近乎完美的自己，外加爱情的作祟，短时间不能洞悉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婚后，感觉到手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正所谓鱼都上钩了，还投食不就是暴殄天物吗。”
陈阿姨为自己鞭辟入里的分析沾沾自喜。
“不尽然，酒醒肯定是经历了什么遭遇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前两年，富女士反抗过，不过以失败而告终。不忍频繁的被毒打，她提出离婚，酒醒就是不同意，说一次就被家暴一次，后来逃回娘家，还是被他揪了回来，还警告岳父岳母再收容她，就打费他们俩。”
王阿姨插话道。
“怎么这么霸道？竟然对他们说出大逆不道的威胁话，说实话，生活数十载还真没有见过他这般牛的人。”
陈阿姨满脸的诧异。
“还有更让你意想不到的，更骇人听闻的，据说曾经他父亲的腿被他踹断过一次，而母亲胳膊被打断过。一听说酒醒要回到老家，亲生父母立马收拾行李去女儿家，都不敢在老家蹲着。”
郭侠说出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有行为如此恶劣至极的人，连对父母都下得了狠手，更不用说对别人啦。
第七十三章 广告效应
孟强把菜端了出来，可能经历尚浅，不敢自己把它放在酒醒面前，给就近的周晓艳使个眼色，她却视而不见，还故意把头侧离他。
他瞬间憋嘴，气得只想跺脚，正好这时汪梦远走过来，把两菜轻轻搁在酒醒的跟前，然后询问他现在用不用上米饭。
酒醒不耐烦的摆摆手，汪梦远明白他的意思，便找个空地方去站岗了。
酒醒正襟危坐，左手倒酒，右手擎杯，闲情逸致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神仙都自叹不如，人能活成这般逍遥自在彰显高深莫测的修为。
他喝着喝着就开始吃菜了，在花生的配合下，酒显得愈加醇香，他的脸上由此散发出久违的满足感。
旺祥店的外面人来人往，有的旅游见到酒醒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咪着小酒，好奇地走了进来，询问汪梦远这里的饭菜是不是很好吃？
听到好吃的回复，他们便找个地方落座，之后问上海有哪些地方好玩？
话毕，汪梦远暗暗的一笑，心想百度一下可以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他们会不会像昨天的顾客一样，给自己一些人生哲理。
于是他好心好意的说出一些好玩的地方，问他们想去哪个，他也讲出具体的路线，到最后他们仅仅说声谢谢。
这时，汪梦远有点失落，看起来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不过一句感激的话应该足够了。
他突然记得顾客提起的那本书，是不是买回来看看，再三思考还是买回来瞧瞧，难说没有丝毫收获。
今天黎明上班，精神有点萎靡，昨天做了一场很长、很幸福的梦。
他梦到春节期间，父母从上海回来，给他买了很多想吃的东西，开心的活泼乱跳，爷奶爸妈一起围在桌旁，和和气气的吃饭、聊天，那是唯一一次没有争吵的团聚......
其实，这是他一直的梦想，对于别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他来讲，意义非凡。
他面带微笑的传菜，一见酒醒，脸上顿时凝结出恐怖的面孔，似乎空气中都蕴藏了无处不在的杀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是还没有被咬伤，却表现的如此的害怕，是神经太过脆弱了。
汪梦远从厕所出来，在拐角处看到红色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二百元的钞票，兴高采烈的拾起，抬头看到一个身影闪过，便追了上去，是一名小厨师。
“站住！”
汪梦远大声的喊住，惊呆了他。
“是叫我吗？”他惊呀的问道。
“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的东西？”
汪梦远琢磨着，若是说没有该有多好，起码这钱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这小钱也不值得交给警察，去寻找失主，那代价更大了，多不划算，有他花掉，进入市场能流通就可以了，反而一味的躺在地上有愧于它的使命。
他摸摸腚兜，掏出一包烟，顿时失落，再摸时，一脸的懊悔。
“我的钱丢啦，200元，两张。”
汪梦远默默的失望，偷偷的藏起来不就行啦，偏偏还找它的主人，这下子也不用试图说服自己花掉它。
汪梦远把钱给了他，他旋即一愣。
“我在那里不知道丢多少钱，最后都是石沉大海，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事，失而复还，好比大海捞针，旺祥店？你是那店的服务员啊？”
他接过钱，打量汪梦远的衣服。
“是的，看我衣服上的字，一切都知道了。”
汪梦远走到外面，见一对老人在另一家饭店前询问怎么去旺祥店，可是人家却说不知道。
当他正想告诉他们呢，这时牵着一只狗的老奶奶缓慢走上前，抬头目视他们，原来不是眼盲。
汪梦远好奇的尾随她们身后，像侦探似的，瞧她到底想干嘛，她一边给顾客引路，一边称赞旺祥店的菜肴。
竟然她还是一位知恩图报的老奶奶，以往给她多盛米饭没有浪费。
当他们瞧到旺祥店的店名时，老奶奶便领着小狗走了，汪梦远只是远远的跟踪，以防和她对视，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汪梦远走到店门时，把合上的菜谱打开，翻到特色小菜的一页，易吊起顾客口味。
透过玻璃，汪梦看到酒醒有滋有味的吃喝，不由得佩服阿姨的智商，都说她有头脑一点不差，酒醒在这么耀眼的位置就座，能起到宣传效果，一石两鸟。
顾客来的不集中，基本往 b、c和d区的，a区相对清闲些，仅仅有个刘海就能应对自如。
看到b区有点忙，汪梦远跟刘海说去支援一下，刘海欣然答应。
瞧程兰正在给一桌顾客点菜，桌上还没有放餐具，便去“招桌”一下子取来三套，轻轻的放在顾客的桌上，进而程兰冲汪梦远微微一笑。
天啊！这一刻汪梦远开心的不知所错，居然对他笑，还是第一次，笑的甜美。即便是漫山遍野的花也抵不住她那一笑，这暗示着什么？不会已经喜欢上他了吧？难道优秀的人会受美女倾心？
“你发什么呆？快去拎餐巾纸和水壶。”
程兰带着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遵命！”
这个命令说的那么随意，她已经不把他当成陌生人了，是接受他的追求啦？
汪梦远觉得全身涌现永不枯竭的动力，愉快地向“招桌”靠近，这时的周晓艳走来，低声道：“她自己忙的过来，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员工，人家还需要你的帮助吗？你怎么不在a区好好站岗，来我们区瞎掺和啥？有富都不好好享受？”
对周晓艳喋喋不休的反问，汪梦远一脸的懵逼，她自己不愿意帮助同事，还过来谴责他？真是吃饱饭没有事做来找事做。
“都是同事，互帮互助不是挺好的吗？提高工作效率和服务质量，来的顾客会更多，我们的暑假不就会赚更多的钱吗？这么肤浅的道理，理解起来也很难吗？”
汪梦远拿起东西要走，结果被周晓艳拉住胳膊不让走。
“光天化日，你要干嘛？我不会受人摆布的。”汪梦远瞪她一眼。
“我，我，我就是讨厌她，我就是不想让你帮她。”
周晓艳生气道。
第七十四章 闲聊程兰
汪梦远瞬时无语，跟他有什么关系，还干涉他的生活，控制欲真强，“程兰，她怎么得罪大小姐你啦？惹得你那么恨她，费尽心思想看她出丑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唯一的原因就是看不惯。”
对于这种牵强的解释，汪梦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是不是女孩都是这个思维，厌恶他人都是没有缘由，不符合她的看人标准就是她讨厌的对象，他这下算是深有体会。
“我们这是工作，不能凭感情做事，我们必须从长远的目光看待这个问题，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互相伤害的。”
话毕，汪梦远还是去了，她也没有过激的反应，翻个白眼就松手了。
汪梦远给他们倒好水，酒醒向他招招手，立马赶过去，宁愿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给我快盛点米饭，我现在感觉特别饿，可不用把我当成要饭的打发掉。”
汪梦远心里咯噔一下，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可是对他一直彬彬有礼，“若是一小碗不够吃，等你吃完了可以再打的，反正阿姨已金口一开，包你吃饱，吃满意。”
说罢，他便去后厨给他打来了米饭，看到有两处残桌，把收集车推过来收拾。
不一会儿，程兰走过来收拾另一个餐桌。
“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
汪梦远把话说到一半，斜倪她是否想听，再考虑继续说下去。
“什么？”
“我们店里似乎有微型摄像头。”
汪梦远一边放低声音说道，一边忙手中的事。
程兰微微一怔，“懊！真的假的？”
“小声点，有人听到就不好了，我只跟你说过这事，对别人只字未提，因为看你平时话少，你得守口如瓶。”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说阿姨咋知道我的事呢。”
“你的事？啥事？不会见不得人吧？”汪梦远一脸的好奇。
“滚！”
“哦！美女动气更漂亮，说来听听，我跟你分享我的发现了，你却不讲，特小气了吧？”
“别花言巧语的，你就在学校骗骗无知的少女还行，我可是上班的社会人，不吃那一套。”程兰鄙视道。
“一次我在后厨洗工作服，很晚了，可恶的吴成故意把灯关闭，捉弄我。黑漆漆的一片，张望四周发现有异样，索性打开照相功能就发现了，后来不敢确定，利用手机无线网络进行验证，果真有那个。”
“原来是这样，我和小丽打架的事被阿姨知道了。”程兰瞪大瞳孔道。
“社会险恶，人心难测，真是可怕，或许这样便于饭店管理，平时瞧阿姨听斯文的一个人，想不到私下的手段真多，都让人不禁的寒战。”
汪梦远扫视四方，瞧瞧有无旁听者。
“你呀，安心工作就是啦，不用关心那么多，我都在这半年啦，基本都产生免疫力嘞，见惯不惯了。”
程兰诚心诚意道。
“看你文文雅雅的，怎么会和小丽动粗了？这真看不出来啦，不过人常说越沉默的人爆发力越强，你没有把小丽打伤吧？”汪梦远问道。
“唉！我那时有点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丽不干活我就叫了她一声，然后争执起来，不过事后我们俩握手言和了。”
“真是佩服你，吴成没有揍你吗？他和小丽那时候关系应该不一般？为了自我表现，应该会竭尽全力的保护小丽的。”
汪梦远笑道。
“是的，可是没有怎么了我，毕竟都是上班的，不敢造次。”程兰说道。
一会儿收集好餐具，汪梦远去摆餐具。
意想不到，外卖小哥陆续来取餐，初次遇到这样的事，没有经验的周晓艳不能应对自如，一旦取餐的人多了，你催一次，他再催一次，搞得她脑壳子嗡嗡的响。
可想而知，在匆忙中，拎出来的饭菜装错袋子，有的忘记筷子，一次性勺子等。
幸运的是外卖小哥不是吃素的，都能提前发现。反之送到顾客家里，那差评是不会少的。
杜叔叔一步一个脚印的从店外走进来，一走进店里，大声说一句，来两个服务员跟我一起去搬东西。
一听说搬货物，不就可以出去玩嘛，汪梦远开心跟去了，结果还少一个人，杜叔叔回头往大厅瞧一眼，就是没有人愿意跟上，毕竟在旺祥店个人魅力不如阿姨，谁养的‘孩子’跟谁亲。
杜叔叔看到漠北在闲，便喊了他一声，一脸的不情愿，赶巧孟强出来，漠北拉住他说叔叔让他去搬货，信以为真，便乖乖的跟了上去。
追了上来的孟强，凑近汪梦远的耳旁，“哥，叔叔真的喊我来吗？漠北是不是骗我来干体力活的？”
汪梦远笑了，“明知故问，不过你很聪明，他的雕虫小技没能瞒过你的法眼，反正出来透透气，在里面呆久了，人的心情会变得郁闷。”
汪梦远和孟强亦趋亦步跟着杜叔叔，穿越几家溢出香喷喷的小吃店，登上扶梯到了负一层。
放眼过去，地下室里都是整齐排列的车。
“你们两个不错，暑假还参加社会活动，难得，精神可贵，好好做，结束后给你们俩发个奖金。”
杜叔叔儒雅的说道。
奖金？听到这两个字，汪梦远觉得神经莫名的兴奋，钱毕竟是好东西，连鬼神都钟爱。
“假期那么长，在家很无聊，何况在上海，一天不上班光吃都要花35元，来饭店打工，不仅可以解决吃的问题，还可以赚钱，更重要还可以接触像你这样成功的老板，学习一下如何经营饭店，以后说不好还能用的上。”
汪梦远诚恳道。
“哦！想法不错，凡事预则立，有这个认识说明你已经很强了，一行通百行，我们对一个行业熟捻，更容易了解其他的行业管理模式。”
杜叔叔郑重其事的说。
“叔叔，哪辆车是您的？”
孟强一蹦三跳的前进，看到眼前不计其数的车有点眩晕，对杜叔叔的话也不感冒，笑哈哈的问道。
第七十五章 俩人冷战
“左边靠柱子的那辆白色车就是我的。”
杜叔叔指了指方向，便拿出遥控钥匙。
见几位游客在店外翻看菜谱，程兰朝厕所走去，片刻之后，他们进来直接坐到b区，周晓艳不能坐视不管。
周晓艳眉头微蹙，埋怨程兰早不去晚不去，偏要等来了两桌顾客的时候才去，恐怕是有意而为之，是跟她扛上了。
唉！倘若汪梦远在就好了，这个点真是孤掌难鸣。
关键时刻，靠山山倒，求天天不应，还得靠自己，她只好自己取来四份菜单，给每个桌面放两份，趁他们看菜谱，给他们倒水。
杜叔叔拎着一桶豆油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着，而汪梦远和孟强每人抱两摞沉重的纸箱紧跟其后，喘着大气，额头上滚落几滴汗珠。
一进大厅，杜叔叔转过身，惭愧道：“真是辛苦你哥俩啦，不过再坚持一会就好了，跟我过来，把这些放进后厨的库存里。”
“嗯！”孟强回道。
难怪漠北十万个不情愿去，看起来之前干过数不胜数类似的活，腰酸背疼，小腿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在学校也没有干过重活。
虽然是两个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鼓励也有40斤的重量，何况还走了很长的路，真想给它们丢掉，孟强扭过头瞧瞧后面的表哥，也是累得不行。原以为自己不行，其实表哥也是一样，由此脸上浮现笑容。
话罢，杜叔叔迟疑几秒，一边往后门走去，一边解释道：“走正道，不仅会耽误传菜员工作，而且还妨碍厨师们做事，那我们只能走后门，妥当！”
“嗯，还是叔叔心思缜密，做事有头脑，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汪梦远不假思索的说道，若不是手在忙，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掷地有声的称赞他。
杜叔叔嘴角勾出一丝的微笑，赞扬的话在哪里都有成效，有过而不及。
杜叔叔拉开后门，当成短暂的门卫，汪梦远和孟强哼哧的走进后厨。
“小女孩，小美女，美女服务员。”
酒醒扫视大厅，没有见到汪梦远，再瞧瞧小陈和林温雅都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不好对付的人，即使见到也不一定踩他，只好向周晓艳招招手，她正在闲站顾客们的身旁，目前他们并没有想点菜的迹象。
声音刚落，周晓艳还天真无邪的以为是哪个懂得欣赏的顾客在呼喊她呢，顺着声音望去。
冷峻的眼神映入她的眼帘，身体顿时哆嗦，看看四周没有救兵，身感孤立无援，她不由得替自己担心，还是乖乖的走过去，低声细语道：“您......您咋啦？您有什么事吗？”
“不用怕，我可不是什么猛虎野兽，不会吃掉你，就是米饭不够吃，你能再帮我打一份吗？莫害怕。”
见他眼神变得温和，周晓艳为她自己捏了一把汗，虽然平时喜欢动粗，但是面对酒醒这样的凶狠，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悬起的心平静了下来，暗暗的鼓励自己，“有啥可畏的，他不过也是娘生娘养的。娘养的？真是不好判断，为何很可怕？唉！他怎么被教育成这个样？多吃几条鱼，大补大脑，也想不通。”
突然想起林温雅的话，曾经他在醉酒中，失手把亲生儿子打的左耳失聪了。若是信这种人的话，被卖了都不能喊冤，禁不住的颤音道：“可以啊，是用这只碗，还是重新找一只新的？”
“这个，你自己定夺。”趁这须臾的时刻，酒醒连饮三酒盅。
瞧瞧酒快见底了，周晓艳伸手要端起仅剩几颗米粒的饭碗，而酒醒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显得凌厉，她不禁惊愕，收回手，“抱歉，是我有点笨，脑子一时卡住了，我用崭新的碗给你盛米饭，大哥，稍微片刻就好。”
酒醒朝她咧嘴笑了，然而小陈，漠北和林温雅都鄙夷的看着酒醒，甚至无视他。
周晓艳急忙的从后厨打来米饭，怕怠慢了会招致没有必要的麻烦，连老板都对他委曲求全，何况她只是一个小蝼蚁，踩死她都不费吹灰之力。
待给顾客点好菜后，周晓艳见程兰不急不慢的走回来，眼中冒出火辣辣的愤怒，真想迎面上去，把她当成一本书撕扯得稀巴烂，不解恨，干脆在丢在地面，恶狠狠的跺几脚。
一进货室，一片狼藉，搞不懂他们平时怎么高效快速的找到货物的，杜叔叔一脸的失望和失落，也不好对谁劈头盖脑的大骂，何况他也不热衷干这事，着手收拾才是正事，回头看看身边的俩助手，顿时笑了，毕竟事情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来，你们俩先把东西放下，听我指挥，现在大厅的顾客，他们几个服务员们都能应付自如，我们也不能偷懒，咱们一起把货物分类摆放，便于需要之际，能够快捷的找到，不至于手忙脚乱。”杜叔叔说道。
嗓音刚落，孟强旋即愁眉苦脸，来这工作，不是传菜就是搬东西，都是体力活，也不让我去大厅干些轻松的，赚一点钱真难，默默的感叹。
汪梦远觉得杜叔叔的话言之有理，经过上次找生蒜的事，对此感同身受，货物就应该有条不紊的放置，更应在墙上贴一张纸：货物清单和位置定位。
不管谁来，一下子都能找到，不用耽搁太多时间，还能避免有些货存放久了忘记用，时间久了就变质了。
“好。”汪梦远面无表情的回应。
旧汗未干，汪梦远和表弟俩又折腾了一身汗。
见汪梦远闪现大厅，周晓艳生气道：“你死哪里去啦？需要你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汪梦远眨了眨疲惫的眼皮，“大白天，说啥鬼话啊？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前厅有啥可喊累的？我在库房里干杂活呢，比你在干的活累多了，还......还抱怨个不停，要不满，也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