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上班啦，上班啦。”
小陈洪亮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大厅，接着“咔嚓”声响起，耀眼的灯光驱走一片漆黑。
“尼玛！声音不能低点吗？”
扒在餐桌上还没有睡几分钟呢，就被震醒，张发科伸展腰，“哎哟！”两声，说道。
小陈连拍几下餐桌，“啪啪”声更加响亮。
“日了狗！”张发科猥琐地笑道。
“哎！员工总共20多个人就你整天满嘴是脏话，不能文明点吗？”
小陈鄙视看着他，听他说话头疼。
“小学毕业的，你是大专生，不能比。”
“他能改，母猪能上树。”
从后厨而来的王阿姨微笑地补充道。
“阿姨，公的也能上。”
“哎呀！你们后厨的都回后厨去，烦死啦，别在大厅里污言秽语的，我们还要文明营业呢。”
小陈不耐烦，然后走近张发科，把他硬拽了起来，将他做过的垫子拎起来抖了抖。
张发科朝后厨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骂道：“草泥马的！”然后疾走了。
小陈举起垫子要砸去，人影却看不到了，心里嘀咕道：“嘴脏得跟茅坑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
在小陈的一声喊叫中，汪梦远惊醒了，坐了起来，还在恍惚之中，午睡了一个多小时，身心舒畅，透过餐桌看到对面沙发上的马阿姨睡得安详，是不是梦到日想夜盼的女儿回来瞧她了，嘴角涌现一抹笑容。
人有时，很矛盾，年轻的时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寄托子女飞得越高越好、愈远愈好的夙愿，不惜拳打脚踢、恶语相激励，等到须发皆白时，又盼望他们像小时候一样围绕在其左右，不离不弃。
他蹑手蹑脚地向右移动，怕叨扰她，让她多休息一会，洗碗也不是件轻松自在的事。
“啊！人呢？孟强跑哪去了？看过的菜谱也不搁回原处，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
他看到位置上没有孟强，在大厅里也没有看到他，却看到周晓艳在那扒着，自言自语道。
他走上前把菜谱合上，好奇地侧头看她一眼，捂住肚子，两眼透红，啜泣。
他只是知晓姨妈来了，会疼，没有想到会痛得眼角挂着两颗摇摇欲坠的水珠，下意识地去“招桌”上连抽三张纸给她。
“滚！别烦我。”
男生惯用单线条的思维去考虑女生发散性的言行举止，终归是碰一鼻子灰，他暗暗的叹了一声，又不是我让你疼的，怎么对我很愤懑。
热闹的地方少不了他。
孟强兴高采烈地小跑回来，看到这一场景，惊愕道：“哥，你这是干嘛？怎么把晓艳姐搞哭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锁定哪个目标，弟，我可是想私下辅助你的。”
“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和我没有丝毫瓜葛。女孩想哭不就哭啦。”
汪梦远使劲白了他一眼，心想，他什么事都喜欢搅和。
“我看看，晓艳姐，哭相耐看，梨花带雨惹人爱，大美女一枚。”
孟强凑上前观看下巴抵住桌面上的脸蛋。
周晓艳突然笑了。
“别哭了，不舒服请假回去休息，这是饭店，被别人瞧到不好，尤其是小陈，脾气也不好。”汪梦远说道。
小陈拎起六只水壶走了出来，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厉声道：“看看几点啦，还有10分钟就要上班，还在那聚众闲聊啥？谁还在睡觉呢？难不成要到明天黎明吗？”
话音才落，马阿姨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接着歪歪撞撞走出旺祥店。
员工们眉欢眼笑来了，大厅开始活跃。
看到漠北的身影，林温雅眉开眼笑，向他挥挥手示意过来，迫不及待想把毕生绝学倾囊相送，趁着现在先让他熟练收银的流程。
原本张阿姨是想让小陈做两个月的收银员，由于他是大厅的领班、大厅的服务员、大厅的采购员，兼宿舍的负责人，事务繁杂，被迫拒绝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漠北来干，他瑟瑟发抖地走了上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对他而言，曾几何时能想到自己上班会用到拼音，不熟练，时常拼不出常见的字，其他的输入法更是一窍不通，干着急，遥想在学校若是老师用戒指在屁股上轻敲几下或者自己留个心，今天就不至于心虚尴尬。
“不用害怕，收银不需要拼音，打发票需要，需要时让阿姨帮助你打，这样一会儿就可以教会你，我们都省事。”
林温雅看了他焦虑的表情，暗暗的笑了。
“谁畏惧了？”
既便不在清纯可爱的女孩面前，而是在风韵犹存的妇女眼前，展示出窝囊的一面也是够丢脸面子的，他从容地抖动身体来掩盖方才的窘相。
“哼！”
“不信啊？不就是收银嘛，多大的事。”
“早晨吓唬你的，其实简单，电脑开机后，输入账号和密码，电脑老了，速度好慢，开个破机还需要等好大一会。”
从洗手间回来的周晓艳一反常态，一到大厅，就拎起笤帚见到脏的地方就扫扫，现在又开始检查沙发和座椅上可有异物，忙个不停。
“终于开机了，把光标放在需要开台的台号上双击两次，再左击‘开始’选项会出现一系列选择的功能，剩下的跟点菜宝的操作一样。
若是顾客用银行卡买菜，直接把卡按正确的方向输入‘pos’机，稍等就会自动出现输入金额界面，在数字输入后，再加入小数点，然后点后补两个零，连按‘确定’两次，继而让顾客签字，我们留下面的一张，就是被印上字的那张发票。
这是一台老式机，把纸放在下面，选择‘增值发票’，输入公司名称和金额……对你比较难得就是个别公司的名字中有的字比较生僻。”
林温雅一边说，一边给他示范操作。
漠北一直点头，专心致志地学习，连声感谢。
“有字不认识，你可以问他们几个人，客流量多时，阿姨肯定过来帮你，这些都不难操作，就是太琐碎了，说实话我宁愿当服务员都不想干收银员。”
“呃！就这些。”
“嗯嗯，我下去当服务员去，这里交给你啦。”
林温雅感觉如释重负，离回家的路更近了。
“不行，你得在旁边站着。倘若你走，我就不学了。”漠北僵着脸说。
第四十七章 的第一位顾客
“青年人跟出嫁的姑娘似的，害怕娇羞。”
林温雅对旁边坐着的漠北半开玩笑地说道。
“什么叫像？向来就是冷艳如冰的姑娘，对你却是笑吟吟的。”小陈含笑道。
“去你的！别乱开玩笑。”
林温雅抽一张店名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用劲一甩，在空中旋转飞了过去，由于距离稍远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多亏，女侠手下留情，否然大厅即将折损一员悍将。”
小陈弯腰捡起名片，笔直走向前台，轻车熟路地把它插进纸盒里。
趁他低头的转瞬间，林温雅操起一本菜单薄在他的头上恶狠狠地拍了一下，“老娘，得好好教育你，嘴上说话没有把关的。”
顷刻，小陈双手捂着头，下蹲身段，“哎哟！……”
“行啦，演技三流，不堪入目，给十八线明星提鞋都不会要你。”
林温雅将菜单薄放回原处，嫣然一笑。
回眸一看，菜单的外壳折了，这次下手重了吗，可是也没有使劲，瞧瞧痛楚的模样，咋一看不像是装腔作势，心想坏事。
假如敲出脑震荡，光拍ct就要花掉不少钱，心里猛得紧张，走下台阶，色若死灰。
“没有事吧？千万别吓唬我，虽说逼近发薪水的时间，但是姐的钱可金贵，给儿子买奶粉用呢，没有钱给你打个石膏。”
看到她凑近自己，将要摸摸自己的头颅，探个究竟，他却如鸽子翻身似的站起来，“哈哈！逗你的！”
随即白皙细腻的手毫不犹豫地落在他的头顶，“砰”的一声响起，扬起千层雪，“以毒攻毒，治愈疼痛最有效，还可以清醒大脑。”
服务员们目不转睛地欣赏这两人转的表演，给出的好评就是一副笑盈盈的神情。
唯有周晓艳除外，她忙完扫地和整理沙发后，就倚靠在“财桌”旁，仿佛她是另外一个空间的生灵，一刻不停地抽出一沓餐巾纸，把它旋转开来，堆放在盘子上，高度能有半人高，她却视而不见，还在继续。
不辞辛苦的劳动减轻心中的悲痛的措辞不是捕风捉影，最有力的佐证，就是她脸上哀伤的痕迹没有了影子。
“幸好我是从少林寺闯关还俗而来的，卷走铁头功，否则现在就要躺在停尸房内，暴力，暴力，绝对有家庭暴力的倾向，李哥怎么受得了？”小陈嬉笑着说。
“降服你这类人，不来一点实实在在的是不顶用。”
林温雅走上前台，转过身，一边摩拳擦掌，一边霸气凌人地说道。
“薪水？还有几天就要发了，给你涨多少？”
好奇的表情笼罩小陈的脸庞，扶在前台的桌面，旁若无人的仰头盯着她看，神采奕奕，一旦提高工资，刚刚的槽糕事却抛之脑后。
“累死累活的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工资。”
些许的不悦朝林温雅扑面而来。
“阿姨，可是给你连连加薪了不少。”她继续说道。
“是吗？谁说的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不过听说你要辞职，真的假的？”小陈诧异的问道。
“真的，上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开门见山地跟阿姨说了，她说现在店里没有人，等招到长期工，可是像这个情况怎么能招到，也不好意思总是跟她提这事。”
这个店从开业到现在将近3年，原本店里有11人都是从老家带来的，当时，张阿姨字字铿锵地跟他们保证过，来上海提供吃住，还拿高工资，他们义无反顾地追随她来到竞争残酷的上海。
其中的8人，在两年内纷纷另谋高职去了，仅剩下李厨师、赵厨师和林温雅三人。
“李大哥知道吗？他同意辞职吗？”
小陈微笑地说道，可是眼底藏着忧虑。
由于这座高楼大厦建立不过四五年，客流量不是很大，外加旺祥店还在这个大楼更偏僻的角落里，简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第一年，亏本经营。
为了节省成本，没有打任何形式的广告，连一张传单都没有发行过，源于张阿姨奉行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信条。
可悲可喜的事是：
旺祥店开业的第一天，没有一位顾客；
第二天，还没有顾客；
直到第三天，一对情侣一边接吻，一边走路，误打误撞地走到旺祥店门前，看着有走进来的趋势，店里熊猫级别的唯一服务员，兼收银员的林温雅激动不已，匆匆跑到后厨。
登时，当张阿姨和全体员工们都出现在前台时，站在大厅的这对年轻人的脸上俱变得惨白，忽然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逃离店内，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伙顿时陷入纳闷中，李厨师感觉手里沉沉的，拎起一看是砍刀，明晃晃的闪烁着白光；赵厨师握着菜刀；张阿姨手里攥着擀面杖……互视而笑。
由此张阿姨发话，今后他们不能出来，大厅就是林温雅个人的天下。
第四天，一无所获，幸亏张阿姨头脑聪慧，没有让备很多原料，一天的东西都留给员工们吃了；
第五天，后厨唉声叹气，她依旧信心满满，载笑载言地鼓励大家，肯定会有人的，要相信她，一定相信自己的选择；
功夫不负有心人，旺祥店还是迎来它的春天，等来了它的第一位贵宾，中年男子，光头，身材魁梧。
因为他内急找不到厕所，盲人骑瞎马，急切走进店里，还没有等她说话，急忙地询问可有厕所？
本想自己带他去，面对眼前的大哥，林温雅的内心不由得感到恐惧，于是客气地跟顾客说，稍等片刻，找人带你去，便忙不迭地把李厨师拉了出来。
陌生的两个男人前后地前进，无烟无酒，令人觉察四周的空气都溢满尴尬。
人有三急，他的脸色焦急的难看，手不自觉地搁在皮带的地方，山路十八弯，经过三个拐弯和一扇虚关闭的门才走进厕所。
过了良久，他才出来，开口就一句骂道：“麻的！什么设计师，脑子秀逗了？一个厕所搞得这么难找，之前根据路标走到那一扇门前，咋一看像死胡同，然后按原路折回，早知道就尝试推一下，再转个弯就能看到厕所”
李厨师递给了他一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湿漉漉的手，“老兄，不能那么说，据说这个中央大厅正在招餐饮特色小吃之类的店铺，把厕所建得隐秘旨在为了干净卫生，吃着舒心。”
第四十八章 辞职？
“听你这么一讲，挺有道理的，刚刚……那话有点肮脏粗俗，哎！惭愧，收回那怒话。”
秃顶男的脸上勉强地挤出笑容。
“没有关系，我权当没有听到，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随口说脏话的人。”
看到他羞愧至极的样子，李厨师甚是惊讶，不就是一句脏话嘛，至于这么在乎吗？安慰道。
“我可是……算了，不过卫生间确实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给我用的纸质量蛮好的，吸水粘尘，比你后面的公共纸用起来舒服些。”
话刚落，纸上的三个字，醒目地吸引他，不由得读了出来，“旺祥店，兴旺，欣欣向荣；祥和，吉祥如意；店？情急之下，我还天真以为那是……你们是做什么的？”
“小型饭店，做小吃之类的，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刚开业五天，零人光顾，不过，面和菜是一流的，不是吹的。”
李厨师慷慨激昂地说道，禁不住竖起大拇指。
“我都吃过午餐了，看你带我来厕所的份上，我去尝尝，这大厅的过路人好奇怪，为了上厕所，我问了三个独自的行人：
第一个人，我说‘您好’两个字，他撒腿就跑；
第二个，我扯住他的衣袖，等我问完话，他脸上的表情很恐慌，然后我就松开了手，仿佛他都没有听清我说什么就连连摇头，接着疾驰而去；
第三位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直立身体热情微笑地告诉我具体怎么走，然后佝偻着身躯，低着头，牵着一只小狗，然后一如常态地散步。”
“呃！”
“不就头顶上寸发不生，长大后就成这样啦，难看吗？”秃顶男诙谐地笑着说。
“怎么会？我看比我还要俊帅气。”
随即，两个人咯咯大笑。
走到广场的大厅，装饰布局别具一格，依稀能看到几家开业的饭店，毫无违和感地融合在这里，他们便往旺祥店的方向走去。
男人办事应该很快，怎么许久还没有回来，于是林温雅开始坐立不安，站起来时不时顺着朝厕所的方向看去。
如果他是打劫类的坏人咋办，老公那瘦弱的身板恐怕不是对手，来这里没有淘到金子是小事，若是丢了小命多不划算，还是老家好，虽然工资一千六不到，但是心里踏实。
毕竟才来上海不久，还没有摸清状况，越想心里越惶恐，她走下前台，到了大厅视野比较广的区域翘首以盼，直到看到两人眉开眼笑地谈话的身影，悬起的心平静下来。
待他们走到店里，林温雅一脸片刻的木然，毕竟是第一位顾客，随之请他坐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菜谱给他，接着倒水和递上餐巾纸。
一回到后厨，李厨师就汇报这个激动人心的好事，大家欢呼雀跃起来，打破了零的记录，幸福的路还远吗？
于是，大伙纷纷亮出一只手，叠摞在一起，喊道：“团结互助，共创未来；幸福在哪，就在手中，加油，加油，再加油！”
打着饱嗝的秃顶男，飞速地翻阅菜谱，既然来了，无论如何吃一点，点得多了吃不下多浪费，浪费是可耻的事，纠结片刻，说道：“点一份肉加馍……我也不饿，刚吃过啦。”难为情地看着她。
“没有事，即便你只是来看看菜谱也行，今天不吃，可能以后也会来，我们同样会好好服务，不饿，肉加馍也可以不用下单的。”
瞧到他正在不间断地揉揉肚皮，看起来是吃饱了，林温雅盈盈带笑地说道。
“就一份肉夹馍，下单。”
然后，林温雅给他下了单，之后跟他介绍菜谱，特色小吃、面和西北菜，具有陕西风味。
烧菜部、面食部和凉菜间都死盯着那台崭新的出单打印机。
“滴！滴！滴！”声从面食部传开，出单纸神速出来，其他的两部寂静的只有焦急的喘息声。
赵厨师拎起带有希望的纸条，笑吟吟道：“啊！一个肉夹馍，一份希望，更是一份突破。”
张阿姨鼓掌，“讲的好，讲的对，加油。”其他的员工们跟着鼓起掌。
“小赵，再给他做一份小碗的肉臊子面，两三口就行，让他品尝一下。”张阿姨安排道。
“行，收到。”
过去的场景，像一部电影在林温雅脑海里回放，恍如昨日。
然而，旺祥店对于她来说，不是仅仅是赚钱的工具，更多是他们一起艰辛奋斗，持之以恒，直到成功的见证，注入了深情。
“听阿姨讲过哪些心酸史，震撼人心，今日的旺香店，生意兴隆，来之不易，令人佩服。
你们可是这里的有功之臣，李厨师还是热菜部的主心骨，更是阿姨的得力干将，我敢断定阿姨会想方设法留住你们的。”
“切！忘恩负义倒是真的，呸！还有福同享呢，只会一贯套路，打感情牌和开空头支票，钱都进自己腰包里，不然，他们几个就不会一年前选择跳槽了，反而我和老公就是傻子，被糊弄留了下来。”
林温雅一边愤慨地说着，一边捂着胸口，感觉有东西堵住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李厨师不会走的，看他挺享受这里的生活，多么富有成就感的地方！多美好的记忆！”
小陈诗情画意地说道，倘若有文房四宝，或许会为他题诗赋词，讴歌一首。
“再留恋此地，他也会听我的，只要我前脚踏出去，他就会嬉皮笑脸的跟上来。”
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林温雅说话都有底气，脸上洋溢出得意的表情。
是啊！美貌对她来说，也是生活的筹码，不可置否，踩上高跟鞋，穿上时尚的衣服，把梳理的辫子落下，借助微风走起来，必然会惹来一路的回头率。
“我不信她会卸磨杀驴，她从来可没有拖欠过我们工资，每个月最早8号给，最迟不超过15号，旺祥店的第二年收益持平，最近一年才盈利，阿姨还没有来得及呢，你应该多给她点时间。”
“你们才来一年，接触的少，事久见人心。”
这时，看到张阿姨走了，大家立刻各忙各的去了。
“店内怎么还没有一位顾客，冷清的可怕，是不是下雨了？”
她路过前台，转身扫视大厅，笑着说道。
过了短暂的时间，她又出来了，带着露出奸笑的张发科来到a区的一处角落的地方落座。
第四十九章 找员工谈话
汪梦远走到周晓艳的身旁，立即制止了她的非理智行为，接着，她抬起眼眸看去，惊得睁大瞳孔。
当他走来时，带动的风将她的建筑吹倾倒了，倚靠在水壶上，“尊敬的姑奶奶，敬爱的千金大小姐，不要折磨我们的餐巾纸好吗？它们可是无辜的，这些足足够两天使用的。”
她欲言又止，冷不丁地在他的胳膊上捏住一撮肉恶狠狠地拧了起来，将吃奶的劲都使用上了。
因此，他疼得头皮都发蒙，紧皱眉头，透过玻璃看到张阿姨，无奈地强忍。
如果仅剩他们两个人，他恐怕早就把她当成足球猛得一脚踢到苍穹，越来越小，最后俨然成为一点，甚至消失在蓝天白云里。
只是假设，毕竟他还是尊重弱势群体，甚至敬爱女孩，在高中也会遭受美女掐拧，那是可以增加男女之间的友谊，而今天的待遇彻底颠覆他昔日的观点。
她低声“哎哟！”，然后长舒了两口气，松开了手，留下青紫如骨肉相连的痕迹，甚至还破了表皮。
“一下子心情舒服了很多，想不到比叠纸都有效。”
“我的天！你倒是快活了，麻烦可是找上了我。”
听到意想不到的说辞，汪梦远潜意识的后退两步，对眼前的这个女孩的形容就是两个字，奇葩。
“呃！”
“唉！现在得请假回去，又少赚一下午的钱，可惜了……趁早打个破伤风针，不，还有狂犬疫苗预防针。”
他瞧瞧伤口，心疼得不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容别人来毁伤呢？
“滚！能滚多远，滚多远去，滚到南极去，哪里有你温柔的伙伴。”
周晓艳忽然笑了，骂道。
“真想在你左右脸各赏几记耳光，替你爸爸好好教育你。”
汪梦远在空中示范着。
此刻，有一对男女走了进来，他在桌上提起装备，迎了上去。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一到周五就下雨，今年夏季雨天格外多。”
男士一边走，一边侧脸跟女生说道，嘴角挂着笑容。
伞上都是水珠，走过的地面，落了不少水滴，他们主动地坐上c区，不一会儿，地面汇聚一汪水。
“发科，我们共事两年，你也知道阿姨脾气和蔼可亲，有啥心理话可以直接说。”张阿姨面带面带微笑地说道。
“那我可有话直说，我来这两年了，第一年的时候，每天均配菜500道，最近一年，顾客在少时，不少600，多时高达1000多，大概均750，工资还是半年长一百元，像我这样的工作量，在别的店都是这个钱。”
张发科双腿交叉着坐下，不停地抖动着腿，双手放在桌上，庄重地说着，没有了一贯的猥琐，当提到工资时，比划着。
张阿姨心里一颤，倏然脸色下沉，转瞬强挤出笑容。
“这两年真是多亏了你，你的辛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阿姨都是记得心里，是由衷的感激，这工资也得逐渐地涨，一下子给你涨了许多，其他人都有意见。”
“哎！若是他们能做我的工作量，你给涨多少我都没有想法，那是应得的。”张发科笑着说。
“你是不是找到下家了？”
张阿姨似笑非笑地说着，两手忍不住地相扣在一起，眉梢凝结一层霜。
“是的，找了三家，有两家感觉还行，薪金都满意。”张发科爽朗地说。
听到这话，张阿姨感觉内心很沉重，他可是这店里的关键人物，刀工精湛，聪慧灵活，是她三年里见过出类拔萃的配菜师，往常欺负新员工，她也是睁一只，眯一只眼，况且不是很过分。
假如他随时走了，在短时间内，找个此类员工绝非易事，这无疑给店重重的创伤，现在是要将我一军，她有点懊悔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平素的沉着瞬时消失，束手无措。
“服务员，好了来点菜。”男士举起手。
汪梦远把那些纸平分到每个服务桌上，听到顾客的呼叫声，立刻走过去，掏出围裙兜里的点菜宝，三四分钟就下好单，好奇地问道：“外面，雨很大吗？”
“大暴雨，我们的衣服都湿了，怎么店里没有人啊？”女士甜美笑着说。
“我不特清楚。”
汪梦远向小陈招手，等他来到时，“顾客想知道为何雨天生意不好？”
“这店主要的顾客是集中在中午，下午来的比较散，若是在下雨天，人更少，不愿意出门吃饭。”小陈耐心地解释。
“噢！靠天吃饭的店，哈哈。”
汪梦远让他过来的重点不是回答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紧跟小陈身后走着，凑近他的耳朵，“听说程兰要走，属实吗？”
好在此刻，程兰在后厨，若是被她听到这，气氛是多尴尬。
“对她还上心啦？”张发科嬉笑着。
“没有，有点惊讶。”汪梦远连忙辩白。
“是的，她说过，他哥正在给她找合适的工作，还有林温雅、李厨师和张发科，连姚厨师和郭侠夫妇都要辞职，他们都走了，这个店即将结束，我劝你再重新找一份暑假工。”
“管它，天塌下来地来顶，在这多工作一天多赚一天的钱。”
“不怕白干吗？”
小陈走到d区站在哪里，而汪梦远并排立在他旁边，然后他惊叹地问道。
“给阿姨考虑一下，最近事情也很多，你先安心工作，请程兰过来。”张阿姨不动声色地说道。
“行，我定会安心工作，在15号前请给出确切的决定，哪两家我也好给人家答复。”
看他离开的背影，张阿姨摸摸额头，陷入忧虑中，始料不及的是前两年的一路荆棘都没有将他们扼杀在前进的道路中，如今的蒸蒸日上却可能让他们的团队分崩离析。
程兰怯生生地坐在她的对面，虽然半年的朝夕相处，但是坐下来还是觉得不自在。
“前两天，你哥和我通了一次电话，说你的新工作找好了，问我何时允许你离职？”
张阿姨像母亲一样露出慈祥的笑。
“我哥？他还和你说其他的吗？”
程兰吃惊地瞧着她，他怎么没有事先跟她商量一下，啥事都喜爱独断专行替她安排好。
毕竟她已经长大了，应该为自己操心。
第五十章 的弊端
“问你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比父母还要上心，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幸福。”张阿姨娓娓道来。
有几人能知道在她心中父母两个字是什么概念？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想，因为答案会勾起她痛心的回忆，唯有哥哥才是一门心思为她着想。
是啊，咋不幸福呢？这刻，在她心河里正流淌着悬浮五颜六色鲜花的潺潺溪水。
见她只是微笑，张阿姨诧异道：“怎么还没有手机，毕竟智能手机已经便宜到办个套餐就能送部的地步嘞？”
“我想先存点钱，心里踏实，不想再依赖我哥，他已经为我吃了不少苦，真不忍心耽误他了。”
程兰的脸上露出对他的亏欠之情。
“来这里好像有半年了，平时观察你不怎么说话，做事挺积极的和有眼力劲，说实在的，阿姨是真心喜欢你，懂事的好孩子。”
“没有啦，是我该做的，况且拿您的钱。”
“在这店里，有什么感触或者建议的？阿姨就是想知道你们这些服务员是什么想的？能不能跟阿姨说说，就当拉拉家常。”
张阿姨说完话，看到她一缕头发贴在眼皮上，伸手帮她捋到耳根上，“我女儿比你大不了几岁，也喜欢梳成你这样的发型，精神且靓丽。”
“阿姨，这里一切都好，没有意见，您是好老板，体贴员工，与我们同吃，打成一片，每天看到你，我们干活都充满激情。”
程兰沉思片刻，把语言组织了两遍才吐出。
“哈哈，是的，你，小陈和刚来的汪梦远上班时，精神饱满和做事主动性强，其他的就像为打卡来的，走个形式，你看小丽，有时顾客都喊破喉咙她都装成没有听到；还有漠北，刚来时，虽然平时莫无表情就算啦，近半年，沮丧脸，死寂沉沉的。”
“他们做事都挺认真的，喜欢和他们一起共事。”
“那上个月的第二天下午，你让小丽过来帮你，她可没有踩你，你说了她一下，她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还叫嚣起来，然后打起来，最后两人把塑料盆里连餐桌上的餐具都摔碎到地板上，后来凉菜间的吴成出来……”
那可是程兰在旺祥店，甚至是她有史以来中最粗暴的一次，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可是阿姨怎么知道？
当时她并不在场，何况摄像头都坏了半个月，还没有来得及修呢，在场的员工们都发誓不把此事外传，小陈更不会说的，是谁出卖了我们？
亏得那时，餐厅的三桌顾客都走了，不然会夺取新闻头条，“旺祥店的两位美女互扯头发，如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这事还让她自责了三天，后来诚心诚意地跟小丽道歉，她原谅了她，连吴成都不再试图针对她，后来毁掉的餐具自己付钱都补上了。
“阿姨，那……那真是误会，错在我，她说来店里工作二年，我才来五个月，工资一样多，说工作我应该多做点，还说我工作认真都是装出来的，甚至还有更难听的，然后……阿姨真是对不起，我可不是存心的。”
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想不到这事又被翻了出来，还是阿姨提起的，不过说出来，心情倒是舒坦了。
“阿姨，不怪你，员工之间有点摩擦是正常的，如果找新工作，你有什么要求吗？”张阿姨笑吟吟道，并没有生气。
“啊！我倒想谋个做‘五休二’的工作，再不济工资满意，‘休一’也行，你也知道，在这工作虽然是‘休一’，但是都是半天，回去就是补个觉都不够。
我们是90后，甚至00后，我们也希望工作之余，去ktv嗨一泼；夜晚漫步约会；逛逛街，欣赏美食新衣；在外滩眺望南浦大桥，看看川流不息的车辆，欣赏时代进步的气息。
漠北，小丽，还有工作最久的温雅姐和我，工资相差无几，不管在这工作是否辛苦，薪资都一样，谁会卖命工作，工作没有激情，除非是刚来的员工；
住的不说啦，吃的工作餐，早晨不是洋芋擦擦、酸辣土豆丝，就是凉拌土豆丝，说白了不都是土豆吗？开始还喜欢，时间一长看着就饱了；午餐就那三道菜来回吃；晚上就是面条。
吃都吃不好，哪有愉快的心情上班。你提倡的节约不浪费是美德，不代表不能吃点鸡鱼肉蛋来改善生活，一天超负荷的工作量，也需要补充能量，我们也不能为了那点钱置身体健康于不顾；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要埋怨厨师不好招，大厅招不到长期工，没有人愿意做不吃或少吃料就能产出大量的奶；”
看到张阿姨愣住的神情，她连声道歉：“阿姨，我只随口说说而已，您可别太当真，就把我当成小孩胡言乱语。”
张阿姨的嘴角器械地笑了，她也意识到一点，但没有她说的面面俱到，是啊，以往总是暗暗的埋怨员工们怎么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少点怨气。
这一刻她才明白是她从未真正为员工想过，只会用语言安抚。
吃着白菜就着萝卜汤，可以跃进富人圈，成为一种悖论。
看到有许多顾客进来，让她先去工作，然后站了起来，踱来踱去。
过了良久，张阿姨前后叫来曹阿姨和小陈聊了持久。
“梦远哥，来这两天帮了我不少忙，更是在我难过的时候又不计前嫌地安慰我。”
周晓艳见到汪梦远走来，把事先倒好的柠檬水放在他面前，娇声地说道。
“良心终于发现了。”
汪梦远瘆得慌，见她态度诚恳，不假思索地接住了它，喝了两口。
瞧到他咕噜喝下，她笑了，又扫了一眼四周，迎来的顾客正在翻阅菜谱，阿姨还在谈话，骂人的小陈也不再大厅，其他服务员在忙自己的事，莫名地坏笑。
接着她凑近他，侧脸跟他说，“一杯水不能证明我的感激和歉意，今下午全部的重活脏活，我自己干，还有你看你胳膊破了皮，站这安心休养，反正顾客没有上午多，让我多锻炼，这可是你提倡的。
更重要的事是你让我意识到自身的不足，从现在开始向你学习，工作要认真，给暑假一个满意的答卷。”
汪梦远感觉她说的言之有理，于是点头默认，看到顾客在喊，她笑嘻嘻地去了。
第五十一章 认真工作
见小陈和张阿姨在面面互视，脸色凝重，小陈频频颔首，林温雅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于是犯起叽咕，他会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阿姨，愈想愈觉得胸口闷得慌，管他的，这不正是自己酝酿已久的事，该来的事迟早会来，只是时间的原由。
张发科一回到后厨，勾起好奇的眼光，没有人愿意首当其冲，实在憋得脸通红，干活都没有心情，姚厨师便开头问道：“发科，阿姨同意给你加薪吗？”
切土豆丝的手停了下来，扭头，嬉笑着，“唉！难啊，从老虎嘴里拔牙。”
一片啧啧声席卷而来：
“知足吧，一个月领7k的人，还打滚卖萌求加薪，让拿4k多的我们还怎么活？”
“若给你加薪，我也要找阿姨聊聊，一天天累死累活的，工资低的睡觉都不塌心”
“最可怜的是前厅的，鞍前马后，也不过3.6k，连洗碗间的都是3.7k”
“领7k工薪的人过着7k的生活。”张发科冷冷地笑着。
“着急啥，上海这边结婚均龄，男士34岁；女士31岁，人家都不担心，去年，你舅不是给你说好了吗？”
“郭大姐，站着说话腰不疼，结过婚不知要结婚的难，煮熟的鸭子都有飞走的时候，何况我能跟钻石王老五相比吗？”
张发科侧头朝面食部的方向看去说道，不过还是挺开心的，不加工资我就跳槽，反正手艺傍身到哪里还不是一样伸展手脚，工作了十多年来，紧靠自己不仅为自己盖了楼房，减去结婚彩礼，手头上还有余额，亏得老师傅在他无阻时的点播，“选择一个方向，带着冷静的脑子脚踩着地前进，该有的都会有的。”
他用刀尖挖出坏掉的土豆，向后瞟了一眼，刘厨师正背站在他身后，他将那恶心的部分悄无声息地搁在他的帽子上，像这样的恶作剧时常发生，才来二个月的他敢怒不敢言。
见状，厨师们都开怀大笑。
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汪梦远感到欣慰，以为她是嘴皮上耍功夫，竟不敢相信她是动真格的，一旦来顾客，她就火燎火急地笑脸相迎，顾客酒足饱饭离开后，立马推着收集车来收拾餐桌，不让他下手。
他感慨道，若是今后都是这样该多好，闲着就能坐收渔翁之利，难不成我的漂流瓶的梦想要实现了，不禁的笑了起来。
尽管外面下雨，顾客比平时少了，她一个几乎承担了c区的重轧，现在又累又乏。
吃晚饭的时候，一天的叽叽喳喳，耳朵的茧子都被聒噪打磨出来，汪梦远找个偏僻的餐桌落座，求个静谧。
吸溜的正起劲时，五大三粗的周晓艳姗姗而来坐在他的对面，见到她的走姿，像是灌满了铅，吃到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到碗里，即使那样做了，不碍继续吃，终归是自己的唾液酶。
勤劳具有神秘性，她的努力让汪梦远不得不重新打量她，虽然相貌平平，或许是高考的时光仓促，没有精力花在打扮上。
今后在美容院里，生活四年，涂脂抹粉、略加修饰，再不济也能上一个档次，女大十八变的功效在她的脸上还有发挥的余地。
先前槽糕的表现，假如按照十分制打分，他暗暗的给她打了5.2，其中的0.2，还是看在母亲的脸面勉强加上的，依据今天下午的进步，给了6.2。
她轻叹一声。
汪梦远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她有心改进，过去就此翻篇，关心地问道，“怎么啦？你不是不留下吃饭吗？”
“唉！唉！唉……在学校多好，伤心的时候有闺蜜可以倾诉，现在……我今天不想吃我爸做的饭，发信息跟他说了。”
“有事，尽管跟哥哥说，帮你开导就是啦，这旁边没有人。”
“呃！还是不讲了，你可能不会答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会浪费你的时间。”
“别婆婆妈妈，把你平时男儿的爽快使出来。”
“就是……送我回家，陪我聊聊天。”
“这个挺费时间，别的可以吗？难为我……”
“不会耽误时间的，11号晚班车是10点38分，不会让你回不了家的，地铁费我付。”
“钱不是事，那好吧，仅此这一次。”
过了一段时间，小陈给新人发工作证，为了早上进来方便，没有想到服务员会增加，新办的还需要几天。
汪梦远跟小陈讲孟强和他不需要了，自有办法，他说好，正好还剩下一张给要来的服务员留着。
汪梦远向他的老表说一声有事让他独自回去或者和姑姑一起，于是和周晓艳走了。
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周晓艳欲跑过去排队买票，被汪梦远拉住，告诉她自己有地铁卡。
地铁到来，人流高峰期，站在门口的乘客自觉地向里面挪到，汪梦远和周晓艳用劲地挤了上去，若是一直这样，对瘦身和增高有辅助作用，比吃减肥药和跳绳见效。
周晓艳的一只手握着安全拉手，另一只自然下垂，而汪梦远最后一个上来的，背依偎门双腿稍弯曲站立。
虽然乘客不胜枚举，但是出奇的安静，一天的劳作，说话都觉得累，依稀能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听歌的挂耳机；看视频的塞着耳机；看小说再低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几秒钟，尴尬感凑热闹，汪梦远开始四处扫荡，避免这样的眼神交流，人人穿戴不同，五花八门、红飞翠舞。
一股香味阵阵袭来，嗅觉短暂的失灵，也可能混杂的味道太多不易区分，有时候很奇怪，越是闻不出，越是拼命地去嗅。
由于吸气的声音大了，周晓艳瞪了他两眼，他没有理睬她，东张西望，还是发现了，在她后方靠对面门旁边站着一位黑人，厚唇白齿，带着手势对着儒雅的男士飚英语，流利的让人眼红。
啊，要是我能这样该有多牛逼，暑假结束回学校抓紧学口语，嘿嘿。
地铁忽然加速，众人一边倾斜，周晓艳向他的身上扑了过来……
第五十二章 送她回家
幸而汪梦远侧着脸，不然就被他亲上，虽说男生的初吻在后来的岁月中不值一提，但是他还是想留给真爱的女孩，顿时推开了。
“我只负责陪聊，不是三陪鸭，其他的不在服务范围内。”
还是脑壳子机灵些好，两人哈哈笑了，化解那随之而来的窘态。
她时不时看看手机。
每到一站，下一波，然后上一波，活动的空间依旧没有明显改善，这也是上海的一大壮观，上下班是人流高谷，候车厅站满排队的人。
车内总有一部分人依靠扶手、座椅或车厢，闭目养神，缓解疲倦的神情。
又转了一班地铁，过了四五站后，旁边的老奶奶和老伴要下车，带着灿烂的笑容让他们俩坐上他们的位置，还不忘说声谢谢。
因为汪梦远上车时，身手敏捷地抢到一个位置，本想让给周晓艳落坐，结果慢走的老爷爷过来，他热情地把位置给了他。
善有善报。
两个人一屁股并排坐上去，汪梦远捏捏小腿，捶捶大腿，背靠在座椅上，松散四肢，挺惬意的。
他还是惊讶地侧脸看她，不是说聊天嘛，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以对，最多都是傻笑，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不是说聊天吗？怎么不说话？”
“你陪着就是聊天。”
他冷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静的背后蕴藏未知的杀气。
“难不成带我到无人问津的角落再对我拳打脚踢，虽说她人高马大，毕竟她是女孩，外见的强壮未必结实，假如有帮手，那我不就歇菜了。
只能见机行事，还有最后绝招—逃跑，幸好在校期间参加过田径运动会，练过百米冲刺和三千米长跑。
是不是我脑动量有点大，多虑了，她不至于为了之前不足齿及的事进行实质性的报复，还这么大费周折，除非她脑子生锈了……”
他屏住气息，斜着眼瞧她，怎么老是盯着时间看，不会猜想是对的吧？她是要时间、地点和人物出场都要把握好，他禁不住的不寒而栗。
城市好，就是好。
灯光五彩缤纷，车辆多如牛毛。
这一刻，再炫耀夺目的氛围入不了这对夫妻的眼帘。
手牵手，如胶似漆，一起前进。
下一秒，林温雅却心不在焉地走着，不慎被凸起的地面绊了一脚，趔趄地要栽倒，亏得李厨师伸手一拦，没有上演狗吃屎的不堪场景。
她思索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毕竟他们结婚的时候，约法三章：
凡是家庭的事，大家都要商量着来，不得独自决断；
任何不悦的事，不能噎着藏着；
朝一个方向，携手共进，互助互爱；
假如哪天不爱了，劳燕分飞，尊重对方的选择，孩子共同抚养。
这八年来，他们一直秉承这个约定。
林温雅扭过身，面对着他，正当她启唇说话时，他伸出右食指贴在她的唇瓢上，她却抬起头凝视他，脉脉含情。
经过雨清洗的夜空，空气分外沁人心脾，月光格外明亮，穿过树叶留下朦胧美的斑驳，沙沙的微妙声来伴奏，十足是一副佳人才子眉目传情的画卷。
接着，他的嘴唇凑了上去，她自然地垂下眼皮，小鸡啄米似的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她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吃了不少苦，还是年长的哥哥把她拉扯大的。在相亲的时候，两人相遇一见钟情，他承诺过以后的人生会像他哥哥一样疼她爱她，让她成为长不大的公主。
这期间，她不仅视他父母为亲生父母嘘寒问暖，而且对他照顾有加。
“你跟阿姨说辞职，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陪着你，可是……”
此话出口后，李厨师陷入深深忧虑中，现在工资七千多，辞职再找工作，上海做西北菜的并不多，还能找到这么高的工资吗？父母也逐渐地弯下腰，孩子都七岁了，开学都二年纪了，想着肩上的担子压了下来，越来越沉。
她推开了他，生气地说道，“我们这样的生活是日子吗？三年了都没有过过夫妻生活，阿姨可是跟我们说过今年给我们租一个单间，一直没有兑现。”
“噢！原来是这个，我有办法。”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笑着说道。
“什么？”
“我可以在床上撑个灰色床帘，遮光隔音，我们就可以睡在一起，也不影响室友。”
李厨师为他能想到这个办法，不由得笑了。
见她笑了，他再次抱住她，在灯光的映衬下，红唇白齿更诱人，忍不住朝她的唇部吻了过去，她感觉久违的幸福感扑面而来，身体有点发热，下垂的放手环抱他的背，以防瘫倒在地……
正巧后面是一个小型花园，各种各式的健身器材次序分明地站岗，洁净醒目，像是被默默无闻的奉献者刚擦拭过。
还在锻炼身体的一对白发老人见状，忽视，然后会心一笑，手牵手，领着“汪星人”轻手轻脚地离开……
汪梦远和周晓艳两个人下了地铁，一直走，约莫半个小时到达一个小区，路灯昏暗，人稀少。
她看了看时间，说已经不早了，你可以回去嘞，然后指了旁边两层楼的一间跟他说，那个就是租房，然后哽咽，绘声绘色地描述今天的悲惨境遇。
男朋友劈腿，更可恨的是对象是她的闺蜜，不知羞耻的他率先提出分手，突如其来的事走来，汪梦远只能客套的安慰几句。
下一秒，她如饿虎扑食地冲向他，正面搂住他，他想挣脱却无处使力，却有道不出的感受，从未有过的经历，在梦中倒是出现千万种可能拥抱的姿态，都不曾有今天的野蛮和被迫。
她抽搭，央求着无理的要求，看她伤心，他又放弃了挣扎，垂了双手，如果拥抱能治愈心灵的创伤，他也不吝啬，况且被一个女孩拥抱不会吃亏吧？
接着，他一边拍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慰，想不到身体不再排斥她，竟觉得温柔下的她蛮可爱，随即他质问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喜欢的不应该是程兰吗？她才能让自己心动嘛。
中年男子将垃圾丢进垃圾箱里，看到女该有点眼熟，悄无声息地走进探个清晰，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更紧紧地抱住汪梦远。
细一看，是女儿，他怒火中烧，冲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一招直冲拳向汪梦远的脸部打去……
第五十三章 父女结怨
汪梦远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不明飞行物冲过来，双手本能地在空中合抱拦截，可是力道很大，让他迫不得已连连后退几步，最后还是一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猛然意识到是遇到了坏人，劫色还是劫钱尚不知晓或许两个都有可能。
登时，他扫荡四周，见到垃圾箱旁边竖立一个东西，由于高耸的花草遮挡，光线愈加暗淡，实在看不清具体何物，揣摩着可以用来当武器，兔子蹬腿似的站起来跑过去。
感谢上苍的恩赐！
是二条腿的凳子，若是纸箱一样没有杀伤力的物体就该哭笑不得，旁边还躺着二条腿，他一只手握着一条腿折回去。
他右手握着腿伸直对着他，左臂弯曲持腿，刚才身体着地，手掌也按在地面上才能稳住身躯，生疼，现在还是发麻。
眼前的中年人发福的正好，虽然看着憔悴，但是力量已经领略过，不可小嘘，不自觉的瑟瑟发抖，不过现在身带武器，心里有了仰仗，恐怖感逐渐减弱
他喝声道：“老头，放开她，你可别糊来，看看这周边可是有摄像头。”
明显地感觉心依旧砰砰的跳，腿哆嗦的制不住，故作镇静与他对视。
平时想过英雄救美，可是现在真遇到，却茫然，搁着两米的距离，依稀能察觉空气中蔓延而来的杀气腾腾……
她一直傻笑，没有动静，他见状，暗暗的想这女孩往常都是乖张且霸道。
此刻安静的可怕，不会是吓傻了吧，这太无厘头了，真是那样如何跟他父亲交待，可是父亲的心头肉，若是怪罪下来，让我养她下半辈子多理亏。
不行就逃吧，面对强大的对手，这屡试不爽的保命手段，随他去吧，不管结果会怎样发展，是她的命不好。
即便逃了，警察来调查就说当时受到惊慌，后来不知道怎么独自溜了，最多受到道德的谴责。
不，不，我怎么可以这样，平素父亲怎么教育我的？面对困难，首先冷静，不要一个劲的想逃避，要展现出男儿的英勇本色。
深吸气，在吐气，几次循环后，神志变得清晰，四肢不抖了，还是先把她解救下来再说。
“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算什么东西？哪来的野孩子，居然占她便宜，活腻了。”
听到这话，汪梦远怒从心起，老东西，这么污秽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那么轻巧，难道老流氓都修道成精了。
若是有项羽的力拔山兮的十分之一，真想举起垃圾桶砸过去，要把桶倒立地盖在他身上更好，让他在里面面壁思过三千年，净化他的龌龊的心灵。
“呸！槽老头，连个女孩都不放过，这可不是人干的事，你要冷静，再冷静。我不怕你，我可是练过双截棍。”握板凳腿的手，攥得更紧了，在空中挥动着。
“他是我爸，你别闹了。”她笑着说，竟然笑出声。
他忽然愣了一下，担心她是不是真傻了，“你不会真的吓坏了脑子吧？”
“真的，我爸，赶紧回去，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周叔叔气愤地拉着她回家，她一边走，一边对他说。
他一看手机，啊！撒腿就向地铁口跑去，不过走之前，把两条腿放回原处，说不好有人暂时搁在哪里的，在灯光下看着挺崭新的。
看他奔跑的身影，她喜悦地笑着，不停地回头看他直到消失在路口，然后自言自语道：“店外的他还是挺帅的。”
一回到租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周叔叔的脸色依然难看，气势汹汹地责问她，“怎么随随便便和男人搂搂抱抱，有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高中不是没有男朋友嘛，哪个男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不就是野孩子嘛，你说的，下午才认识的，我们俩现在就是情侣，对我可疼爱啦，不远千里还送我回来，还为我的安全着想，多么有魅力的男人！现在就想躺在他怀里，睡在他身边，该有多温暖，幸福。”
“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你还要不要脸啊？”周叔叔气急败坏地大声道。
“脸？你怎么好意思训导我？看看你自己干的事，只许你找女人，我就不能我找男人嘞。
在你年轻的时候，多风光啊，一边和老婆同床，一边在外面和女人有染，我现在郑重其事告诉你，他仅仅是我的第一个，玩玩而已，玩玩你懂的。
今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还有第十个……”
周晓艳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在冉冉烧起，火红。
一气之下，周叔叔举起右手想一巴掌扇过去，手却停留在空中。
见这架势，她扭头，把脸朝向他示意来打，带着怨气地大声道：“打吧，打吧，我妈当年就是被生生地打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嘛，看在你多年含辛茹苦养我的份上，我都已经原谅你了。
可是，下午你却带我去见哪个坏女人，我才明白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的。
从这一刻起，姓周的你听好，咱们就新账旧账同时算，今天看到我和他举止亲密，明天会干什么就不好说，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你越不想看到的事情，我就越想让它发生，还会让你看到，有没有很绝望，很无奈啊？”
“从未打过你，那我教育我自己。”
空中的手落下，“啪啪”连打自己三记耳光，接着周叔叔发出狠话，“他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就打断他狗腿。”
“天下男人多的是，什么的男人没有，斯文的、狂野粗暴的、猥琐的……难不成你每个都能阻止，要么现在一巴掌打死我……不打我去洗澡了，好戏刚刚上演，以后会更精彩。”她一边冷笑一边说着。
看到她灌满怨恨的双眼，周叔叔感觉后背连冒冷气。
爬上地铁的汪梦远坐上座椅，大口喘气，跑得太累了，车上显得冷清，这个点上班族也该到家了。
过了良久，心才平静下来，他想想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万一是真的结果会怎样？
假如他手里有工具多危险。我好像哪里做的不对，应该先报警，再和他周旋，这样会大大地降低潜在的危险，多亏它是闹剧。
见女儿转身去洗澡，周叔叔瘫坐在床上点起一根烟，看到云烟缭绕，郁闷，这事她是如何知道的，不得而知，平时打电话看她挺开心的，原来都是强装的，心里是有积怨的，过往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
第五十四章 黎明的到来
跟阿姨的交谈，小陈看见曙光在即，他大显身手的时机正踏步而来。
他忆起去年和他相差七八天来旺祥店的女孩，也是大专毕业，阿姨为了留下她，也是聘请她为领班。
凭借在店里是最高学历，觉得见多识广，来店里一周，一天到头指挥哪个服务员指挥这个，自己却一点事也不做。
大厅里怨声载道。
一只手握笔，一只手持厚厚似香皂纸盒长短的本子，记录店内里里外外的弊端，她还满腔热血和阿姨大谈改进，阿姨听得心花怒放，最后不了了之，折腾的鸡飞蛋打，与大伙格格不入，被孤立然后领一千元的工资沮丧离职。
于是，小陈成为了唯一的领班，他何曾没有看出哪些沉淀已久的顽疾。
一年的接触磨合，他不仅了解店的运作，更了解每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从哪个点切入比较稳当。
一回去就朝“静心阁壹”走去，发现李厨师还没有回来，只好先打道回府
可是没有过多久，他却主动送上门，室友跟他说小陈找他。
小陈带着他到上一个楼层，在台阶上坐着，长叹了一声，展示同情的样子跟他说，“下午阿姨找人谈话了，你知道吧？”
李厨师微微点头。
见他期待的神情，他继续道：“阿姨也找曹阿姨和我聊天了，跟我说给我涨五百的工资，给她涨三百。
这倒无所谓，让人捶胸顿足的是给厨师长涨一千，其他员工们的工薪不变，去年本应该让你晋升厨师长呢，出人意外的是不知阿姨从哪聘请的一位直接当厨师长，除了早上称量菜，一天在后厨无所事事，还拿高工资，你都不难过吗？无动于衷吗？”
李厨师的眼中掠过一丝的无奈。
“比你工资高，你可以不以为意，不就一个月少赚四千嘛，钱多钱少都不会饿死你。职位比你高，你也可以满不在乎，可是更痛心的事，他来这的一年里，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直在啃食你们之前同心协力经营下的资本，一看早上的那句激情人心的口号，半年了都没有喊过。”
李厨师难过，手在衣服上摸摸，他见状，立马掏出一包烟拆开，抽出两支，给他一支，并给他点上，然后把剩下的都塞给了他。
“大厅的服务员们早都看不惯了，除张发科外后厨的对他都有意见，早就心存芥蒂。
你在想想这样长久下去，甚至有人在辞职中，同时招不到新人。
若是店垮掉了，你去哪找七千的工资，现在已经36岁啦，初中文凭，你拿什么跟新一代高学历的竞争？”
李厨师长吁一声，猛抽几口烟。
“若是你是厨师长，不仅可以多出四千元，这多出的钱可以租一间房子，和嫂子躺在一起卿卿我我多幸福，也不用分居，等小孩长大了，接在身边上学，一家人起码有个窝，其乐融融多好。”
“厨师长？”李厨师忍不住说话。
“是的，这个店哪次处在暗礁险滩时，不是你冲锋陷阵才得以平安前行，怎么忘记了？你当厨师长是理所当然的事，热菜是你专项，面食和冷菜也懂。”
“行，不过阿姨知道吗？”
“老板看到的是效益。”
“那……需要我做什么？不过违法乱纪的我不干。”
“哈哈，你想，我都不乐意做，店里分成四个部分，热菜部、面食部、凉菜间和前厅。
你在热菜部要做的是教刘厨师学习西北菜，而他跟随厨师长两个月皮毛都没有学到，让他站立在你一边，再团结姚厨师，等到那时，在热菜部，你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面食部的老大赵厨师虽然与世无争，但是好的改善，他会积极配合，我来说服他；
凉菜间的吴成却是个麻烦事，鼻孔朝天的人，阿姨对待他都是客客气气。
前厅，他们听我的，前后团结一起这是挽救旺祥店的第一步。”
汪梦远下了地铁，一路小跑回到租房，再繁华的景色，也无心欣赏，身心俱疲。
到了家将近凌晨12点，母亲担心地问了一句，他说店里有点事，先坐955公交车回来，下了公交车回来要走50分钟，随即她又心疼地说怎么不换乘公交，走20分钟就可以。
汪梦远只是敷衍一句，走路欣赏上海的夜景。
看母亲忙碌一天，不忍心把今天的事跟她讲啦，毕竟周叔叔和母亲是同事，何况周晓艳回去应该会跟她父亲解释清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此事索性到此终结，以免母亲担心影响她仅仅五个半的睡觉时间，再瞧瞧父亲已经进入梦乡，头上被毛巾包裹，还打个结，像淳朴善良的庄稼汉，这是母亲的杰作，担心他油光程亮的头发把枕头染得脏兮兮，洗都不好洗。
母亲正在洗碗和刷锅，他拎着家伙去门外洗澡。
把今天的收益数据输入电脑，双手抱住头向后靠在沙发上，张阿姨想起程兰的话，字字铿锵，像枚不胜举的针刺在她心脏上，剧痛，一直没有换位思考过，原来他们心中早有深深的怨气。
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以开玩笑的口气说，他们不像60、70后那般敬业。
他们也是知道我是指桑骂槐，笑而不语，忽略了他们是00后左右的一代人，有个性、有新的思想，以及对生活有更高的品质追求，不再把工作作为生活的全部。
这半年的观察，服务员们死气沉沉，老是往厕所里跑，规定工作期间去厕所不得超过6次，每次不超8分钟。
可是他们都会是7次还多，非到7分59秒才回来。只在发工资后的三四天和涨工资后的半个月内，焕然一新，工作很认真，之后又回到老样子。
汪梦远这几个人一来，大厅变得活跃，可是暑假工也不是每个月都能招，频繁地招新人，还需要老员工去教、去磨合，这样无疑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左前方的桌几上，放着一摞的书籍，关于饭店的管理、制度的改变和人才的招聘等。心灵鸡汤的鼓励只能起到短暂的效果，雇佣者和被雇佣者该使用何种体制才能激励员工们有主人公意识？才能真到达到共赢？
挽救饭店新制度，“新”字吸引了她，前倾身体，从中间抽了出来，大致浏览，眉心处的皱纹平了下去，笑容顿时浮现在嘴角……
第五十五章 可恶的凉菜厨师
闹钟响起，周叔叔艰难地睁开眼睛，5点40。
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刺得他眼睛酸疼，打开灯，立马跳下床，迟到了挨骂是小事，严重会影响全勤奖，看看地面上都是烟蒂，堆积在一起，空烟盒子也丢在哪里，只有等晚上回来在收拾。
昨晚不知道何时睡的觉，迷迷糊糊就入睡啦，桌几上依旧放着两道菜，做好的红烧排骨应该是酥烂，色泽金红，可是这盘里的葱段都显焦黑，火候明显没有掌握好；
青椒炒肉，盘子里与其说是辣椒丝和肉丝，不如说是肉片和辣椒片，看得出刀工不行，不是经常下厨的人。
是啊，女儿大啦，上了大学，寒暑假都可以独自过来跟自己一起住，最近一年一旦有空就学习做菜，反反复复练习哪几道菜，都是女儿爱吃的，可知那两道菜味道应该还行。
女儿从小缺失母爱，他也不能时常陪伴其成长，想借做菜来弥补一下父爱。谁年轻不犯点错，不过有的人错了，余生都在懊悔，是他没有给她一个完整和谐的家庭。
可是他也在不断地努力要做一位合格的父亲，不会做菜，他可以学习，不怕难。
是不是女儿误会了什么？他一边洗刷一边想着，易阿姨是先前工作时认识的，后来换了工作就断了联络，半年前溜达时巧遇到她，就在他工作的附近上班，一来二往三熟悉，感觉有缘分，确定关系还没有一个月，若是她真不喜欢自己找伴侣就直接说，干吗作茧自缚，以后后悔怎么办？
看看熟睡的女儿，他的动作很轻，把桌上的菜放进冰箱，冰箱很小，上下层只能放下两道菜。
蹑手蹑脚地开门关门，在工作时，他心不在焉，不断地思考这事，希望快点到早餐时间，可以询问孟阿姨怎么办，她做事有头脑，应该比他更懂教育女孩。
三个小时就像过三天一样漫长，对他就是无形的煎熬，一夜之间感觉自己又老了几岁，在吃工作餐时，看到孟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兴奋。
孟乐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毕竟早上吃饭的时间就半个小时。
听他说完后，孟乐倏然笑了，告诉他可能是女儿故意气他才那么做的，劝他做事不要莽撞，女儿大了，打不得，越打骂她越叛逆，到最后弄巧成拙，尽量少说她，多沟通。
现在主要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能对症下药，告诉他旺祥店男孩加他儿子大致有6个，具体也不清晰，等晚上见到儿子问问他。
听孟月一说，他的心终于有点平静，忽然觉得饥饿感爬了出来，才想到昨晚做的饭还没有吃，本想和女儿一起吃饭，营造家庭的温馨感。
肚子咕咕作响，想吃饭才有力气把事情查个明白，他于是大口地往嘴里扒饭。
睡醒的周晓艳，在镜子前端详的时间很长，是往常的好几倍，不，平时不打扮，只是洗洗脸，把头发梳理一下，衣服随意挑一件穿上就走。
今天的她像变个人似的，女孩是善变，无可厚非。
虽然女孩的必备法宝她一样没有，但是丝毫不会阻碍她对美的向往和追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人都会遇到不同的困难，她却迎头而上，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
把脸洗了好多次，揉得脸发疼才罢休，用指甲剪代替镊子，将眉毛微修，然后中指蘸水当成刷子把它梳成弯月。
把剩余的衣服试个遍，在脸大的镜前转动一圈，心想要是镜子有半人高就好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叹气一声，居然没有一件好看的，唯一的一件引以为豪的还在盆里泡着呢，天啊！这两天换的衣服还都没有洗，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带着遗憾去上班。
到了店里，看到汪梦远第一句话让他看看她今天好看不？
他吃惊看着她，是不是回家被周叔叔家训过度，莫名其妙。
下一秒，他关切问问她跟叔叔说明白没。
她却说没有事啦，他认为她的意思是一切误会拨云见日，然后就去干活了。
然后，周晓艳干活都充满激情，擦桌、摆碟子、拖地和择菜等忙得不亦乐乎。
汪梦远看到这都替她觉得高兴。
大厦的上班族，周末几乎都休息，不来这里吃饭，中午就不会爆发似的来顾客，忙得人头昏脑胀，但是旺祥店的生意反而更好。
在员工们用餐还没有20分钟，就慕名来了五桌顾客，他们各自找舒服的位置坐下。
见状，厨师们夹取酸辣土豆丝放在自己碗里就回后厨了，没有吃好的服务员把粥碗搁在空闲处，有空再喝，开始营业。
周晓艳、小陈、程兰和林温雅笑脸迎上去，递上菜谱；
汪梦远把员工们用过的餐桌收拾干净；
刘海和孟强在上面摆餐具，而黎明被母亲拉走一起回后厨，继续吃饭。
过了半刻钟，有位低头的老奶奶在门口站着，小陈挥挥手让汪梦远过来，跟他说出去给她打米饭，打满一碗，给钱就收，不给就不要，这是阿姨交代过的，老奶奶是每周六、周日早上都会来一次。
见他给顾客介绍菜谱，就没有多问，接着按照他的意思去办，汪梦远带着惊奇的眼光瞅瞅这个老奶奶，身体佝偻着，旁边还有一条狗，目光炯炯有神，并不怕人，靠近她们时，它依旧纹丝不动。
听到“奶奶，您要买米饭吗？”这句话，她并没有言语，一只手拿出两个一元硬币，一只手伸出大碗。
怕她站久了，汪梦远把硬币收下，立刻转身去凉菜间，路过收银台时把两元硬币给了漠北。
他却说亏本的生意，汪梦远也知道这句话的奥妙。
到了凉菜间的汪梦远，把锅盖打开，用饭铲子往碗里盛米饭，满满当当，这下够老奶奶吃一天的，哈哈地笑了。
这刻，吴成扭头好奇地问道：“给谁的？给了多少钱，给她打这么满？”
汪梦远微笑着说：“一位老奶奶，给了两个硬币，阿姨让我打得。”
吴成嘲笑道：“你这起码有八元钱，你们上大学的人是不是都成书呆子了，账都不会算吗？阿姨让你多打，没有让你打这么多，还往里按压。”
汪梦远把台上粘的两颗米粒捡起来放在垃圾桶里，省的一会被他发现又要找碴，虽然这不是他弄得。
汪梦远来凉菜间都是兢兢业业，三天两头还是被他说，生活本来就不会事事顺当，汪梦远无奈地尽量顺着他，避其锋芒，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就行。
汪梦远端着碗，抓紧出去，能看不到他多好，眼不见心不烦，走到大厅，正好撞到阿姨……
第五十六章 汪梦远遇到麻烦
“小汪，干的漂亮，以后这事全权有你负责。”
张阿姨先看看碗，扭头又瞧门外的老奶奶，面带笑容地对着汪梦远说道。
汪梦远爽快地回答，“好，不辱使命。”
到了门外，他双手捧着大碗呈现在她跟前，怕她看不到，还礼貌性说道：“奶奶，米饭打好了，赶紧回去趁热吃，挺香的。”
她接过饭碗，依旧没有抬头，不过声音清脆地说道：“谢谢，小伙子。”然后转身，“阿宝，咱们走。”
那条狗扭头不慌不忙地领着她走了，像小机器狗似的，玲珑可爱，真想上前摸摸它。
看她们一主一仆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突然觉察哪里不对劲，噢！她怎么知道我是小伙子，根据声音？
难不成异于常人，双眸长在身上？连体婴儿都不罕见，果真如此，倒不稀奇，何况她们的一言一行真是怪异。
他转身回到店里，看到漠北在前台信步闲庭，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更需奋发向上力图进一步展示宏图大志才是嘛，他却反其道行之，下面忙，他也不去帮忙。
汪梦远不由得感慨自己多操心了，管好自己就行啦，既然他不忙，并且是老员工，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认识哪位老奶奶吗？”
汪梦远来这工作五天，摸清一些人的脾气，虽然漠北时常绷着冷漠的脸，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可是，对他还算不错，有好吃的会主动分给他一点，年龄相仿就是好，好交流好沟通。
他是个学生，虽然在寒暑家参与社会工作，毕竟阅历还是少，对人没有心机，感觉漠北还不错，站在他身旁有啥说啥。
“周末不出意外都会来的，我来这两年，打过一年的米饭，从未见她抬头看过我，后来小陈来了，这活就甩给他了。”
汪梦远还在纳闷中，为什么小陈偏偏喊他去做这事，原来是信任他。
见他没有走，他继续说道：“不是你家的不心疼，舍得给她盛那么多，我都给她打三元，后来小陈打四元，你倒是喜欢做好人，满满的一碗，起码是六元。”
“阿姨是支持的，不过够她吃一天的，那是什么狗？挺听话的。”
汪梦远憨憨地笑了，挺难为情的，顺手做点好事，反正她也不会把旺祥店吃空掉，以后还是打那么多，主人吃完，还有狗，不能挨饿，万一饿得骨瘦如柴多伤它可人的模样。
“导盲犬。”
“呃！难怪有灵性，训练有素。”
周末，没有传菜员和清洁员三个临时工，一切都由大厅服务员们来做。
小陈做了人员工作安排：
“a区：汪梦远、刘海。刘海点菜多留心，下单一旦出错，会打乱后厨的节奏；”
b区：林温雅；”
c区：小丽、程兰；”
d区：我；”
传菜员：黎明、孟强。”
小陈笑道：“b区小，而d区大，周晓艳……做事比较滑头，懒惰，还是和林温雅一组，周末d区比较忙，怕她跟着我，会越帮越忙。”
周晓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相亲，第一印象不好就把人全盘否定，早上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没有发现她已经决定痛改前非，卷土重来、工作勤勤恳恳嘛，都不赏个机会，小气鬼。
幸亏这话不是出自汪梦远之口，不然她可能会握起拳头来伺候，往坏点的方向推测，会把他碎尸万段。
刘海心想，原来小丽对那事还是耿耿于怀，不愿意释怀，不喜欢和他做搭档了，还跟领班的说啦。
不过没有事，他今后会不断地改进，争取少犯错，不过和汪梦远分在一组也挺好，人相对热情简单，更容易相触，暗暗的笑了。
散会，服务员们进入工作区。
小陈微风凛凛地走到孟强和黎明的身边，神情严肃，表现出不喜欢他们两个，昨天还跟汪梦远抱怨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没有实在的用处。”
接着，似笑非笑道：“你们俩要安分守己，不要搞出笑话。”
看到小陈的表情，孟强和黎明展现出怯怯的，像羊遇到了狼，连声说：“好！”
“有言在先，若是菜传错或者摔啦，按菜家赔偿。”小陈再三叮嘱。
孟强和黎明拉拉扯扯往后厨而去。
看到他们摇摇晃晃的背影，小陈气不打一处来，小声说道：“做事，不能让人省心吗？迟早要出事的。”
张阿姨出去了，后厨的嘈杂声一波一波的。
张发科动一动刘厨师的帽子，诚心诚意帮他扶正，但是面目猥琐，让人看着着实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大厅播放着清雅婉转的歌曲。
周叔叔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联系了几个同事，他们都在上班中，唯有一个今天休息来拿东西，许诺帮他值班半个小时，以后会还给他，人家才答应。
他把拖把递给同事，就急急忙忙地去厕所把备好的衣服一换，往旺祥店赶去，一分一秒惜如金，为了避免被女儿看到，找个墙体做掩护，鬼鬼祟祟探头朝店内瞅瞅。
行人像逛动物园里的游客，一脸好奇的神情，走了老远还是回头看看，周叔叔也没有心思顾及，找到答案才是燃眉之急。
父亲当成这样，实属不易，为了防止女儿走错路，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站的角度不错，可以看到b、c和d区的人员活动。
扫荡一眼，想起了孟乐大姐说的，店里有六个男生服务员，大厅站着的两个不是，传菜俩也不像，还有两个呢？会不会在靠的这个区？
若是再挪动位置，很可以被女儿发现，她可能会折腾的更厉害。
纠结，时间已经过去20分钟，一无斩获，难道男孩不是服务员，而是后厨的学徒？
不该那么快就混熟了，难不成是社会上的人，女儿还小，容易上当。
假如是人渣，女孩以后咋活？烦，于是跺起脚。
再看看再做决定，终于等到，他在和女儿嬉笑着说话，莫冲动，要是在年轻的时候，冲上去踹上他两脚，勾搭我女儿，嫌命长吗？
冷静，还是听孟大姐的话，怎么才能在人不知鬼不觉之际把他喊出来，盘问昨晚是怎么回事。
从厕所回来的张阿姨，见一个人朝店里看，轻声细语地问道：“先生，有需要帮助的吗？”
惊得一下，耸耸肩，故作镇静，周叔叔吞吞吐吐道：“我？……我是店里穿白色短袖的男孩，爸爸，对，爸爸，来看看他工作怎么样，老实不？”
“喔！你是汪梦远爸啊，这小孩不错，听话懂事，小孩教得不错，需要喊他出来吗？”
“你是？”
“这个店的老板，叫老板娘也行，走，去店里吃点我请客。”
“张老板，客气啦，他经常夸你是好老板，能亲眼见到本人真开心，不用了，一会就要上班，改天一定来尝尝菜，同事天天说饭菜实惠好吃。”
“可以，那就不强求啦，我先走还有事。”
“我在后门等他，请你让他从后门出来，不能影响你做生意。”
看张阿姨走了，他转身向后门走去，候着，“小子，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搓搓手掌……”
第五十七章 达成协议
“小汪，你爸来找你，在后门外等你。”
清脆的嗓音从店门口传过来，汪梦远扭头对视，是阿姨！
她使个眼色，暗示后门就是早上择菜旁的那扇门，厨师们上厕所也是由此门出去。
“后门！有人找！”
汪梦远微微一怔，将点菜宝搁在“招桌”上，朝后门方向走去，若走正门和顾客相碰，不合时宜。
当他后脚刚迈出门台阶，门还未彻底拉上时。
粗壮的手如鹰爪锁住他的喉咙，令人生疼窒息，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按在背后。
“什么情况？”
不是我爸吗？怎么下手这重，我可是亲生的，不对啊。
此刻，老爸按理应在浦东新区的高楼大厦里擦办公室抹地板嘛，怎么会出现在徐汇区呢，月末全勤奖不想要啦？
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忌惮我妈啦？竟敢逃班？
虽然老妈的锅铲子生锈，但是敲在头顶上还是会疼痛。
还是学校安全，来这几天总是祸不单行，也不能一辈子缩在学校里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学校当过守门员，练就反应，可没有学会反杀，哀求道：“疼！疼！谁啊？松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
“昨晚，怎么回事？”
昨晚！原来是周叔叔，不是旁人，惊骇的后脊背都汇成一条河，腿都哆嗦，再听不到声音，心悸的小便都不受控制。
“叔叔，好！先松开……假象，纯属误会，我在上班呢，等下班再聊好吗？”
“误会？当叔叔是瞪眼瞎嘛，你小子，手那是可没有闲着。”
周叔叔把他的手往上一提，痛的他苦苦求饶。
有其女必有其父，是行得通！
“叔叔，那是在安慰你女儿，别胡来，若把我搞残了，喂饭端屎尿，你女儿可是逃不掉的，带着我以后谁还敢娶她，可要为她未来着想，没有了妈，再没有爸，俨然成了无人爱无人疼的孤儿，更可怜。”
汪梦远声情并茂地为自己解围，周晓艳竟然没有跟他解释，这女孩到底想干什么？脑子里进泡泡了吗？难不成父女俩昨晚回去，大吵一番，甚至反目为仇？
不然，他也不会在上班的时候来叨扰我。
虽然异性拥抱给予前所未有的感觉，那可是初次搂抱，感触依旧扑朔迷离，我也是吃了哑巴亏，终归第一次都被强行夺走，事后还是有点纠结。
亏得当时坐怀不乱，没有趁机揩油水，否则，叔叔再拿我试问，就不会空手而来。
叔叔，单身爸爸，对女儿真是疼爱有加，是不是有点违反常态？其他的单身父亲也是如此吗？
“算你小伙子还懂事，下午四点，在肯德基见，若是不去，嘿嘿！我……把旺祥店拆掉；还有，不要告诉晓艳，知道不？不然废掉你。”
然后，周叔叔在他复杂情绪的脸上轻拍两下—恐怖、怜悯、同情和体谅交织一起。
“行......准时出现。”
你当这是你家啊！即便是自己的房子不到年限也不是想推倒就能推，爱女心切，能理解，说明白就该没有事了吧。
倘若把旺祥店灭了，你女儿还在里面上班，不怕......
周叔叔匆匆忙忙转身就走了，坏了，超过约定时间。
汪梦远揉揉脖颈，扭扭一圈，活动手腕，没有伤筋动骨，嘟囔道：“体谅归体谅，奇耻大辱，下午借机整整他，管他是老妈的同事，还是周晓艳他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此时，连五个小时都觉得度日如年。”
愤愤然，他推门回到店里，周晓艳好奇走近，问道：“你爸来啦？”
“我爸？噢！他今天忘记吃药啦，问我药放在哪里了。”
看他爱搭不理，下一秒，周晓艳朝他身影，“一副惨白的老脸给谁看”眉头一皱，亮出馒头大小的拳头，放在前两天就砸了过去，现在不舍得。
然后，汪梦远回到a区，站在刘海的身旁。
汪梦远逐步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刚来时的工作激情了，反正一天辛苦不辛苦，钱都是那么多。
看到偷懒耍滑的，相比之下，自己忙的时候累成狗，心里莫名地涌现不平衡感，多了一丝怨气。
这刻，他能体会到在这长期工作人的心情。
见此区没有顾客，心花怒放地笑了，顾客来，就去服务，不来反而落个清闲自在。
假如阿姨和小陈不来，服务员们或许都渴望顾客去别区，甚至都希望把店门关闭，能少干活就少干，反正工薪不会少，还可以休息。
惰性使然！
母亲让他来工作一是赚钱，二是促进他在校好好学习。
然而，父亲却是寄予他能在实践中多做、多观察和多想，对社会生活的感悟以及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的期盼，赚的钱多钱少无所谓，同时，尝试找到人生奋斗的方向。
是啊！他不能把工作和钱挂钩，忘记暑假工的使命。
刘海跟他讲述大意逃单的伤心事，表弟跟他说过，可是从他嘴里得知，更具体更清晰，于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犯错是常事，不必自责。”
俩人达成一致的协议：
“俩人一做一看，一人去后厨，除十万火急的事，另一人必留守；”
“一人给顾客买单，另一人看守；”
“一人收餐具和摆餐具时，另一人负责服务顾客；”
“黄金规则，查顾客是否买单大于服务顾客；”
两人互视一笑，握手，加油。
走路摇晃，汤汁都溢出碗，碗沿和托盘都淌着油光星星的面汤，汪梦远见状，拉住孟强，用备好的餐巾纸，擦净碗沿，端给顾客。
接着，他将他带到无人角落，数落道：“不想干啦，怎么会把碗搞成那样。若是上饭桌后，顾客有胃口吃吗？老板娘看到这，不发火吗？”
孟强眼眉下垂，不以为然，反问道：“能有啥事？老板娘挺好的，昨天还夸我呢。”
汪梦远气愤地扬声道：“不要自作聪明，还是小心为妙，若是顾客给差评，阿姨不会追查原因吗？能把店经营这么好，是吃素的嘛？”
曾经，一位员工在下午值班时，和顾客闲谈时，有意无意的忽视另一个顾客的服务要求，激起其严重的不满，在点评网上，叙述这件事：
吃饭吃的窝心，点了肉夹馍、陕西凉皮和韭菜盒子，把肉夹馍和凉皮吃完了，看到一个男孩忙前忙后，让他帮我催一下，告诉我一会就好，等了好久，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我喊了帮我点菜的女服务员，她只顾聊天，对我置之不理，把我当成空气，等请男孩再催菜时，他歉意地告诉我，没有韭菜盒子了，问我是不是需要换菜，一听到这个，气死我了。
“然后呢？”
第五十八章 较真的游客
“后来知道了，阿姨果断给开了，即便大厅的人员紧缺。”
孟强意识到潜在的危险，颤音道：“刚才和黎明……”
话才开头，汪梦远不耐烦地打断他，此刻正在上班，不能再唠叨个不停，简练地责备他。
“不要和黎明争斗，之前怎么提醒你的，权当耳边风，人家有后台，我们俩就是店里的蝼蚁，无足轻重，有或没有都不妨碍它的经营。”
“我们要安心工作，懂不？懂不？需要重复三次吗？彰显有用价值，不至于今后因犯个小错直接卷铺盖走人。”
“要明白我们的处境，这不是学校，是社会，做事长个心眼，话前要三思，把我的话听进去，因为我之前做过寒假工，懂一点门道，够我们两个在店里用的。”
见刘海带顾客入座，汪梦远让他去传菜，忆起孟强刚才的随意，怕他没有记性，在他正要走之前警告他，此后在店里不要他喊哥！叫梦远哥！做错事要自己承担，他可不去拯救。
孟强郁闷且无奈地走了。
a区慢慢有了人气。
刘海将他们迎到座位，递上菜谱和倒水，而熟练的汪梦远给他们点菜。
奇怪的事是顾客几乎都是拎着大包小包，手提的、斜跨的和双肩包；灰色、黑色和米色等五花八门。
前脚先到的，率先坐在有沙发的餐桌上，把行李搁在沙发上，特大的，瞧到没有地方放，索性放在地上。
汪梦远看到这，得到允许把包挪到偏僻旮旯的餐椅上，他们欣慰地笑了。
可是吃饭的时候，他们间断性地回头看，吃饭都丧失了心情，来的顾客更多，着实不放心，纷纷将包拿回来，脸上的担心才得以平息。
见到这一幕，不足为奇，在外行走小心驶得万年船，汪梦远也不能把椅子搬过来，这影响传菜，又考虑到地面有灰尘，取来一次性袋子，示意扯开，垫在行李包下，他们笑着拒绝，“算啦，易导致白色污染。”
听到这，他只好作罢。
后来的，环顾大厅，没有了可以背靠的沙发，一脸的失望，还有一丝的疲倦，额上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无奈！无奈！
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伙游客将就坐在椅上，再不济也比站立舒服，挑了中央空调出风的位置，丝丝的凉意顿时袭来，一脸的惬意。
“来，你们先喝点柠檬水，清热解渴。”
汪梦远见他们手里握着“上海二日游攻略路线”的宣传纸，恍然大悟，来吃饭的都是游客。
刚倒满，他们像是沙漠里逃生出来的，一饮而尽，接连两三杯。
汪梦远见这，暗暗的笑了，想着若是喝饱了还咋吃饭，于是倒第两杯的地方，留点心思，少倒，确实为他们着想，留着肚子吃饱饭才有力气游玩。
等他们喝尽兴，感觉失态了，羞赧地笑了，一边询问上海田子坊在附近吗？，一边整理仪容。
“田子坊？”汪梦远迟疑一会，“有，有的，吃过饭，从这坐地铁9号线，在‘打浦桥’下站，出门后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我没有去过，不特确定，不过我现在给你们查查。”
于是他掏出手机，迅速查了出来，惊讶一句，“果真如此，没有记错”，并且告诉他们从哪个门出去，再走100米，在马路对面，热情洋溢地大致介绍里面有啥好玩好吃的，以及注意事项。
他们连声感谢。
菜谱在偷懒中，汪梦远把它掀开，推荐平时顾客喜欢的，他们问那个更好吃，你觉得？
他尴尬地笑了，实话实说，我是来打暑假工的，上班不足六天，不过敢大包票的是这菜是好吃，不然顾客怎么常点？
遇到了行家！
“我们也是做这行的，看你做人真诚的份上，告诉你如何推销？”女士仰头瞧着汪梦远，笑着。
“不就是倒水，点菜吗？有啥好学的？”
汪梦远职业般笑着回应，话语中透露出不屑。
“看你是学生，多说两句，可以借鉴《如何成为优秀的服务员》，有精湛的技巧。”
汪梦远第一反应愣住了，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宣传书都跑到旺祥店，你还不如在店门口摆个摊位，对每个来宾推荐一泼，收益更大。
“书，你写的，我就看。”
看到刘海忙的热火朝天，自己却唠嗑，难以为情，她还真是热心肠的游客，不过有点泛滥。
“信不信，由你，可是我还是告诉一个道理，就当回报你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路线。”
“啥？回报？”
汪梦远满脸的纳闷，不就是一件小事嘛，无足挂齿，必要这么较真吗。
“服务员，这道菜是什么味道？”女士指着一幅图大声说道。
声响不亚于雷声，大厅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在场的人小声议论纷纷。
“这是干嘛，工作场所，不注意形象；”
“看行装打扮，也是旅游的，入乡随俗都不晓得，大呼小叫”
“咱们吃饭，别让这人误了我们的雅兴；’”
“……”
天啊！是不是疯了，如是条件允许，汪梦远宁愿钻进洞里，也不愿意遇到这个可恶的游客，她究竟想怎样？刚才告诉过他，不知道啊，故意让他献丑嘛。
闻声，小陈快马加鞭赶来，脸上掠过一丝的焦急和忧虑，d区还在忙碌中，经过前台，让漠北顶替他，而耳尖的张阿姨从后厨回来，俯瞰一眼，感觉没有什么事，正好有顾客要买单，她自然而然地充当收银员。
“几位，您们好，我是领班的，有啥需要服务的？”
小陈举止文雅，脾气温和地询问，倘若员工这么大声，恐怕等来的就是劈头盖脑的大骂，面对顾客竟然展示出黑鼠见到白猫的怯懦。
“干锅有机花菜，好吃？”女士敲了敲图片。
“辣或不辣？少盐？有啥忌口的，只要你开口，我们尽一切办法满足。”
听到这个，小陈紧张的脸松弛了，还以为是无理取闹的顾客呢，看到对方没有恶意，微笑地回应。
“请，正视问题好吗？起码给个尊重。”
见到众多投来的眼神，女士没有一星半点的在乎，我行我素地笑着说，跟她同道而来的，看手机的不抬头，喝水的不言语，对她的举动不惊讶。
“抱歉，当然好吃，不然怎么会有顾客来吃。”
小陈对机械化的回应表现的难为情。
“好吃？你坐在餐桌上好好品尝过？”
小陈一想，一年还真没有吃过，往常都是随意热炒的，立马无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手足无措。
汪梦远感觉这事果真有趣，看到这样的僵局，走向前台，跟阿姨禀明原委，心想她开店三年，应该吃过。
接着，张阿姨面带笑容到来，站姿端正，双臂前交叉，正视顾客，一贯本着诚信经营的她，也没有安心坐下吃过饭店的菜，只是在后厨，对出锅的菜随机地品尝，感觉味道极佳。
然而，没有吃过这道菜，直接向顾客说：“对不起，我没有吃过，不过我们厨师们的手艺不是捧出来的，请厨师长来回答你，这样可以吗？”
“行，麻烦啦，你也知道钱不好赚，你们放心，我们没有歹意，就是想吃前有知情权，钱花了，菜又难吃，那不就是肉包子砸狗吗。”
“明白，明白，买卖要公平。”
汪梦远立刻去请掌过勺18年多的厨师长来回答她。
第五十九章 寻事的游客？
镇店之宝，闪亮登场。
肥头大耳，鼓着肚皮，宽大且滚圆的双肩，浑身是肉坨，由于1.85米的海拔支撑，无缘陀螺的造型。
不用质疑，这就是旺祥店的厨师长。
作为厨师没有瘦骨嶙峋的，除非自律好。
搁着几米的间距，隐约能觉察到泰山压顶的气势。
女士见到他，暗暗的颤抖，其他的游客们也不着急吃饭、赶时间，连宣传单都置之不理，为了目睹这如何收场，像期待仰慕的明星。
“这店的菜是正宗的，味道是非常好，我都当厨师20多年啦，这点你可以把心搁在肚子里。”
一到后厨，汪梦远只把顾客的疑问告诉他，并没有和盘托出，不然他们会以为一切的缘由是他，担待不起。
厨师长一到，没有等女士开口，先声夺人。
“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女士缓过神，故作镇静，有观众在，量他们不敢胡来，扬声道。
“若是对他们不放心，我可以亲自下厨。”厨师长信誓旦旦地说。
“当厨师长后，还经常掌勺吗？”
“没有，偶尔一次，不过手艺依旧在，这有啥可担心的？此店，工作日都是满座的，味道不好他们会来吗？”
那话无非是对他权威的挑衅，眼底涌现愤怒，又斜眼看看张阿姨的脸色，强挤出微笑。
见女士怀疑的眼神，继续道：“平时菜好时，我都是夹一点尝尝，味觉没有退化，放心，用的是公筷，安全卫生。”
不知道何时，张发科扶着收银台旁边的侧墙，斜着身体，眨了眨眼，偷偷地观看，做出随时保护老大的准备。
听到动静，洗碗间的马阿姨好奇地瞧一眼，之后就安心洗碗。
然而，刘叔叔探头没有看清楚，干脆绕到洗菜间，然后轻轻把门推开一条裂缝，一只眼享受般看着。
要是饭菜里出现小虫飞蛾啥的，游客们早已经愤愤地走啦。
不过当前大厅里依然井然有序地运作，传菜的在上菜；点菜的在下单。
顾客们一边吃，一边看，像台下观众看相声。
“你是这个店的专家，有凭证吗？自称行家，一片树叶落下就能砸几个，我更信任我的味觉，菜好吃与否，在于色香味俱全。
出锅的断生菜，放入干锅里，底下小火炖起，葱、蒜和辣椒等味渐渐地汇聚到小花朵里，再加五花肉和油脂的搭配，待一会儿后，才是这道菜的最终味道，你尝的是断生菜，怎敢妄自忖度呢？那不是欺负消费者吗？”
接着，张阿姨让厨师长退下，环顾四周，轻声笑语，对其他游客们说道：“没有事，你们安心吃饭，不然会影响你们的旅游计划。”
她明白女士的意思，跟女士道声歉，是我们的错。
在工作日，来吃饭的可能图便宜快捷，只要不是难吃的不能下咽他们不在乎。
来吃饭的人逐步多了，从众心理，即便难吃，顾客也可能怀疑是自己味觉的问题。
凭借一定数量的顾客，来断定菜就是美味好吃，具有片面性，只有自己真正地吃了，才拥有发言权。
不禁感叹，没有站在顾客的角度，坐下来去尝按部就班出锅的菜，以往具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
“你点菜，觉得好吃就付钱，这样可以吧？”
张阿姨是由衷感谢她给自己上一课，意味深长，这一刻像是回到了教室。
“第一次来上海，陌生的地方，不敢点？”
张阿姨吃惊睁大眼睛，害怕，我们开的不是黑店，更不是孙二娘似的客栈，“我们哪里做的不周到？”
“你这菜都没有标价。”女生又快速翻阅一遍。
张阿姨的脑海里“嗡”的一声，没有标价？
顾客是睁着眼说浑话嘛，每道菜都对应数字，她指给顾客看。
“只有数字，谁知道单位是不是英镑或者万元。”
“普通的一道菜不就是哪个价吗？在国内不都是人民币吗？”
“之前在景区时，吃过一碗面，要价几万，非说是人参果；理过一万的头发，店长却说上面价格按照理发剪剪的次数收费的，玩还没有开始，就惹起了一身官司。”
“呃！”
是啊，不能我们以为是那就是，习惯导致的固定思维，不乏有钻空的人，张阿姨跟他保证，跟她解释这是印刷时的疏漏，要是重新做一份，太浪费资源，女士不信，非要给她进行录音保障。
张阿姨居然二话不说答应了，让汪梦远过来给他们点菜。
这三位游客，点了三份凉皮、干锅有机花菜、酸辣土豆丝、长安葫芦鸡和三份肉夹馍。
录音内容：
“我是该店的老板，由于之前的大意，给消费者带来不便，说声对不起；
在这里郑重其事地保证，我们店的收费标准以菜谱的数字为准，单位是￥，以及外加的葱姜蒜等作料，一概不会额外收费，若有欺骗行为，接受举报。”
录音结束后，女士播放一次，确定可行，让汪梦远下单。
张阿姨笑着跟顾客说，您们慢慢享受，我想你们肯定会满意的，之后又去后厨嘞。
“老大，不要在意，从头到脚，一看就是一伙大脑被驴踢坏了的顾客。”张发科谄媚地笑着说，开始配菜。
“丑事，厨师去大厅，真是侮辱人格，不就是一顿饭，相信就吃，不信就拉倒呗。”
厨师长心中的生气依然在，嘀咕，多年的厨师岂是白干的，用黑布蒙住双眼，都能把又香又辣的菜烧出来，啐了一口痰，吐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阿姨，人和善，若店是我开的，‘啪啪’两耳巴，看他们哪还有那么多的屁事。”张发科护主心切的骂道。
“你小子仗义，说话好听。”
厨师长走到他身旁，给他瘦小的肩膀捏捏，两个人身材是明显的不搭调。
“老大，平时照顾的好，有饭吃。”
张发科暗暗的笑了，着手给土豆切丝。
这时，张阿姨气息平稳迈步进来，“看看13号桌的出单，虽然就这么几道菜，大家务必亮出真本事，让游客大开眼界。
即便回到家也得让她们时刻惦记着，加油，这三个顾客给不给钱倒无伤大雅，得让我们的菜令她们无话可说。”
“好！”
“知道啦，不会给你丢脸。”
“行，阿姨，你放心。”
第六十章 餐单没有标价
汪梦远一边服务游客，一边回头端详那三位顾客，揣测她的真实意图。
评论实物的好歹，会掺杂个人的主观因素，即便菜好吃，她们一口否定，事态会陷入僵局，阿姨会顾忌店的名誉和声誉，不会跟他们纠缠。
由她一贯的推断，若是顾客真的觉得难吃，她会说这次免费，欢迎再来，变相的吃霸王餐；
看她们的神态，不像坑蒙拐骗，但是人心隔肚皮，人面兽心的大有人在，社会毕竟是社会，鱼龙混杂；
或许，真如他们所言，担心毒蛇惦记，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还有一种可能，她是一箭双雕，甚至三雕，有一雕在我身上，阐述生活哲理……
声音从人群中穿梭而来，“小汪，小汪，过来。”
思绪正在云端飘来飘去，戛然而止，他闷闷不乐走过去。
“咋啦，阿姨？”
看到她微笑的脸庞，他也跟着乐了，幸好，她没有怪他方才的办事不利，给她添堵，都说能解决老板困难的员工才是优秀的活计嘛，刚刚依旧在愧疚中。
“这给你，还有笔和胶带。”
张阿姨将裁剪好的纸条递给他，两中指并排的宽度。
“呃！这是写价格吗？”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佩服之意，都在眼眸中。
“是的，及时纠正。”
“阿姨……我的字体潦草难看，丢我们店的脸面。”
把她当成老师，感觉慈眉善目；看成老板时，汪梦远心里有点畏惧，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看她让自己做这个，说不出的自豪感。
“不碍事，一笔一划，工整利索就可以，态度才是重点。”
“草书、行书……还是楷书？”
在喜悦中，汪梦远得意忘形，在学校，开玩笑养成习惯，脱口而出，这下遇到麻烦，立马懊悔，都想抽自己，转动眼珠瞟她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说自己瞎幽默。
她微微一怔，“你可以啊，在学校下功夫啦，以后多加油，技多不压身，你得考虑顾客们。”
她失笑了。
意想不到，是我多虑了，怎么会跟毛头小子斤斤计较！
是我，当回了小人。
亏得，她没有好奇，不然牛逼气球戳破了，窘态百出，其实我只会楷书，掺杂草书的影子。
看她要走，汪梦远喊住，亲切地说道：“阿姨，收费单位是人民币，元！以菜单下的数字为准，外加葱姜蒜等作料，一律不多收费，行吗？”
“行，你看着办，阿姨相信你。”
既然老板发话，不得不从，看到刘海忙的脚底不触地，他着实心里惭愧，她赏识我，没有撤。
为了减轻心里的包袱，他自我安慰道：“若是老板让你做，我也会乐意把你的活承包。”
人和人真是有区别！
汪梦远向右绕迈上台阶，走到漠北的右侧，他正在给顾客买单时，手偶尔会抖，可能刚换个职位，不适应。
汪梦远故意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拎来一个圆凳子就座，防止他输错了数字怪他头上。
虽然往常小恩小惠，汪梦远很感激，但是涉及利益，他可能会判若两人，为了好处，朋友都会背后插刀，兄弟都会偷穿衣服，何况跟他只是认识几天。
防患于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展现的机会就在字里行间。
握着一直普通的笔，似乎有千斤的分量，比刚进高考考场还要紧张，采用上下两行字的书写，对边留同等的空白，彰显对称美。
入神的忽视四周的一切，待第15条纸条写好，深深的吸一口，大功告成。
若是一字千金，凭这些下半辈子不用工作了，每天睡到太阳打西边出来，按按摩，品品茶…….
“写好起来，在这妨碍我工作。”
真是讨厌，白日梦都不让人做完，冷峻的双脸，看着都不近人情。
“你收你的钱，怎么会打扰你了？”汪梦远扭身对走到右边的漠北说，站立起来，先把前台的三份菜谱贴上。
男士趴在前台，焦急地催促道：“发票，打印好没？”
越催，他的手越颤抖，万般无奈，他只好低声询问汪梦远，这是什么字？问顾客，怕人家说他菜鸟。
汪梦远靠近他，弯下身，捏出名片，一看全部读出给他听，“上海文化畿辅有限公司”。
男士的脸黑了下来，“看你吭哧半天，还以为是机器坏了呢，正想搞不好，改天一起拿发票，早点问问我不就省事了。”
一字难倒英雄汉。
看他快打印好了，于是汪梦远向左移动几步，扯胶带，把它贴在菜谱的第一张顶部，醒目，只要顾客一打开，就能瞧到，用胶带上下左右、纵横交错地打上，不给侥幸的人留一丁点希望。
把第二本贴好后，还是不放心，使用全身的力气，双手交叠压了一下。
这刻，阿姨走过来。
汪梦远将这拿给她看，她接过菜谱，双眸微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错，贴在第一页，一翻开，顾客就能看到，其他也贴好了吗？”
“正要去贴。”听到满意的话语，汪梦远兴奋极了，谨小慎微地捡起小纸条先去“进宝桌”，桌上只有三本，专心致志地贴上。
一只手拍在他肩头，“你在干嘛？不务正业。”
周晓艳抱着两本。
“贴价格，别挑逗我，阿姨在前台盯着呢。”汪梦远警告他，千万不要胡来。
“阿姨，多此一举，我看顾客就是趁机骗吃骗喝，等一会儿，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周晓艳为自己的猜想沾沾自喜。
“你是现代版的狄仁杰，目光锐利，思维敏捷，我都自叹不如，不过你是从哪看出的？”汪梦远一边问她，一边贴纸条。
“那一声大喊，就是心虚的表现，是你太傻了，发现不了，录音就是耍赖的保障。”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谁知道呢？咱们不能背后对顾客指指点点，我想阿姨肯定有分寸。”汪梦远伸手拿她怀里的菜单。
可是，她死活不给，汪梦远看前台没有张阿姨，吓唬她，说道：“向后看，阿姨来啦。”
趁她回头的瞬间，他使劲地把它拽出来，由于力气太大，带动她向前走了两步。
程兰向她招手，让她过去收拾餐桌，带着不舍的表情去啦。
之后，汪梦远把剩余的都贴上，去a区，收拾餐具。
过了一段时间，那三位顾客吃饱饭，整理行李，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