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集体劳动
见汪梦远身心俱惫，周晓艳冷嘲热讽，“活该，一听出去帮忙，你比兔子跑的都快，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这次权当是教训，可要长点记性，今后可不能重蹈覆辙，不然......”
“否则，咋啦？你心疼我啊？我们是来打工的，积极点是有益处的，起码在老板心里留个好印象。”
汪梦远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在我看来，你倒是傻儿吧唧的，就怕甜头没有尝到，到头来获得傻乎乎的称号，吃了亏都无处申委屈。”
周晓艳依依不饶道。
“和你没有瓜葛，又不会影响你的名誉，你倒是闲的找不到人说话，就来找我聊天，干活去。休息片刻，现在感觉元气恢复，浑身使劲。”
汪梦远嬉笑道。
“累死你！”
汪梦远没有再理会她，便速速去工作。
酒！
酒果然是好东西，能让人爱不释手，酒醒竟然喝到7点才离开旺祥店，头脑清晰，走时还留下发自肺腑的话，“酒香，菜更香，明天还再来。”
叹息声此起彼伏。
趁这个机会，小陈发号司令，把大厅打扫一番，消消最近的晦气，每周都要进行一次。
后厨，也跟着节奏，开始清扫。
大厅里，每个员工分工很明确。
程兰抓起五个水壶，又环抱着三个，去后厨刷洗，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有失多月积攒的淑女形象；
“女神，你这样多危险呀！不慎摔倒了，在花容月貌的脸蛋上刮出几道伤疤，以后都会嫁不出去的，我来帮你拿几个。”
见程兰一人忙不过来，汪梦远匆忙的走上前，机不可失。
“你应该担心摔坏了壶怎么办？阿姨会不会让我赔钱？”
程兰笑靥如花。
“哪能值几个钱，何况这是塑料的，应该没有事，更重要的是壶也没有你重要。”
汪梦远眼明手快的从她手里拽回四个壶，等她反应过来，汪梦远已朝后厨而去。
孟强把a区的沙发、桌椅和餐桌都移到b区，累的气喘吁吁，手心都沁出水珠，无遮掩的地面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脏兮兮的，不敢直视，有筷子，有断头少尾的勺子，有光秃秃的鸡块，肉干瘪的，还有些灰尘。
“神啊，顾客真是有才，什么东西都往沙发下塞，我说筷子怎么都不够用，都在下面藏着呢，这些还要吗？洗洗、消消毒应该能用吧？”
“孟老弟，洗好消毒，今后就给你专用吧？”小陈打趣道。
“肮脏的很，还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生霉了呢，再说洗也未必能完全洗净，打死我都不用。”
孟强笑哈哈道。
“哦！连你都不想用，顾客们就会用啦？你啊，可不能小看他们，他们的眼睛锐利，鼻子可敏锐了。若是让他们知道，那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生意，尤其是餐饮行业，不能存在侥幸心理，一旦出了差错，丢了信誉，以后基本都不能做这个行业，东山再起很难。”
小陈一边打扫地面，一边说道。
“呃！”
孟强瞪大双眼看他，哟！言辞凿凿的说了一大推，都能砌成一座小山丘。
小陈突然冷笑，“所以说你不是当老板的料，没有大局观。”
“别对我没有信心，十八年后都能再成为一条好汉，我才入社会没有几天，正在汲取知识和阅历，日后或许就是一匹黑马，跻身亿万富翁。”
孟强不服道。
“咳咳！希望吧，盼望哪天月球也能撞到地球上。”
白日做梦，小陈明显的对他的话不屑。
刘海晃晃摇摇地拎来一桶水，倾泻而出，滚滚水流淹没光滑的地板，撒点洗衣粉；
周晓艳用地板刷着手刷地面，粘的灰尘和油渍都溶于水中，刷过的地面，干净如新。
之后，汪梦远用吸水拖把将地面吸干；
黎明在传菜处拖地板，一边哼起小曲，一边刷地板，动作滑稽，
接着端来一盆热水，往地上一倒，泛起油花的水缓缓的流淌到水道，自言自语道：“我的嗨！真干净！再猛劲冲一次，彻底干净了。”
赵厨师和李厨师个头突出，站在高处将吸烟器上的灰尘擦净，其他厨师，忙于拖地板、清理下水道和洗刷炊具；
郭侠、王阿姨和陈阿姨在清理面食部的炊具。
郭侠关切道：“女儿来没？”
陈阿姨心情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母亲生病了。虽然是小病，吃几回药就能痊愈，陈柔却却借机说，等外婆好了再来上海，她想照顾外婆。
“她外婆身体不适，女儿非要等她好了再来这边，飞机票延期了。”
“挺孝顺的，以后你可有福享了，能教出这样的女孩功不可没，我们都替你感到高兴，都默默的开始羡慕了。”
郭侠笑呵呵道。
听到这，陈阿姨心里舒坦，开心的不行，是啊，这十几年辛辛苦苦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唉！有时候还是挺叛逆的，不像以往那么听话了。”
陈阿姨唉声叹息。
“孩子大了，肯定不像小孩子一样千依百顺，倘若真是什么都听你的安排，跟机器人还有两样吗？有时候不听话说明啥，说明她已经长大成熟了，可喜可贺，这有什么可不乐的？”
郭侠安慰道。
“话是如此，理是这个理，心里毅然放不下，还是希望一切按我说的来，我这里才踏实。”
陈阿姨指了指心。
张发科和刘叔叔一起将餐饮垃圾送到负一层。
这样的集体活动持续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这比正常上班还要让人筋疲力尽。
为了犒劳大家，李厨师决定亲自下厨，给大家做蛋烧饭。
然而厨师长一脸的不乐意，没有人在意他，谁不想改善一下伙食，老是面食，他吃不够别人都吃的想吐了，顾忌他是上司，不敢明说罢了。
话罢，大家都开心的合不上嘴。
第七十七章 解决逃单问题
家喻户晓的蛋炒饭经过李厨师的热炒，味道与众不同。
汪梦远起先朝碗里盛一点，尝尝蛮有味的，怕吃完再盛**不离十会扑空，索性把小碗对换成大的，干脆装满一碗，吃不完也可以赏给表弟一些。
爱自己的人才有资格爱别人，自己先吃饱，才有体力和精力关心他人。是啊，今天实在太累了，汪梦远差点虚脱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可恶的情侣，只管自己逍遥快活，不考虑隔壁有人。
感激涕零的是扰民每周只有一次，还在忍受范围内。
要是日日如此，在月明星稀的深夜，汪梦远极有可能愤怒的跳下床，“嘭”的一声踹开他们的门，左右手开弓，揪住俩人的耳朵，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们爸妈怎么教育的，一点素质都没有，不能尊重、体谅别人的生活吗？不能白天再甜言蜜语吗？你们周末不上班，可以寻欢作乐，我们这些低收入的还要按时上班赚钱呢，还要不要人活呀？”
吃饭时，不能想烦心的事，否则会吃的特别撑。有香气扑鼻的晚餐在眼皮下，就该心旷神怡的享受，一切烦恼等饱腹后再处理。
来工作一段时间，汪梦远初步了解一些同事的性格，以及店的运作规律。
周一到周五，早上顾客来源是上班族，下午是周边的居民和部分上班族；周六、日是游客居多。
在雨天，下午的生意比较差，周日的生意最不济。
细心观察，发现大厅存在一些瑕疵，在工作日，上午来客因为没有位置就去了别家，可是一个桌只坐三个位置，还有一个没有充分利用，这就产生了矛盾；
逃单是顽疾的问题；
方形桌有棱角，顾客埋怨衣服被扯破，偶尔会被撞到，倘若是小孩，不慎碰到尖角多危险。
汪梦远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思考店存在的问题，见到问题的存在不是高手，能解决它才是强者。
地滑的场景突然浮现在汪梦远眼前，他的解决方案是在旁边竖立提醒牌，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注意到。
假设路人是文盲那不就尴尬了，万一摔个狗吃屎，是孰对孰错？还是杜叔叔的措施比较妥当，以至于能防微杜渐。
在强人腚后工作，汪梦远潜移默化中学习到不少有价值的处事手段。在深思熟虑之际，小陈坐在他的对面，一份小米粥和一份自制的凉皮随之落在桌上。
“来吃吧！评价一下我的凉皮如何？”小陈咧嘴笑了。
蛋炒饭和凉皮可谓是一热一凉，掺杂吃，正好。
“明天是周一，上午来吃饭的顾客比较多，我们可以试图先让他们付钱再给他们下单，尤其对一位顾客，务必事先收钱。倘若真不给，我们侧重留意，这样就可以避免跑单。”
汪梦远正色道。
“其实，我正有此意，你看我们披星戴月的劳心劳神，因一位来客的逃单，不管他是否存心，我们一天的劳作成果就没有了，很恼怒很痛心。”
小陈幽怨道，毕竟他也是受害者，现实终究是现实，充满残酷性和无奈。
记忆犹新，不知不觉中，一位顾客无声无息的走了，还好的是汪梦远发现的比较及时，拔腿就往店外跑，幸好的是在人流中找到他，立马疾驰到他身旁，只问候了一句，“您好，先生！”
随即一愣，见汪梦远的穿着，以及眼熟的脸庞，瞬时面带愧疚，“懊！我忘记付钱了，一直在考虑公司的事务，平时我都是事先付过钱再吃的，今天看到排队买单的人多，吃饭中就忘记这事了，原以为付过钱，吃过饭就走了。”
在一起走回的路上，他一直在解释自己不是钻空子捡便宜的，直到汪梦远笑着说：“没有事，从你言谈举止看的出，你是真的忘记了。”他脸上紧张才逐渐的消失。
见他付过钱，汪梦远深深的倒吸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对，我们就应该这样干，我坚信顾客们会体会我们的无奈，毕竟我们提供吃和服务，提前付款无伤大雅，开始或多或少会觉得不舒服不适应，等一段时间后他们也就不会在意了，其实也有游客给我们提了这样的建议。”
汪梦远信心满满的说。
“嗯！在上午，我也注意到有一些顾客们嫌饭后付钱要排队，索性就提前买单，很好的苗头，这昭示我们的想法具有可行性，照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分秒秒紧张兮兮的担心他们逃单。”小陈道。
“是的，这几天上班时，神经绷的紧紧的，提心吊胆他们其中会有人趁忙碌中逃跑，现在放心了，对付哪些人不能心慈手软，行行不易，就需互相理解。”
“不打扰你吃饭，我去转告其他人。还有一件重中之重的事，凉皮咋样？”
小陈略带羞赧道。
平时对不满意的同事凶巴巴的，见他害羞的表情，汪梦远私自笑了。
“好吃，手艺棒棒的，连吴厨师都不如你。”
“好吃，剩下的都留给你。”
话毕，小陈便去传答他的想法去了。
第七十八章 送外卖
“小汪，来，你们一起把外卖送过去，这么多必须有三个人。”
张阿姨甜美的一笑，看着这么多外卖，无法掩饰心里的喜悦。
汪梦远则屁颠屁颠小跑过去。
他便拎着四袋西红柿鸡蛋汤，挺沉的，手指勒出一道白印；小陈提着米饭菜，剩下的有漠北兜底，三人紧跟离开旺祥店。
走了一段距离，后头瞧瞧已经远离旺祥店很远，阿姨出来应该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三人不约而同的说，停下来休息一会，因为外卖有点沉，另外回去太快也得干活，能安逸享受的机会不多，不能就此错过。
东看看西望望，有一处桌子是空闲的，三个人围坐上去，每个人开始嘴里叼支烟，看店铺，做鲜榨果汁的买卖，下午3点开业。
一声哀叹打破烟雾营造的静谧，“今年过一半，拿什么理由搪塞回家呢，愁得多添了几根白发。”
漠北狠狠地吐出一口烟，迅速上升，变淡消失，对他而言，若是烦恼似袅袅香烟该有多好，消灭它，易如反掌。
小陈嘿嘿道：“请个假，找个女人结个婚，在坑上摇晃几下，几个月一闪，娃娃从天而降，一切烦心事不就烟消云散嘞。”
半只烟嵌在唇边，鼻孔猛劲喷出烟，小陈上仰两根拇指，使其相对而视，像热恋中的男女肆无忌惮地互相**，最后接触。
汪梦远会心一笑，缄默，然而对他们的互侃，汪梦远也不想插话，毕竟都是上司，万一哪句话说出来，听着不舒心不就搬起石头砸他的脚，好笑的当相声欣赏啦，不好的权当没有听清。
看他那搞怪的手势，漠北哈哈大笑：“娶你妹，真如你轻描淡写的一样就谢天谢地啦。”
在适婚女孩变稀罕的今天，彩礼一直往上窜，势头不减，对于穷人而言，是个天文数字，漠北出来务工，十多年了，结婚的彩礼都备齐了。
且父母在镇上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一年到头，除满足生活需求，也赚不了几个钱，一辈子省吃俭用翻盖了两层楼房。
以往过年回家相亲约摸60次，从20岁折腾到25岁，一听到过年，头都大了，竟然产生恐俱感，基本都是女方有意见，嫌他没有能力，看不到希望，也有几个女孩同意的，可是他却嫌人家矮胖或结过婚。
在父母的双重压迫下，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感觉年龄不大，结婚可以再缓缓，或许会碰到心仪的异性。
小陈咧嘴笑了，逗他道：“若是真有妹，就嫁给你，工资那么高。”
漠北对工资遮遮掩掩，似笑非笑道：“你现在都这个工资，比我高好几百呢，”伸出手指向他比划着。
小陈惊愕不已，“听谁说的，真是那么高，现在就不会有想离职的念头。”
漠北怀疑的眼光抛向他，不敢信适才所听，再三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小陈补充说：“我们两个做的活真不少，不比厨师们干的轻松，钱却比他们少可怜，下次发工资，给阿姨提议长点工资，不然就辞职，哪有少喂草就能产大量奶的牛。”
漠北微微颔首，表明今后是站在同一条船上，像搞罢工似的，好像缺点仪式，应该准备一条横幅和一只干净的碗，滴点血，来个歃血为盟，这样更具激情的气势。
瞧他们的比划，汪梦远诧异，暑假工的工资比他们老员工低了不少，情有可原，还好只是想在这混口饭吃，没有渴望抱块金砖回去。
“领导们，咱们走吧，都休息好久了，店里还有工作要干。”
汪梦远焦急道，想到阿姨擅长精打细算，多少脚程她心里有数，倘若回去晚了，她会有情绪的。
小陈起身将烟头和烟灰收拾倒入垃圾桶。
登上自动扶梯，缓缓上升，逼近中午的阳光直射过来，眼睛酸疼，迫不得已的眯起眼睛，朝七晚九的地下室上班，能看到这耀眼夺目的光线绝必是恩赐。
炎热夏季，没走几步，后背都浸湿了。
路旁成排大树发出菩萨心肠，给人乘凉，三人一前一后在树下匍匐前进，偶尔刮来一阵风都让人心凉气爽。
不一会儿的工夫，不远处的几个大字进入他们眼帘，托孤机构，敲门试问是否有外卖，穿白色连衣裙的廖女士拉开门说些恭敬的话请他们进去。
一股冷冷的气息笼罩而来，浑身一抖，仰仗威利斯·开利的机灵才有享受的机会。
接着，廖女士带他们走进一间工作室，示意把餐饭放在空闲的桌上，例行公事清点个数，并打开盒子，确定是否按要求做的，吊人胃口的香气四散开来，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感激道：“香的没得说，孩子们一看就会喜欢，量够，米饭有点多，以往都跑了好几家都没有寻到适合的。”
小陈不忘趁机宣传，笑道：“我们店的饭菜属于绿色饮食，米饭少了担心有孩子吃不饱。要么以后少打点，另外再送你们两盒米饭，吃不饱的可以添加，不至于铺张浪费。”
廖女士对这个建议赞不绝口，让他们稍等片刻，去取钱。
几位中年妇女领着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廖女士从其中的一间房走出来，手里紧攥一摞钱，递给小陈，恭道：“正好够。”又交代了明天送什么菜。
适时他们正要转身离开，一袭淡粉色长裙的女士疾驰而去，字正腔圆道：“发票带来没？”
发票？
三人顿时一怔。
第七十九章 考虑转行
小陈下意识的扭过身，无比愧疚，昨天廖女士三令五申说要带发票，吃过饭，一伙人忙于炒菜熬汤装盒子打包，唯独将发票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这......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的错，要么明天一同送来，您看行吗？”小陈诚恳道。
“嗯！”女士笑道。
烈日炎炎的天气，没有半点呵护人的迹象，比来时更加灼热。
“咳咳，这事搞得尴尬，错在于我，是廖女士跟我说的，黑锅让你当仁不让的背了，小弟真是愧疚难当。”
漠北坏笑道。
“多亏人家善解人意，没有让我们立马回店去取，否则就得你亲自跑一趟。暴露在这鬼天气下，一时半会都有点头晕。”
小陈尬笑道。
大街小巷看到的都是外卖小哥的穿梭身影，有少量的行人在过红绿灯，更少的人撑起五颜六色的太阳伞。
“咦，我才不会送的，想要，她们自己去店里拿，我不会顶着大太阳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况真遇到难缠的顾客，还有梦远呢，他会代劳我的。”
话说到这，漠北侧头扭向汪梦远，使劲眨了眨眼，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道：“是吧，梦远？你会替我排难解忧吧？”
汪梦远不假思索的回应，“对，我会去的，跑来跑去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比老是闷在饭店里好玩多了。”
“老奸巨猾的家伙，别动不动就欺负人家憨厚人，行吧？”
小陈一副鄙夷的样子睇视他。
漠北在小陈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而疼得他一脸的痛苦相。
“欺负？你就是小人之心，美其名曰我这是让他多锻炼，干打杂的活最能培养人才，反过来说我是信赖他、器重他。若是黎明和孟强，我都不会让他们办这个事，因为不相信他们。”
漠北言辞犀利。
嗓音刚落，小陈顿时愣住，对他应该刮目相看，虽然一起工作很久了，很少听到他说类似有营养的话。
下一秒缓过神，小陈诚心诚意道：“不过觉得你还是有头脑的，人富先富思想，您啊，正当年，把想法付诸行动才会有所建树，在旺祥店两年了，没有想过跳槽吗？”
“丑人多作坏，素来我们店都招不到服务员，您又在怂恿别人转行到底按得什么心。虽然阿姨没有遂了你的心，给你猛加薪资，也不至于背后作怪吧。”
漠北假装一本正经的戏谑。
“草！好心当成驴肝肺，唉！无可救药的灵魂，神都摇头叹息，再过半年我打算转行另谋出路，毕竟当服务员没有光明的前景，再过几年就到而立之年，那时你不辞职，阿姨会嫌弃的。
这是因为前厅人员的年龄可在18和28岁之间，最佳在22岁，大厅肯定要有肤白貌美的少女和眉清目秀的少男，秀色可餐，等到30了，人老色衰......”
小陈的瞳孔惊得很大，连忙解释。
“生活哪有轻而易举的事，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呀，我喜欢温雅，就能横插一杠破坏人家美满婚姻啦？”
话赶话，漠北口无遮拦的脱口而出，当即就想抽自己一记耳光，怎么突然说出心里话，在梦中想就算啦，这下子好啦，都拿到桌面上了，羞愧至极。
转瞬，他急忙辩解，“我不是说喜欢林温雅，而是说喜欢像她这样的。”
听到龌龊的言谈，汪梦远觉得气氛不对头，默默的后退两步，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装模作样埋头苦干的看手机，时不时自言自语。
当漠北回头瞧汪梦远时，心里还是有所顾忌，因为汪梦远和林温雅平时关系比较融洽，聊天还是比较频繁的，他会不会把刚刚的话告诉她，旁敲侧击的问道：“刚才听到什么没？”
汪梦远故意道：“什么？你说啥听不清楚，我在看信息，听语音呢。”
“噢！”漠北不由的耸耸肩，这都没有听清，刚才的声音更低，绝对不会听到，浑身陡然轻松。
漠北收回视线，斜视小陈，他却没有半分惊讶，细细琢磨这在情理之中，在平时的交往中，他多少察觉到他的那点小心思。
“人之初性本色。幸好定罪的标准不是思想犯罪，像你这样的就该被执行枪毙。你不是喜欢她，更多的是贪恋美色，毋庸置疑，她的确长的好看，不足30岁，风韵尚存。”
小陈嗤笑。
“有错啦？还不能存在喜欢吗？远远欣赏而已，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侵犯。以后找到像她这样的媳妇我宁愿一辈子任劳任怨，死而无憾。”漠北讪笑。
“呃！那就得像李厨师一样，有事业心、上进心和担当，能保护她，给她依靠、依赖和安全感。不然，即使一时侥幸娶到，也未必长久，她这样的眼光可高了。”
烟瘾就是大，不知不觉，小陈嘴里就塞着一根烟。
“我呸！说一百到一千就是钱，女人眼里只有这个，我若是有钱，她这样的女孩身边一抓一大把，一追一个成。”
漠北自以为是的说道，还为自己的振振有词得意。
听到他这一席话，小陈暗暗的一笑，很无奈很无助，人最难矫正的是固执的思想。
小陈试图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蓦地觉得他的见解能够理解。偶尔会听他讲述相亲趣事，大多数碰面都是谈起：一、是否有楼房、车子和存款？二、父母是否健康，年龄不大更受欢迎。
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才有这绚丽多彩的生活，改变别人适应自己的观点就是魔鬼，于是小陈选择静默。
“这三人还没有回来吗？”
张阿姨从后厨走出来，向店外瞅瞅，依然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忍不住的担心。
“估计快回来了，去的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天热走的慢，外加还有两处红绿灯，阿姨，您多虑了，三个大男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一个比一个精明。”
林温雅安慰道。
精明？张阿姨的嘴脸浮现笑容。
第八十章 这是谁的错？
他们三人姗姗而行，步入张阿姨的视线，她便放心的转身回到后厨。
恰巧汪梦远走到店门时，老奶奶突然冒了出来，而小陈和漠北不谋而合的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继而走进店内，一眼能洞悉一切，哈哈，小子，你的工作来了，赶紧完成它。
对此，汪梦远早已司空见惯，只怕接下来的时间，这事得由他个人承包，依旧毕恭毕敬的问候，给她打饭。
“怎么一次再一次的给她盛很多，她真是你亲奶奶啊，还是你有病？”
吴成不忙于切面筋，反倒热情米饭的事宜，还不忘讥讽。
本以为一开始吴成只是心直口快的数落几句，有这看来是他太天真了，不进行反击，说不好吴成凭借着他自己是老员工，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羞辱他。
“是我亲奶奶咋啦，故意给她打的很多，觉得碍眼，可以把白布蒙住双眼不就行啦，再觉得闹心，你也跟阿姨告状去，我可以随时奉陪。”
汪梦远冷笑，盖上盖子，转身离开，留下吴成的暗暗愤懑。
没过多久，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汪梦远将他领到a区，昨天可是开过会，下达提前付款的指示，心里还是没有底。
若是顾客是图钉，碰上去可就扎心了，这不应是止步不前的借口，待他下好单后，汪梦远颤音道：“先生，您好！您也知道等一会大厅里顾客多了再买单还得排队，多浪费您的时间，要么我现在就替您买单吧？现在人少。”
见他顿时微微一怔，汪梦远有点紧张，不知所措。
出人意料的是他转瞬笑了，“行，这样挺好的，考虑周到，昨天买单还等了很久，就影响我中午回去休息。”
哈哈！
接着，他掏出手机，文质彬彬的说：“你们有二维码吗？可以扫一下吗？”
“您稍等片刻，我去拿手机，你扫手机就可以嘞。”
话罢，汪梦远就往前台走去。
然后，他们也按照要求去做，仅有少数的人反对，语气强硬的说，吃过饭再给不会跑单的，于是他们成为被重点看守的对象。
即便如此，还有出现跑单的现象。
“小汪，过来一下，等一下再忙。”张阿姨盯着电脑屏幕。
听到阿姨的呼唤，汪梦远似乎嗅到异样，小跑过去，忐忑不安：“阿姨，有事吗？”
林温雅正在数着一沓面值十元的钞票：“早上少收了50元。”
语音刚落，汪梦远紧张兮兮，心想：“天啊，我怎么走背字，半天的工资就这样没有了。”
冷静几秒钟，汪梦远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张阿姨手动鼠标滚动到逃单的那段。
汪梦远屏住呼吸，左手按在电脑桌上，支持全身的力量，右手笔直得下垂，全神贯注地死盯着屏幕，生怕那个片段会人间蒸发了：
“大厅里人头攒动，狭窄的走道都能堵得水泄不通，刘海去后厨给顾客盛米饭去啦，汪梦远手里紧攥着客人的钱和预付账单，到了前台排队替他买单，看到有顾客喊点菜、倒水和餐巾纸，就把钱塞进围裙前的布兜里，去忙服务去了。
等忙一段时间后，又去前台，停留几秒钟，看排队付款的人还是很多，又去服务顾客啦。
来回折腾几次，当第四次，你折回a区，直接把顾客给你的钱又还给顾客，他看了一眼把钱直接夹在钱包里就离开旺祥店。”
“是你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同时服务三桌顾客。”张阿姨笑着说。
“我以为那是找回的零钱就给了顾客，是我忙晕掉了。”汪梦远赶忙解释道。
林温雅和张阿姨哈哈地笑了，而汪梦远感觉无地自容。
张阿姨信心满满地说：“那是常客，顾客以为给的是百元。”
汪梦远低声地说：“那钱，我补上，从我工资里扣。”
此刻，汪梦远懊恼后悔的，血液都聚集在脑部，在拼命地回顾那一幕，幻想手握月光宝盒，口喊“般若波罗蜜！”，返回那一时，制止这个愚蠢至极的事出现。
不敢想象，把服务顾客放在首位，却让他深陷无奈之中，假如当时一直站在前台，结账后，再去理会哪些吆喊服务的顾客就不会出现这样尴尬的事，若真是那么做，下面的顾客等得太久，会对店的服务态度产生差的印象。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没有彩排，更没有后悔药。一上午，跑腿洒汗水只是换来了别人茶余饭后调侃的丑事。
汪梦远则没有做更多的辩解，或许都是徒劳的，制度是死的，是无人情味的。
张阿姨轻轻地拍汪梦远的背，“好好工作，这事不能怪你，顾客太多了。”
这话带来了温暖，融化汪梦远压在心上那块无形的冰，像严寒中挂在空中灿烂的太阳，给人莫大的暖意。
“难道顾客真以为给的是百元吗？。”
此刻，汪梦远心有不满，差点想骂人。
张阿姨心平气和地说：“他是常客，平时都是让服务员给买单，不像故意装成不知情的，改天等顾客想起来就会回来补上。”
说完，张阿姨拿起公文包就离开饭店，进入川流不息的人群，站口的风肆无忌惮地光顾这地下二层，她用手轻轻地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脸色凝重：“不知道跑单多少次啦，积少成多，倘若让服务员去买单，那以后怎么能留得住他们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迫在眉睫的事。”
汪梦远好奇地追问林温雅：“顾客真得会还给我们钱吗？”
林温雅掩嘴笑道：“白日做梦，逃单，我没有见过有顾客来给钱的。”
“看阿姨自信的表情，我以为他真会把钱送回来呢，温雅姐，这钱，真的需要我赔吗？”
第八十一章 女孩善变
“嗯！可怜的小汪，姐，我是爱莫能助，仅能精神上给于无穷无尽的安慰。别想了，还好只是50元，之前从我手里还跑掉了100元的，是周六发生的事情，八成是游客，从他们的脸色和行径来看，费尽心思的逃单。”
林温雅回想这段，一身的愤怒，接近咬牙切齿的地步。若是再次遇到他，就真想把他当成烤鸭撕成七分八裂，才能卸心头之恨。
像她这样的，没有学历没有技术，遵纪守法磨时间赚点钱多么费劲，还受无耻人的闷气，是啊，陪了夫人不能再折兵，生气就是拿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原本试图安慰汪梦远，反倒将自己带入郁闷的困境。
“怎么不报警？抓他，给他来点教训，替他父母好好教育他。”
见她陷入不悦的表情，汪梦远有点自责，他自己的事却勾起温雅姐的伤心事，心中不由得涌现感动和感激之情。
“钱少不足以立案，只能用道德谴责他们，干出这事，怎么能舒心的入睡？最起码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赚钱如吃屎，难的很。”林温雅说道。
“教育？可能他父母也是这样的人，教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笑了。
“回头看，他真的来了，昨天不是信口开河，说今天会来，果然来了，春风满面，这人啊，有时候很奇怪，有点小恩小惠可赚，来得很积极，脚底生风。”
林温雅怯生生道，就怕被他听到，因为之前交过手，对他的品行不只是有所耳闻，还有亲眼目睹，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还是惹不起的难缠鬼。
在七岁的时候，父母因病去世，从此，林温雅与比她大十来岁的哥哥相依为命，勉强读完小学，由于厌学和没有钱，只好和哥哥外出打工。
在没有父母教导的情况下，她都知道人要靠双手来吃饭，为何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酒醒却没有这样的认识，这是性别的缘由嘛，那也说不通，她哥也是正儿八经的普通人，不也挺起胸膛，直起腰杆，亮亮堂堂的扛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大旗吗。
或许他是原始男人，骨子里依旧蕴藏着最初的野蛮，还带有弱肉强食的武力认知。
顺着视线扭过身，“是酒大哥，看你紧张的面孔，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怪兽闯了进来，经过昨天的一番接触，我发现他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渣。”
酒醒走进店里，坐在昨天的位置，然而程兰坐视不管，她的眼里充满着鄙夷，掺杂少许的忌惮。
她不管，汪梦远只好去搭理酒醒，因为安排下午程兰和他值班，两人务必有一人去做。
“酒哥，您好，今天想吃啥？”
汪梦远像询问上司似的唯唯诺诺问道。
“先上一瓶西凤酒，开开胃，再考虑点菜。”
西凤酒可是陕西著名的白酒，昂贵，汪梦远犹豫不决，该不该给他去取，一瓶没有记错的话也有三百多元，具体是多少，他也记不起来，来这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是冲着吃来的，喝酒的很少，有的还自带酒，外加白酒的种类有**种，并没有把酒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有听到吗？”
看见汪梦远纹丝不动，或许是不屑于他，脸色由平静变得难看，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可能上升到愤怒，甚至还会趁人少大呼小叫，提高声音道。
汪梦远顿时一怔，心里还是有点畏惧，连忙赔笑道：“好的，现在就去拿。”
汪梦远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泛起嘀咕：“反正阿姨也是准许的，应该不会怪罪于我，若是小陈在还好，起码有个顶事的，可以询问一下。”
林温雅核算好，看见他来了，便离开店，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兰便负责值班时的收银。
“他要西凤酒，给不给？”汪梦远附在程兰耳边说。
汪梦远刚靠近程兰时，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扑鼻而来，让他人浮想联翩，白嫩的侧脸，忍不住的想凑近亲她一口。
“肯定给，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退一步比较妥当，咱们不跟这种人斤斤计较，碰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程兰妩媚的一笑。
“哇！靠近一看，果然更漂亮，外面的花花草草都不能拿来与你并提相论，你太美了，如雪一样的洁白无瑕，温婉可人，都能让人沉沦。”
汪梦远禁不住的说道。
“滚！花言巧语，听的我心里都作呕。”
程兰的脸上刻意展示出不屑的样子，可还是微显窃喜之意，那有女孩素来厌恶别人称赞她的美貌呢，可能有，那毫无疑问就是她反感的人。
“拿瓶酒来，怎么磨磨唧唧的？”
酒醒埋怨道。
“正在找！”
汪梦远从她身边绕过去，女孩都是善变的，她应该是喜欢上他了，即便没有如此神速，但是可以断定她不讨厌他。
第八十二章 挑逗程兰
汪梦远抬头一看，大失所望，一排排的酒，居然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不禁的纳闷是不是已经卖完了。
若是这样，跟酒醒如实禀告，他绝必不会相信，难说不借机寻事，只好询问程兰是否知晓，“阿兰，这西凤酒喝完了吗？怎么找不到？”
“你还没有过去，我就看到两瓶在那隔着，你却视而不见，瞪眼瞎吗？”
程兰边责备边走了过来，一副嫌弃汪梦远傻笨的样子。
“哪里？我咋没有看到？你是不是骗我的？来看看有没？若是你能找到，我......”
听到嗓音，汪梦远暗暗的不满，自我安慰，“打是疼骂是爱，等我追到你，瞧我如何调教你，得整的你服服帖帖，居然无所顾忌的骂我，岂有此理。”嘴角勾出一抹自以为是的坏笑。
瞧她不紧不慢的靠近，焦急慌忙之际，汪梦远飞快地扯她衣袖，让她赶紧走近看看，斜倪酒醒冷峻的面孔，装腔作势的派头，觉得后背的冷气冒了出来。
程兰动作灵敏，在右下角的里面立马掏出两瓶，毫不留情的责怪道：“这不是吗？自己笨蛋还怪东西放的隐秘，要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干嘛用的？”
“咦！放的贼偏僻，小偷进来使出浑身解数也一样寻觅不到，更何况我呢，要怪就怪我海拔稍高，看不到最下层，更气人的它们前面居然还有两瓶酒遮挡。你说这事能全怪我好吗，阿兰？”
汪梦远止不住的解释，在人千人万面前丢尽脸面，也不能在喜欢的跟前丢人现眼，是因为印象分至关重要，关乎今后是否能够手到擒来。
“阿兰，还有是你叫的吗？要不要脸啊？大学生都像你皮厚如城墙吗？教育也太有点不尽人意了，幸亏我没有上大学。”
程兰瞧到汪梦远还拉着她，脸上浮现一丝的不悦，不一会儿变得平静，挣脱了出来。
“嘻嘻！我是大学里的渣渣，专门衬托出类拔萃的人才，况且名字只是代称，没有必要过于在乎。若是觉得不堪入耳，我可以喊你，小兰，小陈，阿程，兰儿也行，咋样？喜欢听哪个？我都可以勉为其难的喊的。”
汪梦远嬉皮笑脸道，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防范于未然，夺过一瓶酒闪身离开，谁知道下步她会不会做出过激的应对措施，三十六计，逃跑才是上上之策。
汪梦远将酒带到酒醒的眼前，酒醒脸上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酒果然是宝贝，减少仇恨和暴力，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打开！”
下一秒，他不耐烦道：“算啦，你跟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还是我自己来，再让你打，明天的太阳就要出来了，现在去，给我取酒盅，慢慢的品才有感觉，才能体现酒的价值。”
汪梦远气急败坏的剜他一眼，便鼠见猫般的顺从，乖乖的满足他的要求。
等他取来酒盅后，酒醒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长安葫芦鸡，地三鲜。”
“哦！牛逼的人，专门挑好吃的，上辈子肯定是饿死鬼托生的，照这样下去，肯定会把店吃穷掉。”
汪梦远嘟囔道。
还是周一值班比较清闲，因为游客们都各回各家上班了，另外上班族都吃饱饭在休息或工作中，来吃饭的人屈指可数。
“汪梦远过来！”
微弱的悦耳声传了过来，从声音中辨别出是程兰的呼唤，汪梦远故意装成没有听见，只想听到她喊梦远才想搭理她。
连连呼喊三次，声音愈加响亮，汪梦远依旧装作听不到，直到她不再叫了，可还是没有改开。
“是喊我吗？”
“是啊，装聋作哑，不是你还有第二人叫汪梦远吗？”程兰生气道。
“呃！我叫梦远。”
“有区别啊，明知故问，你不觉得呼唤梦远显得更加亲切些，更加动听吗？还可以拉进咱们之间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汪梦远一脸的坏笑。
“美死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除非现在你立马立刻变成猪，我还有可能喊你一声，梦远猪。”
程兰擎着一本菜单，欲砸向汪梦远，向右扭头看到摄像头，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瞬间停顿片刻，又把它毫发无损的迅速放回原处，脸色掠过一丝的恐怖，立马恢复以往的平静。
“有贼心没有贼胆的可人，你来砸我，让阿姨看到，看她怎么收拾你，现在怂了吧，刚才那份勇气去哪儿啦？我在这站着，任你处置，掐拧捶打，拒不还手，谁若还手谁是你男朋友。”
汪梦远伸出舌头调皮，故意叫嚣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不会大张旗鼓的揍他，走近她调戏说道。
话罢，程兰被气的胸口有起伏，恼羞成怒，不过敢怒不敢行动，这时都有想把汪梦远碎尸万段的冲动。
见她沉默，汪梦远就此罢休，不能再激怒她，不可以再挑逗她，反而一本正经道：“有何吩咐，兰小姐？”
她突然忘记要说的事，停顿几秒，“刚才看到马阿姨从洗碗间出来了，筷子和勺子肯定洗好了，你去给它用开水泡个十来分钟，再擦干。”
“然后呢？”
“接着放在灭菌箱灭菌。”
“你怎么不干还气定神闲的指挥我做？”汪梦远好奇道。
“我啊，这几天肚子疼，不然我都自己来，怎么也不会使用大学生你啊，可金贵啦。万一累坏了，你爸妈该有多伤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来找我算账，怎么了得？那时，无依无靠的我不会被他们骂死吗？想想都可怕。”
程兰声情并茂的说道，搞得若有其事，昔日的淑女风范在汪梦远面前逐渐的荡然无存。
“行啦，打住，我去擦筷子，传菜我也干，前厅的全交给你，出了事喊我。”
话音刚落，汪梦远欢呼雀跃的朝后厨走去。
第八十三章 望子成龙
“草！你咋给社会败类下单？”
张发科一脸的奸笑。
“你说谁啊？酒醒？”
汪梦远一边把筷子完全浸没在源源不断升腾白气的热水里，一边仰头看他。
“不是他还有谁，免费吃喝，亏得阿姨想出这个馊主意，还好我聪明绝顶，选择‘半提成制’结工资，否则伺候诸如败类，我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张发科把炒好的地三鲜一骨碌扣在盘子里，咧嘴坏笑道：“烫坏他的馋嘴，让他今后还好吃，哈哈！”
汪梦远微微一怔，看他心里有火，微笑走上前，“发科，大哥，何必勃然大怒，生小人的气划不来，气出脑出血损失多残。”
“靠！我这么年青，怎么会得那病了，你居然咒老子。”
“现在20岁都有，所以说不要为了小事动怒，注意身体，我是真诚实意的关心你。”
汪梦远暗暗的笑了。
“滚蛋，乱喝各种各样的饮料，外加不锻炼，日积月累整出来的，毕竟是极少数人。”
“呃！”汪梦远忙于将碗的边沿擦擦，以确保干净好看。
“给他上去吧，吃饱早点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张发科把蒸好的葫芦鸡放进油锅里炸。
汪梦远将地三鲜给他送过去，见酒醒竟然喝了一半啦，不是说一天半斤酒吗，现在已经达标了，看他接着怎么办。
“给我打一碗，不，是两碗米饭，今天我特别饿，饿的头晕。”
酒醒还在继续一酒盅往下灌。
汪梦远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你啊，不是饿的眩晕，是喝的晕乎乎的，看你醉醺醺的样子，都令人害怕，喝醉了咋回家？”
出自一片好心，汪梦远诚恳的劝说道：“酒大哥，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还怎么回家？更重要是酒喝多了对身体百害而无一益。”
“嘭”的一身，震惊了汪梦远，也惊到程兰，一脸的错愕，也吓到扒在桌上午休的员工们。
有病啊！吃饱撑得。
马德！让不让休息片刻，真想抡起餐具砸破他的嘴。
烦人很，跟疯狗似的，乱搞动静。
酒醒手摸瓶颈，不畏惧别人的眼光。
看着员工还有几个人，若是他真折腾起来，没有人会来制止，因为能顶事都回宿舍了。
“大哥，您别......别闹了，想喝多少随你。”
见他不再作怪，汪梦远便暗暗的不悦，接着往后厨去，嘟囔道：“喝吧，喝吧，喝死你个酒鬼，一星半点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别人也不能左右。不对，倘若喝的嘎嘣死掉，会跟店扯上关系，间接的也会牵连到我。唉，妈啊，我是做错了什么。”
“葫芦鸡也好，给他上去吧。”
张发科关掉火。
“刚才应该等一会，一起带出去，现在害我又多跑一趟。”
汪梦远瞪了他一眼。
“日！谁让你自己不考虑好，怪我嘞。”
汪梦远去凉菜间打两碗米饭，连同葫芦鸡送了过去。
返回时，开始把筷子和勺子打捞出来，进行摸净擦干处理。
烘百吉饼的王阿姨往右倾斜身躯，瞧见是汪梦远，眼底涌现微笑，“梦远，我们家黎明，稍有点时间，就一门心思专注于手机游戏，有没有方法让他不玩。”
“阿姨，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玩吗？”王阿姨疑惑的看着他。
“玩游戏不仅有利于缓解压力，娱乐心情，而且还能增强人的反应能力。”
汪梦远知道她是关心他的儿子，为啥热衷于游戏，很渴望他能知途迷返，好好学习，望子成龙。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唉！”
王阿姨似乎想到什么，跑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内心纠结的要死。
“沉迷于游戏的原因有很多，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喜欢它，最后不可自拔。你只有与他沟通，了解他的真实想法，才能对症下药，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王阿姨长叹一声，“这是什么破高中，一年学费三千多，收了钱怎么教的，都把我的宝贝儿子教费了，不仅不学习，还没有礼貌，另外爷爷奶奶也是，孩子都管不好。”
王阿姨气氛的说道。
“阿姨，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可能不喜欢。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你们尽到责任了吗？你真正的关心过他吗？了解过他的内心世界吗？
学费给了学校，老师能获得多少，你的孩子又不是老师的孩子，他们为何要教他怎么做人，严厉些，教好了，你觉得理所当然，要是打坏了，你不会带刀去问责吗？他们也不容易，前怕虎后怕狼。
爷孙隔代亲，他们也不舍得打骂，能教成什么样，你心里没有数吗，叔是什么样的，在他们的关怀下，黎明以后就是什么样的，他们教育方法依旧一成不变的。”
你希望孩子以后成才，就得给他营造成才的环境；你希望他是次品，就让他任其发展，不要以为丢一点钱，当成甩手掌柜，就能空手套白狼，恐怕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不知道咱是农村人，赚钱哪有时间照顾小孩。”
王阿姨无奈的说道。
“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供小孩上学，希望他能鲤鱼跳龙门，咱也能脸上沾光。”
“你认为钱和能力，哪个对小孩更重要？”
“当然是能力，若是没有生存能力，给他再多的钱，他会很快挥霍完的。”
“既然你真心希望他好，不能紧紧停留在嘴边，更多的应该多沟通，多关心他的学习，而不是把这些事过多的寄托在别人身上。”
王阿姨不再说，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八十四章 值班
此刻，张发科掀开盖子，发现鸡块所剩无几，便徒手取来几只硬邦邦的鸡，着手把它们大卸八块，“啪啪”的震耳欲聋，还不忘与周厨师调侃，寻求点点滴滴的乐趣。
这一时，王阿姨却闷不作声的把丁字状的面团放在木质制的梳子上，然后用大拇指揉成螺旋状，为土鸡蛋炒麻食储备原料。
汪梦远将盆子从凉菜间端到就近的下水道，让水流出来，发出清脆的“扑扑”声，徐徐地流淌到下水道。
“来几天啦？适应了吧？有哥照顾，谁敢欺负你。”
汪梦远并没有理睬他，将筷子的头头相触放在抹布上，将它的另一端将筷子完全盖上，反反复复的搓揉，一溜烟的工夫就擦干了。
“我们店，除你外，没有谁敢欺负新员工。”周厨师道。
之后，他往羊肉串上洒辣椒粉，翻转它，香气弥漫后厨：“小汪，没有事，叔对你好，等一会，让你品尝一下叔的串儿味。”
这番话令汪梦远喜出望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居然会砸在他的头上，同时那香喷喷的串儿散发出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汪梦远向周厨师作揖，“真的感谢你，周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
恐怕汪梦远，对那话都会觉得难为情，怎么能这样，20岁的少男竟然为了芝麻大小的小恵去称赞他人。
张发科放下手中的活，鸡只剁了一半，散散碎碎的一半放置铁盆里，另一半躺在菜墩上，表面煞白。
下一秒，张发科忽然掐住汪梦远的腰部，随之一抖，痒感从腰部波及全身，须臾之际缓过神，汪梦远故意扯高嗓门：“干吗呀，我又不是女孩，还让你爱不释手啦？”
“看你多重？”
张发科苍白无力的辩白别人对他存有的莫名其妙的偏见。
周厨师笑的前仰后翻，打趣道：“之前的两个美女服务员不就被你吓跑的吗？”
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有两个位皮肤白皙、娇俏动人的女孩，高中毕业来务工，来到了旺祥店。
张发科稍有闲暇就找她们家里长家里短的聊天，她们一起工作了5天果断辞职。
在前厅高峰期时，服务员罕少，厨师们必须轮流出来一位协助大厅完成服务，她们自觉身段高贵，怎能甘心情愿地服务顾客，把这些怨恨都撒在张发科的身上。
“跟我毛线关系，工资低，招不到服务员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也知道我们店的服务员的工资，相对周边的几家，工资是最低的。”
汪梦远回到后厨，把擦干的筷子和勺子装入消毒柜，按下启动键欲离开洗碗间。
“小汪，羊肉串好啦，来吧。”
听到周厨师的喊叫，汪梦远差点激动的蹦跳起来。
他接过羊肉串，一股微膻味、麻辣鲜香扑鼻而来；瞧一瞧，色泽焦黄；尝一口，外酥内嫩、肉质可口。
汪梦远想不到叔居然真的给他搞一串，以为他只是话赶话说出来的。
汪梦远心存感激的再次向柏叔叔说：“谢谢！”
社会上的人都自私自利、勾心斗角，可是来到这里，汪梦远的所闻所见让他感到匪夷所思，或许他是幸运的，也有可能是他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张发科“啊”的一声惊叫，吓到后厨的几个人。
周厨师打趣道：“尾巴，夹到啦？”
张发科轻轻的拍打他的额头：“怎么忘记还有一份热菜没有做？”
周厨师安慰道：“现在做来的及，看到机器出单子才不过十来分钟。”
张发科瞬时愁眉苦脸，嘀咕道：“现在这点还吃热菜干吗，若非得吃，上午和下午过来也行。”
张发科拿来一条鲈鱼，削鳞开肚、去脏剔骨，再削成菱状洗干净，在配料中浸泡一段时间，取出加入少量的作料混匀，再用粉包上，入油锅炸几分钟，捞出控油摆盘，把预配的殷红的酱浇在上面。
张发科大声喊道，生怕别人不晓得他的暴戾：“赶快，上菜，顾客都该着急啦。”
汪梦远笑道：“顾客都催了两次，不过被我安抚好了。”
汪梦远擦净碗沿的番茄酱，十万火急地端给顾客。
小孩哭哭滴滴，划破寂静的空气，“买步枪。”
爸爸喝声道：“之前不是商量好了，步枪和溜溜球只选择一个，给你买了溜溜球。”
“不行，都要买。”
从外貌推测，男孩约莫5岁，提高嗓音哭，试图用眼泪来换取所需东西，像屠宰猪的嚎叫。
临近上班的时间，大厅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身上。
向他们走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男士直截了当的拒绝，随即，身材魁梧的他一边拎起小孩往店外走，一边训斥道：“平时，怎么教你的，不要在公众场所哭，会影响到别人。”
大厅回到平静的气氛。
“哭，你哭个够才让你进来。”男士压制心中的愤怒。
小男孩，不胖不瘦，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条腿压着另一条腿，左手触地支撑身体，右手不断地摸眼泪，哭声还是那么刺耳。
“那，你继续哭，我和你妈吃饭去。”
男士的脚步缓缓地挪动脚步，示意小孩他就要走啦。
而此刻，女士却优雅地坐在餐厅里，津津有味地享受晚餐。
“不要，我也吃。”
男孩咬了咬嘴唇，鼻涕虫在洞穴爬进爬出，偶尔跑到嘴唇，几秒钟就破涕而笑。
男士抽出餐巾纸，把鼻涕清理掉，用自带的湿纸抹掉涂抹脏兮兮的脸蛋，“爸，不可能什么事都满足你的，要懂得适可而止。”
女士放下手中的筷子，仰头看着小孩：“爸爸可没有妈妈一样的好脾气。”
小男孩于是低着头，很低，低的都差点埋进饭碗里，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小碗里。
女士夹取一块沙律牛排放进小男孩的碗里，“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
男士顿时恢复笑容，“吃点蔬菜。”用筷子指指餐桌上的蔬菜，示意他自己去夹。
第八十五章 酒醒喝醉
“你都六岁了，不能以哭闹的方式换去东西，你可是口口声声的答应过我的，不能一会儿一个想法，咱们家都是讲道理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你不犯原则性的错误，爸不会打你的。”
男士对他微笑道。
女士夹去一块鱼搁在男士的碗里，“吃饭吧，宝宝，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小孩甜蜜的笑了，女士也跟着笑了，一家三口洋溢出满满的温馨之情。
酒醒一直目睹他们，粗略的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涌现莫名的愧疚和羡慕。
随即，他的眼中飞过一丝的恐俱，便大口的喝酒，试图用酒麻痹记忆，淡忘悲痛的过往。
“我的天，午休的时间不是一般的短暂，才闭上眼就听到刺耳的闹钟声，本打算在床上多躺片刻，眼见快迟到了，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赵厨师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老大，别把口水喷到佐料上，顾客还怎么吃？”
王阿姨眨巴眼睛，嘴角勾出笑容，似乎心情变得舒畅。
“草！真是变态又可怜的小孩。”
赵厨师吃惊的看着手机，还是不敢相信这则消息千真万确。
“老大，这不像你的以往的风格，突然甩出一句脏话，跟你共事很久了，头一回听你说。”
“看见一则手机新闻，20多岁的男孩留学回来向他的亲生母亲索要汽车无果，干脆连连捅了她七刀。这世道，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
王阿姨微微一愣，庆幸她的儿子只是索要手机一部。
真是不可思议，她便凑过来瞧瞧。
“家里蛮有钱的，出国留学，一年花费大概30万元，他是看到同学都有车，于是想让父母给他买一辆，可是家里没有那多的钱，他便心生怨恨，狠下心来。这是因为从小到现在，一直是父母的小皇帝，任何要求都得到满足，唯有这一次被母亲拒绝。”
“富人的教育看不懂，30万够村里的娃读完博士。”王阿姨感叹道。
“溺爱不是爱，是隐形的刀，只会害了小孩一生，捅她后，男孩竟然跳楼死了，令人惋惜。”
“一条活生生的命说没就没有了，富养会出事，穷养应该好些。”
王阿姨五味杂陈。
“难说，穷养也会出事，现在不少青少年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怎样才能避免？”王阿姨睁大眼睛看他，渴望能够听到受益匪浅的话，可以借鉴。
“没有万能公式，在孩子的成长中，父母应尽量的参与进去，既不穷养，又不过分富养，把爱的教育深入到行动上，而不是把它当成幌子。”
“上班啦，还在玩手机，没收。”
嬉皮笑脸的声音飞了过来。
张发科惦记脚尖，尽量伸长脖颈，俯视他们。
“正式5点上班，还差6分钟呢，现在就收起。”
赵厨师把头扭向张发科，眉头微蹙。
接近八点，杜叔叔带着慢吞吞的步伐走了进来。
在后厨秀了一圈，之后回到大厅，找个靠前台的位置就座，接着张阿姨也坐了上去。
她抬头扫视四周，正好汪梦远的视线相碰，她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阿姨找我有事吗？”
“来给我点菜，开这个桌号。”
“好的。”
汪梦远脆生生的回复，他们是不是想试试菜怎么样，探探厨师们是不是真心的做菜。
“肉臊子小份；猪肉夹馍，一份为二；凉皮一份；干锅土豆片；长安葫芦鸡。”
张阿姨流利的说出。
“给我盛份小米粥。”
周叔叔摘下眼镜，用手背揉揉困倦的眼皮。
“好的，稍等片刻，给你端过去。”
汪梦远刚踏进后厨，张发科惊讶的问道：“这点，还有顾客来吗？”
“有啊，叔和阿姨。”
“有热菜吗？”张阿姨狡黠道。
厨师长瞬间紧张，“我来做热菜，发科配菜。”
酒醒在桌上趴了半个小时，醒来，一脸的暗红，汪梦远给他倒来一很开水，有助于他更加清醒。
张阿姨斜眼瞥了酒醒的一眼，眉头一皱，下一秒，满脸的担心。
她对汪梦远使个眼色，汪梦远走了过去，“阿姨。”
“酒醒喝多少酒？”张阿姨的嗓音低，低的汪梦远弯下腰，侧耳方能听的清楚。
“阿姨，他喝了一斤，是我的错，没能制止。”
汪梦远惭愧至极。
“和你并无关系，他很执拗，越是阻止，越是死喝，不怪你，可知道他老婆，富女士在哪上班？”
“知道啊，之前去他们的饭店借过一次米饭。”
“你去，把她请来，酒醒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万一在路上有个意外，我们脱不了牵连，我们也不可能亲自给他送回家。”
见汪梦远转身走了几步，觉得还有事没有说完，又提高声音把他喊了回来，“就说店今天做活动，免费请他吃的，以免往事重蹈覆辙，好事到最后变成坏事。”
“嗯，我明白该怎么讲，那我现在就去，让他早点回去，坐地铁可以错过高峰期。”
瞧张阿姨点点头，汪梦远火燎火急的去啦。
“阿姨，酒哥，在我们饭店喝了一点酒，您应该下班了吧？带他一起回去吧，毕竟喝酒的人独来独往不安全。”
声音刚落，富女士眉头紧锁，无奈的碎了一声。
“唉！天天喝酒，真有那么好喝吗？怎么不喝死他，烦人啦，丢死人了，都不知道我每天上班很累吗，还要关心他，有完没完，这样的生活到底何时是个头，怪我自己，当初瞎了狗眼，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富女士一边跟汪梦远并驾前进，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
第八十六章 给女儿过生日
“你们是自由恋爱？”汪梦远一脸的好奇。
“是，当时家里催的急，看他对我很好，没有多久稀里糊涂的就结婚了，早知道多接触两三年，事久见人心。”
富女士懊悔不已。
“没有事，以后会好的。”
汪梦远好心好意的安慰道，不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酒醒是否真的能变好，最难改变的就是人的固执。
透过玻璃，富女士见酒醒时不时的磕桌子，货真价值的醉啦。
下一刻，她的眼前掠过一丝的惊骇。
“起来，回家。”
“有病吗？不安心上班，大白天来管我，找死啊。”
酒醒见眼前，天真的以为是做梦，伸手摸了她的衣袖，不是梦境。
“都八点半了，月亮通透的亮，可以回去睡觉了。”
这事已经是第三回了，当初富女士还难为情，现在脸皮都磨厚了，不然也被他气死了。
“骗子，彻彻底底的大骗子，我才坐这一会，酒还没有喝完呢，怎么就8点啦，是不是影响他们做生意了？可是我没有闹事，是不是他们让你过来的。”
话毕，酒醒侧头怒视汪梦远。
见到锋利如刀刃的眼神，汪梦远趔趄后退两步。
“不是他们，我是过来借东西，不经意发现你在这里的。”
富女士赶紧解释。
酒醒抬头看看挂钟，“还不到7点呢，再喝两个小时再走，他们九点才吃晚饭。”
酒醒扶起斜躺的酒瓶，“酒呢，淌出来啊？都怪你，一来吓得我把酒瓶吓倒了，多遗憾。”
“改天再喝，我们走吧，你看错时间了，孩子还等饭吃呢，不然又没有饭吃了。”
“孩子，我们的孩子？噢！是，我还有孩子，走吧。”
酒醒站起来，没有站稳，又坐了回去。
“钱付没？”
富女士欲从兜里掏出钱。
“我们请酒醒坐这个角度吃饭，给我们做宣传广告，还吸引了不少顾客进来吃饭，阿姨说他来吃饭，都是免费的。”
汪梦远挤出笑容。
“哦，跟阿姨说声谢谢。”
跟阿姨道谢，她离张阿姨近在迟尺，竟然还需要他当传话员，她大概猜出来，阿姨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汪梦远面带微笑的颔首。
富女士搀扶富女士愈走愈远，消失在人群中。
汪梦远兴高采烈走向张阿姨，不辱使命。
“干的不错，跟你说件让你更快乐的事。”
张阿姨笑道。
“什么？”
汪梦远顿时疑惑，该不会给我加薪吧？
“逃单的钱，不用你补了，以后逃单的钱也不用你们掂，因为这个罚制度取消，你们前厅服务员实在不易。”
的的确确，是一个好消息，汪梦远内心变得欢悦。
“那，今后顾客逃单怎么办？”
“实行奖励制度，一个星期不逃单奖励50元，一个月奖励200元。”
“太好啦，阿姨你真好。”汪梦远夸赞她后，眼前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逃单金额很大，那你不是亏大了吗？”
“哈哈，这个你多虑了，逃单几乎都是一个顾客，都是低于一百元的。”
张阿姨笑了。
“你考虑的蛮多的，思考了，有头脑，干脆大学别上了，在这当个店长。”
杜叔叔面无表情的笑道。
周叔叔一天都在寻思怎么挽救他与女儿周晓艳的逐渐出现裂痕的关系。
倘若按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她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僵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后悔莫及了，和她妈的事就是不了了之，结果她和人家走了。
懊！今天是她的生辰，怎么能忘记呢，也是她妈离开家的第一天，怎么能不记得呢，刻骨铭心的记忆总是带着伤痛，多少个夜晚才慢慢淡忘。
是啊，我得趁这个时机，好好展示一下父爱，让她体会什么才是正宗的父爱，甜蜜无限。
周晓艳一推开门，黑黢黢，平时这时父亲该回来啦，顿时担心起来。
没过多久，周叔叔拎一份蛋糕回来。
见状，周晓艳便吃惊道：“爸，今天，你生日啊？”
“不，快点，赶快来，来看看。”周叔叔催促道。
周晓艳托着疲倦的身躯，举步维艰地前行。
“祝女儿考上大学，生日快乐！”，起先楞了几秒钟，缓过神，轻拍眉心，“哦，今天是我生辰。”，接着对父亲说：“谢谢，老爸，我太感动了。”
下一秒，周晓艳正想捏一小块水果吃，却被父亲止住了，“过生日，要有仪式！”
橘子、芒果、草莓和猕猴桃，这些可是她打小都钟爱吃的水果，小时候哭闹要吃的，父亲却一直记在心里，她的眼睛渐渐的湿润了。
周叔叔把蜡烛插上，点燃，一双粗糙又笨拙的手把小皇冠戴在她的头上，分寸没有把握得当，明显的右边相对偏低不少，她却非常高兴。
随后，灯被关掉后，一边鼓掌一边唱起：“祝女儿……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女儿生日快乐……”
粗狂而又沙哑的声音充满房屋，在周晓艳看来，这是她这辈子聆听到的最好听、最动听的音乐，犹如天籁之音。
这一刻，她彻底地愣住了，父亲居然知道她的生日，可是她却不知道父亲今年多大，更别提生日。
是惊喜，还有感动。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怕父亲看到，强忍了回去。
第八十七章 冰释误会
“爸，前几天，是我错了，不该利用同事来气你，应该伤了你的心，你千心万苦将我养大，我千不该，万不该惹你大发雷霆，以后都不会了。”
周晓艳上前抱住父亲，眼泪还是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击打周叔叔的后背上。
“爸爸也有错，没能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让你比别人缺少一部分的爱，是爸爸无能。”
周叔叔一脸的歉意，沉积在心中十几年的话，终于见了天日，内心也轻松了。
“我妈的离开，是不是与姓易的有关系？是不是你们早有勾搭，被我妈戴个正着，然后她一气之下就跟别人走啦？”
周晓艳把酝酿已久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她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推开了父亲，面面相觑。
这个疑问在周叔叔的意料之内，难怪找男孩来气他。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零碎的片段，何况已满十八岁，家里的事，理应有知情权。
“话来话长，我和你妈通过媒婆认识的，一见面，就对上眼，来来回回一共相见不到6次，不足半年就结婚了。
你也知道，爸爸那个年代，在农村还是存在男尊女卑的恶习，婚后，爸爸想搭把手帮她干活，可是你奶奶看见，格外愤懑，跟我说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媳妇娶回来就是干活的。若是男人在家干家务，说出去会被人贻笑大方，被看不起的。
我从小对你奶奶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不管对错，不会去思考。饭后，我就溜出去玩，你奶奶也是的，饭后就去村头聊天去了。
那时村里出来务工的人不多，全家就靠几亩地、几头猪和几十只鸡维持生计。
残酷的是那些活都是你妈自己做的，在怀你的时候，我也没有照顾她，反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袖手旁观，除非收成的时候，去地里干干活。
随后，在你妈临盆时，我还在打麻将推牌九，有人转告我她在村医院，而我正在玩的起兴，并没有过去。
是你外公外婆来了，产后把她接回娘家。你可以猜到当时你妈的心里的痛苦程度。
一个月后，你妈带你回来了。”
“是你去接的吗？”
周晓艳一脸的痛苦和同情。
“不是，是她自己回来的，可能娘家劝她回来，毕竟离婚对小孩不好，应该是疼爱你才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哎，你真是......后来我奶奶怎么对待我妈的，态度有没有转变，温和友善？”周晓艳道。
“你妈妈回来的一天，你奶奶正好在家，却冷嘲热讽的说，儿子，你听妈的没有错吧。
倘若你一意孤行，接她回来就是认输，以后还怎么在她跟前大显一家之主的气概。
女人啊！就得认命，嫁到什么样的丈夫，就得好好伺候着，不要再耍性子，动不动就回娘家，做给谁看，不就是生个孩子有必要非得全家人去照料吗。
瞧你七姑八姨，我们那个年代，生五六个都不喊累的，分娩第二天就能下床干活了。
你不是女孩了，少一份矫情，多一份勤奋，也能给咱家长长脸，在村里给你宣传是一位好母亲，好老婆，好儿媳。”
“我的天，我奶奶真是过分，我若是我妈，恐怕当时就和我奶奶打吵起来。”
周晓艳心里涌现愤恨，要不是奶奶，她应该生活在阖家欢乐的三口之家，真是隐形的家庭破坏王。
“可是你妈妈没有顶嘴，只是勉强的笑着回房了，就这样我认为你奶奶说的更加言之有理，我变得更加自我。”
“后来，我妈妈怎么就走啦？”
周晓艳睁眼看着她的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声。
“后来，你奶奶回来跟我说你妈跟男人有惹。一气之下，我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你妈暴打一顿，也没有问出是谁，这样一闹，全村人都知道，我觉得脸面尽失，感觉给我戴绿帽子，我对她产生厌恶心里。”
“真的假的？”
周晓艳满脸的疑惑。
“从哪以后，我就开始酗酒，打麻将几天几夜不归都是常有事。直到某一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子窃窃私语，等她回到家，我对她拳打脚踢，不管她怎么解释，我都听不进去。第二天，她便回娘家了，那时你已经3岁了。一年后，她就改嫁了。”
“在那一年里，你没有去我外婆家吗？”
周晓艳瘫坐在床上，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似的，难以置信。
“一直听你奶奶的，没有去，感觉她会自己回来，毕竟你在呢，母亲不可能残忍的留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
“结果，我妈还是痛心的抛下了我，爸，你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吗？一个男人，思想未断奶，不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依靠，没有主见，没有担当，换成我，第一次回娘家就不会回去了。我妈真的出轨了吗？”
“没有，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的是她表哥，一位医生，你妈生下你，月子没有做好，落下病根，你外婆让他过来瞧瞧。你妈跟我提过，我觉得她没病呻吟，就没有搭理她。”
“那我奶奶听谁说的？”
周晓艳觉得胸口闷，压抑。
“村里的人乱开玩笑，你奶奶自以为真。得知你妈嫁人后，她陷入自责中，感觉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她也托人给我再说媒。
咱们家里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人愿意给我提亲，二年后，你奶奶郁郁中死去，逝世前还再忏悔中，感觉都是她的错。”
第八十八章 酒醒的童年
“之后，我就出来工作了，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怪我，懂事的太晚，女儿，你说的对，一个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
“爸，都过去，不要难过，只是苦了我妈，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易阿姨是怎么回事？”
“你易阿姨，是我近几年才认识的。”
周叔叔难为情道。
“唉，是我误会了。爸，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是我害了你。”
周晓艳鼻子一酸。
“傻女儿，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没有真正学会照顾另一半，不想再伤害一个女孩才单身到现在。看你都长大了，爸爸，也放心了。”
周晓艳脸上的难过土崩瓦解。
周叔叔继续道：“所以爸爸就是想让你考上大学，能找个大学生男朋友，以后就不会像你妈一样，嫁给我这样不懂担当，粗俗和不懂情趣的农村人。
希望我们父女俩能重归于好，快吃蛋糕，都是你喜欢吃的，爸爸，一直都熟烂于心，我去给你烧两道菜。”
话罢，周叔叔转身去做饭，以后要在女儿面前做饭，让她亲眼看到他的努力和满满的父爱。
“嗯嗯，谢谢老爸。”
周晓艳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新娘，父亲就要孤苦伶仃一辈子。
她竭尽所能的说服自己，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独吞父爱，就想方设法阻止他找另一半，子女再陪伴，也不抵另一半的陪伴，心灵的慰藉才是幸福的源泉。
水果的各种口味，衬托出她复杂的心情。
阳光强烈的辣眼。
出了门，左拐走了百余步，马路牙子露出如篮球大的豁口，还有凸出地面半米的两条铁柱都折断啦，醒目的很。
汪梦远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惊讶道：“这里是要施工改造吗？”
小陈突然情绪低落。
“看看路面，有车胎和地面摩擦的痕迹，昨天发生了惨不忍睹的车祸。
据说一位膏粱子弟的年轻人要右拐进地下车库，坐在副驾驶的女友让他吃一口雪糕。
当拉他回视线时，眼前跳出一群人，一念之差误把油门当刹车使用，冲向人流中。
结果可想而知，除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外，一伙外国游客和一个外卖小哥，约莫十个游客，八个轻伤，两个重伤，还好抢救及时没有伤命，十分不幸的是外卖小哥当场毙命。
他的摩托被撞得七零八落，昨天下午还来过我们店，跟我叫嚣过，说上菜太慢了，磨磨唧唧，当时你也在旁边。”
“啊，依稀记得那场景，他当时很焦急的，送外卖的也不容易。”
“绿灯亮了，过点过去，向左瞧着，当心有车飞奔而来。”
漠北提醒道。
“太阳当头的，别添点浑话。”
小陈向斑马线旁边停留的几辆车看了一眼。
“总是存在那样的人，非得喝几盅白酒或搞点动作才觉得开车拉风。”漠北道。
“我又想起来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才会那么拼命的赚钱，为了给小孩赚点奶粉钱。”
汪梦远陷入沉思中。
“就昨天见过他一次，混个眼熟而已，他的情况都摸得一干二净。”
小陈瞬间一愣，痛心，他也是单身家庭成长的，冷暖自知。
下一刻，变得困惑，想不到他是从哪捕获到的消息。若是属实，这样的家庭就被破坏了，苦了孩子。
愤怒油然而生，马德，开车不好好开。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啦，一点点的预兆都没有，想想都后怕。”
汪梦远感慨道。
“是啊，过马路不闯红灯，开车要当心，牢记开车不喝酒，不仅对自己生命负责，也是对他人生命负责，敬业生命。”
小陈诚心道。
“小陈哥，说的句句在理，生命就这么一回，要珍惜。”
汪梦远正色道。
“今天发票带没？”漠北大声道。
小陈顿时停步，“想起来了，在我身上，要是没有带，恐怕她们几个姐姐们就把我们三个扫地出门。”
酒醒从恶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梦到自己小时候的悲惨经历，每每回忆，都心惊胆战。
在九岁的时候，因为同学语数都是满分，而他却以为数学错一题位于第二名。
于是，他的父亲将他扒光衣服，赤身悬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打，足足打了十几分钟，几近皮开肉绽。
然而，母亲站在旁边，说着人家小孩怎么都能考一百，你怎么不能，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下次再考第二名打断你的腿。
学习不用功，以后怎么考上学？难不成不一辈子在家种地吗？
这惊来乡村父老，实在看不下去，就好言相劝。
孩子不能这么教育的，好好进行沟通，这样才有益于小孩的身心健康成长，否则以后会产生心里阴影。这次没有考好，分析原因，加以改正，下学期才能更上一层楼。
他父母不以为然，认为严师出高徒，棍棒出才子，今后才能光宗耀祖。
围观的人摇头叹息，为这个小孩的遭遇深感同情，却无能为力。他们家打小孩是家常便饭的事，在学校里小闹，回到家不管对错被暴打，父母不和气，也是拿小孩出气。”
但是，暴力使小孩的成绩名列前茅，一二年级都是班级第一，唯有这次失利了，被打的比往常厉害。
第八十九章 酒醒反省
看到成绩斐然，酒醒父母对严打屡试不爽。
直到高二，酒醒产生厌学情绪，可是不敢回家，担心等待他的依然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家法。
在同学的鼓动下，酒醒跟着
和他命运相似的同学外出务工，彻底逃脱没有爱、只有暴力的家庭。
在半年背井离乡后，在警察的协助下将他找到送回家。天真的他认为父母能有所悔过，不但没有，反而依旧如此，关上门，操起棍棒就是暴打。
在他父母心里以为孩子是他们所生，打死也无所谓。不管酒醒，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
若再不挣扎，酒醒很有可能一命呜呼，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酒醒便孤注一掷，奋起反抗。
结果他居然赢了，把父母打败了，把多久囤积的愤恨发泄出来，尝到甜头，从此暴力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虽然是梦，可是过去的事记忆犹新，不寒而栗，酒醒走下床，掀开盖子，锅里是保温的早餐，幸福感涌了上来。
他仰头闭目片刻，感觉浑身疲惫。
他转头，瞧见熟睡的儿子，想起昨天见到的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为何他的儿子见他犹如遇到瘟疫，大惊失色。
在酒醒的记忆中，父母打他，他们说是爱他，父亲醉酒也是会暴打母亲，父亲说那也是爱。
酒醒打他的儿子不也是父爱的体现吗，怎么没有昨天他们父子之间的和谐？
在很久之前，酒醒家暴刚过门一年的媳妇，导致五个月大的孩子流产，打了官司才成功离婚。
没过多久，酒醒自谈一个，那就是富女士，可是依旧家暴，在他的威胁逼迫下，没能离成婚，打不是一种爱麽？
他的父亲打了他母亲一辈子，她还是没有离家出走，乖乖的陪伴他左右。
为啥他沿用父亲的方式爱她，她却很讨厌他，甚至千方百计想着远离他。
琢磨着，可是想不通，酒醒感觉头蒙的难受。
酒醒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瞧瞧时间已经10点了，等等就可以去旺祥店了。
他走到床头，往酣睡的父子踹了一脚。
疼的孩子瞬间就醒了，迷迷糊糊看到父亲的身影，似是而非，使劲揉揉双眼，果然是父亲，顿时骨寒毛竖，潜意识的缩在一个角落，担心父亲还会打他，眼泪充满眼眶。
“赶紧吃饱，猪啊，我要出门啦。”
话毕，酒醒出门，扬长而去。
见父亲凶猛的关上门，刺耳的
“砰”声却成为他悦耳的声音，昭示危险已解除，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四肢依然微微的抽搐。
匪夷所思的是父亲没有像往常多凑几下，并且这一脚力度小了很多。
他很心痛，不知道这样歇斯底里的生活何时才能终止，为何他的父亲如此残酷，醉酒就家暴母亲，甚至还有他。
他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若是这个夙愿明天就能实现该有多好，能够达到与父亲对衡的力量就心满意足。在父亲打母亲的时候，他就可以保护她，不至于只能畏惧的躲在桌子下面。
他又何尝不羡慕生活在和谐家庭的小孩，活得快快乐乐，而他去过着漫长又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痛恨父亲，多次去过警局，当时痛改前非，善待家人，诚意溢满，可是一回家，一切如梦幻，又变回自己。
他又自责都怪自己，要不是他，他的母亲可能早就逃离这个千疮百孔的家。
太阳散射耀眼的光芒。
郭阿姨双眼黯淡，心事重重走进旺祥店，昨天的恐俱在她的脸上还未完全褪去。
昨天的车祸，她正好在现场，幸好人瘦步伐轻盈走的快，不然她也会是受害者。
转身看去，哆嗦的差点瘫坐地面上，明显的发现两腿发软，勉强扶着树休息好久才恢复过来。
她不是怕死，而是担心二儿子还没有毕业，若是她走了，儿子以后咋办，结婚也是她关注的头等大事。
“阿姨，您没有事，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哪里感觉不舒服？是不是......”
汪梦远故意靠近他，担心她是不是吃了捡的饭菜导致生病了？
“没有，谢谢，就是昨天的车祸惊到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郭阿姨眨了眨疲乏的眼眸。
“一天啦，怎么还没有忘记吗？唉，命薄如纸。过几天，慢慢就忘记了，不用老挂在心上，对你身体也不好。”
汪梦远不再诧异，因为人老了，想的问题也多，多虑在所难免。
“孩子，你不知道，十五年前，我和你叔走在绿灯的斑马线上，一辆带着醉酒驾驶员的车向我俩飞奔而来，你叔第一反应把我推开，他就走了。所以我现在这样的事就特别惶恐不安。”
“那应该赔你钱了吧？”
“他家里穷的只剩那辆破车，后来通过协商和谅解，只赔了十二万元，还是每年给一点。”
郭阿姨埋怨道。
“阿姨，同情你，不然也不会过上这样辛苦的生活，不过你很伟大，一个没有学问的人养活两个孩子，我是真诚的佩服你。”
汪梦远悄悄的向她竖拇指。
第九十章 遇到对手
临近饭点，张阿姨把服务员们召集一起，“大家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我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关于逃单，我也很痛恨，有时间实在太忙，你们会顾己失彼，情有可原，作为老板，我不能让你来赔钱。
温雅，把今年累积的补单费，都退还给你们，我们要使用多奖少罚体制。明天就会制定出新的制度，到时候，你们可以瞧瞧，以后你们有好的建议，可以告诉我。”
话毕，掌声响彻行云。
大家蜂拥而至将林温雅团团围住。
“别急，我先查查赃。”
我是150元！
200元！
300元！
......
500元！
“卧槽！你就是牛逼，居然是500元。”
小陈睁大眼睛看着漠北。
“咋啦？哥，不缺钱，请顾客吃饭不行吗，看不惯啊，咬我啊？”
“哥，大款啊，让我抱抱大腿。”
小陈讥讽道。
“查好啦，通过微信给你们吧？”
林温雅抬头俯视他们，眼眸中尽显喜悦，她的150元将要返回她的钱包里。
见她们一脸一个笑容，汪梦远也欢悦雀跃，自己也不用赔50元了，这远远不是钱的事。
“阿姨真好，不仅换位思考，而且付诸实施。”
虽然周晓艳没有遇到逃单的丑事，可是她依然很开心，最起码这样的老板值得为她认真工作，不会卷钱就跑路。
“对，阿姨肯定不错，所以我们要好好工作，不能辜负了她。”
小陈挪向他们，一本正经的说道。
“经理讲的在理。”
“小陈哥有远见，不愧是我们饭店的领班。”
“空气中有点异味，马屁的气息。”
小陈鄙视的看了漠北一眼，正在高歌一曲激励员工的斗志，被他的冷水一泼，戛然而止。
熟悉的身影左摇右摆的走了进来。
汪梦远定眼看去，是酒醒，吃货来了，一天，二天，三天还可以接受。草！又来了，还真把他自己当回事，够着脸皮来蹭饭。
“过来。”
听到酒醒的喊叫，汪梦远不情愿的走过去，嘀咕道：“我可是选择‘全提成制’拿工资，服务你，一毛钱都没有，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也是穷人一枚，就想赚点钱，回到学校装成有钱人的儿子，买体面的衣服穿，买好吃的零食吃，怎么就碰到你这样的，哪怕支付一半，再或者三分之一也可以，最起码我心里舒坦些。”
“怎么啦，酒哥？”
即便汪梦远的脸上写有生气两字，酒醒也会视而不见，因为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萎靡不振的表情，专门做给我看的吗？是不是很不欢迎我来？”
酒醒的疑问犹如晴天一响雷，汪梦远倏忽惊讶，竟然他能察觉周围人的喜怒哀乐，还以为他的感官都坏掉了呢。
“没有，欢迎啊。如果不欢迎，我就不会一瞧见你的招手，立马脚下生风似的跑来，只不过......”
汪梦远把唇齿之间的话吞了回去，想着多说几句劝说之词，也不会扭转乾坤，可是他今后还是会来的。一个空杯擎久了，会腰酸背疼，更何况要长时间伺候他呢。
“最好别有意见，我可是很难缠的。”
听到酒醒略带有恶霸气息的言辞，汪梦远点头，心中蕴含不满。
“来份陕南豆衣炝菠菜和土豆焖牛腩，一瓶小西风。”
汪梦远面无表情的给他下了单，给他说了一声，便洗洗手等吃饭。
待酒醒吃饱后，却还兴致满满的品酒。
一位身强力壮的外卖小哥风尘仆仆的迈步进来，当知道还没有好呢，图广阔的视野，干脆坐在酒醒的对面。
凌厉的双眼向小哥射了出去。
低头专注手机的小哥，感受到空气中压迫而来的气息，便看了过去，直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畏惧。
一山不能容二虎，在酒精的麻痹下，精神愈加亢奋，酒醒显得更加目中无人。
“滚！”
听到粗俗的骂声，小哥瞬间赫然而怒，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啪啪给他看几记耳光，瞧着他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继续向他身上狂踹几脚，之后酒醒便不再哼哼唧唧。
唉，遥想一下，心里得到慰藉就行啦，不能真的打他，不慎哪个零件坏了，不得赔钱，更重要的是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小哥于是垂下头。
见他丧气，酒醒一如既往地自觉无人敢惹他，提高嗓音道：“在我眼前，瞧着闹心，换个地方坐吧。”
给他一部梯子就能勾住白云，是可忍孰不可忍，生平头一回遇到如此无赖的人，不认怂的小哥厉声道：“咋啦？你只是喝酒，前面的椅子还不能让人坐啦？”
“是，爷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坐，请换位吧？不要等我站起来，不然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听他恐吓的话语，小哥怒视了他一眼，便匆匆起身走向前台，询问好没。
“怂逼一枚！”
激怒的小哥转身疾步到他的跟前，剑拔弩张。
嗅到氤氲的硝烟味，汪梦远不能坐山观虎斗。
接着，两个人进行了肢体接触。
“两位大哥，都消消气，大家来这各有所需。”
汪梦远拉开两个人。
见他们面面相觑，汪梦远劝解道：“你们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他们若来了，你们可麻烦了，在公共厕所打架不是鸡毛蒜皮的事。小哥，你是来取外卖，已经好啦。酒哥，你要想想酒，若真打了，今后还可以喝上酒吗？细想想看。”
话毕，他俩像泄了气的气球。
“你们在这进行格斗，无非就是力量的较量，要么来点斯文的。”
汪梦远镇静道。
“什么？”
小哥精神抖擞，他可是练过十几年的跆拳道，对付他应该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