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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家三少爷     旺祥店txt下载     旺祥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章:千骑入高昌

    慕容龙魂的国书比李小飞的大军先到高昌,鞠仁善拿到国书传给左右大臣观看,众人无不大笑。

    “这吐谷浑莫不是青稞酒喝多了,两千人便要来灭我们,还把行军路线告诉我们”

    “我看,是他们是疑兵之计,现在黑旗汗国的大军已经进入关中了,他们是防备我们南下,所以故意传言说要来攻打我们”

    “不管是真是假,这段时间要严加盘查,万一这帮贼人疯了真的打了过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鞠仁善斜坐着端起一杯葡萄酒:“诸位不要慌,我们在那边也有探子,正好也回来了,不如让他来说一说”

    鞠仁善打了个响指,便进来了两名探子跪下:“拜见高昌王!”

    鞠仁善使了个眼色,便有仆人给这二人端来酒食,二人恭恭敬敬接了过去放在一边。

    鞠仁善微微一笑:“他们要出兵过来,是真的吗?”

    瘦的那个抢先说道:“是真的,有两千人,一千绿旗汗国的战俘,还有一千吐谷浑人。”

    鞠仁善看向胖的那个:“他说的可对?”

    胖的没有犹豫:“确实是两千人,赶着牛羊马车往我们南边的大漠去了,估计再有十天就到了”

    鞠仁善突然想起来慕容灵,便连忙问道:“领头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很清秀武功很高的那个慕容灵”

    瘦的回到:“不是他,领头的叫李小飞,看起来傻傻的”

    鞠仁善松了一口气:“若是李小飞一人前来,即使是两万人马也不足为惧啊,看来他们要么是故弄玄虚,要么就是真疯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我们只需要在大漠尽头列好阵等他们来送死就行了!”

    鞠仁善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探子下去,又举起杯子面向群臣:“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有两万人马,派五千在大漠尽头守卫,再派五千策应,城中还有一万人马可以随时准备出击,他们能打的也就一千人,那一千战俘是不会给他们卖命的。这仗我们怎么打都赢!”

    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幻梦之中,一边派兵去城外,一边每天饮酒观赏舞乐。

    一路上,一千鬼羊骑都反复问李小飞有没有把握,李小飞每次都傻笑:“没把握我会自己去送死?放心,看见前面的一千漠北人没有,他们走在前面,到时候万一打不过,我们还离敌军有一段路程,逃回来是没问题的”

    众军士笑道:“我们的骑术都是部族里最好的,高昌人根本追不上!”

    走在前面的绿旗汗国战俘也私下里商量,一踏入高昌国地界就涌进城里,辎重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进城关上城门等王庭派人来接便好。

    两拨人各怀鬼胎,都是要跑,李小飞却佯作不知,继续大摇大摆前进。

    快要走出大漠的时候,遇到了当初逃命的那个水塘,李小飞让众人把盾牌和盔甲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再穿上。

    众人有些怨言,但也都照做了,再穿上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盔甲和盾牌也沾满了水,不过韧劲更足了一些。

    眼看前面有大片绿地,军士们要派出斥候去探路,李小飞却要自己带路,让众人跟上便是。

    一千战俘眼见绿地出现

    ,便抛下辎重赶着马车骑着牛往北奔去。鬼羊骑要追赶,李小飞伸手阻止:“他们便是最好的探路人!”

    埋伏在绿地附近的高昌国大军原本担心的就是绿旗汗国的人与吐谷浑军队混在一起不好下手,这下两拨人分开了,时机已到。

    一千鬼羊骑刚进入绿地数十里路,四周喊杀声震天,箭雨嗖嗖的射了过来。鬼羊骑平时被李小飞用秸秆箭只训练惯了,此时纷纷举起盾牌挡住面部。鬼羊骑的盔甲盾牌本就是桐油浸泡,此刻沾了水,箭只射上去划痕都没有一道,全部掉在地上,偶尔有几人的马被射到在地,但人却安然无恙。

    高昌国大军几轮箭雨射完,发现对方竟然没死人,于是便心虚了几分。鬼羊骑众人此刻倒不再想逃命了,李小飞把剑超前一指:“兄弟们,我们是刀枪不入的,拿起手中的大棒木叉让他们见识见识!”

    刚才一阵箭雨,让鬼羊骑众人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于是士气大振,纷纷挥舞着大棒木叉往北冲了过去。

    高昌国兵马到底人多势众,便一起围了过来。但靠近鬼羊骑一片便被木叉叉出去一片,或者被大棒抡飞。好不容易有近身砍刺几下的,却发现手里的刀枪根本穿不透鬼羊骑的铠甲,不是刀砍滑偏了,便是枪刺跑歪了。

    李小飞领着一千人只管往前冲,很快便冲到了城门下,此刻城门处绿旗汗国的战俘正在城门处拥堵。

    城上守军见李小飞杀到,便不顾城下还有绿旗汗国的人,拼命朝下射箭。

    十几轮箭雨射完,绿旗汗国战俘大多被射死,鬼羊骑仍是无人被射中。

    箭雨刚停下,城门也被剩下不多的绿旗汗国战俘打开,刚才被高昌人一顿猛射,这些战俘开了门之后便马上给鬼羊骑让开路来。

    李小飞哪肯放过机会,领着鬼羊骑一鼓作气便冲了进去。高昌国兵马跟在后面追赶但不敢上前,离着五十丈的距离。

    李小飞熟知高昌城的布置,径直带人冲向王宫。此时还在饮酒的鞠仁善听左右来报敌人已冲进城朝王宫杀来,便带着左右钻入了地道躲避。

    李小飞与众人占领王宫后,搜寻几遍没有找到鞠仁善,便找来王宫侍卫侍女仆人询问,但却无人知晓。部下们要杀了这些侍女仆人,李小飞连忙呵斥阻止:“他们不肯出卖自己的主人,是讲信义的人,不能杀,把他们赶出宫去便是”

    李小飞看了看王宫里的珍宝,便命人抬出去几箱,贴出告示,告知众人凡是能协助李小飞找到鞠仁善的重赏。

    重赏之下,果然就来了几个人,他们一指王宫的地板:“这下面有地道和密室!大王肯定在里面!”

    话音刚落,鬼羊骑就找来工具直接破开地板,下面果然是几十间密室和五条通道。有几个士兵要跳下去抓人,被李小飞阻止:“下面肯定还有机关暗器,还有伏兵,我们的人不能轻易送死。你们去找几百个人运水过来把下面灌满!”

    王宫外面本来就有几口水井,鬼羊骑找来几百人直接挖沟进来往地板下灌水。过了三个时辰,下面便有人高呼救命,李小飞命众人扔下绳子把暗室里的人都拉了上来。

    鞠仁善是最后一个被拉上来的,浑身湿透垂头丧气:“给我个痛快的吧!”

    李小飞打量了鞠仁善一番:“我不会杀你,毕竟我也受

    过你的恩惠!攻打你是为了给高昌国的高大人一个公道,你蒙蔽了高昌人!”

    鞠仁善扭头看向围观的百姓和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我难道亏待他们了?高昌国的臣民们,自我做了大王,你们的日子难道不是过的更好了吗?”

    众人纷纷响应:“大王废除了严苛的律法,还了我们自由,让我们每天都能享受美食美酒!”

    “大王带来了繁荣富强的高昌,你们是强盗,是侵略者!”

    “你们要滚出高昌,还我们的太平盛世!”

    李小飞一时无言以对,这时外面传了一个声音:“那只是你们的自由!我们这些穷人更穷了,卖儿卖女卖命,一辈子辛苦劳作,只能换来每天的口粮!”

    “钱都被你们这些商人和官员赚去了!我们只能住在下水沟里,住在马棚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给你们做事!”

    李小飞冷笑一声:“鞠仁善,这就是你带来的自由和好日子吗?当初高大人是严苛了一点,但是那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而你煽动人们毁掉了这一切,从此这高昌城就成了你们的安乐窝穷人的地狱!你到现在还觉得你是对的吗?你把无数高昌人变成了奴隶娼妓小偷,这便是你口中的好日子?”

    鞠仁善又低下了头:“事已至此,你杀了我吧!”

    李小飞一指门外:“我会把你交给你的子民处置!”

    “看来你也学会那一套了,好手段,恭喜你成长了。你不动手是怕背上一个杀害朋友的恶名,借他们这些贱民来除掉我,这样你心里就坦然了。哈哈”鞠仁善抬起头来大笑

    李小飞本想把他带下去先关起来,但转念一想此时不能朝令夕改,于是对着鞠仁善劝到:“只要你给你的子民们跪下,认个错,我会保护你的!”

    李小飞的眼神很诚恳,他确实也不想杀害这个昔日曾经厚待过他的人。

    “哈哈,你倒真是天生的奴才啊。自古以来何曾有真正的王者向他人下跪求饶过?我未曾成为真正的王者,可也是做过王的人,走上了这条路,便不会回头了!更不会求饶!”说完就自己扑向了人群。

    早已压了许久怒火的百姓们也扑向了鞠仁善,鞠仁善的衣服血肉在空中飞舞。李小飞带着兵把众人架开,此时鞠仁善早已被咬的气绝身亡。

    李小飞念在昔日旧情,让士兵把鞠仁善的尸体取了回来安葬在王宫的院子里。接着又让那些穷人处置了城内的富商官员,挑选了几个领头的作为高昌城的保民官,让他们来管理高昌城。

    李小飞在高昌待了半个月,手下不断有人来报新任的保民官也做起了盐铁生意,又开始贪污受贿起来。有一些穷人抢掠了富商之后自己成了富商,反倒开始欺负之前的穷伙伴了。

    李小飞的手下准备继续杀人,李小飞叹了口气:“算了,杀不绝的,总得有人在那些位置上,我们改变不了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把高昌国的工匠全部带回去,还有炼铁的炉具和炭!”

    鬼羊骑在高昌城里又搜罗了三天,李小飞带着他们与三百名工匠五十车器械缓缓往南开拔,高昌城又回到了高昌人手中,只是天边的晚霞红的更厉害了。

    李小飞出城的时候回望了高昌城一眼,上面的旗子又换了一茬,李小飞叹了口气扭头继续走了。

番外篇:闲话文人

    本书并非贬低读书人,世家大族不等于读书人。

    关于文人,很多人口中和印象中的换个词更为贴切——小人。而我心中的文人则是嵇康 阮籍 张翰 颜真卿 柳永 苏轼  欧阳修  文天祥等等,原谅我最喜欢魏晋与大宋。文这个字的意思最初是指交错,和人结合在一起本意是指能书会写的人,随着时代变迁被赋予的含义越来越多,然而我却觉得文人这个词就是指一个错综复杂的人。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我想问蔡京秦桧严嵩如何,蔡京是书法大家,秦桧早年可是慷慨报国的愤青,而严嵩可是留下了"平生报国惟忠赤,身死从人说是非"的诗句。所以完全认定这两个政治上的牺牲品是汉奸和奸臣是不可取的。我的解释是,这一类人本身就具有矛盾性格。一方面把个人才艺发挥到极致,另一方面把个人权利攫取到极致,而且这一类人智商极高,在弄权和艺术造诣上都可谓是天才。

    关于文人的悲剧,要从屈原说起,屈原不党不群,以至于朝野上乃至于自己的学生都与他为敌,他虽然致力于富国强兵的改革,但是却失败了,因为这种高洁的文人不知道谋私利也就更不会帮他人谋利了,但是改革没有获利者就不会有支持者,所以他失败。之前的秦国公孙鞅变法,虽然公孙鞅太史公称

    他为天资刻薄人,但是公孙先生的改革颇为成功,因为在他的政策下新获利的是掌握军权的新贵族,虽然公孙先生被车裂了,但是秦惠文王不得不执行公孙先生的路线,继续进行改革。这是政治上的悲剧,文人更多的是人生的坎坷遭遇,如不才明主弃、忍把浮名,浅斟低唱等等,不过也正是这些悲剧成就了他们,载入史册的官员名字何止千万,可是大家能记住几个,而这些悲剧一生的文人大家却耳熟能详。

    苏轼,我不认为是悲剧,因为苏轼确实有治理地方和国家的能力,遗憾的是未能做到宰执高位,而苏东坡的性格比较乐观,纵使一生坎坷,却从不向命运低头,虽然曾经写下“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吓得州府官员以为他自杀了。在大家都开始说假话的神宗时代,苏东坡是一个爱说真话的人,王安石当政时把他当做旧党给打压,后来旧党上位,清算新党,他仗义执言,又被作为新党给打压了,都说大明亡于神宗,我看有待商榷,大宋亡于神宗倒是真的,神宗想让朝臣狗咬狗,最后他乾纲独断,最后却弄的朝廷一团糟,交给后人一个党争不息的烂摊子,只讲派系不讲对错,文恬武嬉,从此国家万劫不复,由真宗仁宗时代的群贤治国变成徽宗时代的六贼治国,最后终于成功的玩死了大宋。

    虽然我很欣赏苏轼,但是我做不到,除了没有才学,主要是没他的风骨。我,其实不够资格做文人,和先贤比,差距何止九重天。只是偶尔有点好附庸风雅,好玩古罢了,我也就打油诗的水平,人要有自知之明。

    有人觉得文人总有一些小毛病或异于常人的嗜好,如喜欢盗窃的米芾,还有喜欢狎妓嗜酒服用五石散的,等等等等,这在古代是一种精神上的放纵,毕竟古人没有电子游戏也没有ktv等等,不像电视剧里那么随便,那都是瞎掰的。而在今天,我们已经是现代文明,个人行为不能超出集体行为准则范围,过多的提倡个性其实于人于己都没什么好处。何况,很多人只是看到诸如刘伶李白的嗜酒,却又没有看到他们的更多精彩言行;很多人只知道一些文人在青楼有一些风流韵事,却又没发现这些人比诸今人却正大光明有情有义,试问今日有哪位在高档娱乐会所出入过的爷倒下了会有诸多美女凑钱安葬安置身后事? 这些人首先是有真才实学,其次再有一些生活上的色彩,比李白能喝的多了去了,可是李白就一个,在青楼比柳永风流快活的多了去了,可是柳永也就一个。

    谨以此文澄清一些误解,欢迎各位拍砖。后面的章节里面会出现不少更鲜活的人物,比如怪才柳明歌。

第一百一十一章:功高震主

    黑旗汗国王庭自胡高南下之后,已经迁往和仁堡,帕贾其力把和仁堡扩建了十倍,坊市官衙宫城一应俱全,改名和仁城。

    和仁城建好之后,中原的汉人为了躲避战火保全性命,稍有点家产和实力的便纷纷往北来到和仁做生意,一些贱民也跑了过来变成和仁城里的杂役长工。不到半年,和仁的人口就有了三十多万,帕贾其力在宫城的墙头看见还疑心自己是到了中原的城池。

    原先上马弯弓挥刀的将军们,很快便发现在城里做生意远比打仗抢掠来钱快,于是纷纷去抢占商铺货仓。这一下和仁乱了起来,帕贾其力不得不亲自带兵弹压,才平息了事端。

    商人本就是追逐利益,和仁一乱,便都从和仁走了,将军们欢天喜地的接手那些商铺之后却发现没人来做生意了。与此同时,胡高在襄国大力保护商人,派兵保护他们的商队,划出地方给他们囤积货物。在黎阳城边的居无治,就更胜一筹,与被围困的敌人做起了生意,城外的粮食盐巴牛羊往城里送,城内把从南方来的布帛瓷器往城外送。

    几处一对比,一般的商人就来了襄国做稳当买卖,胆子大的便去投奔居无治做起走私生意。

    和仁城里的帕贾其力和一干将军百思不得其解,便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与会的将领长老们大多收过居无治的礼,自然不好去说居无治的不是,况且居无治的生意他们想做也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说不定哪天南边就打过来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胡高,将军们首先发难了:“国师在襄国给那些奸商提供房屋,还派兵保护,他一定是收了奸商的钱!”

    “国师眼红我们王庭生意好,肯定出了许多鬼主意把商人们骗走了!”

    “国师向来就是藐视大汗的,这次见我们到了新王庭,肯定心怀嫉妒!”

    可敦忽律冷笑一声:“这商人成千上万,他能都骗走?就算商人给他送钱了,那些贱民哪里来钱给他送?你们自己根本不会做生意,更不懂各行各业的门道,却反怪他人!真是愚蠢”

    忽律这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帕贾其力看了看忽律:”这做生意有什么难得,不过是守着铺面有人来买卖便是!可敦这么说,难道我们火龙族人天生都是愚蠢的吗?“

    ”大汗说得对,居无治大人就很会做生意!难道居无治大人不是我们火龙族人吗?他在前线都能和敌人做生意赚钱,难道我们守着自家城池和自己人反倒做不了生意了?“一名将军居然把居无治在前线做生意的事说了出来,大家都看向他,不禁担心起来。

    帕贾其力也尴尬了,因为连他这个大汗都收了居无治的礼,居无治在前线和敌人走私他也是知道的,于是马上圆场:”对,这做生意,有什么难得,肯定是国师想一个人把钱赚了,这怎么行?“

    忽律倒也没去细想在前线做生意的事,马上出言反驳:”大汗,诸位将军,你们接管了药材生意,可是你们手里的药材要么生虫要么发霉,谁敢要?这是国师来使坏的?你们抢到的布匹都粘在一起扯不下来,贩卖的酒都是酸涩味道,客栈里臭气熏天,这也是国师使坏?“

    众人都低头不好意思说话,只有帕贾其力辩驳:”可敦,这不是那些杂役帮工都跟着

    走了吗?我们的人怎么能去做这些小事杂事?难道要我们的人去做那些下贱的事?“

    忽律一指帕贾其力身上的丝绸袍子:”大汗,这袍子穿在大汗身上自然尊贵,但若是披在羊身上还值钱吗?我们的和仁城,不就是因为安定祥和,有大汗和众位将军的保护,商人和贱民才不远千里来投奔吗?可你们抢走了人家的商铺和货物,自己又不会搭理,现在的和仁城人人都躲避不及,谁还敢来?“

    帕贾其力也低下了头:“难道我们辛苦打下来城池,就是要交给他们来赚钱吗?”

    长老们也纷纷附和过来:“一切都是神的安排,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和仁城是我们汗国的,不是那些奸商和贱民的!”

    忽律有些无语:“各位长老们,如果没有百姓,谁给我们提供牛羊马匹粮食布帛?谁来搬运东西制作武器?”

    帕贾其力倒也明白长老们是在胡扯便又说话了:“可敦说的对,不能没用百姓,可是我们难道要再把那些商铺和货物让出来吗?”

    忽律想了想:“现在也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国师回来,他一定有办法”

    听说国师要回来,镇守和仁城的和顺王扎达别尔不乐意了:“听说现在千羽军只听命于国师一人,要是国师带着兵马回来,万一他有非分之想,我们谁能抵挡?”

    其他的将军长老也纷纷附和:“国师东扫河北,西取关中,南占洛阳,天下无敌,智谋无双,虽是我汗国的利剑,但用不好怕也会伤到我们”

    “国师素来跋扈,看不起我等,如今立下不世之功,一旦带兵回来,我们何以自处?”

    “国师手握精兵,富可敌国,即使他没有篡逆之心,万一他身边有人想谋富贵,这就不好说了”

    “我听说国师在关中很得人心,百姓都给他立像建庙了,这不是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吗?”

    此时连忽律也不辩驳了,忽律自小便有萧家来的先生教授,中原历朝历代的故事早就熟记于心。伊尹霍光王莽董卓曹操,哪一个不是得人心有功劳,哪一个后来不是废立皇帝?周公只有一个,而像韩赵魏三家分晋,春秋弑君三十六的故事却比比皆是。

    帕贾其力额头冒出了冷汗,但还是故意笑了出来:“诸位多虑了,我对国师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和可敦给国师写书信把和仁城的情况告诉他,请他回来出主意,他必定会回来的。”

    可敦忽律想起了什么,便补充道:“各位现在还可以补救,去把最近离开的商人找回来,把商铺货物还给他们,你们派兵保护他们的商队和商铺,他们给你们交钱,这不是很好吗?”

    众将低头应答连连称是,其实道理都明白,但这样一来,还要分钱给士兵。要是自己能经营好商铺便不需要分给他人了。但此时自己根本无法打理,只得忍痛按忽律说的去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黑旗汗国众将都只差把商人绑回来了,依然没有商人回来和仁城。倒是来和仁的流民越来越多了,整日在城里乞讨偷盗抢劫。

    胡高接到帕贾其力和忽律的来信后,莞尔一笑对左右说道:“尔等尽心守城,我的使命结束了,愿来日以平安相见!”

    左右不解,胡高叹了口气:“我们千羽军东征西讨,攻城略地,立下大功,功高震主罢了。现在召我回去,是怕我图谋不轨,我这一走,来日与大家恐怕再难相见。”

    左军副将扎达元显红着眼笑了:“ 王庭居然是此等想法,国师乃是中原人,我们千羽军都是火龙族人,纵使国师真有反意,我等又岂会跟随国师造反?这不是笑话吗?”

    胡高嘿嘿的笑了:“你呀,还真是傻。你们确实不会跟随我一个外族人造反,可你们拥有造反的能力啊。我们花了几年打造的这几千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天下谁人不怕?攀城上墙,冲锋陷阵,以一当十,无坚不摧,连我都有些怕,他们哪能不怕?”

    右军副将虎都必力叹了口气:“国师这么一说,我和扎达元显也危险了,国师可有办法保住我二人性命?”

    胡高看了看二人:“你们也跟随我几年了,也罢,你们现在最好的自救办法,便是在襄国抢掠百姓,夺人财产,整日饮酒作乐,记住,还要给王庭的那些人送礼!”

    扎达元显眼睛瞪的大大的:“国师不是要我们严守军纪不得掳掠百姓吗?怎么?”

    胡高叹了口气:“别伤人性命就好,你们要自保,只有先自污,把名声弄坏了,大汗和王庭的官员们自然就不会怀疑你们造反了,因为不得人心的人是不会去造反的”

    虎都必力一拳把梁柱打进一个凹槽:“哎,这不不如辞官不做,回草原放羊好了!”

    胡高摆手:“不可,你们辞官,他们更会怀疑,你们不在黑旗汗国效力了,是不是要去投奔绿旗汗国,是不是要逃到梁国,或是转投朱药师麾下。到那时你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二人都直呆呆看了胡高一会儿,一起含泪跪下:“国师的话,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国师此去也要保重!”

    胡高扶起二人:“我一个孤老头子,也没啥牵挂,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只是没能继续去一统天下,有些遗憾罢了!我自保是没问题的,我回到和仁后,也会夜夜笙歌酒醉饭饱的,也好,劳累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这边胡高启程北返和仁,那边李小飞也带着战利品和工匠器械南归沙州。

    李小飞回到沙州后,与慕容灵讲了鞠仁善的结局,慕容灵责怪李小飞没能保住鞠仁善:“毕竟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人家收留了我们,他们怎么治国怎么内斗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何必要去出头。”

    李小飞却反驳到:“我这不是为了天下大义,救民于水火吗?只有先公后私了!”

    慕容灵冷笑:“救民于水火,你去了一趟,高昌城便成了人间天堂了?据我所知,只不过是换了一拨人继续欺压百姓罢了!”

    李小飞低下头:“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原来的那些善良勤劳的穷人成了保民官之后,也变得贪婪残暴奸诈起来。为什么他们看上去都像是鞠仁善,上位之前和蔼可亲恭顺善良,一旦上位之后就成了暴君?”

    慕容灵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这人心便是如此,杀人打仗再多,也无法改变!”

第一百一十二章:陈宏义用兵

    自武昌盟誓之后,各路勤王大军缓缓往东而去,王观、罗贤带着五万水军顺江东下,陈宏义刘简在江北领着五千骑兵三万步兵,崔举、郑元、萧京、陈瑛则各带了一万人马从南岸向金陵开拔。

    朱药师自从登基之后,便急速扩充军队,志在一统天下。淮南江南一带的男丁大多被征召入伍,兵器不够,就收缴农具菜刀铸成刀剑,三个月便有了五十万大军。

    勤王军队东下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金陵,朱药师任命何无极、王铁柱为左右元帅,各领二十万大军在怀阳、石城设立江北大营、江南大营对付各地的勤王兵马。

    南岸勤王兵马到了离石城一百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也设了个江南大营以壮声势。王观罗贤的水军乘着楼船顺江东下,眼看便要到怀阳江面,却停了下来设立水寨等候江北的陈宏义刘简这一路人马。

    陈宏义还未到怀阳,便传来水军战败和江南大营被攻破的消息。原来王观罗贤自以为朱药师的军队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又仗着自己楼船高大,水寨防守不严,被何无极重金征集几百个渔夫趁夜驾小船混进水寨放火,楼船大多被焚毁,王观和罗贤只带了十几艘楼船逃了出去,其余的楼船尽皆烧毁,士兵大多烧死淹死。

    崔举等人的江南大营就更惨了,王铁柱本就是一员猛将,闻听勤王大军扎下营寨,便连夜来攻打。郑元萧京陈瑛四路人马抵挡了一阵,被王铁柱锤杀三十员将领,大军立即崩溃。郑元萧京陈瑛三人还未逃脱,便被王铁柱追上锤杀。

    崔举带着沈德在后寨,望见大军崩溃,沈德往崔举马上扎了一刀:“主公先走,沈某亲自断后!”

    崔举头也不回的朝西奔走,沈德挥刀直取王铁柱,一刀劈过去,王铁柱左手抡锤抵挡,哐当一声,沈德虎口一阵发麻。说时迟那时快,沈德忙低下头,王铁柱右手挥锤从沈德头顶飞过。沈德转动长刀戳向王铁柱腰间,王铁柱右手一把抓住长刀就往身后掷去,沈德顺势跳了过去把一名士兵撞下马,自己夺马逃了。

    王铁柱举锤追了一阵,战马体力不支只好弃了沈德来收拾战场。沈德往西狂奔了几十里歇下来,正遇见崔举带着几百人折回。

    崔举逃了一阵后,觉得丢下沈德这样的勇将太可惜了,便又带了几百个亲兵来接应沈德,正好撞见逃出来的沈德。

    沈德松了一口气:“多谢主公搭救,沈某上阵一生,除了陈老将军,还未遇到过对手,今天差点栽在那人手里!”

    崔举扶起沈德:“只要将军在,我们总能东山再起,现在看来勤王已成泡影,不如先退回郴州再做打算!”

    沈德点了点头:“可惜了这几万大军,一夜之间便被人打的分崩离析,敌军兵器训练都不如我们,但是架不住他们不怕死的持续冲击,加上领头的将军连杀我们几十位将军,一下子把我们的士气都打完了。这仗打的太窝囊了!”

    崔举看了看远方似有火把,便拉起沈德继续往西逃了。

    陈宏义和刘简在军中气的连连跺脚大骂,陈宽带着斥候回报:“韩王,陈大人,敌军的江北大营也倾巢而出,朝我们的营寨进发了,石城那边的敌军,也正在渡河,想吃掉我们!”

    陈宏义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命令步兵先撤,所有的骑兵留下,老夫倒要会会他们!为防不测,韩王跟着步兵先走!”

    刘简拔出剑来:“不走了,三路大军已经折损两路,我们即使退走,也躲不了多长时间!与其窝囊的死去,不如轰轰烈烈的搏杀一回!”

    陈宽看了看刘简:“韩王,敌军加起来可是五十多万人马,留下来,凶多吉少啊!”

    陈宏义双手搭上了刘简的肩膀:“你信为师吗?”

    刘简坚定的看着陈宏义:“徒儿无时不刻都信任师父!”

    陈宏义突然擒住刘简把他的双手反扭过来:“陈宽,带人把韩王绑了送回襄阳!老夫带着五千骑兵驰骋江南争取时间!你和韩王回去集合人马再战!”

    刘简拼命挣扎:“师父,徒儿不愿苟活于世,你放开我,我要与你并肩作战!”

    陈宏义一掌劈在刘简脖子上,刘简晕了过去:“这小子废话太多了,武艺也不行,留下来只会拖累我!陈宽,你们赶紧出发,老夫要去集结队伍了!”

    陈宽领命背上刘简便找了辆马车带着步兵先退了。

    陈宏义披上战甲头盔出了大营,抄起火把丢向营帐,翻身上马到了骑兵驻地,把剑一举:“我陈家军的勇士们!家中独子的出列!兄弟尽皆战死的出列!兄弟同在军中的弟弟出列!父子同在军中的儿子出列!”

    陈宏义话说完,无一人出列,陈宏义把头盔摘了露出满头白发:“我们陈家军必须要传下去!留下的人越多越麻烦!难道你们都想死绝在这里?出列的人去追上陈宽,跟着他回襄阳!留下的人,我们往东杀出一条血路,冲过敌军就是生路!”

    骑兵们开始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有三千多人出列跪在地上:“陈将军保重!”

    陈宏义哈哈大笑:“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也不要哭,我们冲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抢他们的肉吃,烧他们的军粮!你们回去的人再跟着陈宽教会新人!三个月后我们相会金陵城下!”

    众人都在为生死发愁,陈宏义却说能在三个月后相会金陵城下,众人看了看陈宏义的白发,都举起手中的刀枪:“克复金陵!克复金陵!”

    这就是陈宏义,他行军打仗几十年,说过的话都是兑现了的,哪怕也有过败仗,但他陈宏义总是能一次次又站起来。这便是名将,千锤百炼,既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有薪火相传的远谋,还有不肯服输不肯吃亏的流氓劲头!

    何无极带了十五万人浩浩荡荡出了怀阳往西进发,早有人来报陈宏义大军已经西逃,何无极与众人十分得意,军队行进也放慢了速度,队伍也是杂乱无章。

    陈宏义带着剩下

    的一千多骑兵起初也是往西跑了十余里,接着往北跑了一阵,避开了何无极的前锋骑兵后再继续往东南进发。

    此时已是五月,正赶上正午时分,天气炎热,何无极与几位副将在中军扎营开始休息。忽然营前人声嘈杂:“敌军!敌军!骑兵!骑兵!”

    “快逃!快跑!”

    何无极倒是机警,拔刀剖开营帐从后面跑了出去,身后就传来了马嘶声和砍杀声。

    陈宏义一马当先踏翻何无极先前所在的营帐,挥刀斩下何无极的帅旗扔给后面的骑兵:“不要停留,冲破他们的中军!”

    一千多骑兵像一条长蛇在几万人的营地里肆意游走,所到之处都是刀光血影,何无极此时找了个土灶钻了进去躲过一劫。剩下的大军群龙无首只好各自为战纷纷避开陈宏义的打击。陈宏义也不恋战,从这几万人的营地夺了何无极的帅旗便继续往东去了。

    何无极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但丢了帅旗还是有些懊恼,左右纷纷劝慰:“不过是一群慌不择路的梁军骑兵罢了!我们下次扎营做好防备便是!后面还有我们三万人,对付这点骑兵绰绰有余了!”

    往东走了五十里,陈宏义命人把何无极的帅旗用长竿竖起,扎下营帐等候何无极的后军。

    何无极的后军望见帅旗离得如此近,以为是主帅在等他们,于是加紧赶路,几个将领纷纷骑马往帅旗底下冲,刚冲进来就后悔了,陈宏义的部下张弓搭箭横戈伸戟围住了他们。后军将领顷刻之间就做了陈宏义的俘虏。

    几个将领以为必死无疑,不料陈宏义把他们松绑好言安抚:“诸位都是受了蒙蔽,我就是陈宏义,我不杀你们,只要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回你们的军中,我有些话和众位军士说一说!”

    几人欣然同意,便领着陈宏义的军队回了后军。陈宏义到了后军就大哭起来:“如今已是五月,若再去西边打仗,耽误了农时,必无收成啊!我们的家人没了饭吃,到时候全都要饿死了”

    全军哗然,原来朱药师登基之后,改元安平元年,把三月初八也改成正月初八,再加上金陵原有的大司农及典农司的大小官员全被杀死在横溪,竟无一人想起农耕时节之事。以往都是朝廷颁下诏书劝农,典农司诸人到各州与世家的农政使们一起召集众百姓耕田育苗插秧施肥,现如今已经是五月了,却都还未去耕种。

    陈宏义见有了效果便高声说道:“何元帅念大家都有妻儿老小,加上前军也打败了陈宏义,特派我拿了元帅大旗来传令,放大家回家耕田播种,待插秧下苗之后再回军中效力!”

    众人见他身后帅旗,又看这队人马威武雄壮,几名将领也没有说话,便丢了兵器脱了盔甲各自散了。待众人走远,陈宏义对几名将领说道:“你们现在回去也是死,我看不如也逃命去吧!给他们一些制钱,不能亏待他们!”

    左右便给几名将领一人发了五十贯制钱,几名将领接过钱千恩万谢便也逃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回家的条件

    刘简醒来后,已经走出去百里,陈宽在一旁笑着说:“你别白费力气了,陈大帅要做的事,你拦不住,你就放心好了,他老人家要是带着三万人是打不赢敌人的几十万大军的,但是只带一千多人那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刘简从车上爬了起来:“不是留下五千吗?怎么师父只带了一千多人?”

    陈宽把刘简扶稳:“这是陈家军的老规矩了,要打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仗,都会放一些人回来,让留下的人没有牵挂!”

    刘简点了点头:“明白了,当年我在去打滁州的路上也是这么做的”

    陈宽笑了:“王爷有所不知,我们陈家军,都是父子兄弟同在军中,有的还是独子。这独子得放回来,不然他家里就灭门了。兄弟都战死了的也要放回来,家里都是遗孤需要有人照顾;兄弟同在军中的就把弟弟放回去,父子同在军中的就让儿子回去!”

    刘简在车上向东边磕了个头:“我们大梁欠天下人的太多了!”

    陈宽双手扶起刘简:“王爷,你的担子不轻啊,要集合各路剩下的兵马,我看这些兵马能守住现有的城池就已经非常难得了。若要击败敌军,恐怕得去找他国借兵才行!”

    刘简想了想:“漠北人肯定是趁火打劫,找他们借兵是除狼添虎,不可取!高丽人与他们是一丘之貉,也不行。这借兵也无处可借啊”

    陈宽砸了下嘴:“啧,我听说王爷从前的一个书童不是在西边的吐谷浑做官吗?何不通过他来借兵?”

    刘简叹了口气:“那吐谷浑也只是个小国,何况与我们还隔着长安,即使他们肯借兵,也过不来啊”

    陈宽想了一会儿:“事在人为,我看王爷不如给他写封书信,让他借点兵马回来,只要有点希望,总得去试试!”

    刘简看着陈宽眼前一亮:“好,难怪师父让你来帮助我,你说的对,只要有点希望,就得去试上一试!”

    西边一轮红日渐渐沉了下去,晚霞慢慢显现,暗红的天色下,梁军军旗随着微风摇摆,刘简与陈宽转过头一直盯着东边看去,直到夜幕降临。

    李小飞回到沙州交割了兵马,慕容龙魂和慕容元忠大为欢喜,高兴的不是打下高昌国拿回了不少金币珠宝,而是从此有了自己的炼铁作坊和工匠。慕容龙魂顿时意气风发:“我看不出三年,我们便可以拥有五万铁骑!李总管立下这么大功劳,本王还真不知道如何赏赐了”

    李小飞连忙跪下:“在下只要分点金银便好,当官什么的别无所求”

    慕容元忠大笑:“李总管大可放心,你还没到功高震主的份上,不必这般。我看不如好事成双,白兰王的郡主青儿不是还没婚配吗?我看这青儿自从李总管回来后便是形影不离啊”

    慕容青在一旁捂着脸笑了:“国相就会拿我寻开心,他这个傻子啊,这么容易就想娶我,我才不干!”

    慕容龙魂咳嗽了一声:“青儿,李总管为我们吐谷浑立下大功,以他的功劳娶你是有资格的!”

    慕容青哼了一声:“灵哥哥在湟水杀败几万敌军,那才是大功。你们要我嫁他,我偏不嫁了”,说完边看着李小飞,想看看他的反应。

    李小飞

    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慕容龙魂这才让李小飞起身:“李总管,快起来,青儿任性,你不要见怪”

    李小飞拍了拍膝盖起来:“郡主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何况我还有妻室在中原,如今我已完成攻克高昌的任务,在下也想回中原了!”

    慕容元忠摆了摆手:“李总管,中原现在大乱,听说梁国皇帝都死了,我看不如派人去把你的妻子女儿接过来好了”

    慕容青也插话:“对,把她们接过来,我可不做妾,我要做正妻!”

    慕容龙魂差点跌了下来:“你刚才不是不嫁吗?怎么现在又要争着做正妻了?真是胡闹!”

    李小飞看了一眼慕容青:“你做正妻没有问题,不过要跟我回中原”

    慕容龙魂忙伸手阻拦:“李总管不要着急,中原情势晦暗不明,还是再等等吧”

    慕容元忠也想留下李小飞:“李总管,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接你的妻子和女儿,中原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李小飞又跪了下来:“我知道大王和国相都对我很好,不想我走,但我在中原也有许多好兄弟好朋友,还有我的主子和恩师,他们现在有难,我如果自己躲在这里享清福,那这样一个不讲义气的人又哪里值得你们挽留呢?”

    慕容灵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我不过是在这里睡觉,哪知道你们喋喋不休的讲话,吵到我了。这傻子要走,我也要回去了,再怎么说我还有老婆在中原。你们若强留,你们觉得能留住我?”

    慕容青马上拉住李小飞:“灵哥哥,我就缠着他了,我看你一个人回去吧!”

    慕容灵呵呵笑了:“那就连你也带走了!对了,大王和国相,我这次走,还得带走一千鬼羊骑,这就算青儿的陪嫁吧!”

    慕容龙魂和慕容元忠知道反对也没用只好做个顺水人情:“一千人会不会太少了,其他的不带吗?”

    慕容灵笑了:“一千人够了,给我们三个月的粮草,我直接从长安过去!”

    众人都吓到了,李小飞马上说:“你武艺高强可不能把我们带去送死啊,长安城里还有几万大军守卫!”

    慕容灵伸手摸了摸李小飞的头:“你这傻子,我又不会带着你们攻城,我们这一路上全走商队走的险要山路,避开城池关口,据我的推算,三个月足够了!”

    李小飞看了看慕容青,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郡主,你可要想好,跟着我,会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一出发便是各种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以后还会有各种困难,出了吐谷浑你就不再是养尊处优的郡主了。我可能会战死病死,到时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不如现在就留在沙州。”

    慕容青双手托起李小飞的脸:“就冲你这爱说实话的傻劲,就跟着你了,你这个傻子不会骗我的,况且我觉得你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李小飞握住慕容青的手:“我这个傻子何德何能,竟然得到郡主的青睐,我现在决定要骗你了,而且要骗就骗你一辈子!”

    慕容灵伸手把两人的头按到一起:“酸不酸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长辈在呢!”

    李小飞拉着慕容青一起跪拜慕容龙魂:“父亲大人在上,请受

    我们一拜!祝父王千秋无期,万寿无疆!”

    慕容龙魂眼红了过来扶起二人:“青儿啊,打小你就没离开过吐谷浑,父王舍不得你走啊。要不你就留在这里等李小飞回来?”

    慕容青也哽咽了:“父王,我也舍不得您和母后,只是我认定他了,还是跟他走吧,放心我们去了中原还要回来的。哪里也比不上西海漂亮,更没有无边的盐田和草场!”

    慕容元忠拍了拍慕容灵:“既然他们两情相悦,我看就在吐谷浑举行大婚了再走吧”

    慕容灵点了点头:“也对,我们慕容家的姑娘可不能这么草率就嫁了!青儿结婚,我这个族长要给他弹奏一曲!”

    李小飞扭头看向慕容灵:“我和你做兄弟好几年了,怎么不知道你会弹琴?”

    慕容灵哼了一声:“跟着你不是杀人就是逃命,哪里有心情弹琴?要不是青儿大婚,我才不会弹琴呢!”

    郡主大婚,自然是热闹非凡,整个吐谷浑部的大小官员,边境的头领都赶了过来,无数的牛羊珍宝往李小飞府上送。

    慕容灵把琴架在婚房的房顶弹奏,下边来了不少女子眼巴巴得望着慕容灵,但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慕容灵的琴声轻缓清脆,每拨动一次琴弦,都会让人感觉到雨落下来的气氛,整个人都陷在了这琴声里面。

    到了二人拜堂的时候,慕容灵手法突然变快,琴声高亢婉转,众人心跳乱撞,婚房内也是胡笳萧管笛声一齐鸣奏,顿时气氛欢快起来。众人都跟着乐声起舞,慕容龙魂这位吐谷浑的最高统治者也亲自唱起歌来。

    “西海水,神山高,父母怀里再难抱”

    “白盐田,青草场,牛羊跪乳向东方”

    “白兰王,有小女,远嫁他乡再无聚”

    “阿父喜,阿母爱,同心永乐长富贵”

    一曲唱完,众人无不感激涕零,伸手抹泪,慕容青也哭了起来,李小飞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问,在慕容元忠的指引下先给慕容龙魂夫妇下跪敬酒磕头,接着又向众宾客敬酒磕头。

    仪式完成,李小飞已是酩酊大醉,慕容灵把他送进洞房,慕容青在床边守了一夜。

    待李小飞醒来,刘简的书信也到了,刘简的信上要他借兵至少一万,最好能打下长安,信中也把朱药师攻克金陵的事给李小飞说了。

    李小飞拿不定主意,便去找慕容灵,慕容灵看过书信也是嗟叹不已:“想不到我要与自己的大舅哥为敌,这下我帮谁都不好了。借兵一万别想了,吐谷浑现在所有能打仗的也不到五万。”

    李小飞拿着信揉捏了一下:“我看就带着说好的一千人先回去再说,既然是朱药师,我们也可以去从中斡旋!”

    慕容灵呵呵笑了:“人家现在已经称帝了,我们的话怕是没分量了!何况人家现在已经有了几十万大军了,我们这点人马他不会放在眼里的”

    李小飞看向慕容青:“青儿,既然中原已经是这样的情形了,你留下来好了”

    慕容青揪住李小飞的耳朵:“昨天刚拜堂,今天就想甩了我,你休想!大不了中原待不住,我们一家人回来沙州,你继续做你的大总管,多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无粮不聚兵

    李小飞慕容灵带着慕容青和一千多鬼羊骑以及两万斤粗盐和粮草就往东边的山路去了。

    他们装盐的方法很巧妙,把盐装进竹筒里两头封好,每人背上几个,连车都省了,也有把盐藏在头盔底下的。这支队伍看上去倒不像是军队,而是一群走私食盐的亡命之徒了。

    刘简与陈宽回了襄阳之后,给各地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发了书信,就那些平时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县丞书办师爷都去了信。这倒不是刘简广撒网或者礼贤下士,仗打到这个份上是真没办法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管他是牢头还是捕快,手里有人有兵器的都要了。

    只是收效甚微,各地官员都在观望,说白了就是等刘简败亡后好投靠新朝。发了几百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只来了十三支忠于朝廷的队伍,一共是三千人。其中有八个领头的还是衙门里的记名捕快,剩下的五个领头的都是几个穷县里的县令。

    刘简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招待了这十三支队伍,给他们调拨粮草营房。

    陈宽也试了试这些人的战力,也是好一阵叹息,完全不懂队列操练,更不谈列阵战法了。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瘦的捕快看出来陈宽有些担忧他们的战力,便揭开头上的斗笠走了过来:“大人,我们这些人确实没在军营里待过,正面冲锋肯定不如大人手下兵马,但是我们行走江湖却自有一身本事!”

    陈宽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连忙安抚到:“兄弟多虑了,只要能来为国效力,我们都一视同仁。假以时日,你们也都是精锐之师”

    刘简此时也带了几名陈家军的老兵过来准备训练这些人,看见二人交谈也迎了上去:“兄弟们辛苦了,各位的报国热情本王很欣赏,只是我刚才一路过来发现你们不少人拿的都是短剑匕首,若与敌军在战场上相遇,是要吃亏的”

    捕快拱手给刘简行了个礼:“王爷,在下施州人氏易北九,江湖人送外号一杯酒。今日在下斗胆为江湖中人向王爷提一个请求!”

    这易北九,满脸通红一对剑眉向外舒展,还流了一尺长的胡须,刘简稍微看了一眼便伸手示意:“现在国难当头,你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请王爷下令废除禁武令,赦免二十年以来被朝廷通缉的江湖侠客!”

    刘简有些吃惊:“朝廷何时下过禁武令,再有这江湖中人不就是忠义堂的那些人吗?”

    易北九有点懵,看来这王爷对江湖故事完全不了解,马上解释到:“王爷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江湖侠客聚众喝酒,竟打赌要去皇宫盗皇帝的龙袍,宪宗皇帝大怒,下令禁止民间习武,同时还把当时聚众的门派全部通缉。这忠义堂吗,其实一直都是世家的人在运作,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中人!”

    刘简听得入神:“那他们偷到龙袍没有?我说这么多年来在金陵打架闹事都遇不到对手,原来是高手都躲起来了。”

    易北九尴尬的笑了:“什么高手,不过是打架杀人比常人厉害很多罢了。那次参与盗龙袍的人,全部被御林军射成了刺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几千人的强弓硬弩连射半个时辰!”

    陈宽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并非是江

    湖中人鲁莽,那些高手也不是傻子疯子,怎么会去无缘无故闯入皇宫偷盗一件龙袍。当时宪宗得位不正,传说是借助江湖势力杀害兄弟叔父才得以继位。于是这些江湖中人一夜之间全被铲除,侥幸不死的也是被通缉多年!”

    刘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皇城之内远比江湖凶险!不说这些了,易大侠的请求我们早就该做了,我刘简现在就写下文告传令四方废除禁武令,所有江湖中人以前所犯罪孽全部赦免!对了,我们不单单是废除禁武令,还要各州郡县村寨都习武,不然将来根本无法抵挡敌军!”

    易北九身后的几十人全部揭开斗笠跪在地上:“王爷英明!我等谢过王爷,就此别过,王爷但有危难,我们必定拼命相帮!”

    说完这几十人便要离去,刘简有些反应不过来:“各位侠客,何不在军中效力,做个将军校尉与我并肩作战?”

    众人戴上斗笠:“帮助王爷平叛是为了家国天下,不做官是我们和朝廷有血海深仇!请王爷见谅!”

    刘简躬下身子向众人拜了一拜:“朝廷欠你们的太多了,他日我刘简必定为各位的亲人昭雪平反!”

    众人还礼鞠了一躬,转身便往东去了。

    侠客们走了,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刘简离招募十万大军还差很远,就连足智多谋见多识广的陈宽也是无计可施。

    刘简回到自己府上,尽力想掩饰自己的忧愁,但眉宇间的皱纹却收不住。

    萧倩带着小皇帝和世子走了过来:“王爷,你招了多少兵马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蜀地吧”

    后面跟着的红蕊抱着李悠然:“万万不能退去蜀地,想几百年前诸葛武侯神机妙算,手下有赵云姜维那样的名将,也只落得秋风五丈原的悲壮。我们现在还有荆州扬州交州益州四州之地,完全可以守住。要是荆州守不住,退到蜀地也守不住!”

    萧倩回头看了看红蕊:“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见识,你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刘简一抹剑:“不能退,但这十多天来才招兵不到五千人,而且还都是新兵,为之奈何啊”

    此时世子正嚷了起来:“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小皇帝和李悠然也跟着喊了起来:“吃奶,吃奶,我要吃奶”

    萧倩忙把三个奶娘唤了进来:“快带皇上和世子他们到内堂吃奶”

    三个小孩马上从萧倩和红蕊手里挣脱扑倒奶娘怀里,小脸在奶娘胸前蹭着嚷嚷:“吃,吃,吃”

    刘简看着三个小孩一拍大腿:“有了,有了!”

    萧倩和红蕊都被吓了一跳,萧倩问道:“什么有了?你在外面看上哪家姑娘了?”

    刘简哈哈大笑:“有奶便是娘,无粮不聚兵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才想到呢?真是有些笨啊”

    萧倩和红蕊都笑了,萧倩走过去坐在刘简身上:“看来这皇帝世子和悠然是天上降下的福星啊,来给你这个糊涂王爷指点迷津的!”

    刘简咳嗽了一声:“咳,这粮食我军中是有,要用好这些粮

    食还得谋划一番”

    红蕊知趣的转身悄悄出去看孩子了,只留下刘简与萧倩二人继续谈话。

    三天后,襄阳城外贴了榜文,榜文写道:“众百姓听了,家中兄弟众多,缺口粮的,来一个参军的发给两个人的口粮,来二个参军的发给五个人的口粮,来三个的发七个人的口粮!手脚不全者不要,眼瞎耳聋者不要,身有疾病者不要……”

    为了办好供给十万大军的口粮,刘简让陈宽找来一些商队的干粮,从中挑选出来几样来试吃。

    刘简吃的每一样都依次从嘴里吐了出来:“这些东西太难吃了!”

    陈宽笑了:“干粮是让人活命的,若是还要加上盐巴酱料,这成本自然就高了”

    刘简想了想:“只恨我们钱财不足,不然一定要让大家都能吃上肉!”

    陈宽把几样东西依次也吃了一遍,在他嘴里仿佛是人间美味:“这榆钱叶子草根米汤制成的团子还是老味道,不错!”

    “王爷,这是襄阳特有的大头菜,这东西可是盐泡过的,配上这团子吃起来更有滋味!”

    “这是粟米蒸熟后磨成粉掺了酸枣苋菜做的饼,有些酸甜”

    刘简看陈宽吃的津津有味,便过去准备再试试,拿起一个饼又放了下来:“算了,这些东西都来之不易,我看就以陈先生选的几样去推广吧”

    陈宽吞掉一个团子:“嗯,其实这些都是上好的东西了,王爷你可知寻常百姓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吃啥?”

    刘简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宽:“这些都是好东西了,那他们吃的是什么东西,草根?树皮?”

    陈宽摇了摇头:“草根树皮大多有毒,那是饿得快死了,才直接去吃的,这草根树皮要选没毒的反复煮熬磨成粉了再煮了吃掉。寻常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挖田鼠,吃河蚌,吃虫子,吃桑葚,吃菱角。这些还是不能遇到大旱大水才有的吃,一旦遇到灾荒,就只有易子而食了!”

    刘简面色凝重,作为一个王爷自小虽说府上不受待见但也是锦衣玉食,寻常百姓吃的用的他以为也就是金陵城里的那些商贩居民一样。殊不知这天下还真有易子而食的事,起初还以为是书上写来警示世人的。

    陈宽拍了拍刘简的肩膀:“王爷,这天下间最重要的事便是吃饭,古往今来多少圣贤英雄,到现在也没有一人能让天下人吃饱饭。若这世上有真正的神仙,便是能让全天下都不挨饿的人!不说了,王爷,等着看吧,我们预计的这十万大军的干粮是远远不够的!”

    “自小读书,学了无数大道理,都比不过这几斗米,什么都能空,唯独这肚子不能空。除了搜集粮草,咱们还得劝农,把典农司先建起来,在这襄阳城外开荒种地!”

    “王爷此举甚好,不过将来还得重新进行土断,把天下的人户和田土山林重新分配,许多世家大户已经被朱药师杀了,他们不能人死了还占着天下的田地山林!”

    刘简与陈宽描绘着未来的蓝图,不过大多数都只能停留在口头上。倒不是他们空谈,而是时局还不稳,而且刘简手下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来做这些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美人腮边泪

    在回襄阳的山路上,慕容青乐哉悠哉,一会儿摘花戴在头上问李小飞好不好看,一会儿又缠着慕容灵给她抓来松鼠野兔把玩。

    慕容灵一路上提醒众人在山间行走防备毒蛇野蜂毒虫,又教众人去认识各种药材。尤其是红黑白黄四色三七,沿路遇到边采下来放在背后的竹筐里。还有些如还阳草、石霜、天蓬草、金丝带、独叶草、红石耳也摘了不少。

    离襄阳方向越近,李小飞越是心神不宁,慕容青要做正室,红蕊要是不依怎么办?而且红蕊能不能接受他从外面再带个女人回去都很难说。撒谎是肯定不行的,到时候两头不落好,自己就别想安宁了。自己一个人跑了一走了之,就更不可以了,这样还不如不回来,何况抛弃妻女也不是他的为人!

    李小飞跟着慕容灵在队伍里前行,手里随便抓了些叶子就往背后的竹筐里扔。慕容灵正好瞥见他抓起一只蝴蝶要往背后扔,马上伸出手指轻轻夹住蝴蝶:“傻子,是不是在想回去怎么交代?快松手,你把这蝴蝶抓来作甚?”

    李小飞连忙松开手,慕容灵把蝴蝶送到附件的树叶上:“别想了,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之事,你怕回去跪搓衣板,哥帮你来说话!”

    李小飞嘴巴动了动:“这,终究还是对不起红蕊,她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女儿受苦,我却在外面又娶了老婆!这事弄得!”

    慕容灵看了看前面还在采花的慕容青:“你可打住,婚都结了,人也带回来了,这时候后悔,早干什么去了?男人就得面对,就得负责!”

    李小飞点了点头:“好,咱们加快脚步吧,都在山里面钻了一个多月了!”

    六月十九,李小飞一行人终于到了襄阳城下,刘简和众人已经连着来城外等了六天了。

    刘简带着向小宇孟乌鸦朱雪花朝着李小飞跑去,李小飞慕容灵慕容青也朝他们跑了过来。

    大家紧紧抱在一起:“想死我们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们两小子去外面快活把我们都忘了!”

    “我们早就想回来了,一言难尽!”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双方拥抱了好一阵才松开,刘简看了看李小飞背后的一千多人:“这是先头部队吧!看上去都是精干的人!”

    李小飞笑了:“王爷,都在这里了,就只有这一千人!”

    刘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拍了拍李小飞肩膀:“兵不在多,贵在调遣,你们辛苦了,先进城再说,你老婆和女儿早就在王府等着了!”

    李小飞拉起慕容青:“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主子韩王殿下!快拜见韩王!”

    慕容青咯咯笑了:“在下慕容青,是李小飞的夫人,拜见韩王殿下”

    刘简愣了一下随即伸手示意:“不必多礼,看来这李小飞出去一趟艳福不浅啊,哈哈”

    慕容灵咳嗽了一声:“快去把盐卸下来,天热!”

    刘简朝后面看了看:“你们带了多少盐巴,怎么没看见车队?”

    李小飞从背上取下来一截碗口粗细的竹筒打开递给刘简:“王爷请看这竹筒里面”

    刘简接过竹筒一看:“这主意不错,你们带了多少斤来了,这是雪中送炭啊”

    李小飞伸出两根手指:“不多,也就两万斤!”

    刘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一起握住李小飞的手:“多少?两万斤?”

    慕容青插话:“是啊,王爷,要不是还要带草药干粮,我们还要多带些的!”

    慕容灵把向小宇他们招呼过来领着队伍开始进城去找地方卸货,刘简带着李小飞慕容青夫妇径直回了王府。

    红蕊一身鲜红的罗裙,牵着李悠然在王府门外一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隔一会儿就把把身上带的一面小铜镜掏出来看看,又给自己补了补胭脂。

    终于,看到刘简的马车回来了,红蕊牵着李悠然走下门口的台阶:“快叫爹爹!”

    李小飞跳下车来径直去抱起李悠然:“悠然,真乖,爹爹回来了!”

    红蕊准备靠上李小飞的肩膀,却马上瞥见慕容青过来逗李悠然:“小姑娘真可爱,快叫妈妈!”

    红蕊退了一步看向李小飞,李小飞却把李悠然高高举起逗得她咯咯直笑,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个女人的交汇。

    慕容青笑着过去拉起红蕊的手:“姐姐,你真漂亮!看来果真让灵哥哥说中了,傻人有傻福!”

    红蕊微微笑了一下:“是,傻人有傻福!”

    刘简咳嗽一声:“都进去吧,外面太阳大,别晒着孩子了,小飞,快把孩子带进去!”

    慕容青拉着红蕊往里面走,红蕊脑子里始终回想着这句:“傻人有傻福”,这可是她经常对李小飞说的话,而现在却出自另一个女人之口。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萧倩早在内堂带着小皇帝和世子等着,不过她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的红蕊:“红蕊,人都回来了,别哭了!”

    李小飞这才看向红蕊走了过去:“娘子,让你受苦了,我丢下你们母女一去就是几年,是我对不起你们!”,说着说着李小飞也抽泣起来。

    刘简去拍了拍李小飞:“哭哭啼啼的,还是男人吗?一家人团聚了便好”

    慕容青也过安抚红蕊:“姐姐,别哭了,小飞在沙州每天都在说要回家看老婆孩子,他为了能回家和你们团聚,什么都愿意去做!”

    红蕊哭的更厉害了,双手捂着脸低下头蹲在地上,几个孩子见有人哭,也跟着哭了起来。萧倩一见气氛不对便喊道:“奶娘,快来!”

    三个奶娘马上跑了进来把三个孩子带了出去一阵哄。

    萧倩看了看慕容青便猜了个七八分:“这位姑娘想必是李小飞在沙州娶得妻子吧,看姑娘也是气度不凡天生丽质!”

    慕容青笑了:“见过王妃,在下慕容青,是吐谷浑白兰王慕容龙魂的女儿!也确实是李小飞的妻子!”

    慕容青把话一说破,红蕊反倒不哭了站了起来:“我家小飞真有福,白兰王把爱女都嫁给他了,我替他高兴!”

    李小飞把三个女人都看了看,萧倩横了他一眼,慕容青气定神闲,红蕊红着眼看着李小飞。

    刘简走上前来:

    “这是好事,我们大梁与吐谷浑联姻,吐谷浑又借兵给我们,将来本王还要答谢吐谷浑的白兰王啊”

    四人都心领神会,于是都笑了,萧倩说道:“对对对,是好事,好事连连,今天是团聚的日子,王府早已备下宴席,就等慕容灵他们几个了!”

    正要去后堂赴宴,门外有人急报:“王爷,有各地官员联名书信到!十万火急,请王爷务必马上批阅!”

    刘简只得让三个女人先去后堂,带着李小飞去看这十万火急的书信。

    刘简叹了口气:“难道是随州失守,敌人沿着汉水打来了?”

    李小飞宽慰刘简:“随州城防坚固,没那么容易丢失,王爷请放心,我和借来的鬼羊骑修整三天,便往东边进发!”

    刘简舒了口气:“但愿如你所说,对了,这鬼羊骑连马都没有,怎么打仗?”

    李小飞掏出一份清单递给刘简:“王爷,我们在走之前,已经派了商队去长安买马送来襄阳,算日子也改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人报:“从长安来的三千匹漠北马到了,慕容灵大人差小人前来报信!”

    说着话便遇到了之前的那个信使,刘简接过这联名信,拆开一看扔在地上:“这不是胡闹么?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小飞捡起信来一看,信中内容居然是让刘简拿朱雪花去要挟朱药师,各地官员还称如果王府还把朱雪花留着,就视同韩王与朱药师通谋了!

    那信使轻声说道:“王爷,这朱雪花是块烫手山芋,您还不如把她送走!”

    刘简大怒:“他朱药师造反,与这朱雪花何干!我堂堂韩王府还保不住一个无辜女子,还怎么去平定天下!”

    信使叹了口气:“王爷,这犯众怒的事可不能做啊!小人都是为王爷考虑!”

    刘简冷笑一声看向李小飞:“小飞,你说这事该怎么做!”

    李小飞笑着对信使说道:“王爷也为你考虑,你去打听打听这朱雪花的夫君是谁,你也回去告诉他们这朱雪花不光是朱药师的妹妹,还是慕容灵的妻子,也是我们韩王府众人的朋友!”

    信使摇了摇头:“王爷和大人如此固执,恐怕局面难以挽回了!到时候几十万讨逆大军兵临城下,王爷怕是后悔莫及啊”,信使扭头出门走了。

    刘简哈哈大笑:“打不过朱药师,就拿他的亲人威胁!被朱药师的手下打的大败亏输,本王联合他们集合人马东征他们推说没有兵马,如今威胁本王却又有了几十万兵马!此等怪事也只有我大梁才有啊”

    李小飞啐了一口吐沫:“王爷,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大梁要想中兴,就得把过去的烂摊子全砸了,咱们再造一个新世界!”

    刘简眼珠一转盯着李小飞:“现在已经砸的差不多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了!”

    “也学朱药师把他们召集起来杀了?”

    “不!借刀杀人!朱药师不是派了两路大军西进吗,咱们想办法让朱药师狠狠地打击这些世家大族的残余势力!”

    “主意倒是好主意,只是朱药师会听我们的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危机重重

    刘简和李小飞斥退了信使后,继续说着话往后堂方向去了,二人一路上说起当前形势,刘简脸上全是忧愁:“如今我最怕的就是有人来报信,说来也奇怪,自我们从怀阳城外退兵后,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前线居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李小飞劝慰他:“没有消息是个不坏的消息,我们又能多出些时间了。在下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那些官员们怀疑我们和朱药师通谋,不妨我们就真的去和他通谋一下!”

    刘简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你倒真是胆大,让亲王去和害死皇帝的叛贼去通谋”

    李小飞轻声说道:“我和慕容前去打探虚实,为王爷争取时间,如果有一丝可能,我们不妨说服他去江南扫平那些世家的残余势力!”

    刘简笑了:“这是与虎谋皮啊,换做我是朱药师”,刘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李小飞准备说话,刘简摆了摆手:“让我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刘简把手搭在李小飞肩上:“你果然是我的福将。我一直都是在自己这一方看问题,却从来没在对手的角度上来看这天下大势!”

    李小飞有些不解:“王爷的意思是朱药师有可能和我们合作?”

    刘简把手放下来:“合作是不可能的,但若我是朱药师,必定不会先啃刘简这块难啃的骨头。梁军剩下的精锐都在刘简手里,而且襄阳易守难攻,何况万一不敌还可以退往巴蜀。和刘简拼死拼活却留下江南的那些世家残军苟延残喘,朱药师不会干这亏本的买卖。这么一来,朱药师必定是先取江南,最后几路围攻襄阳了!”

    李小飞点了点头:“王爷分析的极是,而且朱药师的老家远在范阳,我相信一旦范阳那边的漠北人有了动作,朱药师会分兵回救的!”

    刘简一扫先前的忧愁拉起李小飞:“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们去等慕容他们回来不醉不休!”

    且说朱药师这头,北岸的何无极大军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三万人马,气的何无极两天没吃饭,往西打到随州城下,便再也前进不了了。随州城自几年前挡住黑旗汗国大军之后,城墙又加固了许多,城中军民守城更是得心应手。最关键的是,秦忠和秦狗儿先后带着手下的黄衣内卫也到了随州。

    秦忠和秦狗儿本来是要去找刘简的,但还没赶到襄阳,便听说了武昌会盟推举了小皇子为新帝的消息,为顾全大局,二人一合计决定先守住随州城挫一挫何无极的锐气。

    何无极一连攻打了十天,折损了近万人,退兵又怕被朱药师责罚,攻城却又屡屡失利。

    何无极一筹莫展,左右纷纷献计:“何元帅如今大军困于坚城之下,时间一久,粮草就不够了,而且后军人马无故消失,说明在怀阳到我大军之间还有敌军存在!”

    “何元帅不妨给王元帅捎去书信,约他一起去打下武昌,再西进江陵!”

    “弃了随州,我们前脚走,后脚敌军就往东断了我军粮道”

    “不如围困随州两个月,稳扎稳打!我军人多势众,不急于一时!”

    众人七嘴八舌,弄得何无极是心烦意乱,何无极一拍桌子:“大丈夫敢作敢当,派人回去怀阳还有金陵报信,让皇上派兵在金陵到怀阳之间搜寻敌军的骑兵!你们再替我去江南走一趟,请王元帅也往西发兵策应我军!大军围住随州,挖沟断路,困上他几个月!至于粮草

    ,派出征粮队每日到周边郡县征粮回来!”

    右元帅王铁柱倒是仗着自己神勇无比,一路扫平豫章、抚州、筠州、袁州、吉州、衡州、潭州等地,正准备南下攻取崔举所在的郴州。

    崔举和沈德早已做好了打算——逃往西南的大山之中。三年来二人已在西南大山中建了上百个寨子,聚拢各族百姓耕种驻守,备好了退路。

    何无极的几个幕僚带着书信前来拜见王铁柱,王铁柱想起与何无极的交情,便准备领军北上攻打武昌。

    王铁柱的手下们却当即反对:“崔举尚在郴州,现在我们领兵北区,崔举必然反扑!崔举手下的大将沈德也只有王元帅能打得过,此时应该全力打下郴州,哪里能去打武昌?”

    “何元帅打下随州是早晚的事,我们去打了武昌,与何元帅争功,将来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啊”

    “何况皇上也未下令,我们擅自改变行军路线,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如何是好?胜了无功,败了却是重罪!”

    王铁柱是个粗人,听手下一说也就大手一挥:“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效力,既然这样,几位使者回去告诉何元帅,待我拿下郴州后向皇上请旨,再北上与何元帅会师如何啊?”

    几位使者哪里敢说不字,只好诺诺的答应下来。

    王铁柱连打了胜仗,缴获金银珠宝粮草无数,各地豪强献上的美女也多,在招待使者的时候,痛饮了几杯便搂了一名女子对使者们说:“诸位兄弟,当初我们起事的时候,就为了能天天有肉吃有酒喝,这如今还真的有了,不仅有了,还都是好东西,以前不敢想的也有了!”

    使者们举杯:“王元帅英雄无敌,我等以后还要仰仗王元帅的照顾啊”

    王铁柱哈哈大笑:“只要我这副铜锤所到之处,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现在还真的想找个对手了!来,兄弟们,吃好喝好,我今天心情好,诸位兄弟不要嫌弃,我这里还有些金银送与你们路上做盘缠!”

    使者们喜不自胜,在何无极军中早就吃不到这样的宴席了,更别提赏赐金银:“谢谢王元帅厚爱!我等必当尽心竭力为元帅出力!”

    王铁柱举起酒坛灌了一口:“都是为皇上效力,都是兄弟,别这么见外,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吃完了还有好玩意!哈哈”

    旁边的仆人一拍手,便进来十多名美女,分别走到宴席上吃喝的人身边坐下。

    使者们眼睛都看直了,自打金陵城出发,就没见过女人了,如今王铁柱大手一挥就是美女伺候,顿时也就把何无极的吩咐忘到了九霄云外。

    两大元帅一个是困于坚城之下,一个是势如破竹。朱药师这个皇帝和丞相邱行之却在金陵城里叫苦连天。

    朱药师做皇帝后,为了兑现自己勤政爱民的承诺,贴了皇榜,告诉众百姓可以直接敲鼓找皇帝伸冤诉苦。

    朱药师满以为可以借此收买人心,不想皇榜一出,第一天鼓都被敲坏了。

    来找朱药师的,不是东家拔了西家的菜,就是南村断了北村的水和路,连夫妻吵架的也跑来敲鼓找皇帝。

    朱药师第二天就派人撕了皇榜撤了鼓,却有无数流民在宫城门口喊冤。

    朱药师自己不敢再见百姓,便派邱行之去处理,邱行之硬着头皮去问了几人,才知道淮南淮北多少郡县都误

    了农时,如今插秧已是来不及了,各家各户都断了粮,眼见得就要闹饥荒了,便来找朝廷。

    邱行之差点瘫倒在地,连忙跑去找朱药师:“陛下,淮南淮北各地现今已经误了农时,饥荒在即,我们要早做打算啊!”

    朱药师瞪大了眼睛:“这种田的事情,难道这些百姓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去种吗?”

    邱行之摇了摇头:“以前都是朝廷的大司农和典农司的人下到各地去,先安排世家大族耕种,百姓们见世家们的奴仆开始种田了,也就跟着种田。如今我们铲除了世家,又改了历法,百姓们还等着我们派人去劝农!唉!”

    朱药师差点吐血:“我原以为这百姓都知道何时种田何时播种,这,想不到这坐天下如此麻烦!”

    邱行之叹息一声:“还有许多麻烦在后面,打天下艰难,守天下更难。眼前先把这各地的饥荒想办法对付过去吧!不然我们在金陵是待不长的!”

    朱药师手扶着头想了一会儿:“既然他们家中没有粮食了,就把他们编到军队里,家中剩下的老幼妇孺分发点粮食了再想办法吧!”

    邱行之看了看朱药师,自己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看此事不能这么草率,还是召集众人商议吧!”

    朱药师手一挥:“不必了,他们也出不了更好的主意,就先这么办了!”

    邱行之准备退下,宫门外却传来了:“急报!急报!”

    邱行之停了下来,与朱药师一起等急报。

    来报信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邱行之去接过被汗水浸透的那封书信递给了朱药师。

    朱药师拆开书信边看收就慢慢抖了起来:“这书信的事还有谁知道?”

    士兵回到:“小人自在凌云将军手中接过书信就直奔金陵来见陛下了!”

    朱药师看了看这个士兵:“北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士兵抬起头:“陛下,北方只剩下黎阳了!凌云将军盼着陛下发兵去收复河北!”

    朱药师深吸了一口气:“来人,把他带到天牢里酒肉招待,不许任何人来见他!”

    士兵惊恐起来:“陛下,我犯了什么罪,求陛下饶命啊!”

    朱药师苦笑一声:“我不会杀你,但现在这个消息不能走漏出去!”

    士兵垂下头起身跟着几名侍卫走了,邱行之待众人走远:“陛下,时间长了这事是瞒不住的!我军主力家眷都在河北,如果不能及早收复河北,恐怕军心不稳!”

    朱药师差点梗死过去,锤了锤前胸:“如果调派何无极王铁柱他们,这不等于明摆着告诉他们河北丢了吗?”

    邱行之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如今看来,只有把淮南淮北的壮丁编成新军带去北方收复失地了,不过缺少训练,又没有合适的统帅,恐怕难以收复河北!”

    朱药师想了想:“死马当活马医吧,统帅倒有一人关在黎阳,如今情势紧急,我看这招募新军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带上五千人去各地把人收拢了带去黎阳,把那钟志明放出来,你和凌云一文一武保着他去收复河北!”

    邱行之不得不佩服朱药师,竟然把降将直接放出来做统帅,不过现在放眼整个朱药师的队伍,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了,除非朱药师自己上阵。但朱药师现在是皇帝了,亲自上阵指挥反倒不利于战局了。

番外篇:关于古代战争

    古代战争其实多数时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军阵对决,大多数时候实际上都是比**运气了。

    所谓几十万大军百万大军,一人一副铁甲能配齐就不得了了。一些人能手里有把朴刀或者长矛就不错了。

    常见的场面大多是“臣在山上看得甚真,贼止七人,一千兵勇溃败”。

    有时候起决定作用的往往只有那几百人甚至几十人。

    一时间天下无敌的精锐,最终都是一个下场,被自己人给干掉了。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情况下,任何谋略都没有作用,只有实力差距不太大使用谋略才有翻盘的可能。(位面之子召唤大陨石的情况除外)

    当然盖王并非是说军阵无用,花了大钱砸出来的军队当然要训练阵型了。临时招募的能摆出一字长蛇阵行军就很不容易了。当然也不是花钱就能练出精锐之师,比如凯申物流,狗大户的土豪军等等。

    迦太基围歼罗马军团,刘裕的却月阵,大唐的陌刀阵,都打出了优秀战绩。阵型很重要,但背后也是实力摆在那里,用对了阵型事半功倍。

    精锐的军队,将领会细致的配置马步弓战车等士兵。但临时招募乌合之众不需要,直接上,一把上了就完事了。

    所以正规军打非正规军,往往战损比是一比几十甚至上百了。

    不过也有例外的,非正规军七人冲散千人正规军。这种情况,实际上就是王朝到了后期,正规军除了名字正规,其余的没一样是正规的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名分大事

    慕容灵和向小宇等人接收马匹安顿好鬼羊骑后,便回到王府来赴宴。

    宴席上,主位坐着刘简萧倩夫妇,客位左边依次是李小飞、慕容灵、慕容青、朱雪花、红蕊、向小宇、孟乌鸦、黄半仙,客位右边首位是陈宽,接下来便是易北久和另外六个人。

    刘简把双手一摊:“诸位都是本王的心腹,大家各自都还不太熟悉,本王来给诸位介绍一番”

    刘简先把李小飞等人介绍了一遍,对面的众人纷纷拱手施礼。

    接着便伸手向陈宽:“这位陈宽大人,是陈家军的建军元老,也是我大梁的前将军,冲锋陷阵行军布阵筹措粮草都是一把好手”

    陈宽待刘简说完便起身鞠了一躬:“王爷抬举了。我只是大梁的一名老兵而已,蒙朝廷擢拔,才忝居高位。实在惭愧”

    刘简示意陈宽坐下:“陈将军太谦虚了”,接着又指向易北久:“这位是施州的易大侠易北久,江湖人称一杯酒,目前正在联络江湖豪杰相助我军”

    易北久抱拳施礼:“承蒙王爷施恩,赦免了我们江湖中人,如今有机会为国效力,自当尽心竭力”

    接下来六位,刘简一起介绍了:“这六位,都是南阳书院的六位大师,洞主是审元皓先生,曾经拜在鬼谷先生王启年门下,如今执掌南阳书院,门下弟子遍布天下!”

    审元皓一袭白衣头戴纶巾面色微红一对浓眉身高八尺,看样子不过四十多岁,立即起身拱手:“在下审元皓,苟全性命于乱世而已,韩王殿下高抬了,审某此番投到王爷帐下只求能为天下人做点事”

    刘简走下来回礼:“审洞主把书院弟子都领到军中效力,还把家产都捐了,这大梁欠你们的太多了!”

    审元皓鞠了一躬:“王爷言重了,无国何以安家?”

    审元皓旁边一人披着头发手指细长,便是副洞主田余音,精通音律,还能模仿各种动物叫声。

    接着便是一个胖子衣袍宽大还摇着鹅毛扇,便是书院的主讲荀公台,其貌不扬,却能观天文地理,各地山川要道城池都能画出来。

    挨着荀公台的也是书院的主讲陈正南,此人相貌清瘦矮小,却能模仿他人笔迹,刻的一手好印,UU小说人物栩栩如生。

    后面两位主讲,一位叫黄传亭,此人精通兵法韬略和医术,双手过膝面如重枣。另一位叫马元则,身材矮小精悍,尖嘴猴腮,精通农家之术,收集了天下各种果实蔬菜稻谷种子,又会做木艺造些小车小船。

    一行人介绍完毕,便是相互敬酒畅谈天下之事。李小飞见对面都是一些奇才,便有些拘谨,慕容灵也只顾自斟自饮。孟乌鸦和向小宇倒是和对面聊得欢畅。

    刘简见李小飞和慕容灵这种状态,便举杯示意:“李小飞和慕容灵最近刚从吐谷浑回来,又去过高昌,不如我们来听一听他们二人的见闻,也好让本王开开眼界”

    话音刚落,一直在和红蕊讲悄悄话的慕容青抢先说话了:“韩王殿下,他们二人啊,这两年可做了许多事。灵哥哥带兵在湟水和甘州杀败绿旗汗国大军,斩杀三十多个敌将!我家李小飞带着一千鬼羊骑灭了高昌国。对了,这李小飞现在还是我们吐谷浑的行军大总管呢?好像他还是高昌国的护国将军,听说他原先在梁国

    也是太傅。他可真会占便宜,到处做官娶老婆”

    一席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审元皓却起身说话了:“王爷,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这李大人也只能有一个名分,岂能在各国都做官,难道李大人的忠心是要分成几份?”

    刘简笑了:“这李小飞是我们大梁的人,自然是忠心大梁的。古代有苏秦六国为相,他李小飞三国为官也不算什么,何况吐谷浑还借了兵马给大梁”

    审元皓却不依不饶:“王爷,在下并非是针对李大人。在下与李大人也是刚刚才认识,只是这名分大义之事,不可不论。将来万一我们和吐谷浑兵戎相见,这李大人究竟站在哪一边呢?”

    刘简继续圆场:“如今我们还在并力收复山河,这以后的事还远得很,万一到了那天,也是好事,毕竟现在我们与吐谷浑还隔着关中。既然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不正好说明我们已经拿下关中了吗?审洞主真是会说话,此乃吉兆!来,我们共饮此杯”

    刘简话说到这个份上,审元皓也只得举杯喝酒不再追究。

    但这名分两个字却分别被红蕊和慕容青记住了。

    对面来势汹汹,李小飞自然也不甘示弱了,于是举杯向审元皓敬酒:“审洞主的教诲在下会时刻铭记,在下自小没读过什么书,如果现在要投在洞主和其他五位大师门下求学,审洞主不会拒绝吧”

    审元皓微微一笑没有举杯:“书院的门规很严,何况李大人已经过了求学的年纪,加上李大人位高权重,怕是书院不敢教授啊”

    李小飞把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审洞主,孔圣人说有教无类,颜回、子路、曾参孔圣人都收了,我这个贱民出身的人审洞主却要拒之门外,怕是不合圣人的主张啊”

    审元皓起初没把李小飞放在眼里,认为不过是一员武将罢了,没想到竟能张口圣贤,于是双手举杯喝了酒:“书院时刻谨遵圣人教训,但更注重一个礼字,大人第一次开口我们便满口答应下来,岂不是显得我们太不知礼数了?大人是文武双全,大人肯投在书院门下,我们书院是蓬荜生辉啊。只是现在恰逢国难,待天下安定之后,如果书院还在,大人功成名就,到时候再来也不迟!”

    刘简在主位上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好,好的很,看来都是厉害人物,都很会说话,好一个天下安定功成名就!本王有诸位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陈正南赶在此时举杯向刘简敬酒:“在下预祝王爷一统天下君临万邦!”

    “咳咳,正南,此言不妥,王爷扫平天下后,当效仿周公摄政辅佐幼主!”审元皓打断了陈正南的话。

    气氛有些尴尬,这也正是刘简最苦恼的事,世人都知道小皇帝就在他王府里,一切军务政务也是刘简在发号施令,可他们就是要立这个孩童为皇帝,也不让刘简称帝。

    刘简只好强颜欢笑:“哈哈,我自当以周公那样的圣贤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

    此时向小宇站了起来:“天下是在王爷手中安定,失地将来也是靠王爷收复,这王爷把江山再打了一遍,即便坐了江山又有何不妥?这天下到了今天还有一寸土地是大梁的吗?要不是还有王爷在,恐怕江南蜀中早就修了降表送往金陵了!”

    众人一阵沉默,慕容灵此时到哈哈

    大笑起来,众人都看向他。

    慕容灵起身用筷子在桌子上画了个圆圈:“这饼刚画好,你们就在争了,这争赢了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荀公台也起身反驳:“太师此言差矣,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都知道是韩王在主持大局,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投奔了,可毕竟君臣名分早就定下了,这时候自立为帝我们首先就把自己弄得和叛贼一样了,还没打就先输了人心士气!”

    慕容灵还想说话,刘简起身伸手示意他们坐下:“此事无需再议了,本王只做周公,不会称帝的,何况皇帝本就是我们夫妇在照顾,早就是亲如一家了,他做皇帝于我只有益处!”

    见刘简如此说,众人纷纷称赞:“王爷高风亮节,仁善怀德,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

    “王爷做周公,我等便是那匡扶天下的贤臣忠臣!”

    “愿来日都上麒麟阁功臣录,诸位!”

    宴席总算是圆满结束了,李小飞和慕容青跟着红蕊回到了家中。

    两个女人一起坐下:“李小飞,快给我倒杯水来!”

    李小飞连忙去端了两杯水来,二人一起接下放到身边,李小飞也坐了下来:“天色不早了,今天早些收拾了睡觉,今天我来带着悠然一起睡觉”

    红蕊咳嗽了一声,李小飞忙问道:“娘子是不是受风着凉了?”

    慕容青也手扶着头靠在桌子上:“小飞,我头疼”

    李小飞又伸手去摸慕容青的额头:“不烫啊,可能是太劳累了”

    红蕊捂着胸口趴着:“我胸口疼的厉害”

    李小飞扭转脖子伸手去按了按红蕊的前胸:“我马上去叫大夫!”

    李小飞刚要出门,两个女人一起喊道:“李小飞,站住,回来!”

    李小飞只好转过身来:“你们不是头疼胸口疼的吗?怎么又不疼了?”

    红蕊噗嗤一笑:“我们是想逗一逗你这傻子,看看两个老婆在家你怎么应对?”

    慕容青也笑了:“别眉头皱着了,在这家里悠然最大,姐姐第二,我第三,你最后。我们姐妹俩,才不会像那些读书人一样吃饱了没事干争什么名分,只要你对我们好就行了。我和姐姐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你马上又要跑去打仗,谁知道这一去又是几年?”

    红蕊补了一句:“这一去啊,只怕又要做哪里的驸马了,到时候就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李小飞嘿嘿一笑:“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看我这几天不好好对付你们!”

    红蕊和慕容青马上各自揪着李小飞的两只耳朵,红蕊先说到:“给你点颜色就想上天啊,想的美,这几天白天你在家跟着我读书识字,我来给你讲讲天下大道,晚上你来带悠然睡觉!书读不好抽你左脸,孩子带不好就抽你右脸!”

    “孩子我带,书能不能不读,饶了我吧!”李小飞哀求到

    “想的美,姐姐不打我来打,你不读书识字学学治国之道,难道一辈子去边关打仗吗?”慕容青也要李小飞读书,这下李小飞只得答应下来。

    “好好好,我写不出文章,倒是可以背下来说出来,就做个动嘴相公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坏消息好消息

    自金陵陷落之后,刘简和萧倩也派了一些人打探萧山等人的消息。不论朝局如何错综复杂,但毕竟当初萧山是支持过刘简的,还是萧倩的父亲刘简的岳父。

    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来,来自金陵的传言很多,有说萧山等人渡海去了岭南避难,也有说被朱药师杀害了的,更多的则是说萧山等人早已归降了朱药师。

    时间一长,萧倩不由得担心起来,以萧家的实力,家主这么久没有消息是极为不正常的。

    不过树倒猢狲散,金陵陷落,先前萧京就以家主自居,接着萧京死于乱军之中,后来自称萧氏家主的竟冒出了好几个来。。

    陈宏义带着一千多骑兵在东边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连谣传都没有,刘简倒不担心,毕竟到了陈宏义这个身份的人物要是有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没有消息一定就是好消息。

    一直防守的北边,自从四月初来了上万骑兵在何处村寨抢掠了一番,就再没有南下过。

    南边此时的残山剩水都战战兢兢的准备往巴蜀和岭南以及西南夷逃去。

    王观剩下的几十条楼船随时等着往上游逃命,罗贤也早就溜回了成都坐看东边战局变化。

    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了,刘简单独召见了李小飞,把心中的计划向他合盘托出。

    “此事关系重大,你连老婆都不能透露,我会告诉众人派你去寻找陈老将军去了。本来是要派慕容灵与你同去的,但一来是怕朱药师反劝他留下,二来是我这里也需要他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

    李小飞没有犹豫:“这事只有我知道,如果这事办不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小飞,我要的只是拖住朱药师,事情成与不成你都要活着回来!我不能给你正式的诏书,甚至信函都不能有,只有这身上的玉佩和王府令牌交给你作为信物。”刘简解下玉佩和令牌递给李小飞

    李小飞接过令牌和玉佩:“王爷,我还有个请求,要是朱药师强留我在金陵,可否准许我与他周旋,到时候我的家小还望王爷护佑!”

    刘简笑了:“你这个滑头,又想着在朱药师那里骗官做了,准了,只是到时候大梁的诏书上你就成了叛将了!”

    李小飞立即跪下:“王爷,在下永远忠于王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演一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刘简双手托起李小飞的右手把他拉了起来:“我永远信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用向我传递消息,以免事情泄露。我会直接发布檄文和诏书让你知道我们的动向”

    李小飞点了点头,鼻子抽了一下:“王爷,保重,愿来日与王爷以富贵相见!”

    李小飞没有回家,带上干粮骑了匹马便往东去了,刘简注视着李小飞的背影远去:“愿列祖列宗保佑”

    刘简的计划除了李小飞,其他人谁也不能托付,一是其他人不一定有这个胆子去办,二是如慕容灵这样有胆量的人又不放心,三是其他人毕竟不如李小飞忠心可靠。

    监国摄政的王爷与篡位的叛贼谈和,这种事情一旦被捅了出来,刘简聚集的这几万人马马上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只能找一个心腹不带诏书和书信,仅凭着三寸不乱之舌去办这件事。

    李小飞走后没过两天,襄阳城外又来了一支队伍来投奔刘简,指名要见李小飞。

    李小飞没在,刘简只好带了慕容灵去见这支队伍。

    慕容灵刚出城门就笑了:“原来是压寨相公来了,哈哈,秦大人发福了啊!”

    领头的人尖声尖气回道:“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李小飞怎么没来,当初你们丢下我自己走了,如今我可是带着人马回来了!”

    慕容灵边迎上去边给刘简介绍:“韩王,这是当年出使过秦国的正使秦顺秦大人,他的故事王爷应该有所耳闻!”

    刘简哈哈大笑起来:“名字早就烂熟于心了,这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秦大人辛苦了,这万年寨带来的兵马也都是龙精虎猛啊!”

    秦顺忙过来跪下:“小人秦顺见过王爷,这些兵马是我们出钱从武陵那边的各洞花钱雇来的,万年寨要防着漠北从北边偷袭,就没派人来。”

    刘简把秦顺扶了起来:“秦大人公忠体国,又给朝廷添了这几千人马,待我奏明皇上给秦大人加官进爵!”

    秦顺摆了摆手:“王爷不必如此,我受皇上大恩,听闻皇上蒙难,小人拼了这条命也要为皇上报仇!”

    刘简脸色变得庄严:“好,有秦大人这样的忠臣,何愁不能克复金陵恢复大梁江山!”

    说罢,几人一起回了王府,把秦顺带来的五千人马安顿下来。

    此时聚集在刘简麾下的兵马已经有了七万人了。陈宽建议刘简迅速整合编阵,刘简采用了陈宽的建议,让陈宽与南阳书院的人一起协同办理。

    陈宽的计划是按照陈家军的旧制,以三千人为一营,其中骑兵队四百分列左右,弓手队一千在前排,中央长矛步兵队一千人,后排刀盾兵队五百人。每营配属伙夫八十人,医师四人,工匠十六人。

    不料书院的学生们要按古法重新编排队列,将一万名骑兵单列为三营人马,两万名弓手列为七营,两万名长矛兵列为七营,剩余一万多名刀盾斧手列为四营,五千弓手与五千长矛步兵配属一百辆战车设置战车营四个,总共二十五营人马。

    陈宽赶紧制止:“各路人马有许多言语不通,风俗各异,骤然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而且各营配置兵种大有讲究,单独把骑兵拿出来,看上去是集中了所有的骑兵可以驰骋疆场,但实际上驾驭万人以上的骑兵我们目前都还没有这个能力!”

    “陈将军多虑了,咱们按照前代兵家的兵书和名将的战例,只要把这一万人的骑兵训练一个月,便能如臂指使,无往而不胜!”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把各兵种撒胡椒面一样分到各营,战力便分散了。我等前来就是要一改这陈旧的军制,提高我大梁军队的战力!”

    “不变一变这仗如何打得赢?我大梁积弱已久,必须得先把军队的战力提上来了!”

    陈宽苦笑一声:“既然诸位如此坚持,在下便先请示王爷,由王爷来做决断吧!”说完拂袖而去。

    剩下的一群学生继续议论纷纷,把大梁各地的军队都损了一遍。死了的王宪等人是无能透顶,生死未卜的陈宏义是志大才疏,被朱药师捉了的钟志明则是治军无方。

    说到兴起之时,连古代的韩信白起也不在这般学子眼里。个个仿佛兵仙再世,都是来帮大梁力挽狂澜来的。

    众士兵听不懂也不愿听便各自躲开去了,只留下学子们在营帐里争得唾沫横飞汗流浃背。

    陈宽快要走到王府门口,心里想着事走的极快,迎面便撞上一人差点摔倒。

    陈宽抬头一看:“这不是宫里的秦公公吗?你怎么来襄阳了?”

    来者正是前些天跑到襄阳的秦狗儿,秦忠等人见何无极要困住随州,便派了几十人从北门杀人护着秦狗儿来襄阳报信了。

    秦狗儿此时满身污泥血迹蓬头垢面,亏的陈宽几年前往返于金陵与陈家军之间,结交了他,不然还真认不出来。

    秦狗儿一见是陈宽马上抱住了他:“陈大人,总算找到你们了,快带我去见韩王和骠骑大将军,我有要事禀告!”

    陈宽忙拉着秦狗儿进了王府去见刘简。

    此时刘简正与审元皓商议安置流民及通商的事,见陈宽急报进来,便停了下来。

    审元皓连忙起身:“既然有急报,在下先告退了!”

    刘简伸手拉住他:“先生这样便见外了,本王真心请先生辅佐,无论什么紧急军情和事务,就绝不会瞒着先生了,倒是有些事还只能与先生一人说了。先生留下来和本王一起听听这急报,也好给本王出谋划策啊”

    审元皓见刘简如此说便鞠了一躬坐了下来:“那在下却之不恭了,既来之则听之”

    陈宽与秦狗儿快步走了进来一起跪下:“王爷,这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内监秦狗儿秦公公,自金陵城一路逃了过来,有重要军情禀报!”

    刘简忙起身过来扶起二人:“秦公公辛苦了,来人,赐坐,上茶!”

    秦狗儿双手搭着刘简的右手起身:“谢过王爷,在下有口冷水便好!”

    陈宽与刘简一起扶秦狗儿坐下,等取来了水给秦狗儿喝了,秦狗儿大舒了一口气,再又从椅子上下来跪倒在地:“奴才无能,未能保护好皇上,皇上已经在金陵服毒驾崩了!”

    本来皇帝已死的消息大家早知道了,但这回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说的,就大不一样了。

    刘简忙问:“是朱药师这个叛贼逼迫先帝服毒的?”

    秦狗儿泪水涌出哽咽说道:“皇上在城破之前已经吃了许多丹药,又吞了极乐丸,是以身殉国的。皇上让我们带出传位诏书和玉玺给王爷,让王爷承继大统恢复江山!”

    说完秦狗儿便从身上沾满污泥的袋子里掏出用麻布丝绢裹了几层的一个包袱给刘简双手奉上。

    刘简缓缓接过包袱,递给审元皓:“先生来打开,最为公允”

    审元皓一层层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那传国玉玺和黄绢诏书。

    刘简故意不去看诏书和玉玺而是继续问道:“满朝文武,食君之禄,难道都委身贼人了?”

    秦狗儿一拳砸在地上:“耻辱!皇上都派我等去劝他们不要出城,他们却一起赶着去送死,几百大臣全被叛贼在横溪杀了!金陵城里的世家大族的家人奴仆也都落到了贼人手里,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刘简忙问道:“左丞相萧山难道也在其中?”

    秦狗儿摇了摇头:“满朝公卿,无一幸免!那帮贼人之前已经收了他们无数金帛美女,却仍然不肯放过他们!所以我等在随州拼力死战绝不妥协!”

    萧山毕竟是刘简岳父,话说到这里,刘简便放声痛哭,几人劝止不住,只好都跟着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多年王爷熬成皇

    萧倩在内堂听得外面哭声连连,便跑了出来,众人见萧倩过来,马上擦了擦眼停止了哭泣。

    刘简神色黯淡对着萧倩说道:“王妃,萧大人殉国了!”

    萧倩呆立当场,随即昏了过去,刘简忙去扶起命人抬了回去。

    审元皓咳嗽一声:“王爷,此时王爷应当再为先帝和诸位公卿发丧,灵前继位主持大计!”

    刘简准备推辞,秦狗儿说话了:“王爷此时不是推辞的时候了,现在有了玉玺和先帝亲笔诏书,情势大不一样了,何况如今世家大族的势力已被扫荡殆尽,在无人可以掣肘王爷了!”

    陈宽也点了点头:“不错,现如今这七万多人全部都是王爷的人马,只要我们稳住荆州益州,待河北有变,我们便可以伺机东出收复江南!”

    审元皓也说道:“王爷当从善如流,不可坐失良机,我看可以派人去寻找世家子弟扶立,让各大世家效忠王爷!”

    刘简朝内堂走去:“萧大人殉国,王妃受不了这刺激,我得先去陪她!审先生帮本王拟好祭文,陈大人和秦公公也留下来与审大人一道把为先帝与诸位公卿发丧的事安排妥当,本王安抚好了王妃便来!”

    审元皓正要说话,陈宽和秦狗儿把他拉住,让刘简回了内堂。

    萧倩醒来之后,刘简正把她揽在怀里:“王爷,我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是不是?”

    萧倩焦急的问道,眼睛盯着刘简,想要一个幻想中的答案。

    刘简紧握着她的手:“节哀,萧大人也是我的父亲,为国殉难,我也很难过,想当年”

    萧倩扑在刘简身上大哭:“父亲,父亲,不可能的,父亲智谋无双,应该是假消息,对吧,王爷”

    刘简摸着她的头:“我一定会给萧大人报仇的!我也传令诸位将士给先帝和萧大人以及殉国的忠良戴孝三月!”

    萧倩只是继续哭泣,没有说话,虽说嫁给刘简之后就很少去见父亲了,但从小到大,萧倩确实是萧山的掌上明珠,任凭萧倩怎么胡闹从来都不责骂。不管萧山在朝堂上如何跋扈,对政敌是如何残忍,对待家人却是百分百的呵护溺爱。萧倩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欢乐时光,又想到父亲的惨死,哭泣不止,很快又昏死过去。

    接下来几天,王府内供奉起先帝灵位,城内处处扬起幡,做起法事。

    待王观等人赶到后,刘简一众人等披麻戴孝身穿素服跪在灵前,秦狗儿在灵前宣读先帝诏书。

    宣诏完毕,陈宽审元皓一众人等簇拥着刘简在灵前继位,原先反对刘简的地方官员们也只好山呼万岁。

    年号这次改了,新帝是要恢复大梁江山的,所以这年号改为了建武,之前沿用的延昌五年便是建武元年。

    新帝登基,自然是新气象,从龙功臣俱各有封赏,陈宏义虽在外生死未卜,但大将军大司马的位置必须是他的。陈宽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审元皓被拜为尚书令,王观拜为司空领荆州牧扬州牧,李小飞官复原职太子太傅,慕容灵拜为太尉,向小宇拜为度支尚书,秦狗儿为大总管,秦顺拜为黄门令,南阳书院中人也一一分派官职。

    封赏活

    人已毕,接着便是给先帝刘宣上谥号,诸位官员一合计,很快就给出了谥号——明帝!

    竟与朱药师上的谥号一致,不过审元皓的解释是奉若天道曰明,遏恶扬善曰明。

    新帝已经登基,也无人愿意去为先帝争谥号,剩下的便是祭奠诸位被杀的公卿。

    刘简带着众臣来到汉水边提前搭好的祭台,上面早已供奉了猪牛羊头等物。

    刘简看着汉水江畔的水浪拍打江岸,接过了审元皓拟好的祭文念了起来:

    “呜呼!劫际红羊,祸深黄龙。安内攘外,端赖重臣。吴天不吊,折我股肱。朕以薄德,罹此蹇剥,临轩洒涕,痛何如之! ”

    “贼寇肆虐于中原,劫掠滥杀于金陵,惟左丞相萧山右丞相萧鼎司空谢睿司寇袁康等捐躯报国!赤胆忠心,天下知公卿之辛劳;三月奋战,全名节而不瓦全。方期贼氛廓清,丽日普照于泾、渭;诓料虏骑入犯,烽火遍燃于青、扬。京师沦陷,君臣殉国。朕不得已灵前继位,恢复河山。海内板荡,君臣共休戚之感。卿等恪守臣节,誓死不降,遽成国殇。呜呼痛哉! ”

    祭文读罢,众人哭泣声不绝,响彻水天之间,惊起许多白鹤往东飞去。

    刘简领着众人跪地三拜,上香祭奠一番离去。

    待众人的名分定下,秦狗儿陈宽王观向小宇等人马上又有要事报知刘简,一是随州之围待解,二是新军编练之道,三是荆州防务大计,四是襄阳南阳等地流民安置。

    刘简找来尚书令审元皓、中书令陈正南、五兵尚书黄传亭一起商议这眼前的四件大事。

    秦狗儿把随州遭受何无极十万大军围困的详情说给了众人,刘简看向众人:“随州城之围,诸位可有解围之策?”

    黄传亭拱手答道:“敌军势大,我军若贸然前去,不仅难以解围,还可能陷入重围。为今之计,只有派几千兵马去接应随州城内的守军回到襄阳,再作长久之计!”

    陈宽当即反对:“既然我军有接应的能力,何不从带着粮草进城坚守,敌军大军顿于坚城之下,时间一长粮草不济,必然退兵!若此时我军弃城而逃,且不说逃不逃的掉,敌军占了随州便可立即攻打襄阳南阳,到时候我们又岂能安生?”

    秦狗儿也站了出来:“我是宦官,本不能参与军国大事,但此事我哪怕掉了脑袋也不得不说了!先前我已把随州城内坚守的情形与各位说了,那里还有我的老上司秦忠公公带着百余名黄衣内卫,我们自新黎城兵败,钟志明被擒,金陵城破,怀阳城降,江南沦陷,我们很久没有打过胜仗了,如果我们在随州都不能打赢敌军,那我们将来又凭什么去收复失地?就靠一路逃跑吗?”

    刘简咳嗽了一声:“朕赦你无罪,朕觉着这一味逃跑也不是办法,诸位还是议一议如何解随州之围吧!”

    黄传亭被众人反驳只好再说:“既然陛下主战,臣以为当派骑兵直扑随州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可以解围。但如今我们的骑兵还分散在各营,要救随州,就得先改了军制!”

    陈宽马上反驳:“各营军士,有些连言语都不能相通,仓促拼凑到一起,到时候调度

    指挥都成问题,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如此应战岂有不败之理?”

    审元皓也说话了:“那之前一败再败,旧军制如果没有问题,为何总打败仗?”

    这一席话说的陈宽无言以对,向小宇马上接话:“打败仗有诸多原因,不一定就是军制的问题,我看诸位争论这个军制,不如比试一下,也好分出一个高下!”

    刘简马上拍板:“好,度支尚书真是会精打细算,那就待你们比出优劣之后再去救援随州。王大人对荆州防务也是忧心忡忡,接下来我们便来议一议这荆州的事,王大人把荆州情形告诉诸位吧”

    王观双手一拱急匆匆的说了起来:“荆州危在旦夕,敌军王铁柱横扫江南,目前已经朝武昌杀了过来,还请朝廷速速发兵救援!”

    中书令陈正南此时说话了:“荆州有大江天险,我军尚有楼船,凭城坚守也不是不能一战!”

    王观有些发抖:“诸位大人是没有见过那王铁柱一夜横扫我军五万大军,现在江南小儿听到王铁柱的名字都不敢夜哭了!”

    向小宇略一沉吟:“王大人的意思是没有能够与王铁柱一战的将军是吗?太尉慕容灵的身手或许可以打败他!”,向小宇看向刘简,只等刘简发话。

    刘简也顿了一会儿:“太尉若去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也太大材小用了,但此时除了太尉又确实没有勇将可用了!”

    王观此时立即跪下:“臣愿辞去荆州牧,求陛下让太尉兼领荆州牧!”王观此时辞官,倒是真心的,荆襄九郡,南乡南阳襄阳在刘简手里,长沙零陵桂阳已经被王铁柱打下,自己手里只有江夏南郡武陵三地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免得手里最后一点家底败光了。

    刘简当即示意王观起身:“王大人高风亮节,难得,那朕便让慕容太尉兼领荆州牧,去武昌会一会这个王铁柱了!”

    刘简正准备让向小宇来说第四个问题,向小宇却抢先说话了:“陛下,流民最近增多,臣已派人去了解了,多是淮南过来的百姓,因为误了农时,不得不逃荒,何不把他们编成新军调往武昌驻守!而且淮南饥荒的话,敌军军粮必定不足,我军应当立即赶去随州附近把粮草征集回来,不能留给敌军!”

    众人都看向向小宇:“度支尚书真是深谋远虑啊,看来这随州城也必能解围了!”

    刘简不禁笑了出来:“想不到度支尚书这一策解了三难,剩下的就是陈大人与尚书令他们的比试了,你们各自带三千人马,分别按新旧军制配属,三天后比试一下!”

    陈正南马上说道:“陈将军所部早已配合默契,我等新军制威力须得多出一倍人马来才行!”

    陈宽哈哈大笑:“不妨,在下按旧军制只带半营人马,你们带两营人马,四倍于我,双方用木棍和秸秆箭只比试,请陛下和诸位文武大臣观战!”

    黄传亭到挺会做人:“陈将军这也太吃亏了,我们胜之不武啊”

    陈宽摆了摆手:“我若败了,以后绝不提军制之事,你们若败了以后也不能再提改军制之事!”

    审元皓当即答应:“好,都是为国选制,我们愿赌服输!”

第一百二十章:师徒再聚首

    李小飞带上令牌和玉佩携了剑准备了几十斤干粮便往东去了,一路上白天找隐蔽的废弃房屋睡觉,晚上骑马赶路。

    走了十多日便到了怀阳附近,把马牵去芦苇丛中拴着,自己躲在一处桥洞下睡觉。忽听得桥上有不少人吵吵嚷嚷,李小飞屏住呼吸细听,原来是怀阳城里的军队正在四处抓人往北边去。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继续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应该是来了一支骑兵队伍把抓人的军队给击溃了。再听得桥上有人叫陈大帅,陈大帅的声音又是如此熟悉,李小飞不禁起身要爬上桥去。

    “什么人!快出来!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莫非是细作!”

    “抓上来!”

    几个士兵就要下来抓李小飞,李小飞一看他们的装束不禁大喊起来:“自己人,自己人,我是李小飞,李小飞!”

    桥上马上也传来浑厚的声音:“李小飞,你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快把他拉上来!”

    李小飞到了桥上,看见陈宏义已是满头银发,脸也消瘦变黑了许多,错愕了好一阵子。

    “小子,又壮实了,都快认不出你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傻样子?”

    陈宏义笑着问李小飞,朝着他走了过来

    李小飞想过无数种与陈宏义再次相遇的场景,也想到了在路上相遇。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反倒不知所措了。

    见陈宏义走了过来,李小飞扑通跪倒在地:“陈大人师父,我回来晚了,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陈大人师父!”

    这么多年了,李小飞一直管陈宏义叫陈大人师父。当初李小飞全族被杀害,连父母的遗体都没能留下,从跟随陈宏义的时候起,心里早已把陈宏义当作父亲了。

    此刻陈宏义是满心欢喜,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李小飞是流泪满面终于回到亲人身边。

    陈宏义伸手拉他起来:“起来吧,你这一哭必定是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走”

    李小飞抹着泪水连忙跑去河边芦苇丛中牵马出来跟着陈宏义往北去了一处山寨,一路上便和陈宏义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你小子倒是运气好,从重围中冲了出去,跳崖落水不死,又跑去高昌经历叛乱,再去吐谷浑又娶了个媳妇,本事不小啊”

    “全托陈大人师父的教导,加上运气好,才能逢凶化吉。不过我这次练了一只精兵唤作鬼羊骑,一并带回来交给皇上了”

    “皇上?你的意思是说韩王刘简称帝了?”陈宏义有些吃惊,在他心里,刘简应该是不会去伤害自己养育了几年的一个小孩的,但李小飞说的这个皇上明显不是那个小孩了。

    “陈大人师父,不是称帝!是奉诏继位,金陵陷落之前,先帝已经派内监秦狗儿带了诏书和玉玺送给韩王殿下了。韩王继位合乎天意礼法人心,陈大人师父不必疑虑。对了,大将军的位置皇上给你留着,非你莫属”

    “你倒是很高兴,跑回来又做了从龙功臣。也好,这种形势下,能够挑起大任的也只有当今的皇上了,这可是一盘被动的棋局。”

    “对了,陈大人师父,皇上身边现在多了南阳书院的人辅佐,不过我看那帮人大多数都是书呆子,但却又想揽权,我们以后可要小心一点啊”

    “南阳书院?可惜了,多年前的南阳书院那是大贤云集,王启年先生在此讲学三个月,李神医也去传授过一个月的医术。后来他们书院自己起了内讧,当初被天下寄寓厚望的柳明歌被众人排挤,愤然出走,信奉柳明歌学说的一众弟子都被驱逐,从此这南阳书院就成了书呆子的乐园了。这柳明歌和先帝是至交,但已经失踪多年了。”

    “柳明歌,南阳书院出来的,要是在的话,无非也就是一个文官罢了。”李小飞对南阳书院的印象不大好,直接先入为主了

    “小飞,这个柳明歌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文武双全,剑术还在我之上,当年红衣内卫要杀害还是桂林王的先帝,柳明歌一战刺死红衣内卫高手三十人,举世惊骇。本来杀这三十人对绝世高手来说不算什么,厉害的是这三十人全部都是被刺穿了喉咙,刺的部位不差分毫。更绝的是这柳明歌还闯进皇宫把当时的皇帝给威胁了,从此之后就没人再敢动先帝了。”

    “这不就是另一个慕容灵吗?简单粗暴!”

    “不不不,此人琴棋书画医术阴阳术样样精通,纵古论今也是不输于当世大家的!皇上要是能得到此人相助,那就真的如虎添翼了!”

    “原来如此了得,那慕容灵还真比不了了。不过这种人一般都脾气不好,我要是遇上肯定要吃苦头”

    “哈哈,你要是能遇到,你小子就真的是运交华盖了!”陈宏义大笑了起来

    李小飞摆了摆头也笑起来:“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头疼了,要是有了两个,那还不知道乱成啥样了。对了,陈大人师父,好像当初你救我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

    “是哈,一晃过去几年了,你都

    娶了两个老婆有了孩子了。真是不容易啊,对了,你有没有回过李家村,祭拜亲人?”

    李小飞脸红起来低下头“一直都没回去过,我实在是不孝”说着话,就要流出泪来

    陈宏义拍了拍李小飞的头:“不,我不是要责怪你,你心里有他们就行。我也很多年没有回过岭南了,父母的坟墓都是族人在打扫,自己女儿嫁人都没能回去。驰骋疆场的人遇上连年战乱,便是无家之人了。不过,也可以说是四海为家了。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乡,遇到的人便是家乡人,我说这些你应该能懂!”

    李小飞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师父的胸襟眼界高远,把天下的百姓都当做乡里乡亲了,我还差得远,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了”

    “哈哈,你倒是说了实话,其实这也是你的好处,不虚伪,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不过我看也只是对我这样熟悉的人,你看似平步青云身处高位,实则是一路苦难全凭运气才有今天。话说你现在也不轻松啊,单骑东下,怕也是去做九死一生的事了。”

    “师父就是师父,我确实也没什么本事,全靠师父和皇上提携,加上各位朋友照顾,运气又好才有今天。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人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别悲天怜人了,还是说说你小子用笨办法练得那支叫鬼羊骑的千人队吧”

    “也就打过一仗,毫无作战经验,拉到中原来,也就是想把他们带出来经历经历”

    陈宏义对李小飞的那支鬼羊骑很有兴趣:“你小子就别在我面前装了,老实说你的鬼羊骑如果与我的骑兵想比,谁更厉害?”

    “自然是陈大人带的骑兵厉害,徒弟哪里比得过师父!”李小飞笑呵呵的回应到

    “你不要耍滑头,我这支骑兵跟着我在这边袭扰敌军已经几个月了,弄得金陵到怀阳甚至整个淮南的敌军都人心惶惶,你那支鬼羊骑拉过来能做到么?”陈宏义一脸得意的说起自己的骑兵,想看看李小飞的反应

    “鬼羊骑若要在野外坚持几个月,我怕是做不到,这已经超过战力范围之外了,若是攻城拔寨,可能与师父的骑兵有一比”李小飞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早就没有粮草了,还要一边作战一边征粮,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做到的。

    “其实,练出一支精兵不难,难得是养兵,有粮草时还好,没了粮草还能把军队稳住的人,才算的名将!”陈宏义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

    “师父,这一千多人的粮草,小飞还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敢问师父是如何解决的?”李小飞认真的看着骑马并行的陈宏义

    陈宏义一指骑兵背后的竹筐:“秘密就在这个竹筐里面,一千多人,敌军打不过也找不到,不是我们会藏,而是这淮南的百姓都帮着我们,所以我们的补给就不成问题了。我们抢了敌军粮草带走一部分剩余的就分给百姓,要是有金银制钱就留着向百姓买粮。这竹筐里装的尽是果子鱼虾兔子等物,自己吃不完的也分给百姓。当然这不是全部,我这一千多人如果没有战机,便会脱了盔甲去帮百姓耕种田地,甚至开荒建房,敌军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当然这个要感谢朱药师派来的官员把户籍名册都烧了,所以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也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哪家的糟老头子”

    李小飞突然问道:“那要是他们派人来抓你们充军,你们如何应对?”

    “将计就计,一部分人就乖乖地跟着去,剩下的去救出来,还能赚些粮草铠甲,不过我们在一个村里最多待三天,时间不能太长,我这几个月,已经把淮南跑遍了,敌军到现在都不能确定我军是否存在过”

    陈宏义说着话已经上了一处山寨,说是山寨,其实就是一个山洞,把马藏在搭好的草棚里,人住在洞里,外面派了五层暗哨监视。

    李小飞跟着进了山洞,与陈宏义说起了如今襄阳城的形势,陈宏义叹息到:“如果韩王殿下不能保住随州,纵使我再能神出鬼没,也挡不住敌人的几十万大军西进。”

    李小飞也顺着话说到:“其实王爷就是派我来找师父的,我看不如我们先回去解了随州之围,再与王爷一起东征!”

    陈宏义摇了摇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潜伏起来,这样撤了太可惜了,这支骑兵将来断粮道偷袭城池都能派上大用场!对了,你这一来,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你和朱药师可是好朋友,不如你去金陵走一趟,探探虚实,老夫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小飞暗想该不会也是请他去做说客议和吧,毕竟陈宏义对金陵的那些朝臣也没什么感情:“这,我怕去了,被人强行扣留了,到时候妻儿都受牵连!”

    陈宏义嘿嘿一笑:“你多虑了,老夫不会让你去送死,你能带着几十个骑兵去到金陵,朱药师必定大为震惊,毕竟敌军宣称的是已经全部占领江夏郡以东所有地盘,你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怀疑手下的将领在谎报战情!而你和他又有交情,他必定不会伤害你,要是他要让你在

    他那里做官,也先答应下来,待时机成熟,老夫与你里应外合,来他个千骑下金陵!”

    李小飞瞪大了嘴巴,在人人都惧怕敌军一路败退的情况下,这个老将军居然要来一出千骑下金陵,这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陈宏义拍了拍他的脸:“醒醒,是不是被我吓的出神了,这个主意你想不到,他们都想不到,你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李小飞恍然大悟:“妙啊,不愧是一代名将,遇上师父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陈宏义却往地上呸了一口:“要不是我军兵少,我才不会冒这个险,你以为老夫不想领着几万骑兵压过去横扫吗?绞尽脑汁的仗是最难打的,你看我头发都全白了!”

    李小飞笑了:“师父也该有白发了,不然怎么显出是绝世高人呢?”

    陈宏义在面前的锅里拨弄了几下:“你小子尽拍我马屁,我看你是饿了,想吃肉了。来,尝尝我们最近发现的山珍”

    说罢,陈宏义从锅里用木棍夹出几块细长的肉块来递给李小飞,李小飞双手接了过去:“师父,你这里有酒吗?”

    陈宏义用木棍敲他脑袋一下:“现在有吃的都不错了,还以为你是在王府,哪里来的酒?再说了,吃这个肉是不能喝酒的,喝酒会破坏这肉的香味”

    李小飞吃了几块肉在嘴里嚼了一阵咽了下去:“好吃,好吃,太香了,又嫩又不油腻,还没有腥味!师父,这是什么肉啊?”

    “这个啊,山上到处都有,只要弄点野兔或者山鸡的内脏埋在土里,便能弄来一大锅啊”

    李小飞满脸惊恐:“这,不会是蜈蚣吧?”

    陈宏义夹起几块吃进嘴里:“对,你小子真聪明,哎,别吐!难得吃到一顿肉”,边说就去捂住李小飞的嘴。

    李小飞干呕了几下,却没能吐出来:“咳咳,咳咳,师父,这蜈蚣怎么能吃?”

    陈宏义又夹起一条蜈蚣肉块:“哈哈,我见过不少英雄汉子,杀头流血不皱半点眉头,却不敢吃条蜈蚣。嘿嘿,小飞啊,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可惜了,都已经吃进去了,还怕吃。我看比胆小鬼还是强一点点”

    李小飞听陈宏义这么一说,又见其他的士兵也都吃着不知名的虫子长蛇肉,便也从旁边折了两根木棍来锅里夹肉吃,一连吃了十多条:“师父,这蜈蚣吃多了,好像有虾的味道,要是能有些野菜煮进去就好了!”

    陈宏义笑道:“这蜈蚣本就是剧毒,它们叮咬那些内脏之时,已把大部分毒物吐了出来,但世间虫草之间相生相克,有些野菜和这虫子煮在一起,便会各自把毒物逼出来,到时候就是一锅毒汤,你敢喝老夫都不敢啊。这做人要知足啊,不能吃了肉还想吃菜喝汤!”

    李小飞在锅里拨弄了几下:“对对对,只吃肉便好,可惜已经没有肉了,要不我们再去抓些蜈蚣来”

    陈宏义起身说道:“不用了,下一顿就不吃蜈蚣了,咱们明天再去别的地方吃饭,一天吃上一顿饭便够了。这蜈蚣我们也不能给他吃绝了,要是把这山上蜈蚣吃绝了,那我们便缺了德了!”

    李小飞摸了摸肚子:“师父说的极是,今天又受教了,接下来我们再去山上看看走动走动”

    陈宏义却对着众人说道:“快把马牵进洞来,大家挤一挤,两天后我们到墨盘村去和张校尉汇合!”

    众人一阵忙碌把马牵了进来,人果真都和马挨在一起,陈宏义指着角落里一条蠕动的黑线说道:“快拿刀把洞口挖出一些水沟来,马上要下大雨了,让暗哨也都撤回来,马上就是大雨,敌军就是想来也来不了!把马的眼睛都蒙上!”

    李小飞往地上一看,果然有无数蚂蚁从洞外往洞里面爬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洞外便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战马偶尔嘶叫几声但并未慌乱,暴雨随之而来,洞口马上水如泉涌,雨水朝着山下倾泻而去。

    山洞里人马拥挤,入夜后士兵们的鼾声和马匹时不时的叫声此起彼伏。

    狂风暴雨之下,倒也不需要守卫,洞口早已洒了一些雄黄粉防蛇虫。

    陈宏义和李小飞都睡不着,于是一起来到洞口吹风看雷鸣电闪。

    “小飞,你听过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吗?”

    “当初出使长安之前在国子监听谢耽先生讲过,说起来,谢先生已经遇难五年了。”

    “不错,老夫纵横天下几十年,也算是个人物了,对了,我的老上司王宪战死前可有遗言留下?”

    “王大将军死前只感叹夕阳很美,说是好想再看几次。要不是我就在旁边,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纵横天下几十年的人物,遗言竟然是想再看美丽的夕阳”

    “王大将军终究还是第一流的人物,你小子再过几十年可能才有这种境界。或许某一天我们也会想起今天的电闪雷鸣,亦或是小时候摘过的花朵。”

    李小飞没有答话,师徒二人看着洞外的闪电和暴雨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传道授业

    清晨,李小飞被陈宏义拍醒,揉着眼:“师父,早”

    陈宏义嘘了一声:“不早了,你跟我出去一趟”

    正值夏末,大雨过后,吹来一阵凉风,不时还有鸣蝉蛙鸣,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浓雾罩着。

    战马早就被牵了出去集中在一处山坡上,几个士兵在把马粪堆在一起,其他人忙着割草过来盖在粪堆上面。

    陈宏义过来又叫上了三人一起往山顶走了上去。

    到山顶的路上,不时有几颗杏树桃树,上面还挂着一些果子。陈宏义挥着刀不时拍打前面的草丛:“打草惊蛇,你们也得小心脚下”

    李小飞和那三个人都各自打着身边的草丛荆棘,果然时不时有蛇和一些野物在草丛里穿梭。

    来到山顶,竟有一座荒庙,庙门前的石板场地与州府校场差不多大小。

    庙已经塌了近一半了,里面都长了一些杂树出来。陈宏义带着四人挑开挡在路上的烂木头和荆棘,很快便来到庙的大殿位置。

    大殿里的神像兀自挺立,只是上面结满了蜘蛛网,许多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蜘蛛网上沾着许多老鼠和小鸟和枯叶细枝。

    陈宏义从身上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根枯树枝,丢向蜘蛛网。

    干柴遇烈火,一会儿功夫蜘蛛网就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大殿里也变得明亮起来。

    原来这神像是一座蚩尤像,底座下面还有一个大鼎和几个香炉,里面也起了火。

    陈宏义跪在蚩尤像前:“都跪下,战神面前都不要乱说话!”

    身后的李小飞和那三个人一起跪了下来,在大家心目中,陈宏义是个连孔圣人都不屑于跪拜,天王老子也不怕的人物。想不到居然对这蚩尤像却如此敬畏,李小飞本想问问,但陈宏义已经说了战神面前不要乱说话,于是把话吞了回去。

    陈宏义对着蚩尤像三跪九叩行了大礼,之后也不起身,继续跪在地上。四周的火越来越大,开始让人觉得浑身发热。

    李小飞有些慌,但陈宏义没动,他也不敢乱动,只好继续等着。过了一会儿,火渐渐小了,陈宏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战神庙不能在我们手里断了香火,他日光复怀阳,我一定要带人重修庙宇,刻碑铭记!”

    陈宏义又抬眼看了看蚩尤像一眼:“今日在这蚩尤战神面前,我这个做师父的,便来给李小飞这个徒弟传道授业。周大朋和田二壮回去带人把山上野果摘了,过了午后便进洞休息。朱阿三留下来听我随时差遣!”

    周大朋和田二壮领命而去,陈宏义让李小飞拔刀与自己比试。

    李小飞推说不敢,陈宏义却径直拔刀向李小飞砍去,李小飞连忙倒地翻滚躲避。

    陈宏义把刀收住:“今天为师便先传你刀法,你若不牢记在心,将来上阵吃亏便是后悔莫及”

    李小飞顺势跪下:“多谢师父!”

    陈宏义让李小飞拔刀劈砍一截烂糟糟的木头,李小飞运足力气双手握紧刀柄狠劈了下去,虽是砍了进去,但未能劈开。

    李小飞准备再砍第二刀,陈宏义用刀鞘抵住李小飞的刀身:“你记好了,这用刀,不光是靠蛮劲劈砍,还得有速度和角度,你看好了!”

    陈宏义左手从地上把另一截烂木头挑向空中,右手挥刀用刀尖斜划过去,木头分成两段掉在地上。

    李小飞问道:“师父,常听人说这上乘武功不都是心法和一本秘籍。怎么到了师父这里就是口授了?”

    陈宏义拿刀鞘轻拍了他一下:“那都是说书人和行走江湖的人坑蒙拐骗的东西。上阵杀敌生死相搏,敌人会按他们画好的图形来打你吗?这天下千般武功,无外乎就是力气

    加上技巧,力气占了八成,技巧只有两成。这技巧只有实力差不多的时候才有用处!”

    李小飞点了点头:“看来我被骗了很多年了,我以为能照着一本武功秘籍日夕苦练,练个十年八年便能有用”

    “朱阿三,你来给小飞看看你这些年的日夕苦练!”陈宏义没有直接回答李小飞,而是把在外面警戒的朱阿三叫了进来。

    朱阿三进来便露出胸前和后背的伤疤:“李大人,这就是我十几年来的日夕苦练!”

    李小飞抱拳向朱阿三行了个礼:“朱大哥一身战功,小飞必当以朱大哥为楷模”

    话没说完,陈宏义便打断了他:“为师是要你明白,最好的练功场就是以命相搏的战场,只有战场上学到的才是有用的。古往今来的名将,哪一个不是身先士卒斩首无数。也都是从小卒一路做到将军,历经无数生死劫难才终有成就!”

    李小飞仔细听着,觉得陈宏义是在责怪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却没有许多实打实的战功,接下来陈宏义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陈宏义把李小飞和朱阿三带出大殿,指着一颗与人差不多粗细的大树:“小飞,你用刀砍这棵树试试”

    李小飞握刀看了看这树,比划了几下便放下刀:“师父,这树徒儿肯定砍不了!”

    陈宏义看向朱阿三:“小飞砍不了,你来砍给他看!”

    朱阿三拔出刀朝着大树走了过去,挥刀不断猛砍,不到一刻钟便砍进去一半。

    陈宏义此时喊朱阿三停了下来:“小飞,你心里肯定有怨言,觉得今天师父是在教训你。”

    “徒儿不敢,徒儿没有”李小飞连忙跪下

    陈宏义嘿嘿一笑扶起他:“你别装了,为师今天就是要教训你,为师是怕你骄兵必败啊。这练武打仗,如果我们觉得很简单很容易,那便离败亡不远了。学武不精,最多害死自己。用兵轻佻,那就是误军误国,害的袍泽弟兄枉死百姓生灵涂炭了!”

    李小飞低下头:“师父教诲,弟子记住了,以后绝不轻敌骄纵。”

    “你还没能完全明白,也许你还在疑惑我这个老头子打了一辈子仗了,害死的人也不少,却来教训你,是不是这样?”

    李小飞抬起头来:“徒儿愚钝,有三件事想不明白,一是师父为何带着几千人能战无不胜,有了几万人后却会打败仗。二是师父的话里面处处透着珍惜将士生命,而师父却带着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三是徒儿资质愚钝师父却对我寄予厚望。”

    陈宏义摸了摸他的头:“前面两个问题我让朱阿三告诉你,第三个问题我现在告诉你。你资质是愚钝了些,但你经过这几年的坎坷,面对种种诱惑,还是不改初心,心里还存着一些良知正义,难得又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不似我等锋芒太露,正好可以在将来保护陈家军的兄弟们”

    说完陈宏义拔刀把那颗大树几下便砍倒,又在李小飞面前把自己的刀法演练了一遍。

    “这些不过是我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一些实战招式,样子都很狼狈,不似你在戏台上看的那样精彩。也不必记下来,你只需要知道能杀敌保命的便是好刀法!为师先回营地安顿众人吃喝拉撒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陈宏义收了刀径直朝山下走去,留下朱阿三与李小飞在砍倒的大树上坐着。朱阿三拍了拍李小飞肩膀:“李大人,听说你也是在军中待了几年,还领军数千?”

    李小飞自嘲到:“不过是跑跑龙套罢了,最多也就带过六千人而已!”

    朱阿三微微一笑:“李大人猜猜看我最多的时候带兵多少?”

    李小飞看了看朱阿三脸上的刀疤和手上的厚茧,肯定的说到:“以朱大哥的战功,又是我

    师父的亲信,再怎么着也是虎威将军一级的人物了,领兵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朱阿三哈哈大笑:“说出我的官职,吓你一跳!”

    李小飞有些吃惊,追问到:“难道朱大哥已做到征西将军一级了?”

    朱阿三站起身来手舞足蹈:“我乃宏义营第三骑兵队队长是也!”

    李小飞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马上爬起来:“这,怎么可能,朱大哥这一身战功血战沙场十几年还只是个骑兵队长?”

    朱阿三扶着李小飞:“李大人,我算是幸运的了,那么多死了的弟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好歹我还混了个骑兵队长不是?”

    李小飞继续追问:“不,不,这不是你朱大哥知不知足,而是朝廷封赏不公的问题。你立下的战功做虎威将军都绰绰有余了,却只得了个没有品级的骑兵队长。难道陈大人就没有给你争取过吗?”

    朱阿三收起笑脸:“看来李大人果然是天真的很啊。难怪陈大帅这么看重你,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

    李小飞叹了口气:“你就直说我傻吧,可有功就赏不是朝廷本来该做的吗?怎么反而成了天真的想法了?”

    朱阿三摆了摆手:“那都是奢望,不然何以闹到今天这般地步。若不是陈大帅抚恤战死的兄弟,照顾我们的家人,我们早就不给大梁卖命了!”

    李小飞咬牙说到:“这样的朝廷也不值得卖命,可师父却还是效忠朝廷,而且以他的个性难道不会去找朝廷给你们据理力争吗?这一点我也真的想不通了”

    朱阿三叹息一声:“哎,起初我们也不懂,后来才明白,陈大帅效忠的未必是金陵城里的皇帝公卿,他效忠的是天下人!金陵城里的高官抹了我们的战功据为己有,陈大帅就到处征用他们的田产粮草,连年战乱,也没人能追究的了陈大帅。”

    李小飞笑了:“我就知道我师父不是一个带着大家吃亏的人!先前说的第二个问题我开始有些明白了,陈大人只有不停的打仗,才能拿到粮草钱财安置兄弟们的家人,是这样吗?”

    朱阿三点了点头:“正是,而且当年我们只有两千多人时,领的却是两万人的军饷,虽然几经克扣最后发下来只有五千多人的军饷,倒也能让众兄弟吃得饱穿的暖还能养活家人。后来真的有了五万大军,陈大帅每天都在为军饷粮草发愁。缺医少药的时候,要是再闹点痢疾,那就炸营了!”

    “难怪师父先前说安顿众人的吃喝拉撒,我以前领兵的时候都是别人替我安排好了这些事,想不到也如此重要。看来我能打赢几场全靠运气好啊”

    朱阿三笑了:“带兵本就是非常复杂的事,就拿吃饭来说,先得找水源,找到水源还得蓄水,再挖灶准备柴禾,吃什么吃多少什么时候吃都要有安排,拉的话要提前挖好粪坑准备草木灰,冬春两季先得把粮食喂马,不能光让马吃草,太多讲究了。还有行军布阵靠令旗鼓声锣声传递消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有时候和敌军号令暗和,两边都乱了。这么一来,我倒觉得做个骑兵队长听从大帅号令冲杀来的简单。”

    李小飞摸了摸脑袋:“这么一来,我还差的太远,师父果然是深谋远虑,要不是今天师父刻意教导,我这辈子都悟不出这些东西来”

    朱阿三搭上他的肩膀:“李大人少年英雄,又受陈大帅青睐,又能从善如流,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功业,话说到这里。咱们也该下山了,陈大帅说午后回营,必定是下午又有大雨。”

    李小飞坐了起来:“好,朱大哥,先下山去,今天还要谢谢朱大哥传道授业解惑,以后还要仰仗朱大哥多多照顾,将来克复金陵,小飞请朱大哥和兄弟们吃喝玩乐个三天三夜!”

    “好兄弟,讲义气,那就这么说定了!”

番外篇:关于太监的一些看法

    说起太监,我们总是以一种很鄙夷的目光去看待。其实关于太监,或说是宦官、中官,各自所处的位置不同,看法也不一样。

    最主流的当然是很反感的,认为太监祸国殃民的,这一类人主要是读书人以及读书人背后的官绅集团。平心而论,中国历史上的王朝灭亡,还真的不是太监造成的,有说秦汉唐明的,认真研究一下,这四朝灭亡主要是地方割据和党争造成的,宦官不过是士人集团拿来掩饰自己罪过的替罪羊。如果非要说是宦官的错,那么请问西晋、东晋、隋、宋、元、清这么多朝代又是怎么灭亡的?中国历史上唯一到现在还存在的集团,就是官绅集团,说白了也就是利益集团,这部分人手握国家经济命脉,大部分资源在他们手中,其他集团上位势必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实行了官绅一体当差纳粮的雍正帝被骂死了,能够靠宦官集团把全国的矿税盐税查税丝税收上来的万历帝更是被黑出了血(国库空虚的朝廷能够打“三大征”?)。可惜的是,官绅集团从古至今大部分时候是掌握着舆论的,所以他们想抹黑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作为统治者,也即皇帝,对于宦官却是视为左膀右臂。这倒不是说宦官不会给他戴绿帽,而是宦官是皇权的侧影,皇权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宦官也只能依附于皇权,所以自古宦官真正想要谋反的还真没几个。汉唐明末年,清除了宦官集团,随即皇权崩溃。宦官是皇帝的耳目,是皇帝忠实的奴仆,作为皇帝只能教训使其收敛,而不能将其铲除。崇祯帝倒向了官绅集团,结果江南的赋税

    从大蟒蛇缩水成头发丝,他是留下了勤政的美名,可是大明朝没了。

    大汉天下四百多年,到桓灵二帝,宦官是弄得乌烟瘴气,但是从国家运转层面看,国家尚在正常运转,大将军何进在高富帅官n代袁本初公子的撺掇下诛杀宦官,最后宦官是被灭完了,但是大汉王朝从那时起实际已名存实亡。

    大唐是很多愤青心目中的盛世王朝,一个藩镇都可以摆平外族入侵,一个使臣都可以借兵把印度给爆了。但是大唐的宦官是历史上最疯狂的,有带兵打的越南人哭爹喊娘的,有废立皇帝发动政变甚至给皇帝戴绿帽的都有,唐朝后期几代君王都试图诛除宦官集团, 最后终于成功,然后唐王朝被朱温取代。一个叫张承业的宦官花了毕生心血去辅佐李克用父子灭了朱温建立的梁国,建立了只是国号叫唐的后唐王朝。

    大宋的宦官在前期很多都是武林高手,可以领兵作战,可惜大宋朝鉴于唐代宦官的疯狂,对宦官始终没有从整体上重用。

    大明的宦官,与其说是宦官,不如说是大明朝的情报部兼监察部和办公厅,大明朝自从确立了“监阁共理”的行政运行机制,国家大事基本都是内阁与司礼监共同议决,皇帝多数时候只是会议主持人。这样就不难理解大明朝除了太祖成祖两位君王,其余的朝代大臣都敢和皇帝争执,都敢骂皇帝,所以大明有海瑞直接骂嘉靖是昏君,放大清你试试,除了满门抄斩恐怕连祖坟都得被刨了。崇祯帝诛灭了魏忠贤,树立了微信,但是从此大明朝的情报部门被摧毁,税也收不上来,直

    至最后崇祯帝在煤山吊死,陪着死的只有宦官王承恩。

    作为宦官自己,他们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就复杂了,因为很多太监很可怜,不是战俘就是家境太贫寒而来的,所以他们只能追逐金钱,所以太监贪财。当然贪恋权势的不少,所以才有了那么多大太监。太监中也不乏有抱负的,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也不在少数。ps:关于太监的战斗力,有人提出质疑。有兴趣的可以去了解一下唐宋两代太监上阵杀敌的轶事。

    作为我们现代人,当然不希望再有太监,因为说到底这是一种野蛮和残忍的制度下的产物。生理上的太监确实是没有了,心理上的太监呢?

    夜半酒醉,送一首百日歌博诸位一乐

    百日红,百日美,百里春风惹人醉

    百日晴,百日好,百花从中不思归

    百日游,百日乐,百日泛舟江湖中

    百日勤,百日累,百日耕读有几回

    百日春,当惜春,春去花落不可追

    百日劳,百夜思,绳锯木断穿石水

    百日梦,百日笑,且上顶峰问天高

    百日言,百日歌,日日夜夜皆珍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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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选择旺祥店为背景,讲述大一学生汪梦远为了赚取生活费在这家饭店里上班,前三天,生活很简单,就是学习点菜,传菜等基本操作,以为将会就这样枯燥乏味地度过两个月。待几个大学生也来这店工作时,那份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破,不同的碰撞在这里演绎,生活变得精彩不断:新旧员工的较量,谁赢谁输?新员工之间出现摩擦,如何解决的?制度和员工,哪个更重要?服务员与厨师的矛盾,是否能化解?员工与老板之间的博弈,谁会笑到最后?一家位于偏僻一角的饭店,为何每天顾客都是满座,甚至还有排队叫好,在竞争的上海,竟然屹立不倒,充满着旺盛的活力,,,,,,旺祥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旺祥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旺祥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