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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京城牛小犇     疫能者txt下载     疫能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无为雅轩

    我爸双手端着热好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看到我在沉思,便开口问道:“下一步,你想干嘛。”

    我听完是一惊,这话问的实在是有点突兀,我刚才思索的不是下一步的计划啊...

    看我没有回答,父亲脸上有些不悦,“难道,你想瞒着我?”

    “爸,不是,我是还没想好具体的,就是想先开个文玩古董店。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想通,比如在哪开店,做什么行当,进货渠道,客源等等。现在都是问题...”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爸的脸色,“这个店规模不一定大,但是一定要在收藏圈里出名,这才能有机会接触到甄氏集团。”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古玩大致分为四类,这第一是陶瓷,是陶器和瓷器的总称,比如商周时代的龙山黑陶,彩陶;唐三彩、宋代“定、汝、官、哥、钧”五大名窑瓷器;元青花;明代的龙泉瓷,就比如我第一次买的那个瓷片,还有清代的彩瓷,哦对,紫砂壶也属于陶瓷。”

    我爸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往下说。

    “第二个就是书画类,是书法和绘画的统称。当然需要是历史上有名的书法家写的真迹,在写字技巧上有很多创造或独具一格的,才能称之为书法艺术。比如唐伯虎的美人,李元章的山水,刘世安的扇面,郑板桥的竹子等等,还有近代的张大千等大家的作品。”

    我微微有些犯难,这陶瓷和书画,别说开店了,我现在手里是一件也没有啊。

    “继续说。”我爸看我为难的样子,反而笑着说。

    “再有,就是玉石了。这玉石一般指的都是古玉,但是现在玉石也有很多贵重的,比如翡翠。”说到这,我有些得意,毕竟第一次赌石的成绩斐然,虽然是开挂作弊了。

    “最后,就是杂项了,竹、木、牙、角、文房四宝、漆器、绣品、铜器、佛像、鎏金器物等,以及一些无法准确归类的物品,都可以作为杂项。爸,您给拿个主意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选。”看着我爸的一脸笑意,我猜他早就有了主意,就把问题抛向了他。

    “看来,你对古玩这个行当还是有些了解的。在收藏圈里,瓷器和书画是比较正统的,玉石嘛,除了古玉,像是翡翠这种,虽然历史悠久,但也是近年来才兴起,进入人们视野的。杂项,就别考虑了,很难搞出大的动静。”我爸不慌不忙的说着。

    我苦笑着,“爸,可是除了杂项,其他的,咱们哪有货源?”

    “臭小子,你当老子当年就没收到过好玩意嘛,你以为就你方叔、王叔有宝贝吗?”这句话里充满了傲娇,但是足够让我惊喜。

    我眼睛亮了,“爸,咱们有什么好物件!”

    “哼,明天,我带你去咱们家的仓库看看!快吃饭,再不吃又凉了。”我爸故意卖了个关子,胃口很好的扒拉着饭菜。

    我来了兴致,我知道所说的仓库是在经营废品收购站时,存放一些老物件的地方,但我很是好奇,因为之前我爸也没有和我说的太明白。

    我调皮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平,模仿拿着话筒,郑重其事的问道:“爸,看来你藏了不好古玩!请问,能否谈谈对古玩收藏的看法?”

    我爸侃侃而谈,“古玩的收藏与鉴赏,是一项高雅的玩,一种有品味的玩,一种有文化的玩,一种背负历史、寻旧怀古的玩。古玩投资,属于艺术品投资的范畴。古玩的涉猎面十分广泛,门类十分庞杂。从材质来看,有木质古玩、陶瓷古玩、玉石古玩、珠宝古玩、金属古玩等等;从使用价值看,有古典家俱、有文房四室、有器皿用具、有梳妆饰品、有古代钱币、有书籍报刊等等。古玩,犹如一个包罗万象的大市场,东西多得很,博得很,杂得很,玩法多得很。”

    我都没想到,父亲对古玩其实是很有了解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我爸对这些学习了很久。我猜测,他也是想为母亲报仇吧。

    我出言问着:“盛世收藏,乱世黄金。国家繁荣向上,老百姓丰衣足食,古玩有市场。国家萧条混乱,老百姓衣食无着,没人有那个闲心来搞古玩。当年,您是不是和我有过同一个想法?因为人们没有那个经济条件,所以没有成功?”

    “是啊,现在是时候了!”我爸淡淡的说着,但是,有些哽咽。

    我接着说道:“现在倒是盛世,但是很多人都觉得这收藏考究的就是眼力,眼力好,淘宝捡漏那是天经地义,眼力不好打眼、吃药交学费也是理所当然的的。确实,明清,甚至民国的时候,这个行业都是这个规矩,这就使不少古玩的新人对古玩行制假贩假的行为熟视无睹。甚至,有些行家。买货走了眼,羞于颜面,归咎于术业不精,不敢张扬,秘而不宣。别的不说,今天我去转古玩城,有很多的物品都看不准。”

    “是啊,现在国内很多文玩造价制假,更可恶的是有甄氏集团这样的走狗,将老祖宗的玩意,倒腾到国外去!实在令人愤慨啊!”提到这,我爸恨得牙痒痒。

    “爸,咱们开个店,名字就叫存真阁吧!去伪存真,还收藏界一股清流。”我提议道。

    “这个名字,太浅显了,而且名字可能会暴露出意图,以后引起甄氏集团的注意,坏了大事。”我爸说着,然后点燃一颗香烟,“这个古玩店的名字吧,还是要晦涩一点、甚至玄奥一点,要给顾客一种敬畏的感觉。”

    说到这,我想到了方叔的店名。“爸,这个璇玑阁不会就是你起的吧!”

    我爸呵呵一笑,“是啊,看到店名,会不会引发遐想,其实如何想都无所谓,只要觉得神秘就够了。”

    我很是无奈,看来这个起名字不能直抒胸臆。我灵光一闪,“叫,无为雅轩吧。”

    我爸思索片刻,问道:“有什么寓意?”

    我嘿嘿笑着,“没有意思,够神秘就行了。”

    然后,我们父子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 明代掐丝珐琅鱼藻纹高足碗

    周日一早,父亲带我来到了郊区的一所院子。这个院子由红色砖墙砌成的,上面大大的拆字很是抢眼,墙头布满了铁丝网,红色的大门,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有许多斑驳的锈迹,显得很是破败。

    我爸上前,用力的拍了几下门,嘴里喊着,“老李,我到了,开门。”

    随着叫门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犬吠,听着声音,数量还不少。“来了来了,牛站长。”老李也回应着。

    门吱的一声开了,只是开门的声音有些难听。

    “牛站长,今天来的真早啊。哟,这是小牛吧。”老李笑盈盈的看着我们,慢悠悠的说道。

    “叫李大爷啊,怎么,不认识了吗?”我爸对我说着。

    我随口叫了一句,这个院子我有印象,小的时候我爸曾经带我来过这个院子,当时就是这个李大爷在这里看院子。只是相比李大爷,我对院子里的一条大黑狗印象更加深刻,当年我可是被追得满院子跑,哇哇哭了半天。

    “快,快进来吧。”李大爷招呼着。

    “李大爷,那大黑狗还在吗?”我弱弱的问了句。

    李大爷爽朗的笑了起来,“小牛啊,你还记得呢。现在都这么大人了,还怕条狗作甚。”

    我爸也笑了起来,“快进去吧,那大黑狗看家护院可是立了不少功。”

    走进院子,我不由得打量起四周的环境,里面的样子和我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改变,包括一只似曾相识的大黑狗。面对童年阴影,我鼓起勇气,给他来了个凌空瞪,在我用力与它对视的时候,刚刚还在拼命犬吠的大黑狗,尾巴瞬间一下耷拉了下来,哼哼唧唧的往后跑走。

    “大黑,这不争气的玩意,刚才牛站长还夸你勇猛。”李大爷调侃着。

    我也笑了起来,满满的胜利优越感,可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别管那狗了。老李,快去把那仓库门开开。”我爸有些焦急,看得出他在期待着什么。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我爸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很有仪式感的喊了一句:“你们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也赶紧跟了进去,竟被仓库里的一幕惊住了。仓库大概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整齐码放着置物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陶瓷瓶罐和一些玉石类的雕刻品,架子旁边有几个木质的箱子;另一个区域排放着许多的老旧的家具,圈椅、太师椅、官帽椅等各种椅子,多宝镶嵌的各式箱柜,木质的罗汉床,工艺屏风...一样样的引入眼帘,琳琅满目。

    我向那几个木质箱子走去,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木箱后面的墙上,挂着两个仪表,仔细一看,是温度计和湿度计,22度,湿度45%。我不由得感叹道,别看这个院子看起来这么破旧,这个仓库里还是比较专业的,虽然没有专业的恒温恒湿设备,但是最起码保障了基本的艺术品存放要求。

    “臭小子,着什么急,先看看这些瓷器吧,我当年收了很多,但是我却不是很内行,你先看看。”我爸看我一上来就要去打开木箱,故意卖起关子。

    “嗯,好。”我嘴里答着。眼睛不自觉的打量起架子上的陶瓷器。

    看得出,这些瓷器都是老物件,但是看着,普遍胎质较粗、做工不精、造型简单、装饰不细,纹饰大多都是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花鸟虫鱼一类的居多,基本都是民窑,虽然单间的价值不是很高,但是很适合充当作为古玩店的门面。

    我一个个的扫过,斗笠碗、压手杯、净水盆、玉壶春瓶、胆式瓶,各式各样的青花或者粉彩的瓷器,我也越来越是兴奋。似乎冥冥之中,我就与这些古玩有种莫名的缘分。

    突然,我被一件色彩鲜艳、造型别致的高足碗吸引。这件珐琅器,撇口高足,配木制底座,碗内为白色地,饰以鱼藻纹,碗外为天蓝地饰番莲纹。

    这时,异能再次被触发,脑中出现了“明代掐丝珐琅鱼藻纹高足碗”。伴随而来的,是针扎的头痛。有了昨天的修炼,我没有向之前一样慌张,而是冷静下来,运用胎吸法的法门,催动意念导气运行。头痛感居然有所缓解,我也随之舒展开了紧缩的眉头。

    “爸,这个是好东西,是明代掐丝珐琅鱼藻纹高足碗。”我说着,虽然我极力控制情绪,但是还是显得很激动。

    “这不就是景泰蓝吗?”我爸问着。

    我摇了摇头,感叹我爸真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当然我不能像方叔似的调侃我爸没文化。然后,我有些无奈的开始普及知识:“这掐丝珐琅器,是在金属胎体上,用细铜丝铆焊成图案,加填各种珐琅彩釉料, 经高温成色,最后磨光成器。这种工艺品的制作技术,在明代景泰年间日臻完善,成品多以蓝色为地,色泽晶莹,所以又被称为景泰蓝。”

    “这我也没说错啊,不就是景泰蓝吗?”我爸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对于这些学术上的讨论,我很有兴趣,好胜心起,便继续说着:“景泰是明代第7位皇帝朱祁钰的年号。正统十四年,他的哥哥、明英宗朱祁镇在"土木之变"中被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俘虏,朱祁钰被拥立为皇帝,改元景泰。在他在位的7年时间里,内忧外患不断,国力衰败,各类御用器的生产均陷入困境。而掐丝珐琅器的制作却以成本高、工艺难度大而著称。在衰世之际,为什么掐丝珐琅器能够独立获得发展呢,这始终是一个谜。但是不可否认,景泰蓝这三个字却被流传至今,就算不是很懂的老百姓,也能知道这三个字。”说到最后,我还是没忍住,调侃了我爸一下。

    “哎呀,小牛就是有文化,从小我就看你聪明。”老李看我侃侃而谈,不由赞叹道,拍着我爸的马屁。

    我爸不悦的打断了老李,“聪明个屁,这臭小子说老子呢,你还夸他。”

    老李显然没有听懂,而我在一旁嘿嘿的乐着。

第三十二章 明仿哥窑青釉菊瓣式盘

    鄙视完曾经身为京城大学古汉语专业高材生的父亲,心里有种莫名的得意。我爸也没有生气,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一件令他开心的事。

    我继续在这些古玩的海洋中自由的徜徉,除了昨天的珐琅器,满架子上基本都是清末或者民国的民窑瓷器,还有一些明显是建国后的产物。

    突然,我被一个边沿有磕碰的盘子所吸引,灰色偏黄的盘子上,有很多黑色的线,像是一道道的裂,又被粘在一起。我聚神观瞧,暗暗说道:“金丝铁线。”

    我爸看我认真的样子,出言说道:“这个盘子有名堂?”

    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因为,脑子里没有出现幻听。不止从何时起,我开始依赖这种异能。

    等了些许,还是没有出现期待的声音。我拿出兜里揣着的一双白手套带上,并拿起盘子,定睛观瞧。

    “明仿哥窑青釉菊瓣式盘”期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等等,明仿,这个是明代的仿品,不是宋代的哥窑?我心里一悸,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爸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很是得意,说道:“怎么,被这个宋代哥窑的盘子吓到了?”

    我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思索着为什么是明仿哥窑。

    “哥窑”名列宋代五大名窑,在陶瓷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哥窑自章氏以后,大致有一时期失传。林撝《典略》载有哥窑复陶说,谓:明仁宗监国时,复陶哥窑。据此则明代复陶,与原哥窑出品无异。惟诸书所载,元明继起者,类都不及原品。

    我肯定的说着:“爸,这个盘子,不是宋代的。”

    我爸吃惊的说着:“不可能!这个盘子,我让你方叔找专家看过,是宋代的哥窑,没有任何问题。”

    我不慌不忙,再次双手端起盘子,认真的观察起来,然后找了张旁边的桌子放下,拿出高倍放大镜观察着细微之处,没有发现“紫口”。找到证明了!

    我郑重的说着:“爸,我很确认,这不是宋代的哥窑,是后世的仿品。”

    “为什么?哪里有问题?”我爸很是不解,专家鉴定过的物件,怎么会有错呢?

    李大爷也插言,“小牛,这个盘子,你爸特别嘱咐我,千万不要摔了,才把它摆在最隐蔽的地方,应该是很珍贵的吧,不会是假的吧。”

    我慢条斯理的说道,“后世仿制的,并不以为着是假的。这件盘子应该叫做明仿哥窑青釉菊瓣式盘。”

    我爸还想再问,我挥手打断了他,接着说道:“宋代哥窑瓷器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其琢器造型多以仿青铜器为本,古拙、质朴、浑厚。胎质坚致,可分灰、油灰、黑、赭诸色。其中质粗松者叩之声音沙哑,胎呈土黄色,似欠火力。釉质凝厚如同堆脂,色泽有粉青、灰青、油灰、月白、灰黄、深浅米黄等多种,釉面均开有不同角度的冰裂状纹片,色浅黄者如金丝,色黑者宛若铁线,两者相互交错如织,故名金丝铁线。”

    我爸迫不及待的说着,“你说的对啊,这个盘子胎质细腻,金丝铁线的开片,足底无釉,露出黑色胎骨,也没有问题。”

    见我爸情绪有些激动,看来这个盘子当年花了他不少的钱。“没有紫口。”我说出这几个字。

    “什么?”李大爷没有听懂。

    “釉中蕴含的气泡密集,放大镜下如同“聚沫攒珠”,凝腻的釉面则光泽莹润,油滑如酥。器口多尖锐窄小,故厚釉难留存而映出胎骨的黑色,此一现象传统上称为紫口。”

    我爸听了,皱起眉头。

    我继续说着:“除宋代官窑作品外,后世各窑口作品及历代仿宋代哥窑瓷器均无此特殊现象。所以,紫口是鉴定是否为宋代哥窑的重要特征。我刚才用放大镜仔细看了,没有这一特征,我猜断定,这是后世仿的。”

    我爸问着:“那为什么是明仿的?”

    我嘿嘿一笑, 解释着:“《古欢室青瓷研究浅说》载:明季瓷器中兴,有龙泉窑在琉田,后迁丽水宝定。存坑窑在存坑村,安福窑在安仁,竹口窑在庆元,当正统间,尚有顾仕成者,在剑川自折乡筑窑制器,色恶品劣。邑乘亦有:明正统时顾仕成所制者,已不及二章远甚,化治以后,质粗色恶,难充雅玩矣等记载。匋雅老人亦谓:厂村所谓哥与龙泉,大抵明仿为多。元明间继起之说,实彬彬可考。”

    我爸点着头,有些赞许的说着:“臭小子,家里的古籍你看过不少啊。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对于古代的瓷器,看来我爸还是对古籍善本更有兴趣。

    李大爷问着,“那这个盘子现在值多少钱?”

    对于这个盘子的鉴定和背后文化,李大爷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更关心盘子的价钱。但是这也问道了我的软肋,我的异能能帮助我鉴宝,但是他并不能帮我定价啊。我挠了挠头,说着:“明清两代历来对哥窑很是看重,清代乾隆皇帝更将哥窑瓷器视为珍品。现收藏于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哥窑瓷器均为历代宫廷旧藏,加上其他流散于海内外的传世品,约计也只有三百件左右。市场上流通的数量稀少,价格自然不菲。但是,具体多钱...我是真不知道。”说到这,我有些尴尬,侃侃而谈了半天,说道关键处掉链子了。

    李大爷一下就不屑起来,可能他认为我是怕他对盘子图谋不轨而不说其中价值吧。

    “没事,回头我去问问拍卖行的钱总,让他帮忙估个价。对,回头我再去检测机构,做下碳十四检测,这样就能确定到底出于哪个朝代了。”我爸说着。

    我想起了碳十四断代法的原理,忙阻止道:“爸,你可别上当受骗了!”

    “什么意思?”我爸又是一懵。

    我继续说着,“这个碳十四检测法是利用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的碳14来测量文物的年代,只能鉴定有机生物材质的文物,而瓷器是无机物,根本无法鉴定。”

    我爸听完,唉声叹气道:“世风日下啊!如果检测机构都弄虚作假,那些证书还有什么用?”

第三十三章 宣德斋

    “哈喽,摩托...”我爸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爸看了下来电显示,迅速接听了起来,“喂,老方啊。”

    “嘿,今天接的还挺快。”电话里传来方叔的声音。

    “怎么样,店找好了吗?”我爸直入主题。

    我心里一惊,难道我爸终于想通了要转行了?

    “嘿嘿,我在行里混那么多年,这点事能办不成吗?”方叔吹嘘着。

    “唉,行了行了,店在哪,我一会去看看。”我爸说着。

    “就在十里河,有一家文房店要出倒,位置不错,不过转让的费用不算便宜,需要你自己过来谈了。”方叔正经的说着。

    “我这就过去。”我爸简单的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我呆呆的望着我爸,想听听事情的原委。

    我爸简单的说着:“走吧,先去十里河。这仓库的东西,回头再来看吧。”

    我大致明白了,还是问着:“是要开古玩店吗?”

    “是啊,昨天想好了,早上我就让你方叔给盯着点了。没想到这个老小子,办事还挺靠谱。”我爸说着,然后跟李大爷嘱咐了两句,就往屋外走。

    院子里的大黑狗看见我出来,夹着尾巴跑到一边。

    周末的十里河周边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整整一个小时,我们才到了十里河。

    璇玑阁,挤过拥挤的人潮,我们到了店门口。

    “老方,我们来了。”还没进门,我爸就喊着。

    “你怎么才到,都等你半天了。哟,小牛也来了啊。”方叔迎了出来。

    “方叔。”我打过招呼。大壮闻声也赶了出来,“牛叔。嘿嘿,牛哥也来了。”

    方叔斜了大壮一眼,“臭小子,店里客人不招呼了。”

    “都光看不买,招呼什么。”大壮理直气壮的说着。我我们听了这话,觉得很是尴尬,这种事,看破不能说破。方叔更是不满,面露怒色,店里闲逛的客人有些不满,转身就要离开。

    方叔只得陪着笑脸,“哟,几位,今天店里来人,招呼不周,下次再来啊,给你们优惠。”然后阴沉着脸,对着大壮的屁股就是一脚,“臭小子,把我客人全气跑了。”

    我忙帮大壮解围,“方叔,您也别生气了,那俩看着就不像能买得起你这店里宝贝的。万一再是小偷怎么办?”

    “哼,你就帮着他糊弄老头子我吧。”方叔还是没有消气。

    “行了行了,赶紧带我去看看那家店吧。”我爸也说着。

    “你们爷俩,一个个都急脾气。先坐下,我跟你们说说情况。”方叔一副不着急的表情。

    我爸听完,点点头,“也是,先听听情况,直接过去,价格不好谈。”

    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这谈生意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的!我安叹一声。

    方叔一边给我爸和我斟茶,一边说:“那家店叫宣德斋,以前是经营文房的。但是前段时间,那个老板想做一批印章,但是被人下了套,花大价钱买了个一批造假的鸡血石料,结果一下就垮了。听说买那批鸡血石的料子的钱,还是东借西凑出来的,这两天,老有人去他店里闹事,逼着还钱。唉,这个店我之前经常路过,客流还算不错。”

    “鸡血石的原石还能造假?”我惊呼出声。鸡血石我是知道的,是辰砂条带的地开石,因鲜红色似鸡血的辰砂而得名,同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并列,享有“四大国石”的美称,更有印章石的印后之称,主要产地是江东的昌华。

    “牛哥,原石能造假你都不知道吗?看来昨天你翡翠赌涨完全是运气啊!”大壮在一旁说着,很是博学的样子。

    “就你明白。你明白早上问了我半天,烦的我够呛。”方叔一下就刨了底,我哈哈的大笑起来。

    方叔怕大壮说话太直,就让他留下看店,带这我和我爸去了宣德斋。

    “老谷,老谷。我给你介绍客人来了。”方叔还没进门,就吆喝着。

    “方老板啊,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这个谷老板文邹邹的,有股儒雅的气息。

    在方老板的指引下,我们在一张老榆木的八仙桌前就坐。

    方叔介绍着,“这位是这宣德斋的谷老板,这是我朋友牛老板,他对这文房四包有些兴趣,我就带他来看看。”

    我有些纳闷,心想,不是来盘店的吗,怎么说上买文房四宝了?

    我爸很有默契的说着,“在下牛智利,闲暇之时喜欢舞文弄墨,虽不如方家法眼,但也自娱自乐。”

    我心里惊呼:“这还是我的老爸吗!看他的样子,马上就要开始之乎者也了。”

    谷老板听了此话,连忙给我们斟上刚沏的茶水,香气扑鼻。相见恨晚的说着:“哎呀,牛兄,原是同道中人。”

    “我说谷老板啊,你可够偏心的,我来你店,你可从来没给沏过这老枞水仙。”方叔不满的说道。

    谷老板苦着脸,说道:“我说方老板,您可别取笑小弟了。您那的正宗大红袍,可比我这茶要好的多啊。”

    我爸为这两位互相吹嘘的老板打起圆场,“这老枞水仙和大红袍都是武夷岩茶的代表品种,都是好茶,两位老板,就别谦虚了。今天我是有幸一尝啊。”

    我瞥了我爸一眼,平时就喝花茶,居然还懂这些?

    谷老板笑着,“好好好,咱们继续品茗。”

    茶过三巡,他们没有人提买东西的事情,更对盘店之事,只字未提,我有些按捺不住。

    还是谷老板率先打破了僵局,“牛兄,今天来小店,有什么需要?我这有上好的笔墨纸砚。”

    我爸和方叔相视一笑。方叔很默契的说着:“是这样,我这位朋友,是想在咱们十里河盘个店,做一些古玩的买卖。”

    谷老板大喜过望,“哎呀,牛兄。唉,不瞒兄台,小弟惭愧,贪心作祟,上了歹人的当,现在不得不把店盘出去还债。如果,您愿意接受,那无疑是雪中送炭。”

    方叔想要接话,但是被谷老板拦住了。“方老板,我知道我开的价格比较高,但是买家并不吃亏。你也知道,我这个店铺的位置,算是十里河的黄金地带,就算我只卖些文房四宝,也能糊口。而且,这两年的市场租金都在涨,我这还有5年的租金,都不用交。所以价格贵点也是合理,再说我店铺里这些东西,也都在这出让费里。”

    谷老板不遗余力的介绍着,力争卖个好价钱。

    我对谈价钱,不太感兴趣。便告了声罪,起身去看店里的货物。

第三十四章 文房四宝

    我环顾店里的物品,大多都是普通的文房四宝,没有什么老的物件,想问问谷老板店里有什么镇店之宝,就出言问着:“谷老板,咱们店里都有些什么?”

    可能我没有准确的表达意思或者是比较唐突,谷老板听完一愣,有些不悦,但还是出于礼貌,答言道:“店里多是文房四宝。”

    我嘴里默念着,“文房四宝。”

    这文房四宝,是指我国独有的书法绘画工具,即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之名至今几乎国人皆知,可以说,它既表现了中华民族不同于其他民族的风俗,又为世界文化的进步和发展作出了贡献。

    方叔看双方的洽谈胶着,气氛比较紧张,便主动与我搭话:“小牛啊,这中国的笔墨纸砚是很有讲究的,怎么样,方叔今天考考你啊?”

    我也一下来了性质,看我爸微微点头,便笑着结下了挑战。

    “这文房四宝,是勤劳智慧的古代中国人民在生产实践中的伟大发明。几千年来,中华民族不断地总结经验,存其精华,弃其糟粕,勇于探索,敢于创新,为创造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为促进中华民族与世界各族的文化交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听了我的话,谷老板眼睛瞬间一亮,对我说:“哎呀,这个年轻人好啊,现在还懂这些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方叔一看谷老板爱听这个,心觉欣喜,这香车配美女,宝马赠英雄,什么事都怕宝剑对了鞘。“你先说说这个笔吧。”

    我对于历史文化的喜爱可不是吹的,自信满满的说着:“这毛笔,是传统书写工具和绘画工具。通常用禽动物的毛制成的笔,以兔毫、羊毫、狼毫为佳。”

    说到这,我想到了有趣的地方,接着说:“还有一种比较特殊也比较珍贵的是胎毛笔。这所谓的胎毛笔是婴儿出生后第一次理下的头发做成的毛笔,是人离娘胎出生后唯一可留作纪念的,它具有人生仅有一次的自然毛发,弥足珍贵。”

    谷老板饶有兴致的说着:“对,现在生活水平好了,有时候还会有客人拿着胎毛来店里,让我们帮忙找人做胎毛笔呢。”

    我微微笑着,“谷老板,这个胎毛笔可不是现在才有的。”

    谷老板和方叔听完一愣,而我爸则是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我说:“胎毛笔历史悠久,自唐代以来就有制作"胎毛笔"的习俗,唐朝诗人齐己在《送胎发笔寄仁公诗》中有云"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的诗句,这便是极好的证明。”

    谷老板甚是欢喜,拍起手来,“哎呀,真是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小兄弟,大才啊。”

    我心里一汗,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难得的知识点,您还是文房店的老板,平时也太缺乏学习了吧。

    我爸看我有些骄傲,忙敲打我,对谷老板说:“哎呀,谷老板,这是我犬子,怎可与你兄弟论交。”

    谷老板听闻此言,忙说着:“哎呀,虎父无犬子啊!”

    我爸连忙推让着,对着我说:“臭小子,你接着说说这墨吧。”

    “在明代宋应星著的《天工开物》一书中,就有对用油烟、松烟制墨的方法有详细的叙述。这墨作为消耗品,很少有古墨留存至今。这墨里的至尊可是徽墨,有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丰肌腻理等特点,素有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的美誉。”

    我爸听到这里,故意想要考考我,询问道:“小子,这些都是基础,你可知道漆烟墨?”

    我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宋代墨工沈珪以松煤杂脂漆滓烧烟,制成墨,精黑发光,称“漆烟”。这高级漆烟墨,通常是用桐油烟、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10余种材料制成,很是名贵。”

    方叔看我答上了我爸的问题,打趣道:“小牛啊,你可比你这没文化的老爸强多了,哈哈哈。”

    我爸一听这话,一下就不高兴了:“嘿,老方,你又说老子没文化。”

    我甚是汗颜,这一激动就老子老子的,是挺没文化的样子,忙打断我爸的发飙:“我说说这纸吧。”

    果然,这话打断了争吵。

    我说着:“纸,是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即使在机制纸盛行的今天, 某些传统的手工纸依然体现着它不可替代的作用,焕发着独有的光彩。古纸在留传下来的古书画中尚能一窥其貌。”

    方叔听到这,兴致起了,说着,“对,东汉蔡伦造纸张。昨天我听相声,还有这段呢。”然后不顾四周的哼唱起来:“小的纸啊,四四方方,东汉蔡伦造纸张,南京用它包绸缎,北京用它包文章...”

    还别说,方叔这小曲唱的是有板有眼,京腔京韵,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打断他。

    我轻哼两声,说着;“一般人们皆知,纸是在东汉由蔡伦发明的。但考古发掘,却对此提出了疑问。西汉早期的放马滩纸,西汉中期的灞桥纸、悬泉纸、马圈湾纸、居延纸,西汉晚期的旱滩坡纸。这些纸不但都早于蔡伦纸,而且有些纸上还有墨迹字体,说明已用于文书的书写。”

    我看方叔的脸色不对,知道当着别人扫了他的面子,忙补充道:“东汉的蔡伦改进造纸术,使得书写工具得以普及,也为世界文化的传播作出卓越的贡献。所以嘛,现在的人都认定这纸是东汉蔡伦发明的。”

    看我给圆回了面子,方叔点点头,“小牛啊,你说说砚台,这可是跟古玩关系最密切的一件文房用品了啊。”

    我答应道:“好,这砚可谓是文房四宝之首。砚台的讲究是质地细腻、润泽净纯、晶莹平滑、纹理色秀、易发墨而不吸水。历史上最好的砚台非端砚、歙砚、洮砚和澄泥砚莫属。”

    想到方叔刚提起的古玩,我说着:“如果说这个砚台是古玩有关,那指的肯定是古砚。《钦定西清砚谱》成书于乾隆时期,所载诸砚41枚,图108幅,皆系松花、紫金、驼基、红丝诸品及仿制澄泥各砚等。”

    说到这,谷老板忙打断我,吓了我一跳。“对了,方老板,上次跟你说的,我这收了块砚台,客人说是古砚,你也知道,我虽然喜好,但是那么多年还是不得其法,没有入门。今天正好得机会,您帮我掌掌眼啊?”

第三十五章 难道内有乾坤?

    方叔一拍脑袋,有些悔恨的说着:“哟,谷老板,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

    一听古砚,我也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说道:“谷老板,您快把宝贝请出来吧。”

    “哦,小牛对这些也感兴趣?”方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只是爱好而已。”我苦笑着。

    方叔张了张嘴,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我猜想他本来是想吹嘘下我淘宝捡漏的传奇故事,可是这古玩捡漏本就是一件考究眼力的事,要能把别人认不出的宝贝给认出来,才能以低廉的价格入手,如果一个人声名远播,那只要是看上的物件,卖家都会狮子大开口,这样想要淘宝捡漏就是很难的了。

    不一会的工夫,谷老板从柜台后面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长在40公分左右,宽在30公分左右的长方形盒子。

    谷老板笑意盈盈的向我们走了过来,轻轻的把盒子放在八仙桌上,说道:“诸位,请上眼。”

    这是个木质锦盒,样子很是古朴,看着是也有些年头了。

    方叔忙取出兜里的白手套戴上,就上手去打开锦盒。

    方叔慢悠悠的说着:“看木质像是大红酸枝,抽盖式,年代吗应该是在民国。”

    打开锦盒,方叔抽了一口凉气,“这是个砖砚。”

    听闻此言,我不禁把好奇的目光凑了上去。砖砚,常是用秦砖雕刻的砚,素有秦砖汉瓦制砚之说,但其实各代都有制作。

    方叔将砖砚取出,仔细观察,“这块砖砚,砚背、砚侧无纹饰,砚池浮雕一龙。龙做行走状,前右足高抬,昂首。从风格看,应该是清代的。上面没铭文,应该不是什么名砚。”

    方叔给断了代,顺便给出了结论。

    谷老板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叹了口气,“唉,看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个结论,我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是还是不由得多看了那块砖砚几眼,毕竟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明澄泥风字砚。”脑子里的幻听又出现了,我顿时惊愕。这不就是块普通的清代砖砚吗?怎么会是明代的澄泥风字砚?我很是错愕,不敢相信脑中的幻听,但是这个异能自激发以来,可谓百发百中、屡试不爽,莫非这砖砚内有乾坤?我一边不断想着,一边调整气息,克服着针扎的头痛。

    “小牛啊,看你的样子,是没见过砖砚啊?”方叔看我吃惊的表情,不禁发问。

    “是啊,这还是第一次见,我没想到,砖块还能成为砚台。”我有些心虚的说着。

    方叔说着,“这个砖砚,在初唐就有,但使用的都是汉砖。高古淳朴,极具玩赏价值,且砖质细腻,案上置一上好汉砖砚,古色古香无与伦比。”

    “唉,我也不瞒几位。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能卖钱我都卖,天天被逼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谷老板说着,深情没落,很是无奈。

    “谷老弟,您也别着急,我今天来,也是有意盘下一家店铺,开个古玩店。只是您原来店里的这些文房四宝,和我的经营项目实在是不符,如果盘点还要把这些货物吃下,对我来说,实在...”我爸顺势答言。

    “牛兄,我把店盘出去以后,不知何年才东山再起,这些货物如果不一并处理,对我来说,都形同废纸啊。所以我盘店,是一定要把这店里所有东西都一并打包的。”谷老板解释着。

    我心头一喜,那岂不是要把这块明澄泥风字砚也出让。我本想开口,但是一来不知道盘店的价格,二是怕暴露目的,就给我爸递了一个眼神,淡淡的说着:“先看看店里的货物再谈吧。”

    我爸见我这么说,知道我有了其他主意,说道:“嗯,你去看看吧。”

    方叔旁边敲着锣边,说着:“谷老板啊,你这有没有其他的古玩啊,或者哪怕是文玩也好啊,哪怕是这种不太之前的砖砚也行,至少有些年头。其他的这些纸墨笔砚的,我看都是现代的啊。”

    方叔这话,看着像是帮着谷老板,但实际又向他传达了,你的店里货物都不值钱的意思。

    听闻此话,谷老板很不好意思的说着,“我这店里主营的都是现代的文房四宝,画有几幅,但我知道,都是现代的工艺品,用来充门面的。其他的,还有些笔架啊、砚台啊,但是应该都不值钱。唉,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批鸡血石料了,但是...”

    谷老板显然不想再提伤心处。

    方叔忙接话,“那批鸡血石料,你也让他们看看呢,万一还值点钱,不是也好谈价格吗?”

    “方老板,你就别笑话我了。那批料子全是假的,唉!这样,牛兄,你如果真心要,70万,我就要70万!这个店就归你了。”谷老板心灰意冷,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可是你这个店里的东西,实在是...”我爸继续坚持。

    我听完,心里却乐开了花,怕我爸如果继续坚持,会把到手的鸭子弄飞,连忙说着:“这70万,除了这店铺往后几年的租金和转让费,还包括什么?”我这话实际上,是给谷老板下了个套子,但除了我,别人谁也不会明白。

    谷老板再次强调:“还有这店里的所有东西,如果你们同意,咱们就去市场管理处签订转让协议,这个店完全归你们。但是如果想再谈价格或者不要货物,那...”

    谷老板再次给我们斟茶。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我们都明白意思,那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爸和方叔对看一眼,又都微微摇头,觉得价格有些高了,便绷起了脸。

    我看着十分着急,“爸,我挺喜欢这个店的,就它吧!”语气中带着肯定。

    我爸和方叔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愣,方叔唏嘘了一声,说着:“小牛啊,这不是过家家,是在谈生意,哪能说喜欢就买啊。”

    我爸没有急着出言,与我对视了几秒,我坚定的眼神给了他答案,便微微向我点头。

    “老方啊,就这样吧,这个店装修也还不错。今天和谷老弟聊的投缘,况且咱们也算帮了谷老弟一把,积了福报。”我爸说着。

    不过我爸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大义凛然了。

    但是,即便如此,谷老板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牛哥长牛哥短的,拉着我爸去了市场管理处,好像生怕我爸反悔一样。

第三十六章 明澄泥风字砚

    在市场管理处,我爸与谷老板签订了制式的店铺转让合同,我看了看,里面没有店铺内货物的约定。便说着,“店铺里货物是怎么约定的?”

    市场管理员一怔,说着:“那个你们要自己签个补充协议,这个协议只是店铺租赁转让的。”

    谷老板这时很是豪爽,把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牛兄,咱们再写个补充协议就好了。”

    双方手写的两份协议,约定清楚了所有货品的所有权都是归我们所有,然后谷老板把一串钥匙递给了我爸,“牛兄,这是我店里的所有钥匙,都在这了。那个...”

    谷老板,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您看,这个费用能不能尽快给我,您也知道,我这还一屁股债呢,唉。”

    “我先给您转20万,剩下的...”我爸说着。

    “爸,从我这把50万转给谷老板吧。”我打断了我爸的话。

    我爸蹙紧了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做生意嘛,要货款两清,咱们干脆都转给谷老板得了,别拖拖拉拉的了。”我说着,在货款两清几个字上,加强了读音。

    谷老板很是高兴,忙着说:“是啊,这样是最好啊。”

    我爸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也就同意了。

    离十里河市场不远,就有一家银行。因为金额比较大,我们也享受了一把vip的待遇,很快完成了转账工作。

    出了银行,谷老板长出一口气,叹道:“终于过去了。”

    我和我爸也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很是高兴。

    方叔说着,这也中午了,“走吧,咱们去吃顿饭去。今天可得谷老板请客啊,呵呵。”

    “方老板啊,您这是打我脸啊,今天一定是我请客,走,牛兄,我得好好谢谢您。”谷老板很是上道。

    我爸也笑着说啊,“那今天,您可破费了,我们可不客气了。”

    “那个,爸,方叔,谷老板,我不太饿,先去店里看看,等会你们吃完回来找我吧。”我一点都不想去吃饭,只想赶紧去破解那块砖砚的秘密。

    “老牛啊,你就让他去吧,咱们中午还能喝点。”方叔看我爸脸色不悦,忙说着。

    “你这孩子,唉,钥匙给你。一会自己去吃点东西吧”我爸教训了我一句,但并没有管我。

    我们分道扬镳,我迫不及待的小跑着回了店里。

    气喘吁吁的到了店门口,我急忙把店门打开,怕被人打扰,我进门后,又把门反锁上,从保险箱里取出那个木质的锦盒。

    看着古朴的锦盒,我露出笑容,小心翼翼的打开,把砖砚取出,用手摩挲着。

    在摸到砚台的一个角时,我感觉到了沙粒感。顿时眉头一锁,这是沙子,莫非,这是将砂土粘合在原来的砚台上!我倒是粗略知道,这个砖砚的制作方法。但是,这是为什么把一块上好的澄泥砚变成一块普通的清代砖砚?

    如果是沙子,那用热水煮应该能把沙子分离出来吧。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先把里面的澄泥砚取出来再说。

    在店里搜索了片刻,找到了一个金属的水盆,把砖砚放入,注满水,然后放到了煮茶的电磁炉上,加起热来。

    片刻,水就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冒着泡,我仔细的观察着砖砚的变化。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往里面填了好几次水。奇怪了,如果是用糯米之类把沙子粘合在一起,那煮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给化开了啊。

    我又拿起水瓶,往盆里注水,当水柱冲击到那方砚台后,奇迹的一幕发生了,水柱将砖砚的一个角冲了下来。

    我大喜过望,成功了!

    我没有思量,直接用手去拿水中的砖砚,“哎哟,烫死我了!”我咒骂着。不过,这灼烧感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忙去用凉水冲了冲灼热的手指,心里笑着自己的鲁莽。

    我用两块抹布垫着双手,把水盆端到水池边,小心翼翼的把热水倒了出去,然后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使劲冲刷着。

    水柱的冲击,慢慢掀开了砖砚的面纱, 我用手慢慢剥离着上面的砂浆。

    虽然在开牌前已经知道底牌,但是当这块展现在我的面前时,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这块砚台,长约25厘米,宽约15厘米,高2、3厘米,为砚澄泥质,显鳝鱼黄色,略具“风”字造型。

    果然是澄泥砚!我眼放金光,手里捧着这块砚台,笑的很灿烂。这时,我逐渐领悟到了古玩淘宝捡漏的快乐。

    我细心的的把玩着这块砚台,“唉,这是什么?”我惊讶道。

    在砚台的背面模模糊糊的有着些许字迹,那这块砚台有可能会是块名砚啊!

    我更是激动,在店里疯狂的寻找刷子,然后在水池,认真的刷着。半个小时以后,字迹终于显了出来。

    “太守清贫不画绢,孙翁拟持蜀麻面。象气时之升与石,千年高节今如见。”左下方镌“龚”字篆印。从字面上,我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能猜测,孙翁是这块砚台的主人。

    “洪武庚申孟夏晦前一日,南宫里人宋克”,洪武庚申,这是明朝的制作的砚台,我思索着。

    “宋克,宋克!”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宋克,字仲温,一字克温,自号南宫生,江东人,是明代初期闻名于书坛的书法家,洪武初为凤翔同知。素工草隶深得钟繇和王羲之之法,笔精墨妙,风度翩翩。并工写竹,虽寸冈尺堑,而千篁万玉,雨叠烟生,萧然无尘俗之气。

    砚背刻阴文草书题铭和款署,证明此砚铭文为明初宋克所作,其内容说明是为友人孙翁而题,但是这个孙翁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即使考证不出这个孙翁是谁,也能证明这是一方明代的澄泥风字砚!”

    “噹噹噹。”门突然被砸的很响。

    “大哥,这姓谷的去哪了,今天怎么连店都不开了,奶奶的,不会跑路了吧!”外面的声音很大,我听的很是清楚。

    “他敢,我叉叉的弄死他!”从中气十足的声音就能听出,这个人很是强壮。

    这是,传说中的逼债的,堵上了门?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咣!”由于惊恐,我把水盆碰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大哥,里面有人!”外面的声音响了起来,“噹噹噹。”又是一阵拍门声。

    “姓谷的,你给我出来!别躲了,我已经知道你在里面了!”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说的话也是越老越难听。

第三十七章 还有惊喜

    这可怎么办,外面这帮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我开了门,他们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抢了我的砚台怎么办,还是先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我心里想着,迟迟没有开门。

    我掏出手机,迅速拨打着我爸的电话,电话里的彩铃传了出来,可是半天没有人接听。我心里不爽,这老爸拿手机干嘛用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接我电话。

    随即,我又给方叔拨打了过去,可是居然还是无人接听。

    此时,一股无助感涌上心头。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可算回电话了,我赶紧抓起手机,不过不是我爸和方叔的回电,而是大壮。

    “喂,牛哥,你把方叔拐哪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有客人要谈大买卖...”大壮的抱怨声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我打断了他,厉声说道:“大壮,你先听我说。”

    大壮顿时停止了讲话。

    我急忙说着:“我在宣德斋,被要债的堵在里面了?”

    “什么,牛哥,你欠高利贷了!”大壮惊呼。

    我被他清奇的脑回路气的要死,“是找谷老板的,我们把店盘下来了。”我大声的说着。

    不知道大壮是明白了,还是彻底糊涂了,说道:“牛哥,你在店里等我。”

    “几位不好意思,我要先出去,关店了...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大壮挂断电话的声音。

    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有想我爸拨出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气得牙痒痒,不会是喝多了吧!这喝酒真是误事啊!但是还是给他手机上发了短信,大概说明了事情。

    然后我去打开了保险柜,把装有砚台的锦盒放了回去。

    突然,我被在犄角旮旯斜放着的一个小物件所吸引,便顺手把他取了出来。

    自然光下,看清这是个雕刻的物件,呈棕褐色,不透明,底部有无数的粗点粒。用手颠了颠分量,不是很重,但却有点压手,猜测应该是个手把件吧,不过又不是很合手,有可能是个桌案的摆件吧?我心里忖度着。看雕工,以浮雕、镂雕等技法为主,造型圆整可爱,刀法质朴凝练,下雕怪石嶙峋的嶒岩,上雕枝繁叶茂的古松,松荫下,灵芝丛生,有一老子再与一孩童作答,举止生动,在很小的范围内分出数个层次。虽然雕工不是精工巧雕,但是也是匠心独具,营造出深远的意境。

    我心想,这应该是松下问童子的题材吧。所谓的松下问童子,出自于唐代诗奴贾岛的诗作《寻隐者不遇》,次诗以白云比隐者的高洁,以苍松喻隐者的风骨,写寻访不遇,愈衬出寻者对隐者的钦慕高仰之情。

    突然,头痛的感觉来袭,“清犀角雕松下问童子笔架。”

    什么!我诧异万分,犀角?随即,我把思绪拉了回来,这犀角即为犀牛之角,是世界上非常名贵的牙角料之一。犀角比象牙更为稀有,在古代它与夜光璧、明月珠相提并论。《战国策·楚策》曾载,楚王“遣使车百乘,献鸡骇之犀,夜光璧于秦王”。

    “你们在这干嘛呢!”我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心里暗喜,大壮来了。

    “都让让,都让让。”大壮边喊边推开围在周边的人,挤了进来。

    “你小子叉叉的干嘛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忙把东西都放回保险柜,冲向店门。

    “啪!”隔着一道大门,我都听到了响亮的抽嘴巴的声音。我心里暗道,“不好,他们人多大壮要吃亏!”便赶紧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一刻,我惊呆了!大壮简直武力值爆表!

    之间,一个中个子的小青年被打到在地,另一个胖点的高个子,正捂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大壮,还有两个人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看什么看,让你们口吐芬芳!”大壮凶恶的瞪着那个高个子。

    “大壮,你没事吧?”我有些愧疚的问着。

    嘿嘿嘿,大壮爽朗的笑了起来。“没事,刚才那几个人骂我,我就教训了下他们。”

    大壮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我心安了下来,见到他,心里踏实的多。

    “你们干嘛的!”我淡淡的问道。

    “我们老板,让我们过来要账,赶紧让姓谷的出来。”高个子看围观的人很多,便理直气壮的说着,想往回找找面子。

    “这家店已经易主了。”我有些烦躁,又不是我欠你们钱。

    “大哥,你看,我就说他跑路了!”地上的青年终于肯爬起来,拽着那高个子的胳膊,激动的说着。

    “去,去,一边去。”高个子也有些不悦,把那个小青年甩到一边,然后对我蛮横说道:“原来的谷老板欠我们老板钱,如果他跑了,这家店得归我们!”

    说着,那个高个子就示意一起来的三个人一起往店里闯。

    “你敢!”两个字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得去捂住耳朵。大壮气势如虹,颇有当年张飞喝断当阳桥,吓退曹操百万军之势。

    果然奏效,他们没一个人敢再向前一步,四个人面面相觑,又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高个子的男人。

    大壮露出一抹坏笑,一把抓住那个高个子的脖子领。

    我心里一惊,但随后又镇定下来,这是擒贼先擒王啊,呵呵,大壮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啊!

    “你,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现在...现在可是**律的。”那个高个子说道。

    他这番无耻的话,让围观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我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个流氓跟你正儿八经的**律。

    大壮也被气笑了,“**律,你还带人堵着人家店门,大喊大叫的。法律上你这叫寻衅滋事罪,懂吗!”

    “让开,让开,围这干嘛!”人群外,来了三个男人。我听这个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爸那二两的酒量,肯定被人灌多了。

    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开到一边,怕惹上无妄之灾。

    方叔率先清醒了过来,指着我们,喊道:“哎,大壮,你干嘛呢!快,快把他放开!”

第三十八章 惊为天人

    一个眼尖的小子喊着:“大,大哥,那后面那老头,就是这宣德斋的老板。”

    大壮一听,知道正主来了,也就不再抓着那个高个子的领子。

    那高个子真是贯彻了那句好汉出嘴上,好马出腿上。“小子,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先收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大壮听闻,怒火中烧,瞪起眼睛,那高个子只能灰溜溜的退后两步,奔着谷老板而去。

    大壮狠狠的说了句“绣花枕头”,可那高个子好像没听见一样,连头都没回。

    “你是宣德斋的谷老板啊!”高个子用手指着谷老板说着,很有拿他撒气的意思。

    “你敢指我谷老弟!”我爸一把拨开高个子的手,醉意浓浓的说着。

    我忙翻了个白眼,我刚才在这,我爸都没出来说句话,这吃顿饭,就开始替人打抱不平了。

    那高个子一懵,平时靠气势吓唬了不少人,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吃了亏,现在又来了个人,上来直接动手,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刘老板让过来的,你们要干嘛!”高个子喊出了自己的主子。

    这时候,谷老板总算清醒点了。“刘老板,等会等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他是找我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谷老板一边哄着围观的人,一边让我们一群人进店里说话。

    “谷老板,你这什么意思,让这么个混小子堵门,是不是不想还钱啊!”高个子先声夺人,首先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嗨,没有没有,这不是牛老哥帮衬,我现在有钱了,你跟刘老板说,我明天就去他公司,把钱给他送过去。”谷老板很是客气的说着。

    “好,你要是敢跑路,你知道后果。”高个子又补充了一句,满是威胁的意味。但是当他与大壮对视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显得有些后怕的说:“走,走。”然后,就带着几个小弟走出店去。

    “哎!”谷老板一声叹息。

    “谷老板,您这是借的高利贷吧?”我问着。

    谷老板有些汗颜,“是啊,这贪心不足蛇吞象啊,都是被**蒙蔽了双眼啊,古玩这行啊,不怕全明白的,也不怕一点不明白的,就怕自以为明白的,唉。”

    “方叔说过,不能耍小聪明。”大壮突兀的说了一句。能看出谷老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看。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我爸喊道。虽然是在严词教训,但是喝多了以后,这嘴就是不听使唤,怎么听怎么别扭。

    “唉,牛兄,这小朋友教训的是啊。这样,今天的事,我谢谢您了,咱们来日方长,我去处理自己的破事了。”谷老板在昔日的店里,难免有些忧伤,再加上小辈的教训,虽然是无心的, 但也很是难受,不由得着急告辞离去。

    “谷老弟,谷...”我爸大着舌头,叫喊着谷老板离去的背影。

    我忙拉住我爸,“爸,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真是服了你了”,我抱怨的说着。

    “啪”的一声响,我的后脑勺一阵火辣辣的疼,“臭小子,这么说你老子。”我爸不满的说道。

    “爸!”我大喊道,随后有些吃惊,因为刚才的那句话,明显一点都没有喝醉。

    “你还真以为我喝醉了啊,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还没有你小子呢。”我爸满是得意。

    “你爸喝了两杯,就在那装醉,这倒好,那谷老板,跟我一人喝了一瓶白的,还喝了好几瓶啤酒,我这现在脑袋还晕呢。”方叔说着,虽然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得出,还没有喝醉。

    “方叔,你怎么不叫我啊,叫我去,保准给他喝趴下。”大壮愤愤不平的说着。

    “你可拉到吧你,我们是问事去的,又不是光喝酒,你小子去什么去。”方叔说着。

    我狐疑道:“问事?问什么事?”

    “你以为这古玩店,是想开就能开的吗?”我爸问着。

    我一头雾水,开店,就是童叟无欺,诚信经营不就好了吗?我心里想着。

    “首先,得去起个照,哪怕是个体户也好,然后开店前,工商的税务的市场管理的,各路神仙你都得请到了...”我爸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实在是不对我的胃口,我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市场里的老商户也要请,大家都来捧你场才行。”方叔补充道。

    我实在不爱听这些,有点不耐烦的说,“哎呀,就问这事啊,方叔自己就在这经营一家古玩店,还用去问那谷老板啊。”

    “嘿,臭小子,怎么性子越来越急啊,要光问这个,我还用问他吗?”我爸皱皱眉,卖了一个关子。

    “那还打听什么了?”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方叔抢先说道,“你不想知道那块砖砚的来历吗?”

    我以为他们知道了石中砚的事情,吃惊的问着:“你们都知道啦!”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我爸说着,“从你看那物件的眼神,还有迫不及待要回店里,我就知道你奔着那块砖砚去的。”

    “那块砖砚是他去山西乡下收来的,当时老乡以为就是块砖头,10块钱就卖给他了,让他捡个大漏。现在这个清代的砖砚,最少也得值个5000块钱啊。”方叔羡慕的说着。

    “什么!”我很是惊讶。因为我没想到,他们所说知道的来历就是这个。

    “你以为,就你能捡漏啊。”我爸不屑的说道。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先跑去锁了店门。

    “这孩子,这又犯什么疯啊,大白天锁店门。”方叔说着。

    我没有理睬,小跑着,去打开了保险柜,取出那个锦盒。

    “牛哥,这又是什么宝贝?”大壮一脸兴奋。

    “哎呀,无非就是那块清代的砖砚,我都看过了。”方叔答着。

    我嘿嘿一笑,打开锦盒,顿时里面的明澄泥风字砚展现了出来,方叔瞬间瞳孔集聚收缩,伸出一个手纸,指着砚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爸见状,打趣道:“怎么,见着鬼啦?”然后,也上前去看那方砚台,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那块砖砚?”

    我很有胜利感的笑了起来,“这个砚台,是被包裹在那块砖砚里的,我给取了出来,方叔,您可认得这块砚台?”

    “这是澄泥砚”,方叔一眼就认了出来,酒意全醒,郑重其事的拿出白手套带上,把砚台托在手中。

    “洪武庚申孟夏晦前一日,南宫里人宋克。”方叔一边读,一边思索,“这,这是明朝的古砚!”

    我嘿嘿的笑了出来。

    大壮就算再愚钝,也知道我又淘到了宝贝,“牛哥,你真对的起你的名字。太叉叉的牛了!”

    “先是瓷片,次是古画,赌石暴涨,又捡到了古砚。这,短短的两星期,你堪称神人啊!”方叔感叹道。

第三十九章 以道鉴宝

    “什么!”我爸惊呼出来,有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俗话说的好,知子莫如父。要说是古玩知识,我是从小有些涉猎,但绝到不到如此高的鉴赏水平,要说是运气,这运气简直就是开挂了,两星期内爆发性的捡漏,比常人一辈子捡的漏都多。

    我知道,最近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可又碍于天机不可泄露,实在无法言明。看来以后要学会藏拙了,想到此处,我立马打消了把原来的犀角雕件也拿出来炫耀的心思。

    “这,砚台到底怎么回事?”我爸问着。

    我呵呵苦笑,“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了。我看到原来那块砖砚,一个角稍微有些磕碰,仔细看了眼,有那种砂砾的感觉,我就纳闷这砚台都是石制的,又经过匠人制作,怎么会有沙子?”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看他们没有异样,而且原来的砖砚已经毁了,无证可查,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起了怀疑。就又仔细观察起来,发现这个砖砚正面没有人为使用过的痕迹,我又用手使劲摩擦那个磕碰处,确实有砂粒感,我就猜测这是有人用砂浆做出来的砖,然后刻制成砖砚的模样。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原因,而且这个砖砚也不是很贵,就索性决定把这个砖砚打开,看看是否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哎呀,看来这运气也不是白来的。好运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方叔感叹道。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说法还不算太离谱。

    可是我爸还是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连忙接着说:“方叔,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么好的砚台弄成这样?”

    大壮抢答道:“为了保护宝贝!”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说道:“对啊!古人为了让宝物躲避战火,会通过很多手段,把宝物伪装起来!前段时间,看过一篇新闻专题报道,民国时期有人拙劣的伪造唐伯虎一副名作,有个国画的爱好者,看出是后人仿造的作品,当成工艺品低价购买,谁知道后来被那位国学大师看出了玄机,将真迹取了出来,一下挣了好几百万。”

    “那这个砚台能值多少钱啊!”大壮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

    “这两年,经济危机过去了,收藏也在复苏。在嘉德春拍的时候,有一块古砚,没有篆刻题跋的,拍出了80万港元的价格,小牛这个,恐怕得2到3倍啊!虽然没有唐伯虎的那副画贵重,但无疑又是捡了一个大漏!”方叔说着。

    “这么多钱!”大壮错愕道,2到3倍,那岂不是要小200万了?

    我爸也是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店岂不是白送给我们?而且还给了一大笔启动资金。

    “这种事!都是造化啊!”方叔说着。

    我爸听完,有所释然,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我能提前知道里面有这么一个宝贝,况且造化这个事,看不见摸不着的,一般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是,语气里没有捡到宝贝的兴奋,也没有羡慕和感叹,淡淡的说着:“好了,今天先回去吧,也挺累的了。”

    我应了一声,方叔和大壮也要回店里去,我们就此离开了宣德斋。当然我把那个木盒揣到了包里,这宝贝还是不能放在店里的。

    没走出多远,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犀角雕件,松下问童子的画面不止为何,一下子深深的刻画在脑海里,然后有些头痛。

    我感觉一阵心慌,忙站住不动,屏气凝神,调整气息,可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雕件。不行,我要把他拿回家研究。

    “爸,我东西落店里了,你等会我。”不等我爸回复,我就转身快速跑了回去。

    打开店门,直奔保险柜,取出藏到最里面的雕件,心里一下子感觉到了踏实。然后,随便找了个礼品盒,把雕件放入,顺手放到包中就再次离开。

    一路上,我爸很是沉默,没有提起砚台的事情。

    回到家,我爸嘱咐我把砚台收好,然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我回到屋,把那个锦盒珍而重之的藏到了柜子里面。然后,我坐在床上,自然而然的盘上腿,打开那个礼物盒,把犀角的雕件取出来,认真的观察起来。这个松下问童子的雕件,颜色呈蜜色,构思随形、简约疏朗、雕工苍劲有力,没有匠气,褒奖浑厚,浑然天成,有典型的清代初期的雕刻风格,只是犀角的鱼籽纹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不过这个东西是个笔架,也许这种材质的较少,被谷老板认为是仿造的?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我陷入沉思,渐渐的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虚无世界!我认了出来。

    丹阳子的声音飘了出来,徒儿果然慧根深厚。

    我有些不自然的喊着师父。

    “还在为鉴宝的异能而苦恼?”丹阳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是。收藏鉴宝,凭借的都是才学、眼力和长期以来的经验积累。我虽然读过一些书,可我是如何就能鉴宝的?而且,今天这块砖砚,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困惑不解。

    “用心。”丹阳子说着。

    我刚要继续发文,被丹阳子打断,继续说道:“你与常人不同,不可用世人的眼光看你。天地玄珠,万气本根。简单的说,世间的宝物都有着珠光宝气,世人用眼看,只能看到表面;而你,可以通过练气,达到从以宝气辨别的目的。”

    我若有所思,刨根问底的问道:“即便我知道是宝物,但他是什么宝物我有从何得知?”

    丹阳子一笑,说着:“道法自然。道不只是有形的“物质”、思虑的“精神”、理性的“规律”,而是造成这一切的无形无象、至虚至灵的宇宙本根。“物质”、“精神”、“规律”皆是“道”的派生物。徒儿你从小精于史学,博闻强记,这天下事其实早已装入你的脑中,只是你不自知罢了。”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通过知识判断出来的?”我更加诧异,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知识就是力量?

    “是,亦不是。”丹阳子的话,我听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

    “是道。道为根本,知识乃规律而。徒儿也莫急,慢慢体会这道的涵义吧。”丹阳子继续说着。

第四十章 马道长何许人也

    师父的话,让我又是明白又是糊涂,明白的是我能够以道鉴宝,糊涂的则是,到底什么是道?

    “悟道”丹阳子若有所思,深入浅出的给我讲解:“悟道,就是思考领悟真理的过程,践验理论的实际可行性。悟道不是虚无飘渺的思想上的理解,是真实可见的,见性是悟道的最初见证。”

    我顿感茅塞顿开,老子有云:“常有欲以观其窍,常无欲以观其妙。就是说人们观道时是有欲的,既然有欲也就是以自己的认识、知见去观察道,而人的知见是有限的,观见的只能是自己知识见解的道,而不是道本身。但一个人如果常常没有**去观察道,就没有偏执,没有抵触,只有容纳接受。道就会融入观察者身心或说观察者身心融入道中,也就是合一,同于道,合于道就是悟道。”

    丹阳子开怀大笑,赞叹道:“问道,闻道,知道,行道,才能得道 。徒儿果然天资卓越,可成大道啊!”

    我也会心的笑了起来,好像有了一丝明悟。今天的古砚,只是前人用了石中藏玉、一叶障目的障眼法,蒙混过世人的眼睛,使明珠蒙尘,这也才得以保全。但是即便历经了岁月沧桑,也可以通过宝气分辨出来。

    突然,我想起了犀角笔架,问道:“师父,今天除了一块古砚台,我还找到个笔架,感觉很特别...”

    “这是你另一个机缘。”师父说着。

    “我知道,我又捡到了宝。”我想说的重点不在于捡宝本身,而是对这个笔架非常特别的感觉,便急忙说道。

    师父不慌不忙,语重心长的说着:“你可知,那是什么物件?”

    “清代,犀角雕刻松下问童子笔架。”我说了出来。

    师父微微点头,捻了捻胡须,问道:“你可知松下问童子之典?”

    我有些不屑,说道:“师父,我从小也是寒窗苦读的。这句诗词,出自唐朝贾岛的《寻隐者不遇》,此诗是中唐时期诗僧贾岛到山中寻访一位隐者未能遇到有感而作的,全文是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你可知,贾岛所寻的是何人?”丹阳子问的有些意味深长。

    “隐者不详何人,有人认为是贾岛的山友长孙霞。”我流利的答着,然后为了答上了问题而沾沾自喜。

    丹阳子笑而不语。

    我心里有些不踏实,问道:“难道不是吗?”

    师父反问道:“你可知唐代道教盛行?”

    “唐朝。据说,当唐高祖李渊武德三年五月,据太原起家而称帝的时候,因晋州人吉善行,自言在平阳府浮山县东南龙角山,见白衣老父曰为吾语唐天子,吾为老君,吾尔祖也。道举更是唐代科举考试中的常科,各代皇帝都想长生不老,有很多炼就仙丹,羽化飞升的故事。”说到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呼:“师父,贾岛不会是去寻找李淳风吧!”

    “李淳风,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算、阴阳、道家之说。”师父介绍道。

    我心里感叹,这可是类似于鬼谷子、诸葛亮这种神人般的存在!

    丹阳子淡淡的继续说,“不过不是他。”

    我差点没憋死,“师父,您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徒弟受不了。”

    “是云游道长,马湘。”师父看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直接的说出答案。

    “马湘...唐代”我迅速在脑中思索,突然灵光一闪,试探的问着:“马湘,字自然吗?《全唐诗》里,好像收录了他的诗,著有《马自然金丹口诀》,是唐代的诗人啊。”

    师父微微点头,“就是他。世人皆知他是唐代的诗人,很少有人知道他道术、医术超凡。”

    “啊,他是道士?还是医生?”我惊诧不已。

    “是。”师父的语气很是肯定。

    我努力的去回忆着史书中对马湘的记载,“史书中记载此人相貌奇丑,有八个字形容貌丑、齄鼻、秃鬓、大口...”,我继续思索着,“对!在北宋蔡居厚《诗史》的记载中有这样的描述,道士马自然有异术,饮酒至一石不醉,人有疾,以杂草木揉碎呵与人食,无不瘥。”

    我有些兴奋,“师父,马湘也有异能!是吗?”

    “在道家叫作修道者。传说中,酒可通神。因为神仙很多都有喝酒、下棋的喜好,而修道者的追求就是金丹大道,长生不老、羽化飞升。有些机缘巧合,福缘深厚的人,就有机缘通神,便获得神通。这个马道长,就是如此,天生异相,必有与常人不同之处,他习得了练气的法门,便有了超凡的能力。”

    “原来,这种能人异士,自古就有。”我若有所悟。

    “但是,在盛唐,道教盛世,也有很多的假道士滥竽充数,谎称可炼化仙丹,长生不老。尤其是当时的王公贵族更是追求如此,唐宣宗李忱就是因服长生药中毒,于大明宫驾崩。当年,贾岛称皇帝唐宣宗不懂诗被贬,世人都以为是贾岛作诗嘲弄晋国公裴度。其实不然,贾岛所言,何用烧丹学驻颜,闹非城市静非山,时人若觅长生药,对景无心是大还。警告当时的皇帝,可那时,执政者怎会不听国师高论,听信他一个疯道士之言?”师父说着,让我很是惊诧,这段传说,我闻所未闻,沉默无语。

    “《马自然金丹口诀》,既然你知道此书,那是最好的了。此书中附录的五首小诗,讲的都是修心养性的入门方法,语言通俗平实,包含的内容却耐人寻味,如你能参悟一二,对你的修行也是很有好处的。”师父平淡的说着。

    我皱起了眉,“古人认为服后可以长生不死,可现代科技告诉我们,这金丹是用丹砂与铅、硫黄等原料烧炼而成的黄色药金”,长期服用会对身体有害,而且师父知道唐宣宗便死于此,为什么还让我...?”

    我心里忖度着,可师父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朗诵了金丹诀:“真意发真知,灵知也自应。三家合一家,倏尔身心定。虚室却生光,静中又复阳。采来勤锻炼,化就紫金霜。灵窍慧光生,性现尘情灭。朗朗夜明珠,无处不皎洁。噪性化真性,人心变道心。若非神火锻,矿里怎分金?”

    我想要问清这里的奥妙,但被师父摆手打断,说道:“刚所颂读的金丹诀,乃是炼制外丹的法门。而修炼,讲的是修炼内丹。简而言之。是把人体作炉鼎以体内的精、气作药物用神烧炼,使精、气、神凝聚可结成圣胎即可脱胎换骨而成仙。”

第四十一章 虚惊一场

    “儿子,吃饭了!晚上还要回学校,别磨蹭了。”与上次进入虚无世界有了明显区别,我不再处于昏迷状态而是可以清楚听到父亲叫我吃饭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应了一声,但没有着急起来,回味着刚才的所学。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胡啊!古代的历史还真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嗤笑一声。

    门外,再次想起父亲的声音。

    “来了来了~”我忙应答着,小跑着去吃饭。

    “可饿死我了!”闻着喷香的饭菜,我不禁咽了下口水,就要下手抓两块香肠吃。

    “啪”的一声,手被精准的打中,“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洗手去。”我爸笑着说。

    我嘿嘿笑着,还是把肉塞进嘴里,囫囵的答应着,就去洗手。

    回到饭桌,我爸问道:“说说吧,今天什么情况。”

    我有些迟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试探着问,“什么事啊?”

    “古砚台啊,别跟我装蒜。”我爸肯定的说道。

    我爸没理由能看出端倪的,一定是在试探我,我侥幸的想着。无辜的说着:“爸,这能有什么啊,就是运气啊。”

    我爸立刻质疑的问道:“运气?从上周的瓷片、古画,到这周的翡翠赌石和这方古砚台,光说是运气,解释的了吗?这要是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我满脸无奈,“爸,那你说是因为什么?我总不能提前知道那砖里面有古砚台吧,难道我有超能力?”我试探的问着。

    “那倒也是...”我爸思索着。

    我却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果然是场虚惊,秘密没有泄露。“爸,你中午吃的怎么样?”我没头没尾的问了句,打断我爸的思路。

    我爸一惊,有些茫然的说着:“啊,吃的京味菜啊。”

    “您是吃饱了,我中午都没吃,能不能先吃饭啊?”然后故意贼兮兮的搓着手。

    “臭小子,就知道吃,吃完赶紧走,回学校去!”我爸听出我的戏谑,打趣的说着。

    我如蒙大赦,赶紧抓起烙饼,卷上肉,大口的吃着,还不忘拍老爸的马屁,“嗯,还是家里的饭香啊!”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爸是喜上眉梢,“快吃吧你,财不露白,你去学校可别张扬。”我爸亲切的嘱咐道。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吃饱喝足,我收拾着东西,去往学校。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啦!”听到这个声音,我先是扑哧一笑,转而一想,这是我刚换的手机搞怪铃声,忙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孙崴打来的。“喂,崴,怎么了?”

    “牛子,你到哪了?”孙崴的声音有些焦急。

    “啊,我到学校门口了啊。”我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小子赶紧回宿舍,发财了不告诉我们,等着挨批斗吧!”电话里传来光哥的嘶吼,还有其他舍友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没等说出口,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盘算,靠,看来是南利先到了学校,和他们说了赌石的事情。哎,这事本来也瞒不住,既然被知道了,明天请他们吃顿饭庆祝下好了。不过话说,虽然这两天收获不少,但是我的钱可是集聚缩水,从60万一下就只剩下10万了。

    走在校园里,总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说着什么,让我很不舒服,但我知道,肯定与那场迎新晚会相关。想到这,我不由响起了赫连婉儿,掏出手机,傻傻的发着愣,想打过去,但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牛犇!”响亮的声音像炸雷般在我深厚响起。我一下醒过神来,不用猜,就知道是费晓红学姐。

    我忙转过头去,笑着打着招呼:“学姐。”

    费晓红很是自然熟,经过了迎新晚会,她更是把我当成个哥们,没轻没重的拍了我肩膀一下。

    突如其来、势大力沉的一击,差点打我一个跟头,要知道,我虽然只是软组织挫伤,没那么严重,但是疼痛是真真切切的。

    我吸了口凉气,费晓红也感觉出了不妥,忙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是伤员了。”

    对这种直率到傻的女生,我也是无可奈何,苦笑道:“学姐,看来你没什么事了。”其实,我本想说,看来你被打的不重,但是惧怕她的一击,还是婉转的改了措辞。

    “我没事了,别让我再看见那姓甄的王8蛋!”从话语中,傻子都能听出杀气。

    我心里一寒,肥姐果然强悍...这样的女子,谁人能驾驭?

    “行,你没事就行了,省得我家婉儿还得惦记你,我走了!”费晓红撂下一句话,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是...龙卷风啊!我打趣着,忙往宿舍走去。

    “一会牛子来了,咱们绝对不能轻饶他!”我还没到五楼,就听见孙崴的咋呼声。

    我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道:“哎,这个二货。”

    “没错,批斗他!”宋军煽风点火的说着。

    “你也不怎么样,和小辣椒的感情经历,你都没如实坦白,老实交代,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孙崴叽叽歪歪的八卦着。

    “孙大妈,大老远就听您那一只哔哔的说个不停,又怎么了?”我决定,先声夺人,还没进屋,就喊道。

    “我靠,你居然还敢说我。”孙崴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忙表示各种不服。

    “据可靠线报...”孙崴咳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着。

    “我赌石,出了块翡翠。”我平淡的快速说了出来。

    哥几个面无表情,孙崴的表演一下没了任何效果,很是尴尬,“靠,我这酝酿了半天!”

    “有什么的啊...没准你去你也能赌到啊。”我毫不在乎的说着。

    “他可没你这个命啊。”朱晨说着。

    “嘿,我怎么就没这个命了。”孙崴又是不服。

    “你就是没有。”光哥也说着,像是下了定义一样。经过两个星期的相处,孙崴很荣幸的成为我们宿舍集中调侃的对象。

    孙崴还想辩驳,但想到光哥的武力值,瞬间闭嘴。

    “牛子,你知道你那块翡翠值多少钱吗?”胡时考突然问了一句。

    我却是一愣,南利好像给我提出了40万收购的意向,便顺嘴答道:“四十万吧。”

    在场的人全安静了。作为学生,40万总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要知道一般的工薪家庭一年也就几万的工资。

第四十二章 给找块好墨锭

    “我靠,那你岂不成了百万富翁!”孙崴打破了平静。

    “画60万,翡翠40万,这不就是100万吗!”胡式考也很是激动。

    朱晨也来凑热闹,“牛老板,是不是明天得给哥几个改善改善伙食啊,本来我们向跟宋军这打打秋风,谁知道,又来个地主老财!”

    哥几个笑作一团。

    我苦着脸,“哥几个,我现在不是百万富翁。”

    孙崴不等我说完,立刻打断我,“难道你还有弄着其他宝贝,身价千万了?”

    我白了他一眼,“大哥,你以为这些宝贝是大白菜吗?别说千万了,我现在只有10万...然后我掏掏兜,10万零六百零四元人民币,等等我再找找钢币。”

    大家被我的举动逗的前仰后合,宿舍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是,不是,你怎么资产缩水这么快!”孙崴很是不理解的问道。

    “首先,上周我卖了画,有60万。”我慢慢的说着,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数。

    “其次,那块翡翠,我没有卖,所以截至昨天,我还是60万身价。”大家听我说着,都没插话,只是暗暗偷笑,只有孙崴认真的听着。

    “第三,我有多少钱,管你蛋事!”我提高了嗓门,对着孙崴说着。

    孙崴被惊得一愣,别人则是笑的十分放肆。

    孙崴觉得丢了面子,冲上来与我拼命,但是及时我是伤员,对付他这个小瘦干狼,还是手到擒来,一只手就给他制的服服帖帖的,忙大声求饶起来。

    光哥说着,“好了,你俩别闹了。说说你怎么就十万身价了吧。”

    我做了个苦笑的表情,“我的光哥啊,能不让先容小弟把包放下,我可还是伤员呢。”

    光哥没好气的说,“擦,除了崴,也没人拦着不让你放下啊。”

    我放下包,喝口水,在哥几个的注视下,稳坐在床边,抓起一把瓜子嗑着。

    “是这样,我跟我爸在十里河盘了家店。”我平淡的说着。

    大家很安静的听着,我没有再说话,嗑着瓜子,然后看着他们奇怪的眼神,我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接着说啊。”胡式考显得很感兴趣。

    “没了啊。”我很是无辜的说着。

    一阵嘘声。“牛子,你也太不地道了,跟我们还藏着掖着的。”朱晨说道。

    我大喊冤枉,“哥几个,就是盘了个店,花了50万,就剩下10万了啊。没了,真的没了。”

    光哥还算比较淡定,“具体的说说呗,十里河那边店铺,价格这几年一直在涨,50万,是几年的啊。”

    “看来光哥没少受老丈人的熏陶啊。”我嬉笑着,“那个店本来是个文房店,原先的老板,借高利贷进了一批鸡血石,说是造假的,赔了好多钱,只能把店铺加上货全卖了。我爸本来想开个古玩店,就接手了啊。”

    “唉,有没有好点的东西,可以送礼的?凤的老爷子要过寿,我正发愁送什么呢。”光哥来了兴致。

    “哟,这泰山大人的寿辰,可得重视。”朱晨说着,但是阴阳怪气的,像是笑话光哥还没娶媳妇就妻管严了。

    “去去去,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一天天的,得装的跟乖宝宝似的。”光哥哀怨说着,把我们逗的喜笑颜来。

    “光哥,这样,小店刚刚开张,明天下午,咱们下课早,咱俩去店里看看呗?万一有合意的呢。”我邀请着光哥。

    “我靠,我也要去!”孙崴非要凑热闹。

    “你?”我嫌弃的问着,“可拉倒吧,上次买瓷片,老板没揍你,就算你运气好了!”

    “我不是怕你上当吗,谁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孙崴显得很委屈。

    “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谁啊,用这么土的铃声。”我们嘲笑着。

    “喂。”朱晨拿起手机,比作嘘声。

    “好,好了,那个我这就下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心虚。

    我们立刻察觉出有些不妥,拉住要出宿舍的朱晨,坏笑着问道:“那么柔情,谁的电话啊?”孙崴眉飞色舞的表情很是搞笑。

    朱晨有些结巴,“不,不是,我就是去拿个东西。”明显说话有些心虚。

    “先让他去吧,肯定是女的。”光哥一语点破。

    朱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赶紧下楼去了。

    “猜猜,猜猜,谁啊?”孙崴很是八卦的张罗着。

    对这种过分关心人家个人问题的人,宋军很是厌恶,因为他能猜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孙崴是怎么八卦他的。就没好气的说着:“这葡萄真酸啊。”

    一时,我们都没反映过来,可随即又笑起来。

    “你个木头,不爱说话,你就别说话。”孙崴叫嚣着,但紧接着又是被武力碾压。

    “你们别闹了,我跟牛子说正事呢。”光哥被他们的推搡叫阵声弄得心烦意乱,制止道。

    “你那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墨啊,别太名贵的,我可买不起。”光哥问着。

    我回想着,“墨,我还真没注意,明天一起去看看吧,下午刚盘下来,货都没盘点呢。”

    “好牛子了,明天让我也一起去吧。”孙崴说着,那样子,居然有些小女人的娇媚。

    我和光哥同时打了个冷战,相视一笑。我说挖苦道:“去,去,只要你别再这样恶心我,你随便去行吗?”

    光哥翻找着手机里的图片,然后递给我,就是这种。

    我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这上面赫然写着荣宝斋的字样。我忙说道:“这个是荣宝斋老字号的,那可是中华老字号,我盘下的店,估计没有这么好的墨吧。”

    “荣宝斋是啥?”胡时考好奇的问着。

    我如数家珍的解释道:“荣宝斋是做文房四宝的翘楚啊,清朝康熙年间就成立了。可是说是民间的博物馆,收藏名人书画和文房四宝精品无数。不仅藏有近代齐白石、张大千、吴昌硕、徐悲鸿、李可染等大师的作品,据说还藏有明代董其昌的书画作品。文房珍宝收藏颇丰,有明代的程君房的百子图墨,清代金漆五彩毫宫笔、宫廷用纸、水晶印泥盒等等,特别是藏有重4275克的田黄石,堪称世界之最。”

    “好了好了,别这卖弄了。反正这块好墨就拜托给你了,一定不能让兄弟丢人啊!”光哥在兄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还在我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坚定的说道。

    我只得苦笑着答应。

第四十三章 这块墨锭有来头

    “叮”一声清脆的短信铃声响起。

    我急忙翻看手机,因为这个声音是我为赫连婉儿单独设置的短信提醒音,可貌似从来没响起过。

    我有些偷偷摸摸的打开短信---你好了吗?简单的四个字,加上一个问号,给我带来无限的遐想。

    “牛子,你看看这是什么墨?”光哥叫我,但是我没有理睬,自己在那傻乐。

    光哥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故意咳了两声,提高音调“赫...”

    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光哥很是得意,坏笑着:“呵!这块墨也不错啊。”然后得意洋洋的一直看着我。

    我反了他一个白眼,“光哥,你自己琢磨吧,明天店里有好墨,你就拿一块。”

    光哥心满意足的答应,然后也就不再纠缠我。

    我看着手机,盯着亮光的屏幕,来来回回编辑着短信,“我好了,多谢关心。”不行不行,感觉太生疏了;“好多了,你怎么样?”有点平淡啊;最后编写成,“婉儿,我没事,好多了,你没事吧?以后我来保护你。”然后打上冒号和右括号组成的笑脸,以免真心话造成尴尬,连朋友都没的做。

    “谢谢。”过了许久,我又收到了信息,这次只有两个字。我苦笑着,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这个谢谢,是由衷的感谢,还只是一句客气话呢。她这样的女孩,想要保护她的男生应该需要卡车拉了吧,我有什么资格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面对婉儿,我总会有些自卑。

    这一夜,注定是难以入眠的,。熄灯后的夜,胡式考的呼噜声还在陪着我。我辗转反侧,在床上烙着烧饼,久久才睡着。

    一个上午的课,我没有任何精神,尤其是这节高数,对于偏爱文科的我,更是不感兴趣。总是时不时的点下手机,看看是否有短信,可是结果很遗憾。

    快到中午下课了,光哥敲了我下,问道:“牛子,你饿不饿。”

    我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没胃口。”

    “那我们等会溜出去,吃点东西去,打好掩护。”孙崴搭话,朱晨也随声附和。

    我不屑的看着他们。虽然我已经不是班长了,但是班里同学考勤的任务还是在我身上。虽然这是个苦差事,却又是个肥差,因为大学课程的考勤基本都会占一部分成绩,全勤的话是很有益处的。

    也许是他们三个实在是点背,在还有几分钟就打下课铃的时候,高数老师石破天惊的说了句“快下课了,点下名。”

    一言激起千层浪,很多同学拿出手机,急忙按着键盘,一看就是在呼唤同学回教室。

    但是很显然,经验丰富的老师对付起我们这些新生,可谓信手拈来,在讲台上,快速的读着每一同学的名字。

    这种情况,假装去厕所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只能清清嗓子,改变音调的答着到。

    老师听出了不对,抬眼看了看我这边,我有些心虚,但强装镇定,勇敢的和他对视,心里默默祈祷,你发现不了,发现不了,发现不了。

    奇迹发生了,老师真的没有理会刚才抑扬顿挫的答道和底下同学的暗笑,继续机械的点着名。

    我一愣,这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吗!

    一阵铃声,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可算下课了。同学们都飞奔出教室,我也赶紧开溜,瞥了老师一眼,他居然眼神里透出些迷茫。

    飞也似的跑出了教学楼,赶紧给光哥拨去电话。

    “下课了啊,走吧,赶紧去你店里吧!”光哥毫不客气。

    “光哥,我还没吃饭呢。”我抱怨道。

    “你不是没胃口吗?”光哥反问道,噎得我够呛。

    “给你带大饼卷鸡柳了。”光哥一笑,继续说着。

    “这还差不多,我去车站等你们,快点过来。”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的工夫,我们在车站汇合前往十里河。

    星期一的中午,京城的路况非常好,车上也没什么人,我很没有道德的在车上就吃起了大饼卷鸡柳,引得已经吃饱了的光哥又是一阵流口水,虽然明知道小摊上的吃食未必干净卫生,但是吃起来真的香。

    周一的十里河市场,与周末的喧闹相比,别有一番韵味。红瓦之下,一个个摊位老板伫立在那里,有的在吃着盒饭,有的在盘玩着自己的宝贝,有的在三五成群的交流着...即便没有客人,也没有萧索的味道。

    我们迅速来到了店前。门上宣德斋的匾额已经摘了下来,门半开着。

    我心想,老爸应该是在收拾店铺,就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听见有人来,我爸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抬头看见了我,没好气的说,“臭小子,不好好上课,来这干嘛。”

    随后,他看见后面的舒光和孙崴,就没有再说,马上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热情的招呼着。

    “叔叔好。今天下午我们没课,就来看看您家新开的店。”光哥很有分寸的说着。

    “嗨,还没开张呢,正收拾原来留下来的这堆东西呢。”我爸顺口答着。

    “爸,他店里原来有没有墨锭啊?”我直入主题的问着。

    “好像在那边箱子里呢,你来了也别闲着了,帮着收拾。”我爸说着。

    我心里很气,出言抱怨着:“您是不是亲爹啊,我好歹还是伤员啊。”

    “臭小子!”一声呵斥,却带着些戏谑。

    光哥和孙崴强憋住笑,“牛子,我俩帮你弄。”然后给了我一个眼色示意,他可能觉得来打秋风不是很合适,特别是长辈还在场。

    我们打开纸箱子,里面的墨锭还真不少,但是随即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墨臭味。

    “这什么味道,那么难闻!”孙崴大喊出声。

    我和光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说道:“大惊小怪。”然后,没有理会他,继续翻找着。

    突然一块墨锭脱颖而出。

    这块墨锭,泛着青紫色的光泽,墨色黑中透亮,看着光滑细腻,在一堆墨锭中,如鹤立鸡群。我感叹道,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我一眼就断定,这是块好墨,一定有来头!

第四十四章 李墨

    我越看眼睛越是放光,不禁用手把那块墨锭拿到手中仔细观瞧。

    头痛的感觉袭来。我眼皮不停的跳动,忙闭眼调整呼吸,但是似乎这次不太奏效,我只能默默忍受着。

    “南唐李廷珪墨双龙墨锭。”脑子里终于浮现出了答案。

    “牛子傻看什么呢,眉毛都成八万了!”孙崴捂着鼻子,看我如此入神,并没有嫌味道难闻,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看宝贝呢。”我平淡的说着。

    我的话吸引了光哥的注意。

    “什么宝贝啊?”光哥也有些好奇。

    “李墨。”我嘴中崩出俩字。

    “李默是谁啊?”孙崴很是迷茫,傻傻的问着。

    “什么!”我爸也听见了,忙放下手中收拾的东西,急忙走了过来。

    我把东西递给我爸,让他鉴定下。

    我爸珍而重之的双手捧着,观赏着。这块墨呈长方形,四边较薄,中间略厚,表面布满大小高低不平的凸起,一面刻有双龙图案,下面有个小的款识,可惜字迹已经辨认不清。

    “这,你怎么看出是李墨的啊?”我爸很郑重的问道,他知道李墨乃是天下第一品,在北宋庆历年间曾出现其墨价值一万钱的现象。

    “谁,到底谁是李默啊?”孙崴看我们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

    光哥不得不调侃道:“让你平时多读书,丢人玩意。”

    我也是噗嗤一笑。

    “这李默,不是指的一个人。是南唐李廷珪父子所制之墨。”光哥大致的解释道,但是看到他浅尝辄止的样子,我就知道,光哥也就了解这么多了。

    我接着介绍着:“李廷珪是五代南唐人,本来姓奚,家在易水。因为战乱流落到了南方,在安徽歙县落籍,因为所制墨大为唐皇欣赏,于是赐他姓李。李廷珪为制墨世家,在墨的制作中,非常讲究,其配方为每松烟一斤,用珠珠三两、玉屑一两、龙脑一两和以生漆捣十万杵。故坚硬如石,于水中三年不坏。”

    “牛子,你还真是博学啊!这些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孙崴很是羡慕的看着我。

    “崴,你这啥都不懂的,怎么就看不出点羞愧呢?你没事也看看书,别玩你那破游戏了,又不能跟宋军似的,玩出点名堂。”光哥数落着,但是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是是是,牛子确实厉害。不过,光哥...”孙崴话说一半,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你也就比我多懂那么一点点,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好嘛?”孙崴不甘示弱的还击。

    “嘿。”光哥瞪起眼,要不是我爸在,我相信,肯定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但是当着长辈,还是要稳重些,心里想着怎么以德服人,挂肠搜肚的想着关于李墨的蛛丝马迹。

    突然,光哥轻轻咳了两声,说道:“李家造墨松烟轻、胶质好、调料匀、锤捣细,据说能存放五六十年。这个李墨一直都是宫廷的御墨,由于统治者的垄断,市上很难买到李氏父子所造的墨。”光哥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显然也是赶鸭子上架。

    “哎哟哟,你再编,编。”这次轮到孙崴打趣。

    对这俩活宝,我爸看着也是很欢喜,可能想到了和方叔他们的日常吵嘴的场景了吧。

    光哥觉得失了面子,忙说道:“嘿,你不信问牛子啊,看我说的对不对!”语气很是笃定。

    我有些尴尬,光哥说得确实不错,但是很多都是常理,所谓的常理,就是一般皇家的用墨都具有这些特征,根本就是废话。废话当然不会错。但是我还是肯定的说道:“光哥说得对,李墨据说存放五六十年后,仍“其坚如玉,其纹如犀”。所造墨“其坚利可削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存放数百年,研磨时“龙脑气”尚存。”

    看我侃侃而谈,我爸也来了兴致,介绍道:“这李墨各朝各代都是珍品,在古籍《遯斋闲览》中载宋大中祥符时有记:“李廷珪墨,某贵族偶误遗一丸于池中,疑为水所坏,因不复取,既踰月,临池饮,又坠一金器焉,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其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其人益宝藏之。”

    但随即却蹙起眉头,问道:“那你怎么看出这是李墨?到了徽宗宣和年间,黄金可得,李廷珪墨不可得。到了明朝初年,距离李廷珪所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600多年,吴郡人马愈在英国公府中作客,见到了一笏据称是李廷珪所制的墨。他根本就不相信世间还会有李廷珪的墨,在建安瓦砚上用力一磨,墨没有反应,瓦砚上却尽是划痕。马愈这才相信是真品。可见当时已经一墨难存了啊。”

    我默默点头,埋头沉思,但却不是在思考怎么确定这是块李墨,而是怎么说才能把脑中的答案说的让人信服,不起怀疑。

    光哥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手道:“我听凤家老爷子说过,好像是乾隆皇帝当年收藏过一块李廷珪墨,把它当作至宝,专门制作了一个漆匣收藏。但是现在这块应该是在故宫博物院吧?而且当时就名声大噪的李墨,是不是应该可有显著的印记啊?”光哥越说越没有底气,对这块是李墨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时的孙崴已经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脑子像是秀逗了,慢了不知道多少拍,不可思议的问道:“叔叔,这墨放水里一个月不会化掉吗?”

    我爸显得很是无奈。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如醍醐灌顶,顿感释然,猛的抬起头,但是头痛加剧了起来。我没敢直接开口,而是屏气凝神的调整着呼吸的法门。

    淡淡的说道:“爸,你可听过,在使用李廷珪墨之前,必须要做好准备工作,如果要磨半分左右,得将墨在水中浸泡一晚才可以?”

    我爸说道:“这个当然听过,他制作出来的墨是坚如铁石,不是其他墨可比的。”说到这,我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光哥没有听懂,问道:“这和我说的印记有什么关系?”

    我笑起来,“我说这是李墨其实也是猜测,但是觉得应该有些依据。与其他墨相比,李墨最大的特点就是坚如磐石。作为历来的珍品,不管是哪个朝代的收藏家,都会想辨别这块墨的真伪。你们说,古人会用什么办法?”

    “这还不简单,不是说这个墨坚利可削木吗,拿块木头试试不就行了吗?”孙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迫不及待的说着。

    “鲁莽!”我爸被孙崴的话吓到,立刻呵斥道,随后就觉得有些不妥,忙解释道:“虽然,这个墨可以削木,但也难免会对墨产生损伤,特别是内部的损伤。我觉得还是泡在水里面好些。”

    我笑着点头,“能得到这块墨的古人相比也是爱惜之人。虽然把他放在水中测试也会对墨产生伤害,但是与削木头相比,肯定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啊。你们看,这块墨,虽然包浆自然,古朴大方,但我总觉得却有些怪。刚才也想通了,这怪就怪在双龙图案和款识,是不是都觉得有些模糊,没有入木三分的感觉。你们觉得会不会是水中浸泡造成的?”

    一时间,在场人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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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牛犇在一场大病后,虽然幸免遇难,但是留下了脑神经受损的后遗症,在特定情况下会出现头痛、幻听等症状。偶然的机会,牛犇逐渐知道了幻听异能的用处,淘宝捡漏,成为收藏圈的翘楚,向表面风光、背地苟且的世仇甄家复仇。局中局,计中计,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揭秘文物江湖,探险寻宝,盗墓猎奇,无不在书中一一讲解。欢迎锁定阅读《疫能者》,复仇从淘宝捡漏开始。疫能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疫能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疫能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