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不要哭不要哭
“工地那边，让红叶派吧，过来个小组，建筑这块听她安排。厂里嘛，等搬完家，几个小区里的居民都确定了，让他们自己选代表。”
“公选组长？”
“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让他们自己推选先用着。如果可以用以后就用，如果不行以后再换。我打算各厂的厂长副厂长车间主任都这么选出来。”
“咱们就一个厂。”
“啊？哦，那就是车间，各车间的主任副主任，生产段长什么的。”
“那总厂厂长呢？”
“也可以选啊，不行先空着，或者你们谁兼一段时间。这事不急，等人都迁过来先筛一遍，把各车间分出来再说。分车间可以自愿报，然后根据资料挑选。”
“那还报个什么劲儿？”
“报是个人意志，资料是理性分析。大部分人还是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擅长来报的。”
“现在分出来有什么用？”
“去亲手建设自己的车间啊，要不你不用工人哪？这不就是，省了一部分成本吗？”
“能行？”
“行，建筑公司的工人从哪来？农民工，农民会建筑吗？还不是有人教，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人的潜力大着呢。”
“可别等厂子盖完了，工人都变成建筑工人，没人会造车了。那可就完蛋了。”
“你就胡扯吧，那还能忘？而且你会发现积极性相当高，必竟建筑还是挺辛苦的，算是忆苦思甜。”
“技术性工人呢？也去工地？”
“研究所的人要分一分，搞科研的继续，厂里，核心部门的也要挑出来。你不可能把造发动机的人弄去扛水泥吧？还是要分一下。”
“哦对，你说要选择性的保留一部分生产的。”仙媛在本子上记下来。
“对，技术核心部门继续上班，或者看看和研究所那边怎么弄一下。等人来了再说吧。”
“把老厂暂时做为研究用？”
“嗯，现在产品就是对付，这一年时间，正好研究改进一下不是挺好的。”
“那泉城和临安过来的人呢？一起研究？”
“对，分成几个部门，大家各攻一块，研究所那边把总。现在我怀疑研究所还有没有真正的研究人员。不会都是建筑设计师吧？我要他何用？”
“归到咱们设计规划那边去呗，能用的。不能用的转岗。”
“振华，得催催下面各地方，先搞来一批科研人员是关键，由其是发动机和传动方面的。”
“好的领导，放心领导。马上安排。”赵振华在忙活他的工作，头也不抬的应付了一句。
三十号，物业公司庐州分部人员派了过来，其实就过来两个人，其他人会从这边的物流调几个把架子搭起来，再从社会上招员工。
这边暂时来看也就是从老厂生活区那边招了，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上班的多了各方面就会好起来，人心就会稳，就会对公司有归属感。
小区里住的都是本厂职工，物业管理员工都是大家的家属，开展工作可以想像会有多顺利。完美。
物流和安保这边已经把要过来的员工准备好了，经理一到大家就过来报道，开了个短会，四个小区的物业服务中心就算成立。
车辆都是现成的，把老厂的车子拿过来用就行了。
轿车，中巴，大巴，货车，该弄回来的都弄回来了，只有五台轿车市里出面打了招呼，还有房子的事情，得缓缓，给市里点时间来安置。
这几位级别有点高。
小花园里住着的这些人，反而是什么司机主任的搬的最快，人家都在外面有房子。就不琢磨他们用什么买的了，这会儿走了就好。
几位级别最高的偏偏没有，一家都没有，到是他们的儿女有买了房子的，但这不是逼着人家搬家的理由。这几位这辈子也用不着自己去买房子。
这五个人，其中有三个在等上面安排，估计还是去哪个汽车企业，另外两个年纪大了，也就是在省里哪个部门挂个闲职等着退休。
他们的吃穿住行都是国家的，不用自己操心。
张彦明也不操这份心，反正你别占着我的地方用我的东西就行了。
这个花园小区，张彦明准备收回来以后把房屋检修一下，重新装修一遍，分给这边的管理人员和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还有从江南手里要出来的那部分小高层，都是给科研人员准备的。
物业给了六台车，五台轿车一台中巴，再给张静配台轿车，暂时也就差不多了。
司机这边，物业都是从物流调的，张彦明索性给张静也配了个退伍兵，正好还能保护一下安全方面。
十点半，物业在生活区这边摆了一排桌椅，招工。
公司招行政人员，资料文员，总务人员，小区里招客服人员，楼栋巡查员，收费员，保洁员，检修工，绿化工。至于工程消防和安保不需要从外面招。
不限年龄学历，不限性别，本厂职工家属优先。
张彦明和仙媛也过来凑了下热闹，直接把张静的配车和司机交给她，又给她拿了两万经费，介绍了一下物业经理，这以后就是她的领导了。
张静感觉这么招聘也挺好，也占了张桌子，职工幼儿园招聘老师，生活老师，后勤人员，厨师，厨工。
幼儿园平时用车啊维修啊这些都用物业这边的人，不用自己准备。
张静的婆婆终于也放下了那点矜持，满面红光的拉着小丫丫来看热闹，其实就是得瑟得瑟：看我家媳妇，当官了，配了大轿车，还能给人安排工作。
场面相当火爆，生活区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这会儿待业是个全国性的问题，但是南上北下的打工还不是主流，生活区里想找工作的可正经不少，扒拉着挑。主要是放心啊，都是一个厂的。
除去安保人员岗位，一共四个小区要招近五百人，幼儿园这边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岗位，总数超过五百。
一共五千多户，再除开本厂职工，去掉小的老的，没有工作的适龄人数都没过千。
很快，没到午饭时间人就招满了，有人高兴有人失落，还有几个小姑娘因为没选上直接就哭了。来晚了。
没办法，像是保洁和绿化肯定不可能找年轻人来干，都是找的三十四十岁的人，这就把年轻人顶了一部分。
“不要哭不要哭，本厂的职工家属都听听啊，和你们说，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还要招人，咱们厂至少还要招两万人，明白吧？
稍微等几天，大家都有工作，都能上班，不要着急，趁着这几天还没上班赶紧玩儿，以后上班了你就没时间啦，傻丫头们。”
“你到底是要哭还是笑？鼻涕泡都出来了。”
第989章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
下午，张彦明和仙媛带着助理安保员飞回渝州。
到达的时候四点多，几个人在机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咱们，是回去呀，还是在这等？”
“回去，还得来。”
“那在这等？要六个多小时吧？”
“差不多，那边八点半起飞，到这怎么也得十一点前后了，要七个小时。”
“那，咱们还是先回吧，在这待七个小时？”
“从这进城要一个多小时，等晚上再来还得一个多小时，三个小时。”
“怎么用这么久？没那么远吧？我感觉，也就是二十几公里吧？”
“嗯，理论上只需要半个小时，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哥，”赵振华捅了张彦明一下：“晚上十一点，没车了，不堵。”
“哦……那晚上快，四十分钟。那就是两个小时，我们回去连吃饭还有五个小时可以用。吃饭算一个半小时，还有三个半小时。”
因为张彦明去了庐州，孙红叶就没动地方，还是住在雾都，那边白天走车有点费劲。
大家就开始想，为了这三个半小时来回折腾一道值不值得。
“哥，非得折腾啊？咱们在这边上包个酒店不行吗？让大爷大娘他们到了就休息，吃点饭好好睡觉，完了明天一早直接去码头。”
“得起早，不如直接在朝天门定酒店，晚上宁可少睡一小会儿不遭罪，早起遭罪呀。你琢磨琢磨，是晚睡一会儿难受还是早起一会儿难受。”
“这事儿，得问问我姐吧？咱们都不知道我姐怎么安排的呢就在这瞎猜。”
“……”
仙媛拿出电话打给孙红叶。
“你们到啦？”
“嗯，在机场，现在怎么弄？是回来还是在这等？”
“回来，在那等七八个小时啊？服了你们，是不是傻？来朝天门这边，包的酒店，大伙都已经过来了。”
“驻地那边空啦？都来这边？”
“请的人给守着呗，省着明天早起折腾了，明天早上八点半登船。赶紧过来吧，正好一起吃晚饭。”
在庐州登机的时候张彦明给孙红叶打的电话，说不用安排人来接机，这边也就没安排车来接，主要是自己没车，得向宾馆借车，张彦明嫌麻烦。
都是年轻人，没必要。十几个人拎着行李从机场里面出来，排队坐上机场大巴进城。
说起来，还是有些不方便，这会儿的机场大巴还没有那么多线路，车次也不多。
一行人只能从上清寺下了车，再打车去朝天门。
幸好这个年代，出租车还没有再过几年那么不好打，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十多分钟的样子就有空车过来了，让仙媛她们先走。
前后花了四十多分钟，大家终于都到了朝天门这边。
酒店就在新建的广场上，确实方便，坐观两江山水，可以在广场公园上溜达看风景，游船码头就在脚下。
还算是一家比较新的酒店，三星，开业两年多，两百多人一进来也就差不多满了。
这里还得感谢市里接待办，人家出面给协调的，把酒店里的原住客安排到别的酒店去了。虽然这个时间旅游还没成为老百姓的日常，但来这边的人也不少。
渝州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川地行路艰难，主要就是依靠水运，渝州几江交汇，千里江陵汇集一地，客商众多，水运码头每天迎来送往的人不知凡几。
从渝州西至渡口，东至夷陵，南及黔州南诏，北抵秦州，水路畅通，渝州是方圆五百公里的水运枢纽。一直到了10年前后，高速公路渐渐开始挤压水运的地位。
但即使高速四通八达以后，水运也不会被取代，朝天门的大名依然显赫，依然是渝州不可替代的象征。
酒店餐厅里灯火辉煌人声喧沸，有点参加大型婚礼的感觉。
所有了都换上了新行头，人模人样的。
张彦明他们一进来就被发现了，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人就起哄让张彦明上台讲几句，孙红叶她们也跟着凑热闹，把张彦明推上了宴会厅的小舞台。
这哪是欢迎老板哪，这就是以欢颂七天免费游。
嗯哼，张彦明拿着话筒轻了一下嗓子，等着稍微安静了一点，说：“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
哎？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轰然大笑起来，掌声响起。
“多的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粗茶淡饭聊表谢意，因为新娘子有了身孕，敬酒拜席的程序也就省略了，大家随意吃喝，然后把礼金留下就好。”
“我来收我来收。”仙媛举着手叫。
“想的美。我自己收，吃完饭都过来交一下啊。”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热烈，闹哄着让苏玉她们几个上台唱歌。
张彦明下来在孙红叶身边坐下：“今天没用接机是一个重要失误，这边的交通还是不方便哪，我们几个打车回来就折腾了四十来分钟。”
“你自己非得不让接的，你怪谁？”
“没怪谁呀，就是感叹一下。晚上车安排好了吧？”
孙红叶翻了个白眼，这不问的是废话吗？
那边苏玉她们几个闹不过大家，轮着上台唱歌，郑仁也跟着上去凑热闹，连徐家凤和那几个借过来的演员也上去了。
餐厅的服务员可有了福了，挤在一起看免费演出，连厨房的人都跑了出来，还有楼层服务员。
闹哄了一个多小时，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大家说笑着回房间，有胆大的服务员过来找苏玉蓝彩衣她们几个要签名，好在这会儿手机不能拍照，省了些麻烦。
酒店客房不多，豪华单间只有五间，普通套房十间，剩下都是双人标间，好赖到是能住得下。
回到房间，张彦明在屋里转着看了一圈，还行，起码卫生不错。
“过来。”孙红叶坐到床上招手。
“干什么？”
“汇报工作。”
“我怎么感觉不太像汇报工作的样子？”
“你过来不？”
“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过就过。
一路彩色的把这几天的工作情况以及安排汇报了一下，孙红叶已经不能动了，一身香汗趴在那耍赖，张彦明也不嫌，起来去用热水投了条毛巾过来伺弄她。
“建筑这边，你派个小组过去指挥掌总，带个翻译。其他方面暂时也就这么安排了，把人分成组都安排到工地上去。”
“嗯。我感觉，等放完假你还是过去待一段时间，必竟不是小事儿，等把两边的人都安置好了你再回来。”
“行吧，等回来我和庄文说一声，让他先拍着。”
“说的好像你拍什么了似的，这段时间不都是人家拍的。”
第990章 你能和猪比？
“疯狂石头他是没问题的，后面这个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他怕是会有点问题，还是得我带带他。有些东西语方说不清楚，感觉上的事儿。”
“不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讲的是感情上的事，都市里不同阶层的爱情故事。”
“那就是，没成呗？黄了。”
“呃……这么说也行，反正不顺利。”
“路过嘛，成了就是定居了。”
“就你知道的多。”张彦明一巴掌拍上去，肉肉涌荡起波涛。这娘们胖了。
“疼。得揉揉。”
“老孙这边什么情况了？”
“还能什么情况，红线下来了，带着人定位平场呗，得先把路弄出来。山上那些人是真能干，比咱们以前找的工人快，就这么几天进场的路都差不多了。”
“设备进去了？”
“挖机推土机。我让小聂带人挖树呢，毁了可惜了。草皮没地方弄。”
“那边有些小河不要填了，尽量留下来。老张那边你问没？”
“去了，正常工作呗，没什么影响。他这几天就到处跑着看地块呢，不是市里还差着钱嘛。”
“嗯。等回来你就回京城养着吧，别到处跑了，平时就在院子里活动活动，闲不住去机场那边转转。”
“知道啦，大老爷。你自己到是跑的欢，哼哼。”
“也快，这都五月了，再有三个月你也解放了。”
“解放个屁，我一想到坐月子就脑仁疼，得在屋里弊一个月，把人弊臭了才能出来。哼哼哼哼，我不想~”
“嗯，咱们就要这一个，以后不生了。”
“不。我要再生一个。”
“……”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反正，我都得正常干活。”
“我想生一个姓孙的。”
“……，好。儿子姓孙，女儿就姓张。”
“那要是生了都是女儿怎么办？”
“那就再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讨厌，你当我是猪啊？”
“可拉倒吧，你能和猪比？人家一窝就是七八个，要男有男要女有女，你差远了。”
……
八点二十，张永光打电话过来，那边已经在登机了，准点起飞。
小丫头也把电话打了过来：“爸爸，我们上大飞机啦，马上就要看到你们啦。”
“嗯，在飞机上不能乱跑，要听话，老老实实坐好等着到达。我在这边接你们。”
“好达。可不可以吃东西？”
“可以，但不能吃太多，也不许喝太多饮料。”
“嗯，不会吃多的，我就尝一尝。”呵呵。
“二叔，我爸爸妈妈也来啦，还有三叔和三婶儿还有张小欢和张小乐。”
“嗯，谢谢你通风报信儿。”
“嘻嘻。”
很快电话被张妈强制挂断了。老太太不知道包机并不限制使用电话，怕给人家添麻烦被人家说。
十点半，孙红叶已经睡着了。
张彦明轻手轻脚的起来收拾了一下，拿好房卡从房间出来。
赵振华已经等在下面大厅里了，还有警卫班四个人。
没想到的是仙媛，老孙和老张也都在。
“你们干什么？”
“接我叔我婶儿啊。”仙媛白了张彦明一眼。
“那是，老头老太太过来，接机怎么也得去，咱们隔这头也算是半个地主。”老孙抻了个懒腰。
“我代表我姐。”孙红叶的小助理举了举手。你是想和赵振华多腻乎一会儿吧？张彦明感觉这俩人能成，这才几天不见就开始起腻了。
安保和物流那边不参加本次长江游，他们就没机会放假，只能大家轮休。
十个人出来在酒店边上找到接待办给派过来的大巴车，司机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上车出发。
“辛苦你了哟，大半夜的还得跑一趟。”张彦明给司机甩了条中华烟。这事不好给钱，给烟正好。
“客气。那就贪财老哈，谢谢老板儿。”司机挺高兴，感觉被重视了。
临近半夜，渝州正是热闹的时候，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们成群结队的出来寻找快乐，空气中弥散着烧烤和荷尔蒙的味道，马路边上到处都是各种摊贩。
大部分店铺也没打烊，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宾馆酒店的招牌欢快的闪烁着。
夜场歌城门口停着一排一排的出租车趴活儿，穿着褴褛的小妹儿三三俩俩不时从街头走过，高高的高跟鞋一路踩着节奏。
大巴车顺着江边灯火驶过，甩下一路风景。
等车过江开过五里店，路边开始荒凉下来，城市还没扩展到这边，北站还没开建，保税港也还不存在。
因为市里打过招呼，大巴车直接开进了停机坪。
看了看时间，飞机到达还有一会儿，大家就坐在车里闲聊。
“市里也开始动了，计划是从茶园那边修两条公路过来，一条和界石场连上，另外一条和咱们的环山公路边上，听说是要连通绕城高速。
到时候这边就方便了，两条公路，两条高速，四通八达。我看市里的意思是让咱们把界石场还有茶园带起来的意思。感觉能行。”
“茶园？那边，什么情况？”张彦明没记清茶园新区的确切时间。
“听说是要弄个新区，已经立项了，不过我没搞懂到底是新城还是工业园区。有点不清晰，反正和咱们关系也不大。”
“公路已经动工了？”
“嗯，从咱们这边往两头修，一条从中间穿，一条是挨着山走，接咱们环路上从另一边再串出去。感觉有点占咱们便宜。”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种便宜占点到是有好处。
“我计划着，咱们就不用修纵路了，横着弄吧，横着拉三四道就够用了。”
“肯定够了，也就是四公里宽，三条纵线足够用，到是省事了。”
“只有两条。那条在哪呀？”
“原来的老路啊，凑和拉直一下不就行了，还能不要啦？”
“弯太多，拉直还不如重修呢感觉。”
“不是，你就是犯狞了，反正它也是存在在那，也在咱们地盘上，你把它填上不要啦？小弯取直，大方向不动，废物利用呗。”
“那也得这边建差不多了，先把人家厂子什么的集中迁出来再搞。现在不能动。”
“我也没说让你马上去弄它呀？放到最后，简单弄弄就行。”
“我感觉呀，区里弄不好得赖上咱们，这么一铺一通，界石场你管不管？咱们这边弄的热热闹闹水光溜滑的，那边里倒歪斜的旧镇子。”
“后面再说吧，早着的事儿，现在想他干什么？这边一起来你看着吧，马上就有跟进来的，开发商鼻子多灵？还能等着你？”
“就怕弄的乱七八糟。咱们这边利利整整的，到那头破马张飞的不闹心哪？”
第991章 不能做圣母
“你呀，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张拍了拍老孙：“这边的城建哪不乱？你指个地方。就这地形地貌，就这么曲里拐弯的，按你这想法，咱们就从这边开始得一直干到长江边去，都得修。”
“不止。”张彦明笑着说：“修到江边一看，不行，对面还是乱。”
大伙都笑起来，那确实就没个头了。按关外人的审美和性格，这边整个城市都得重来才行。
横平竖直方方整整在这边就是个没有可能的事实。
把渝州各个地方的卫星图放大，拿给强迫症看，尤其是北方的强迫症，看一个爆一个。贼灵。
“你们就窝囊我吧，投资又不是不挣钱，慢慢改造呗。这边活干完了不干啦？”
“其实从规划上讲，本地人也想把城市弄的整整齐齐的，但是老城那时候哪来的规划？你这性格，这边完了以后去大学城那边吧，那边符合你。”
“大学城？在哪？”车上的人都看向张彦明，连本地那司机都看了过来，做为接待办的司机那消息也是相当灵通的，他都没听说过。
“呃，”张彦明捏了捏鼻子。仙媛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她太了解张彦明了，一捏鼻子就是心虚，没跑。要不就是要开始瞎编哄人了。
“市里有这么个规划，或者说想法，还没形成具体方案。我也是那天听二哥提了一句。现在不是流行弄大学城嘛，渝州这边学校也不少。”
大学城这个概念，具体是谁提出来从哪里开的头已经无证可考了，有好了几种说法，不过比较公认的是蛇口清华大学城，计划发起于96年。
这个是随着国内大学的不断扩招需求和随之而来的的高校兼并整合而产生的一个概念，就是集中城镇化。
从2000年开始，国内开始了大学城的规划建设风潮，好像没弄个城出来自己家这就没大学了似的。
本来所谓大学城，是先有校再有城，而这个‘城’也不是普遍理解的城，国外的大学城基本都是百年沉淀慢慢形成的，是共享教育产物。
而我们却把这种城理解成了简单的城镇，不就是建嘛，划块地皮修嘛，那么多开发商呢，这不正是赚钱的好机会？于是在04年就被叫停了。
短短三年时间，大学城四面开花，规模越来越大，投资越来越大，变成了炒地皮卖房子，就是市政有点跟不上。也没法跟得上。
张彦明确实没记住渝州的大学城具体是哪一年开始规划建设的，但确定是有，规模还相当不小，持续建设了十几年才把市政跟过去。
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那会儿在网上经常看到学生的贴子，什么‘远离都市的隐居生活’呀，‘我今天进城了’的炫耀啊，下点雨就‘欢迎来大学城看海’什么的。
那都是11年了，大学城还在与‘市’隔绝，往返一趟要一整天时间。
渝州在2000年这会儿，在校大学生已经接近十五万人了，十年后的报纸数据是五十万人，也不知道是确定还是猜测。
张彦明对这个什么大学城到是没有什么偏见，远离城区集中院校好处是肯定有的，只不过国内的方向发生了偏差，城则城已，教则非教。
这事儿到是可以琢磨琢磨，也算是对教育事业做点贡献。
“咱们能插进去吗？”老孙对这个相当有兴趣。
“等我找机会和市里碰碰吧，打听一下。你有那精力吗？这边不够你建的？”
“那到不是。总感觉这边，使不上什么劲儿，也就是搞搞基础呗，规划一下，又不是把这二十来平方公里都建一遍，能花多少精力？”
“可拉倒吧，我跟你说啊，这边我可没打算让开发商进来，就是枫城的新城，园区那边咱都不说，需要建的还少吗？你就是闲着了。”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用去干活扛砖，都规划好了可不就是闲着？还不许我琢磨点别的事啊？”
“赶紧把安置小区弄起来才是真格的，还有咱们内部的生活区。住宅小区也不能同质化，明白吧？都得有点特点，别弄的一模一样好几平方公里。”
“哎，一说这个我想起来点事儿，你说，现在镇子那边，要不就都迁到安置小区得了，一个镇一个小区，好不？外面搞点别的。”
“有多少人？”
“两边加上不到一万户。算山上的，我查的是整个两个镇子的户藉，边远农村全在这里了。”
“不用全迁吧？就是把这片镇子中心的迁过来，人家在山里的你迁人家干什么？你养啊？”仙媛看着老孙问。
“镇子上的必须迁，偏远的自愿呗，咱也不逼他。你楼得盖够吧？”
“方型布局？打算一梯几户？”张彦明问。
这种房子方型布局是最合理的，省地，电梯在中间，围着电梯井一圈住房。
这也是很多开发商喜欢的户型结构，有很多所谓高档小区其实也是这么弄的，而且户型大小非常好调整，就是不通透。
“十户行不？八户也可以。怎么都比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强。”
“人家现在的房子有院子，前后通透，你比谁强？”仙媛怼了一句。
“我吃你家大米啦小仙媛？”老孙伸手去仙媛头上搓了几下。
“讨厌。”
张彦明想了想，十户？这特么，不就是和后来的公租房差不多了吗？鸽子笼。
一梯十四户，全是小户型，三室七十多平，单间四十平。十二户的就是少了两个单间。
不过要是十户的话，面积上到是能大出来不少，但是还是感觉太挤了。
“你不用琢磨，你得有点商业思维，”
老孙摆手让张彦明看他：“咱们不坑人，但是也不能当圣母，明白吧？你不能把这个当商品房那么考虑，必竟不挣钱。
一梯十户，六个大三，四个大二，三部电梯，完全就够用了。到时候小区环境弄好点，设施搞好点，不比现在这强？物业保本就行。”
张彦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老孙说的都有道理：“行吧，那你就这么安排吧，打算建多少？四十栋？”
“四十二栋，两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家社区医院，配套一个大农贸市场两家生活超市，下面再弄点门面出租，让居民自己弄点什么买卖。”
“不是有小学了？”
“小学不行，最好别超出两公里范围，孩子太小了，咱们建两所，一上一下。”
“行吧，整体规划出来你拿给我看一眼。在工业园和新城之间弄个公园隔一下，也让人有个溜达的地方。”
“有，弄了两个小公园一个广场，消消食儿溜溜弯是肯定够了。”
第992章 父从智，母从德
“到点了。”仙媛看了看时间说了一句。
大家停下聊天，起来下车，不约而同的往天上看。
这会儿机场还没扩建，不大，停机坪和航站楼紧挨着，灯光把这边照的挺亮的，往漆黑的天上看有点费劲。
等了有十多分钟，老孙一手搭着凉棚一手指着天空：“那是吧？应该是，来了来了。”
张彦明顺着老孙的手势也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腹灯。
飞机呼啸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对准跑道，平稳落地，在引导车的引导下进入停机坪。
等飞机停稳，舷梯车靠上去，舱门打开。张彦明这边大伙已经走到舷梯下面往上看。
没听到预料中的小丫头们兴奋的叫声，两个小丫头都是横着下来的。睡了，被张彦君和张彦辉一人一个抱了下来，张小欢和张小乐在各自的妈妈怀里。
神奇的是张小欢，这小家伙竟然没睡，睡着大眼睛打量着周围，小嘴微张着：“这~~，哦啊。”
王佳慧一脸的无奈，小爱伙不睡她也就跟着迷糊了一路不敢睡。
大家依次从飞机上下来，张彦明就挨着打招呼，仙媛冲着张妈摆手。老孙和老张就过去接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个一个小行李箱，还有安保员跟着呢。
“哎哟，大晚上的过来，这一路啥也看不着，就是黑咚咚的。这飞机坐的没劲。”张妈有点不太满意。
“怎么没看到呢？在天上那也不黑呀，你看不着云彩呀？”张爸总是能习惯性的招来自己媳妇的不满还有火气，被瞪一眼舒服了。
飞机在平流行飞行的时候，上面哪怕是晚上也不黑，其实还挺漂亮的。
陆陆续续的人排着队下来，京城那边几个老总除了秦勇和花锦堂都来了。超市和商场不放假。
张彦明去接了孙家敏的行李，结果一扭头，竟然看到了崔世佳。
“我靠，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琼州吗？”
崔世佳委屈的脸都抽成一团了：“哥，我也是助理室的好不？五一我也放假。”
张妈拍了张彦明一下：“好好说话，别总熊人家孩子。”
张彦明看了看自家老妈，又看了看崔世佳上：“行啊，这是，把我妈搞定啦？有靠山了呗？”
“呵呵，我大娘稀罕我。”
这个到不意外，崔世佳要是不惹事的话，长的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嘴也会说，比较能讨老太太欢心那种。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哄住了自家的亲奶奶，估计早被他爹抽死好几个来回了。
这小子以前混作，但是偏偏很孝心，每年都会特意跑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过一段时间，承欢膝下。这点比他爹都强。
所以他在家里就是，他爹总琢磨着想抽死他，奶奶和妈妈却都喜欢的不得了。爷爷中立。所以说这家庭教育呀，老娘们太重要了。
父从智，母从德。爸爸能教给孩子做事，但妈妈却影响着孩子的做人。
“这机场可不大，看样这边应该也一般。”张爸看着航站楼给了句判断。
这会儿渝州的经济确实有点寒酸，这是事实，但后劲足，发展的相当快，让不少人掉了眼镜。
也确实不一样，以前就是个地级市，省里说的算，现在是自己当老大了。
大家上了车，各自找坐位坐好，大巴司机起来看了看，确认了一下人都上来了，又嘱咐大家扶好坐稳，抱好孩子，这才发动车子从机场里开出来。
“这车从哪弄的？司机到是挺负责的。”
张彦明抱着小宝贝坐在张妈身边。“市里接待办派过来的，这是市府的车。”
“不是雇的呀？那得好好谢谢人家，这大半夜的多麻烦。”
“嗯，知道。”张彦明应付的点了点头，亲了女儿果冻一样的小脸一下。
“让她好好睡，别给弄醒了。”张妈用胳膊碰了他一下：“怎么安排的？直接上船哪？还是找地方住一宿？”
“先到酒店，明天早上上船。”
“那还不如就在这机场边上住呢，还折腾什么？这有多远？”
“二十多公里吧。这边和咱们那不一样，早上过来的话得提前好几个小时，现在过去早上能多睡一会儿。”
“怎么不一样了？还不都那样？”
“码头在那个地方，是个半岛，夹在长江和嘉陵江中间，过去的大桥就那么两座，白天堵。半岛上面有点挤，车也不太好走，等你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张妈摇摇头，想像不出来。没来过渝州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想像出这边的特殊。
车上渐渐安静下来，大巴顺着机场路忽忽的跑着，从五里店上黄花园大桥过到半岛。
到了这里，就能看出来不一样了。
江边山上灯火映照，眼看着上上下下的公路和楼宇就有点错位的感觉。
“这是什么江？可挺宽。妈呀，那怎么下面还有房子呢？还有道。前面是要钻洞啊？上面，在山顶上盖的楼啊这是？”
“嗯，这个隧道属于在中间层，上下都有路和房子。咱们不进隧道，要绕到下面去顺着江边往左走。”
“那上面的人怎么上去呢？爬坡？”
“嗯，都是坡，绕过来绕过去的，这上面没有直道，你要是按东南西北走一会儿就懵了。”
张妈笑起来：“那可完了，那还能找着哪是哪吗？不得走丢啦？”
“住习惯就好了呗，住习惯哪不一样？”张爸在后面接了一句。
张妈没稀得搭理这老头，看着外面的路，山，楼好奇。确实没见过。老家钢都也是山城，也有大坡，但基本的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
车顺着匝道绕到最下面的江边公路，大桥高高的在头上悬着，桥下的灯光像一串光带一样映在江面上。
“哎呀，这得有好几十米了。可真能耐呀，这路修的，能把车直接开这边楼盖上了。”
“嗯，不少楼盖上面就是停车场。这边，一楼是地面，九楼也是地面，二十来楼还可能是地面，反正出去就是一楼的感觉。”
“那以哪个为标准呢？”
“不一样，一般都是以上面为标准，上面是城中心嘛。下面是就负多少楼，我走过负十几层。”
“那下面还能住人吗？”
“能啊，怎么不能？那不就是楼吗？从底下上来人家也是十几楼。”
说着话，车子到了酒店，大家下车上楼，大巴车司机打了个招呼回去了。
大家分配了住房，各自回去洗濑休息。都累了。
第二天，七点过一点，孙红叶还在睡，张彦明赤着上身在做俯卧撑，房门就被澎澎的敲响。“爸爸……爸爸。妈妈。”
张彦明起来去打开房门，张小悦和唐豆豆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第993章 谁给它们取的名字
“爸爸（二叔）。”
“爸爸你想不想我？”
“想了呀。”
“嘿嘿，我也想你。爸爸，你猜我怎么的了？”
“嗯？怎么的了？”
“我在飞机上睡着了，睡呀睡呀，一睁眼睛，咦，在这里了。外面好大的水呀，还有船。”
“嗯，一会儿咱们吃了饭就去坐船。到了船上要听话哟，不能自己到处乱跑，要是掉水里就没了，救都来不及。记住没？”
“嗯，我就跟着爸爸。爸爸那是什么水？”
“呃……那是长江，这边是嘉陵江。”
“它为什么要叫长江？为什么不叫长河？它明明就是一条大河。”
“这就是名字啊，就像你就叫张小悦，豆豆就叫张小愉，那能说你是张小愉吗？”
张小悦大眼睛转了转：“……哦。不能。只有我是张小悦，她是张小愉。好吧，它叫长江，长长的江。江是什么？”
“名字啊，江，河，湖，海，都是名字。”
“那，谁给它们起的名字？”
“过去的人呗，古代的人。我们的，祖宗。”
“张小悦，一大清早不睡觉跑过来砸门，你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孙红叶被吵醒了，趴在被窝里闭着眼睛说话。
“嘿嘿，妈妈。天都亮了呀，你看看外面嘛。路上都是人。”
“二婶儿，小宝宝醒没醒？”唐豆豆趴到床边看看孙红叶的肚子，满脸的好奇。
“醒了，我醒了他就醒了。你们洗了脸没有？”孙红叶揉了揉眼睛拥着被坐起来，拿过手表看了看时间。
“嘻嘻嘻……”两个小丫头捂着小嘴笑起来，挤眉弄眼的。
“你俩笑什么？”孙红叶一边伸手去拿衣服一边奇怪的问。
“妈妈光胴胴。”
孙红叶动作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穿：“说的像你们不光似的，你原来洗完澡还光着屁屁满屋跑呢，忘啦？羞不羞？”
“没有。”
“有。”
“没有啊。”
“有~~。”
“哼哼哼哼，不和你好了。妈妈欺负人。”
“那你还说不说我？”
“妈吧，不说了。你也不许说。”
“好，拉勾。这是咱们家里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听到没有？”
“哇，秘密？秘密哎。”两个小丫头有点惊讶，兴奋的相互看着点了点头。
小孩子关注的并不是秘密的内容是什么，而是，我们有秘密了，好酷。
张彦明就在想，按着小朋友的思路，她俩会不会上学以后：咱们做好朋友吧，我把我家的秘密告诉你……要完犊子。
孙红叶在被窝里摸摸索索的套上宽松的运动裤，掀开被子，用双手撑着床面把腿调过来，让自己坐在床边上，然后再撑着身子站起来。
这个过程有点费力，也有点麻烦，但是她坚持，不让张彦明帮忙。
两个小棉袄就在一边帮忙，这个扶一下腿，那个去扶胳膊，就她们那点小力气别说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可是两个小人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那么真诚，让人不由得心就化了。
孙红叶站起来慢慢试着活动了几下腰，甩了甩胳膊，带着两个小保镖去了卫生间。
明明都洗完脸了，两个小宝贝愣是又跟着孙红叶重新洗了一道，仍后仰着小脸让孙红叶给擦香香。
张彦明不喜欢化妆品，所以孙红叶除了一点口红还有唇线基本上不化妆，就是涂些儿童润肤乳。
儿童润肤品的主要成份是水，橄榄油，蛋白，有些还包含芦荟和甜菜碱，对皮肤没有什么深度刺激。
化妆品本身是以伤害皮肤的手段带来短暂的‘美丽’，依赖性相当强，因为它的实质作用是伤害，越用越糟，越用越多，越用越停下来。
尤其是什么彩妆，你等这些急着美丽的年轻女人到四十岁再看她，就知道它的作用有多么巨大了。
很多化妆品销售员会说，大人不能用孩子的，营养成份不同，对大人没有作用了。巴拉巴拉一大堆。
确实没作用，因为它产生不了那么大的伤害。
从没听说过小孩子喝的水大人喝了没用的。就是这个道理。买的时候要选成份简单的，拒绝矿物油和所有乱七八糟的所谓功能。
“爸爸，香不香？”
“香。”张彦明把扑过来的两个小宝贝抱住，一个脸上亲了一下。
“嗯~~”“二叔，你有胡胡啦，得刮。扎人。”
“有么？”张彦明自己摸了摸，是有点胡茬：“好吧，那我去刮一刮。”
找出刮胡刀，嗞啦嗞啦的把下巴清了一遍，两个小宝贝就趴在他腿上看着，有点羡慕。
有人敲门，张小悦跑过来把门打开。“奶奶，姥姥。”
“你们一家人收拾好了没？”张妈和孙家敏一前一后走进来。
“好了，红叶在卫生间。都收拾好了？”
“就一个小箱子，昨天都没打开，这里洗漱的什么都有。衣服也不用换，都是昨天洗澡新换的。这边是不是没地方洗澡？”
“淋浴，船上也可以随时冲冲，桑拿船上肯定没有，城里有。”
“那等回来去泡一泡，好好洗个澡再走。淋浴也就是冲冲水根本洗不干净。”
这就是南北方最大的差异了，比饮食还要巨大。
北方洗澡就要泡透，然后由别人给搓澡，洗出来神清气爽。
因为要去公共浴室，洗的就没有那么勤，总要隔几天，特别是冬天，大雪一盖也没有灰尘，天气又冷，间隔时间就会多些。
南方都是在家里自己洗，自己搓，因为天气热，冬天也没那么冷，几乎就是天天洗，或者隔一两天就要洗。
南方感觉北方人怎么总不洗澡啊，真脏。北方人感觉南方人怎么不搓澡啊，能洗干净？真脏。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视角和经验去判断事物，就像网络上那些杠精，他没见过没经历过就是不存在的，就是错的。
就像看网络小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可能的，然而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就是这么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来的，并没有那些烂梗随时发生。
“你事儿真多，咱俩一起洗，我给你搓。”孙家敏拍了张妈一下。
“那行，咱也享受享受大领导的服务。”
“谁？谁是大领，导。”两个小丫头就来了兴趣。
“你姥呗。”
“有多大？”
“那么老大，说了像是你能懂似的。头发怎么湿了？”
“红叶洗脸，她俩又跟着洗了一遍。”
“我的妈呀，这不是作吗？这脸还能一早晨洗好几遍哪？你俩不怕洗秃噜皮呀？”两个小家伙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互相去摸脸蛋。
“好了没？好了赶紧去吃饭，上船。磨磨蹭蹭的。”张爸走了过来。
第994章 登船
“你说你，说来的时候还假装不想来，这都到了你来急劲了。着什么急呀？船还能开走啦？”
“人家不都等着呢嘛？”
“你就是心长草了，这家伙，说到玩，溜达，比孩子都起劲。”
孙红叶收拾好了出来，张彦明去提起两个的行李，大家人房间里出来。
走廊里没几个人，除了警卫班和安保员别人都下去吃饭了。这个时候也不用谁等着谁。
哦，还有赵振华和孙红叶的小助理，俩人靠在窗边上看着外面在说话，瞅着还挺配的。
肯定配呀，都是从几十上百人里挑了来的，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各方面都相当优秀。
张彦明感觉，要是直的助理室这些年轻男女配对结婚，将来能生出一批又帅又靓的天才出来。基因好啊。
下了楼来到餐厅，大家都等在这里呢，有些吃过了饭的在闲聊，有些人正在吃饭，都轻轻松松嘻嘻哈哈的开心的样子。
张彦明没什么架子，庄文是新导演，也没什么架子，剧组里的氛围就相当好，大家都没有很强的阶级感，相处比较随意，自然就轻松。
等一家人吃好了早饭，大家起来下楼去登船。
“出发喽，上大船喽。”两个小宝贝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被张妈和孙家敏一人一个扯着脖领子给拽住了。
船在江边，江面比江岸低，江岸和酒店一楼中间又有三层楼的高度。
整个朝天门码头外型像一条大船的船头，探入两交交汇点的水面上，里面几层都是空的，批发市场，码头设备，货物堆放人员办公都在里面。
大家排着队，跟着船上来接送的人员从上面广场走下来来到码头，然后排队通过浮桥上船。
岸边的水浅，大船停靠不过来，只能靠浮桥连接。浮桥有两种，一种是临时的，比较轻，走上去晃动很大，一种是固定的，下面是几条趸船支撑，基本没有晃动。
码头和餐饮船都是固定的浮桥，相当稳定。
码头之所以要修的这么高这么多层，并不是因为这样有气势，而是为了配合江水的枯盈期，夏天水位上升，冬天水位会落下去，高差能达到十几二十米。
像嘉陵江边和南滨路沿岸，大都是简易房屋或者不装修的店铺，就是因为年年夏天水位上来都要遭淹，淹啊淹啊就习惯了，涨水前撤走，水退了再回来。
如果你常去江边的餐饮船上吃饭，夏天从路上就能看到船，冬天就要顺着江边的梯坎往下走很长一段。
两人小宝贝上了浮桥就有点害怕了，紧紧的抓着大人的手，小嘴抿的紧紧的。北方的孩子接触水的机会太少。
“夏天让她俩去学游泳吧？”孙红叶被张彦明拉着手跟在后面。
“你原来不是说过一次了吗？没安排？”
“没，说过吗？那也得等夏天啊，京城冬天那么冷。”
“嗯，这回回去就报个班吧，让安保员跟着。”
“妈妈你要小心点哦，抓紧爸爸。这这这个有点点晃哎哟~~，它在晃哎，会不会翻哪？”
小丫头自己怕还不忘回头关心妈妈。
“不会翻，别害怕。”
“那它为什么会晃？”
“船也晃啊，你不是知道吗？它下面又没有根，是飘在水面上的。水在不停的动嘛。”
“它也是船？”
“嗯，差不多，长的像路的船。”
其实就是感觉危险，第一次走。这里浮桥很稳定的，还有栏杆扶手。有些地方的浮桥就是铁板直接搭过去，那才是真吓人。
船上的人在浮桥头上的浮台上迎接，游船就靠在浮台外侧，用缆绳紧紧的拉着。船在晃动，浮台也在晃动，浮桥还是晃动。
浮台上到处都是铁锈，鸭蛋粗的纲缆泛着黄油的光泽。
赵振华跑在前面，正在登船口那和船上的人站在一起。不是清点人数，用不着清点，是为了不让外面人混上去，这是船上的要求。
孙红叶的小助理站在赵振华边上，给每一个上船的人发一套床上用品。
这是临时采买回来的，船上收拾的再卫生整洁，东西也是公用的，也存在一些隐患。床单被罩毛巾和洗漱用品还是用自己的好一些。
其实平时包括住酒店，最好都是自己随身带一套床单被罩，带上自己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当然，不带也没什么关系，这个东西只是防备万一。主要看个人习惯。
等走到近前，小宝贝等了一下发现没给自己发东西，不乐意了。伸出小手：“我的呢？”
“你不是和奶奶住在一起吗？你还自己睡一间屋啊？”
“那也得要啊，奶奶就不要啦？”
“有，都有。别捣乱，快走，上船啦。看这船多大。”
确实大，一百多米长，二十几米宽，甲板以上三层半，下面两层，完全就是一栋移动的小楼。
远着看是漂亮，靠近了看是庞大，显得人自己尤其的渺小。
张彦明一家的房间肯定是在最上面，贵宾区。其实和下面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差别，就是票贵。
要非得说区别，那就是上面视界要稍微好一点，高嘛。其实从江面往岸边看差别也不大。到于噪音，船上的房间都是金属结构的，这玩艺儿能隔音？
一般坐游轮一上船就会各种让你升舱，说视界好啊，环境好啊，没有噪音啊，都是扯蛋的，唯一的用外，就是你多花了点钱。
尤其是那种跟你说上面贵宾舱晃动小的，你不扇他纯是手懒，学过物理没？要说晃动小也是下面好哇？
当然，房间舒适度确实是有差别的，还有服务也要周到一些，贵嘛。
因为是包船，省了很多麻烦的程序，大家都上了船，工作人员过来确认了一下，船就长鸣一声慢慢离开了码头。
“它在叫。”两个小丫头挤在舷窗边上往年面看。
“它在走啦。”唐豆豆的观察要更细微些，看出来船在动。其实这个时候动的相当轻微，完全是靠江水的力量浮动着。
等船体离码头浮台远了一些，这才加力，船身明显的震动了一下，向江心驶去。
从岸上看长江，感觉江面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并不会觉得特别宽。视觉偏差，眼睛总是在欺骗我们自己。
从船上看，那江面就太宽阔了，有种浩浩荡荡的感觉。
平静的江面这会儿看就是波涛翻涌，不断的激起浪花。
这里还好些，要是大湖里的涌浪落差得有一米多，大海上就不用说了，两三米都是一般，四五米也有。
那个有点吓人。
“那边的人变得好小哦。”
“那条船也好小。”
两个小丫头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议论着。
第995章 个体户
船上所有人都在收拾屋子，铺床单换被罩枕套，把衣服挂起来，洗漱用品拿到卫生间摆好，换上船上的拖鞋，有的甚至把衣服都换了，睡衣舒服嘛。
这一路顺江下去中途是不停靠的，大家都知道。
船上的机务人员也省事，加足马力跑就是了，其他的都不用考虑。
餐厅酒吧舞厅KTV电影院小剧场棋牌室都已经开门待客，凭着大家自由取用选择，都在包船费里了，不用计数不用计费，大家都轻松。
主要是上面有交待，一切以这边满意为准，公营的单位很多时候不需要考虑盈收，而是上级要求。
收拾好房间，船上就热闹起来了，甲板上都是人，这里看看那里转转，很快平层娱乐空间就活跃起来，大家开始一群一伙的找乐儿。
除了小剧场有些冷清以外，到处都是人。
小剧场这边冷清是可以理解的，这边的演了主要是川剧，方言戏什么的，大家都看不懂听不懂。也就那么几个人去看了个新鲜，然后一头懵逼的出来。
张彦明叫赵振华去和小剧场的工作人员说，开着场子不用表演了，大家也正好休息休息，全当放假。改成放电影。
电影厅那边有点小，坐不下几个人，正好剧场地方大。
于是演员就变成了游客，工资一分钱不少，在一众工作人员羡慕的目光中吃喝玩乐起来。滋润。
本来大家对船上都很陌生，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好多了。他们熟啊。
孙红叶稍微有点反应，应该是刚上船没适应过来，于是老张家这一大家子就回了船顶。反正时间有的是，今天不逛明天后天也一样。
船顶甲板是个休闲空间，半露天，有游泳池和躺椅，有个小酒吧或者叫茶座。
两个孩子看到游泳池就疯了，闷着头就想往里跳。
可是这刚五一，虽然渝州已经有点热起来了，但是水还是有点凉的，实在是怕两个小家伙受了凉，好说歹说的劝了好久。
最后双方妥协，吃完中午饭阳光最晒的时候可以下去玩一个小时，其他时间不许。
如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在船顶上看着天空，凭着大船在江面上行走，还是相当惬意的。
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感觉。
两岸不断后退，但船顶上的人感觉不到，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样。
庄文拿着台小型数码摄影机给小苏玉蓝彩衣她们几个还有那几个演员拍小片，就算用不到电影里也是一种纪念，以后宣传什么的兴许就用上了。
随时准备着，总不会错的。两个小宝贝也跑去跟着凑热闹拍视频。
那两个更小的，张小欢已经能跟在姐姐后面到处跑了，虽然还不太稳但咱们底盘低，好操控，张小乐刚会爬，只能赖在妈妈怀里看热闹。
然后他还不服，总想跟着去凑凑热闹，呜呜嗷嗷的叫着指挥。可惜不能自由移动的孩子是没有人权的。
张彦辉明显的胖了，躺在那肚子鼓起来一大块，随着船的晃动震动着。
“小辉呀，你瞅瞅你这肚子，咱们是不是得减减？你这才多大呀？”孙家敏在张彦辉肚子上拍了两下，带起一波颤动。
“我还行吧？大吗？”张彦辉躺在那抬头看自己肚子：“不大呀。”
“你可拉倒吧，也就是佳慧不管你。你和你大哥二哥比比，都赶上他俩加一起了。”张妈斜了老儿子一眼。
“现在大处长了，放纵了呗。”张彦君笑着接话：“咱们不行啊，个体户，得奔波。想胖都胖不起来。”
“你现在执照还是个体户啊？”张彦明问大哥。
“啊，怎么了？个体户怎么了？”
“……，你还是去改成公司吧，现在规模大了，个体户不合适了。”
“有啥不合适的？这个也没人管，也不违法的。”
“体量大了规则玩法不一样，明白不？公司和个体户的完税方式和管理规范完全不一样。
咱们不偷税漏税做好公民，相对来说，公司就更合适一些，透明度高。个体户虽然简单一些，但是体量做大了就不合适了。
你现在还是定税吧？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必须去搞人际关系，二是经不起怀疑，懂了没？改过来吧。改过来把财务这块交给张姐。”
“小君你听老二的吧，现在到处开店，越开越多，得正规点，各方面都得考虑清楚，别因小失大。”张爸在一边插了一句。
“行，那等回去我就去改过来。用改名不？”
“不用，就是重起一个执照的事儿，别的没什么变化，刻公章，立个账户，以后定期报税就行了，我叫个人去帮你弄。”
“不用，这点事儿还用你弄个人帮我，那我不是废了吗？不用。等弄完了我和张姐说一声。”
“准备办在哪？”张妈问了一句。
“钢都呗，这个不变，我就是钢都的小公司。我和老唐俺俩这辈子就在那小地方混了。”
“还回去呀？”
“这有什么回不回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来就来呗，以后我看咱家也没个固定地方了，这冬天鹿城，夏天渝州，不是还弄了十来个度假山庄吗？
以后咱家也像那些大集团似的，提前预约，这个月咱们在哪集合？然后大伙就去呗，到处看看溜达溜达，妈你和我爸在哪咱们就去哪。”
“说的像流浪似的，以后我和你爸就是居无定所了呗？”
“寒假暑假呗，平时这都得上学往哪走？寒暑假带孩子出来转转行，长长见识。”张爸点头同意。老头喜欢旅游，爬山涉水的他就高兴。
“也是。”张妈点了点头：“那也不少，寒暑假四个多月呢，一年出来逛三分之一，你还嫌少啊？”
“我不嫌少，挺好，以前就琢磨着，有时间一年两年能出来一趟看看就挺好，现在这，以前哪敢想？还想啥？”张爸满足的喝了口饮料。
“其实感觉，老二安排的有点小问题。”张彦辉点了根烟，把烟灰缸往自己这边摆了摆。
“什么问题？”
“咱们为什么还要往回走啊？有风景就停下看呗，一直顺着江走，走到哪算到哪，到日子就下船回家，在哪不是坐飞机？
就这么一直走还能多看几个地方，长江沿岸的，也不光是有三峡，别的地方不也有风景吗？反正都没去过。”
“那我这小两百人怎么回来呀？”
“你原来怎么来的？坐飞机呗，包一架往哪飞不行？”
一家人都笑起来，感觉老二钻牛角尖里了。
张彦明抓了抓头皮：“我这不是想着孩子得上学嘛，要是正好走到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弄？”
第996章 行程改变
“不会算哪？船一天走多远船长不知道？大概齐也有个估计呀。再说，那就接着往前走呗，谁差这一天半天的？
走到有机场的城市就下。简单不？”张彦辉撇着嘴斜眻着张彦明，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
“要是边走边看的话，走不了多远。这段没什么，等前面到了鬼城下不下船？然后有几个江心岛，沿江景区什么的。
张飞庙，草堂，白帝城，这都是要看的吧？然后就是三峡了，主要也就是那段费时间，景点多，大宁河里面要走一圈下去转转。
然后再回来顺着长江过三峡到夷陵，到了夷陵也就是把三峡和景区整个走完了。一般正常的旅游船这么下去就是四天三夜。
咱们可以不按旅游线走，想看的地方停一下，不想看就走，能快点，三天差不多。这么算的话，七天七夜，咱们能跑到申城了。
后面基本没什么看的了呀，再往下走，洞庭湖，然后江城，再过去鄱阳湖，庐山，再下去就是江宁，就到了仙媛她们家了。”
“妈，咱们干到江宁呗？从江宁飞回去，正好把这一道都看看。”张彦辉来了兴致，坐起来和张妈商量。
“时间够用吗？”张妈有点迟疑。
“看怎么玩呗，够是肯定够，就是停靠下船的地方得选好，得定好时间。这个可以和船长商量。”
张彦明不反对延长航程，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就是慢慢走到申城也无所谓。
以后，坐船游长江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再有两年长江航运停止，从夷陵再往下游的船越来越少，客源跟不上。
包船是没问题的，但张彦明记着好像是航道问题，慢慢的就不能走大船了，要看汛期。长江水位从这会儿开始就一直在持续下降。
在不知不觉中，很多东西都在变化，在失去，而我们无动于衷。
讨论大会进行了很久，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两岸风光看一会儿也就腻了。最后又请了船长上来。
“七号要走到江宁啊？可是可以，那……中间就不得到处靠了哟，上岸的时间要压缩才得行。有点打挤。”
船长对这一路都比较熟悉，参考他的意见，最后定下了方案。
以江宁为目的，沿途必看的地方标了出来，其他的看具体时间再安排。
张彦明也让赵振华去征询了大家的意见，是从江宁下船飞回渝州，还是再坐船回来。
等到了江宁京城这边的人就全部走了，包括孙红叶她们，剩下的全是剧组的，留在南泉工程上的。
仙媛直接去泉城。
结果大家一致通过坐船回来，感觉坐船舒服些，其实就是想多玩两天，难得在长江上漂一次。这种机会都知道以后就没了。
那就这么定下了。
张彦明干脆决定等到了江宁自己去看看机场，然后去庐州，等孙红叶那边把人派过来安排一下再回渝州去。
于是庄文就抑郁了，看着张彦明的眼神都是哀怨的。
其实前后差不了几天时间，大伙坐船从江宁再杀回渝州差不多四天到五天，孙红叶回到京城开会落实，选派人手飞到庐州最多也就是两天。
张彦明和相关人员碰头交待，做一些安排然后飞回渝州，弄不好都能走到他们前面去。
但是人很多时候考虑问题都是主观的，是带有情绪的，就是感觉被抛弃了。
你说，要是个美女也行，一个大老爷们胡子拉茬的，张彦明就想把庄文扔到长江里去。
事情定好，就是张爸感觉有点遗憾，老头还打算在渝州逛逛，去看看红岩村渣滓洞呢。这下去不成了。
不过这个机会以后就多了，随时都可以。
虽然景区修筑怎么也得三四年时间，但并不影响自己人，修点房屋别墅也就是大半年时间，随时都可以过来住几天。
别看渝州很热，是火炉城市，但避暑的地方还挺多的，相当舒适。
八点四十从朝天门出发，顺江水一路奔向东北方，午饭时间都没到呢，本次航程的内容还有终点就全改了。
包船的钱也从三十万变成了四十五万。其实这会儿船票还没多贵，挺便宜的，船上的住宿条件和餐厅也是相当一般。
一等舱是两人间，就是两张小窄床，二三舱全是上下铺小窄床，二等四人，三等六人。这就是这会儿的三星级游轮了。
不过张彦明包下这艘有点不一样，这是一艘涉外轮，专门接待外宾的，各方面条件要好的多，没有上下铺，房间和床铺也要比国内船大一些。
就是贵点。这还是已经打了折的，算是保本销售。2000年这会儿这种船一共才两艘。算是五星级。三峡游轮是从97年开始评级的，虽然有点扯。
船上的服务项目餐饮各方面都和国内船不是一个档次。这上面甚至还能喝到正宗的法葡。
就是这会儿很多东西还没兴起来，像网吧啊，桑拿什么的都还没有。到是有个健身房，不过太简陋了。
可能是小孩子喜欢新奇，两个小宝贝就迷上西式烧烤了，牛排什么的，还打算尝尝法葡，被张妈拎着耳朵教训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中午吃了饭，下午，大多数人就老实了，在房间里看风景或者躺在床上养神，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上午那种到处乱跑爬上爬下的看新奇的劲头都没了。
一家人还是在船顶上晒太阳，张彦明带着两个半小宝贝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张小欢是半个，只能抱着泡。
渝州的太阳有点大，这是本地人的说法，就是比较晒，比较毒，但在江面上还好，周围全是水，也有一点风，只要不是坦露在太阳下面曝晒就好。
或躺或坐，凭栏远眺，天地之间空荡荡的，满眼全是青天水色，两岸苍山雾气沼沼延绵不绝，偶有小屋两三幢座落在山水之间。相当舒服
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从近处看，江水是混浊的，翻涌着的总有一种泥沙的感觉泛着土黄，不像远观那样清澈蔚兰。
这就是人世间的真实面目了，其实哪有那么多的美好，什么都是这样，越靠近带来的只能是失落，或者失望。
就像谈恋爱，绞尽脑汁的靠近，了解，然后开始讨厌。因为不用考虑柴米油盐，接触不到懒惰任性屎尿屁而美好，又因为这些而离开。
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过日子了，不会家务也没有基本的执家认知，恋爱不是站在幻想的台子上就是出于生理的需求。一触即溃。
美只能在脑海中，或者在镜头下而已。越美，现实往往就越加残酷。
第997章 诗和远方
诗人总能发现美，是因为能成为诗人的人，都不用因为生活而烦恼罢了。
从来没有贫贱之人能够流芳千古的。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去浪费。
有着诗和远方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有着诗和远方的资本罢了，这是投胎决定的，和努力毫无关系。
投出一份好的简历可以获得一份好的工作和，未来的想像。投一个好胎……不用工作，都是诗和远方。
虽然这么说少了许多情趣，总是不太美好，但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诗和远方只会诞生在豪屋大宅里面……不谙世事的那种并不能算，那只是幻想。也有人把它叫做理想。
……
四个小家伙终于不负生理机能的强大，都睡了。
几个老的也是在躺椅上昏昏。
船顶的小空间安静下来，独剩张彦明一个人瞪着大眼睛清醒异常。
想去楼下找找其他没有午睡习惯的人凑凑热闹，想了想又懒得动，就对着滔滔江水和岸上的青山发呆。
偶尔有船只擦肩而过，发动机暴燥的声音在江面上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巨大，甚至都搅不乱熟睡者的清梦。
把自己放空，在徐徐清风中把灵魂放飞。
或许可以做一个白日梦。
张彦明喜欢这种感觉，或者乘船，或者坐上那种老式的绿皮火车，把人封闭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用做，只有懒散的宁静。
晚饭过后，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夜晚来了，湿重的夜风也来了。
船顶已经不适合休息，大家都回到房间，孩子们在房间之间来回的跑动，嘻嘻哈哈的欢快的笑声打破走廊里的安静。
老人们凑在一起聊天，年轻人凑到一起打牌，小孩子就是到处捣乱。
两岸漆黑一团，山峦像苏醒的巨兽，江面上到是没那么暗，在月色星光下反而显得有些明亮，发动机的声音莫名的感觉大了起来。
夜里十点过，大部分人都睡下了，船上忽然安静下来。发动机停了。
起雾了，船长按照操作守则命令停机下锚，等待着风把浓雾驱散，但好像效果并不怎么样。
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渐渐连江面都看不到了，灯光所及之处只见一片浓白，看上去稀薄却无法穿透。
有种已上云端的高大感。
雾其实不过就是压下来的云而已。高空为云，触地为雾，喜则安祥如纱，怒则雷鸣闪电。
夜空静谧，没有任何的声响，听不到风声，也没有水声，安静的有些不真实。熟睡中的人翻个身，匝匝嘴梦呓几句，对外界的变化毫无知觉。
张彦明去关了卧室的窗，给孙红叶盖了盖江薄被，盘算着这场大雾对行程的影响。
如果每天晚上都这样，别说江宁，江城都有点悬了。这就是不可预测的未知，神秘而无奈。
从渝州到夷陵属于急流江区，弯多水急险滩多，在非机动船时代是水上人家的噩梦般的江域。
李白诗曰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后人只知境况美妙，却不知艄公的艰辛与愁苦，那些船破魂亡的旅人早就化做了江底的泥沙。
历史的记忆总是会有所选择，你所见到的，只是有些人想让你见到。
等到船身一震，发动机再次发出轰鸣，已经是第二天。
四点半过一点，大船又开始了航程。雾并没有散尽，但能见度已经可以保证航行的安全。
这会儿离天亮还早，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西南地区的昼长相对于东部地区要短一些，关外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什么都在变化，这个世界在变，人在变，大自然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有太阳起落的时间。
七点十分，游轮发出一声悠长的气笛在两岸之间回荡。早餐时间到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起来了，聊着天三三两两的去餐厅吃饭，看起来大家的精神头还不错。
几个小家伙都有点赖床。人家两个小的赖的天经地义，也没有人敢强行把他们提拎起来，两个大的就没这个待遇了，被张妈和孙家敏两个人拎起来洗漱打理。
等洗完了脸擦了香香，想不精神也精神了。
然后走廊里就响起了她们的笑声吵闹声，首当其冲就是张彦明这屋。张彦君和张彦辉的房间因为有辟护神兽她们不敢去。
难得的是，张小欢小同志听到两个姐姐的声音，也主动爬了起来，扯着王佳慧给他穿衣服洗脸脸擦香香，然后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跑。去找姐姐。
船上的餐饮大多是自助餐，除了第一天登船和最后一天告别宴，都是自助形式。
当然也有小餐厅，点菜，平时面对游客的时候这里是自费区，相当那个贵。现在是包船，大家都在自助餐区，小餐厅里没有几个人。
总是有些有特殊要求的人，这个确实没办法。
比如孙红叶想吃鱼，比如团队里有几个回民，还有两个嘴馋的，想吃的东西自助餐那边没找到。
北方人大多不太讲究早餐吃什么怎么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很多时候都把早餐吃的像晚上的正餐，大鱼大肉煎炒烹炸都是正常事儿。
自助早餐的餐谱都是特意安排的，服务人员就在边上偷偷看着笑，感觉这些人真是特么的奇怪。这特么是早餐？
船长找到张彦明和他商量事情。
关于停靠景点和上岸人数的事情。他们需要提前和前面的景点打招呼通知。
这一路很多景点其实都是靠着旅游船吃饭的，因为交通的原因，从陆上过来的人没几个，本地人更不会跑来花这个钱（大部分景点本地人免费）。
这也算是靠水吃水的一种具现。
一般旅游线路的话，船上会有几个免费景点，但都是自然风光那种，也没什么可看的，大部分景区都是自费，提前在船上报名。
2000年这时候，一般是二十人成团，不足二十人船就不停了，直接走过。
后来，10年以后，这个标准又上升了，四十人成团，少于四十人不停船。
风景区的门票现在很多都是五十块以上，一百多的也不少，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基本上都是人造景观，用水泥抹几个人像漆上颜色让你看一眼：这就是张飞。
找块荒地盖个四不像的院落修个大门，这就是屈原故里。不要说什么都没有，人文，懂不？情怀，知道不？
相比之下，石宝寨和白帝城那就相当物有所值了，虽然去过了出来也是一种失落感油然而起。
这边的陆上交通状况那是相当的一言难尽，用四个字形容就是跋山涉水路迢迢，包括后来高速高铁贯通后也是一样，没什么明显变化。
第998章 鬼城
从陆上到白帝城或者石宝寨，一去一回就是一整天。这还是现在高速高铁的情况下。
高速高铁没贯通之前那是可想而知。只能依靠水上来人。
景点都是远离城区的，这么有名气的地方，公共交通相当不便，返程找不着车是正常操作。折腾六小时，观景三十分。
2000年这会儿石宝寨和白帝城还没被江水淹成孤岛，可看的地方人文古迹还是挺丰富的，03年孤岛化以后，因为大部分都在江水下面，就只能想办法人工增加看点，也可以理解。
不过往好处想，就是爬起来比原来轻松了许多，江水以下不用爬了嘛。
白帝城得名于西汉公孙述，自号白帝，建城池于此，称白帝城。
现在那古城早就不在了，看到的是后人建的白帝庙，基本都是明清时代的建筑。
三国刘备兵败后在些托孤，给这里添上了一些人文色彩，然后被李白一首朝发白帝城扬名天下。
大部分来这里的人其实就是想举张十元钞票在这留个影。
……
船长找张彦明来确定下船人数，并不涉及到门票的事情，这会儿的门票都便宜，不值一提。
其实后来的门票在景点来说也不能算多高，关键得看你从什么渠道来，从哪里买的票。
游轮上的游客下船去自费景区交的并不只是门票钱。一般四十块的景点门票，游轮上至少收一百五一个人，九十的就是两百二两百九了。
这里涉及到很多别的费用，停泊费导游费什么的。自己提前订了景区票和游轮无关，不会因为你有票就让你下船，也不会因为你有票就少收你钱。
船长过来的目的只是确认人数，然后通知景区大概到达的时间以及上岸人数让那边准备。费用都包含在包船费用里面了。
这个张彦明也决定不了，就叫赵振华和孙红叶的小助理两个人去统计，把前面的景点列出来，让大家自己选。船上也有相关景点的宣传册可以看。
其实不上岸的人会很少，因为张爸都想看看，船是肯定会停靠的，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那种，来都来了的心态了，肯定会下去转转，哪怕不爬山。
船上一堆的专业摄影摄像，还有一堆未来的专业摄影摄像，又带着当下最好的设备和随身灯光师，怎么可能不上去？庄文都不会同意。
导演的职业病就是想把看到的一切都保留点影像下来，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素材库嘛。
这种现像在电影里最常见，很多电影里都会有一些来自素材库的镜头。观众即使在别的电影里看过这个镜头也并不会有所发觉。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船到了鬼城。这还是因为昨晚的大雾耽搁了不少时间，要不然凌晨就到了。
庄文带着些人下船去了。
张爸张妈她们这些老年团也下了船，不过没去看什么鬼城地狱的，就是到岸上转了转，感受了一下风土人情，买了点土特产。
沿江过来，一路会经过渝州大部分的区县，都有码头，和火车站一样，码头也都是又脏又乱的地方，集市也大都是自发形成的地摊。到是淳朴。
码头上有客运趸船，长长的浮桥延伸出来，另一边连接到岸上。
踩着湿漉残破的梯坎爬上去，就是码头坝子。羊儿客，拉客的司机，黑导游，苍蝇馆，两边散乱的摆着一些摊子叫卖。
这里是道教阴司的首都，十二阎罗殿的所在，是全国人民死后魂魄报道受审转世投生的地方。但并不阴森恐怖，和其他的城镇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要说一下，关于天帝玉皇，地府阴司，这是我国传统教道的基本内容，由此延伸出来的福报德报等等价值观就是社会道德的基础结构。
后来佛教进入，他们很讲究入乡随俗，就发动人力物力编写了很多适合在这片土地上传播的经文，也就是我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些经文。
在经文中，大量借鉴了道教的理论和典故，又吸收了一部分儒家思想，形成了新佛教，又经过后人不断的丰富添加，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会感觉佛教包罗万像的原因。
这就是现传佛教的净土宗，大大有别于外传佛教的禅宗，说起来也不过是一千六百年的历史，真正形成完整的教义普及开来也不过是几百年时间。
佛教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是一种进攻型的宗教，这是血脉问题，国外的宗教都是这样的，讲唯一性，非我教类都要灭绝。
和道教的修身修己隐居无为思想完全相反，佛教讲究主动进攻，并积极与政权接近靠拢，发展势力积蓄财物，广布传经，结果就是后来居上。
道教讲隐讲悟，讲修身明义，讲普济世人，古时的走方郎中大都是道人，悬壶济世。
佛教讲经传，讲普度众生，但这个普度众生的意义是在于让世人皆信我，收蓄财物不断壮大自身，与济世一毛关系都没有。
慈悲心和导人向善是道家儒家的中心思想。划重点。
……
“哎哟，和想像的不太一样。”张妈左右打量了一圈，有点失望：“这么有名的地方。”
“有名的是传说，这就是个镇子，生活的都是普通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张彦明抱着张小悦跟在张妈身边，孙红叶没下来，趴在船顶上看。
三个媳妇都没下船，带着张小乐跑到船顶上观光。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张彦君抱着唐豆豆，张彦辉扛着张小欢跟张爸张妈孙家敏王叔王婶一起来到码头上。
这会儿其实也就是凑个热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买，那些纪念品大家都没有兴趣。这里最出名的是红心柚，要八月才有果下树。
其实红心柚是澎水的特产，后来被鬼城引进栽培，一百来年过去，澎水不闻其声，到是在这边大放光彩。现代的种植技术是85年才开始的。
庄文带着人跑去名山看鬼城文化了，老张家这边都没兴趣，关键是感觉有老人，不太吉利的意思。
起码张彦明是这么想的，带着老人去阴司阎罗殿，你这是迫不及待吗？还是自投罗网？呸。
大家在码头上转了一圈就回了船上，到船顶远眺鬼城名山。
“那边是什么？”张妈指着南岸问。
“新城，正在建，这边整个要迁过去。等你们下次再来这边这些就没了。老县城。”
张彦明回头看了一眼在码头上立着的县名碑，还有远远隐约可见的鬼脑壳。马上这些都要成为历史了，没有人会想去保留保存它们。
包括名山景区，马上老东西也要都不见了。
第999章 你们杠
这会儿的鬼城，很多东西都是原来保存下来的，几百上千年的时间慢慢的沉积下来。
因为水利工程的原因，这几年渝州境内长江沿线的县城全都在搬迁，由江边往高处搬，一座一座新城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
而鬼城的搬迁目的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是搬到长江对岸。
现在的老县城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住民五万人，守在名山脚下，到明年就只能在对岸看向这边了。
这里的一切，包括很多历史遗迹将不复存在。这也是从鬼城到巫山所有老县城老景观相同的命运。
从明年开始，名山之上就会开始大兴土木开始开发建设，目的是为了整修鬼城文化，更好的为游客带来体验。
然后，原来的老东西很多都没了，被新建筑取代，道儒佛被胡乱的塞到一起不伦不类，然后来的人越来越少，旅游圣地一蹶不振。
相当中华，典型的官方思维。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们信心，一堆砖头水泥胡乱弄几个粗糙的形像就能让全国人民乖乖的送上钱来。
他们的经营思维就是不断的涨价，对进来经营的商户使劲薅羊毛。其他的和他们就无关了。就这么神奇。
在这十年时间里，这是一股遍及全国的潮流，毁了一大批，建了一大批，也倒了一大批。
好像一提到旅游开发，就是拆改建，修几座庙，盖点高大上的房子，然后修条公路，就可以坐下来收门票了，收少了还不行，得使劲往高了要。
至于什么原始风貌，历史古迹，文化内涵，风景，服务，体验，都不需要考虑。需要吗？
“有个名声，把照片拍好，广告打出去，就会有人来。国家这么大，人这么多，不需要考虑那些，只要宣传就行了。我们不需回头客。”
某旅游名镇一把手的名言。
……
庄文他们一百多个人在山上转了不到两个小时陆续就回来了。
就是山，游览的地方并不算多，不爬山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主要就是看个新鲜。
大船长鸣一声离开码头重新上路。
等到了石宝寨，下船的人更少了，上面的主要建筑就朝着长江，在船上就一览无余。
这里的地盘还没有名山大，没用上一个小时大家就回来了。
长江在这段拐了几个急湾，岸边已经有点崇山峻岭的意思，等过了万县，一路流向东北方向的江水转而向东，开始进入三峡范围。
张飞庙大家都没什么兴趣，主要是离江边有点远，游轮直接开了过去，直抵夔州白帝城。
在白帝城，下船的人就多了，这里太出名了。大家纷纷找出十块钱照像，感觉有点傻兮兮的。
夔州夔门就是十块钱背后那张图片，角度就是从白帝城这边拍的。
这座传说中夔兽一脚踩出来的夔门是三峡的门户，过了夔门就是瞿塘峡，三峡景观从这里开始。
两边峭壁千仞，一曲江水穿峡而过，凶险奇绝的自然景观。
“要说这是自然形成的，我还真有点不太信，可是你要说是大禹劈的吧，又感觉有点对不起智商。”张彦辉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两岸直插天空的陡峭山崖感叹。
“如果是自然形成，确实不太容易，水把这么硬的山破开，流出这么深的大川，有这功夫早就顺着平坦点的软乎地方走了，非得在这和石头干哪？”
“水是顺着山脉这么过来的，到这穿过山脉，所以叫峡。按理说确实有点不合逻辑，它应该顺着山走到头，然后没地方走了再穿山，这半截就过来了。”
“你们有意思吗？你们怎么就知道人家没走到头呢？这段是这山最软的地方呗，弊在这了，慢慢就把这地方顶开了。当时那水势得多大呀。”
“我总感觉吧，这神话传说也不一定就是想像出来的，肯定得有点根据。那时候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多高多壮能不能飞有多大力量谁知道？”
“我不和你犟，容易说到人类起源上了。活着就挺好啊，小日子过好，想那些臭氧层子有什么意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反正现在就是这样。”
“人类活着的意义就是思考和探索，明白不？”张彦辉和张彦君两个人杠上了。
“探索啥？”张彦君斜了张彦辉一眼：“谁能看到过去还是能看到以后？还不都是瞎编。老百姓编叫胡思乱想，有地位的编就是探索。”
“极端了啊，那历史不探索不研究哪来的？”
“书上来的呗，古籍，从上面猜。现在那些历史人文衣食住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不都是靠想像猜吗？就算留下来的那些史志文献里面有多少真多少假？有意义吗？”
张彦辉掏烟散了一圈，笑着对张彦明说：“老大现在能行了哈，都能杠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了。”
“你俩杠，别扯上我，我听着就行了。”张彦明赶紧表明立场。
大家一路说笑，欣赏着风光就到了巫山。
这里是大站，船要在这里停一整天，然后换船进大宁河里面去。
巫山老县城，包括大宁河里面的村镇全部在准备迁移，老城全部会淹到水下，连拆都省了。不像鬼城那边只会淹一部分。
老县城只有一条中心街，全是老建筑，到是挺热闹的。张彦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老县城，但走进来是第一次。
老旧，拥挤，热闹。
这里游人太多了，这两年在宣传再看三峡最后一眼告别游，弄的好像三峡马上要消失不见了似的，全国的人都在往这边跑。
码头上停着各种大大小小的游轮游船，操着各种口音的人走在街道上寻找感兴趣的东西。
从老城往上看过去，距离江岸一公里左右的山坡上全是一片一片的大型工地。
南北横跨两公里，向上面山里延伸两公里，一片一片的新楼拔地而起，各种设施都在建设，路也在修，顺着山坡弯来弯去。
张彦明很想上去看一圈，但不现实。他有在上面城区生活了几年的记忆，陌生而深刻。
相对于巫山的名气，这里这会儿实际上相当闭塞，交通不便，信息不畅，一切都是比较传统的老样子。
除了乘船，想来这里太不容易了，唯一应幸的就是名气够大，游客众多，给这里带来了比较稳定的经济收入。旅游是这会儿这里比重相当大的经济来源。
和国内其他旅游区一样，这里什么都贵，宰起来毫不手软，一张张敦厚的面孔下面都长着七巧玲珑的心。
其实这里原本物价就高。
在交通不发达的时候，经济是以大型城市为中心一层一层向外扩展，越往外物价就越高，偏远地区要比大城市中心贵出几倍。
交通越不方便这种差异就越明显。
第1000章 一路顺风
巫山就是巫峡，再过来神农溪，链子崖（锁住山），西陵峡，出西陵峡宣布三峡结束，进入夷陵地面。
其实猇亭山这里也是峡谷，不过没有三峡段那么奇诡绝险，也就没落上名头。
过了猇亭峡就到了夷陵，进入平原地带。
长江从这里顺着山势一路向南抵达巴陵，给洞庭湖充点水然后北返，绕过九宫山到达江城。
从江城开始，长江就露出了渣男本色，可能是从洞庭湖得到了什么快乐，这里充一点，那里留一点，边上再洒一点，一路留下了无数大小湖泊水域。
历史上，从夷陵以南至洞庭，东到大海，就是一片泽国。云梦大泽，彭蠡泽，震泽，水系丛生沼泽遍野，以秦时最盛，至宋代逐渐消失，散落为众多湖泊。
船上众人沿江索骥，把沿途景观从头赏玩了一遍，虽然有点走马观花的意思，但也算是开了眼界，得了些记忆。
由其是几大湖的壮观，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其他像什么名山大川书院寺庙有条件的也都去了一趟，可谓是收获满满。
甚至在宜城还专门停了半天上去游览了一下，请了戏班过来演出。
宜城是在历史上相当有名，国内历史上第一家兵工厂，第一台蒸气机，第一艘机动船的诞生地，是京剧的祖庭，黄梅戏诞生发展的地方。
……
七号晚，游轮缓缓驶入江宁港。
人的思维其实特别有意思。
本来是晚了，明天大家都需要上班上学，按理说应该是着急，或者说有些紧迫的心态。
但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反正都晚了。就是来都来了的那种态度。
不过也是，船上都是张彦明的员工，早一天晚一天的并没有什么影响，需要按时上班的只有孙家敏和张彦辉，还有两个小宝贝。
小孩子没有这个概念，而两个大人又是干部：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
于是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全体下船进城，逛江宁。
皇宫，雨花台，纪念馆，顺便给两个小朋友普及一点历史，进行了一下爱国教育。完美。
两个小宝贝挥舞着小国旗高呼打死小脚盆，张彦明感觉很欣慰。
下午，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张彦明和仙媛把大家送到机场。
两个小宝贝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结果一看张彦明不上飞机就毛了，嚎淘大哭，哄都哄不好那种。
但是也没办法，孙红叶又不能抱孩子，张彦君和张彦辉一人一个，把两个宝贝强行抱进了候机区。
这边一家人飞走，张彦明又把仙媛一行送上飞往泉城的飞机，然后自己和赵振华，警卫班还安保员去了江宁火车站。
剧组和工作人员那边就不用管了，他们可以继续在江宁逛，游轮要在这边补给，船上的人员也要下来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返航。
江宁到庐州没有飞机，太近了，坐火车很方便。
其实开车最方便，两地之间的高速已经通车了。这不是没车嘛，要不然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儿。
这会儿也没有动车，更没有高铁，就是普通快车，K字和T字打头的，从江宁到庐州要三个多小时，接近四个小时。
不过好处就是，票还算比较好买，又不逢年过节的，中途站人也没有那么多。
张彦明习惯性的想买卧铺，被赵振华他们几个群嘲了，就三个来小时，硬座它不省钱哪？
于是十个人买了硬座票过去候车：这会儿江宁火车站候车室在站前广场上，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子，有些狭窄。
车站的候车室在去年被一场大火烧塌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候车室使用了接近五年：三年后新候车室才开始原址修建。
江宁火车站是国内比较早的火车站，建于1905年，曾经是国内最大的车站，是最早销售计算机软票的车站，也是第一台无人售票机应用车站。
96年，国内第一列快速双层列车从这里出发，时速140。
江宁火车站应该是国内最漂亮的火车站，前抵玄武湖公园，站前广场就伸到玄武湖边上，在广场上就可以欣赏波光鳞鳞的水面，看着画舫游船在湖上慢慢行走。
后面背靠着小红山森林动物园，景色也是相当漂亮。如果时间来得及，等车的时候到公园里逛逛还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几个人进到临时候车室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位置，张彦明就带着大家找了个相对宽松的地方站着等。
赵振华跑去边上商店买了一堆水果零食，还有水和饮料。
“你怎么不买方便面呢？”
“呃……谁吃？您要吃？”
“我看你这，买的挺全的，就差方便面了。不是说坐火车和方便面是最好的搭配吗？没有方便面的旅程是没有灵魂的。”
“切。”赵振华反应过来张彦明在泡自己，撇了撇嘴站到一边。
其实可以找车站提前进站，张彦明感觉没有那个必要，又不用抢座位。
有工作人员在候车室里到处溜达：进站啦进站啦啊，提前进站上车，东西带的多的帮你推进去，省着挤，啊。
这些人是不是车站职工谁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买卖可算是长久，从九十年代到高铁时代都没断过，价格一路从三块五块涨到二十三十。
“哥咱们进去不？”
“你傻呀？咱们坐这个是过路车，提前上车？”
“那也省着挤啊，车一进站就能上去了，检票不是得等嘛？这么多人。”
“那你进去吧，一路顺风。”张彦明认真的冲赵振华挥了挥手告别。
赵振华皱着鼻子怒视着张彦明，就想扑过去和他同归于尽。不敢。
这个时候的火车确实有点挤，人山人海的，硬座车厢针插不进站满了人是正常现像，卖货的小哥哥小姐姐个个都练就了一身绝技。
但也不是都挤成粘糕，要看始发站终点站还有地区，像几个人要坐这趟从申城出来经江宁庐州到蓉城去的车人就没有那么多。从候车室里就能看得出来。
这时候人都往南跑，像羊城申城这种大城市，往北就是京城终点的车人特别多。
还有就是贯通线的人特别多，经商都贯穿南北东西的线路。
这个人多少是相对来说的，怎么形容呢？
车厢里站满了，叫正常，连接处都满了叫有点多，连接处的人蹲不下得站着挤在车门上，叫很多，如果卫生间里都挤满了，就是特别多。
最神奇的就是，不管人怎么多，挤的多么密不透风站着都不用扶，卖瓜子矿泉水的小车仍旧一趟一趟的叫卖。
第1001章 他偷东西
卧铺里不挤。
九十年代卧铺也没有那么难买了，取消了介绍信谁都可以买，只是铺位有限，价格相对来说也高，很多人都舍不得。从车站要提前很多天才能买到。
很多经常坐长途火车的比较有经验，随便买张票从八号或九号车厢上车，守在办公席等着，车一开就可以补卧铺了，一般都能补到。
具体的卧铺票务管理规则外人弄不清楚，但每趟车都有铺位可以补。乘务员车厢也会被拿出来卖钱。
餐车白天是不允许不吃饭的人进入的，要等晚上结束营业，然后放人进入休息。收费的，一个座位几十块钱。
候车室永远是吵杂纷乱的，一眼看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也不见有人大声争吵，但耳朵里全是鼎沸的人声，鼻子里闻着各种味道。
所有的候车室里都有一个商业区，卖些当地物产，食物，水和方便面这些东西，也有快餐。但生意并不好。
一般坐车的人会提前在外面把东西买好背着，嫌车站里太贵。
车站里销售的商品都必须由车站统一购进，然后这些商铺再到车站管理办去进货，同样的一瓶水比外面贵一倍就是这里的批发价。
有许多无名小厂专门生产一些供应车站的各类商品，在火车站或者火车上销售，在外面根本见不到。这是一条产业链，没人监管。
等临时候车室里终于有了位置坐的时候，火车开始检票了。
随着大喇叭通知，几个人起来拖着行李箱去检票口。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队。很多人根本不找坐位，直接就守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国人总是会有一种急迫的心态，就比如坐火车，有座的就是有座位，没座的肯定是没座位，但还是要挤，拼命往前挤。
八个人护着张彦明和赵振华，随着拥挤的人流检票进站。
因为是临时搭建在站前广场上的候车室，走的有点远，很多人背着拎着扛着的忽忽往前跑，看着都累。
上车也是又争又抢的，那感觉好像下一秒火车就会关门走了一样。
卧铺车那边就好的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慢慢悠悠的验票上车。
这会儿国内的火车站还没有修高站台，人上车还要爬梯子，又挤，带着很多东西的有点难受，被挤的东倒西歪，吃力的往上举。
列车员就拿着钥匙站在一边看着，表情冷淡中带着一股子嫌弃。
到也谈不到道德层面，更谈不上什么工作职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群，早就麻木了。
警卫班长叫几个战士过去帮忙，安保员也跟了过去，有这几个壮汉，几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沉重大包被顺利弄到了车上。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几个人帮了忙连声谢都没听到，那几个扛着大包的人头不抬眼不睁的急慌慌拖着大包往车厢里面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是列车员对着这边笑了笑点了点头。
国内的高站台是从京城西站开始的，那是2003年，然后是京城火车站，鲁尔火车北站。05年开始在全国推广，一直到19年还没改造完。
江宁站是05年第一批改造车站，那时候，人们上车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不再需要脸红脖子粗的拼命挣扎。
等到张彦明他们跟着人流后面上了车，车里已经挤的有点实诚了。
因为要给沿途大站预留一部分坐票，站票是从始发站就开始卖的，结果就是虽然江宁离申城不算远，沿途各站上车的人也不算多，但也是把车厢站满了。
然后随着车越走越远，车上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上的总比下的多些，站票是没有理论上的数量上限的。
从车厢门口往里面看，全是人，全是人头，所有车座都被坐满了，有些甚至三个位挤了四个人。
从行李架上到车座下面塞满了各种包裹袋子，能站人的地方都站上了人。哪怕伸不直腰。反而车门这里还要松快一点。
赵振华有点傻眼：“我靠。哥，现在咋整？”
“你们要买的硬座票，你问我咋整？”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人哪，这都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跑什么呢？外面有钱哪？”
这个就没人说得清楚了，每天都有那么多列车跑在途中，每趟列车都是这样挤满了人，谁知道都是出来干什么的，只能感叹咱们，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位，有座位吗？”列车员锁好了车门，正了正挤歪的帽子，问了一句。估计是刚才看他们在帮忙往上搬东西产生了些好感。
“有，是有，现在这还能挤进去吗？座好像都被别人坐了。”
“不经常坐火车吧？都是这样，没办法。只能这么挤，要么就挤进去把人叫起来，要么就认了，我们也帮不上忙，没人听。”
几个人虽然跑来挤硬座，但是穿着打扮什么的，和普通人还是有差距，确实不一样。做为阅历丰富的列车员，一年要看上亿的人，这点差别很容易看得出来。
“算了吧？”张彦明舔了舔嘴唇。他是真心不想往里挤，还要找座位，然后和人吵。
“那您就这么站四个小时啊？明明买的座位。”赵振华有点不乐意。
“我去找两个座位出来……我们几个站着就行。”警卫班长往里看了看。他们四个跟着出来玩，都穿的便衣。
列车员挤着往里走了两步，往车厢里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疑惑的看了看警卫班长。
这会儿车门连接处这里就是张彦明他们十个人了，那八个往里使劲，愣是把车门吸烟区这一块空了出来，让张彦明和赵振华舒服点。
列车员开始还没太注意，往里一挤就感觉出来了，而且，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们要比一般人丰富的多。
这八位身上都带着家伙呢。
安保员是张彦明说的算，配的是单肩腋下式的，还不明显，四个警卫班战士配的就是部队上的制式套，在腰上。那么大一坨铁家伙。
看到列车员的目光，警卫班长笑了一下，掀起衣襟让他看了一眼，这会儿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弄明白，别引起什么误会。
“我们是渝州军区警卫团的，执行警卫任务。”
“你们，都是？”
“我们四个。他们四个是军部保卫部的，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
列车员咽了口唾沫，看了张彦明一眼：“那个，我得通知列车长和乘警。职责。”
“没事儿，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配合。”张彦明笑了一下。
“那个，那个人，偷东西。”赵振华扒拉开列车员指着车厢里一个男人喊。
第1002章 你还委屈了？
车厢里靠近门口这边的人刷的全都看了过来。
那个被赵振华指着的男人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恶狠狠的瞪过来：“瞎喊什么玩艺儿？小瘪犊子，你哪只眼睛看着了？”
“我看着了，你偷东西，你把兜里东西掏出来。那个，那个戴眼镜的，你看看你丢什么了，他掏你兜了。”赵振华这会儿可不怕，大声喊着。
“这你都能看见？”张彦明感觉有点神奇。
“我不是，想进去找座嘛。他那么明晃晃的，边上的人都能看见，就是不吱声。”
这会儿就是人太多了，大家都挤在一起，小偷周边的人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木着脸看向窗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其实被偷的人也不一定就不知道，只是不敢吱声。一般这种人都是一伙一伙的，喊出来也是吃亏。
那个被赵振华指认的小偷并没有落慌而逃，主要是人太多了想挤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就车门这边松快，他直接就过来了：“来，你翻吧，看看我偷没偷。**养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
张彦明侧着脑袋往这个人后面看，很快就推断出几个估计是他的同伙。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车身震动了一下，开车了。车外的景像缓缓移动着。
小偷也挤了过来。这哥们相当有依仗，一点都不慌。车上的人天南海北的，也抱不成团，都是个人顾个人，只要凶狠一点没有人敢反抗。
只不过现实比较残酷，还没等他发威呢，两只手就被拧起来了。
主要是他一过来离张彦明太近了，这种人说不定身上就带着管制物，警卫班和安保员都不敢冒险。
所以车厢里的人就看着这哥们一到门边就拐到另一边车门那去了，看不到了。
实际上是被两个人拧着手臂拖过去的，直接上了拷子塞到车门角上蹲着了，从身上摸出一把刀来。弹簧的。
“有几个同伙？”安保员低头问他。
这哥们梗着脖子看着车门不吱声。惯犯哪。
“你知道你这次是多大事不？哥们，你摊上大事了，弄不好就是枪毙，现在指认同伙还能立点功。”
“唬谁呢？”这哥们完全不以为意，不就是在火车上掏个兜嘛，了不得拘留，连劳改都摊不上。其实这才是这些人的最大依仗，处罚太轻。
“不信哪？”安保员笑了，掏出证件给这哥们看了看：“你特么带着刀知道不？靠过来五米我就可以毙了你了，你看看你刚才离我多远？”
多远，一米都不到。安保员说的是事实，按照保卫条例，五米是最后警戒线，这种带着凶器的只要亮出来就可以不问原由的击毙。
这个最终警戒线是按着级别来的，一般是三米，张彦明这个标准是五米，再往上就是二十米。其实再往上别说二十米，两百米范围都在控制之中。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张彦明往车厢里指了三个人：“我就看出来这三个，你们再问问。”
安保员过去把三个人叫了过来。
“什么意思啊？”几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大咧咧的就过来了。打架他们不怕。
又搜出来两把弹簧，四个人蹲到了一起。都不傻，一看这架式都没敢反抗，可乖了。
“还有谁？再给你们个机会，是跟我们走还是交给铁路看你们表现啊，有能耐的就刚住别拉稀。”
结果是真刚不住，这些人心眼透亮着呢，局势看的特别明白，互相看了看就有了决定。服了，把另外两个同伙找了出来。
六个人，四个黑水的两个中州的，在申城‘打拼’，这回是去蓉城看看有没有什么发展机会，有机会就混一段，没机会就去中州。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顺手了。他们能有什么钱？看着比我们都穷。”
“你还委屈了？”赵振华拿着从他们兜里翻出来的几个钱包，还有一台手机一脸得瑟。
“给人还回去吧，得瑟什么？”张彦明被隔离在另一边车门这里不许靠近这六个人，和列车员待在一起。
“先不能还，”列车员插了一句：“这是证据，还是等乘警过来交给他。”
“也行。你不说去找乘警吗？”
“不不用找，刚开车他要巡车，马上就过来了。等会儿就行。”
列车上的乘警是有规定的，刚开车，到达终点站之前，他都要巡车，从头到尾走着看一遍。
中间的途中白天一个小时巡视一次，晚上四十分钟，一般列车上都是一名乘警长，一名乘警，乘警长在卧铺区，乘警在硬座区。
也有些长途车是三个人，两个人的警组比较常见。列车员和列车长会倒班，有一半时间的休息，而乘警基本上没有，从头至尾。
国内的乘警是个比较尴尬的职业，也相当辛苦。
怎么说呢？这是个三不管的职业，是不是警察的警察。
说是警察，公安那边不管也不问，说不是警察，他们干着警察的活。
说归铁路管，可是却不能算是铁路的正式职工，说不归铁路，除了铁路没人要了。
相当辛苦的一份职业，工资低到可怜，一般情况下，一个列车长的奖金都比乘警长的工资高。
一趟列车几千人，处理纠纷，维持秩序，管理治安，抓捕犯罪，防偷防盗宣传，消防设施检查，安抚乘客情绪，处理紧急事件，就那么两三个人要面面俱到。
九十年代的列车上有多么的拥挤多么的杂乱，不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想像不出来的。
这么说吧，曾经有几趟列车被称为黑道南北大动脉。
一直到动车高铁时代，实名制，强制安检，站票削减再加上车辆监控系统的完善，才算是从本质上解救了这个群体。然后列车就变成了单人警组。
全国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被乘警保护过？没有人，只是大部分时间你不知道，直接忽略掉了，你只会记住几个漂亮的乘务员小姐姐。
大多数人没有概念，在动车高铁之前，国内全程超过七天的列车线路多不胜数，列车乘警乘务要带齐春夏秋冬全部的服装来回换穿。
其实我们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数人在默默的，悄无声息的付出着，这才是我们这个国家如此安定，安宁，安全的根本。
可以随时随地随意的一个人背上行囊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轻轻松松的旅程，除了钱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
乘警就是其中一枚军功章。
“平时车上这些人多吗？”张彦明问列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