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你们有点丢脸
“多不多就得怎么看了，反正总有。我们一般也不敢直接管，就是提个醒让大伙注点意。没办法。”
张彦明点点头：“这个正常，你能给提个醒已经不错了。这个还是要靠自己的警觉性，谁也不欠谁的。”
“现在好多了，到处都能刷卡，带现钱的越来越少，卡要了也没用。以前才凶。”
“你遇到过？”
“怎么可能遇不到，”列车员苦笑了一下，摘下帽子拢了拢头发：“三四个人两头一堵就开始明抢，一节车厢最少也是一百五六十人，没一个敢反抗的。”
列车员眨着眼睛像似在回忆，安静了一下：“现在好多了。我们干活都比以前轻松。”
“会越来越好的。”张彦明点了点头。
社会的发展，注定了这些小偷小摸抢劫为生的人路子越来越窄，机会越来越少，莽夫的时间在倒数，骗子的春天在来的路上。
列车员想问什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车门连接处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列车长和乘警过来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列车长看了几个人一眼，质问列车员。这会儿他应该在车厢里整理行李架才对。
列车员指了指对面苦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遇上情况了。”
“怎么回事儿？”乘警是个大个子，开口询问。
“这几个是小偷，一伙的，带着弹簧，被这几位……抓了，就等你们来呢。”
安保员让开位置，六个蹲在一起的大汉露了出来。
“这是他们偷的东西，这节车厢的。”赵振华把手里的钱包和手机递过去。
乘警的表情温和下来，接过赵振华递过来的东西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在绿皮车时代，乘警人员少，面对的情况太多太复杂，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长途车的乘警都是依靠组织车里的乘客来维持治安进行工作的。
他们一上车就开始找，找当兵的，当过兵的，孔武有力的，或者是乘车的警务人员，把大家组织起来组成临时的治安消防小组。
后来随着整个治安环境的不断改善，这种情况就渐渐看不到了。
对于能够主动帮助车组进行相关工作的乘客，不管是乘警还是列车工作人员都是带着一些感激和感谢的。
由其是这些年长一些的老乘警，这种记忆尤为深刻。
“老洪，这四位是渝州军区保卫处的，这四位是军部保卫部的，在执行任务。我正好撞见了，想着等你们过来交待一下，然后就抓了几个小偷。”
列车员给介绍了一下，比划了一个持枪的手势。刚才他可真是被吓了一跳，那是枪啊。
这几年车站抓的越来越紧，能带上车的危险物品很少了，都快要忘了那种感觉了。原来没人管，什么都能带上来，那才叫可怕。
警卫班长出示了证件枪证，安保员这边也出示了证件和枪证，这东西现在这条件谁也不好辩别，得去打电话验证。
“那个，那就先到餐车吧？”列车长看了看张彦明。
“我们买的座是这节，都被人占上了。”赵振华还惦记着座位呢。
“走吧，去餐车也好，人少。”张彦明点了点头。
一行人带着那六个哥们往餐车走。好在这是第七节，离餐车也没多远。
在绿皮火车上穿越车厢的那种感觉，真的是相当的跋山涉水啊，各种味道都不说了，要和每个站立的人亲密贴触然后蹭过去，不论男女老少。
话说回来，要全是美女那也是一种享受，关键他不是啊。
不过这会儿穿过就没那么尴尬，六个戴着手拷的哥们威摄力比乘警大多了，早早的人都躲开了。
是不是很搞笑？
一路穿行到餐车，这里这会儿基本上是空的，只有两三个人随意点了点东西在那混时间。
白天不允许在这里休息，但消费了可以，也没有人管你待多少时间。
这里一盘炒青椒都是三四十块，两个人再来瓶啤酒就一百多了，随便待，待够算。
乘警用步话机叫来了乘警长，说了一下情况。这事儿乘警长也算是有经验，这东西没有人敢这么明晃晃的冒充，那真就是找死了。
列车是个封闭的空间，别看车上就这么两个乘警，关键是你下不去呀，一个电话前面就可以安排一个连等着你了，往哪跑？跳车？
车头和车厢是分离的，中间夹着行李车，想控制司机都没有可能，你有刚就硬跳。
但手续还是要走的。乘警长用电话打通了渝州警卫团那边。军部太高，他不敢直接打，能证明这几个军人的身份就够了。
结果当然是真实的，而且那边特意强调了一下，这是高级警卫任务，需要各方面无条件配合。
肯定高级，军部保卫部的证件也摆在这呢。
也就是走个形式，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张彦明一直也没掏证件，主要是自己年纪小，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然后乘警接管了几个小偷，到下一站直接扔给铁路派出所就行了，这边列车长给十个人安排到了卧铺，也没提补票的事儿。
“哥们，我和你说句话，我也是关外人，你这个，有点丢咱们关外的脸了，明白不？大老爷们干什么不吃饭？你是手脚不行还是脑子不行？
如果说你在外地做生意，打打架什么的我都感觉不是事儿，也能理解，你们这是干什么？你要真去弄银行我还佩服你，你们敢吗？
到处都有关外人，羊城的搞娱乐，蓉城的搞餐饮搞销售，渝州的开公司的也不少，中州站前搞电器服装小商品的基本都是关外人。
只有你们黑水的喜欢跑申城，还特么不干正事儿，除了倒药瞎混你们就没点别的事干了？”
“我们这就是想去看看干点什么，不行就去中州发展发展。真是手滑了，顺手了，不是故意的。”
“呵呵。干什么？中州你们黑水人干黑中介的不少，你也想去？我说，除了坑骗混，你们就实在是想不出干什么啦？”
“也不是，有正行谁能就想混哪，不也是没办法嘛。哥们你一看就是有钱人，你不知道现在出来有多难，我们家里都是农村的，能干啥呀？
干啥都得有资源有本钱，但凡是在家里能有口饭吃谁也不想往外跑，你说对不？这不就是生活太艰难嘛。”
“你们黑水人搞了麻辣烫，那要多少成本？你在哪不能开个小店摆个摊？”
“大哥，现在谁敢在街面上摆摊？那不得叫人捶死啊？像打游击似的，抓着一次罚款比挣的都多还得挨几顿，你现在回关外看看吧，你肯定在外面时间长了。”
第1004章 拒付
这种对话注定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说了几句张彦明就没兴趣了。
十个人跟着列车长去了卧铺车厢，一直走到列车员车厢，给安排了位置。
列车长又通知了补票员这几个铺位在庐州之前不要卖，然后抱了歉就去忙了，她还有一堆工作呢。
这边等着接班的列车员都在休息，大部分在睡觉，少许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谁也不困，十个人就坐在铺位上聊天，看风景。
晚饭也没在车上吃，大家把赵振华买的零食消化了一下，算帮忙。
等到达庐州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和列车长乘警长告别，十个人拎着行李箱下车出站。
庐州火车站是个新站，刚刚通车不到三年时间，是这座城市这个时候的最北点，城边。车站后面就是一片荒山野岭了。
一个整体四层的扁平房子，正门是个伸出来的圆顶甬道的形状，上面镶嵌着一大块九十年代国内非常流行时髦的蓝色玻璃幕墙。
在车站的正中上方，是四支手臂一样的柱子举着的大钟，接近十层楼的高度。
站前广场相当宽大，主要是有的是地方可用，新建成的胜利路笔直的由车站正中伸向城里，在一点八公里处穿过老车站主体站房与明光路相汇。
昔日老车站的站前广场这会儿已经成为了胜利路和明光路交汇点十字路口的路面。
整个城市市区面积这会儿接近九十八平方公里，在省会城市里不算最小，也确实不大。一百多万人口。
“咱们照张像吧？”张彦明扭头看了看还是崭新的火车站大楼提了个建议。
“啊？照像啊？这黑了巴叽的，照啊？照了也不好看哪。咱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去哪儿？”赵振华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感觉这个老板太不靠谱了。
“什么去哪儿？”张彦明奇怪的问。
“住哪儿啊，上回是省里接待，咱们现在有地方吗？还去稻香楼啊？”
“我感觉吧，咱们应该先切吃饭。”警卫班长揉了揉肚子：“真饿了，遭不住啊。”
“那去吃饭。走，去吃烤鸭，这边的烤鸭还是相当不错的。”张彦明走到路边去叫车，这边这会儿出租车很好打，边上停着一溜。
还有很多黑车，这会儿国内到处都是黑车，只要是火车站或者机场就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这边的出租车比较杂，也没有统一车型和品牌，这会儿全市六千多辆出租车，基本上涵盖了国内常见的所有品牌和车型。
十个人随便找了三辆，打车去宿州路庐州烤鸭店。
三个司机彼此凝视了一下，上车，先后开出广场。
虽然大家对这面的道路都不熟悉，但是基本情况张彦明还是清楚的，从火车站出来进老城，就是顺着胜利路笔直的下来，过桥再直行，这一路只需要转两个弯。
可是这三辆车有点撒欢啊。
张彦明坐在中间车上，看了看司机：“师傅，这是条直路吧？有弯吗？”
“肯定有的嘛，放心，我们每天不停的跑，熟悉的很。”
“我们刚下车晚饭还没吃，饿，明白不？你们还是快点到地方。行吧？”
“放心放心，很快的，路总要跑嘛，又不可以飞过去，哈哈哈。”
张彦明就不吱声了，三辆车转来转去的开向城区，奔跑的相当欢快。
等终于转到了烤鸭蛋，车费接近三十块钱。
大家下了车，赵振华拿出钱包准备付钱，张彦明伸手挡住他：“算了，他们跑的也不容易，车费不付了。”
“啊？”赵振华一下子没搞明白。
“不付了。走，吃饭。”张彦明扭头走向饭店大门。
赵振华看了看出租车，扭头跟在张彦明身后。那八位肯定不管，说走就走呗。
“哎，付钱。”
“算了，白白，你们辛苦了啊。”也就三四米距离，说话的功夫就进屋了。
三个司机下车跑过来，被警卫班直接拦住：“退后。警告你们，不要过来。”
“外龙你妈，给钱啊，老子廓死你。”
“退后，警告你啊。”
“他骂咱们。”赵振华看了看张彦明。
“这句话还真不是骂人，听着有点像。外龙你妈。后面是说要打死咱们。”
张彦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看过去：“我们就在这吃饭，你可以报警嘛，打架你们打不过。”
这会儿过了饭点，饭店里人不多，大多也是要吃完了的。
这个年代能天天出来下馆子的人就不多，庐州算是个后发展起来的小城，外来人口很少，消费也一直是偏低，但再偏低这种馆子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惦记着的。
随便找了张桌子，大家坐下喊报务员点菜。那三个司机在门外看着里面打电话，警卫班长扭头看了几眼就不理了，不冲进来就行。
主要是这地方，这家馆子在这边相当有名气，在里面吃饭的到老板都不是一般人，司机也不敢进来闹。
“哥，为什么赖账啊？”
“会说话不？哪只眼睛看着我赖账了？”
“……那为什么不给钱？”
“傻呀？十块钱的事儿他跑了小三十出来，怎么给？和他们计较又麻烦，让他们报警好了。你不饿呀？赶紧点菜，都点，自己点自己的。”
“我靠，他们绕路啦？”
“啊，十五我都给了，这家伙，翻出来三倍。”
“那不给，爱哪告哪告去吧，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点菜点菜。”赵振华就释然了，放下了心里那点负担。
十个人点了十五个菜，烤鸭就要了四只，这八个大汉都是能吃的主，一个顶张彦明好几个。
“为什么不要这个？”赵振华拿着菜单问张彦明：“上次你就没要，这不是本地名菜吗？”
“有点臭臭的，那味儿我来不了。你要想试试你就要。”说的是臭鳜鱼。
“那我要一个？”
“要呗，你们都尝尝，也不一定，我是适应不了，但很多人都喜欢吃。就像臭豆腐，我就喜欢，红叶就受不了，不让我吃。”
赵振华兴致勃勃的喊服务员加了一盘。
“稻香楼的电话你那有吧？”
“有。”
“那你问问，我感觉那住着还挺舒服的。”
“要通知省里不？”
“不了，咱自己花钱吧，你直接和饭店那边联系一下，还住在桂苑。一会儿让他们派辆车过来接一下，打车太麻烦了。”
赵振华就翻号码打电话联系。
那边对入驻客人也是有记录在案的，这又没过去几天，肯定不会忘记或者搞错。那里一年到头住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必竟才是2000年。
很快就定了下来，赵振华说明白了是自费，不需要经过省里。至于那边会不会上报那就不好说了，估计肯定得报。
第1005章 出租车
宾馆这边定好，那边也开始上菜了，没人喝酒，直接叫了米饭。
庐州周边是以米饭为主食的，出了庐州南米北面，正好在分界线上。不过宾馆里什么都有，随便叫。
这种级别的宾馆都是关外大米，大家都吃得惯。南方的米没味道，渣渣的。
渝州那边的米也是一样，什么味道没有也不粘，像嚼蜡一样。不过本地人都能吃出新米陈米。
菜没上完，饭吃了一半，两个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那三个哥们还在外面蹲着呢，愤愤不平，还找了几个司机过来，有个十几个人的样子。
不过还是报了警，这事有点好玩儿，张彦明以为他们会等着这些人出去进行围堵威胁或者打一架什么的。
“你们打车没付钱？”出来出警的警察总是一老带一小的配置，这个好像全国通行。
“对，从火车站到这，你说多少钱嘛。”
“新站，七八块钱，怎么了？”
“你问问他们跑了多少钱？小三十块。我怎么付？再说这事儿也不归你们管吧？”
“报警了，总得过来看一眼。”
老警察把那年轻的往后拉了一下：“事也不是大事，如果你们感觉他们绕路可以投诉，或者谈一下按原价付，这么不给总不是办法。
你看这，他们又叫了些人过来，这都有十几台车了，到时候误工费什么的，麻烦。你们是从哪来？”
“我是关外的，他们是京城的，他们几个是渝州的。让他们去起诉我吧，法院判了我就执行。”
“我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来庐州干什么？住在哪里？”老警察一直不让那个年轻的说话，脸上带着微笑。
张彦明看了老警察一眼，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肤色有点黑。基层警察不容易。
点点头，大家拿出证件，赵振华也把张彦明的证件拿出来摆在桌上。
看到四本士兵证，老警察就愣了一下，然后是四本军官证，安保员这边负责张彦明安全的有十二人，一个大班编制，都是给发的军官证。
班长上尉，副班长中尉，其他人是少尉。其实就是那么个意思。
老警察拿起士兵证，渝州军区保卫处，再拿起军官证，军部保卫部警卫局。
就是张彦明的在常识中最不打眼，文职干部证，感觉就不是什么正经当兵的，那上面几级几级的他也搞不懂。
单位到是写的明白，军部文艺局。
九个当兵的，老警察挑了挑眉毛，赵振华的身份证他直接就忽略过去了。特么五个军部直属单位的，怎么管？
别看当兵的社会地位这会儿不高，那也得看级别和单位不是。
“这事儿，还是得你们协商解决，这事儿也不归我们管，就是来了多句嘴。”老警察扭头看了看外面：“你们住在哪儿？”
“稻香楼。桂苑。”
老警察搓了搓脑门，看来自己没看懂的这本证件规格挺高，不是一般的高。尼马，文艺局是什么单位？这么牛逼吗？没听说过呀。
外面灯光晃动，桂苑接人的中巴到了。
司机推门走进来，看了看，奔着这桌就来了：“您好，是张先生吧？我是桂苑的司机。”
“你好。麻烦你稍等一下，你晚上吃了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我就在这边坐一会儿，您慢慢吃。”司机笑着客气，不解的看了看两个警察，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们这，干什么？”
“外面那些出租车司机，从火车站到这绕出来小三十块钱，我没付钱，他们不敢进来闹就报警了。”张彦明给解释了一下。
“没事，就是报了警我们怎么也得来看一眼，这事儿不归我们管。那我们就撤了，几位慢慢吃。”老警察笑着招呼了一声，拉了小警察一把出去了。
“师傅你总拉着我干什么？”
“你那性子得管管，今天要是由着你说话就得坏事。这事本来也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回吧。”
几个司机围过来。
“这事我们管不了，你们得去法院，要不就找人家商量商量。我说你们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也不问问人家是干什么的路熟不熟就绕？”
“也，没绕什么，那不是有段路不好走嘛。什么人哪？”
“全是当兵的，军官，住在稻香楼，要不你们去那堵着。叫这么些人过来，这是要打架？”
“我们不打架，我们就是和他们讲讲理。”
“你们还有理？赶紧散了吧，十块钱的事儿，以后眼睛弄亮点。”
“就这么便宜他们啦？”
“便宜他们？是便宜你们了，人家不想和你们较真。刚进去那司机是稻香楼过来接人的，他一个电话能治了你们不？散了散了，赶紧散了。”
两个警察上车走了，几个司机相互看了看，都不甘心。
“跟着，看看他们去哪。”
“直接在这把他们堵住不就完了吗？他不给钱还有理呀？当兵的怎么了？”
“那就在这堵？”
“就在这堵，不给钱就别走，他们还敢动手？咱们这么些人怕他？”
“那个人不会真是稻香楼的吧？”有人迟疑。
一般老百姓不关注这些事儿，他们出租车司机肯定知道的要多的多，稻香楼那是什么地方？国宾馆啊。
“那还不好？来头大才好，坐出租不给钱，闹起来咱们又不怕。咱们这些人在这蹲一个小时了，不是钱哪？怎么也得值几百块吧？”
“那是。咱们怕什么呀？这么多人呢。”
庐州的出租车司机，从96年改制以后基本就没有车主了，也没有几个城区的人，都是远郊或者再远一点的农民，算是农民工，也没有什么培训，交钱就拿证上岗。
跑点钱，出租车公司想尽各种借口扒一道，车主再收一道，去掉耗费一天也就剩个二三十块钱的样子。
这会儿庐州四十四家出租车公司一家有车的都没有，全是挂靠，私人车老板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几万块的执照被倒卖到十几万还在涨。
八年期的执照一次性给庐州财政挣了一个多亿，然后就不管了，什么也不管。
后面一直到08年执照都过期三年多了，才有人提出该管管了，不过不是管理服务，是提出增加数量，挣钱哪。
05年出租司机因为不挣钱闹过一次，八月份，出租车集体消失了几天，不过好像对市民的生活影响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大，还在市民说用不着那么多出租车。
这和领导的思想有点相悖了，相关领导说数量太少。
其实过了2000年以后很多地方的出租车司机都闹过，都是因为不挣钱，这事儿事实上到现在也没解决了。
第1006章 搞红个？
不挣钱的原因是什么？各种收费和日租不合理，太高了。
这一点全国各地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主管部门只想能找个什么借口多收点，车主是不管上面收多少公司扒多少，我挣的不能少。
所有压力自然就都在司机（承包方）上了。
然后，这么多年下来，全国各地主管部门给出的解决办法也是出奇的一致：涨价。从上到下什么都没变，就是运费涨了。
乱七八糟的收费继续收，谁会放弃到手的钱哪？至于症结，所有人都清楚，但谁嫌钱多？
涨价了，车多了，坐车的少了。如此循环。
这就是行政部门个体户模式的害处了，都只想着创收分钱。偏偏我们这种个体户模式运转了三十年都没有任何改变。
薅羊毛的哪管你羊怎么样，只会怪你毛长的慢。
再加上土地经济，两相夹击，一个掘根，一个抽顶。
……
吃完了饭，赵振华付了账，大家起来离开。饭店也差不多就打烊了。
这顿饭如果在京城少说得一千出头，庐州这儿不到五百。这已经是庐州最贵的饭店之一了，可见消费之低。不过城市消费低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儿。
张彦明宁愿全国各地消费都低，都能一直低下去。
但经济专家们不这么看。
那哥仨带着人还蹲在外面呢，十来个人凑在一起抽烟，车顺着不宽的街道停了一溜。
看人出来，几个人扔了烟头围了过来。
“退后。”
街道太窄，饭店大门抵在路边，人行道不过三米宽，出了门就是面对面了。
“哟，还等着哪？我不想搭理你们，你们还起劲是吧？”
“给钱，不给钱还有理呀？”
“给什么钱？不到四公里，起步五块三公里，我给你多少？”
话说庐州这边做为省会，这会儿的起步价确实有点低，主要是城市也小，跑到头也就是十公里，十五块钱。
“坐车不给钱呀？表打在那里。”
“那你们还是太善良了，你直接跑江宁绕一圈儿回来多过瘾哪，跑一趟俩小时份子钱都出来了。”
“张先生，你们上车，我来处理吧。”桂苑派过来的司机半挡在张彦明身前，小声说了一句。
张彦明一直也没太注意他，这会儿看了看：“当兵的？”
“退了，去年转业回来的。”
转业？还是个军官。军官到地方上成了接待酒店的司机！从这就能想像出来军人回地方上安置有多难了，这还是军官呢。
所以枫城对复员兵的安置才会那么被重视。
两个体系之间，除了上层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军人对于地方来说是外人。
自己这边都安排不过来呢，到处托门子求人的排队等着萝卜坑，你个外人过来就要占一个？基本就是这样。
按规定军官到地方降一级使用，实际上是能安排就不错了，还管降几级？
普通士兵那就不用说了，没人管，从九十年代初就没有安置一说了。哪来哪去，自己顾自己。
士官有工资，转业还能领一笔安置费，义务兵除了一点津贴啥也没有。
不过从99年起，义务兵只有两年役期，不再超期服役了，也算是个好消息，原来是三年，不过四年五年都是正常事儿。
除了第一批，现在枫城接纳的主体都是转业兵，也就是职业军人，叫志愿兵，也就是士官，从军最低都是四五年以上的，甚至八九年的老兵，义务兵只占很小一部分。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主要是改制以后战斗部队基本上就是以志愿兵为主体的。义务兵更像是两年期的军训班，各方面差距比较大。
士官的升迁比较难，基本是三年一期，到了军士长是四年一期，四级军士长就是十五年老兵。
一级军士长凤毛麟角，全军也没几个，需要至少从军二十八年，还要有卓越突出的贡献和专业技能。这是将军见了也要先行敬礼的所在。
“那就麻烦你了，等一会儿咱们再聊。”张彦明在司机肩上按了一下，转身上了车。
那几个出租司机肯定不想让他上车，被安保员他们八个拦住了。
“你们还想干不？”司机走过去问了一句：“不想干就闹，我给交通局打个电话说一声。”
“你是谁呀？”
“我就是个司机。你们，赶紧散了吧，自己干什么心里都有点数，别总感觉比别人聪明，开车就老老实实开车，你们那套谁不知道？”
“他坐车不给钱还有理呀？我们这些人在这耽误两三个小时损失算谁的？”
“算谁的？谁让你们来的？宰客还宰出道理了是不？算了，不和你们废话。”司机掏出电话过去看了看几台出租车，从兜里掏出电话本翻了翻，拔号。
“大锅，你就这么帮着外地人欺负自己人？”几个出租车司机围过来。
“外地人？你们谁是本地人？来，身份证拿出来亮一亮，谁是本地的？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不？还本地人，本地人就宰客？
丢人不？城市形像都让你们给抹黑了。喂？张处长？我稻香楼老江。”
几个出租车司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带头的过去拽老江：“朋友，咱们商量商量。”
“别动手动脚的，往后站。张处长，我这边有个省里的贵客，今天从火车站坐出租车到烤鸭店，司机绕了不少路，贵客拒绝给钱，这些司机在这围堵呢。”
“省里的？住你们那？”
“对，大哥二哥还有军区领导亲自接待的，本来人家不和这些跑车一样的，这些人不依不饶了。”
“这个，我们也不好管，我们是对出租公司，这些车都是挂靠的，公司对他们也没什么约束，就得找车主。这样，你看看哪家公司，我明天给打个招呼，行吧？”
“那我就和我们领导汇报了啊，领导肯定要向省里汇报。宰客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把电话给那司机。”
老江看了几个司机一眼：“谁带的头？来接个电话。”
带头那个左右看了看，接过电话：“喂？哈个？”
“我是运管处的，你哪家公司的？”
“不是，他们坐车不给钱。”
“你哪家公司的，宰客都宰到省里去了，是不是不想干了？那你们就别干了，明天来处里，直接吊销营运证，你和你老板说一声吧，不用找人，找谁也没用。”
“不是，他打了三辆车不给钱。”
“你特么宰客宰出理来了是不？听不听懂人话？”
“不是，那我们不要了还不行？”
“搞红个？谁不想干了就特么找我，我给你们办。七屁八磨的一个一个，嫩你妈的一逼吊糟。赶紧都特么滚蛋，不扰你登鼻子上眼。”
第1007章 老江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物胁一物。
管理处张处长披头盖脸一顿怼，出租司机就老实了，虽然心里肯定是不服的，但也不敢再做什么。
老江回来上了车发动车子：“没事了张先生。”
“行，麻烦你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至于非得把他们弄得失业什么的，张彦明干不出来，细想都不容易，但愿他们能长个记性。
车子拐下来开向西山。
“你姓姜？哪个姜？”
“长江的江。”
“转业几年了？”
“回来有快两年，到这边工作一年巴子。安置不好搞，要排队求人情。好歹我这边给了个事业编制，我战友有些现在还没落实，还在等。”
“你今年？”
“我三十多了，三十五，当了十五年兵。我们那时候政策也不一样，改制以后就回来了。”
张彦明点了点头，明白老江是全军志愿化改制以后被刷回来的，如果继续留在部队上就要升衔，哪里都是江湖，都要讲人情人脉，萝卜坑也是有数的。
军事长啊，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老江你过来帮我吧？怎么样？”
“搞红个？”
“来厂里干保卫吧。你在部队是做什么的？”
“炮兵。厂子的保卫？”
“嗯，厂保卫处，以后厂子大了，保卫是个重点部门，会全部安排复员兵过来，你来给我做处长吧？不过这就是个名声，可没有什么级别，也没有事业编制。”
像张彦明说的这样，以后汽车厂的保卫工作相当重要，老江是本地人，人面广，又是转业身份，张彦明感觉挺合适的，主要是今天接触下来感觉挺好。
生产上谁来负责，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关系都不大，销售更不讲究这些，但是保卫主要是和工人还有社会上打交道，这一点就有点重要了。
就像你可以到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家公司去做副总做高管，但是你不一定能做好一个外联或者司机，就是这个意思。
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就拐进了西山公园过了小桥，再转一下停在桂苑楼前。庐州这会儿真的太小了，比黔阳还小。
安保员拉开车门，张彦明拍了拍老江的肩膀：“我上去了，你好好想想，如果感觉行明天来找我。”
“好，谢谢张先生。”
宾馆经理在楼前迎接，把张彦明一行人送到总统套房然后客气的告辞。
老江把车停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琢磨了一会儿才重新打火发动着车子。回家。
他住的不远，就是宾馆家属区，东门那边，从这边过去一公里多点，绕过湖面就到了。
他是后来的，给安排的住处在后面老楼，这也就不错了，起码有房子住，房子也不小，就是旧点。
在2000年这会儿，转业兵能有个事业编制还管分房子，那真是相当不容易了，这也耗尽了他家里的资源。
老江已经结婚了，孩子十岁，上小学。
他父母就是本市的，爸爸是市直单位的一个中层干部，这会儿已经退了，住在单位的生活区，也是老房子了，没和他生活在一起。
中巴车顺着弯弯曲曲的路进到生活区里面。
和全国的单位家属区一样，老旧的不封闭小区。
前面是几栋新建的六层板楼，后面是原来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四层砖混楼，不过楼层比较高，房子面积也大。楼身上都是斑斑驳驳的，山头上爬着爬山虎。
楼间空地都已经被老住户盖上了房子，也没人来管，不够住嘛。
不少老楼一楼的人家都把自家窗前弄起了一个一个的小院子，使原本就不宽敞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老江锁好车门上楼，开门进屋。三室一卫一厨的格局，客厅不大。
“回来啦？去接谁了？”老江媳妇听到门响从屋里走出来，倚在墙上看着他问。
老江低头换鞋：“接个客人，住在桂苑的，前几天住了几天走了，今天又过来了。”
“干什么的？”
“投资吧？我也没太搞清楚，好像不只是投资商那么简单。岁数不大，比咱们还小几岁。有些事不能问。”
去一边洗了把脸：“孩子呢？”
“睡了，今天跑累了可能。我要不等你也睡了。”
“那就睡呗，还特意等我？我又不是找不回来。”
老江媳妇翻了个白眼，扭头回了房间，老江嘿嘿笑着跟了进去。
半晌，交完了公粮的老江靠在床头上点了根烟：“哎，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他媳妇脸色潮红的趴在他肚子上放懒。
“刚才，我接的那个客人，说想让我去他们厂。咱们老江淮厂现在归他了，已经在交接了。两个厂一起。”
“老厂啊？不是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听说有一年半没发了。”
“国家卖给他了。我听说啊，你出去别说，省里给划了不少地说要重建，重新整合。将来的事儿说不定。”
“重建哪？原来的职工怎么弄了？”
“说是和省里保证了，不裁人，前几天给发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呢，又招工什么的。我也没细打听。到是听说要免费给全体职工搬家。”
“全搬？”
“嗯，原来的老厂生活区要空出来开发。那边不是建了好几个高楼小区吗？就是三十多层那几个，你还跑去看了的。
那是人家的，老厂的人都要搬进去，不往外卖。你还说打算买呢，估计够呛了。”
“那小区真好，我一眼就看中了，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别人还没盖呢就开始卖，他们这边连价格都没有，也是怪了。老厂的人也用不了那么多楼吧？”
这几天整个庐州传的最多的消息就是两个老厂的事了，归私人老板了，发工资了，招工，不裁人，再就是搬家，还是厂里出钱免费给搬。
本身就不大个城市，两个老厂在这边的影响力那是相当大，有点事儿传的也广。
而且那几个小区在这边也是太出名了，全市就那么四个三十多层的电梯楼小区，天天一出门就能看见。
本来附近那些新开发的十几层的小高层住宅是城里的亮点，现在相比之下是一点光也看不见了。
有不少有点闲钱的人没事就过去看看，对进度了如指掌，就等着卖了，结果，成老厂家属院了。这还不轰动？
主要是这会儿庐州的房价确实不贵，大部分有工作的人都敢想一想，咬咬牙也就买了，一百平也不过就是十二万（普通住宅）。
城市小，什么交通啊生活方便不方便孩子上学都不需要考虑太多。
“他说让你去干什么？给多少钱？”老江媳妇把他手拿过去放到身上，问。
第1008章 速度
“说是让我干保卫，厂保卫处处长。”老江手上握了握，感受着绵软的弹力。
“当干部？”老江媳妇动了动，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还什么干部，私人企业了，不讲那一套，干不干让谁干都是老板一句话的事儿，和公家不一样。”
“工资给多少？”
“我听说，说新厂职工一千打底，干部的话，怎么也得一千五以上吧？到是不少。这不回来和你商量嘛，要是去，这边就得辞职，那就回不来了。”
“你想去不？”
“拿不准。”
“要是去，咱家是不是也能搬过去了？职工应该有优惠吧？”
“那肯定能，职工都能搬进去。优不优惠的得问问，那房子便宜不了，应该是现在全市最贵的，电梯一部就不少钱呢。”
“那边电梯楼是一千五一千七，就是没他们高。他们能两千？他们这边你去看过没？小区里像公园似的，还有活动中心和泳池呢。咱们要是能住进去就好了。”
“那都是钱，弄的越好成本不是越高？”老江把烟头按灭，矮下身子把媳妇搂过来。
“那你去不去？你现在在这边八九百，能多一半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久。要不你明天问问你达。”
“嗯，我明天抽时间去达那看一眼，也有天没过去了。”
“我听说还要招工，你要是过去我也去试试，现在在这边也转不了正，挣的还少。你行了不？”
“也行，你过去肯定比现在得强。还要来？”
“你到是舒服过了。来不来嘛？”
“来就来。”
……
晨跑，早餐，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张彦明坐在窗边一边看报纸一边等物流安保物业那边的负责人过来说事儿。
脚盆过来的设计团队已经到了，因为暂时没有负责人，是物业这边接待安排的。
这七八天时间，地块红线已经给出来了，也完成了前期现场勘测，下面市里已经完成了地块上的居民撤离。
有句话说的好，叫我党一旦认真起来，就能制造出让你想像不到的奇迹，不管哪个方面，那种速度和协同性会让外国人全面崩溃。
地面上好几个村子半个镇子，合计三千多户人家，三家村办企业，八天时间已经搬的差不多了。
所以必须叫撤离，而不是搬迁，更不能叫拆迁。
具体省里市里付出了多大代价张彦明不知道，也不可能去问，但想来也不会太低。
物流那边打听的消息是说，省里把下面几个单位的集资房都给征用了，地块上所有居民全部转非农户口，每家给一个工作名额，一笔补助款，房子直接是发的。
省市直单位的集资房张彦明还是比较了解的，那地势环境和户型肯定都是相当优秀。
总的来说，这些农民当下肯定会感觉到不满但是没有办法，但往远了看，他们真的是占了大便宜。
几家地产公司，包括四局那边已经开了几次碰头会，把地块分区分片进行基础作业，和市政那边的四通工程同步进行。
军区基建还没过来，不是不来，这个还需要协调。
张彦明把这些情况弄清楚以后也是大吃一惊，感觉相当科幻。八天哪，就八天，好像把别人半年的事儿给弄完了，还弄的漂亮。
水电通讯燃气石油石化六家公司的江淮省负责人被二哥直接叫到办公室，当面立军令状，谁完不成就滚蛋回家种地去。
别看都是央企直管相当牛逼的人物，在这种状况下谁也不敢炸毛打折扣。一省老大铁了心要弄你出国都躲不掉。二哥就八个字：不计代价，火速施工。
张彦明说有可能在一年内把新厂建起来，现在大哥二哥联手发力，就是要确保新厂在一年之内立起来。
说句好听的，这是在抢那几万个就业岗位，在抢未来，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多大一笔政绩？而且还是双重的，这事儿本来就是国家行为的一部分，叫有力保障国院的计划实施。
同样的情况，泉城和临安那边也得支持，也要负责原厂干部的安置，但是，厂没了，人都迁走了，那是什么心情？就冲这个都得排除一切困难。
各省之间也是要竞争的嘛。
不过事实上泉城和临安并没有大哥二哥想像的那么难过，几个濒临破产的老厂，一年多没发工资了，多大的不稳定因素？
还得省里不断的往里填资金帮着弄贷款维持生命。
现在好了，厂子没了，人都迁走了，相当于拆掉了一颗大炸弹。这就是真实情况。并且，枫城已经允诺泉城和临安，原厂地块将进行商业开发，那规模可不小。
原来的老厂都在市中心，而且占地都是相当大，原来那时候不缺地呀，都恨不得再建大一点。
泉城四厂一所加起来六七平方公里，临安就一个发动机，占地一点六平方公里，还有列车专线。
这在老国企（央属）里都属于是小弟弟类型的了。
小脚盆来的设计团队也比较给力，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仓促，听说地下管线图纸已经出来一稿了。
敬业。别的任何方面都摆到一边不说，就是这个敬业和工作的心态，就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不用杠。
九点过一点，安保员和警卫班到楼后小运动场出操去了，张彦明和赵振光在办公区各自工作。赵振光在工作，张彦明在看本地报纸。
人到了。一行十几个人被服务员领到房间。
“安排个小会议室吧？”张彦明看了看，屋里坐不下。
“好的张先生，请稍等。”服务人员笑着抱了声歉去一边打电话联系，三分钟搞定。
“好了，张先生，您这边请，会议室安排好了。”
大家从房间出来下一层楼，进到一间会议室里。服务员已经摆好了茶具和纸笔，调好了话筒摆上了鲜花，边上投影仪也处在待机状态。
这是什么效率？可惜，也就只有在这种场所才能见到。国人都是对上不对下的。
“张先生，时间有点仓促，还有什么需要您吩咐。茶水马上就好。”
“不用，挺好了，谢谢，就来点水就可以了。”
“好的，茶水马上好，为您准备的龙井，您看可以吗？”
“行，谢谢。”
“好的，那您请自便，有需要随时吩咐。”
经理带着服务人员退了出去，大家随意落座。椭圆办公桌，不用分什么上下尊卑，张彦明也不在意这个。
“用谢筒吗？”张彦明来回试了试：“能听到吧？”话筒是每个座位一个的，自行打开关闭。
“用吧，听的清楚点，这屋子有点高，吸音。”
第1009章 汇报
“先，欢迎脚盆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辛苦。还请多多费心。”
“嗨。张先生不需要客气，我们是要收费的。”
“行，那咱们就开会。你们把各自了解的情况说说吧，我这听了几耳朵也不完整。”
“我先说说吧。”物业负责人打开话筒。
“话说，得给我加工资啊，这段时间竟是干工作以外的活，都不知道帮谁干的。
地量出来了，界碑也埋了，我带人跟着去的，后面他们接手我就没管那边了。
这边，物业和安保各岗人员我给补满了，车用的原来厂里的，没从我这边走，我自己这边人手马上要不够了，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
老厂两个生活区这边，这几天一直在宣传协调，招工以后两边的情况都比较不错，情绪比较高，都盼着快点开工上班。
搬迁，咱们自有小车不到两百台，能抽出来的。从社会上找了有三百多不到四百台，物业这边准备好随时可以搬。
搬家的人手咱们自己人肯定不够，从社会上找不放心，我是和军区那边商量的，从部队上借人，给工资。我这边就这么个情况。赶紧给我人。”
“嗯，”张彦明看着笔记本在做记录，点了点头：“下一个，安保。”
“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儿，几个小区的安保小组都派过去了，厂里还是原来的样，在等你安排。地块那边暂时也没有我们能做的。”
“你们在这边有业务没有？现在。”张彦明抬头问了一句。
“有，太少，一直就等着咱们自己的小区和商业街，现在加上厂子和地块这边。外面，现在就接了几个小活，这边城市规模小，人口流动也小。
像市里省里一些单位，还有银行也在联系，这个得慢慢谈。必竟过来的时间太短。”
“嗯，慢慢来，不着急。物业。”
“现在四个小区架子搭起来了，从生活区招的人手也已经就位，正在抓紧时间岗前培训，等工作服和相关的机械设备到达。
物业公司办公室就定在二小区的服务中心，和幼儿园在一层。
暂时也就是这样，先把这四个小区拿下来整稳当吧，其他的得慢慢来。幼儿园这边，让张静自己说吧。”
张静也一起过来了，八天时间过去，看着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头发也打理过，穿着打扮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是四个小区，江南那边有一点临湖的小高层被我要过来了，要改成独立的小区，那个你不管？”
“啊？我不知道啊，没和我说。”
“没弄好呢，原来是在一起，现在要分开重新开大门，砌墙也得时间哪。弄好了交给你。”江南公司的插了一句。
“行，你们交接。张静你说。”
“现在老师和阿姨招满了，厨师有两个报名的正在谈。也是在等工作服。还有就是一些玩具，大型滑梯这些游戏设备正在考察，还没定下来。
我打算这几天把老师和阿姨送到军区幼儿园那边去学习一下，正在联系。”
张静稍微有些紧张，不过事情安排上没什么问题，也是用心了。
从一个正式工作都没有过的家庭妇女，到今天能安排这些事情，已经很难为她了，不容易。
“课桌，座椅还有小床我也是打算请军区幼儿园那边帮忙订一下，他们比较有经验，也有靠谱的供应方。包括以后的食堂供货。”
“你这是打算赖上军区幼儿园了。”张彦明笑起来。
不过这确实是个最聪明的主意，不懂就照着人家抄，军区幼儿园各方面不管是人员还是设备那肯定没得说，管理上也到位。
“经理给我出的主意，是，是打着您的名号去找的。”张静脸就红了。
“没事，只要对咱们工作有帮助，你直接叫我去谈都行，一切资源能用的就用，不用多心。你这边担子不轻，孩子都是家里的宝，一定要细心，小心。”
“嗯，我明白。”
“行，你们几家地产，也说说吧。我好像管不着你们是吧？”
“可别这么说，我们可不敢这么想。”东南的经理笑着摆了摆手：“现在我这边，三个小区都交物业了，还有一点点尾巴活也就是这几天。
商业街那边还得半年，剩下来就是地块这边了，马上设备人员就过去。没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这边还得半个月吧，至少。然后物业进入就开始销售。地块那边我们几家都差不多，暂时简单分了一下，都在筹备人员设备。
四局今天没通知他们，和我们俩这也一样。前面这几天已经迁走的几个村我这边已经在拆了，现在就等着他们管线图纸出来。”
张彦明点了点头：“咱们新厂的相关资料要求给他们了吧？这些设计员。”
“我弄的，我就是带他们去地块上量了量转了转，讲了一下，六厂一所嘛，生活区修理厂，配件，配套厂这些大概讲了一遍。
他们应该能明白了。”物流的负责人举了举手。这几天带着这些脚盆设计师工程师跑地块都是他带人去的。
“前几天，有几个从京城过来的，说是酒店的，来咱们商业街那边转了转，找我问了点情况。”
东南地产的负责人想了想说：“说是咱们的酒店由他们统一装修管理，我带着他们转了转，具体的我也没问，有这事吧？”
“咱们有一些酒店是外包的品牌，”张彦明点了点头：“他们到是挺勤快的。这边，合适上五星吗？你们感觉。”
“我感觉，没什么感觉。”东南的负责人看看物流和江南的负责人：“这地方，我也说不好。有钱人肯定是有，老百姓也不可能跑去住酒店。”
“外来人口太少，旅游也谈不上，地方经济一般。其实我刚来前感觉，这也不像是个省会呀。”物流负责人摇了摇头。
“南方城市都不大，庐州这边就算不小了，一百多万人呢。”
“以前总听人说关外地广人稀，过来南边才发现，关外的人不少啊。”
“鲁尔的人多，城市都偏大，这边才是正常情况吧？”
“整体来说，南边以后的发展肯定得比关外快，关外厂子太多了。”
“主要是地方上说了不算，这才是根本。”
“咱们不讨论这个。都说完了，就请脚盆的朋友说说吧。”
翻译和那边设计团队嘀咕了几句。
“可以用吗？”一个小老头老外指了指投影布。中文说的还挺标准。
“可以。你中文说的真不错。”
“谢谢。”两个年轻点的过去把笔记本电脑往投影仪上连接。
第1010章 脚盆的植树情结
这会儿的笔记本电脑又厚又重，看着像块砧板似的，小脚盆占领着全世界最大的市场份额，一直在和IBM争谁是第一台的制造者。
事实上世界第一台便携式计算机确确实实是小脚盆研发制造出来的，在很多方面，九十年代的小脚盆都走在了前面，科技和制造相当发达。
但是人家阿米丽卡可以不要脸嘛，可以压迫窍取搞强权。
这会儿国际上的形势是，毛子在舔伤口挣扎，为了肚子努力，一穷二白。
欧罗巴那边分分合合的闹腾，过自己的小日子，看不起除欧罗巴之外的一切地区。
小脚盆和南朝是阿米丽卡绝对的小弟，各方面的服从和配合，敢怒不敢言，但都有自己的技术强项，也有一席之地。
而我们，是极度的不自信，迷茫，徬徨，自觉低人一等。
九十年代发生过很多用事情，强制性把好好的企业卖给国外，卑躬屈膝的寻求合作，用黄金换白菜……
某项发明成果领先了某一领域，然后纯外行的上级不信，请国外专家来评定，拿给人家仔细的分析研究，然后人家说你这个不对，不行，然后就一顿批强行下线。
过了不久，这个东西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外某家企业的最新发明专利。这事儿发生过不止一次。
我们有一个相当奇怪的现像，就是，被国外围追堵截的，都能发展的相当好，舍得投资也能出成果，追的飞快，让老外瞠目结舌。
然而老外舍得给的，只要抛出个甜头，哪怕只给点边边角角过时技术，那咱们在这块就算是整体废掉了，就跟在人家后面晃当，永远原地踏步。
好好的大飞机，让麦道毁了，好好的汽车工业钢铁冶炼，让大众和小脚盆毁了，计算机整体就是在帮人家卖货，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曾经有某人说过，说外国人太精明了，然后总是办傻事儿，如果几十年前卖给咱们几颗核弹几颗过期卫星航母的，那咱们现在基本上就凉凉了。
这话听着糙，但是你仔细品。
这事其实理解起来也容易，外行领导内行嘛，科学事实不如上面一句酒后戏语。
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是那些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干不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高高在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都是关起门来靠拍脑袋做事情，得过且过。
民生问题，经济问题，交通问题，法规问题……
制定电动车标准和管理制度的人，可能都没见过电动车，这就是可怕的事实。
巧居豪屋出入豪车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天天研究底层人的生活状态，这难道不是搞笑吗？他知道吃大米需不需要去尖？
一年几百上千亿的扶贫款，越扶越贫，在变的只有报告上的数字。其乐洋洋。
有些话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太多事不知道应该怎么看。
往大了说，国家确实在飞快的发展，富强，变得强大而自信，做为一个普通的爱国公民，骄傲自豪是由衷的，但太多的细节一言难尽。
……
很快，投影仪调试好了。本来就是脚盆的设计，和他们的电脑最配套。
关掉大灯，一张地块红线图出现在投影布上，现有道路，湖泊，河流标示的清清楚楚。甚至标出了树木。
张彦明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看着投影，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这是本次项目的地块全图，东西五点三公里，南北五点一公里，大小湖泊九个，河流三条，地势平坦，共有成年树木五百二十六棵。”
讲解的就是那个小老头，名字叫小岛康夫，一口中文说的又标准又流利。
张彦明就在想刚才幸亏没说什么过份的话，要不就尴尬了。要知道国人，尤其是关外人，一说到小脚盆很容易就顺溜出来几句不好听的。
“根据关经理的介绍，初步方案是这样。”老头点了一下电脑换了张图。
“会社办公可以在这里。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再向西一公里才是最好的位置，但是那里并不属于项目地块范围。可惜了。”
“那边有个大湖，相当符合你的标准。”物业老关在张彦明耳边低声解释了一下。
“死水活水？”
“应该是活水，这边基本没有死水泡子。”
张彦明举了下手，打断了小老头康夫的发言：“小岛先生，挪一公里没问题。”
“没问题？”小老头愣了一下。
“没有问题，挪吧。”
“OK。”小老头在电脑上找了找，马上换了一张图上来。准备的真特么到位。
这张图就是总部的位置西挪了一公里以后的样子。
“这里计划是围绕湖水建三栋办公楼，一家酒店，一个高级住宅小区，一个广场以及一个综合销售中心。以上都将位于这个开放式公园内部。”
“可以考虑再增加一栋写字楼，算是酒店配套设施。”张彦明举手示意了一下：“不用太高。”
小老头点点头，回身在本子上记了一笔，然后继续讲解：“从这条现有公路以东都是项目用地，和上面的高速路接壤，东、南无边界。
我们的方案是，沿着两条路修建生活区，内侧取直，沿路做隔断式带状绿化公园，用来隔音隔尘。
同时，连接到这里，这是地块中唯一一处丘陵，现有树木也主要集中在这里，湖面接近五十亩，连通两条河流，这里可以修建一处园区中心公园。”
小老头看了张彦明一眼，张彦明点了点头，同意这个方案。小脚盆的人理念上比较倾近自然，喜欢搞花草树木和公园，属于天生的浪漫细胞。
当年建伪满的时候，新京还没建成，全体脚盆人就开始了大植树活动，高官贵妇纷纷加入做义工，在他们看来这是相当有意义的事情。
结果就是新京落成的时候全城一片树海，樱落缤纷，是当时世界上相当著名的花城，北国春城，遍地如荫。
然后咱们接过来卡卡全砍了。
单纯讲人与自然的和谐，小脚盆做的确实相当到位，每年全世界包括咱们那么多人往那边跑去看风景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安东被称为北国江南，著名的八大景，都是小脚盆弄出来的，看老照片也是全城树海，相当漂亮。
好像这就是他们骨子里的一种本能，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
看张彦明接受了他的建议，小老头明显有点开心，向张彦明低头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说：“这样下来，整个项目地块就成了一个方型。
我们计划修建五横五竖的道路框架，”
第1011章污泥处理
“加上原有道路，把生活区以外的整个地块分成二十份，其中十二大，八小，小地块位于东侧。
整个地块道路有三条延伸出去与市区相通，连接高速路和铁路，有两条会连接到开发区。”
“已经考虑全部的湖泊和河流了吗？”张彦明问了一句。
“是的，我们的计划是，湖泊河流最好都能完整的保留下来，增加树木的栽植和草地面积。好的环境会让人产生好的心情。”
“咱们弄个汽车厂，这家伙，这国外高级设计师就是不一样哈，怎么关注点都在花花草草池塘子上面？”老关点了根烟嘟囔了一句。
小岛康夫看了老关一眼，偏头看向张彦明，眼晴有一种期盼。没错，就是期盼的目光。
“可以考虑，你继续说，原则上我同意保留湖泊和河流的思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一下流向和形状，树木和草地没有问题。”
小岛康夫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冲张彦明低了下头，扭头接着说起来。
这会儿还涉及不到主体建筑的事儿，就是地块的划分，大概位置上的安排，纯是计划性质，主要是为了安排地下管线的布局。
等地下的管线铺设到位，也就是四通作好了以后，才是研究地上建筑的时候，那个时候需要张彦明他们这边给意见的地方就不多了，要靠设计团队的专业性。
顶多也就是选择一下屋顶形状颜色这些，连高矮都得由人家定。
“我说一点，小岛先生，所有的管线全部下地，包括生活区和办公区，全部做地下工程，同时考虑排水功能。基于地块特点，考虑不修建其他地下设施，要计划好停车场。”
“停车场用哪种材料？”
“可以考虑草坪式停车场。”
草坪式停车场就是用镂空材料铺设停车场，不影响草坪生长，定期修剪就行了，成本会提高不少，好处就是不会产生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泥地面。
小岛康夫脸上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一副果然是同道中人的表情。
“如果以上方案通过，那么，”
小岛康夫点了一下电脑，又换了张图片：“地下管线施工方案就可以直接确定了，地下涵道，高两米四，宽一米八，混凝土框架结构。
一公里设置一处检查口，前端连接到厂区锅炉房，后面连接污水处理厂，全程封闭，北高南低，也是厂区雨水泻洪通道。
在污水处理厂与涵道连接这里，会修建一处地下泻洪池，用来排水，通过水泵将雨水导入污水池，污水池净化后的水可以二次利用，也可以直接排放到南面的大湖里。”
图纸上分区划的很简陋，就是一些线条，只有办公区和公园有彩色示意图，再就是污水处理厂，甚至连厂房和沉淀池都画出来了。
“很好，我同意，就按这个来吧，污水厂和涵道同时开建。污水处理厂设计处理量是多少？”
“足以满足园区的设计规划，张先生，您也是一位环境爱护者，我希望您能同样重视污水排放的问题，同意我们的设计方案。”
“可以，我同意，但规模需要提高，除满足园区以外，我希望它起码还可以处理三十万人的生活用水排放。我是指咱们生活区以外的。”
“好的张先生，方案我们马上调整。”
“位置也不放在那里，再往南，我记着下面有条大河吧？放到河边去。”
“那得多远？”老关问了一句。
“四五公里？差不多。”
“啧，有钱哪。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自己都不心疼我操什么心。”
“这一部分可以考虑管道排放，涵道没必要。涵道主要是为了咱们园内的管线铺设，园区外也这么搞？你是不是傻？”
“靠。”
“张先生很有眼光，”小岛康夫夸了一句：“不管污水厂建在哪里，排放管道是必须都要做的，也只有向南面排。
把污水厂南移各方面成本和影响都没有变化，到是可以省掉园区的一块地皮。”
“这东西占地很大吗？我没接触过。”老关问。
“不算小，两三百亩地肯定是要。”
“我靠，这么大？那值了，往南弄吧，建这东西算是环保设施吧？这块用地好像不用花钱。”
张彦明斜了老关一眼，就这种思想，太狭獈了，这是钱的事儿吗？好吧，确实不用花钱，可能以后还能挣点钱，城市扩张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污水处理是大事。
“小岛先生，脚盆在污泥处理方面有什么好的设备吗？”
污水处理不仅仅是把污水处理一下达到排放标准这么简单，话说这排放标准也是分三个等级的，但国内好像并不是太在意这个，都是对付着弄一个就算了。
甚至很多企业不得不弄个污水处理以后，根本就不太转，反正就是意思意思，要花钱的嘛。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哪怕你按照最高标准处理了水，也不一定能符合最高排放标准。
这么说有点绕。
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就是污泥处理。国内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
污水过滤去除各种有害物悬浮物，净化了以后，免不了产生大量的污泥。
水弄好了排出去了，泥呢？弄哪去了？一般也就是排出去了，白天排净水，晚上排污泥。
公营的污水厂就是把沉积下来的污泥运出去进行填埋，但这本身就不太环保，二次污染比较重，需要专门的土地来进行掩埋工作。
从1970年开始，一直到2016年，近五十年时间，污水治理专家们到处奔波呼唤，上面各部委左下文右发函，污泥就像扒在墙上的稀粑粑，就是不动地方，也处理不了。
环保说必须处理，住建说必须达标，国院说钱不够分，先集中处理污水的问题。
污水处理专家说可以烧，环保说不行，污染大气。住建说不行，能耗太高。国院说，钱不够分。
污水处理专家说可以酵肥，环保说可以，但要达标。住建说和我没关系，但是你可以考虑用来做砖。农业部说不行，我弄不明白你那个标准，不能开这个口子。
污水处理专家搞实验出数据，说我这个酵后肥重金属有害物质含量比牲畜粪便都低，农业部说不行，我不知道，这个不归我管，牲畜粪便归我管就可以。
环保之争就转向了利益之争。
后来污水处理专家就不吱声了，相关人员找上门去问询，专家说，算了，别问我了，喊了四十多年，烦了。你去找国院吧。
国院说这个必须处理，限期处理，可是钱不够分。文件从七五写到了十二五，就是不见行动，年年定目标，年年不达标。
16年终于出了个土十条，但决定又是一贯的模模糊糊，即没设标准，也没说可以怎么用。农业部说反正我这不行，要不你找园林绿化。
从16年开始，污泥开始走进园林绿化栽养植，算是打通了一条路，但距彻底解决仍然是遥遥无期。
第1012章 你真讲理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不是污水处理方面的技术人员，对具体的工艺设备了解不多，但我可以帮您咨询一下。”
“好，你帮我问问。这边，就这样吧，把处理厂放到河边去，剩下就按这个方案抓紧时间落实吧，挖沟砌壕的也需要不少时间。质量必须保证啊。”
“这说的哪话，太瞧不起咱们开发公司了也。”老关在一边冒风凉话，挑唆开发公司和张彦明的对立情绪，但不怎么成功。
“你电话配上了吧？”张彦明问张静。
张静点了点头：“嗯，配了。”
“把号码让振华记一下，你也记一下振华的，有事儿可以直接找我沟通。你这块比你想像的还要重要，以后厂子起来了，幼儿园的规模会不断扩大，一定要谨慎，细心。”
“嗯。”张静点了点头。
“游乐设施和玩具用品必须要最好的，环保和安全性都必须能保证，花钱不是问题。”
“嗯，仙总和我说过。”
“大班可以少量的涉及一点小学知识，主要还是以游戏和智力开发为主，不要把幼儿园办成了小学预习班，明白吧？
讲故事，演童话剧，锻炼身体，唱歌，游戏，做手工，看图书学说话，经常搞一下亲子活动趣味运动会这些，让孩子开开心心的玩，顺便学些常识和知识。”
“不学写字算数？现在幼儿园好像都是这样啊，写字算数，背唐诗，有的还学外语。咱们生活区里有些孩子在幼儿园都学乘除法了，我听她们在夸孩子聪明。”
“不和他们比，这是在害孩子。咱们管不了别的家长怎么想，反正咱们这里你就按我说的来。”
“好。那要是，家长不乐意怎么办？别的地方的小孩子都识字算数了，咱们这边不教。”
“不教，他不愿意就去那边上，将来有后悔的时候。不过，外语，到是可以考虑，只学口语对话不涉及书写的话，可以搞搞。”
“那要请外国老师？”
“可以啊，不过不用特意去找，咱们以后厂里少不了外国人，到时候让他们的家属过来上班就行了。”
“咱们还有外国人哪？”
“嗯，还不会少，以后你就习惯了，也会有外国小孩儿来幼儿园。这个双语看样是必须要搞起来。行，这事儿我来琢磨琢磨。”
那边，几家开发公司凑到小岛康夫那谈方案，物流老关也跟着凑热闹。
“咱们厂区的安保什么时候撤？”安保负责人坐过来问。
“武警撤了没？”
“没呢。”
“武警可以撤了，安保不能撤，要等那边搬过来，到时候会有一部分重新运转，到时候秩序也就恢复了，这边工人也开始上班，你们把工作移交给厂子保卫处。”
“保卫处的人从哪来？”
张彦明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还是得从你这边调吧？”
“那我还移交个屁呀，就是我一个人拍拍屁股走人。我这是给人送温暖哪，惨。人越用越少。”
“你再从物流抽呗？”
“他还等你给人呢。”
张彦明把手伸进后领里挠了几下，想了想：“那，我去大军区问问吧，看看弄点人过来。咱们是不是把每年接收的名额弄低了？”
“不低，你可别乱来，不够可以再要，你弄高了怎么弄？”
“也是。那我再去挑挑吧，到时候把新人放物流。他们现在住哪？”张彦明往小岛康夫他们那边挑了挑下巴。
“酒店呗，长江。”
“在江南那小区里找一栋收拾个宿舍吧，暂时大家都住进去，开会就在物业中心找个地方。食堂开了没？”
“没。我们都在物流那边挤呢，就他们有基地，什么都有。”
“还有地方吗？那边。”
“现在有，不是刚说完缺人嘛，真缺。宿舍楼空一半。他那边空一半，我这边空一半，现在我们共用一个食堂呢，人太少。”
“这边一共多少人？”
“我们两边加一起……五百来人。这边兵就少。”
“也是，总共一百来万人。我去想想办法吧。要不……算了，晚上我联系一下王洪刚和倪好吧，看看今年一共需要多少人，还有多少缺口，直接到位得了。”
“那可多了，现在其实都没满编，全国都缺，咱们不是年年接收嘛，你现在填满了，以后怎么弄？”
“暂时弄到八成，然后就慢慢来呗，年年接收咱们也是年年扩张啊，业务量肯定会增加，不是事儿。要不我让你们盖那么大的楼干什么？看哪？”
“现在还有个问题，生活区，是只有结婚的才能分进去，还是都可以申请。马上夏天生活区要交了。”
“结婚的，家里老人要来一起生活的先分。单身狗要什么房子？要么就赶紧结婚，要么就在宿舍弊着。”
“说到结婚处对像这事儿，我听说，鲁尔那边京城那边，安排咱们和商场超市的联谊，给大家找对像，我们这边什么时候轮上啊？”
“有了吗？没人和我说呀。”
“说是你安排的嘛。”
“我是那么说过，但是我不知道已经开始搞了。这家伙，行动到是快。等这边商场酒店超市的开起来都有，那边都是女的，正好。”
安保负责人叹了口气：“女兵太少啊，成天看着一大群光棍脑袋疼。你看看人家朝仙，那女兵，管着挑。
老米一百来万部队三十万女兵，毛子八十来万部队八分之一女兵，你再看看咱们，两百多万部队，一共十来万女兵，分到地方上没了。”
“你可拉倒吧，都是当兵的结婚？没事练练？商场小营业员不香啊？还是你就喜欢健壮能打的？要不我帮你找找？你是单的吧？”
“啊，怎么的，没结婚没人权啊？”
“嘿嘿，我说你怎么这么急呢。行，马上商业街下来就有了，别着急。”
两个人都笑起来，安保负责人有点不好意思了，搓了搓脸：“那，把人都安排过去？以后就在那边办公？”
“还是过去方便点。他们住哪？”张彦明指了指江南和东南两个公司的负责人。
“租的地方。他们又不用固定基地，走到哪租个地方就行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住简易房。对，我还没弄明白，他江南的，怎么跑这边来干活？”
“一共七家公司，多少个省？跑哪不正常？”
“也是。今年置换的地能盖完哪？”
“怎么可能，哪个市没有几块？估计，三年吧，最少三年，弄不好就是五年。我还指望着这些地给我回回本呢，这两年就是往外掏了，指你们是一点回头钱看不着啊。”
“我们单位天生就不是挣钱的部门好吧？讲理不？”
“……，你真讲理。”
第1013章 抽签
第二天，整个项目相关的单位都搬到了安保宿舍这边，连四局都过来弄了个办公室，方便沟通。
这边住方便，会议室影音室活动中心健身，食堂都方便。
车也都集中了过来。
从这边去园区也方便，就在开发区和城区之间，城市西南角上，边上不远就是个大湖，风景还挺好。
这会儿开发区刚建了一点儿，离城区七八公里的样子，不过主路已经通了，物流基地就在主路边上，占了有几百亩地的样子。
商务楼，停车场，仓库，配送中心，办公楼，训练场，宿舍楼，职工中心，侧面临湖那边是在建的生活区。
各地的物流中心基地都是各军区负责的，具体都在哪里占地多大张彦明还真不是太清楚，反正就是接过来用嘛，但现在看来部队上是真狠，各地的规模都相当可观。
就这物流中心，放后面三十年那都是超大型物流园的规模。真特么牛逼。
当然了，也就是省会城市，一省的物流安保总部才是这种，下面地市的肯定要小一些，但基本上也都是，有点超乎想像。
主要就是这几年各地都是刚开始发展，城边上闲置的土地太多了，也没人重视。算是捡便宜。大部分地块都是部队上直接管地方要的。
城边荒地嘛，我用一块给你上个物流中心，这算投资落地，地方上还挺高兴，挺欢迎的。
这会儿谁也想不到，就是几年以后，地价就坐上了直升飞机，嗷嗷往上冲，各地城市都开始了疯狂的扩张。
下午，大家都安置好了，脚盆的设计团队也住了进来，食堂还专门给他们开辟了一个小餐厅，让他们可以自己动手做东西吃。
下午四点过，孙红叶派过来的项目总工到了，五十多近六十的年纪，瘦瘦的，带着由材料制图财务安全员技术员法务组成的小组，十六个人。
老头姓李，原来是京城市建的工程师，不知道什么原因内退了，被孙红叶请了过来。
老头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手指被烟薰的有点黄，到了地方安排完住宿就把所有开发公司，设计团队叫到一起开会，有点雷厉风行的感觉。
张彦明没参加，自己在一边给王洪刚和倪好打电话。
不聊不知道，现在物流和安保加起来人员缺口整个算下来，得接近五万多人。必竟已经涉及几乎所有的地级城市了，包括经济状况比较好的县级市。
这么一分下来，一个地方也没有多少了，一百来人，大城市多几个，小城市少几个。
各地也在向上面要人，都是一直卡着的，区里找市里，市里找省里，省里找总部。
放下电话张彦明在那愣了半天，都三十多万人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缺口，这还是卡着来的。
五万多人，就不是找谁商量一下的事了。
张彦明让王洪刚和江大校直接去军部事务部递申请，请那边协调。
物流现在已经是盈利单位了，国内的物流业虽然散乱但市场庞大，需求高，只要你有车跑生意完全可以挑着来，想不挣钱都难。
也就是各地建设生活小区需要总部这边拨款，要不然人家完全已经能养活自己并且还能上交利润。
当然了，现在还是回本阶段，想真正盈利还得慢慢来，除了基地以外可都是实打实的花了钱的，光是车辆都让孙红叶花的心疼了。
可以想像的是现在的运量是远远不够的，十年之内起码翻个三五翻。全是钱哪。
陪李老爷子吃了晚饭，张彦明回到宾馆。新厂这边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十号，两个老厂生活区里的‘外户’家庭开始搬家。
这部分基本都是退休的老人，甚至有一部分儿女都没在身边了。一共一百一十七户，年纪小点的只有十三户，是继承的父母房子，老人已经不在了。
这个比例算是相当低了，这要感谢原来的接班制度，一个厂就是几代人的传承，忠诚度相当高，对厂子有感情，不像现在，天女散花一样。
一溜的轻卡开进生活区，一辆车上三四个年轻军人。
这边装车开搬，那边开始抽签，在生活区边上找块空地搭了个台子，像唱大戏似的，挨家挨户上去现场抓阄，一家一次机会，抓到手里就算。
提前已经对各家的房型做了统计，分户的，增加面积的这七八天时间已经都确定好了。
抓阄是从小户型开始抓起，这样的主要都是年轻人，速度快。
三个小区的小户型打印成纸条封在箱子里，大家排队上去抓，抓到手马上到一边登记按手印。
“我靠，谁不想住高层的，咱们换换呗。”
“你几楼啊？”
“我特么……一楼。我想住高点啊。”
这样的私下交换张彦明交待不要管，他们自己双方协商就行了，肯定有喜欢高的也有不喜欢的，这个没办法。协商好，两边一起过来按个手印画个押就算成功。
单方来人没用。
自己实在找不着人交换的也没办法，只能这么认了。也不是不想帮忙，规矩不能破，这么多人家呢。
两边老厂一共五千来户，这一下子分出来七千多户接近八千户，实在是不敢折腾。很多人家都是老少三代七八口子挤在一起的，有的甚至十几口人。
张彦明曾经在这种老国企家属区里见过一家十三口住四十五个平方的，都想像不出来他们怎么睡。人家还能造小人，能耐不？
不管冬夏吃了晚饭就出来溜弯的老人全国各地到处都有，给儿女腾地方恩爱。就是这么个时代。要不然也不会房地产一出来就那么火爆。
也正是这种爆发性的火爆，给整个行业，给那些贪婪的勾结者们传递了一种错误信号：老百姓真有钱，不管怎么弄也会有人买。
确实有人买。
一边哭着骂一边挤着买，就不想想这个现实是谁造成的。
现场的情绪很高涨，在这个氛围下，原本心里还有些没底打鼓的人也莫名的开心起来，摩拳擦掌的暗暗祈祷手气好一点，摸个好楼层。
其实住进去还不是都一样，习惯成自然，过的也还是那么个日子。
抓了阄的人到一边去登记，由户主按手印，签合同，领宣传小册子。
小册子很简陋，就是打印机打出来装订了一下，讲的是房产证的事情，物业费，取暖费，水电煤气费，卫生费这些收费的标准，还有一些安全常识，小区物业的管理规定。
像什么乱存乱放，占用公共空间和通道，乱扔垃圾，高空抛物，养宠物方面等等，不罚款，但会产生积分，直接影响厂内评分，和奖金挂钩。
第1014章 老板牛逼
“咦，还有取暖费？咱们新小区也有供暖？”
“对，咱们的小区都有。”
“是咱们厂自己烧还是接的市政啊？市政的交了钱也不热。”
“也不是厂里也不是市政，每个小区独立的内部供暖，保证热的你睡不着觉。
跟你们讲，以后享福去吧，你看看这才收多少钱？
除去燃油费用和锅炉工的工资还能剩啥？以后好好工作，要不你们都对不起这个待遇。别的电梯小区都有维修费，咱们这边都没收。”
所有人聚成几堆嗡嗡嗡的议论谈论着，一些年纪小些的就围着登记这里问东问西，估计是这边都是小姑娘，怎么看都有点孔雀开屏的味道。
庐州算是北方城市，确切的说是处于南北方中间线上，有公共供暖，但并不普及。
市政供暖一直到15年才覆盖了一环内，这时候主要就是供应单位还有家属区。
2000年基本都是小区自供或者集体供暖，像老厂生活区就有，但已经断了，去年冬天就没烧。厂里没钱买煤。
除了市政那边和一些国企生活区，一般普通市民还都是靠自己想办法采暖。靠一身正气。
一到冬天雪后，北方人都躲在屋里看电视，南方大多数人都喜欢在户外活动，北方人就羡慕，看人家南方，这大冬天暖暖乎乎的还能在外面溜达玩儿。
事实是，屋子里比外面冷啊，出来活动活动活活血晒晒太阳比较暖和。
一直到网络全覆盖移动的4G时代，人们才恍然大悟：我靠，北方人这么舒服？我靠，南方这么冷？于是南方召唤公共取暖的呼声越来越大起来。
非本厂职工半天就搬完了，加上分户一共两百来家，物流自己的车就全部搞定。
然后就开始搬已登记职工，十个人一批，登完记签了合同按了手印就可以到一边去找车，搬家的车在路边停了好长一溜，看不到头。
都是轻卡，侧面贴着恭贺乔迁之类的吉祥话，正面贴着编号。
职工随意叫车，把登记的时候发给他的搬家卡给司机就行了，司机后面凭着这张卡片去物流结账。
卡片一式两份，上面有户主的手印和签名，做不了假。
老关还叫人准备了鞭炮，在小区里放了几挂，搞的喜气洋洋的。
人是群体动物，很容易就被集体情绪感染，由其是搬新房子上全市最高的电梯楼，还是全厂一起搬，马上就有一股子集体荣誉感在升腾。
最关键是还是从城郊往城市最中心搬，这确实有点小骄傲在里面。
刚开始还没人在意，慢慢的发现这搬家的卡车一辆接一辆，都去了那几个最好的小区，这就有点牛逼了。
总会有八卦的人，一打听，是那两个工资都发不起的老厂集体搬家，新厂长上来没开工先分房子。消息顿时就传开了，全城议论甚至还上了城市新闻。
这边一车一车往里搬家，那边大货车就拉着各种电器家具进来，直接把还空着的活动中心一楼大厅摆满了。
电视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灶具烟机热水器电风扇电饭锅，床，衣柜，沙发茶几，每个品种两个品牌四种样式，搬进来的家庭可以直接过来选，安装工马上上门安装。
出厂价加运费安装费，直接以商场的名义从厂家拉回来的，这时候物流的强大就体现出来了，从订货到拉进小区，两天，好几百公里。
主要也是庐州的地理位置比较好，从哪边来都差不多，还是平原。
“搬进来的职工，先不慌收拾，到活动中心选家具电器，原来的老家具老电器这边有专人回收，自己谈价钱。”
马上活动中心就涌进来不少人，都是全家过来的。不买也可以看看嘛。
价格都用红纸贴在机器上，一目了然。也不用马上付款，登记按手印，后面一起结算。
“师傅，这上面的就是价格？”
“对，直接从厂家拉回来的，保退保换。”
“这都是新的吧？怎么这么便宜？”
“嫌便宜啦？那你按市场价嘛，多给钱还不好，呵呵。这是给你们的价格，进货价加上运费和安装费，咱们自己有商场，明白了吧？”
“咱们还有商场？在哪？”
“庐州还没开业，要等下半年了，那边商业街还没建好呢。以后商场鞋城超市，电影院，你们拿着员工卡都可以打折，享福去吧。”
“真的？”
“那可不真的，以后还有旅游。老板那天大会上不是讲过了吗？你以为是说着玩儿？都是真的，以后你们出门能比别人省不少钱。”
“真是去哪都行？”
“咱们在全国四百三十多个城市都有物流的分部，在接近两百个城市有商业步行街，鹿城有度假中心有老板的私人海岛，在渝州老板刚买了一座山开发。
在十几个国家级的风景区有度假酒店正在建设，虽然咱们自己的机场和航空公司是搞物流的，但是基本上国内的航空都能给打个折。
联航你拿着咱们的员工卡直接享受内部待遇，到任何城市，咱们自己的普通酒店你们都是可以免费住的，提前预约一下就行了。
像老板旗下的商场，超市，电影院，音像店这些都有折扣，鞋城虽然不是老板开的也差不多，折扣也给的挺低的。你们是赶上啦。”
“那天讲话的是老板？”
“嗯，实际上的老板，平时我们说的老板是老板娘。咱们这个老板一般不太管事儿，人家是搞艺术的，拍电影，写歌，培养几个大明星。”
边上几个安保员就笑，这把老板说的像个二世祖似的，也太不务正业了。
过来的职工和家属都围在边上听着，都莫名的感到有一种自豪，咱们这也太牛逼了。老板更牛逼。
“咱们老板看着真年轻，真有钱。”
“年轻？他还没有我大呢，今年才二十七，不年轻不就出事了吗？”
“这么小？太厉害了。老板他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家里？钢厂工人。咱们老板可不是公子哥，是一手一脚自己干出来的，是自己牛逼，明白吧？告诉你们，咱们老板出门身边都是有警卫的，国家派的。”
嘶，一片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在普通人心里，带着警卫得是什么身份？太牛逼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感觉自己文化不太够，只有一句卧槽想喊出来。
“跟你们说，以后踏踏实实好好干，咱们这小老板对自己人那真的是没得说，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他还敞亮的。
就像这房子，这些电器，看看这价格，将心比心，你舍得不？少挣多少钱？图啥？跟你们讲，以后要是不好好工作的，你自己良心都得亏的睡不着觉。”
第1015章 独有的莫名情绪
“咱们这房子正常要卖多少钱啊？”
“多少钱？那边江南小镇和咱们是一家公司的，一样的房子和小区环境，那边马上销售，价格已经贴出来了，两千七百块一个平方。
怎么样？感觉捡了便宜没有？老板大方不？呵呵，以后好处多着哪，好好干吧。赶紧看，看中的登记抱走，都别在这堵着了，后面还有人呢。”
“师傅，咱们公司真有好几十万人哪？”
“有，马上四十多万了，大部分都是物流和安保的，你们汽车厂，据说以后是十万人规模，几年以后吧。”
“那不是还要招工？”
“要招，你们谁家里有亲戚朋友的，人品上过关的都可以介绍过来，跟你们说，进了咱们公司那就是享福的开始，踏踏实实工作，别的上面都安排好了。”
在场的人好像都受到了个么鼓舞，精神上都饱满起来，一个一个红光满面的去挑电器看家具了。
这会儿什么等离子液晶屏的还不是普通消费品，动辙几万的价格一般人享受不了，市面上最受欢迎的还是大屁股平面直角。
洗衣机刚刚告别双筒时代，全自动已经占据了一块市场，不过价格有点虚高。
VCD的价格在不断下落，DVD崛起，录音机算是正式告别舞台，冰箱已经出到了双开门大容量，烟机灶具成为家庭必须品，微波炉进入千家万户。
空调的销量年年拔高诸候争霸，不过还不能算是家庭必须品，价格有点够不着，还属于富人消费品。
“老板，这床是什么做的？”
“乱喊，屁的老板，把我叫的像卖货的似的。咱们的床都是实木的，木材算不上好，那也比市场上那些臭板刮腻子的强一百套。
放心拿吧，都是自己家厂产的，咱们家具厂可是军部指定供应单位，质量杠杠的。”
“这也是咱们自己的厂？”
“那你感觉呢？咱们不但有家具厂，还有机械厂，还有电影厂电视剧拍摄基地，唱片厂。苏玉知道吧？蓝彩衣知道吧？
说不上哪天你们在这就能遇上，那都是咱们同事。铁甲008看了没？小兵燕嘎子，红叶歌舞厅，我爱我家，都看了没？那都咱们自己拍的。
还有现在那个，我是大歌星比赛，那也是咱们的节目，平时多看看，该投票投票，都是自己家东西。”
“咱们的商业街是不是淮河路那个？”
负责人想了想：“是吧？反正省委北面河边上，我没怎么去过，下半年才接手呢。”
“咱们这房子要是能进老城就好了，离那边还有好几公里地呢。”
“你就美去吧，这还不够中心？老城就是环城公园里面吧？到是有两块地，太小了，起不了住宅。”
大家热热闹闹的选家电。
这时候，海尔一家独大，冰箱空调电视热水器，反正什么都插一下，算是国内最大的家电集团，洗衣机小天鹅称王，冰箱新飞还是半壁江山。
其实家电里面，技术含量真的都没有想像的那么高，基本都是进口件拼装，卖的就是个知名度，产品质量基本都能保证，售后上见高低。
这时候国内家电市场还是国外品牌的天下，也是整个家电行业最后的盛宴。
持续了十几年的暴利时代正是最后的辉煌，然后经过03到05年的降价大血拼以及大规模的品牌兼并后，国内品牌崛起，暴利时代结束，进入渠道为王的阶段。
几大连锁渠道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剥去了家电行业最后一层衣衫，开始品尝果实。
在那之前，国内的家电价格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也算是国内商家的传统了，质量往下比，价格往上比，外面比家里便宜。
这都是一贯的套路。
所以当出厂价，哪怕是加了运费和安装费用摆在眼前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差了一半啊。
那还是商场里那个摆的高高在上闪闪发光的四千多的平面直角吗？
这还是那个贴着不买匆动的高大上的全自动吗？
这还是那个高傲不凡的国外先进科技燃气热水器吗？
人都是势力的，看别人如此，看自己如此，看东西也是如此。
同样一件东西，卖一万和卖一千的感觉就完全不同，这是华人独享的一种莫名情绪，不看质量不看样式不看实用性。
贵就牛逼，就会抢着买。即使他质量不行奇丑无比，都不用厂家上，买家自己就能想出一万种理由来帮着解释，真是毫不费心。
所以当一下子现出原形的时候，大家就都有点懵，有点不敢相信。
接着就是兴奋，拾着大便宜啦。
反而那纯朴的实木床被大部分人冷落在了一边。
临时被叫过来负责‘销售’的安保负责人就叼着烟站在一边看着，也不劝也不解释。
“师傅，这床有现货吧？现在就搬走。”
“嗯？哦，不多，一共就拉过来一车，这玩艺儿生产慢，必竟是实木的。”
“质量肯定没问题吧？瞅着不太好看的样子。”
“质量？这床你不拿刀劈可以传给儿女，丫头，知道纯实木是什么概念不？这床拿出去在市面上少了七千你想都别想。”
“你刚才不是说，木料不算好。”
“我￥……￥%￥……，丫头，好木料那是什么概念？咱们家具厂出的酸枝大床两万都得订货等着，那都不是最好的木料。”
“那么贵？我看家具城卖的没你说的这么贵呀。”
“他们能和你说实话？告诉你丫头，那些基本都不是实木的，偶尔几张杂木拼的，就敢要你一万出头。这里面水深着呢。
咱们这又不是卖，就给你们这价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你信不信？你肯定不信。
你去家具城打听打听凤凰实木家具，问问他们有货没，能给你多少钱，打听一圈你就明白了。”
“赔钱卖呀？”小媳妇年纪不大，应该是结婚不久的样子，满脸的不信。
“你看看你那表情，这就不是卖，明白不？咱们家具厂平时根本就不生产这种床，这就是给内部职工，临时赶这么一批，方便你们。
主要是给后面泉城和临安过来的职工准备的，他们搬的远，大件不好弄，知道了吧？要都是本地人弄都不会弄。
这么和你说吧丫头，这么一批家具，公司至少搭进去两百万，都不算人工。咱们有个好老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家里有床的就别浪费了。”
“我们就是没有才问，我俩刚结婚，这回从家里分出来过了，什么也没有。”
“那你们搬一张吧。不兴撒谎啊，以后传出来不好听，公司为咱们着想，咱们不能光想着占便宜。你说对吧？”
第1016章 以后会更好
张彦明和赵振华傍晚了才转到小区这边，到活动中心看了看。
已经搬过来的职工家庭们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大小电器往楼上搬着。竟然还真有装空调的，这是飘了吧？
其实都是普通职工家里的条件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家条件就要好一些，有些人家就要困难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
只能说，大家过日子的方式各有不同。
床确实不够，只给那些确实没有的真需要的。
“彦明，这床，得什么时候到？”
“仙媛那边说后天泉城那边开始往这边搬，临安是下个星期，床我已经让那边找地方代工了，应该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能陆续到位。”
安保负责人摇了摇头，啧了几声：“白瞎了，其实弄点差不多的板床就完全可以。”
“没事儿，自己人用，这批料子也不贵。床必竟是要用一辈子的，结实点好。安顿好多少家了？”
“没统计。我这弄的像卖货的似的，这一天竟是介绍解释，嘴都说干了。”
“呵呵，辛苦辛苦，等完事了我请你们吃饭，挑好吃的吃。”
“那边，人是跟车一起过来呀？”
“不是，东西走咱们物流，人坐火车，包车组走。估计要分几批，一车两千来人，你说得走多少趟，具体的仙媛在那边安排呢。”
“拉这么少？不是说，一趟车都有三四千人吗？”
“那得挤成什么样了？你当咱们搬家是春运哪？不说卧铺，起码得人人有座吧？一节车厢一百一十八。”
其实张彦明原来真是想搞几趟卧铺专列来着，结果一算，不现实，拉的人太少了。一节车厢六十六人。
从泉城到庐州距离不算太远，六七个小时（中间无停靠），最后决定全部用硬座，每列车挂两节卧铺用来照顾老人和孕妇病号什么的。
条件实在是有限，倒不是为了省钱。也省不下什么钱。大巴就不用提了，拉的人更少，还没有火车舒服。
各家的东西打上包裹，统一由物流送过来。家具电器之类的大件就全不带了，做好登记核算价值，到这边抵现，那边会统一安排捐赠到山区去。
至于锅碗瓢盆什么的这些杂乱东西生活用品就只能由大家自己携带，能带多少带多少，反正到了这边缺什么公司统一采购一下，也花费不了多少。
所谓破家值万贯，平时不注意，真正要搬起来哪怕就是两口之家也得堆出一大堆东西来，所以只能捡贵重的，重要的拿，没办法。
总体来说，仙媛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还是好的，比较积极。
必竟和一大家子人吃饭比起来，别的就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连续一年零三四个月不发工资，大部分职工家庭已经濒临崩溃状态了，这时候只要能上班发工资，别说搬家，搬离地球就不是问题。
整个泉城四厂一所，拒绝搬家主动离职的人员没超过五百人，大部分都是下面的管理层，下面工人也就几十个。
再就是研究所那边，好嘛，走了一大半，到是省事了。
设备的搬迁还得往后延，那个不着急。
要等这边厂区整个整理出来，然后泉城和临安的设备才会拆运过来一部分，很多就是原地直接报废处理掉了，已经没有了价值。
到是能卖一大笔废铁物资，弄不好三边划拉划拉都能把包车皮的钱卖出来。包车皮其实不贵，又不是长年包车，协调一下也就是比平时买票稍微贵一些。
这个主要是行政上的事情，其实和钱关系不大。这会儿铁路还没有像后来那样商业化的那么彻底。
核心设备上，或者说七家工厂有价值的设备仪器相当可怜，就比如车床，一台都留不下，基本上要么卖旧件，要么就是卖废铁。
能拆过来继续使用的东西只有一些原来进口的设备，生产线张彦明还在犹豫，到底运过来这么老远值不值得。
这方面他是外行，还是得靠专业人员来做计划。
专业团队已经在路上，是由阿米丽卡和小脚盆两边组织的一个国际型专业团队，听说里面还有一个原斯太尔的工程师和一个德意志工程师。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对于造车这事儿也是相当有兴趣，这段时间两口子就在到处划拉专业人员，找技术设备，准备收购几家汽车公司整合。
到时候他会以他现在的那家机械厂为基础，同步在苹果城成立一家汽车公司，两边技术人员共享，算是庐州新厂的海外分公司。
两口子的思想认识相当正确，姿势摆的也正，丝毫没有自己做老大的觉悟。开开心心跟着挣钱不好吗？
其实老外说真的，很多时候活的比咱们真实，也活的明白。
到时候，技术上的事情交给脚盆设计团队和这个国际专业团队负责，工程上由李老把总。
这边只需要把职工安置好，然后把要保留的生产研发人员选出来上岗，其余人员除去必要的辅助岗位以外，全部交到工程指挥部去。
这也算是一次检测，不能服从指挥不能吃苦耐劳的也不是说开除掉，但也就了没什么发展而言，重要岗位没机会，也就是当一辈子普工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工人阶层其实真的是世界上最听话的人群了，根本就不存在选择欲望，也没有这个念头，基本都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发工资就行。
就比如说，从八九十年代到这会儿，鲁尔地区一直是国内治安最好的地区，服从性相当高，就是因为工人太多了，占去了住民的一大半。
集体对人的同化性是相当可怕的。
五天时间过去，这边两个生活区全部搬迁完毕，整个住宅区都空出来了，走在街上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偶尔有猫狗跑过，小风卷动着地面上散落的垃圾，萧瑟悲凉。
“现在就拆呀？”
“不急，收拾一下，先做临时宿舍吧，夜班或者中午临时休息一下的地方，等新厂起来一起拆。”
“行吧，那我安排人过来清几栋，把垃圾清除来打扫干净，弄点被褥进来。”
“不用的全部封上，封死，不能让任何人钻进去，这边的安保工作要做足，别以为没人住了就掉以轻心，这种地方最容易发生些破事儿。”
“嗯，明白。放心吧。这地方现在看着，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当初得多热闹啊，效益好那会儿。
原来不管哪个城市，生活状态最好的地方都是这些老厂的生活区了，你看看现在这。”
“以后会更好，往前看。”张彦明点了点头。
第1017章 买不到东西了
“这些猫猫狗狗，是原来就有的，还是搬家扔下的？”
“这个真没注意，应该都有吧？这刚空出来，野的应该不会往楼里钻，那些往楼里钻还往高层去的肯定就是扔下的，还住在原来家里。”
张彦明皱了皱眉头：“好好的把猫狗扔了干什么？新家养不下了？”
“估计，是感觉那边太干净了什么的呗，感觉这东西脏，或者怕它们去了弄脏弄乱的。人和人想的都不一样，这去哪想去？”
“安排几个人，好好的把这些猫狗都喂起来，处熟了弄台车都拉过去，养在小区里，专门弄个地方给它们生活，安排个岗位照顾，洗澡喂食什么的。”
“干什么呀？”
“小区里有点猫狗是好事儿，抓耗子啊，别的什么的，勤洗澡屎尿管理好就行了。”
“那，不能有人烦哪？叫唤什么的，别再把谁和谁家孩子的吓着。还是有人怕。”
“都是从这边搬过去的，要怕早就怕了。实在不行圈一块地方，弄个小型的宠物乐园，养这些又不花什么钱，扔在这边太残忍了。”
“行吧，反正你说了算。我看就是你自己喜欢这玩艺儿。”
“嗯，我喜欢猫狗，我家里养着好些呢，忠诚，单纯，不管你贫穷还是富贵，永远待你如一。”
几个人在小区里转了转，原来四通八达的小区已经被封起来了，在厂子这个方向留了两个进出口，原来的集市没了，一排估计是违章建筑的小门面，店铺都关了，弄的一片狼藉。
这边的店大部分都不是这里的住户开的，估计挺郁闷的，不过想来直接损失也不会太大。
那边小区里也有商业铺面，不过并不准备对外出租。
张彦明的打算是从住户里找人来干，不过就是一些小吃小馆小超市一类的，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是自己人也能放心，还好管理。
又到另一边转了转，差别不大，同样也有被抛弃的小猫小狗，感觉很可怜的样子，慌张，茫然，还在等着主人回来。那个眼神看了相当揪心。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还遇到了几个孩子，应该是初中生，以前住在这边的，跑过来找自家的猫狗，抱着两只小猫一条小狗美滋滋的走了。
估计这几个小子回去得挨揍，但是这几只猫狗又能回复到原本的生活了就是好事儿。
为了鼓励他们，张彦明请他们一人喝了一瓶饮料。
这边的小区因为在城中心，边上的店铺有些还在开着，门面说是不属于生活这边。这个得去对红线图。
这种几十年的老小区这种事情避免不了，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慢慢处理就是了。
这种房子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弄出房产证来，要是有关单位敢在这个时候给他补，张彦明就敢去把那单位砸了。
这就不是讲理的时候。
下午，泉城过来的物资到了，物流安保的人员过来卸车入库，全部搬到地下车库码放整齐。
大车连绵不绝的进来出去，七千多个职工，实际上一万多个家庭，东西可想而知得有多少。
第二天专列到达的时候，物资还没全部到达呢。好在火车一车人数是有限的，先到的家庭东西也到了。
一列火车也就是七百来个家庭而已，运力感觉相当堪忧。
因为属于临时加车，不是你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一天只能发两趟过来，然后空车跑到临安去装那边的人，第二天再返回来。
也就是说，第一天只有两列到达，第二天开始是四列，临安那边人少，两天就全过来了，然后泉城那边还要跑三天。
空车返程也是要收费的，不过车站会临时加售临车票，卖出去多少会相应的从这边的包车费用里减出来。
车站可不保证一人一个座位，也不会因为是临时加车就没有人坐，一样挤的满满的，多出来的就是人家铁路自己挣的了。这个没毛病。
不管准备的多么充份，一下子这么多东西和人员到达也是一片手忙脚乱，张彦明和赵振华都亲自上手扛大包了。实在是时间太紧张。
不只是张彦明这边忙，市里也忙，调派车辆帮着从火车站往这边送人，维持秩序，安排医疗点，办理落户手续，包括各种保险公积金各种账户的对接。
整个庐州城的户藉警至少调过来了一半，小区里全是警察在走动。
估计他们也郁闷，向来是坐在办公室里看心情做事的，这不但得上门还得要速度，还得笑脸相迎。
好在头两天是最忙乱的，后面就好了很多，一个是适应了，一个是前面两天人和物资最多，后面就好多了。
中间庄文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问张彦明几号回渝州，但确实是回不了，这边必须得有个能把控大局的人在这，说着轻松，一万多个家庭啊，乌乌泱泱的好几万人。
好在沟通上没有问题，江淮和江南这边没有本省地方话，反到是普通话比较普遍，泉城人虽然是方言，但是比较好懂。
不是说没有方言，而是方言太多了，本地人相互都只能用普通话交流，反到是一个一个把普通话说的又流利又标准。这真是个惊喜。
就这么又忙活了七天，总算是把这一波应付过去了，所有家庭都住进了新房子，一切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慢慢添补了。
物流老关是长出一口气，这几天他是最忙活的，又是运人又是物资，还得确保不出错。
后面拆运设备机械就没这么紧张了，都是大铁疙瘩，装上往过拉就是了，紧一天慢一天都没有什关系，就算是半路掉地上摔几下也不影响什么。
三个小区没装下，愣是又往江南小镇塞了两百多户过去。
好在这边过来的就都是本厂职工了，不存在退休的外户，那些都由那边市里解决，汽车厂只是给发了一些补贴，出车帮着搬了家。
不说江南小镇，这边三个职工小区一下子就满了，那真是鸡鸣狗叫猫撒欢，老人孩子随处可见，大家都是刚过来，都在熟悉环境熟悉身边的人家。
三个小区周边的商店超市农贸市场全都一脸懵逼的迎来了一大波采买的外地人。
几万人口，需要的各种生活物资还是集中买，那就是瞬间一家超市货架就空了一片，补货都来不及。
菜市场的鱼肉菜蛋被一扫而光，甚至这都没能满足需求，还是物流这边出车出人跑远一点帮着给采购回来的。
主要是准备不足，一般情况下，超市商场，尤其是农贸市场菜市场这些地方，平时的销量和备货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恒定的，这一下子冒出好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