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换不换?
这事儿张彥明还真是给搞忘了，主要是心里就没个概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哥，我还真给马虎了。那啥，我明天过来，行不？明天下午，肯定来。”
“行呗，我能怎么说。你直接到车间，能找着不？”
“你说说呗，我去的少。”张彥明顺着班长的话风往下溜，他是真找不着。
“那地方有点费劲儿，刚开始我都是好个找，你们平时也不用过去，找不着太正常了。”班长嘴有点碎，爱说话那种，不过张彥明喜欢。
“你坐车到代家店，下车过铁道顺着道往东走，有个二里来地儿，红砖墙的院子，进大门就是。你到了打这个电话，你记一下。”说了个号码。
张彥明拿女儿的彩笔把电话号记在她的图画本上。
等他放下笔，张小悦同志悄悄摸摸的拿起彩笔开始描那一串数字：“2，8，6……”
“要走二里多地？我怎么感觉咱们车间这是要隐居了呢？那边都没有人家了吧？”
“确实没有人家，那边都是厂子。你要不爱走就坐个摩托车呗，两块钱的事儿。”
“行，行行，我明天下午过去。”
“那可说准了啊，不能再忽悠我。”
“准准，肯定准，放心。”
班长压了电话，张彥明冲小丫头做了个鬼脸：“他还不相信我。”
“谁？”小丫头根本就没听。
“好看不？看，好不好看爸爸。”她举起图画本。
电话号码被她用好几种颜色涂的满满的，已经快变成几个彩色的团了。
“哎哟，这几个团团画的真好看，这是画的什么呢？”
“哈哈哈，爸爸，你好笨，这是电话号啊，你写的电话号。”
“啊？这是电话号啊？我都没认出来。”
“来我教你，真是的，这都认不出来。”
“要不，咱俩还是去买大鱼吧？回来再教？”
“嗯……行。”小丫头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
“得把笔戴好帽子，把本子合起来放好，对不对？”
“对。”小丫头开始给彩笔戴帽子，还知道一样颜色对一样颜色，没有乱戴，就是两只手的配合还不太利索。
张彥明也不急，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用眼神鼓励女儿。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不过小丫头好像，有点强迫症，本子合起来放好，把彩笔排在本子上，还两边检查了一下，一直到排的整整齐齐，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爸爸，走吧。”
“好，穿衣服，换鞋子，出发买大鱼。”
爷俩进屋穿上外套，给小丫头戴好帽子套上小棉鞋，牵着手走出来。
“门，门没锁呢。”小丫头扭头看了看大门晃了晃张彥明的手，有点着急。
张彥明只好掏出钥匙把门反锁上。他没法和小丫头讲可以不锁，不会有人进去，小孩子容易理解错误，认为门都不需要锁，那就麻烦了。
新装的大门是装了外锁的。
“出发。”小丫头看爸爸锁好了门，举起小手挥了一下，气势没看到却相当可爱。
“好，你走前面，我在后边保护你。”
“啊？”小丫头有点懵，左看看右瞅瞅，她都不知道去哪里买鱼。
“往哪走？我也不认识路啊。”
张彥明笑着拉起她的小手：“好吧，那只好你跟着爸爸走了。找个地方把你卖了，换鱼。”
“嘻嘻，不干。”
小丫头扭了扭小屁股笑起来：“鱼是臭的，到时候你就，你就不能抱了呀。”
“我不嫌呀，我也不感觉它臭啊，再说它那么小，轻飘飘的拎着就走了，还能吃呢。”
“它不能说话，也不可爱。”
“也是哈，要是它真说话了就太吓人了。要不，咱们试试？万一我换回来一个会说话的呢？”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那爸爸咱们先试试吧，看会不会说话，会说的就换，不会说不换。”
“那不会说话，要是漂亮也行啊，你说呢？”
小丫头忽然收起笑容小嘴一瘪，眼泪噼了啪啦的就落了下来：“不换行不行？爸爸我不要换。”
张彥明吓了一跳，赶紧把小宝贝抱了起来：“怎么哭了呢？”
小丫头紧紧的抱住张彥明的脖子：“我不要换鱼鱼，我要爸爸。”
“不换，爸爸骗你的，不哭不哭。”
“你都要换了。呜呜。我，我都说了不会说话就，就不换，你还是要换。”
“不换不换，会说话也不换，爸爸就要小宝贝，鱼臭哄哄的，没有小宝贝可爱。”
“呜呜，你是坏爸爸。”
“对，我是坏爸爸，惹小公主生气，是吧？不哭了啊，不换。那怎么惩罚呢？要不，我假装打自己几下？”
小丫头抬起点头愣愣的看着张彥明，大眼晴湿漉漉的脸上全是泪水：“假装的还怎么打？”
张彥明被问愣了：“也是哦，假装的怎么打？”
小丫头咯咯一声乐起来，前仰后合的，脸上还全是泪花呢。
张彥明有点心疼，想着以后再也不乱逗孩子了，她们知道的东西不多，会当真，会真的很伤心。
抬手掏纸巾给她沾了沾脸上的泪水，在脸上狠狠亲了两下：“爸爸就要宝贝，别人拿什么都不换。”
“嗯。”小丫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过来，看样还是有点小耽心的。
这孩子会掩饰情绪哄人了。太疼人了。
就这抱着，摇摇晃晃的走到菜市场，小丫头一路也没说话。张彥明有点自责。
“好腥啊。”虽然天寒地冻的，但是水产这边还是弥漫着一股腥气。
“好腥啊，好臭。”小丫头扭头看过去，嘴里配合着。
“咱们吃什么鱼？你选吧。今天臭鱼惹小宝贝生气了，咱们把它吃了。”
小丫头愣了一下：“不是鱼鱼惹的，是爸爸，惹我生气。”
张彥明把手伸手丫头嘴边：“那你吃吧。”
小丫头咯咯笑起来摇头：“不好吃的，生的咬不动。”
“来吧，别客气，吃吧。可香了。”
“咯咯，不吃，不香，臭的。”
“吃吧，尝一口。”
“咯咯，哈哈哈。”听着这从心里发出来的笑声，张彥明这才松了口气，这一路可把他弊坏了。
第68章 你累不累?
水产店里外都是水，冰，水混着冰，在这冰天雪地里腥臭味都压不住。
张彥明就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小人儿有点嫌弃地上脏，人家可在意衣服和鞋子呢。
“这个好不好？”
“不好。”
“这条呢？”
“好丑啊。”
“这个？”
“她会说话不？”
爷俩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告诉爸爸，你想吃怎么做的鱼鱼？炸的？浇汁？糖醋？还是咸的？”
小丫头咬着手指皱着眉头想：“嗯……浇汁。爸爸，”小手捧住张彥明的脸：“浇汁的就是糖醋的呀，都是又酸又甜的。”
张彥明愣了一下，想了想，可不是，这边做浇汁鱼一般都是糖醋口的。
“那你喜欢吃又甜又酸的吗？”
“喜欢。”小丫头使劲点了点头表示非常喜欢。小孩子都喜欢酸酸甜甜的。
“那，咱们买条这个，做浇汁，好不好？再买几条这个，爸爸给你煎了红烧，咸的。”张彥明指了指鲤鱼和刀鱼。东北这边主要吃海鱼，淡水鱼种类特别少，还不是随时有货。
丫头低头去看鱼，小嘴抿着想了想点点头，趴到张彥明耳边小声说：“爸爸，我可不可以再要一种鱼鱼？”
“可以呀，想要什么鱼？”
“那个，鱿鱼，一炒，哇，全是花花，漂亮又好吃。真的爸爸。”
“好，爸爸给你炒鱿鱼花，保证超级漂亮又好吃，好不好？”
“好。”啵，一个小小香吻印在脸上，心里顿时甜滋滋的。
挑了条鲤鱼，几条刀鱼，张彥明过去看了看鱿鱼，还可以，挺新鲜，买了六条。
出来又去买了里脊肉，买了条五花肉，再配些青菜。冬天的青菜真的贵，小丫头都感觉心疼了，直扯张彥明的衣服。
“爸爸，买多了吃不完怎么办呀？”
张彥明看了看小丫头：“没事儿，明天就不用再跑来买了呀，对不对？”
小丫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明天，明天要是不爱吃这些个怎么办呢？”
张彥明愣了一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成年人嘛，有什么吃什么，但小孩子不是啊，她们今天想吃这个，明天还真说不上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
“没事儿，要是你明天不爱吃这些了爸爸吃，咱们再来买你爱吃的。”
“那那，那还得花钱钱，奶奶会生气的。”
“没事儿，咱们不和她说，她不知道。悄悄的。”张彥明挑了挑眉毛。
小丫头也挑了挑眉毛，大眼睛晶晶亮，狡猾的样子透着点得意，有种什么小心思得逞的感觉。
“好不好？”
“好的。”
父女两个像间谍接头对暗号一样咬着耳朵嚓嚓，卖鱼的老板娘就在边上看着笑，手脚麻利的给收拾鱼。
东北一般卖鱼是不管收拾的，没这个服务。
张彥明说一个人带孩子不太好弄，加了点钱老板娘就从了。嘿嘿，其实主要是小宝贝一求老板娘挺不住了，是个喜欢孩子的。
把肉菜和打理好的鱼拎好，一只手提着，一只手抱着小丫头往回走。
“爸爸，你累不累？”
“不累。你都没有菜沉，以后得多吃饭。”
“那，那我帮你拎一下好不好？”
“好。”张彥明把提菜的手抬上来，让小丫头抓住一点袋子拎手，小丫头使着劲儿往上提，感觉帮了爸爸忙了，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还在爸爸身上挂着的问题。
看着小姑娘弊着通红的小脸使劲的样子，张彥明感觉心里都要甜透了。
就这么走到学校门口，张彥明实在是累了。这么半举着袋子实际比拎着还累，但是又不忍心小丫头着急。
“歇歇，咱俩歇一会儿，爸爸累了。”把小丫头和袋子放到地上，张彥明蹲下来喘气，活动一下手臂。
“我帮你揉揉，奶奶累了我就这么一揉，哎，就好了。”
张小悦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按在张彥明右臂上轻轻揉起来，还噘起小嘴吹了吹。
“爸爸。”小丫头眨着大眼睛叫了一声，张彥明侧头看过去：“干嘛？”
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边上的银行：“我可不可以看看那个机器？放卡片的那个。”
张彥明扭头看过去，这边的储蓄所也装上了atm机，不过显然没什么人用。还没流行起来。
“好，走。”
张彥明站起来拎起袋子，牵着小丫头走到atm机跟前。
“就是这个吗？好大呀。”小丫头仰头看着机器，可惜个子太矮，完全看不到屏幕。
张彥明放下袋子把小丫头抱起来：“呶，就是这个机器。”
“那怎么才能看得到？”
张彥明用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插到卡槽里。
“请输入密码。”
小丫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住张彥明的脖子：“嘿嘿，嘿嘿，它说话了，吓我一跳。”
张彥明拿着小丫头的手伸过去：“输密码，就按这里。070728，确认。好啦，可以看了。”
屏幕上显示出余额和选项。这时候的atm机还不能联网，只能用本行的卡片，不过已经实现在省内通兑，已经很方便了。银联要02年才建立。
“好多呀。”小丫头拍着手笑，她还不认识数据，就看到一串的数字就开心的笑起来，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
“以后爸爸给宝贝也办张卡片，到时候你把自己的钱钱都存在里面，好不好？”
“好。会不会丢掉？会不会被别人，被不认识的人给拿跑了？”
“不会，你不要把密码告诉别人，别人就取不走。”
“好，我要卡片。可是我没有钱钱了呀？”
“有，你不是在爸爸这投资了嘛，到明年就有好多钱钱了。”
“哪来的呢？”
“爸爸帮你赚的呀，你看，牟伯伯，刘叔叔他们都把钱放到爸爸这，爸爸帮他们赚钱，对吧？你也把钱放到爸爸这了，也一样赚钱哪，对不对？”
小丫头眼睛亮起来：“对的对的，我要赚好些钱钱，给奶奶买戒指，还给爷爷买鞋子，他的都破了也不舍得扔。”
“行，到时候爸爸和你一起去买。现在咱们回家做鱼鱼吃吧？”
“你，你休息好了没？”
“好了。”
“那好吧，回家。”
第69章 牡丹花刀
回到店里，张彥明掏钥匙打开前门，把小丫头和袋子放到门里，拿起边上的扫把把门前平台上的落雪扫了一下，水泥地面落上雪会非常滑，怕孩子摔倒。
小丫头站在门里看爸爸扫地，然后低头看了看袋子，伸出小手拎着袋子往后面走。
她力气不够，小脸弊的通红，紧紧的抿着小嘴，一步一步的挪。
“爸爸拿，那太重啦。”张彥明扫完平台放好扫把，正好看见这可爱的一幕。
进屋把门关好，张彥明笑着去接过袋子。
“好重啊。爸爸真厉害。”小丫头露出仰慕的神色。
“你还没长大，长大就能拎得动了。”
爷俩拉开中门换鞋。
“你们去哪了？我进来没看着人。这屋这么收拾出来真好，就是，饭店不能开了吧这么弄？”
李舞兰撩着头发从厨房，现在的书房走出来。
小丫头还拿着自己的小鞋子，翘着一只小脚丫，小嘴微张着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舞兰，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叫姑姑。舞兰姑姑。这是我女儿，张小悦，我把她接下来了。”
“小悦你好。”李舞兰笑着走过来在小丫头头上摸了一把：“我听牟嫂说了的。这是给她弄的房间？真漂亮，我都想进去住了。”
“姑姑好。”小丫头稍微有点怕生，怯怯的叫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这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有。”张彥明换好鞋，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帮她脱下另外一只鞋，套上厚袜子。
小丫头自己把脱下来的鞋子端端正正的摆到鞋柜里。
“你鞋呢？”看到李舞兰光着脚，张彥明递过去一双拖鞋。
“我没找到鞋柜，放窗台上了。”李舞兰穿上拖鞋：“也不冷。”拎起装菜的袋子：“这边还要换鞋呀？”
张彥明点点头：“放那我拿。那边有专门的鞋，拖鞋进去会脏。以后走前门，后门就锁着吧。”从鞋柜上面的小盒子里拿出备用钥匙递给李舞兰。
“我去镀锌那边上班了，打更，三天一个班，二十四小时。”李舞兰接过钥匙串到自己的钥匙串上。
“注意安全就好，打更也不累。”张彥明拎起袋子去厨房。
“哎呀，爸爸，地板弄脏了呀。”小丫头叫起来。
袋子中间放到了雪地上，这会屋里暖和雪化了，把地板弄了几块印迹。
“用鞋柜上的抹布擦一擦。”
“我弄吧。”李舞兰过去拿起抹布擦地：“小丫头眼睛到是挺尖的呢，还挺讲卫生。”
张彥明就笑，小丫头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地盘，美的不得了，东西乱了都得马上收拾，就是不知道这个劲头儿能坚持多久。
来到厨房把袋子放到中间操作台上，把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袋子收好以后装垃圾用。
小丫头自己爬到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器开了电视看。
李舞兰换好鞋进了厨房靠在墙角上看张彥明干活：“用我不？”
“不用。家里都安排好了？去看了孩子没？”
李舞兰脸红了一下：“看了。你什么时候帮我找人？”她说的是张彥明答应帮她要孩子抚养权的事儿。
“明年吧，明年从申城回来。”其实这事儿好办，找周大姐就行了，不过张彥明想着明年四月把钱的事弄清楚了再提，那时候自己的话语权和现在完全是两码事。
人总得让别人懂得你的价值，然后再提要求，结果会大不相同。
“弄这么多吃得完哪？”李舞兰看了看操作台上的鱼肉菜。
“不做这么多，收拾好放冰箱里。”张彥明手上不停，把菜摘帮去叶收拾干交净放到盆子里。
李舞兰走过来和张彥明一起收拾，拿眼角悄悄打量着张彥明，有点小紧张的样子。
“我洗，你别沾水，凉。”张彥明去水槽把菜洗出来，抽出刀来切丝切片，然后放到一边的漏盆里控水，这边开始分肉。
肉皮剔下来洗干净单独收起来，这个要攒一些然后做皮冻用。
锅里加清水，点火，把去皮的五花肉切成大块放进水里，加几个八角，放点花椒，拍一瓣蒜丢进去，回头过来弄鱼。
做浇汁鱼鲤鱼最适合，肉厚且嫩。
鱼要打牡丹花刀。
摆弄着鱼，张彥明扭头看了李舞兰一眼：“怎么像偷东西了似的？你不是一向傻大胆吗？”
李舞兰瞪了张彥明一眼没吱声。
把鱼店收拾好的鲤鱼再清洗一下，去了侧鳍（背鳍和尾鳍不要动），然后改刀。
距鱼腮两指宽，刀身向鱼尾倾斜下刀，切到鱼骨，然后顺着鱼骨向鱼腮这边横切，再从刀口向后两指宽下刀，肉不要切断，依次切到鱼尾，翻面，相同的步骤。
两侧鱼肉被切成大片翻卷起来挂在鱼身上。
调了些水淀粉，打个鸡蛋在里面，加盐，花椒面搅匀。
再点一个炉眼，坐锅放油。
油最好是提前熬熟，熬的时候加老葱大蒜八角花椒和老姜片，没有什么定量，把东西炸糊捞净就行了，装到桶里备用。这样的油自带香味，炒菜也好吃。
等油温上来，把切好花刀的鲤鱼提尾拎好，让鱼肉翻出来。上浆。用手或者勺子把调好的淀粉从尾部浇上去自然流淌下来，沾不到的地方用手抹上，放入油锅炸。
炸的时候也要提着鱼尾，先把鱼头浸到油里，然后用手勺舀油顺尾往下慢慢浇，让翻卷起来的鱼肉定型，定型后再放到油锅里，炸至通体金黄色。
浇油的时候千万要把鱼头插到锅里，不然容易溅油。
炸好后，鱼肉翻卷，像一片一片的牡丹花叶，鱼身微微弯曲，可以立摆在盘子里，很好看。
刀鱼去内脏清洗切段，在鲤鱼没用完的水淀粉里滚一下下锅炸至金黄。这个要一段一段下锅，要不容易粘在一起。
准备工作这就做好了，张彥明把油锅里的渣滓捞干净关掉火。
这边李舞兰已经切好了葱花姜片蒜片。她干活挺麻利的。
看了看时间，电饭锅煮的饭还要等一会儿，张彥明就顺手把操作台灶台清理了一下，擦抹干净，该收起的收起，把控好水的菜装起来放进冰箱。
第70章 开饭
“你已经开始上班啦？还是刚定好？”
“上了一个班了，这不下班就下来了。我怕他去堵我，提前走了一小会儿。”
“他知道你过镀锌这边了？你和他说了？”
“没。就那么大点地方，他还打听不到啊？去老厂一问就知道了。”
“那以后你就总得这么躲着？”
李舞兰低着头，翻起一双大眼睛看着张彥明，没接话。
张彥明点点头：“孩子的事儿肯定得等到明年，五月份吧，也快。他这边，要我帮忙不？”
李舞兰点点头。
“你就这么怕他？算了算了当我没问。这些天他没找你呀？不是，他找到你没？”
李舞兰又点点头：“堵了我好几次。就就，就一次。”
“你去他家？”
“没去，我就在楼下和孩子说了几句话，没去他家。他，去我单位了。”
张彥明挑了挑眉毛。
“得得得，别给我讲。你同事也太不仗义了，这怕个屁呀，他还敢打人哪？”
“他总喝的醉醺醺的，眼睛一棱瞪挺吓人的，也不怪她。”
“那你，调这边来，还是和她一个班？”
李舞兰摇摇头：“不是了，现在和小杜。小杜能帮我，她身体不好有病，信佛的，胆子也大。”
……，“其实你可以不上那个班了，也没多少工资。”
“那我干什么？成天闲着不得呆傻了？本来就傻。你要做生意我，我帮你。看样你也不打算做了。”
张彥明想了想：“要不你和我学做蛋糕面包吧，我教你。这个以后也可以当职业来做。咱们这也可以卖，这个是预定，也不用什么店面，有订的就做到时候他来取就行了。”
“行，我能学会不？”
“能，你又不是真傻。”
李舞兰抡起拳头捶了张彥明两下：“你不生气吧？”
“生什么气？”
“他，他弄，我了。就一次。”
“以前你俩还天天睡在一起呢，我生什么气呀。以后不用怕，给我打电话。单位有电话吧？”
“有。”
“二十四小时啊，那你吃饭怎么办？你们单位太狠了。”
“就一白天一晚上，在那吃两顿，有炉子，电炉子和焦炉子都有，带东西自己做。”
张彥明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太远了，你这来来回回的，由其冬天太遭罪了，要不你住宿舍去吧，没事了再下来。”
李舞兰盯着张彥明看了一会儿：“我不想住宿舍。上一天歇两天呢，又不赶时间。”
张彥明点点头。
电饭锅啪嗒一声跳了闸。
重新点燃炉火，张彥明说：“你这个班，要是不是非得上的话，就别上了，我说的真话。
我也不说给你，你凑点钱过来放我这，挣的比你上班多的多。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挣的钱估计，是你想不到的那么多，就算存银行也够你这辈子用了。”
“那不是还得去申城？”
“也不用，你能凑出来多少？呵呵，去鲁尔就行。”
油温上来，张彥明把两种炸鱼又放进去回了一下，让它硬起来热起来，然后把油倒回油桶。
锅里打底油，加葱花蒜片姜片，放酱油，放水。这里应该用老汤，张彥明没准备。
等水烧开放盐调味，加一点点白糖，一点鸡精，把炸好的刀鱼段推进去。
取个小碗，放一小盒番茄酱，加一手勺白糖，一手勺9度白醋，盐，鸡精，加一点点淀粉搅匀备用。
“爸爸，好香啊。”门口露出张小悦的小脸来，机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厨房里的东西和，李舞兰。
张彥明冲小家伙飞了个吻：“再等等哦，马上鱼鱼就做好啦，别着急。”
“嗯，我不急，是肚肚有点急，它在叫。”
李舞兰噗哧一声乐了出来，过去抱起小家伙走回来：“姑姑抱着你看，看爸爸做鱼鱼。”
“嗯。”小丫头应了一声，偷偷看了看爸爸。让别人抱自己爸爸不会生气吧？好像没有。哼。
小丫头的小心思也复杂着呢。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张彥明晃了晃大勺防止刀鱼粘锅。挂库炸过的东西特别容易粘锅，一定要注意。
水本来也没多少，刚刚没过刀鱼，这一会儿也就差不多了，变得浓稠起来。
张彥明扭头看了看那娘俩，估计溅不到，腕上使力晃了晃勺，一个大翻，锅里的刀鱼整整齐齐的来了个大翻身。
“哇，爸爸好厉害。”小丫头拍着巴掌叫好。感觉好神奇的样子。
汤汁越收越浓，张彥明不停的晃动着大勺，让汤汁均匀的沾裹到所有的鱼段上面，再翻个勺，把鱼段推到盘子里，撒上香菜沫。
香味四溢。
“它又在叫。”小丫头拍了拍小肚子，舔了舔嘴唇，馋猫的样子尽显。
“别急，马上好了。”张彥明说着话刷勺，刷干净坐到灶上烧干，打底油，葱姜蒜爆锅，加一点清水，把调好的酸甜汁倒进去。
浇汁鱼的汁可以在锅里直接调，但比较考验经验和速度，这样调好到入比较稳当。
一烧开汁就浓稠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抓一把香菜沫扔在里面用手勺搅散，用手勺把稠稠的汤汁舀起来浇在盘子里的鲤鱼身上，红红亮亮的特别漂亮，酸甜的味道就飘散开来。
刷锅，打底油，放入半手勺猪油，葱姜蒜爆锅，加少许酱油，放入抓浆的肉片炒熟，倒入洗净切丝的酸菜，加一勺清水。
炒酸菜这道菜在东北是最常见的，但能炒好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对付吃，包括众多的饭店。
酸菜是经过发酵的大白菜。白菜水份相当大，发酵过程中大量水分被盐析出，所以加热过程中它就特别能吸汤，也就是老百姓说的吃油。
炒酸菜丝必须大油，还要加荤油，也就是猪油，少水，这样炒出来才好吃。油小了就得加多水，炒出来自然就寡淡难吃。
再炒个芹菜肉丝，四道菜就好了。
“开饭喽。”小丫头早就迫不及待了，欢声大叫起来。
第71章 要是能再装点就好了
饭菜上桌，张彥明洗了手把小丫头抱到桌子边上，三个人挨着坐好。小丫头在中间。
“桌子好大呀，爸爸，咱们，我，你和姑姑，咱们才用了这么一点点。”
“自己会不会挑鱼刺？”张彥明问了一句。鲤鱼的刺有点多，要不然也不会在美洲成灾了。
小丫头点点头，系着粉色的餐巾，舔着小嘴唇盯着盘子里的鱼，等着爸爸给夹过来。她还够不着盘子。
“我给她挑吧。”李舞兰有点耽心。
“不用，姑姑，我自己行的，在，在奶奶家里都是我自己，不信，你问奶奶和爷爷。”
“应该行，我妈和我说过。不过宝贝你还是得小心一点，得慢慢吃。”
“嗯。”小丫头吸了下口水，重重的点点头。
浇汁鱼，鱼肉分成十大片牡丹花瓣，轻轻一筷子就是一片花瓣夹起来，放到小宝贝面前的小碗里。
小丫头试了试温度，用筷子扶着咬了一小口在嘴里，小嘴灵活的蠕动着，然后吐出几根细刺。
“真好吃，酸酸甜甜的。”大眼睛变成了小月芽儿。
汤汁酸甜，外皮酥脆，鱼肉软嫩，一口咬到嘴里，几种层次迅速混在一起，酸甜味道刺激着味蕾，越嚼越香。
小丫头小心的用整齐的小白牙轻轻咬着鱼肉，小松鼠一样的快速嚼动，小舌头不时的舔一下沾到唇上的汤汁，眼睛眯成了月芽儿。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慢点，有点点烫。没人和你抢，把刺吐干净”张彥明又给她夹了一瓣鱼肉过来：“刀鱼要不要尝尝？”
“我先吃这个。爷爷说，这个要趁热吃，刀鱼不用。”
张彥明点点头：“饭也要吃。不能光吃鱼肉。”返手给李舞兰夹了一筷子。
“我自己夹。”李舞兰在孩子面前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瞄了小丫头一眼。
小丫头这会儿整个头都要扎在碗里了，根本没功夫管别的。
张彥明笑了一下，自己也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小丫头。自己做的饭菜能受到女儿的欢迎，看着她吃的那么香甜投入，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快乐感和满足感。
小丫头吃饭很干净，从来不会像一般三四岁的孩子那样弄的满脸满手满桌子，也不用追着喂。筷子用的又稳又好。
吃高兴了，她的小腿就在下面开始晃，一边嚼一边点着脑袋，一副相当满意的样子。
他没吃鲤鱼，就盯着炒的酸菜下筷子，还有芹菜。
小丫头很快就发现了，看了看鱼，看了看爸爸：“爸爸，你怎么，不吃鱼？我吃不完的。”
李舞兰就笑，说：“你爸这会儿不能吃鱼，你不用管他。”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吃酸菜呗，这个不能和鱼一起吃。你看姑姑吃了鱼就没吃酸菜，只吃了芹菜。你也是，不能吃酸菜了，只有吃一点芹菜。”
小丫头鼻子一皱：“芹菜不好吃的。为什么吃了酸菜就不能吃鱼？会肚肚痛？”她疑惑的看了看酸菜，然后看向张彥明，乌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全是好奇。
“因为就会变得特别难吃，香味都没了，只剩下腥味了。你要不要试试？”张彥明夹了一筷子酸菜比了比：“尝尝？”
“不。”小丫头飞快的摇了摇头，还把自己的小碗往后拽了拽。
“爸爸，你是骗我不？”
“不是，酸菜真不能和鱼混着吃，不信等去奶奶家你问爷爷。”
东北渍的酸菜和南方泡出来的酸菜不一样，是两种东西，真的不能和鱼混着吃，就算是再喜欢吃鱼的人也会被那股腥味弄得食欲大降。
如果南方相当普遍的酸菜鱼用了东北酸菜，呵呵。
“不对，爸爸。那天，那天奶奶还说，让爷爷做酸菜鱼呢，说都说好吃想尝尝。酸菜鱼是好吃的。”
酸菜鱼这会儿在东北已经火起来了，好像川菜在东北一直特别受欢迎，沸腾鱼乡的大名连路边的孩子都知道。
“那不是这个酸菜，虽然也叫酸菜，但是不一样。等哪天爸爸去找找，买回来给你做。”
小家伙明显想不明白为什么酸菜和酸菜还不一样，不过也没继续纠结。吃鱼要紧。
半条鲤鱼，三四段刀鱼，还吃了几筷子芹菜，一小碗米饭，小丫头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吃不下了。
“唉。”她拍了拍有点鼓起来的小肚子：“要是能再装点就好了。”
张彥明和李舞兰都笑起来，张彥明站起来收拾碗筷，说：“好东西得慢慢吃，今天吃了明天再吃，你还想一口气儿吃够啊？”
“可是真的还想吃呀。”
“嗯，明天爸爸再给你做。起来活动活动，帮助消化。让姑姑给你冲点果珍喝。”
“我帮你洗碗好不好？”小丫头从椅子上翻了个身跪在上面仰着头问。
“你是想玩水吧？洗碗不行，有油的。等你再大大才行。”
小丫头一副被发现了小秘密的样子，瘪着小嘴，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想什么。
李舞兰伸手把小丫头抱起来送进月亮门里：“还弄的挺勤快似的。”
“我是好孩子，姑姑，我可愿意干活了。”小丫头吹牛吹的一本正经。
张彥明哈哈笑着去了厨房，李舞兰在厅里陪着小丫头玩闹。
等张彥明洗涮收拾好出来，李舞兰比了个手势：“睡了。我一回头的功夫就睡着了。”
张彥明去公主房里看了看，帮小丫头把外套和袜子脱下来盖上被子，感觉了一下不冷，关好门出来。
“这么一弄真舒服。”李舞兰靠在软软的沙发背上：“早就应该弄个电视回来，在这呆着像闭关似的。”
“明天我去单位一趟，你帮我带着小悦。要不你带她去我妈那也行，我办完事直接过去。”
“啊？”李舞兰呆了一下：“去去，你妈妈家？我？”
“嗯。我妈想看看你。明天一起走吧，你带小悦去我妈那等我。”
“我得管你妈叫啥？”李舞兰有点慌乱。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呀。
“叫婶儿呗，你还想叫什么？”张彥明笑起来，也没坐沙发，就在地板上坐下来靠在沙发上：“这么弄是好，就是收拾起来费劲，得功夫了。”
第72章 真是苦恼啊
“你和你家婶儿提我干什么？”
“怎么了？你不能提呀？还是不乐意我提？”
“不是。哎呀。”李舞兰抬脚在张彥明身上蹬了一脚：“打死你得了，就故意惹我。”
“呵呵。”张彥明笑了一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小一点：“看会儿电视吧，要是感觉冷就开空调。你不是一直想有台空调吗？”
“啊？买啦？在哪？”
“那不墙上嘛，那么大一块你看不到？”
“这是空调啊？我还以为是取暖器呢。怎么和酒店的不一样呢？”
“这是壁挂，酒店是中央空调，不是和你说过嘛。”
东北这边这个时候空调基本上就是个传说，没有人家装。不是花不起钱，而是用不到。
空调都是大型商场，写字楼还有酒店饭店这些地方才有配置，那个又看不到，所以这边大部分人这会儿都还没见过实物。属于没有用处的牛逼东西。
冬天的时候，有一种挂在墙壁上的取暖器，和空调内机看上去一模一样，电热风，这个到是常见，也难怪李舞兰会看错。
“嘿嘿，我真以为是电暖气呢，长的太像了。这个也能吹热风？什么牌子？”
“嗯，冷热风都有。春兰的。”
“我看过那个电视广告。春兰不是摩托车吗？”
张彥明点点头：“也有摩托车，它空调国内第一，世界第七，摩托车也挺厉害。”
好像就是从这几年开始春兰走了下坡路，多元化，什么都想干，然后就什么都不行了，最后连空调行业都拱手让了人。
这也是这个时期国内企业的普遍现像，多元化扩张，最后差不多都垮了。
不过在96年这会儿，春兰还是相当牛的，空调业内第一，摩托车销量第一，房地产也有声有色。
“你看过春兰的摩托？”
“嗯，好看，说是要一两万呢，瞅着比五洋什么的好看。”
张彥明有点意动。
他对摩托车挺有感觉的，也喜欢骑，就是东北这里，一年到头能骑的时间实在是，有点短哪。
“你想要？”
“不要。”李舞兰摇摇头：“我骑不动，倒了我都扶不起来。”
“弄个小点儿的夏天骑到是也行，就是咱们这，冷天实在太长了。要不你去学学开车吧，给你弄个夏利什么的上下班轱辘。”
“小轿车呀？就那个屁股圆圆的呗？红色的。”
“嗯，两厢车，平时上下班够用了，车身小也方便。”
李舞兰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学不会。再说冬天到处都是冰啊雪的，我可不敢弄。我就坐车。”
“随便你。”张彥明站起来走进书房：“你看电视吧，我上会儿网查点资料。”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越来越早，将将五点，夜幕已经笼罩了这个世界，小超市门口的灯光跨过院子照在书房的窗子上，一片塑料的影子在风里扭动。
打开古董一样的电脑，等着它慢慢开机。
网络和记忆里的96年差异有点大，大概相等于记忆里的2000年左右，已经能查到不少东西了。
政治上的东西张彥明不关心，那个和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
他搜了一下历史相关，找了找名人，查了一下歌曲还有书籍的信息。感觉，有些怪异，明明相同的轨迹相同的历史人文，但有些东西就是不存在了。
整个近代史，距离96这会儿越近差异就越大。这是好事儿，也不是好事儿。
好事儿是记忆里的某些东西成了自己独家所有，不好的就是有些方面的记忆就真的成了梦。好在差异都在文化科技方面，整体历史进程并没有太多不同。
小公主是真的有点吃多了，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八点多才让尿弊醒。
孩子没什么起床气，懵懵的吭吭几声就精神了，自己起来跑去撒了尿回来爬上沙发：“姑姑，晚上有没有动画片？”
李舞兰摇摇头：“没有哦，只有六点那会儿有。”
“唉。”小丫头无奈的靠在沙发上：“小孩子真不容易，连看个电视都不行。”
张彥明听到声音，看了看时间走出来：“醒啦？看来以后晚上得让你少吃点，这个点醒了晚上还睡不睡？”
“要睡。”小丫头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再过一小会儿就又睡了。”
李舞兰说：“得给孩子买点玩儿的吧？好像没什么玩儿的，就是娃娃和书。”
张彥明抻了个懒腰：“她有书就行。我去煮点山楂水吧，给你俩消消食儿。喝酸的喝甜的？”
“酸的。”
“酸的。”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说完互相瞅了瞅嘿嘿笑起来。
张彥明皱了皱鼻子，他吃不得酸，喜欢甜东西，不过，在这一大一小面前好像没什么发言权，得了，酸就酸吧。
去厨房把灶打着，把不锈钢汤桶装了水坐上去。
洗山楂，用套筒把核去掉，把表面有明显伤痕的和里面有虫的山楂挑出来，把收拾好的洗好放到汤桶里。
找了些干银耳出来洗干净也没发，直接掰碎丢进桶。自己吃没那么多讲究。
然后就是等着时间煮了，冰糖要后面才放。
张彥明扭头看了看另一侧的烤箱，有点想烤些面包，可惜屋子太老，电线怕承受不住。
面包蛋糕蛋挞什么的，给孩子做早餐都不错，煎蛋，牛奶，豆浆，还有一些谷类。
要不要蒸点包子？
糖饼？
春饼卷酱菜好像也不错。
馅饼？
哎呀，会的东西多了也是一种苦恼啊。
“爸爸，你，在干什么呢？”张小悦穿着李舞兰的鞋子蹭进厨房。没给她准备在外厅和厨房穿的小鞋子。
“我在想，明天要做点儿什么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小丫头眼睛一亮。
“你说说看。”张彥明没敢把话说满，万一，万一赶上一样自己不会做的到时候可就丢脸了。
“嗯……”张小悦皱起小眉头，小手顶在噘起的小嘴上转着眼睛想。
“灌汤包。爸爸，我想吃灌汤包，奶奶家那儿都没有卖的。”
“行。”张彥明打量了一下厨房，开冰箱看了一眼，材料都有。
第73章 爸爸永远陪着你
炉子上的汤桶噗噗的串着热气，山楂的酸香味儿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张小悦抽了抽小鼻子，舔了下嘴唇。
张彥明揭开桶盖，拿勺子进桶里搅了搅，看半桶水已经熬下去一半了，把备好的冰糖放进去。
“煮东西好慢呀，都得等，就不能做的快点？”
小丫头有点不太满意，人家馋呢。
“世界上哪有快的事情？什么事情不得等等？你想想，什么事是不用等的？越好的东西越要等，对不对？”
“好像是哦，包饺子就要比大米饭慢好多好多，可是超级好吃的，炖肉肉也比炒菜叶子时间多。烙饼饼也很慢的。”小丫头点着小脑袋琢磨着，举了好几个例子帮爸爸说服了自己。
就没有一样是离得开吃的。
“对的，所以要有耐心，好东西都要等等才好。”
“好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来呃，吃不来，吃不来豆腐。”小丫头举着小手叫，瞪着大眼睛等着表扬。
“真厉害，什么都懂。”张彥明笑着夸了一句，伸手在小丫头脸上捏了捏。张小悦同志明显有点偏胖了，得想办法给她减一减才行。当然这话不能说。
冰糖融化，桶里的水变得粘稠起来。
张彥明把火关小，用勺子不断的搅动，红色的山楂熟了以后有点褪色，没有了光泽，和已经长大变得白胖的银耳挤在一起。
“时间短了，凑和吃吧。”张彥明找了小碗过来，用清水冲了一下，舀了一碗山楂银耳出尝了尝，还可以。
“我我，爸爸。”小丫头口水横流。
“都有。现在太烫了，稍微等等让它凉一凉，然后到外面桌子上吃，好不好？弄洒了就完蛋了。”
“好。”小丫头点着头吞着口水，眼睛都要掉到小碗里面去了：“爸爸，我能不能先，尝一小口，一小小口。”
张彥明找了个羹瓷儿舀了一瓷儿糖水，想了想又倒掉一半：“多了。哎呀还得倒点。”
“不多不多，爸爸。一共，一共就这么一点点。”小丫头在李舞兰怀里手舞足蹈的着急，张彥明哈哈笑起来。
“爸爸是个大坏蛋。”小丫头把头转向一边表示不开心。
张彥明舀了一勺糖水凑到丫头嘴边：“哎呀，又酸又甜的糖水呀，哎呀呀，好好喝呀。”
李舞兰转着身子把丫头的小嘴贴到羹瓷儿边上，小丫头毫不客气的喝光了糠水，小脑袋还是扭着不看张彥明，小脸上却漾起来抑制不住的笑容出来。
“好不好喝？”
“不好喝，都不太甜。”
“那还喝不喝？”
“……要喝的。”
“不甜就不喝了吧？看来爸爸没做好啊。”
“……爸爸坏蛋。”
哈哈哈哈。
糖水不能煮的太甜，糖份多了对孩子的身体不好，会加重内脏的负担。
山楂是个好东西，这种生长在东北苦寒之地的红色果果饱含了对人体有益的元素，由其是帮助消化这一点，没有什么东西能和它相比。还是治疗冻疮的好东西，去根。
煮牛肉之类的不易烂软的肉类，只要放入几颗山楂就搞定。
……
“明天再喝好不好？那么多呢，都给你留着。咱们吃完饭了就喝一小碗。一会儿就要睡觉了。”
小丫头喝上瘾了，吃了一碗半还想要，张彥明苦口婆心的劝着。
“喝多了尿炕哦，到进候小悦就变成臭孩子了。”李舞兰笑着给小丫头擦嘴。
“那，那时天我还要喝，要喝一大碗，爸爸用的那么大的碗。”
“好。看电视喽，我要玩积木。”张彥明把小丫头扛起来进到内厅。
“嘻嘻，哈哈，飞喽。”小丫头欢快的叫起来。
李舞兰把羹瓷和碗收到厨房去刷了。
“来回换鞋有点麻烦。”洗好碗出来李舞兰把湿淋淋的手捂到张彥明脸上。
“习惯就好了，厨房怎么收拾都弄不干净，不换鞋几天这地板就完蛋了。”
“奶奶家也要换的姑姑，平时奶奶都叫我不要到厨房去，狗狗也不可以。”
“明天，我真带她去，去你妈妈家呀？”
“嗯，她好几天没上去了，估计再不回去转转我妈该骂我了。我就去车间办个手续，填几张表，很快就下来。”
“爸爸，我明天要回奶奶家了吗？”小丫头抬头看向张彥明，大眼睛里忽然间全是留恋和不舍。也不知道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心里戏。
“不是回奶奶家，是去看看奶奶，你不想奶奶呀？”
“那，那我可不可以还回这里来住？”
“可以呀，这是咱们家呀，你不回这回哪去？去别人家？”
“我不去别人家，我就要在这儿住。爸爸，咱俩拉勾好不好？”小丫头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期昐的看着张彥明。
“好。”张彥明鼻子有点酸，吸了一下，伸手和小丫头勾在一起：“以后爸爸去哪都带着宝贝，永远陪你着，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
把小丫头抱到怀里，张彥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去他妈的什么梦吧，活的就是现在。
就感觉脑袋里砰的响了一声，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突然间整个人都清爽通透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的清晰，能感觉到小丫头的心跳和她开心的情绪。
还有李舞兰的羡慕。
张彥明抬眼看向李舞兰，伸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放心吧，明年我就帮你把孩子要回来。”
李舞兰脸刷的红了，急忙把手缩回去看向张小悦，恶狠狠的瞪了张彥明一眼。
“你弄一点钱，咱们签一个投资协议。你需要向法院证明你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和收入，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和未来。必须是你自己的。”
李舞兰点点头，皱着眉头思索。
她就是个普通的大集体工人，一个月三百出头的工资，有点积蓄也不过三两千块，着急忙的去哪弄钱也是个难事儿。
“利息，你可以和熟人朋友还有家里借，给利息，百分之五，签正式协议。”
“我怕他们不信。”
“和你父母兄弟好好说说，拿钱的时候先把利息支出去。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或者帮他们挣钱也行，不过利润你要分一半。”
第75章 和面要三光
空调发出忽忽的风声，客厅里温暖如春。
小丫头披散着头发拉开公主房的门，迷蒙着眼睛走出来。“爸爸。”
“诶。”张彥明答应了一声，从厨房里出来。
“醒啦？还睡不睡？”把小丫头抱起来坐到沙发上。
小丫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抬着小手搓眼睛：“包，包子呢？”
张彥明笑起来：“你记性到是好。包子晚上回来给你做，灌汤包啊，太费时间了，早晨哪有功夫做？等做好都中午个屁的。”
在小姑娘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小丫头扭了扭身子：“好吧。那今天早晨吃什么？”
“有吊炉饼和油条，还有豆腐脑和豆浆。”
“我吃吊无饼，超好吃的。”小丫头巴嗒巴嗒小嘴。
“行。咱们先洗脸刷牙抹香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吃饭，好不好？”
“好。姑姑呢？走啦？”
“在给你洗衣服呢，洗的干干净净穿起来才好看。”张彥明抱着小丫头来到厨房这边。
看样得给她准备一个小鞋子了。
兑了温水，把水盆放到厨房门口的地板上，小丫头自己乖乖的蹲下洗脸。
“这边墙上能不能开个门？从厨房出来到饭厅有点不方便呀，要穿鞋换鞋，再穿鞋换鞋。”李舞兰收拾着吃早饭，往桌子上端东西。
豆浆和豆腐脑重新热过，饼也煎了一道，连油条都炸了一遍。家什齐全就是方便。
“嗯，是有点别扭。等回来我找旋木厂再做道门。”张彥明给小丫头擦了脸涂上香香，去给她拿衣服换。
小丫头笑嘻嘻的跟在张彥明后面，两只小手在脸上乱七八糟的抹了几把。
“你这是抹的什么呀？京剧脸谱啊？得仔细一点，去照着镜子看看。”
小丫头溜溜跑到镜子前面，哈哈的笑起来，拿手在脸上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玩了起来。
“赶紧抹好过来梳头，一会儿饼凉了不好吃啦。”
“哦。”
小丫头的头发又黑又密，厚厚的，又非得留长头发，张彥明费了半天劲儿才扎出两个辫子。功力有点下降啊。
吃完早饭收拾了，小丫头在客厅里打滚儿，李舞兰洗衣服，张彥明和面。
冬天面醒的时间要长一些，这会儿和了晚上包正好。
灌汤包的面皮不用发面，要的是薄，韧，有弹性。
想要这样的面皮就得用高筋粉，烫面和，且不能和的过软，和饺子皮差不多就可以了。
南方的面以低筋粉居多，买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
把面倒在盆子里，适量热水倒进去用筷子搅拌，水温以稍微烫手为好，等手能适应了用手揉成团。水要一点一点加入。这个完全靠经验，没办法精确成数字。
和面讲究三光，多揉一会儿，等盆光手光面光，盖上盖子放在那醒着就行了。
“开始做包子了吗？”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在门口打望。
“没呢，面要先和好醒着才行，下午回来正好包。咱们要去看奶奶的嘛，你不想去？”
“要去的。”小丫头重重点了点头：“爸爸，要不要给奶奶，还有爷爷带礼物？”
“带什么礼物？”张彥明去洗了手，把操作台收拾了一下擦干净。
李舞兰晾好衣服端着盆子回来：“今天天气真好，风小。”
“爸爸，衣服放到外面，会不会丢掉？”
“不会，那是咱们家的院子，门是锁着的。”
“哦。”小丫头点点头放心下来：“姑姑也要去看奶奶吗？”
“嗯，姑姑和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咱们给爷爷奶奶带什么礼物呢？”
“为什么一定要带礼物？”
“我看，我看人家都是这样呀，串门，拎着礼物。哎呀来就，来呗，还还带什么东西呀。然后就开开心心收起来了，等那个人走了再拿出来看。”
张彥明和李舞兰都笑起来，小丫头观察的到是仔细，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那咱们给爷爷奶奶带什么？你感觉带什么好？”
“嗯……”小丫头皱起小眉头思考起来：“给爷爷带双鞋子吧？爷爷的鞋好旧好旧的了。奶奶，给奶奶钱可不可以爸爸？奶奶喜欢钱，晚上数钱就可高兴了。”
爷爷的鞋小丫头已经提了无数遍了。
老爸老妈节俭了大半辈子，吃穿用度都是能凑和就凑和，已经养成了习惯，已经和有钱没钱没有什么关系了。
“行，就给爷爷带双鞋。走，穿衣服，咱们去给爷爷买鞋。”
“走喽，去给爷爷买鞋喽。”小丫头开心的叫着跑向沙发，扑在沙发上。
张彥明走进来：“你就在沙发上给爷爷买鞋呀？”
“不是得等你们嘛，我自己又说了不算，总是磨磨蹭蹭的，真是没办法。我自己，能走啊？”小丫头皱着鼻子数落起来，小手还一点一点的。
张彥明笑着把小丫头拿起来抖了抖，顶了顶鼻子，开始给她收拾，换衣服。
穿上小毛衣，套上漂亮的小棉袄，还得戴上小帽子和手套，脱下厚袜子套上小棉裤。老妈给小家伙买的这个棉裤有点厚，紧腿的，里面套不上毛裤，不过保暖应该够了。
再给她穿上小军勾：一双红色的高帮军勾样式小羊皮靴。这是张彥君给买的，一双小鞋两百多，在这个年代来说是相当贵了，当大爷的也真是舍得。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做为孙辈的老大真的叫集全家宠爱于一身，怕是再有弟弟妹妹就没这个待遇了。
“我漂亮不？”小丫头美滋滋的站在外厅门口扭着小身子。
“还，行吧，能看。”张彥明脱下家居服换上外衣裤，笑着回答。
“嗯~~，你得说，得说好看，漂亮。小孩子不得夸呀？哪有你这样的大人？”
“越夸越漂亮呗？那不行，万一夸着夸着你真长成一朵花了怎么办？栽盆里呀？”
“啊？”小丫头愣了，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不对，爸爸又骗人，我是人，长不成花。”
“万一呢？人家不都说哎呀，真漂亮，像朵花似的。要是真变了怎么办？”
“不能，哼哼，人不能变成花。我不你好了，我和姑姑好。”
李舞兰穿戴打扮好了从屋里出来。
第76章 那啥,来的忙
锁好门，两个大的牵着小的去公交站坐车。
“还没买鞋，还没买鞋呢爸爸。”小丫头摇了摇爸爸的手着急的说着。
“要买，咱们给爷爷买好点的，这边没有卖，得等哪天去市里才行。”张彥明解释了一下。
老爸军人出身，还是给他买军品好些，流行的他不喜欢，嫌花哨，再说也没有军品保暖好。
“那怎么办？没有礼物了呀？”小丫头有点犯愁，人家要正儿八经的串门呢。
“没事儿，还有奶奶呢，咱们给拿点钱。”
“好吧。”小丫头有点遗憾，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
车来了，张彥明抱起丫头上车。
冬天坐车的人少，夏天得挤，冬天就可以散步一样上去。
车应该不是从库里出来的，车厢里透着一股冷劲儿。冬天车在露天停久了里面比外面还冷。
张彥明把小宝贝抱在怀里，车座都是塑料的，冰凉。
李舞兰有点忐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这么被拉着过来了，不过到底不是小姑娘了，心里没底却也没怯场到不敢来的地步。
“我妈开了个小店，卖服装什么的，一会儿你们就去店里等我。”
听说不是直接到家里，李舞兰安心了一点：“你不过去呀？”
“去。”张彥明点点头：“把你们送过去我再走，要不我妈也不认识你呀。”
“奶奶认识我，认识我爸爸。”小丫头扳了扳张彥明的脸。
“对，奶奶认识你，那你自己带姑姑回去吧。”
“行。姑姑你别怕哦，我认识的。”
李舞兰笑着点头，小丫头忽然反应过来看向张彥明：“爸爸，你去哪？”
“我去单位，上班的地方，得去办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带着姑姑在奶奶家等我。”
“你上班的地方，远不远？”
“有点远。要坐这个车一直往前走，有奶奶家三个这么远。你不会是想跟我去吧？那边要走的有点远，你还是在奶奶家等我吧。”
小丫头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有点怀疑的看着张彥明。
在她脸上香了一下：“就一会儿就回来了，都用不到吃饭，中午爸爸肯定陪你吃饭，好吧？”
小丫头又点点头。
她有点耽心爸爸就要去哪走了，一走又是好久好久看不见。小丫头喜欢和爸爸在一起。
时间的概念对于大人和孩子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一年一年在大人眼里很快就过去了，但一天在孩子眼里都是那么漫长。因为需要她关注的东西太少了。
“你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厂子不许带小孩。”李舞兰在小丫头脸上摸了一下：“姑姑陪你等着，行吧？”
点点头，小丫头郑重的对张彥明说：“就等一会儿哟，你说的就等一会儿。”
“行，爸爸保证。”张彥明亲了丫头一口。
车很快到了死人沟，三个人下车。
小丫头挣扎着下地自己走，拉着李舞兰的手：“走，姑姑，我带你去奶奶店里。”
走了几步，小丫头一皱眉头，扭头看向张彥明：“爸爸，串门钱呢？给奶奶的钱。”
“你要干什么？”
小丫头有点腼腆：“可不可以我给？我姶奶奶。”还挑了挑小眉毛。
“可以，那，给多少？”
“嗯……”小丫头想了想，从手套里拔出手比了个三，然后又换成五：“五百。行不爸爸？”
“五百啊？不多呀？”
“那那，三百？”小丫头眨了眼睛，期待的看着张彥明。
“一百行不行？”张彥明问她。
小丫头明显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其实她对钱还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一百三百五百的具体差别，不过两边亲戚条件都不差，过年的时候给她的压岁红包都是三百五百的，给她留下了印像。
“不问他，来，姑姑这有。”李舞兰去掏钱包。
“不要，要爸爸的。”小丫头摇了摇头往后躲了一下，冲着张彥明伸出小手。
“拿你钱成什么事儿了？”张彥明笑着看了李舞兰一眼。
今天李舞兰第一次登门，按风俗是要拿红包的，包多包少看条件，等张彥明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减半给回来。反正就是男方家里多一倍。
还有第一顿饭，男方家要包饺子，女方家则只需要准备面条。
不过，两个人都算是离过婚的，讲不讲这些也没有什么，并没有强制性要求，和新婚的不一样。
张彥明掏了三百块钱折了一下塞到小丫头的手套里，然后把小丫头的手也塞进去：“藏在这里，在手里握着，到时候一下子拿出来。”
小丫头挤眉弄眼的点点头。不是一百，是三百呢。
兴冲冲的走在前面，小丫头带着张彥明和李舞兰两个人走到奶奶店里。
商店关着门，一条小狗站在门前，看到小丫头兴奋的叫着跑过来，小丫头张开双臂把扑过来的小狗抱在怀里，嘻嘻咯咯的笑着躲它的舌头。
“妈哟，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张妈妈开门看出来，看到是宝宝笑起来，边问边打量了一下李舞兰：“宝宝快进来，冷不冷？坐的什么车？”
“我们坐的大客车，咣当咣当咣当。”小丫头跑到奶奶身边学着公交车的声音，被奶奶一把抱起来。
“妈，这是李舞兰。这是我妈。”
李舞兰红着脸鞠了个半躬叫了声婶儿。
“进屋，外面冷。”张妈妈往屋里让。
论长相李舞兰挑不出毛病，绝对的大美女，个头也高，看上去和张彥明都比肩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地方。
“姑姑快进来。”张小悦冲李舞兰招了招手：“里面可暖和了，有炉子。”
“这片儿是自己烧暖气呀？”李舞兰问了一句。
“嗯，连不上公共取暖，离的远了，修过来得不少钱谁家也不想掏。”
几个人进了屋里。张爸没在。
“不对。”小丫头进了屋才反应过来，扭动着从奶奶怀里下来，往门边上走了两步，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
“那啥，来的忙，也不知道买点什么，这点儿，这点儿钱别嫌少，给给孩子买点吃的。”
背完串门词，掏出那三百块钱举给奶奶：“你你别和我客气，拿着。”
第77章 一小会儿
屋子里响起一阵笑声，张妈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就小丫头还一本正的举着钱。
把钱接过来，张妈妈抹了把眼睛：“行，不客气，那你快坐吧，总也不来的，现在都忙什么呢？”
“没，没忙啥，就是这事那事的，瞎忙呗。你你这，生意还挺好啊？”
“嗯，可好了，挣老了钱了。”张妈弊住笑。
小丫头有点懵，愣了一下：“不对，不对奶奶，你得说，凑和吧，人少，也挣不到，钱钱，就是就是当个营生有点儿事干。不是挣老了钱了。”
张妈妈笑着把手里的钱递给张彥明：“哎呀，肚子笑疼了，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你揣着吧。”张彥明抬手挡了一下：“我爸呢？我去趟单位，工休那事儿让我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去干什么？单位通知你啦？”
“嗯，班长打的电话，说是办下休养手续。”
“那得赶紧去，办了歇也光明正大，现在弄的不明不白的你爸还跟着耽心。那快去吧。”
“爸爸，就一会儿哦，一小会儿。”
“行，一小会儿，你在这陪着奶奶和姑姑说话，等一会儿一回头，咦，爸爸就回来了。好不？”
“好。”小丫头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样子，不过并没有哭也没阻拦。这就是她可爱让人心疼的地方，特别懂事儿，知道藏着心事儿。
“那赶紧去吧，正好中午回来吃饭，我让你爸包饺子。宝宝，和奶奶说，想吃什么馅？”
“都行，都好吃。”小丫头官方了一句，然后：“要不，就包肉吧，鸡蛋的麻烦。”
她不喜欢韭菜鸡蛋的饺子，表达的相当委婉。
“疼死人了都。”张妈妈把大孙女抱到怀里：“怎么就这么招儿呢？小李你坐，有点挤。”
“没事儿，又不是家里。”李舞兰笑了一下坐下来。
“那我走了，宝宝给爸爸白白。”张彥明冲小丫头摆了摆手。
“白白。就一小会儿哦。”小丫头招了招手。
从店里出来正碰上张爸，拎着点骨头走过来。
“爸。”
“你回来啦，孩子呢？”
“在屋里。我去趟车间，一会儿回来。”
“干什么？”张爸打量了一下张彥明问。和年轻人不一样，张爸这一辈人对工作是相当重视的。
“就工伤那事儿，车间说去办一下，可以休一段时间，不影响工资什么的。厂里有规定。”
张彥明和张爸不在一个厂，管理上也不太一样。
张爸点点头：“那快去吧。中午回来吃饭不？”
“回来。还有人在屋里呢。”张彥明摆摆手转身走了。
“谁呀？”张爸问了一声，也没等他回答拉门进了屋里。
张彥明走到公路边左右看了看，还是放弃了等公交，去十字路口打了出租车。
这边出租车没有什么计价里程的，就是上车五块十块两个价，这会儿算有点儿小贵。
“去万人坑，道北，动力车间知道吧？”
“十块钱。”司机换档加油：“知道，那破地方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不太好找。从代店走还是走十六户？”
“随便。你就十块钱从哪走还不一样？”
“有人计较。什么人都有啊兄弟，只有想不到没有干不出来的事儿。你也是动力的呀？”
“嗯，你也是？”
“嗯，你哪个班？”
“我是供水的。”
“咱们车间最大班组哦，你在哪个岗？”
动力车间是矿山最大的车间，岗位也是散的，矿山多大车间覆盖面就有多大，一个车间好几千人互相基本上都不认识。就是一个班组的平时也见不着。
去车间填了些表格，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也就是走走形式。
又坐着那台出租车回来。这哥们听说张彥明还要回来就一直等在院子里了。生意不好做呀。
等张彥明回到老妈的店里时间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在车间总共呆了不到十分钟，基本就是坐车了。
“办完啦？这么快？”
“就填几张表。我感觉就是折腾我一下，总共在那没呆上十分钟，说了三句话。”
小丫头开心坏了，爬到张彥明腿上抱住他脖子笑。
“我说话算数吧？”
“算数，是好爸爸。”获得脸上湿吻奖励一枚。
“正好，和你爸回去包饺子去吧，省着他一个人弄怪慢的。想吃什么馅你自己弄。”
“就包点肉馅得了呗，还弄点菜呀？”张爸是完全的孙女控，孙女说吃肉那就是肉，根本不考虑别的。
“多腻呀，现在谁还缺油？让老二弄吧。宝宝，咱们做几样馅吃行不？不做韭菜。”
“行。”一听不弄韭菜张小悦就放心了。
“弄点西红杮青椒吧，再弄个虾仁的。这有虾仁卖吧？”张彥明问老爸。
“有，什么没有，只要掏钱什么都有。虾仁的不得放韭菜啊？”
“不用，就肉馅就行。我去买。”
“放点芹菜吧，那个降血压，你爸血压有点高。”
“爸爸我也要去。”
于是老爸回去和面，张彥明抱着宝贝丫头和李舞兰去买虾仁和青菜。
中午老妈是不回来吃饭的，都是老爸在家里做好送过去，或者在边上小吃部凑和一口，不过在外面吃的时间并不多。
老爸退休以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洗衣做饭这些家务事，也难怪他最舍不得孙女走。没事情做啊。
“其实应该给我爸找点儿事做，这么闲着人都废了。”张彥明抱起往身上爬的张小悦。
“那你帮着找找事呗，他能干什么？我看他一天挺逍遥的，就做个饭。”
“就是什么事没有才不好，人得做事，得活动锻炼，哪怕玩儿也行啊。”
“你爸呀？打扑克都不会，嫌烦，也就是看看电视，让他玩他也不去呀，旅游都不去，懒得动弹。”
“爷爷去旅游，别人都去逛，照相，他就在旅馆里睡大觉，爸爸。”张小悦捧着张彥明的脸告状。
老妈就笑：“可不嘛，厂子组织去海边玩，人家在旅馆睡了好几天门都不出，就回来前给孩子买了串贝壳。”
第78章 包饺子
买了虾仁，又买了些肉，排骨，挑了几把嫩芹菜，几个西红杮大肉椒。做馅一定要用肉椒才好。
小丫头坐在爸爸胳膊上指挥：“那个好。这个这个，这个好新鲜哪。”其实就是跟着捣乱。
不时的有人和张彥明搭话，张彥明就笑着答对。
因为小丫头的触动，好像打破了什么屏障，张彥明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已经清晰起来，一下子就记起了许多东西。好像，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李舞兰接过菜拎着，张彥明抱着小丫头，三个人往家里走。
“爸爸，那，灌汤包还做不做？”
“要做，面都和好了，你不是有看见吗？”
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了，扭了扭小身子：“我，我怕你忘了。对了爸爸，鱿鱼呢，鱿鱼买了还没吃，会不会坏掉呀？”
“不会，放在冰箱里的，晚上做给你吃，保证又好看又好吃。”
“嗯。嘻嘻。”小丫头高兴的搂紧张彥明脖子，扭头看到了李舞兰：“姑姑，晚上吃灌汤包哦，还有鱿鱼花。爸爸做的可好吃了。”
李舞兰笑了笑：“那你就多吃点。”
小丫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拍了拍叹了口气。
……
家里，张爸已经和好了面，正在剁肉馅。
老头做了一辈子饭，嫌机器绞的肉馅没有灵魂，感觉没有咬劲儿不好吃，做馅一向是动手剁。
“怎么只剁瘦的呀？”张彥明放下张小悦换鞋，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瘦的不好？”张爸扔了手里的刀去亲小丫头，小丫头笑嘻嘻的躲：“胡子，胡子扎人哪，嘻嘻。”
“要有一点肥的在里面才好吃。我弄吧，你洗洗手陪孩子。”张彥明去洗了手。随手把冻虾仁用水泡上。
“我干什么？”李舞兰在一边问。
“你什么也不用干，今天你是客人，进屋看电视吧。”张爸笑着指了指屋里。
“不用叔，可别拿我当客人。我在这跟他学做馅吧，我还没弄过青椒馅呢。”
“那你洗菜，我把这点肉剁完。”张彥明指挥，张爸就不再说什么，洗了手摘下围裙递给张彥明，拉着小丫头进屋去了。
张彥明捡了些肥瘦的五花切碎，混到老爸剁的瘦肉里一起剁起来，然后让李舞兰洗了点葱和老姜，切几刀放到肉里一起剁。
两把菜刀飞快的嘣嘣嘣嘣响着。
“这个，葱和姜要这么放啊？”李舞兰洗好了菜站在一边看。
“也不是，马上包的话这么放好些，要是需要隔会儿包就不能放，等包的时候放，要不然会混味儿。”
把剁好的肉馅分成两半，一半放到盆子里，另一半继续剁。
等肉馅成了茸状装盆。
在肉茸里加盐，一点点糖，花椒面，鸡精，倒入酱油，点一点香油，然后去打火坐锅，在大勺里放了两手勺豆油烧熟，浇在肉馅上。
嗞啦一声，香味飘起来。
张彥明用筷子快速的在盆里搅动，把肉茸和调料拌均匀，成了粘粘的糊状放到一边。
“这个怎么弄？”李舞兰指了指先前剁的不是很细的那半份。
“炒一下。”张彥明重新打燃炉火，锅里放油，倒入肉馅后加花椒粉酱油盐和鸡精，迅速的翻炒，感觉调料均匀了熄火，把还未全熟但已经硬起的肉馅倒在盆里。
打一个鸡蛋进去用筷子搅匀。
芹菜用开水焯过剁碎，挤去水份放到肉茸里，青椒和西红杮就直接剁碎放进炒过的肉馅。
搅拌，两盆馅子都用筷子搅拌均匀，馅就算弄好了。这个咸淡完全看习惯，并没有特别要求。
把解冻的虾仁捞出来挤去水份装在大碗里备用。
张彥明开始揉面起剂子。饺子皮的面要多揉揉到，这样出来的皮才有弹性，吃起来筋道。
“好啦？开始包呗？”张爸走进厨房看了一圈儿。
“好香啊，爸爸，我也要包。爸爸，我也包饺子好不好？”
“好，咱们一起包。”
“就扯蛋，你能包吗？就是跟着捣蛋。捣乱，完了把自己弄的像个花猫似的一身面。”张爸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
“能的爷爷，我我我能包。”
“来包吧，赶紧弄，要不然我妈该挨饿了。”张彥明看了看时间。去车间来回半个多小时，弄这么两盆馅花了差不点两个小时，这都十一点半了。
“舞兰你包芹菜的，爸你包虾仁。”张彥明给分配了一下开始擀饺子皮。厉害的面案可以一下出四张皮，张彥明没那功力，只能一张一张擀。
“我呢？我呢爸爸？”小家伙跑去洗了手在一边叫。
“你，随便。想包哪个包哪个。”
“爸爸瞧不起人。”小丫头噘起小嘴。
“来，你和姑姑一起，咱们包这个。”李舞兰把小丫头拉到身边。
“这个怎么弄？”张爸看了看馅问。他们包虾仁的就是把虾仁和肉一起剁了，没弄过整的。
“这样，弄一点馅，然后放一个虾仁在里面，要塞到馅里面。”张彥明给示范了一下。
小丫头拿着张面皮看着张彥明弄虾仁，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
“你就和姑姑包那个，这个你弄不了。”张彥明笑着说了一句。
这边肉馅炒过，有一点儿散，还要塞虾仁，小丫头根本忙活不过来，不像芹菜馅，粘粘的一团。
“来，咱们和爷爷比赛。”李舞兰冲小丫头挑了挑眉毛，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比赛。输的，输的，输了怎么办姑姑？”她做不出决定，看向李舞兰。
“输了的多吃一碗。”
“啊？”小丫头有点想不明白，愣住了。
“快包。”张彥明在小丫头脸上揪了一下，抹了一块面在上面。
三个人加上一个捣乱的，半个多小时把饺子包好，张彥明清理战场和小丫头，张爸去烧水。
“还行，干活挺撒冷。这个头可是够高的。”李舞兰上厕所的功夫张爸点评了两句：“家里干什么的？”
“上班呗，他爸妈都退了，兄弟都在矿上。”
“爷爷，你先煮我包的好不好？我要拿给奶奶吃。”
“你包的呀？行。你包那个确实得单独煮，当馄饨喝吧。”丫头劲小捏不严，全是漏的。
第79章 真卖
饺子下锅，小丫头自己去拿了小碗和筷子跑到饭桌上舔着嘴唇等上了。
张彥明捣了点蒜泥，放一点酱油，点醋加香油，装到小碗里端上桌，小丫头用筷子沾了点儿放进嘴里，马上小脸抽成一团，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好辣呀。”
等饺子煮好，张爸先给孙女捞了一碗，然后叫张彥明和李舞兰上桌吃，他装了饭盒去给张妈送。
“我去吧，你在家坐着好好吃顿饭。”张彥明过去接过兜子。
“我送吧，天天送习惯了。你陪小李和小悦吃饭。”
张彥明穿上鞋笑：“也没有外人，你客气什么呀？我走的快，你赶紧吃吧。”
“爸爸，我等你哟。”小丫头招了招手。
“好，你陪着姑姑和爷爷好好吃。”张彥明摆了摆手出门。
怕饺子坨了，张彥明大步流星的往市场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忘带蒜酱了。
“二明，忙啥呢？急慌慌的干什么呀？”
张彥明扭头看过去，是自己同学。
“给我妈送饭。”扬了扬手里的兜子：“怕凉，不和你说话了啊，哪天咱们再唠。”
“行。过两天咱们同学要搞个聚会，去哪找你？”
“南山，去车站那个小超市说找我就行。”张彥明摆摆手停也没停的往前走。
“你天天在呀？”同学扯着嗓子喊。
“不在那你就打我电话，那超市老板知道号码。”
“行，你准去不？”
“去，到时候你过来找我吧，黑子去过我那，他知道。”
一路急行来到老妈店里，老妈正和几个朋友坐着聊天，张彥明开门走进去。
“吴姨，黄娘，凤姨，香姐。”张彥明一个一个打招呼，把饭盒拿出来摆到凳子上：“妈，我忘给你带蒜酱了，走半道才想起来。”
“我那有酱油，我去拿。”凤姨站起来往外走。
“中午也不能吃蒜，我这做买卖呢，弄一嘴蒜味可得了。”老妈笑着拿起筷子打开饭盒盖。
“你拌的馅？”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嗯，味不错，好吃。教教你爸，他就会剁碎了搅一起，怎么说也不听。”
老妈从不做饭，然后对老爸的厨艺是百般的嫌弃挑刺，就这么过了大半辈子了，一个继续做，一个继续挑。
“都尝尝，老二弄的馅。”张爸给装了两大盒过来，平时他都是在这陪着吃的，今天就便宜别人了。
几个阿姨伯娘都吃了几个，不住的点头夸赞。也确实是好吃。
“这虾仁的还是这么整着好吃，这才叫虾仁呢，咱们以前都是给牛嚼了。”
“哎呀，弄熟就行了，怎么还不是吃。成天累的不行哪有功夫细丝慢语的做？”凤姨撇了撇嘴。
她家老公是政府干部，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还要做生意，还要弄孩子，还得收拾家务做饭。其实这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写照，像张妈妈这样不做家务的得算稀有生物了。
“老张有福呗，吃穿现成的，还一天这不满意那不满足的，俺家要是有你家的一半我都得乐疯。”
好好个聊天吃饺子就变成了对各家老爷们的声讨大会。
张彥明就点了根烟坐在一边乐呵呵的听着撸狗，不时的偷个饺子过来塞到狗狗嘴里。
别看这会儿一个一个好像群情激奋的样子把各自老公扒个底儿掉，出了这个屋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是自己老公孩子最好。
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越挑剔的人越是。
“二明，晚上在家不？”老妈百忙之中抽空问了张彥明一句。
“不了，下午回去，我那早上和的面，晚上小悦要吃灌汤包，都答应的事了。”
“你这段时间不出门吧？”
“不出，明年四月中走。”
“那到时候孩子呢？又闪一下？”
“不，我带着吧，反正也不上学，正好领她出去玩一圈儿。”
“净扯蛋，那么大点能记住什么？去了也是白去。”
“这事儿不能这么想，她高兴就行呗，好吃的好玩的吃吃看看，非得记住干什么？”
“老二现在干什么呢？”吴姨看着张彥明问。
“什么也没干，就瞎扯，前阵子工伤，手指头断了三根，这不就借引子歇着了。”张妈摇了摇头给介绍情况，放下筷子，吃饱了。
“你在这吃还是回家去吃？”
“我回去吃。”张彥明起来收拾。
“二明能干活，你家老大老三干活可不如这个。”凤姨夸了一句。
张妈就笑：“老大从小就不爱干活，老三是惯出来的，那也不能都不干哪，就可这一个熊呗。”
“我那会儿脑袋就缺根弦，你说我要是也整个这门市何必天天推个车子来来回回的露天折腾，顶风冒雪的你说，俺家那个是一点也指望不上。”
凤姨话头一转扯到了房子上。
“买一个呗，也不是家家自己干吧？”张彥明插了一句。
“谁卖？都干的好好的，吃租子细水长流，谁能卖？除非是急要钱的，或者挣够不干了。你劝劝你妈，你家这个要是卖我就买。”
“给多少？”张彥明笑着问。
“上面老解那个年前卖的，多少？八万？你家这个我也不虚火，十万，卖不？你替你妈做把主。”
张妈笑着说：“卖了我吃西北风去呀？这么开着好赖有个营生。”
“卖。”张彥明想了想说：“明年夏天，六七月份吧，最晚八月，到时候咱们随行就市。俺家房子要不？”凤姨家住的平房，老房子。
“你们卖我就要。”凤姨也没太当真，顺着话风往下说。
“那这么的，凤姨你回去和我关叔商量商量，要是真买现在咱就定下来，连这门市带房子，明年八月底交给你们，咱们就算二十万。
现在就可以签协议。不过得现在付钱，完了明年八月底过来接房子，干不干？”
“你说真的呀？”凤姨发现张彥明好像不是开玩笑。
“卖了我和你爸去哪呢？干什么？”老妈也问。
“真的。”张彥明点点头：“妈你听我的。怎么样凤姨，要不？”
张妈犹豫了一下没吱声。
凤姨看了看张妈：“那我得回去和老关商量商量。”
第80章 舍不得
吴姨看了看张彥明看了看张妈：“真的假的呀？整的像真的似的。”
黄娘就笑，老太太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心思。
香姐说：“真卖我买，十八万，一口价。”
凤姨扭头看向香姐：“你个死香子，捡便宜是不？和我争啊？”
香姐就笑：“有买有卖呗，你家还有房子呢，我这一直是租着住。”
张彥明看了老妈一眼：“那我就管不着了，你们合计吧，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是着急的话，加点，现在就让出来也行，就是麻烦点。”
“妈呀，你还真给做主啦？那我和你爸住大街呀？还有你弟弟呢。”
吴姨问：“老大现在不在家住啦？”
张妈说：“老大通勤，带回带不回的，在市里租了套房子。你不是说帮你哥弄什么买卖吗？”她扭头问张彥明。
“等他信啊，找地方什么的，我又不可能去帮他弄。”张彥明把饭盒装回兜子，把筷子用纸巾包起来。
“那你是打算让我和你爸去市里帮你哥呀？”
“没呀，他弄个买卖自己干呗，雇人。嘶，其实你和我爸要是去还真行，拿工资呗，要不占点股份？”
“妈哟，爹妈给孩子帮忙还拿工资？可别让人笑话了。”
“那笑话什么？干活拿工资天经地义，和什么关系有关系？”
凤姨琢磨过劲儿来了，拍了拍凳子：“你们等会儿唠。那个，二明，真要卖呀？”
“真卖。”张彥明点点头：“这事儿能开玩笑么？真的。”
“真的？”凤姨看向张妈。
张妈巴嗒了一下嘴，叹了口气：“要卖就卖吧，我还真舍不得。咱们这地方封闭啦，说是对孩子以后不好，他爸这几天就和我说这个呢，以后孩子上学想出去念。”
“那出去了打算干什么呀？”凤姨又问。
“我养，他们就闲着玩儿就行。”张彥明笑着接了一句。
“可用不着，有胳膊有腿的用你们养，又不是不能动了。随便在哪开个小店我和爸就能活挺好。”
“这么多年干习惯了，冷丁的闲下来不是好事儿。”吴姨对张彥明说：“找点轻巧的，累不着就行。”
香姐问：“现在就能搬哪？有地方吗？”
张彥明点点头：“有，就是有点急，我打算是明年夏天呢。”
“那就二十，我租那烂房子我早住够了，一年四季连个太阳都见不着。”
她家她做主，香姐夫是听媳妇话的好老公，这点凤姨不能比，虽然家里家外她一个人忙活，但是家里大小事做决定的都是她老公。
“香姐挺有钱哪，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二十个说拿就拿。”张彥明笑起来，还真是挺意外的，平时这两口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是隐藏起来的土豪啊。
“哪有，亲戚朋友凑呗，到是能凑出来。”
“你们唠吧，我得回一趟。”凤姨站起来往外走：“你个死香子，别和我争啊，讲个先来后道不了？”
香姐就笑：“行，我等你一天啊，明天你不买我就买。”
“都有钱哪，都是能耐人。”黄娘拄着膝盖站起来：“走啦，回去躺会儿，老喽。大张你要真走得请客啊，老邻居老朋友的，聚聚。”
张妈站起来送：“行，那就说好了黄姐，到时候我办几桌。”
香姐说：“那我也回了，商量商量。凤姨，说好了啊，我等你一天，我是真想买。”
一下子都走了，张彥明拎起兜子：“那我也回去了。”
张妈说：“别走，把话说明白，真要卖呀？”
张彥明说：“真的。这钱放我这，明年买房子用，给你们买。这边要是急的话，你和我爸就先去南山，那边地方大能住下。”
“能开店不？”
“能，地方够大，就守着公交站那三岔路口，位置也可以。”
“你年前年后赶紧帮你哥把他那边支起来，要不我不放心，这心悬着太难受了。”
“行，这两天我去趟市里。那我回了啊，吴姨你坐着。”
出来往家走，想着要是爸妈去南山好像也不错，里厅再加个小木屋就行了，外厅就让老妈接着卖衣服。隔一下都比现在这店大。
“爸爸。”刚一开门小丫头就扑了过来。
“你跑哪去了呀？这么半天都不回来，走丢了呀？”
“没，不是得陪奶奶说说话嘛，我要是有事儿什么的肯定先告诉你，不会偷偷走。”
“害怕你走了，这家伙，小眼睛巴巴的就盯着门了，一门想给你打电话呢。”张爸走出来接过饭盒兜子。
张彥明换了鞋把丫头抱起来：“爸，咱家这房子和店我做主，卖了。香姐和凤姨说要买，二十万。我说要是急就加点钱马上腾房子，要是不急就明年八月份。看样是挺急。”
“卖啦？那往哪去呀？人家交了钱不就得要啊？我和你妈去哪？还有你弟弟。”
“先去南山吧，那边地方够用，正好前面隔一下我妈还能卖衣服，你就在后面看电视，做饭和孩子玩，多好。我那厨房比咱家这屋都大，你肯定喜欢。”
“能长远哪？以后呢？”
“那房子我租了五年呢，再说明年秋就在京城买房了，以后咱们估计基本上就长住京城了，到时候在那边给我妈开个小店找点事儿做，你也没事出去溜达溜达活动活动。”
张爸摇摇头：“那边都是高楼大厦的，一个小区挤挤茬茬谁也不认识谁，门一关连话都不说，住着也弊屈。要不是为孩子啊，说什么我都不去。”
张彥明想了想：“要不，买个平房？带小院那种。那种老房子街坊邻居什么的互动多点。”
“有吗？大杂院啊？可得了，听说那耗子洞里都恨不得塞俩人呢，根本住不开，而且人太多了挤一起不闹腾？还不如咱这舒服呢。”
“我找人问问吧。我估计香姐肯定能马上拿钱出来，爸，你这两天收拾下东西吧，准备搬。”
“爸爸，奶奶家，要搬哪儿去？”
“搬咱家呀，和咱们住一起，好不好？”
“好。”小丫头开心起来。
张爸没吱声，转着脑袋四下里看。
住了好几十年了哟，老头鼻子有点酸。
第81章 灌汤包和鱿鱼花
下午，张彥明和李舞兰抱着孩子回了南山。
卖房子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老妈即然没马上反对也就不会反对了。老爸听老妈的。
到了家张彥明就去厨房忙活，准备包灌汤包。
刚系上围裙准备动手，电话响起来。
接通。
“喂？彥明啊？”
“嗯，你打我号还能是别人接呀？”是刘大陆。
“电那边我给你找好人了，你去一趟，填几张表，跑趟市里去办个用电证，回来给你牵线挂表。”
“找谁？”
“街里矿山电业你知道吧？找李主任，就提我就行。”
“行，谢了啊。用表示表示不？”
“拿条烟吧。我也不认识，我就直接打电话过去说的，特么一开始还牛逼，和我整腔作调的。
我说老子是派出所的，你不给我办我从今天开始叫人盯着你，要不你就什么事儿没有，要么咱们就较较真儿。”
刘大陆笑起来：“结果就特么吓住了。嘿嘿，我还以为得费点劲儿呢。你赶紧去办吧。”
“这算恐吓不？”
“我恐吓他个毛啊，这些人哪有干净的，一盯一个准儿。行了我还有事儿，挂了，你赶紧去吧。”
“行。”挂断电话，张彥明挑了挑眉毛摇了摇头。这就是典型的九十年代风格呀。
……
灌汤包是种比较特殊的包子，从皮到馅都和别的包子饺子不一样，挺麻烦的。
不过，小公主要吃嘛，那就得做，还得做好。
先把冰箱里的肉皮都翻出来，上锅大火煮。
肥瘦相宜的去皮五花肉洗干净剁成茸，放葱花姜末，十三香，然后把昨天煮五花肉的汤加热到不烫手，一点一点加到肉馅里，一边加一边不停的搅拌。吃浆。
这个骨头汤鸡汤都行，要始终顺着一个方向搅，来回搅会泻汤。
搅一会儿，加盐，酱油，继续加汤搅，越搅越粘，需要点儿力气。盐份可以促使肉茸吃浆。
一斤肉馅能吃进去四两汤，至少。
搅好放到一边，这边开始揉面。
醒了大半天，和好的面已经发软了，要使劲儿揉开，揉出筋来才好。吃浆揉面都是力气活，劲小了还真不行。
面揉差不多了，锅里的肉皮也煮好了，找个小盆舀些肉皮汤出来，往里加适量的砂糖，鸡精，搅匀。这个量看要包多少包子，多点少点也无所谓。
剩下的肉皮和汤再烧一个开，加点鸡精，打散两个鸡蛋甩进去，扯几片香菜叶，装盆放到一边静置。
等温度降下来，把两盆肉皮汤放到冰柜里速冻。
猪皮里含有大量的胶质和胶原蛋白，冷却以后就成了颤巍巍的冻子，半透明，常温下也不会融化，是女人保养的好东西。
“舞兰？会包包子不？”张彥明喊了一声，这边把炉子坐上大蒸锅，加了水点燃烧起。
“包不太好。”李舞兰走过来。
“没事，怎么也比我一个人包快。”
“爸爸我也要，我也要包。”小丫头着急的站在厨房门口喊。她没鞋子。
张彥明找了找，去拎了把椅子过来放到操作台边上，把小丫头抱过来：“你就站在这捣乱，不能乱动。”
小丫头笑的眉飞色舞的：“我才不捣蛋呢，我要包包记。”
分剂，擀皮，开包。
放肉馅，然后放半匙加了少许糖的皮冻。皮冻要包在馅里才好。
捏出十八个褶，中间留个小小的出气孔。
灌汤包就是现蒸现吃，凉了再热就失去口感了，所以张彥明也没准备多少，包了三屉半。这边包好，那边蒸锅也上了汽，厨房里热气腾腾仙雾缭绕。
把包子蒸上，李舞兰收拾操作台，张彥明去拿了鱿鱼出来收拾。
去头去内脏，去紫皮，在内面斜着切花刀，不能切透，三分之二的深度刚刚好，然后改成长方片。
再开一个灶眼，锅里放油，等油温上来了取一半切好的鱿鱼片儿用漏勺下锅，嗞的一声油花翻滚，鱿鱼片自动翻卷成一个一个小筒，花刀纹理舒展开来，像一朵一朵花一样。
炸到变色微黄捞出来装到盘子里，油回桶，换勺烧水，水开了以后把另一半鱿鱼片推进去，同样，一朵朵小花翻卷出来，不过水煮的是纯白色。
胡萝卜，黄瓜切薄象眼片，细蒜薹切小段儿备用。
今天张彥明就准备做这一个菜了，昨天还有剩的刀鱼和炒芹菜，再加皮冻，三个人又是吃不完。
捣蒜泥，点醋，把小碗碟子摆到桌上，把小公主连人带椅子一起搬出去，惹得小丫头哈哈的笑起来。
热腾腾的包子连着屉摆到桌上，让李舞兰带着小丫头开吃，这边张彥明回厨房炒菜。
打底油，葱姜爆锅，加半勺老汤，把胡萝卜片黄瓜片还有蒜薹段放进去翻炒，放盐，鸡精，然后放入一白一黄两种鱿鱼花，翻几下勺入味，淋少许水淀粉，明油亮芡，装盘。
白黄两色的鱿鱼花交错在一起，配上红的绿的菜色，又漂亮又有食欲。
“好漂亮啊。”小丫头果然非常喜欢，平时爷爷只管弄熟了，哪有功夫这么折腾。
又把昨天的剩菜热了热端上桌，张彥明把灶台清理干净勺刷好，洗了手出来吃饭。
“爸爸快来，已经不烫啦，刚刚好。”小丫头招着白嫩的小手呼喊。
包子皮呈半透明，里面的汤馅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小丫头小心的吹着，慢慢着咬一小口，小嘴蠕动着吸出汤汁，小眉毛不停的挑动着，显示着内心的愉悦。
鱿鱼花白的软糯，黄的香脆，咬在嘴里还有一股弹力，清香爽口。
“这个也好好吃。”
“好，好吃就多吃点。”
“这个皮冻好吃，比我妈做的好。”李舞兰用筷子指了指：“是因为加了鸡蛋？”
“不是，那就是瞅着好看，主要还是熬的火候，我放了八角花椒桂皮和鸡精在里面。”
“不是说味精鸡精这些不能常吃吗？说吃多掉头发什么的。现在有好些人做菜都不放了。”
“都是人云亦云的事儿，别听那些，不过放的时候注意一下，一是别放多，二是等出锅的时候在放。”
“为什么？煮时间长了就有害？”
“不是，煮时间长了就没鲜味了。”
味精这些东西一旦达到120度高温或者烹煮超过十多分钟就会分解，没了提鲜的功能。
第82章 葱花汤
吃完饭收拾好，给小丫头洗了手脸脚和小屁屁换上毛绒绒的睡衣，两个人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小丫头做游戏。
“你爸妈房子卖了搬这边来住啊？”李舞兰问了一句。
“嗯，先搬这吧，等明年京城弄好了搬过去。这边以后就扔给我弟弟了，咱们应该回来的时候不多。”
“那怎么住啊？”李舞兰瞅了瞅屋里。
“再隔两间屋出来，地方够，就从月亮门到公主房这，直接隔断就够用了，睡个觉也不用太大地方，平时都在客厅这边活动。”
“有点小。到时候让你爸妈住里面吧，咱们在外边。”
“不用，就是对付几天。要是我哥生意做起来弄不好我爸妈可能会去市里。再说吧。”
“哎呀，挺香啊，你们吃什么好东西了？”张彥辉开门走进来，拉开滑门往里看着问。
“老叔。”小丫头嘴就是甜。
“你怎么过来了？这个叫李姐。”张彥明站起来：“吃饭没？”
“李姐。”张彥辉叫了一声：“没吃呢，刚下班，这几天下乡检查，回来的都晚，单位连饭都不管，你说扯不扯？”
李舞兰站起来：“正好包子还没凉，我把菜热热。”
张彥明说：“我去吧，弄一身油烟味，你陪孩子。”
张彥辉瞅了瞅地板：“那我是进来呀还是在这等啊？”
“老叔，进来要换鞋子哟，不能把地板踩脏，我就没法玩了。”
张彥明过去给拿了双拖鞋。
“这边还得换哪？牛逼，你这整的真艮儿，太方便了。”张彥辉比了比大拇指。
李舞兰就笑：“你穿我的吧，你二哥就弄了两双厨房的鞋。”
张彥明换鞋进厨房：“整那么多干什么，厨房又不用参观，也没有厕所，进来干什么？”
张彥辉跟着走进来：“哎呀我，牛逼呀，这厨房，太现代化了吧？这都赶上一般饭店的后厨了，这是啥？烤面包蛋糕的，是不是？”
“对，原来打算开个店嘛，就买回来了，以后就自己用吧，自己烤的吃着放心。”
“那也得会呀，你走了我找谁做去？”
“我妈跟你说啦？”
“说了，这么大个事儿能不说嘛，我就过来考察一下，以后这肯定就是我的流放之地了呗，先有个心里准备。”
“呵呵，怎么样？还能入得了你老人家的法眼不？”
“相当能，看的我心里热乎乎的，这简直就是大别野呀，你租了多长时间？”
“五年，可以考虑买下来，这地方位置也可以。”
“行，听你的，我明天找人去教委打听打听，看看是公房还是私房，现在这房改弄的乱七八糟的。”
“要是买下来就把后面院子都盖起来，厨房往后面挪，前面可以空出来做点别的。”张彥明没法说前面这截要占，只好找借口。
也就是明后年，外面的饭厅和厨房的前半截包括金店那部分就会被强行拆除，扩宽马路。
“到时候好好规划规划。”张彥辉点头答应下来，他自身在政府，很多事儿都好办。
“这房子我买给你，那边卖方子的钱我拿去京城给爸妈买房，你和我哥就暂时别想着了。”
“嗯。”张彥辉夹了个包子塞到嘴里：“好吃，这味儿霸道。我现在手里没钱，要不这房子都不用你。”
“扯那没用的。完了我哥那边我帮他把买卖弄起来，房子以后他自己折腾吧，反正你俩差不多，一个人五六万块钱，不偏不向。”
“以后我也得琢磨个事儿干，现在这形势靠工资吃不饱。没凉，不用热，有热水没？”
张彥明给倒了碗热水，洒了把葱花在热水里，加一点酱油，又放了一点点荤油进去。
“葱花汤呗？”张彥辉笑起来，小时候老爸经常拿这个糊弄他们。
“老大那边要是经营好了以后发展前景不错，你可以考虑入点股进去，也不用干什么就等着分红。”
“那也得钱哪，空口入啊？以后还得有嫂子呢。等我和他商量商量吧。”
“在单位少喝点酒，由其是吃海鲜不能喝啤酒，记着没？”
“我也不想喝，领导喝了你不喝？还混不？行吧，我尽量。”
“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呀？”小丫头在门口扒着门喊。
“我和你老叔说话，老叔吃饭呢，吃完就出来了。”
“那你快点哟。”
“好。”
“我妈说你打算去京城落户，以后小悦就在那边上学。”
“嗯，对孩子来说起点能高点，也不期望能怎么样，起码成长过程里的资源有一些。”
“那我和老大呢？”
“以后去京城生，户口直接落那，都在那边上学。”
“够意思。你这回挣了多少？感觉这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是不是膨胀了？”
“几百万吧，反正够家里用。”
张彥辉一口汤汁呛在气嗓里，巨烈的咳起来，张彥明伸手给他拍后背：“至于吗？”
咳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汤，可算是止住了，喘了几口粗气，张彥辉点点头：“相当膨胀啊，咳。我靠，太刺激了，那我还去我哥那入什么股啊？找你不就完了。”
“不一样，我这边以后需要的资金量太大，少来少去的进来没有意义，而且还涉及到外国人。你还是和我哥一起吧，细水长流，过几年弄个百八十万应该也没问题，还光明正大的。”
以后在公务人员从商这块会越来越严格，由其是涉及到外国人的，是重点关注对像，想混过去都不太可能。
但和亲哥哥一起弄点家族式的生意就可说可不说，一般不会有人深究。
“行，听你的。以后我要当市长了回来投资啊，不能小气。”
张彥明笑起来：“行，肯定不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