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带BUG
大姐让安吉丽娜吓了一跳，职业性的伸手和安吉丽娜握了一下挡住了她的拥抱。
“你好。”她扭头看向周欣冰：“这怎么还有外国人？”
“他拐回来的。”周欣冰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扑克牌，用手向厨房指了指。
“她说什么？怎么看着，这么激动呢？”
“大姐，她说你长的好看，让她惊叹。叹为观止，就这个意思。”张彥明把勺里菜装盘，给解释了一下。
“这是安吉丽娜，这边是史密斯，他们是大学毕业来华国旅游的，现在算是咱们的合伙人。”
“请让她叫我朱利。我怎么称呼她？”安吉丽娜扭头对张彥明说。
张彥明翻了个白眼，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又是请吃饭又是当导游的，也没见你让我叫你昵称，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我靠。张彥明突然惊悚的看向安吉丽娜，这娘们不会是个双向恋吧？话说在阿米利卡这玩艺儿不稀奇。
“她说什么？”被握着手的大姐问。
“哦哦，她让你叫她朱利，这是她的昵称，我认识她这么久都不能这么称呼她。安吉丽娜，她是我的姐姐，塞丝特儿，周。”
“就像咱们的小名呗？”李束欣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不过没有她本人的允许就不能这么叫，外国人这方面和咱们不一样。”
“哎哟，那我还挺荣幸的。你好朱利，欢迎你来到蝎子沟。”
大姐笑着对安吉丽娜说，摇了摇握着的手。
“写写。我克以拥抱尼嘛？”
张彥明扭头看向史密斯，这家伙就耸了耸肩。
“抱我？她，是不是说要抱我？”大姐有点懵。
“对，抱吧，外国人对谁感觉好了就那样，抱一抱亲亲脸。”李束欣把手里牌一扔：“不玩了，没意思。”
“我靠，眼看我们就赢了。”小解叫了一句。他和老崔一伙。
“不玩了吧，这有客人呢。”老崔比较稳当，放下牌对小解说了一句。
大姐的个子有点高，比周欣冰还要高出一块，一米七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个漂亮的细高挑抱在一起来回贴了贴脸，安吉丽娜狠狠的在大姐左右脸上各亲了一下。
“布里，能给我们拍张照片吗？”她扭头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进屋去包里拿照相机。
“我怎么感觉，她像是男的泡着小姑娘了似的？”李束欣低声对周欣冰说。
“我姐迷人呗，平时我都想亲她。”
“安吉丽娜，你的菜还要不要做？”张彥明清理好灶台刷了锅无奈的问。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马上来。”
最终还是搂着大姐连照了几张才回到厨房。
“他用这相机也就是一般哪，我还以为外国人拿出来都是哈苏来卡呢。阿米利卡也用RB货呀？”
“他这算是不错了，大部分阿米利卡人用的都是傻瓜，他这算是高级的了。外国也不全是有钱人，还不是大部分都凑和活着。不过他们的汽车确实便宜。”
张彥明把厨房交给安吉丽娜，擦着手走出来。
“他们是干什么的？”
“史密斯家里有个农场，安吉丽娜的父母好像在金融公司工作，没细问。”
“这事儿就算是办完了呗？有没有把握呀？”大姐坐下来，把皮包放到周欣冰怀里。
“嗯，股票买了，就等着明年出手就行了，这次比较简单一点。”
“你说你明年还有一次是吧？”周欣冰问了一声。
“对，那个就比较麻烦，人得过去在那边守着。得一年多时间，至少大半年。”
“行，这次要是可以，下次我再想办法多弄点。”大姐拢了拢头发，把马尾放下来，精致白晰的脖子扭了扭，几个男人都下意识的避开目光。太特么动人了啊。
相较于周欣冰有七八分相似李若童，大姐就是十二分，而且是精致版的，和李若童不同的是，她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成熟诱惑，看到她就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性感，什么叫诱惑力。
不用露也不用摆什么夸张的姿态，一颦一笑自带风情万种，哪怕她一身正装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苟言笑。
张彥明坚信，如果自己是她的领导，不用和她发生任何关系也会让她上位，这就是好看到一定程度以后的力量。好看的人在哪里都自带BUG。
本来感觉很诱惑迷人的周欣冰在她身边，马上就变成一个青涩女孩般的感觉。
小解和老崔本来想在这和外国人混顿饭呢，结果有点抗不住大姐的气场跑了。
这边六个人坐下来吃饭，张彥明一边吃一边给两边当翻译，到是惹来大姐不少眼神。有点赞赏的意思。
吃了饭收拾好，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拉着手出去看稀奇。
大姐拿过皮包低声说：“那钱是局里的，不过我和局长打了招呼，你一定要按时还回来。”
张彥明点点头，这个根本没问题。只是没想到原来是公家的钱。牛啊。
“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他问了一句。
大姐摇摇头，根本没当什么大事儿：“以后再有这种机会你提前点和我说，这次要是你走之前打招呼的话，挪个五六百万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我哪敢哪，万一大姐你要是不相信我以为我骗你怎么办？”
“也是。以后提前点吧。他们投了多少？”
“也差不多三百万吧，他们在申城买了套别墅花了十来万，十五万多，米刀。”
“你自己投了多少？”李束欣问了一句。
“我最少，两百万吧，将将巴巴。”
“你哪来的钱？”周欣冰扭头看向他。
“运气吧。这不是认识他俩了，史密斯帮我弄了张信用卡，有两百多万的额度。”
“你没弄套房子？”大姐看着他问。
舔了下嘴唇，张彥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弄了一套。”想对特别漂亮的人说假话真的有难度的。
“你还有钱买房子？花了多少钱？”周欣冰瞪大眼睛。
“肯定没花钱。彥明以前没发现，你真的挺厉害，以后多照顾小冰。”大姐风轻云淡的样子好迷人。
周欣冰抿紧嘴，有种好事被人识破的感觉。
张彥明重重的点点头：“嗯。保证。”
第52章 注定的荒弃
“大姐我给你写条。”张彥明起来去找笔。
“不用。”大姐抻了个懒腰：“落人口实，你按时还回来就行了。那你们呆着吧，我回去了，回去晚了你姐夫又该唠叼。”
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这一个懒腰简直不要太撩人。上帝太不公平了，尽着往一个人身上堆最好的。
如果按华夏神话，人都是娘娘造的，张彥明觉得大姐一定是精雕细琢的第一批手捏产品，而自己就是后来没耐性了用树枝子甩出来的。
大姐走了。
李束欣看了时间：“那我也先回了呗？反正一会他上你那去。”看向周欣冰。
“等会儿，咱仨一起走。”周欣冰伸手扯住她：“回去也是自己，你着什么急？”
“就是一个人我才要走呢，当灯泡特么老子不难受啊？啊？饱汉子不吃饿汉子饥。”
“张彥明。”周欣冰喊：“李束欣要上你。”
在屋里收拾床的张彥明装做没听着。这话特么怎么接？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闹在一起。
把没用过的新被褥找出来铺好，枕头没有新的，想了想找了两条新毛巾出来蒙在枕头上。
对付吧，也算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张彥明心里这么想着，合计着，自己是不是得在这边弄套大点的房子。还得有辆车才方便。
这个位置肯定是不行了，张彥明就是知道，以后这地方要拆迁，至于哪一年没想起来。
整个蝎子沟这里全是工厂的住宅楼福利房，要想找个地方弄套大点的房子还真不容易。
看来还得麻烦大姐，谁让她们是正管呢，只要她们那边批准，就是政府大门口都能盖个大房子住。（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把屋里拾掇好，张彥明自己拿了套换洗内衣随便装了个塑料袋塞进皮包拎着从卧室出来。
“弄好啦？”
“嗯，就铺一下。你俩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说，”李束欣一把捂住周欣冰的嘴：“弄死你信不？信不信？”
“太暴力了。”张彥明摇了摇头拽把椅子坐下来。
“你不出去找找看看哪？别俩老外再丢了。”李束欣提了一句。
张彥明半笑不笑的盯了李束欣一眼，有几秒钟，站起来从大门出去来到外面路边。
“他他，他瞅我干什么？”李束欣扭头问周欣冰：“眼神那么怪呢？”
“听着了呗，行了，如你意了。”
“切。”李束欣撇了撇嘴，眼神在张彥明背上滑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一月中，已经下过了小雪，外面虽然还没有大雪覆盖但也到处都能看到雪的影子。
来往行人明显的减少，小超市里也生起了煤炉，烟囱顺着门上的玻璃伸出来冒着青烟，把上面的牌子燎的黑了一块。
男男女女都穿上了各种颜色样式的羽绒服，也有军大衣，不过比起早几年，男女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异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路两边的树都没了，应该是政府干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小北风已经上了劲儿，吹起来蛮横蛮横的。
站在门口张彥明扭头往屋里看了看，这边的取暖也是个问题，得想想办法了，指望集体供暖不现实，顶多也就是冻不死的程度。
这几年正是供暖改革，老百姓是蹋蹋实实遭了几年罪。
煤炭供应跟不上，原因是以前那种赊欠的三角账形式这两年渐渐不好使了，买煤就得掏钱。
而供暖这边大部分还没改制或者正在改的过程中，没有人出这个钱。也没钱。
供暖费收不上来。
原来都是免费供暖，一下子要收钱了，许多人都接受不了。也都存着观察观察别万一吃亏了的心思。
主要是这几年政策总是变来动去的，动不动就整一波，老百姓都不敢信了。
比如房子，比如旧城改造，比如动迁，比如，太多了。连城建自己盖的外销门市房都成了违章建筑发了拆除通知。这相当政府。
“嗨，张。”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牵着手从学校大门那边走回来。
“我以为你们已经丢了。”张彥明笑着说。
“那边的楼至少有一百年历史，我没说错吧？”史密斯比划着上一片一脸的兴奋。
“并没有，七八十年，当初东瀛人盖的，他们在这里居住了差不多五十年，把这里的各种矿石运回本土。不过，也要感谢他们，这边的铁路，矿山，包括工厂几乎都是他们修建的。”
“我们可以进去参观吗？”
“呃，这个有点难度，我们华国人并不是太喜欢陌生人进到自己家里还要到处看。我问问吧，看能不能找到个住在里面的熟人。”
“这里的房子可以买吗？”
“可以，很便宜。七八十个平方只需要三万块钱，人民币。但是我不建议你买史密斯，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升值的空间，难道你要在这里生活吗？”
“这是你的家乡，张，以后会常常来的。”
“以后也许我也会搬走，这里太落后了，什么都滞后，一切都靠着工厂。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
“好吧。”史密斯耸了耸肩，略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是真想买一套上面那种东瀛老楼。
“这里以后会荒废掉吗？张。”安吉丽娜问了一句。
“不会，这里的矿很多，矿山很大。不过，也很难发展起来，太封闭了，整个镇子就是几座工厂，商业很难搞。有钱的人会去市区。”
史密斯点点头，他能理解这样的情况，阿美利卡那边这样的例子也不少，或者说很多。
一个工厂带动了一个地方，然后随着工厂的衰落那个地方逐渐荒弃。或者一条公路，或者一场经济波动，那边荒废的小镇简直不要太多。
人们都向往着奔向城市，更大的城市。因为那里才有更多的机会。
“今天要委屈你们。”张彥明带着两个人给他们讲怎么插门，怎么从后门进出，厕所在哪里，还指了指李舞兰买的那个尿桶。确实很不方便哪。
留下两个兴奋的年轻老外在房子里胡天胡地，张彥明拎着皮包和周欣冰李束欣出来去楼上。
第53章 以静制动 重庆,再见
三个人一路说着话来到周家，李束欣这会儿也不急着回去了。谈性正浓。
进屋，张彥明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内衣。两个女生在屋里开了电脑上网。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三室一厨一卫，客厅不是很大，确切的说只有一个饭厅，这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房子了。在这之前的房子是没有厅的。
装修的时候，两个人把厨房改到了大阳台上，把厨房拆了和饭厅合并后在里面做了一组衣橱，然后把次卧改成了客厅兼书房，保留了远离主卧的房间做客房。
张彥明来回看了一圈，到是挺有想法的，空间也没浪费，用起来也方便。人口少对装修房子来说是大好事，操作空间一下子就放大了。
墙边靠着一架立式钢琴，他随手弹了几下，正看着电脑的周欣冰转过头来：“你还会弹琴哪？”
张彥明没吱声，把琴凳拽出来坐下活动了一下手腕，弹了半曲致爱丽丝。
“什么？”李束欣问。
“没听过，瞎弹的吧？还挺好听的。停，张彥明，你再从头弹一遍。”
张彥明愣了一下，我靠，这个也没有？真得赶紧找本历史书看看了，对了，还得去音像店。
想着事，手上把致爱丽丝又弹了一遍。
弹琴这方面他不行，多少次人生中也没怎么接触这一块，也就是会那么几首曲子，还是绊绊磕磕的。
到是吉它能正常操作，但也算不上弹的好。
有一段时间，或者说在某段梦境里，他有个专业搞音乐的女朋友，全家都是搞乐器的，平时就这一下那一下的学了一点点，偶尔拿出来唬人应该还行，真正表演肯定拉稀。
笛子，古琴，萨克斯，黑管，葫芦丝，箫，电子琴，甚至古筝也能拨拉出一段高山流水，口琴能吹个歌。也就是这样了。反正都能弄响。
“有点走音，你这个多长时间没调了？”张彥明盖上琴盖站起来问周欣冰。
“从买了就抬回来调过一次。能行啊，这都能听出来？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两下子呢？”
“我哪有这两下子，就是半瓶水，比不懂的强点，平时哪敢在你们面前显摆呀。”
“哎哎哎，这边等你回话呢。”李束欣拍了拍周欣冰。
张彥明走过去看了一眼，周欣冰红着脸伸手挡住屏幕：“不给你看，你别看。”
李束欣笑着把周欣冰抱住按在沙发上：“快，看看她都在干什么，这个臭不要脸的。”
“不就是聊天嘛，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再说你没聊过呀？等着我把你账号翻出来给老张看看。”
张彥明扫了一眼，是有点类似于bbs的聊天室，看了一下右下角，没有企鹅什么的图标，看来科技上的偏差不大。得赶紧补充一下各方面的知识了呀。
屏幕上对方打出了几个问号在等待回复，上面有几段聊天的内容。
你：“要是我放弃工作去了，然后又没有结果怎么办？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我很丑呢？”
我：“怎么可能，你一定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孩，我能感受得到。而且我也养得起你，我会努力工作赚钱养你。
我现在每个月有六百多的收入，可以交给你一半，还不够你花吗？以后我会挣的更多的，为了你我也会努力。”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感觉你就是一时冲动。”
（随着一道闪电，‘骑着母猪纵四方’骑着枣红马进入聊天室）
我：“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至从遇到你，我的每一天都在想你之中度过，那么甜蜜。”
我：“？”
（天空一声巨响，‘采蘑菇的大姑娘’骑着赤兔进入聊天室，双手抱拳大叫一声：大家好，我来了。）
我：“你还在吗？？？”
我：“在吗在吗？说话呀？”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聊天室，看着在这个时期流行的尴尬网名，还有那个在后来看来很搞笑的进入提醒，张彥明就想笑。
这个时候没有专业聊天工具，没有游戏，没有那么多的网站网页和各种视频，震惊性新闻，聊天室是这一代网民唯一的互动方式。
第一次接触网络，可以和各个地方的人聊天，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同时这些最早接触网络的人也带来了婚恋的另一种形式，网恋。
因为陌生未知而产生的神秘更容易令人兴奋和向往。脑补这个东西真的非常可怕。
就这么外在后来看来简陋到极点的聊天室，在这个时候让多少人迷恋，沉迷在里面无法自拔。
一直到00年以后，确切的说05年以后，网络普及，电脑进入千家万户，人们也习惯了网络的存在，它才渐渐失去了神秘的面纱。
“都是他在说，我可没说什么。”周欣冰推开李束欣的手看向张彥明，解释了一句。
“你不都看出来感觉了吗？”李束欣在一边补刀。
“你呢？要不要翻出来给张彥明看看’。来来，把你号登上。”
张彥明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聊天室大都说些什么。
反正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也没有验证更不是实名的，啥不敢说？
“你俩玩吧，我先躺下了，坐车坐的累。”张彥明摆摆手出来去客户。
第55章 回家 再见,时光
吃过饭，张彥明把门窗关严锁好，把钥匙放到小超市，带着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去坐公交车。
这边好像没什么出租车，半晌也见不到一辆。坐摩托车，这天气。还是算了。
公交车也不挤。冬天，出门的人比夏天要少很多。
小镇上的好处就是稳定，各自围着自己工作的厂子，除了上班就是工友凑到一起打打扑克搓搓麻将，家长里短的说说话，年复一年的按照固定的模式生活着。
所以没事儿的时候人们就很少出来，都守着自己那一片小天地。由其是冬天，连年轻人也出来的少了。
公交车逛当逛当的从车库院子里开出来停到站上，大家排着队上车。
车里和外面一个温度，没办法，这个时候公交车还没有空调。
乘务员正在关窗户，把所有的窗子关严。
“有票拿票啊，没票的把零钱准备好。”
张彥明拿出车票数了三张。从牟哥那要的，他手里多的是，整叠整叠的。
“不用付钱吗？”史密斯奇怪的问张彥明。
“这就是钱，厂子发的，是工人的福利。这里的一切都是厂子的，包括公交车，是工厂的运输队，内部工人就可以免费。”
“哦，你们的福利政策真好。”
车都没坐满就没人了，这里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发车时间，满了或者没人了就走，人少的时候车次就少点，看人多了就多发几趟，非常自由。
这段路是厂区路，各种大车把路面压的坑坑洼洼的，中间还有两段铁路横穿而过，车走在上面颠簸的像抽筋一样，车玻璃发出哗啦啦的噪音。
冷风顺着关不严的车门透进来，所有人都缩在椅子上跺着脚。
还有些车窗玻璃的挂扣已经坏掉了，随着震动慢慢自己打开。
外国人好像感觉比咱们抗冻，史密斯和安吉丽娜都没表现出冷的意思，蛮有兴致的看着两边，不断的提着问题。
乘务员收票收钱，接过张彥明手里的票笑着骂：“真特么能整景，他俩也是职工啊？”
边上人都笑起来，偷偷打量着传说中的老外。厂子上的老外工程师出入都有专车，轻易根本见不着。
“尼号。”安吉丽娜冲乘务员摆了摆手。
“你也好，欢迎来华国玩儿。这丫头真俊。”乘务员回了个笑脸夸了一句。
一出东沟门，视野宽阔起来，黑漆漆的远山大地被还不厚的雪遮盖着，天地间一片苍茫，一片肃杀。风也大起来，卷动着漫天的雪屑。
中间只有三站，也没有几个人上下，公交车就顶着风雪到了死人沟。
“死人沟到了啊，死人沟。下的看着东西别落了。”乘务员坐在前面机器盖上喊。那里是全车最热乎的地方。
“死人沟？”史密斯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躺满了死人的山沟。”
“为什么？”
“这里是原来东瀛人开矿的时候，处理伤病劳工和枪毙人的地方，人病了伤了不行了或者触犯了什么就毙了往里一扔，最后全是累累白骨。
这样的地方这里有两处，还有一个在我工作的地方，叫万人坑，那里埋的更多。”
“埋着一万个人的坑？”史密斯相当震惊。
“对，不只一万个人，华国话来说，万以上就变成了一个形容词。”
三个人下车，张彥明缩了缩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马路两侧全是住宅楼，一看就挺老旧了，左边是一排红砖五层楼，右手边是抹了水泥外墙的八层。
路两边栽着一些树，只剩下枝叉站在风雪里。
这边就稍微热闹一点了，是主要聚居区，不时的有套着大衣棉袄的人缩着脖子朝市场那边走过去。
“二明回来啦。”正看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张彥明扭头看过去。
“嗯，回来看看孩子，去哪邹姨？”好久不见的npc模式又冒了出来自动应答。
“去市场买点菜，你没去你妈店里？这会儿怕是你爸你妈都在店里吧。”
“嗯，要去，我这刚下车。邹姨你快点先走吧，怪冷的。”
“大小伙子还走的比我慢哪？我正好也要去你妈那买点东西回去。”邹姨伸手在张彥明身上拍了一巴掌：“长这么老高了，感觉你小时候那会儿，眼巴前是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啊阿姨。张彥明笑了一下，跟在邹姨身边走。
“挺长时间没回来了哈？”邹姨扫了一眼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妈呀，这是俩老外呀？”
“嗯，我朋友，跟我回来认认门。是挺长时间没回了，这段时间事多。”
邹姨又看了看两个老外：“真能行，还认识老外。没事和你妈聊天，你妈都说了你好些次了，也不知道你在外边都忙活啥。没事儿多回来看看。”
“嗯，以后常回来，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
“唉，爹妈不容易啊。你手好了吧？说是挺重的。”
“好了。”张彥明伸出手弯了弯：“看不出来了。”
“别冻着了，伤过的地方就怕冻。好了就好，以后加小心，你都不知道把你爸妈吓的啥样，你妈当我面哭了好几次。”
邹姨絮絮叨叨的一路念叨着，张彥明就笑着应和，四个人顺着十字路口拐左，从商场门口走过去，这边就是菜市场。
人一下子多起来，热热闹闹的，谈不上挤也是满眼都是人。
路两边都是门市，门前搭种各种各样的棚子，棚布也是五颜六色用什么的都有。
海产，水产，蔬菜，肉类，豆腐烧腊，卤味，手工灌制肠，馒头包子饼，调料店，不一而足，中间还夹着几个小饭店，馄饨馆，饺子馆，饼店和中餐。
张彥明嘴里应和着邹姨，眼睛在两边打量着，疏理着一些记忆片断。
走了一半，人和摆的摊子突然少了下来，这边的路右侧没有摊子。
路边蹲着一个小孩子，穿着件棕色的外衣，蹲在那盯着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小手握着拳头拄在身侧。
不知道为什么，张彥明一眼就肯定，这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那个，小天使。
第56章 一个小丫头 你好,苏州
邹姨走快了几步进到路边一家店里。
店外面挂着摆着鞋和衣服，这是一家百货店。
张彥明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在看什么？”
小丫头扭头看过来，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
“爸爸。”小丫头惊喜的叫了一声跳起来，一下子扑在张彥明身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冰凉的小脸贴过来。
张彥明把她抱住，抱在怀里站起来，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嘿嘿。”小丫头有点扭捏，笑了一声，脸上全是开心，抱着张彥明脖子的小手搂的紧紧的。
“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找蚂蚁，原来那，那好多蚂蚁的，真的爸爸，现在怎么没有了呢？”
“现在是冬天啊，蚂蚁在家里不出来。”
“为啥？”
“呃，它没有棉袄，出来多冷啊。”
“哦。”小丫头扯了扯身上的棉袄点点头，又低头去看了看地面：“它家真穷。”
“二明你回来啦？怎么不进屋呢？”
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奶奶，我爸爸来啦。”小丫头骄傲的趴在张彥明身上喊。
“好，看把你美的。快进屋，多冷啊外面。就一眼没看着答对个客人的功夫她就钻出去了。你傻不傻？外面不冷啊？”
小丫头嘿嘿笑，搂住张彥明的脖子：“我不傻。我在这，等我爸爸呢。”
张彥明鼻子有点发酸。手上紧了紧，抱着丫头进屋，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人呢。
“史密斯，安吉丽娜，进来。”
“爸爸你说啥？”小丫头伸手捧住张彥明的脸问。
“我在叫叔叔阿姨。史密斯叔叔，安吉丽娜阿姨。”
小丫头扭头看了一眼有点害怕，在张彥明耳边小声嘀咕：“爸爸，他们长的，好奇怪呀。”
“嗯，他们是外国人，和咱们长的不一样，不过都是好人，是爸爸的好朋友。”
张妈妈也在打量两个老外：“妈呀，还真弄回来俩外国人。这搁哪认识的呢？”
“我前几天去申城了，办点事。现在和他俩一起在那边做点买卖，算，合伙人吧。这是史密斯，这是安吉丽娜，阿美利卡人。
史密斯，安吉丽娜，这是我妈妈，你们叫阿姨就行。”
“aunty，尼号，我是安基丽娜，你克以叫我，朱利。”
“aunty，我是史密斯，叫我布里就克以。”
张妈妈有点手足无措，没接触过外国人哪。
“进来坐，坐吧，屋里暖和。喝水不？我烧点热水，你爸也不知道逛哪找人聊天去了。”
“爸爸你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好不好？”小丫头眨着大眼晴有点期待的看着张彥明。
“好，给叔叔阿姨也倒一杯，他们是客人。”张彥明在丫头脸上又亲了一口，把她放到地下。
屋子里并不很大，摆着两面柜台摆着毛线和一些商品，墙壁上挂满了服装。
后面有一道门，敞开着，里面看上去是仓库和休息间。
“我不坐了，我去买菜。”邹姨拿起自己的兜子：“老二回来了你们娘俩说话吧。老二以后得多回来。”
“嗯，知道了邹姨。”
邹姨急匆匆的出去了，张妈妈关好屋门：“跑申城去干什么了？”
“买了点股票，顺便转转看看呗，琢磨以后干点什么。”
“不想上班啦？”
“看吧，也没想好。要是有机会的话班就再说呗。”
“那怎么又和他俩合上伙了？合伙干什么？”
“就是股票啊，他俩把钱交给我打理，以后可能会一起办个公司什么的。”
“到是也行，外国人有政策。把握呀？准备在哪干？”
“把握肯定有。看吧，要不申城要不就京城，咱们这边肯定是没戏。”
“跑那么远哪？你舍得孩子啊？你看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孩子都想啥样了？”
小丫头捧着个水杯小心弈弈的从里面出来：“爸爸，热水。”
张彥明过去接过水杯：“谢谢。”把杯递给安吉丽娜：“喝点热水。”
小丫头仰头看着爸爸：“爸爸好厉害，能说听不懂的话。”
张彥明在她小脸上摸了一下：“还有客人呢，是不是还得倒一杯？”
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头跑了进去。
“以后孩子我自己带吧，等我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接你们。”张彥明看着自己的小天使情人心都要化了。
“你自己带着？能行啊？”
“行，我当初还不是你和我爸带的，你们能行我就不行啊？”
“妈哟，这一说，我还舍不得呢。你回家来住不行啊？”
“以后我不可能在这边，妈。等将来把你们都接过去，用不上几年。”
“打算在哪？申城？京城？鲁尔不行啊？隔家还近点，我们去看看来回也方便。”
“到时候看吧，我也没太想好。对了，我打算把我和孩子的户口分出来，以后也方便点。”
“户口到是好办，要分去派出所分就行了。真要接走啊？”张妈妈看着孙女有点不是心思，嘴里连着啧了几声。
“老二回来啦？哎哟，这这，这是，”张爸爸拎着个塑料口袋进来，看到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有点搞不清状况。
“爷爷，这是，史密斯叔叔和，安其丽娜阿姨，和爸爸一起来看我的。”
张彥明给两个老外介绍：“这是我爹地，你们叫叔叔就好。”两个老外站起来叫安可。
“你们好你们好，坐，别客气。”张爸爸打量了两个老外几眼：“这也不提前说一声。这饭怎么弄呢？他俩能吃啥呀？我也不会做外国菜呀。”
华国传统，来客了肯定要做好饭好菜招待，而且在老一辈心里，这饭得在家里吃才显得隆重诚意。
“叔叔，不高兴吗？”史密斯低声问张彥明。张爸爸平时习惯皱眉，这会儿愁饭怎么做呢。
“不是，我爸爸在想做什么饭菜来招待你们才合适。我们这里，来重要客人了是一定要在家里做一顿饭菜招待的，这样才显得尊重。
可是我爸爸从来没接触过外国人，他在发愁做什么给你们吃。”张彥明笑着给解释了一下。
第57章 豆克以
“叔树，窝不能赤辣的。别的渗某豆克以。”
“爷爷爷爷，我听懂了，史密吃，史密斯叔叔说他不能吃辣的。后面是啥？啥玩艺儿来着？”
张彥明把小姑娘揽在怀里到脸上香了一口：“对，他不能吃辣，别的什么都行。”
“他说，豆克以。豆克以是什么？”
“都可以呗，豆克以，都可以。他发音不标准，以后你教他说话吧。”
“真的？我我，我不行，我都我都没上学呢。”
“行，教说话又不是教写字。你不会说话呀？”张彥明用手指在小丫头肋骨上捅了捅。
“哈哈哈，奶奶救命啊，爸爸，哈哈，爸爸痒痒，痒痒我。”
“那你还赖你爸怀里不跑。把你美的。”张妈笑着看着爷俩在这闹：“你总不回来，丫头想你呀。看这亲的劲儿。”
“嗯，以后我带着她，陪着她。”张彥明把下巴放在小丫头头顶。
“也行，那就带着吧。”张妈看着小丫头说着，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意思。
“要把孩子接走啊？接哪去？不行，就呆这，等以后大了再说。”张爸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举着右手向后把手贴在爸爸脸上看着爷爷，有点小委屈，想说什么又有点不敢。
“吼什么呢？回去弄饭去。”张妈妈瞪了张爸一眼：“宝宝想吃什么今天？”
“豆克以。”小丫头萌萌的蹦出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连黑着脸的张爸都板不住了。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也笑起来，安吉丽娜冲着小丫头张开双手：“太可爱了，安琪儿。窝克以抱抱尼么？”
“她说啥？”小丫头扭头问张彥明。
“阿姨喜欢你，说你是小天使。她想抱抱你。”
“阿姨你也漂亮，你也是天使。”小丫头小马屁拍的无师自通，顺从的走到安吉丽娜双手间让她抱住自己，小脸红扑扑的。
“她说你漂亮，你也是天使。”
“写写。”安吉丽娜高兴坏了，低头在丫头脸上亲了一下：“尼，尼向哟甚么礼屋，阿，阿义送，送尼。”
小丫头大眼睛眨了几下：“爸爸，阿阿姨是不是说，要送我什么礼物？礼物，对吧？”
“对，你要说三克油安替。”
外国人送礼物并不需要像华国这边一样推来推去不好意思，那样对他们来说才是不礼貌，或者瞧不起，直接收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以回送点什么，但价值最好不要超过对方的礼物。
“别要人东西，想有什么自己买呗。”张妈妈感觉有点不好。
“妈，外国人和咱们不一样，不能客气，你不要他们才生气。风俗不一样。”
“我回去弄饭。今天，早点收了吧，回家坐着说话，在这挤挤茬茬的。”张爸安排了一句：“悦儿，跟爷回去不？”
小丫头有点迟疑，扭头看向爸爸。
“陪爷爷回去，爸爸不走，以后爸爸都陪着你。你好好哄哄爷爷。”张彥明在小丫头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丫头点点头，有点留恋爸爸的怀抱，不过还是勇敢的站了起来走到爷爷身边：“爷爷，这沉不？我帮你拎呀？”
张爸笑的眼睛都要没了，拉起孙女的小手：“不用，爷爷拎。走，回家给你弄好吃的。”
“奶奶再见，史密斯，叔叔，安吉丽娜阿姨，再见。爸爸，你不走哦。”
“不走，一会儿史密斯叔叔和安吉丽娜阿姨都要去家里吃饭做客呢。你想想要不要安吉丽娜阿姨准备什么小礼物？”
“好。”小丫头就开心，拉着爷爷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把她高兴的，唉，怎么亲也不如爹妈亲呐，全白费。”张妈看着孙女感叹了一句。
“看你这话说的。等过两年我安排好了你和我爸去和我一起住，天天陪孩子。”
张妈撇了撇嘴：“家不要啦？你哥到是行，基本不用管，你弟不管啦？”
“他工作不是挺稳定嘛，目前先这样呗，将来再想办法，反正最少也得两年以后呢，到时候我看吧，现在也不好说。”
“可算了，你自己过好就得了。你哥这，还有你弟弟那边，将来有孩子了我不给带呀？”
张彥明乐了：“怎么的？跟我住一起就不能带孩子啦？有什么区别？”
张妈巴嗒巴嗒嘴：“以后再说吧。你说你现在，班不上，买卖不做，像个游魂似的，还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赶紧先把自己弄明白比什么都强，也省着我和你爸操心。”
张彥明只能笑笑，点头表示接受教育。现在说什么都早。
怪就怪在明明是现实里第一次接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疏感，那么的自然和谐。好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又来了几个买东西的，张妈接待了一下对张彥明说：“帮我收拾，关门了。”
张彥明看了看时间：“这么早？”
张妈说：“这不是有客人嘛，还是外国客人。收拾回家吧。”
张彥明起来帮着老妈收拾。就是把挂在外面的样品收回来摆好，把橱窗上了挡板。
收拾好出来，老妈不知道在里面拿了些什么，拎着个布包出来递给张彥明拎着，锁好店门，几个人往家走。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和老妈打招呼，男的叫声姐，女的过来说两句，张彥明陪着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慢慢走在后面就看着。老妈做人做事相当成功啊。
男的都会和张彥明点点头，女的就批评几句让他多回家来看看。张彥明就笑着招呼，答应。
其实一个也不认识。或者说不记得。
过五关斩六将一样从市场出来，张彥明感觉老妈嗓子肯定都要冒烟了，这一段路话可是没少说呀。
去边上超市买了几瓶饮料，给老妈开了一瓶，史密斯安吉丽娜一人一瓶，自己喝矿泉水。他在梦里的习惯，喝不了任何含添加剂的饮料。
几乎是原路返回，又走到公交车站，然后过马路，走进那几栋红砖楼里面。
转过楼角。
“爸爸。”小丫头瞪着眼睛激动的跑过来。她一直蹲在这里等着呢。
这一刻张彥明有点难受。心里难受。
第58章 童年
“爸爸。”小丫头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点燃了张彥明心里的什么东西。在融化。
一把把丫头抱在怀里，凉凉的小手环抱在脖子上，小脸贴过来。张彥明觉得这就是幸福了，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一刻的感觉呢？
“有你爸了都看不到奶奶了是吧？”张妈妈在一边吃醋。平时这个拥抱都是给奶奶的呢。
“不是，奶奶，你别生气哦。”小丫头从爸爸怀里歪过去在奶奶脸上香了一下：“奶奶最好了。”
张妈妈又不是真生气，被亲一下脸就板不住了。
“你怎么不在屋里看电视呢？外面这么冷。”
“我看了的。我我出来看爸爸，回来了没。”小丫头有点心虚，怕挨骂，有点唯唯诺诺的小样子，拿眼角瞟着奶奶察颜观色。
“进屋进屋，在外边站着干什么？不冷啊？”张爸打开厨房的窗户喊了一声：“赶紧让客人进来歇歇。”
张彥明抱着丫头侧身让史密斯和安吉丽娜进屋：“我爸爸耽心你们冷。进屋吧。你们那边家里有暖气吗？我是说，统一的城市公共供暖系统。”
“没有。”史密斯摇了摇头：“自己取暖更自由，可以烧电，烧油，烧木柴，感觉冷了就烧上，感觉不冷就关掉，为什么要统一供暖？那不需要的家庭怎么办？”
几个人带着冷气进到屋子里，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哟，今年这暖气挺给力呀。”张彥明把小丫头放到地上去换鞋，给两位外国客人找拖鞋。
张妈妈在后面笑：“这才哪到哪，天本来也没完全冷下来呢，得一二月份要是还这样才算行。”
小丫头换上自己的小拖鞋溜溜跑进屋子里去了，张彥明扶着老妈换好鞋，几个人进了里面。
房子不大，两居没厅，厨房和次卧一样大，主卧又住人又充当客厅的功能。过去的福利房大都是这样，主卧有那么大，至少二十五六个平方。
家里的摆设什么的都有些老旧了，不过很干净，就是有点乱。没办法，有个三岁的大姑娘在家里，想整洁是不可能的，看看墙壁上那些涂鸦就明白了。
“看看吧，这都是你大女儿的杰作。小悦，来，给你爸介绍介绍。”
小丫头不好意思了，捂着脸躲到张彥明背后小声嘟囔：“我那时候，不是小嘛，还不懂事儿呢。”
“那这呢，这是前天画的不？懂事没？”张妈妈笑着指了指沙发背后的墙壁，这上面也有画，不过看上去到是画出形状了，几朵花。
小丫头捂着脸把脑袋顶在爸爸后背上扭动着小身子。
安吉丽娜认真的去看小丫头的‘画作’：“张，你的小天使也许有画画的天赋，我感觉她很有想法。”
张彥明把小丫头揽到面前抱在怀里：“嗯，我以后会观察一下，看看她到底适合做什么，喜欢什么，我会帮她请合适的老师的。当然，我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史密斯说：“孩子的想法和创造力很强，也许她什么都喜欢，但喜欢的不一定能擅长。”
“不需要擅长，童年就应该快快乐乐的过，像你们那边的大多数孩子一样，等长大了再去想什么是应该和不应该也不晚。我只想给她一个完美的童年。”
“爸爸，你们在，在说什么呀？”小丫头估计是嫌爸爸和外国人说话她听不懂了，双手捧着张彥明的脸问。
“我和安吉丽娜阿姨在说你的童年。”
“爸爸，什么是童年？”
“就是你现在呀，小小的时候。每个人小小的时候都是他的童年。”
“那，那我要过快乐的童年。”
“你知道什么是快乐童年吗？”张妈妈笑着问了一句。
“嗯？”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吃好吃的，穿好看的，玩好玩的，天天能看到爸爸和爸爸玩儿。还有，有好多好多玩具，有好多好多小朋友。”
张妈妈对张彥明说：“这两天竟去看人家幼儿园了，看人家一群小朋友一起做游戏玩滑梯什么的，有点羡慕了。我和你爸正商量着是不是送她去呢。”
“你想去幼儿园哪？”张彥明把脑袋顶在女儿小脑门上问她。
“嗯，有一点点。”小丫头抬手比了一下‘一点点’。
“咱们这边幼儿园一天都干什么？”张彥明抬头问老妈。
“能干什么。”张妈过去收拾床上孩子乱扔的东西：“有学英语的，语文数学，动物，花，树，还不都是讲这些。做做游戏呗，地方都不大，咱这没有那种大幼儿园。”
“那就先不上吧，反正还小。不想让她学那些小学课本上的东西。”
“为什么呢？人家孩子都学你不学呀？到时候人家都会就她不会，那能行吗？”
“学学英文哪，做游戏，认识些花草动物这些还可以，背背诗什么的都行，学小学课本就太坑人了。
妈，你想想，孩子幼儿园两三年吧？弄不好都学到二年级三年级去了，等上了小学，学校会因为你幼儿园学过就让你跳级吗？
再学一遍，对不？可是孩子会了，老师讲的全会，你觉得好不？”
张妈想了一下，惊讶的说：“妈呀，还真没这么想过。那还学个屁呀，孩子肯定不乐意学了呗，就弊着玩呗。”
张彥明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等三四年级学新东西了，孩子习惯已经养成了。不排除有学的好的，但是更不能排除因此不学习的，对吧？”
张妈妈点点头：“有道理。那这幼儿园这，不是坑人呢吗？坑孩子。”
“所以我不太想让小悦在这边上幼儿园。等等吧，等我那边事儿差不多了再看。我想把她户口迁到京城去，在那边上学长大。”
“真的呀？不是随口说的吧？”
“真的。那天李舞兰提醒我了，京城对咱们大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对孩子来说就是高起点。念几所好学校，同学这些都是她将来的资源。”
老妈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眼睛看过来。
第59章 你要哪一撇?
“李舞兰？谁呀？你交女朋友啦？”
“也，不算吧？就是处的挺好的，能说到一起去，还，没到那步呢。”
“是不住一起了？这趟跟你出门了是不？”
“呃，嗯。”张彥明点点头。
“我告诉你啊老二，咱们家可没有玩这些事儿的传统，要处就认真好好处，不处就离的远远的，可不兴乱扯，你听见没？她多大？”
“比我大点，大三岁。”
“离婚的？”
“嗯。”
“离了吗？确定离啦？”
“嗯。”
“有孩子没？归谁？”
“有，归男的。”
张妈妈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看了看在爸爸怀里扭来动去的小丫头，叹了口气：“哪天领家来吧，认认门。”
张彥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跟人睡了没？”老妈的眼神凌厉起来。
“嗯。”张彥明点点头。
“那你还要哪一撇？往哪撇？这事能当玩啊？告诉你张彥明，要是你也学那套以后就别回来，爱哪去哪去，孩子也给我放这。咱们家没有这样的。”
“奶奶不生气。”小丫头吓了一跳，瞅着奶奶用糯糯的小声劝着。
张妈妈看了孙女一眼，低头喘了几口粗气：“找个时间领回来，我看看。”
张彥明点头：“行。她跟我这走了两个月，回娘家去了，顺便看看孩子。等下来我领回来。”
“你去过她家没？”
“没，以后等有机会去吧，你们先见见。”
“怎么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啊亲妈，我醒过来她衣服就在我柜子呀，来了就睡呀，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不敢这么说呀。
抓了抓脑袋：“就，认识了呗，还能怎么认识？就自己认识的，没通过别人介绍。”
“瞅你那个损样。”张妈骂了一句。
“哇特斯啊普？”史密斯低声问了一句。
“没事，我的妈妈在教育我，不能玩弄女人的感情和，身体。需要认真对待。”
“你有个好妈妈。”安吉丽娜点头说。
“可是我感觉你有好几个女朋友，张。”史密斯翘起嘴角挑了挑眉毛。
“史密斯，你是不是想和我来场决斗？想打一架吗？”
安吉丽娜捂着嘴笑起来。
幸好老妈听不懂啊，要不然这个史密斯绝对是个打小报告的损友。
其实张彥明自己也头疼，这些关系怎么处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总不能一下子就躲开不理人了吧？
“妈，我写了两首歌参加比赛，都评上了。”张彥明使用挪移**。
“什么比赛？什么歌？你还会写歌？儿歌呀？”
“……，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次啊？瞧不起我是不？”
“那意思就是现在能行了呗？能耐了。什么比赛说说吧，我听听。看看你拿了什么大奖。”老妈又开始收拾床，女人这事儿暂时算妥过去了。
“国家文化宣传部的，就是前两天那个十一征文征歌。”
“哎哟嗬，是能行了。评哪上了？市里还是省里？”
“部里。”
“部里，部里？你说国家呀？”
“啊。两首歌都评上了。”
“真的？不是玄乎吧你？就你？”老妈一脸的不相信，嫌弃。
“真的，过几天奖金就下来了。”
老妈走到电视前面蹲下：“国庆晚会我可是录了，人家说那次评上的歌晚会上都有，哪两首是你写的？咱听听。”把一盘录像带插进机器，打开电视。
老妈喜欢唱歌，老爸喜欢热闹，家里录着各种晚会的磁带摆了一小柜子，有些没什么重点的听听就洗了重新录别的，有些就保存了下来。
晚会开篇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到是把张彥明搞的一愣。
歌是合唱，两男两女，张彥明一个也不认识。一曲歌罢，主持人走上舞台以歌词串场开始煽情。
小丫头靠在爸爸怀里跟着歌扭动，嘴里哼着调子，哼的还有那么几分意思。
“哪两首是你写的？我快进。”
“刚这首就是，还有一首叫我爱你中国。”华国自古被称为中心之国，中国也是官方民间都默认的称呼。
“啊？”老妈这回确实吃惊了，把磁带倒了回去。
果然在开曲字幕上找到了张彥明的名字：作词，作曲。
老妈扭头看了看自己二儿子，两只手在身上蹭了又蹭，把张彥明直接瞅毛了。
“干啥？怎么了？”
“我看我认识你不。”
老妈扭头去快进，张彥明说：“不用快进，那么长的晚会呢，就看着呗，正好唱歌史密斯和安吉丽娜也能听，你演别的他俩也不懂。”
老妈点了播放站起来，撇着嘴晃了晃头：“太不真实了。”
“不，妈，我就不能干出来点啥呀？”
“关键是怎么看也不像啊，我有啥办法？奖金给了多少？”
“部里，省里，市里还有区里学校，加起来怎么也有几万吧，还没到手呢。”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唱呢？那不就成了明星了吗？”
“妈，有那么容易吗？再说，你想唱就能唱啊？”
“也是，你唱也不一定有人家唱好听。我得去把这两首歌刻成碟，那个收的时间长点。”
“妈，咱不这样行不？以后这歌还能唱，不可能就播这一次。”
“你们在讨论什么？”史密斯很想掺合进来说话，可惜老妈听不懂。
“这台晚会上有两首歌是我写的，我妈妈在问我是哪两首，她想去刻成光碟保存起来。”
“哇特？你写的歌？”
“嗯哼，我写的歌。”
“这台晚会看上去就很大气，应该是国家级的，你确定你写的歌在这里？”
“是的，这是我们国家的国庆晚会，都在这里，两首。”张彥明挑了挑眉毛。这时候不牛逼一下还得等啥时候？
“收拾吃饭。宝贝？给你老叔打个电话，问他回来吃饭不。”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跑到一边去打电话。
张彥明出来帮着摆桌子拿碗筷和汤匙：“爸，咱家有叉子没？”
“还真有。我想想啊，看放哪了。那还是我在厂民兵连那会儿，得了个射击标兵奖的，从来也没用过呢。”
“你还打过枪啊？”
“我打过算什么，你妈还打过呢，那手枪打的比我准。”
第60章 别凶我爸爸
“爷爷，我老叔没回电话。我都等了，等了老长时间了。”
小丫头跑到厨房门口告状。
“行，那咱们先吃，不管他了。等他回来爷爷骂他，怎么不给宝贝回电话呢？是不？”
“嗯。骂他。”小丫头点点头。
饭菜端上桌子，张妈也从屋里出来：“这馒头是上顿剩的拿出来干什么？没看有外国客人哪？”
张彥明拿了馒头咬了一口：“没事啊妈，快坐下吃饭。实在朋友，不会挑理的，再说习惯什么的都不一样，你不用按照咱们那套来客气。”
“这是什么？”安吉丽娜指了指张彥明嘴里的馒头。
“馒头。呃，做法其实和面包差不多，面发酵，不过面包是烤出来的，这个是用水蒸汽蒸出来的，而且这里面没有鸡蛋糖。是，我们国家一部分地区的主食。”
“我可以吃吗？”
“当然。”张彥明拿桌上的叉子叉了一个馒头递给安吉丽娜。
老妈脸有点抽抽，总感觉拿这剩馒头招待客人有点那个。
这馒头是自家发的老肥面团，不是酵母粉弄出来的那种样子货。
安吉丽娜咬了一口尝了尝：“固的，很奇特和味道。”
史密斯也想尝尝，安吉丽娜用手比了比馒头：“可以吗？”
“可以。”张彥明举起抓着馒头的手给她看看：“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忌讳和特殊的风俗，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吃饱吃好就行了。呃，只要不用手直接在盘子里抓菜。”
“印地亚。”史密斯用手在盘子上面虚空抓了抓。
“对，他们用手直接抓着吃，这里不是。不过馒头包子，呃，汉堡三明治还有披萨这些是可以的。如果想吃手抓饭，要往西北走。
我们国家很大，民族也多，地区风俗相差很大。西北那边有些民族也是用手直接抓饭吃的，以后有时间你到是可以去体验一下。”
“哎呀，行了哈你们，吃饭都不等我了，是不是都膨胀了？啊，小宝贝，你打传呼干什么？”
小丫头捧着小饭碗一扭头：“哼。”
“打电话就是问你到哪了，你二哥这带着朋友回来的，不好让人家等时间长了。”
“二哥回来啦？”老三换好鞋站起来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史密斯和安吉丽娜。
“哈罗。我没走错屋吧？”
张彥明给介绍：“这是我弟弟。这是史密斯，这是安吉丽娜。阿米利卡人。”
“维尔康母来到我家，我是张彥辉，是张彥明的弟弟，你们可以叫我彥辉。”
“你好彥回，我是史密斯。”
“你英语说的很棒，我是安吉丽娜，彥回。”
小丫头张大了小嘴，样子可爱极了，吃惊的看着老叔：“老叔，也会嘀噜嘟噜。真腻害。”
“腻害吧？老叔会的多了，以后慢慢学。”张彥辉在小丫头头上抚了一把坐下来。
“没弄点酒啊爸？”他看向史密斯：“需要喝点酒吗？我二哥不喝酒，可能忽略了这一点，不好意思。”
“不，白酒太辣了。”史密斯摇头。
“你吃饭吧，要是喝我早就拿了。现在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混呗，小年轻的刚进去还想怎么的呀？还行，站长啥的对我挺好的，你要相信你弟弟的实力。”
张彥明点点头：“少喝酒别开车，把事做好。慢慢来别着急。”
“还说别人呢，你工作怎么弄？还上不上？”张爸看了张彥明一眼。
“别凶我爸爸，爷爷你，你笑呵呵的。”小丫头不乐意了，冲爷爷喊了一声。
“行行，爷爷笑呵呵的。”张爸马上慈眉善目起来，给孙女夹了一块肉。
“工作可以歇一段时间，车间有这个先例，班长已经通知我了。看吧，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要是不行我就回去上班。”张彥明解释了一下。
“反正你心里有点谱，别两头耽误了。”张爸点点头。
“孩子愿意闯就闯闯呗，现在这形势就指着上班也就是对付活着，以后什么都越来越贵，房子都得买了，看现在那些有钱的谁是指着上班挣的？”
张妈妈是经商的，头脑比张爸活泛，对市场和政策动态也比张爸了解的多一些，想的也长远。她一说话张爸就不吱声了，就照顾着孙女吃饭。
“爸，你让她自己吃，你也吃啊。”张彥明给老爸夹了一筷子菜。
老爸也不搭理他，笑呵呵的看着大孙女鼓着小腮帮子吃肉：“多吃点，快点长个，将来得长的比你爸高才行。”
小丫头扭头看了看爸爸，给了一个甜甜的笑脸。
房门一开，老大张彥君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哟，今天人挺齐啊。吃饭都不等我了是不？”
张妈扭头看着大儿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呢？不声不响的也不说来个电话。”
老大笑着换鞋：“怎么的？我还不能回家啦？还得事先打个报告审批呗？宝贝，猜大爷给你带什么了？”
小丫头瞪大了发光的眼睛看着大爷手里的袋子：“好吃的。”
大伙都乐起来，张妈伸手给孙女抹了下嘴巴：“就知道吃，小馋鬼一个。”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看了一眼安吉丽娜，在这个漂亮阿姨面前被说馋有点不好意思。
安吉丽娜没听懂大家在说什么，不过小丫头的小眼神是看懂了的，回了一个笑脸。
“这是我大哥，张彥君，你们可以叫他君。”张彥辉给史密斯和安吉丽娜介绍。
“不用起来，我们这没有这样的要求，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张彥明对要站起来史密斯说：“自己的亲人，好朋友之间不用客套，随意就好。”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你们好。”老大放下袋子过来大张爸身边坐下，冲史密斯和安吉丽娜问了声好。
“这咋还来外国人了呢？”他小声问张爸。
“二明的朋友，阿美利卡的。”
“这怎么住啊？”老大扭头问老妈。家里两室，根本住不开这么些人。
“没事，你们不用管，晚上我带他们去洗个桑拿，就住在那了。”张彥明把筷子递给大哥。
第61章 你们自己过好就行
“去浴池？到是行。史密斯你陪着到是可以了，安，安吉丽娜怎么办？进去了谁也听不懂。”
张彥明扭头看了看一脸懵的安吉丽娜。
她能听懂自己的名字，知道几个人在说她，可是完全不知道在说她什么，连应该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我和妈妈在说，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桑拿浴，我妈妈耽心你一个人进到里面没法沟通。”
安吉丽娜可算弄明白了，吁了一口气，笑着对张妈妈说：“美关西，写写，深深。”
“老二请客呗？咱全家去不就完了嘛，老妈你带着宝贝和安吉丽娜一起，虽然不能说话起码有个认识的人，比划就行了。”
张爸说：“你们去吧，我在厂子洗了。”
张彥明知道老爸是舍不得钱，桑拿在这会儿还是挺贵的：“一起去吧，你儿子现在能挣钱了。”
张妈妈笑着说：“谁不说呢，三个大儿子都上班了，还差你一个洗澡钱？抠劲儿吧。”
“爷爷爷爷，你也去，咱们全家都要去。”小丫头扯着爷爷的手晃。
“行行，去，都去。哎呀，怪贵的。”张爸在孙女的撒娇面前屈服了。这小丫头简直就是老爷子的命门，刚强强硬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在孙女面前完全就是绕指柔。
“可能会和你们印像里的不太一样，必竟这只是一个小镇，有些简陋。”张彥明给史密斯和安吉丽娜打预防针。
“张，等以后你到了阿美利卡，我带你到乡下镇子上看看，你就知道什么是简陋了。”史密斯笑着说。
“安吉丽娜，一会儿你就跟着我妈妈和女儿一起就可以，看着她怎么做。”
“OK，没问题的。”安吉丽娜伸手摸了摸小丫头鸡蛋清一样的小脸。
“爸爸，我听不懂阿姨说话怎么办呀？”小丫头抽抽着小包子脸看着张彥明。
“没事儿，你和阿姨学呀，就像这样。”
他拿起筷子对安吉丽娜说：“筷子。它叫筷子。”
安吉丽娜秒懂，笑着说：“筷子，踏叫筷子。朝普丝代克丝，易提丝那么易丝，朝普丝代克丝。”冲着小丫头眨了眨眼睛。
“朝普西代，克西。”丫头萌萌的学了一遍，大眼睛看着爸爸等着夸奖。
“对，朝普丝代克丝。宝贝真聪明。”
小丫头就羞答答的笑起来，眼睛弯成小月牙儿。
张妈妈愣了一下嘟囔：“外国话真麻烦，一个筷子蹦这么多字儿。”
张爸眼睛里全是孙女，老头一脸骄傲的看着小丫头：“来，先吃饭，吃饱了和阿姨学外国话。”
小丫头张大嘴巴学着老虎的样子和叫声，一大口饭吞下去，整个小脸都鼓了起来。
老妈很热心，一直弊着给安吉丽娜和史密斯夹菜，纯朴的华国人认为这是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
张彥明挡了几次：“妈，外国人吃饭不好夹菜，他们没有这个习惯。”
张彥辉说：“等以后有机会带老爸老妈出国转转。妈，他们吃饭都是一人一份，不像咱们这么在一起吃。各吃各的，不能相互夹菜，除非是两口子在家里。”
张妈撇了撇嘴：“说道真多。那还有什么意思，一家人吃饭不就是要热热闹闹的。”
吃完饭，张彥明让张彥辉陪着史密斯和安吉丽娜进到说话，他帮着老爸收拾桌子刷碗筷。
老大拎着那个袋子带着小丫头进屋献宝去了。
老大和老三都没结婚，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大家都疼爱的不得了。
“在哪认识的？”老爸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空问了一句。
“申城。我们住在一个酒店里，刚大学毕业来旅游的。两个人都不错，后来我们一起做了点事儿，以后可能会一起办公司。”
“可靠吗？你一点儿也不了解人家。”
“爸，人家比咱有钱，投资都是人家出的大头。”
“你投什么了？在申城啊？”
“弄了点股票，本钱太少了。等明年股票卖了就好了，到时候再弄别的。”
“一共投了多少？”
“加想来有差不多八百万，挣了以后我有三十个点的分红。”
“多少？你胆子也是真大，就不怕给人家弄赔了。能行啊？”
“肯定行，现在股市买哪支都不亏，就是多挣少挣的事儿，放心吧。”
“那等卖了你能分多少？”
“三百多万吧，或者能再多一点，到时候我打算在京城买套房子，你和我妈，孩子都去那边。”
“京城？可得了，不去，跑那么远干什么？”
“主要是为孩子考虑，我打算让她从小在那边上学，爸，你想想，咱这能和京城比吗？你得给你孙女想想吧？”
一提孩子，张爸就认真起来，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到也是，京城啊，咱们这没法比。”
“是啊，所以才要去嘛。到时候你和我妈就在那边带孩子，什么也不用做了，就好好过舒心日子。以后我哥和弟的孩子都过去上学。”
“那户口怎么弄？没户口给你上啊？”
“买了房子就能迁了，现在政策宽。等我哥和我弟直接去京城生，户口直接落小悦一起。大不了，花点钱。”
张爸考虑了一会儿：“事得办把握，别出漏子。你这鼓捣的大了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凡事小心吧，想仔细。这俩外国人这么有钱哪？家里干什么的？”
张彥明笑起来：“爸，人家钱就比咱们的钱值钱，一块钱过来就是九块多，那边随便过来个普通人到咱们这都是富翁。”
张爸洗好手擦了擦：“别以为我不懂，能一下拿出几百万那也是好几十万外国钱呢，能是普通人哪？”
张彥明给老爸点了根烟：“家里开农场的，算中产阶级吧。等以后带你们去他家农场玩。”
老爸抽了口烟，有点心虚的往厨房门外看了看。老妈烦烟味，老爸在家平时基本上不抽。
张彥明把厨房窗子推开一点，说：“以前我不懂事儿，以后我努力挣钱，让你和妈享享福。”
张爸笑了笑：“你们自己过好就行啦，我和你妈不用你们管，我有退休工资呢，够用。”
第62章 无言以对
休息了一会儿，一大家子人加上两个老外准备出门去桑拿浴。
老妈还习惯性的去整理毛巾洗浴用品，张彥辉把老妈拦住：“妈，桑拿不用带这些，那里都有，毛巾都有。”
“不要钱哪？”
“你带了他也要啊，那不白花了吗？”
“不能商量啊？”
“奶奶，走啦，都，都等你自己呢。”小丫头跑进来拽奶奶。
出来锁好门，大伙往浴池走。
天色已经放黑，风也大了，地上不时的有什么东西随着风飞舞着。
张彥明把小丫头抱着裹在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嘻嘻。”小丫头可开心了，满身都在笑。
老爸小声和老妈说着张彥明的打算。平时张爸都是听张妈的，但是大事上张爸决定了张妈就不会反对，这就是相濡以沫大半辈子的感情。
张彥君走在张彥明身边，看着张彥辉和史密斯有说有笑比比划划的聊天。
“没想到老三还行哈，还能和老外唠一会儿。对了，你什么时候会说英语了？”
“我会的多了，瞧不起我是不？”
“老三好歹上过大学，你什么时候学的呀？平时没发现。”
张彥明嘿嘿了几声。我梦里学的，说了你能信吗？
“你对像处怎么样了？”张彥明掏烟递过去，老大摆摆手没接，张彥明也没抽，把烟揣起来。
“不好说，就那样呗，现在这事谁知道以后能什么样。”
“怎么这么消极了呢？没提结婚？”
“提过一次，感觉没什么反应。女人有时候琢磨不明白，爱咋咋的吧。”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声。”
“我打算在市里开个店，你感觉能行不？”
“干什么？”
“卖鞋，能行不？”
“也行，地方找好就行，现在买卖好做。等你开起来我帮你弄外国货，让安吉丽娜帮忙。”
老大眼睛一亮，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安吉丽娜：“真的哎，外国货肯定好卖。行，我琢磨琢磨。”
“店弄大点，到时候我帮你弄个代理，你还可以批发，往鲁尔批。”
老大笑起来：“那可牛逼了，人家都是从鲁尔批回来，我反着来呗？弄个大的呀，怕手里钱不够用，可能得和爸妈借点。市里房租不便宜。”
“找我吧，看看一次到位需要多少，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爸妈那边算了，也省着他们跟着耽心。”
“有钱了呗？你手里不就是工伤补那点吗？”
“有点，我就不会挣啊？”
张妈扭头问：“老二，你写那歌奖金有多少？”
“真不知道具体数，反正几万块钱能有。当时以南山小学的名义报上去的，奖金也是发到学校那边。”
“那不能给你截了呀？”
“不能，这是奖金又不是拨款。”
“可不好说，你得盯着点。”
“恩，放心吧。这奖金下来我拿给你用。”张彥明对张彥君说。
“什么奖金？”
老妈有点点自豪的说：“你二弟现在可是能耐了，写了两首歌都让文化部选上了，在国庆晚会上唱了呢，从部里到省里市里都有奖金。”
老大侧头上下打量了张彥明几眼：“你，是我二弟吧？不是谁附身了吧？”
张彥明咬咬嘴唇。这个不好说呀，我也没搞清楚。
老三扭头看过来：“咱们区选上那两首歌是我二哥写的呀？”
老妈点头：“那可不。”
老三挑挑眉毛：“那咋不声不响的呢？我明天得找空和书记唠唠去，这事儿他可没少得好处，弄不好明年能提上去，咋的我哥写的，我也得喝口汤吧？”
“就两首歌还有这么大影响？”张彥明有点不明白。
“那也得看是什么歌呀，这可是国家级别的活动，别说咱区里了，市里都跟着借光，这一条线全都在最上面露了一小脸，影响能不大吗？精神文明建设典范哪。”
张爸也开心，说：“那以后让你二哥多写几首。”
“那就不一样了，得像这次这样的机会还差不多。平时写没这么大影响。”
张彥明说：“行，以后有这种征歌征文的活动你注意着点，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不大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老大巴嗒巴嗒嘴：“这个逼叫你装的，无言以对。”
一家人笑起来。
到了浴池，大家拿了钥匙牌分男女进了里面。
等大家在休息大厅集合已经是近两个小时以后了，张爸在这边躺着看电视享受捏脚都快睡着了，老妈才和安吉丽娜带着小脸红扑扑的张小悦上来。
“妈呀，这老外这丫头的身材，太好了，一身肌肉，一动弹全身起棱子，腹肌都有，八块。”
老妈擦着头发感叹。
“生活习惯不一样。”张彥明给老妈递了瓶饮料，给安吉丽娜和小宝贝递的矿泉水。
“史密斯身材也好，外国人是不是天天没事儿就熬在健身房里了？”老三摸着肚子问。
张彥明斜了他一眼：“自己懒就不要找客观原因，我也天天健身房啊？”
老大点头：“老二从小练的，天天睡觉前玩哑铃杠铃，那时候我就没坚持住。”原来他俩住一屋，从小到大。
“我也要练，我也要，要像朱利阿姨那样，有块儿。”小丫头举着手宣誓。
张彥明发现了小丫头称呼上的变化，向安吉丽娜笑了一下。这洋妞看来是真喜欢小丫头。
休息了一会儿，捏了脚，张爸张妈就张罗着回去了，小丫头扭着小身子不想走，张彥明就把她抱到自己休息床上：“那，爸妈，你们回去吧，我带着她在这，没事儿。”
老三说：“来都来了就在这睡呗，明天一起回。”
张妈扭头问张爸：“家里能行啊？”
张爸想了想：“也没什么事儿。”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小丫头开心的笑起来。
浴池的一楼是饭店，档次在这片算高的。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人在一楼吃了在老人看来相当奢侈的早餐，这才拿着毛巾打道回府。
桑拿这里纯棉毛巾一人一条，一般也没几个人拿出来，都用完随手扔了。
张妈妈舍不得，都拿回来了，这下家里可是够用一阵了。
张彥明就笑笑，也没阻止。花了钱的，怎么了？
第63章 小公主,大房子
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在蝎子沟呆了三天，两个人就打好背包拿着新买的手机出去浪了。第一站去了冰城。
他们准备从冰城绕到草原上去吹吹风，然后从草原直接南下到中原一带去。
张彥明把张小悦接到了南山，反正自己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正好多陪陪她。
张爸舍不得，张妈也不太高兴，但是老两口都不忍看到小丫头掉眼泪，只能选择伤害自己了。华国的父母都是这样无声的奉献着的。
张彥明在房子里面的厅里用木板隔出来一间公主房，墙壁都用粉色的布包起来，也没安床，就直接用厚木板弄了个榻榻米，地上铺了防摔垫，上面再铺上厚厚的毛绒绒的地毯。
地毯上扔着大大小小的布娃娃：大熊，老虎，胖兔子，墙边有书架，放着一些儿童读物和画册。
外面也收拾了一下，灯换了明亮一些的，和外面厅相连的月亮门装了门，这样一关冷风就吹不到里面来。
地上铺了木板和防摔垫，电视，沙发，冰箱都买回来了。
厨房挪到了后门这边，这么大一间屋子空着呢。
原来的厨房彻底清洁了一下，改成了书房，铺上木板装了台电脑。
烤箱这些烘焙的东西也都安装起来，添加剂工具配料模具都置办齐了，又添了一台醒箱。洗衣机装在屋角。
地当中摆着一个方型的不锈钢操作台。
一间豪华的，中西结合现代化厨房。
这边墙上的门也进行了扩大，外面外间大厅都变成了餐厅，摆了张实木圆桌，放开能坐十六个人。
墙角上放着边柜，碗筷酒具杯碟都放在这里。
唯一遗憾的就是还是没有卫生间，这房子就没有下水道，想改都改不出来。厨房的下水就是装了根管子直接排到外面水沟里。
张彥明更是奢侈的给里面厅里装了台空调，怕小丫头冷。
收拾置办一共用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带电器一共花了不到三万块钱。
这个时代电器还是贵重东西，相当‘贵重’，又贵又重，体积大。
“就差外面这道门了，这么一弄，你外面也得再加一层门才行，要不等再冷冷外面这厅里温度有点低。”
牟哥牟嫂过来参观了一下，相当喜欢，牟哥溜达了一圈提了条意见。
“叫人做了，还没弄好。”
东北这边家家户户都是双层门，就是因为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现在外厅改成了饭厅，一道门就不够用了，除非里面温度能弄的特别高，但那样人又会不舒服。
“房子大是真好啊，太舒服了这么弄。”牟嫂双眼放光里外的看。
“二明你可以琢磨着把这房子买下来。”牟哥打量着说：“能卖，估计也就是万八块钱。”
“看吧，暂时还没这打算。”张彥明又不能说这房子要拆，完了还不给补偿，只好先应付过去。
“这桌子可不错，多少钱？”牟嫂看中了外厅的大桌子，这是张彥明盗版的收缩活动餐桌。
“我画的图找旋木厂做的，没花钱。他们看上那图纸了。”
“怎么说？”
“现在旋木厂不行了，工资都发不出来，打算改制吧，正好这桌子也算是个不错的产品。他们打算让我参一股，还没定，正研究呢。”
牟哥眼睛一亮：“哥有戏没？”
张彥明看了看牟哥：“还真行，牟哥你要是能进来我肯定支持。不过这事我帮不上忙，我人面没牟哥你广，你赶紧找找门路看看。”
“爸爸。”小丫头有点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来。刚才她在睡觉，这会儿醒了。
张彥明赶紧跑过去：“在呢，爸爸在这。你醒啦？”
小丫头坐在松软的被子堆里，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爸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冲张彥明伸出双手。
张彥明进去把女儿抱起来，拿个小毯子把她包上抱出来。
“啊。”小丫头美美的打了个哈欠，软软的靠在爸爸怀里。
“你孩子呀？哎哟，太招人了。”牟嫂过来捏捏丫头的小脸。
“叫大娘。”
“大娘。”软糯的声音简直能把大人融化掉。
牟哥从里怀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蓝票塞到小丫头手里：“给，第一次见面，大爷给买糖吃。”
东北人有这个讲究，亲戚朋友第一次看到孩子要给喜钱。
张彥明也没拒绝。
“谢谢大爷。”小丫头一下精神了，拿着钱双眼放光。标准的小财迷的样子。
张彥明抱着小丫头去撒起床尿，牟哥坐下来想事儿，问牟嫂：“咱们把旋木厂拿下来，行不？”
牟嫂也坐下来：“你感觉能行啊？”
牟哥把桌子放开又收起，说：“感觉二明这小子，脑子里有东西。你看这桌子，几个人能设计出来？浅海养不了大鱼，这小子以后在这呆不住，我感觉有他在能行。”
牟嫂问：“得多少钱？那你班不要啦？”
牟哥拍了拍桌子：“这个桌子，再来几样家具，这市场就妥妥的。我班不影响，先找个厂长呗，要是将来能行起来了我再说上不上。
估计，旋木厂要拿下来，十几万跑不了，咱买下来给二明留三成，能行吧？”
牟嫂舔了舔嘴唇：“我也不懂。你觉得行就干干试试呗。三成少了不？指着人家产品呢。”
张彥明抱着丫头进来，边走爷俩边嘻嘻哈哈的闹趣儿。
“哥，嫂子，你俩先坐下啊，我给她穿件衣服。”说了一声，抱着丫头进到里面，给她穿戴齐整，套上厚祙子，这样她在地板上跑来跑去就不用穿鞋子了。
把站头弄妥，开开电视，张彥明来到外厅。
感觉两口子一直在这没走肯定有事儿。
“二明，你要是觉得旋木厂能行的话，我找找关系买下来，完了给你三成，咱们两家干，能行不？你就管设计产品，我觉得这桌子确实行。”
张彥明想了想：“四成吧，主要还是家具这块，我有一些想法，以后产品设计这块我来抓，经营生产上我不管，我也没时间。
过两年我可能要出去，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以后肯定得出去建厂，我算打个头站。”
第64章 定计
牟哥看了牟嫂一眼，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找人去办事儿。”
张彥明说：“那行，我这几天抽空再画几套图纸出来，家具方面的。这个桌子也可以家用，不过图纸得修一下，再出一个长桌应该够用了。”
“什么样的长桌？”
“收起来是四人方桌，抽出来是六人或者八人的长桌。”
“配套的凳子也顺手画出来，这东西得成套走。”
“凳子我设计几款吧，到时候你们看着配，高中低我都画出来。”
三言两语，这事就这么定了。
关键是投入不大，对于牟哥家来说，十几二十万还不会伤筋动骨。
96年正是人群开始分层的时候，有头脑有胆量抓住机会的人正在爬向高处，和普通家庭渐渐拉开距离。
“爸爸，我能出来吗？”月亮门上的滑门拉开一条缝，小丫头鬼精灵的小脸伸出来，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问着。
“外面有点冷。等外面的新门装好了你就可以随便出来了，好不好？”
“哦。”小丫头有点点不开心，答应了一声小脑袋缩了回去。
牟哥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那就回去了。你外边那些，都安排好啦？”
张彥明点点头：“安排好了，过了年四月份我再去一趟就行了。”
牟哥牟嫂往外走。
张彥明说：“牟哥，要是真干起来，运输的事儿你得提前琢磨琢磨，这都是大件。”
“小事儿，厂子动输队都要闲出屁了，火车车皮咱也不愁，放心吧。”
傍黑的时候，旋木场来安装外面的大门。
为了美观大气，张彥明设计的是把整面山墙都包了一下，和新装的大门合成一体，所以就做的慢了点。
这道门是需要给钱的，连工带料两千两百块，算是相当便宜了，再过几年怕是上万都不一定能下得来。
全红松的厚料子，里外漆了清漆，门是两大扇，八块玻璃镶嵌，和里面原来的门配套。
里面门口也重新包了一下。
等冬天过去张彥明打算把外厅地面刷上油漆，那就全活了。
“爸爸，我是不是可以出来玩了？”小丫头趴在张彥明腿上看着工人忙碌，悄声的问。
“嗯，门装好了，外屋不冷了。不过你出来要记得换鞋，外面没有地板。”
“嗯。”丫头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地面。
把送过来的鞋柜摆在里面月亮门边上，整个屋子就算是改造完毕。旧貌换新颜。
“我们这个新家家，真漂亮啊。比朱利阿姨还漂亮。”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雀跃起来，不过这个比方打的，有拿人和房子比漂亮的吗？
“这个桌子好大呀，爸爸，咱们两个只用得到一点点。”
“哟嗬，几天没过来大变样了呀。”刘大陆推门走进来，打量着屋里。
“你这段时间挺忙啊？”张彥明掏烟扔过去一根。
“算了，关门关窗的有孩子，不抽了。”刘大陆把烟扔回来拽凳子坐下：“你这是怎么打算的？饭店还开不？”
“进里面坐吧。”张彥明抱起小丫头拉开里面的滑门，换鞋，给小丫头脱鞋，又给刘大陆拿拖鞋。他准备了七八双新拖鞋备用。
“哎呀我，这里面这么一弄相当讲究啊，我靠，你真舍得下本。打算买下来呀？”
“看吧，反正租了五年呢。坐。”
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刘大陆又起来去孩子的房间看了看：“真特么带价，我都想弄一个了，花了多少钱？”
“都下来三万出头。怎么弄也赶不上你那房子，你激动个啥劲儿啊？”
“没这么宽哪，还是这大房子收拾起来舒服。那你饭店不打算弄啦？这也没地方了。”
“不弄了，在这开饭店也挣不着什么钱，到是可以偶尔订个桌什么的，十来个人能接待。”
“私人订制呗？”
“差不多吧。也不一定，没怎么想好。主要是我没什么时间，明年四月我还得出去一趟。”
“还去申城？”
“嗯，还打算去趟狮城看看。”
“真羡慕你，我这把着身子，别说出去了，回家都得算时间。”
“方向不一样，你是领导。不过我就纳闷，你怎么就这么忙呢？你们所就指着你一个人值班啊？”
“这不是打算往上挪嘛，不表现哪有机会。”
“爸爸，我想画画。”小丫头又被冷落了，在一边抗议。
张彥明去书房把给丫头买的画笔和本子拿出来：“不许像在奶奶家那样到处画哟，咱俩先说好。行不行？”
“行。”小丫头答应的到是痛快，就是怎么看那张笑脸都不太让人放心的样子。
“大姐在你这投钱啦？”
“嗯，算是借用吧，算点利息。”
“有把握吗？”
“有。没把握大姐也不可能把钱交给我呀。”
“有什么不敢的，挣了就挣了，赔了也不是私人的钱。现在不少单位头头都在炒股呢，挣的有几个？大姐能挪出来三百万，你就想想她上头用了多少。”
“我可不知道这些事儿。”张彥明打哈哈。其实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九十年代特色，小金库，炒股票，几乎所有公家单位都有搞。
反正赔了也不是自己的，挣了可就真是自己的了。
搞了工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请客吃饭要钱的那些人，永远都不知道应该是自己的那笔钱在哪个账户上躺着呢。
“对了，供电有熟人没？我这后面装的烤箱什么的，怕是得重做线路。这边房子里的线太老了。”
“我给你问问，以前还真没接触这些人。接厂子的还是市政的？”
“都行，看哪个方便呗。”
“接厂子的吧，便宜，事也好办。我明天上班给你问。”
小镇的供电是两套系统，国家电网和厂子自己的供电系统并存。
厂子有自己的发电厂，供应工厂和职工住宅区使用，电价比市政要低一些。这时候一度电二毛七，和市政差了一半，不过私人想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学校这边属于市政范围。原来的工厂子弟学校已经全部划给市政教育体系了。
第65章 就一点点
在重工业地区，这种工厂和市政之间的交叉较量无地不在，以前计划那个年代都是厂子压一头，资源多啊，市政需要厂子更多一些，就得看点脸色。
随着改革的深入，市政这两年也算是开始抖起来了，各种政策强制性的把资源向政体倾斜，最主要是话语权和管理权。说话声音就大了许多。
不过厂方根深蒂固，有着广大工人以及家属的支持，短时间内政府这边想分庭抗理还不现实，于是就齐头并进。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双方之间就难免有些龌蹉磨擦，背地里搞点什么小手脚的。都在所难免。
就比如镇子上的路灯，原来都是厂子的，亮的好好的，后来路划给市政这边管理，灯还是归厂子，厂子就撂挑子了，路都归你了灯还要我来装我来修用我的电？
这是要花钱的。于是就没人管了。
其实路灯都是装好了的，通上电就能用了，改个线也并不是多大的工程，关键是谁掏电钱的问题。
问题大都出在此处，政府都想要，都想管，然后想让厂子接着付钱。
……
“前几天史密斯和安吉丽娜在的时候，本来是想给他们烤些面包的，结果发现不行，电线老化了。”
张彥明放下二郎腿，让爬过来的小丫头在腿上坐稳，看着她在本子上乱涂。
“你这一共有多少瓦？”
“加起来的话，得上万了，最好是单独装块三相电表，安全点。”
小解开门走进来，和刘大陆打了声招呼对张彥明说：“手里有钱了不？”
张彥明看着他：“怎么了？你要用钱？”
小解坐下来拍拍桌子：“不是，我钱够用。是那个谁，赛马，这两天感觉那天冲动了，有点耽心，和我念叨好几次了，你要是有的话就给他得了。利息他也不要了。”
刘大陆看了看张彥明：“赛马是谁呀？你还借钱啦？多少？”
张彥明笑着摇了摇头：“七千。我那天和小解借，他自己跑银行去取了拿给我的。”一只手搂住丫头，另支手掏出钱包，把银行卡抽出来递给小解。
“去帮我取了给他吧，你那个等明年，多少能挣点。密码是070728。”
刘大陆伸手拿过银行卡：“别，我给。算我的。这七千算我的，行吧？这么点也别算什么利息了，七千能挣多少咱俩一人一半，可以不？你也不差这点。”
刘大陆笑嘻嘻的拿出钱包，掏出自己的银行卡。
“行。”张彥明笑着点点头。七千块钱满打满算也就是五手股票，能有个两万块钱利润，对于整个盘子来说确实也无所谓了。
“那我呢？”小解瞪着眼睛期昐的看着张彥明。
“肯定不能给你一千，放心吧。原来那会儿我手里有点紧，现在问题解决了。”
“去帮我取钱，666888。”刘大陆把银行卡递给小解，把张彥明的银行卡扔还给他。
张彥明摇摇头把银行卡拿起来。小丫头扒着张彥明的手看：“爸爸，这是啥？”
96年这会儿，在内地，银行卡还算是新鲜玩艺儿，人们大都用存折，小丫头没见过。
“银行卡，和奶奶的存折一样，到银行存钱用的。”
小丫头把银行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啥也看不到啊，奶奶的存折上有数。”
“嗯，这个得去银行才能看到。”
“上银行怎么看呢？”
“那有机器呀，往里一插就看到了。只有自己能看到，别人不给他看。”
小丫头嘻嘻笑了一声，把银行卡塞到张彥明手里，小声说：“爸爸快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张彥明也做出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好。”把银行卡塞进钱包。
小丫头嘻嘻咯咯的笑起来，伸着小手帮爸爸把兜子捂住，然后看了刘大陆一眼：“完蛋咯，他都看到了。”
张彥明说：“没事儿，一会儿爸爸一施魔法他就忘了。”
“骗人，没有魔法，那是故事书上的，哄小孩的。”
“那，一会儿咱们也看看他的，看回来。”
“行，我，我和爸爸一起看，双份。”
“爸爸，你这，你这里有多少钱钱哪？”
“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看看，你和奶奶谁的钱多。奶奶总说完了完了，再花就没了。咱们要是多的话，分奶奶一点呗？就一点点。”
张彥明去女儿脸上亲了一下：“行，到时候咱们分奶奶点儿。你自己不要？”
小丫头呶起小嘴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要，我现在小，不能花钱呢。爸爸，我可不可以自己挑衣服？奶奶总是不让我挑，说小孩子有穿的就行了。我想要好看的。”
其实老年人都有这个习惯，用自己的眼光决定小孩子的打扮。
张彥明看了看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其实老妈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必竟是卖服装的，只是颜色稍素淡了些，估计小丫头喜欢色彩鲜艳的。
“以后吧，你再长长，现在还是听奶奶的。咱们得哄着让她高兴啊，是不是？以后你再长大点就自己决定买什么样的，好不好？”
小丫头抿着小嘴想了想，不太情愿的点点头：“好吧。”
刘大陆伸手在小丫头头上抚了一把：“你这丫头真可爱。招人。”
小丫头扭着脑袋叫：“哎呀，爸爸，辫子乱了没？快看看乱了没？”
刘大陆笑起来：“真有意思。这丫头，还碰不得了。”
“没乱，叔叔是轻轻碰的。”张彥明安慰了一句。
小解走进来，把银行卡，取款单和钱摆到刘大陆面前：“你清一清，没错的话我就拿给他。”
刘大陆笑着收起银行卡拿起取款单：“净整这没用的景，你还敢多取啊？赶紧给人送去。”
“借条，借条给我拿回来。对了，他取钱丢了多少利息你问一下，我给补上。”张彥明拿出钱包抽出两百：“两百够了吧？”
刘大陆抻了个懒腰：“你也是原意管，这种反反复复的你搭理他干什么？两百还不够他还想怎么的？”
张彥明把两百块钱递给小解：“也不能这么说，好赖人家也是拿出来了。”
第66章 小丫头的投资
小解拿着钱出去了。
小丫头皱着小眉头看着大门：“爸爸，为什么要给别人钱哪？好些呢。”七千块钱挺厚一撂，在她眼里已经是好多好多了。
“不是给别人的，是还。原来借咱们的，是人家的钱。”
“爸爸你没钱了呀？还得，还得管人借？我还有呢，你要不要？”
“你还有钱啊？有多少？”
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扭扭捏捏的小样子：“有一百多。”
“哎哟，不少啊，厉害。”张彥明竖了竖大拇指。
“没有啦。”小丫头小脸都红了：“就一点点。给你拿去花吧，你都没钱了。”
张彥明的心简直都要化了，把小棉袄抱起来使劲亲了两口：“爸爸有钱，不要你的。你自己留着花吧。”
“骗人，你都，你都去借钱了。奶奶都是没钱花了才去借钱，有时候人家还不借，奶奶就生气，说钱不好借呢。”
“不骗你，爸爸有钱。那是借来做别的，越多越好，不是没有了。”
“真的？”
“真的。”
“那，怎么还要叔叔帮你还？”她悄悄指了指刘大陆。小丫头精着呢，能看明白事了。
“不是帮你爸还，是叔叔让你爸帮着挣钱。你爸厉害能挣到钱。”刘大陆伸手在小丫头脸上捏了一下给解释了一句：“这小丫头还挺管事儿。将来也是个心思重的。”
“爸爸，是真的不？”
“是，他把钱放我这，我帮他挣更多的。”
“那，我也放你这儿吧，也帮我挣，多多的。”
“行，给你挣多多的。”
“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勾盖章，小丫头扭动着小身子下地跑屋里去了。
刘大陆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那我回了，电那事明天我到单位帮你问，你等信儿吧。”
“行。”张彥明也站起来，把刘大陆送到门口。
小丫头拿着她的小钱包从中门钻出来：“爸爸，看看，我的钱包。”
她把钱包冲张彥明亮了亮，张彥明笑起来。钱包是用彩色的纸叠的，一看就是老妈骗小孩子的手段，不过到是挺漂亮的。
爬到椅子上，小丫头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爸爸你坐这。”
张彥明过去坐下来，小丫头打开钱包往外掏，一百三十二块七毛五分。
把钱推到张彥明面前：“就这么多，都放你那里，能挣多少？能挣多多的不？”黑亮的大眼睛期盼的看着张彥明，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好，爸爸来帮你挣钱，挣多多的。等你将来长大了再自己挣，挣更多的。”张彥明把一百三拿出来揣到自己身上，拿小丫头的纸和彩笔写了个条。
“爸爸就拿一百三，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
今收到张小悦同志一百三十块，用于投资使用，直至张小悦同志年满十八岁。
中间，张小悦同志有权随时查账，增加投资或者减少投资，可以单方面随时解除投资协议。张彥明方不得拒绝，必须按照双方约定给张小悦同志结清账目。”
用彩笔把小丫头的手指涂上色，在‘投资协议’上按上指印，自己又印了一个，交给小丫头：“这就是咱们的协议，你收好啊，以后就拿这个和我算账。”
小丫头举着自己被涂成彩色的手指，感觉很好玩儿的样子：“这是干什么？嘻嘻，可以印。”
“我们每个人的手指上啊，都有指纹，而且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印上这个就说明你同意了，别人都没办法假冒的。”
小丫头哪有功夫听这些，举着小指头左看右看，跃跃欲试的找地方印。
张彥明也不吱声，就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小丫头还不知道彩笔涂在手上几分钟就干了，也不怕她乱抹。
“哎呀，这屋里，都是不能碰的呀。”小丫头找了半天有点丧气，发现都不能乱画，最后只好用手指在画本上戳了戳：“咦？”
看看本子，看看手指：“没了呀。爸爸，没了。”
张彥明就笑，心里想着，小丫头这一百三十块钱，就按照正常盈利走，看看到了她十八岁能滚出多少，到时候都交给她。
“爸爸，为什么印不出了？”
“它会干哪。手指是热的，抹上去一会儿就干了。”
“那，奶奶弄那个，印泥，就不干，能印好一会儿，还得用手纸擦，洗不掉的。”
“那个不一样。其实也是会干的，只是那个干的慢些，它有油在里面，这个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小丫头把染了色的手指伸到张彥明面前：“弄得掉不？奶奶要骂的。”
小解开门进来：“你的借条。那两百块钱他还真特么要了，这人。”
“应该要的，人家取出来也损失利息了。”张彥明接过借条看了看，是自己写的那份，随手撕碎扔到垃圾桶里。
“哎，还要不要？我哥手里有点闲钱，我帮你问问。”
“算了，投资总有风险，你哥攒点钱也不容易，还是别让他担那个心了。”
一万两万的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张彥明也懒得再操那份心了，还得欠个人情。
这几天他过的比较轻松，收拾屋子，每天陪着女儿，偶尔接接史密斯的电话。大事不用考虑什么，只等着时间到了就好。
李舞兰从回来没下来，电话也没打，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周欣冰和李束欣她们几个这段时间学校事情多，只是中午过来了几次。
生活一下子悠闲起来，也不用想很多事情，每天看着孩子的笑脸，张彥明感觉特别舒服。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吃鱼行不行？”小公主有点喜欢鱼类。
“行。走，咱俩去买鱼。”
“铃~~~”电话响起来。
“喂？”
“小张啊，我是你班长。你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
“哪能呢，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了？”
“不是让你抽空来车间嘛，那头就盯着我一直问，我也不了解你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事都安排好了吧？找个空儿来一趟呗，把事办了我也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