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5章 城市候机楼
“我就说不搞民航这一块。”张彦明皱着眉头和孙红叶发牢骚：“弄的太麻烦了。”
“我让下面弄一下吧，把地方上过来的人员和岗位查一遍，然后统一沟通一下。”孙红叶有点不好意思，这事儿其实是她的锅。
她前面其实知道一些情况，下面都有汇报，只是她没当什么大事儿。她的思维里总还有些以前单位上的影子。
“按照相关规定必须要有的部门，必须要相关人员负责人部门，这个肯定要遵照执行，但这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时插手具体运营管理的理由。
再一个，关键部门和关键岗位，还有对专业和经验上有要求的部门和岗位，这个必须不能马虎，想上可以，拿出东西来。
财务上他凭什么就派了个副经理过来？
马上把所有相关人员的部门，岗位，具体负责和分工这些给我拉一个名单，我要看。通知其他机场照办。”
张彦明吩咐了一句，顿了顿指了指女卫生间：“马上给我改回来，设计图纸上的功能和分区谁给的你们权力进行改变？
还有，如果咱们机场内的物价超过市内一点五倍以上，你这个负责人就辞职吧，我换人来干。
商业不是不能搞，但你要记着，咱们的工作重心是服务，让航空公司愿意来合作，地勤能满足功能上的需求，能让机组人员满意舒心。
要尽可能的让经过我们机场的人感觉方便，懂不懂？咱们不和其他机场学行不行？咱们打个标杆让他们来学习好不好？
你有这个功夫琢磨一下怎么让乘客缩短场内步行距离，怎么能让他们缩短在机场的停留时间，让整个乘飞过程流畅起来。
机场里的商品要货真价实，餐饮要卫生好吃，要从品类和口味上考虑，而不是谁能出更多的摊位费。
还要考虑外宾服务这一块，咱们以后外国人不会少了，有那么多国际航线要飞呢。”
“可以增加一个外宾厅，从休息到服务到商业和国内乘客分开。”负责人想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就说你就是要把我这里做成事业单位。”
张彦明抽着脸看着负责人：“为什么要增加这个厅？这样不提升成本吗？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国内乘客在一起候机？
我说的是细节，不是提醒你外国大爷要来了。
多设几种外文标识，增加英文播报，增加外国商品和书籍，是不是还可以提供翻译服务？能不能设双语导台？
你要把思维放到服务上来我的哥哥，我们不是政府单位，我们是吃服务饭的。
你有这些精神头不如多想想怎么处理飞机延误造成的问题，怎么解决机场和市内的交通问题，怎么解决卫生和安全问题。”
“行吧，我琢磨琢磨，一会儿和大伙开个会说说。没经验啊，都是摸着来，现在国内的机场都是这么搞，也就没多想。”
负责人其实做的也没毛病，国内的机场确实都是一种模式，总体来说不管是从设施还是服务方面，枫城这边做的已经很好了。
说起来枫城的机场负责人以前都是国营口的，已经习惯了那种思维和工作方式。
他们只是没有嘎到张彦明的想法而已，并不是什么错误。
“服务。我们为一切客户提供周到细致的服务，让他们舒适舒心，尽可能的方便，明白吗？
还有物价，一点五倍是我最大的让步，以我原来的想法一碗面条市中心什么价我们这就是什么价格。
要保证卫生条件还有口味，你应该在其他机场吃过饭吧？购过物吧？那种滋味还记得吗？
我们想在全国这么多机场中杀出来还要做好，你好好想想。”
张彦明匝了匝嘴：“枫城的人不要急着赚钱，先把事情做好再说，做到极致，不要怕赚不到钱，我还养得起你们。
你可以找几本关于国际海运港口方面的书来看看，我觉得那里面有些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其实航空和海运在很多方面还是很近似的。
我建议你重点看看狮城和马来还有其他国家在港口方面的竞争过程，相信会给你们一些启发。”
“确实有点像哦，”单亚男想了想对王丽华说：“票都挺贵的，都要坐很久，封闭在一个空间里中间不能停，上下船只能在港口。”
王丽华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你在这，开会呀？”张小悦扯了扯张彦明的衣服襟。小丫头听的有点不耐烦了，主要是都听不懂。
“嗯，说完了，这就走。”
张彦明在张小悦脑袋上搓了一把，问负责人：“所有部门人员都到位了吧？地勤和货运方面的工作要做细。
还有，你联系地方上报地铁线，咱们出资。还有大巴，最好是能幅射到所有市内区，仔细规划一下线路，又不是不收钱。”
“这方面我们有研究，不只是鲁尔的市内区，我们计划把班车开通到邻近城市，其实都不远，也就是一百公里左右。”
鲁尔地区的交通不管是公路还是铁路在这会儿都是全国之最，是全国最发达的地区，四通八达的良好交通基础让出行变得相当便利。
张彦明忽然灵机一动，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呢？
“那，这种城际班车时间上怎么确定？是滚动还是时刻呢？”孙红叶问了一句。
张彦明一下子抓住了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城际，城市候机楼。
伸手把孙红叶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说：“不如这样，你和其他机场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在市中心和周边城市搞个异地候机楼。
售票，查询，托运服务，人员候机中转等等，这样乘客就不用自己特意跑这么远路还得东打听西打听了，直接就近办理。
到时候根据航班时刻往这边发车就行了，还免去了班车安排上的一些麻烦。而且这边的到达乘客就可以直接从机场乘车到各个城市。”
“这个听着到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投入。我们商量一下算一算。”
“投入不算什么，这又不是临时性的，再说咱们在哪里还缺地方吗？实在没有合适的就买。应该不难找，咱们关外那种废弃的老院子应该挺多的。”
关外以前工业多驻军多，到九十年代末，那种废弃的荒废的厂房院子老楼真的是到处都有，很多都在市中心。
“我感觉这个主意不错，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在钢都买票候机了？”王丽华问了一句。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省着你们自己折腾还容易误机。”
“这个肯定能行。”单亚男点头表示这个主意好，确实是方便了。
第2006章 十二公分的小问题
“行，那我先召集这边开个会，晚一下我和其他机场联系一下，大家讨论讨论。”负责人表示自己先落实张彦明刚才的指示，然后尽快把这事儿办了。
张彦明笑着摇了摇头，对孙红叶说：“这就是咱们的重要项目负责人，让你给管理的都快变成公务人员了，咱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一套了？”
“别赖我。”孙红叶说：“他们改不掉原来的怪毛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说过。”
“咱们不是公家单位，咱们是一家民营公司，需要的是做实事说实话，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不要。”
张彦明对负责人说了一句：“看来以后得给你们培训一下洗洗脑，你们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不好。”
“事情说完了走吧。”孙红叶紧了紧还被张彦明握着的手。这会这么多人还有外人，说这些有点不合适。
“走走走，快走吧，我都听困了。”张小悦跳着喊，张小欢和张小乐马上手舞足蹈的呼应姐姐：“走走，快走。”
“走吧走吧。”张彦明挨个小脑袋瓜上拨拉了一下，冲负责人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负责人习惯性的应付了一下，然后就反应了过来：“我们会把事情做好。”
“行，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你去忙吧，我们直接就出去了。”张彦明点点头，大伙往出口那边走。
负责人还是陪着走了一段这才返身去了办公室。
等到大家从出口一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咦也，好冷哦。”
“快上车。”
这边车已经安排好了等在路边，十来个人直接跑出来上车，感觉就这么一会儿身上的热气就散的差不多了一样。
主要是风太大，这边地处平原，四周没遮没挡的，在城里高楼林立还好一些，到了空旷的地方就只能用身体硬扛。
到是小朋友们因为矮小没有大人感觉的那么强烈，看着一群大人缩着脖子边跑边喊冷感觉特别有意思，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小孩儿先天未失，本来就像个小火炉似的。
张彦明侧着身体帮孙红叶挡着风跟在大伙后面走到车边，其实贵宾通道这边的出口离停车的位置很近，统共也就是十几步。
“那是在装货？”孙红叶嫌风吹脸，一直侧着脸，正好看到边上一架货机正在往上装东西。
张彦明扭头看了一眼，确实是货机在装舱：“要不要过去看看？你应该还没见过装舱吧？”
“没有。和装车不一样？”孙红叶感觉张彦明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拽着张彦明往那边走：“看一眼。”
“哎，你们嘛去呀？”单亚男扯着嗓子问了一声。
“等会儿，看一眼。”孙红叶摆了摆手头都没回。
“妈妈你快点呀，外面好冷。”张小悦挥着小手喊：“别，别整感冒啦。”
“好，马上就回来，你把窗子关上。”
飞机离着停车这边能有有个几十米的样子，瞅着不远，走过去还是要点时间。
“怎么贵宾通道在货仓这边？”张彦明问一直陪在身边的机场安保部长。
“这边属于内部通道，贵宾还有一个出口在那边，有个小型的专用停车场，如果人多车队排不开的，或者安保等级比较高的话才会用到这边。以防万一的。”
张彦明点了点头，这种安排比较合理：“这是什么货？飞哪的？”
“这边一般是比较贵重的物品，小仓库。或者是加急的，具体的话得去查库单，我也记不住。”部长笑了笑。
这个记不住很正常，他是安保部长，不是货运部长。
走到近前，这边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手里拿着单子在讨论什么，装卸员站在一边听着。
“怎么了？”安保部长问了一声。
“哎，老刘。”几个人扭头看过来，居中那个点点头笑着招呼了一声，看看了张彦明和孙红叶，想了一下：“孙总？张顾问？”
“对，是孙总和彦明，今天刚到，正好看到你们在装舱就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了？怎么停了？”安保部长往边上的飞机看了一眼。
“孙总，张顾问。”这个人伸手过来握手。
老刘给介绍了一下：“这是货运部老顾，原来在烈风鲁尔大队调控中心。”
张彦明和孙红叶和老顾握了握手，老顾说：“这是一批加急件，出了点小问题，客户没按我们的要求打好包，现在上不去了。”
“只是小问题嘛，就长了十二公分，用不用这么较真儿啊？这批货那边等着急要的，要不然我加急干什么？”
货主就在边上，听到老顾说话走过来插了一句，打量了张彦明两眼，可能是因为张彦明和孙红叶太年轻就没在意，看向老顾：“就给我上去不就完了吗？”
“上不去啊，我有什么办法？打包标准你又不是不知道。别难为我了，行不？我叫人给你重包一下，下一趟走。”
“那怎么就上不去呢？你说放在中间影响链接，那放后面不就行了吗？货还是那些货又不会超重，对不对？”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老顾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在这和我磨了，有这时间赶紧安排重新打包，下一趟就走。
你这么耽误下一趟都不一定能走得上，不可能专为你一个人飞一架吧？”
“那怎么就不行呢？”客户有点急，扭头看向张彦明：“小兄弟你给评评理，我的就比规定长了十二公分，重量也没变化。
他说加在中间因为超长链不上，我没说什么，就那么十二公分，行，他说链不上就链不上，那把我放到后面不就行了吗？
对不对？放最后不就不耽误他链了吗？货还是这些货，不多不少的也不超重，怎么就不行呢？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
“这个还真不是故意难为你。”张彦明笑了笑：“是真不行，装舱的位置是不能随意变化的，你还是赶紧重新打包吧。”
“为什么呢？”孙红叶小声问了一句。
“飞机货舱和海运差不多，货物都是需要固定的，还要计算重量和重心，”
张彦明比划着给孙红叶讲解：“飞机的货物需要先固定在货架上，然后进舱，用专用锁扣把货架和机舱地板固定在一起。
每一件货在什么位置都要经过大量的计算，这个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方案进行，不能有一点偏差，一旦次序打乱那么重心就变了，就可能引起事故。
像他说这种长了十二公分想放在最后是不行的，弄不好会造成飞机起飞的时候侧翻，这和汽车怎么合适怎么摆不是一回事儿。”
第2007章 豆腐都熟了
“对，”老顾点了点头：“飞机货运大件必须讲平衡，摆放位置都是通过高度宽度重量这么算出来的，不能有一点偏差。”
张彦明说：“有时候坐飞机你会发现乘客很少，飞机上空着大半，但是空乘仍然会要求你坐在你自己的位置上不能乱坐，其实就是因为平衡性。
每一个乘客的座位都是计算出来的，是分配好了重量的，大家都乱坐这种平衡就很容易被打破引起危险。”
老顾没想到张彦明还懂这个，笑着点头：“对，没想到顾问连这个都明白。飞机，海运，甚至铁路运输都要讲平衡性，只是飞机的要求有点高。
飞机是悬空飞行的，对平衡和重心要更敏感一些，我不可能因为你这一件货的要求让整个机组面临危险，你明白吧？”
他扭头给那客户交待了一句：“主要是起飞的时候太危险了，后果咱们谁也没办法承担。”
“其实就算是汽车重载的时候也是必须要讲平衡性的，要不然也容易发生事故，侧翻什么的，只是要求没有飞机这么高。”
张彦明又给孙红叶科谱了一下。
“那他这个不上不是整个重量少了吗？怎么办？”孙红叶指了指飞机。
“会用配重来代替，我们有专门的配重盘，固定在他原来那个位置就行了。”
“那，把我放在最后面，重新算一下不行吗？需要多少钱我出行不？”那客户还是不太死心。
“你当是一加一等于几呀？要是那么简单我至于在这和你扯吗？”
老顾应该是有点被这个客户烦着了，嗓门都提高了一些：“要不是认识你我都懒得搭理你，回回就你事情多，总要有些例外，就老老实实的不行吗？”
“我也不想啊，”那客户也感觉委屈：“我也得面对客户啊，还不是这样那样弄不完的要求？我有啥办法？挣点钱那么容易呀？”
“那你叫你客户掏钱，包机，那个没有什么要求和规矩，你想怎么飞我就怎么给你安排。”
客户叹了口气，往飞机那边看了看。
“赶紧吧，把他的下来，赶紧配重。”老顾开始指挥装卸动手。
升降机吱吱的叫声响起来，装卸工开始重新忙碌起来，客户连着叹了几声气，有点无奈又苦涩，掏出烟盒想了想又揣了起来。
这里面严禁烟火，轻则罚款重则拘留。
“你这么着急，为什么不按要求打包？”张彦明感觉他这个行为很奇怪，明明自己着急还要违反规定。
其实现实中这种人这样的事情很多，你也搞不明白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为就是十公分的事儿……我这批货真的急呀，如果明天到不了港不上了船，这一批就白干了，弄不好还要赔。”
“出口的？”
“嗯哪。”
自己明明知道轻重还要尝试，这事儿也就只能怪自己了，别人帮不上，也没有这个义务。
估计他是打着都挺熟了，说说好话或者许点好处也就过去了，或者就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规定会这么严格。
国人习惯去破坏规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咱们货运这边有点复杂，而且国际航线通航以后事情估计有点多，各个方面一定要做细。”张彦明和老顾聊了几句。
烈风航空正式通航以后，手里最大的资源就是国际航线，不管是民航还是货运那都是财源，但线路多就代表着机场会特别繁忙繁琐。
“知道。”老顾点了点头，笑着说：“为这事儿我们还专门请了老师过来培训外语，起码要熟练掌握一种外文。”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鼓励机场的员工都参与进来，找时间搞个员工技能大赛什么的。”
“爸爸，妈妈。”远处传来张小悦的喊声。
小孩子没耐性，有些等不及了，这都在机场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真磨叽。
张彦明回头看了看挥了挥手，对老刘和老顾说：“那就这样，我们就走了，你们的工作不错，起码我见到的都很满意。”
“哎哟，这被顾问夸一句可不容易，我们就当真了啊。欢迎你们回来探亲。”老刘笑着开了句玩笑。
张彦明握着孙红叶有些冰凉的小手和安保员一起回了车上，车队调个头离开机场进城。
“这是谁呀？什么顾问？哪的？”那客户凑过来和老顾搭话：“排场可不小。”
“我说你，还有心思在这和我逗闷子，不赶紧去安排你的事儿？”
“靠，下都下了，这趟肯定是飞不上了，我急有个屁的办法？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以为呢？这事儿谁敢开玩笑？真弄出来起飞的时候摔了你赔得起不？咱俩命都搭进去够不够？
安全哪，跟你说老弟，在我们这儿，安全的事儿就是天大的事儿，没有人敢马虎。
刚才那两位女的是我们大老板，男的是我们总顾问。
今年年会的时候还特意就安全问题反复强调，顾问还把老板给骂了一通，谁敢马虎？人命关天的事情，要上军事法庭的。”
“那，那是你们老板哪？这么年轻？我靠。瞅着连三十都没有吧？”
“这玩艺儿和岁数有个屁的关系，今天还正好被我们顾问看个正着，也就是我坚持原则，要不然真是被你给害了。还靠，靠个基巴。”
老顾瞪了这客户一眼，问老刘：“估计不会生气吧？”
“不会。”老刘摇了摇头：“你做的又没错生什么气？不过刚才在里面把老齐给训了一通，我在边上没敢吱声。”
“拥护啥？”
“他不是把女厕改了一下嘛，还有些商业上的事儿。要求马上复原，商业不准扩大化，物价不能超过市中心一点五倍。
话说的有点重，说我们是民营公司，别搞国企事业单位那一套，要说实话做实事，要把服务做好做到位。如果不能干就辞职。
我看孙总都没敢吱声，我也没敢插话。还是头一次看他把话说的这么重。”
老顾撇了撇嘴：“老齐原来在单位上干习惯了，那一套总改不掉，我都劝过他不止一次了，啧，撞枪口上了。”
老刘嘿嘿笑了起来。他是安保公司的人，老顾是物流公司的人，两个人在机场这边地位都比较独立。
“你们这个顾问威风这么大？”
“这算什么？”老刘笑着说：“他要是真发起火来省督也得听着，谁不怕？行了你也别打听了，你这叫刺探国家机密知道不？
走了，你们忙吧，我去老齐那转转。”老刘摆摆手去了行政楼。
“他什么意思？”客户问老顾。两个人之间要更熟悉一些。话说搞物流的和大客户都熟悉。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顾问的事儿就是国家机密。国家级的。”老刘往肩膀上比了比。
……
“爸爸你真能磨叽。”一上车，张小悦就来了一句。
“嗯，磨叽，豆腐都做熟了。”唐豆豆补刀。
张小欢和张小乐在后面车上，要不然更热闹。
“爸爸平时不能总来这边，正好看一看嘛，你看，他们就把事情做错了，不管行吗？”
“那也，那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啊，都等你多长时间了？”
“好吧，我错了，以后注意。”
第2008章 我都能将就
车队离开机场，很快就到了工业园这边。
孙红叶看了看两个宝贝，对张彦明说：“明天再抽时间过来吧？今天先进城。”
“行。”张彦明看着窗外答应了一句。
这边已经整个被大雪覆盖，工程全部停了下来，看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司机也不用吩咐，车子在园区里转了一圈，让张彦明看了看几处新建的工程，主要是飞机制造厂和研究所。
飞机厂的总装和试飞中心在机场北侧，工业园这边是配件厂和动力中心，研究所，电子电器等等，以后还会增加一些配套厂。
一架飞机由大小几百万个零件组装而成，世界上没有任何哪家工厂能包揽所有零部件的生产制造调试，这需要一个庞大的产业链的协作才能完成。
只是说句实话，这个产业链在国内并不是那么容易建立，基础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也不是计较什么基础的时候，慢慢发展呗，张彦明还是有信心打造出一个完善完整的飞机工业基地的，虽然只是生产小型商务机。
到时候，加上工业电子产业园，从这边到机场那边将整个连成一片。一片真正的高科技制造产业园。
这会儿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已经能看出来了大概的雏形，路网已经出来了，生活区家属区商业区都在建设之中。
现在开发区这边已经根本没有时间搞招商，正在积极向上面申请扩张，地方不够用了。
省里也在积极和中央协调，准备把开发区和原来的老工业区合并，加上正在规划中的新工业区，成立铁西新区。
到时候这个新区将成为国内最大的重工业区，高科技产业园区。
这也是为什么张彦明把商务飞机放在鲁尔的原因，这边的重工产业基础是全国之最，底子摆在那里，不至于一些从零搞起。
至于鲁飞，目前来说的合作也就仅限于和蓉飞，西飞共同组建的研究所了，涉及到军工方面不由得大家不慎重，一切得慢慢来。
当然了，合作是肯定要有的，不管是鲁飞蓉飞还是西飞，他们完全可以用下面的工厂或者公司来和烈风合作。新组建都来得及。
枫城的商用飞机制造厂用了烈风的名字，鲁尔烈风商用飞机制造厂。
甚至在汽车制造和工业电子方面都可以有很多合作项目，几大集团也是非常乐于和枫城展开合作。
一个是因为枫城手里的技术，另外就是合作的美好前景。
甚至省里都羞答答的伸出了小手，想和枫城勾搭一下，不过被张彦明拒绝了。他实在是不想和国企产生交集。
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也就是一些技术授权这种有限的合作而已。
不是张彦明瞧不上他们，实在是他们的某些做事方式让张彦明接受不了，比如一群外行指手划脚的瞎指挥，控制欲又特别强。
这会儿金杯，金客和金教基金，申华之间的大戏已经上演，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
一方面是这边市里要控制权，拒绝资金和项目外流，一方面是仰容澎胀的野心和野望，张彦明傻了才会掺合进去给别人当枪使。
而且庐州汽车厂要技术有技术要专利有专利，什么都不缺，也用不着掺合别人的家的事情，所以想要技术授权可以，其他的就只能免谈。
其实这哥们折腾资本折腾股权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也确实给鲁尔这边带来了发展和巨大利益，但是他不该得意忘形。
任何国家都会有一些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有一个政治上的大方向，这是不容有失的。
而且他的关注力始终都是在资本运作上，汽车制造成了附带产物，这就注定了他的思维和想法同这边市里无法融接。
当他提出产业重心迁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是通过什么做出来的决定，而这边市里反对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妥协反而强硬激烈。
在另一方面，他完全没有大局观，全部心思都在个人的股权和实利上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为正在扰乱国家的一些方向性的布局。
所以他就凉了，凉的那么自然。
说句实话，这会儿的金客在国内汽车行业份量是相当重的，甚至一度压过了一汽二汽和申城一汽。
但是，也就是这样了，然后就开始了衰退的过程。
这也是所有国企共同的模样，共同的路，总是能走出一模一样的曲线。说白了就是外行指挥不思进取敷衍行事又挥霍无度。
二十年的合资不但没有任何一点进步，反而原来的老底儿都找不到了，只会抱着外资叫爸爸，声色俱厉的帮着人家吆喝。
张彦明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和他们合作的兴趣儿，别说合作，就是交集都一点也不想发生。
……
车队穿过铁路进入铁西区，然后再次穿过铁路进入市中心。
关外除了冰城以外，基本上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铁西区，通俗又易懂。冰城叫道里、道外。这个主要原因就是关外各地有铁路的历史太久了，而且大多是南北行车。
“爸爸，咱们去哪？”张小悦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着问。
“哎呀，你好笨哪，肯定是去三叔家呗，还能去哪？有房子不住啊？”唐豆豆翻了个白眼儿。
张小悦呶了呶嘴，巴嗒了两下：“不太想住在三叔家里。”
“为什么？”孙红叶问她。
“吃啥？都不会做饭，王爷爷王奶奶又没回来，让我爸做饭哪？这么多人。”
“那边有食堂，有你吃饭的地方。”孙红叶把张小悦搂到怀里揉了几下：“看把你吓的，就这么耽心你爸累着啊？你怎么不耽心我呢？”
张小悦愣了一下，看了看孙红叶，然后伸手去前面拉张彦明：“爸爸，妈妈会做饭吗？”
张彦明和司机哈哈笑起来，把孙红叶弄了个大红脸，狠狠的在张小悦小脸上咬了两口，弄的张小悦吱哇乱叫起来。
“等着，今晚我就给你做饭，让你瞧不起我。”
“呃……能吃就行，咸点淡点其实吧，我也都能将就。”张小悦没说不行，而且还鼓励了一下，只是这鼓励的话明显不太那么好听。
事实上张彦明都不知道孙红叶会不会做饭做的怎么样，也没机会呀。这事儿还不能问。
“你擅长什么菜？”张彦明问了一句。
“洋杮子炒鸡蛋，酸辣土豆片。”
这两道菜可以说地不分南北，季不分夏冬，全国人民都熟悉，全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都爱吃，或者经常吃。
不过这两道菜一报出来，张彦明心里也就有数了，估计孙红叶也就是弄过这两样了。
“这个酸辣土豆片你还别说，我还真做不太好。”张彦明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擅长弄土豆。
别的菜他是一学就会，一做就得，但是这个土豆就仅限于炖和烧，土豆丝土豆片他有点玩不转。主要是不喜欢吃。
做菜这东西，其实最难的就是家常菜，那些酒店里越贵的东西做起来反而越简单，有些甚至就是傻瓜式操作。
反而是这些常见的家常菜，对刀工火候味道各方面的要求相当高，最关键是，每个人对这些家常菜都有不同的记忆和喜好。
第2009章 快乐是做出来的
车队顺着两座老建筑中间的胡同拐了进去，一直开到头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院子里停不下。这条胡同就只有张彦辉一家人在用，属于私人道路，随便停也没人管，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新建的仿古式别墅被青色的砖墙围了起来，大门在里面的支路上，被几栋年代老楼围在中间，不显山不露水的独自享受着清静的奢华。
就这个位置，小三千平的占地，再过个几年也是妥妥的亿万豪宅，估计也得被人拿出来不停的分析说事儿。
鲁尔城中心这种独立的小楼小院儿有那么几处，无一不是以后自媒体的焦点。
这楼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落到谁手里的，背景如何势力如何，市中心亿万大别墅等等。
其实九十年代买这样的楼还真不用多少钱，只是需要一些关系，要不然你连是谁的产权都搞不清楚。后来因为住着人，其实说价值都没有意义。
居住的房子永远和价值无关，它也不值钱，只有买卖的时候才是钱，但那会儿它就不是房子了，是商品。
其实说起来，市内中心区后来剩下这些个独栋小楼张彦明还真了解几个，而且拥有者也不像外面说的那么邪乎，什么大官大权大富大贵的。
大官大权国家给分别墅，有统一住处，大富大贵这会儿谁能看上这种老楼？
只能说时也运也，谁能想到以后这种房子会成为天价的珍惜资源了呢。
就像离这里并不太远的那栋四层小楼带小院儿，大门开在主马路上，相当牛叉，九十年代业主也不过只花了几万块而已。
他也就是个商业局的中层干部。
主要是关外各个城市这种老楼旧楼原来太多了，有点能力有点钱的根本就看不上眼，老百姓都没把它们当什么事儿。
河畔花园卖四千八的时候，鲁尔的市中心房价才刚一千出头，这种老破旧楼一平方也就是三五百块的样子。没人要。
就像整个九十年代京城的四合院居民，哪个不是梦想着住上楼房？四合院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一垃圾窟，稍微有点能耐谁在这蹲着？
别说给钱，不给钱只要能搬出去也行。
结果十多年，四合院上亿了，你说这些人后悔不后悔？那些还住在院子里没能耐没钱搬不走的让人羡慕不羡慕？
而且话说回来，四合院成天吵吵着值钱，它的成交量有多大？谁买了又是谁在卖？京城有多少老百姓还一家子挤在里面想搬走呢，怎么没人买？
很多东西呀，真不能听这个听那个，都是炒作，宣传，还得是眼见为实。
很多人都是东一下西一下争着抢着去抓，结果趟趟赶个末班车，忙忙活活累够呛回头一看，原来感觉还不如自己的那些人都有车有房有存款了。
这样的例子少吗？哪个拆迁户不是等来的？所以呀，踏踏实实的过好今天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虚的。
人有很多种活法，有的的每天往上比，越活越憋屈越不平衡，生活里除了报怨就是一团糟糕，两口子除了吵架已经一无所有了。
图个什么呢？满打满算一辈子五十年，为什么要把最好的二十年用来发脾气吵架到处找不痛快呢？
那往下比是不是就感觉会幸福了？
狭隘了呀，为什么要比？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你怎么样也都是自尝自知，比的意义在哪里呢？是能多吃一口饭还是能少得一场病？
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幸福快乐不是比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尤其是女孩子。颜值这个东西是最能骗人的，不只是骗别人，它最大的能力就是骗自己。
我这么好看，当然可以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做想怎么就怎么还可以随便发脾气，还必须得嫁个有钱人处处满足我。
孩子啊，有钱人不傻，傻子成不了有钱人。
颜值这东西，男人能保持三十年，女人只有十年，过了三十一样皱，过了四十就要长斑，还能剩下什么？
就算你换来了一些东西那也就是这十多年，因为看颜值和你交换的人不会买你的衰老。而且大部分人还换不来。
好看的人有的是，是世界上最不稀缺的东西。
难道那些天天围着你说话好听出手大方的人是想和你过日子吗？
古人有句话叫红颜薄命，古人就已经知道了长的太好看的一般结局都不是太好的道理。这里面的道理偏偏没有人在意。
……
“为什么要用墙围起来呀？”
建好以后孙红叶还是第一次来，感觉这个墙有些多余：“用铁艺不比墙好吗？还通透。”
张彦明看了孙红叶一眼：“周围只有这么一个住人的地方，你感觉天天被人看着的感觉是通透？”
他特意改了图纸把栏杆改成了围墙，就是为了隔断路上行人车辆的目光。
可能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以后呢？搞不好都得变成网红打卡地，天天被一群人围着拍。不如从头就隔断这种可能。
这样里外完全隔开，里面一楼和院子里的隐私也就最大可能的保护了起来。
别墅一共三层半，有两个大露台，墙只是挡到了一楼半的位置，在露台上视野就相当开阔了，又不用耽心下面的行人。
“二婶儿，你不冷啊？”唐豆豆摇了摇孙红叶的手：“咱们进去再唠行不？”
大家都笑了起来，孙红叶在唐豆豆的小脸上刮了一下：“行，听你的。”
大门没在正中，而是在整个地块的东边角上，从马路边往里缩进去了一块，在门前形成了一个百多平方的平台，可以停五六台车。
从大门进来是一个真?入户花园?廊道，影壁廊桥曲径搭配着层叠的造型花台，有水缠绕其中。可惜这会儿是冬天，光秃秃的。
头上和侧边是萄萄架，用的是关外特有的那种野生黑葡萄，果粒不大但很甜。
顺着曲径往里走个十五六米的样子，才是庭院，也就是别墅的正面。大门其实是在别墅的东南侧面。
这是为了房子座北朝南，也是最大可能的利用地形来保护院内的隐私，防止将来边上盖高楼。这个应该是肯定的。
“哎？”大家都走进院子里面了，张彦明左看看右看看：“狗呢？”
“真事儿，狗呢？”孙红叶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滑梯。”张小欢叫了一声，拉着张小乐就往院子的西角跑，那里有架双道滑梯，边上还有个双人摇椅。
院子的南角是一个开放式的花园，但是这会儿什么也没有，就堆着一些积雪。这边的雪要比京城那边大的多。
第2010章 变化
“那是狗窝吧？”孙红叶指了指摇椅边上：“……那有个门。”
“我只有大门钥匙啊，就给了我这把钥匙。”张彦明走了过去，顺便看了看滑梯能不能用。没有问题。
结果这道门不用钥匙，直接就能打开，进去就是原来航空公司的宿舍，也就是隔壁枫城鲁尔公司的食堂这里。
现在这边是枫城鲁尔公司，红城地产，鲁城开发，京红置业，福佑多，平价和乐颂，投资公司，聚八方科技，中华科技等等公司在鲁尔的办公地点。
还要加上国民电器和凤凰家具，格致空调以及最新进来的保鱼岛电池。
有的是分公司，有的是办事处，有的是接待处。原来一直大部分空置的院子里现在可是满满当当，基本上都利用起来了。
门一开，一股热浪袭面而来。
这是一楼的走廊堵头的房间，现在被从这边加了一道门，变成了一个过道，里面摆着椅子，明显是个带吸烟功能的休息室。
冬天的时候关外都要关门封窗用来保暖，所以室内的空气是基本上不流通的，也就不能在室内吸烟，要不然人就没法待了。
里面正坐着两个人抽着烟说话，见到开门往里看的张彦明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彦明？你怎么跑这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看这有道门就看看。”张彦明进了屋：“这加道门是小辉搞的吧？为了过来吃饭？”
“嗯，他又不会做饭，总不能天天饭店，那也太腻了，这边还方便点，人多也热闹。小辉和你还有彦君不一样，喜欢热闹。”
这个到是，张彦辉好动，喝酒打牌唱歌，反正他闲不着也待不住，出去吧又容易犯错误，来这边和这些人玩就正好，还有吃有玩啥也不耽误。
张彦明看了看时间，转身把大家都叫了进来：“咱们直接就在这边食堂把午饭解决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家自然都没意见，枫城的食堂比外面大部分饭店都不差，完全可以说成是只对内部营业的高级餐厅。
“咱们要在这边住一天吗？”单亚男整理了一下头发，问了孙红叶一句。
“不，就是过来看看，下午就回钢都。他有事。”
“那张小欢咋办？”张小悦问了一句。
“一会喊你三婶儿也过来吃饭，直接就给她呗，你要带着他呀？”孙红叶笑着问了她一句。
“我三婶儿在哪呢？”
孙红叶就拿出手机给王佳慧打电话。
结果响了半天电话才被接起来，一听声音就是还没起床。
“你是猪啊？这都中午了还在睡？”
“有屁就放，没屁就挂了。我要你管哪？”
“哎呀？这几天没见能耐了是吧？是不是不挨收拾忘了什么滋味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了现在。”孙红叶冷笑着看了看房门。
“那你来呀，来了再说，现在姐们就这态度，有屁快放。”
孙红叶把电话递到张小欢耳朵上：“叫你妈下楼吃饭。”
“妈，叫你下楼来吃饭，在食堂呢。”
“啊？儿子你在哪呢？”
“我在咱家呢，食堂这了，我们坐飞机来的，刚才我还滑滑梯了……二大说这是咱家，你在家没呢？”
“我靠。”王佳慧叫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张小欢听了听，把电话还给孙红叶：“我妈给挂了，没声了。”
“走吧，到食堂坐，这边儿有烟味。”大伙从这屋出来拐到隔壁的食堂餐厅里。
从屋里一出来就是满鼻子的饭菜香味，冬天门窗都不开，这股香味儿散不出去，就显得特别浓郁。
食堂也是自助餐形式，饭店饮品都用保温设备摆放出来，大家自备餐具随意取用，不浪费就行。
也有公用餐具用来应急，不过谁用了要负责清洗。
“咱们这边现在有多少人？能坐得下吗？”张彦明打量了一下餐厅里面，问了一句。
“一共的话……不到两百人，坐得下。平时也不是都在这吃，有些打回楼上吃。”
“能住下吗？”
“不是全都住宿舍，再说咱们这宿舍住个两百来人还是轻轻松松的，四人间。要是加个双层铺三四百人没问题。”
“可别，四人间我感觉都挺挤了，最好还是……改成两人间。”张彦明摇了摇头。
他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最好是一人一间，大家都有一些隐私空间要好一些，但是想了想感觉这边没有那个条件。
他住过四人间的宿舍，虽然不挤，但四个人住在一起总归还是有太多的不便之处。
“你和市里沟通一下，问问咱们边上这几块地卖不卖。”
孙红叶插了一句：“把边上三块都买下来，临着大马路的起酒店写字楼，后面可以盖成公寓，把一部分拿来做宿舍。
食堂和宿舍都搬出去，这边就用来办公，大家的居住用餐环境也能得到彻底的改善。”
“行，过了年我就和市里沟通一下。其实前面就有人提出来过把整个大地块拿过来的事儿。”
这边的城市规划和很多地方都不一太一样，是方方正正的田字格，一个田字算是一个完整的地块，包含四小块地。
田字四边是主干马路或者支干马路，中间的横竖就是辅路，城市三级路。一个田字就是四万平方大小。
里面再分出来的四小块都是一万平的样子，每小块里面的路就是胡同，胡同没有名字，也不强制保留。
这其实是毛子的城市规划方式，后来又被小脚盆在毛子的基础上做了些变动，更接近唐代的坊制，主要是为了便于管理。
枫城如果买下整个大地块也就是一个田字，不管怎么规划，也最少需要分成四部分来建设，中间的三级路面是必须保留的。
如果你非要把四小块建成一个整体建筑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跨街楼，或者用廊桥联接。
“你们什么时候跑回来的？”王佳慧拿着电话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明显就是从床上下来只洗把脸就跑过来了，身上就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
“妈，”张小欢叫了一声，打量着自己亲妈：“你想我没？”
“想，妈能不想你嘛。”
王佳慧过去抱过儿子亲了一口，坐下来把张小欢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孙红叶：“你们突然跑回来干什么？事前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去哪还得通知你呀？需不需要你批准一下？”
“嘿嘿，这话说的，你是我嫂子嘛，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迎接一下。”
“你就嘴厉害。”孙红叶瞥了王佳慧一眼：“你再不动弹动弹将来肯定要遭罪跟你说。”
“这边准备怎么样了？”张彦明问了王佳慧一句。
第2011章 买房付全款的城市
张氏服装饰品要整个迁去京城，这是一早就定好的事情，王佳慧回来也是处理这事儿。
搬走以后，这边会保留一个定制中心。
“差不多了，都安排好了。”王佳慧点了点头，用手在儿子的小脸上感觉着那种鸡蛋清一样的滑嫩，一边和孙红叶聊了起来。
“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就是困哪，觉睡不够一样。其实我吃的不多，比正常时候要少。”
关外的冬天冷，大家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再裹上大衣，不是特别注意的话也看不出来她是怀着孕呢，要不然她也不敢跑回来。
而且王佳慧平时本来也不太出屋，上班就在隔壁，连衣服都不用换。
“妈，妈，我爸呢？”张小欢见着亲妈，把爸爸也想起来了，捧着王佳慧的脸问。
“你爸上班，晚上就回来了，下午咱们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来，行不？”
“行。”张小欢点了点头：“那你给我奶打个电话呗？告诉她你接着我了，要不我奶还不放心。”
“张小欢，你这是有多瞧不起我呀？”张彦明逗了他一句。
到了饭点，食堂里开始热闹起来，各个公司的员工都过来打饭吃饭，老员工看到张彦明和孙红叶就很惊喜，跑过来打招呼。
吃完午饭，一大家人回了别墅这边休息。
张彦辉和王佳慧都是那种不太勤快的性格，就住在一楼，张彦明估计平时他们俩连二楼都不会上去。
不过家里东西都是齐的，平时也有家政每天收拾，房间都是随时保持着可以用的状态。
张彦明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都好，就是关外实在不太适合这种建筑的存在，漫长的寒冷冬季让这栋别墅起码少了六七分的味道。
植物树木都没了，露台根本就不能使用反而还要除雪，这种情况要从每年的十一月一直持续到第二年五月份，整整大半年时间。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搞两个大露台？张彦明觉得自己当时脑袋里肯定是短路了。
他考虑是不是弄个阳光房把露台罩起来，里面种一些绿植花卉，这样冬天也可以出来晒晒太阳坐一坐，也算是没白弄这么大。
不过在02年这会儿搞阳光房成本可不低，基本上东西都需要定制，市场上还没有专门的材料物件供应。还没有流行。
这会儿国内只能正常生产不同造型厚度的钢化玻璃，技术局限性很大，像中空和真空工艺还是小脚盆制造，那价格不是一般的高。
其实小脚盆的工艺技术也是买来的，买的悉尼大学的。
可实际上，这个悉尼大学的工艺技术专利却是我们北大的物理教授发明的。
他利用在悉尼大学做访问学者的三年时间发明了真空工艺，专利归了悉尼大学，然后悉尼大学把它卖给了小脚盆。
过程有些曲折，但内容一点也不复杂，其实就是在国内干没人给钱，所以大家都想着出去。
在关外想搞阳光房的话，真空玻璃是少不了的，冬天的时候内外温差太大，普通钢化玻璃达不到要求的效果。
这会儿的阳光房就代表着高级，豪华，正常是能上报纸新闻的，没有人能想到用不上几年这东西就烂了大街，普通百姓都可以在家里搞了。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这么回事儿，等过了这个阶段回头再看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自己也很难理解自己当时的心态。
流行是如此，工艺技术也是如此，而且更迭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张彦明找来笔和纸，在二楼书房勾勾画画的把阳光房设计了一下，又给琴岛的李厂长发短信，问他能不能制做真空玻璃。
技术上其实没什么难点，做为后世搞过好几十年装修工程的张彦明来说，这都不是事儿。世界上的事儿都是会了不难，倒推特别简单。
现在琴岛特种玻璃厂已经完成了全面建设，实验室也已经正常运转，老李一边顾着蛇口那边，一边正在规划建分厂。
玻璃的运输是个大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建分厂，这东西的投资并不高，主要是技术问题，还有一些环保问题。
初步计划是在庐州，棠城各建一座大型分厂。
张彦明没有意见，对于各公司的具体经营他不会干涉，大方向没有问题就行了。
和李厂长聊了一会儿，他接了个电话，是鲁尔大军区保卫部打过来的。
一点半，他在一楼的茶室里接待了军区派过来的两位保卫干部。这还是他提前打了招呼，要不然省军区也得派人过来。
两点，钢都军分区的保卫股长亲自过来了，到达别墅。
这还是因为张彦明是从钢都走出来的，这边的上下大家基本都是熟人，打了招呼以后就是正常执行条例。
这要是去一些陌生些的地方，各级单位的领导肯定要过来见个面宴请一下，相当麻烦。
很快，省里的电话也追了过来，对张彦明的不告而来表示非常‘愤怒’，强烈要求必须由他们来承担晚宴，要不然无法消除心中的不快。
张彦明只能一顿解释加报歉，说等钢都那边的事情办好了回来的时候如果时间不紧张，一定去上门拜访。
因为张彦明的出生成长工作创业都在这里，孙家敏又先后在市里省里工作，所以和这边的省市两级班子之间的关系一直相当不错，合作也比较全面。
双方之间的关系一直也是比较亲近，相互之间也不用过多的客套。
枫城在鲁尔的投资项目向来都是不问回报的，总量仅次于京城，在附加值和意义上来说还要远远胜过京城。
包括枫城在全国范围内唯一投资的两条公路。这事儿其他地区也挑不出毛病，谁叫这里是他全家人的家乡来着。
于是等孙红叶她们休息好睡饱了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多了五个人两台车。车队又壮大了。
两点三刻，大家收拾好了上车重新出发，只是把张小欢小同志留了下来。
淘小子其实站在那儿纠结了好半天，又想跟着姐姐弟弟去玩儿，又想和爸爸妈妈亲近，最后还是爸爸妈妈这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因为张小悦告诉他回去是张彦明要去办事儿，没有时间带着他们玩儿，而且就待一天就要回来了。小家伙一算账，跟着去好像不划算啊。
从鲁尔到钢都就近了，而且全程高速路。
这是国内第二条高速公路，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通车，全程包含两边的市内距离都没到八十公里，四十分钟不到就胜利到达了。
张彦君和唐静没在自己家，住在唐中军屋里。
房子有那么大，唐中军一家加上老头老太太才五个人，平时都显得屋子里空落落的，巴不得能多几个人。
家里请了保姆做饭收拾卫生，也不用老两口做什么，也就是照看一下唐豆子。
好家伙，这回人多了，二十来个。
单亚男也住在这边，当初那会儿这两幢楼可以说是全市最好的房子了，根本没得选，市里但凡有点头脸手里有点钱的差不多都住过来了。
并不是没有地产开发，而是做为重工业基地的矿业基地，这边的地产发展模式和其他地区差异很大。
从九十年代开始到这会儿，全市新增房产主要就是国家号召的经济适用房，而且是那种真实的经济适用房，不是喊口号。
市里和厂里共同努力，对整个市区进行改造升级，一直在为消除棚户区努力。这也是整个鲁尔全省的方向。
做为近百年的矿业城市，这边的城市形成早规模大，城市基建基础相当扎实。
但也正因为这一点，就造成了房地产行业在这里的发展相对于外部来说相当缓慢……福利房太多了。
福利房多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房价稳定，升涨极度缓慢。因为大家都有楼房住，你贵了我就看看，等等再说。
而且这边因为大部分城镇居民都是企业职工，就造成了另一个有意思的情况……买房就付全款，付不起就先不买，再等等。
这种现像一直持续到差不多08年左右，那把各个银行的贷款部经理急的直上火，嘴上大泡小泡的起。
没办法，大家都是职工，收入高福利好，借钱也方便。
张彦明记着，一直到07年的时候，银行还在为购房贷款任务发愁，每年来贷款的房子还不到总销量的一半。
在02年这会儿基本上就没有贷款的，感觉亏。要给利息嘛。
王丽华没有住在这里，住在政府家属区那边父母家里，她家里就她一个，不用给谁让地方，不像单亚男有个弟弟。
“怎么住啊？”孙红叶看了看张彦明：“要不去酒店吧，这么多人。”
张彦明想了想，感觉住酒店不太好，怕唐爸唐妈多心：“要不咱们带孩子住在唐叔家吧，反正这么多房间。
让他们住到我哥那房子去，反正有那么大，东西也都有。吃饭就自己在楼下随便找个饭店解决吧，郑义先垫着。”
第2012章 去逛街
大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就这么简单的安排了一下，郑义带着安保员司机还有军区的同志去了张彦君那套房子，张彦明和孙红叶带着孩子上楼。
人家唐豆豆和张小乐算是回家，只有张小悦是真来做客的。还有孙莹和两个女安保员。
张彦君在外面有事，唐静在家，正带着唐豆子在客厅里看电视。
唐爸唐妈已经洗好了水果又准备了饮料什么的，老两口看到外孙女外孙子也是相当高兴，一直笑个不停。
唐中军两口子也没在家，在店里。
大家相互之间都很熟悉了，也不用什么客套，问候了一声也就随意了。
老头老太太被外孙子外孙女拉着说话，也顾不上张彦明和孙红叶这边。张小悦一下子落了单，靠在张彦明身上眨着大眼睛不知道琢磨什么。
“想什么呢？”张彦明在女儿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自己这宝贝女儿可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主，虽然也不是那种特别能闹腾的，但是总也闲不住，一张小嘴叭叭叭叭特别能说，主意也多。
“我想我小弟呢，咱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
“他太小了呗，得大一大，现在带他出远门就得始终抱着，哪里也放不下，还不如让他在家呢，大家都省事儿。”
“也是哦，走道都不利索，话也说不全。真是费劲。我小时候是那样不？”
“小孩子都差不多，都得慢慢长大。”
“咱们出去逛逛吧？”孙红叶伸手过来撑在张彦明脖子上看着他：“咱们一家人好像都没一起逛过街。”
“没有吗？”
“和别人一起的不算。”
“行吧。”张彦明看了看窗外，楼层太高，也就是看了个寂寞，连隔壁都没有。
冬天的时候空气都是雾蒙蒙的，视线根本看不远，连就在几百米外的花园山都看不清楚。
王丽华和刘承力，张光三个人的父母都住在花园山下，那边是市府家属院，就是市府大楼的背后，也是个老小区了。
刘中华家在纺织小区，是纺织局的家属院，孙红叶家原来也住那边。
原来福利房时代，各个行局都有自己的家属院住宅区，各个企业厂子也都在大力建设自己的舍宅小区。
那个时代关外的居民住房情况是全国最好的，没有之一。
福利房时代强制结束以后，关外的地产业起步都比较晚，而且也就是在省城发展，下面的地市都比较缓慢。
关内各省市早已经如火如荼无孔不入了，关外的地产还是不温不火的只能在城边上混。
“那走吧，今天就咱们仨逛街，吃好吃的去。”孙红叶起来去穿大衣，给张小悦包装。
“对，吃好吃的去……会不会把手给冻掉了？”张小悦刚兴奋了一下就马上冷静了下来，耽心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戴上手套，”孙红叶给她套上好看的棉手套：“再说谁让你站在大街上吃啦？不会进屋啊？”
“哦，对哦，可以进屋。”
“你不问问你妹妹在哪儿？要不叫过来一起吧，正好说说话。”孙红叶对张彦明说了一句：“话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大姨，还有妹妹。”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有姨奶，我见过。”
张小悦附合了一句又马上改了口：“咱们家原来，原来不是在这住过嘛，住四楼。我姨奶来过，还给我和豆豆买好吃来着。”
“那你没见过姨奶家的姑姑和叔叔啊？”
“没，都没来，我去哪见去？”
“小悦你们要干啥？”唐豆豆看到这边一家三口在穿衣服，跑过来问。
“我们去逛街，就我们仨，你就陪你姥吧，”张小悦语气里有点小醋味儿：“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们就在楼下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了。”孙红叶在唐豆豆脸上捏了捏：“你就在家陪你姥和姥爷说话吧，总也没见的了。”
唐豆豆就有点犹豫。
她平时和张小悦从来也没有分开过，随时都在一起，刚才完全就是冷不丁的见到了姥姥姥爷有些惊喜，这才光顾着和姥姥说话了。
“嗯，你在家吧，我们就转转就回来了。”
张彦明看出了豆豆的犹豫，劝了一句：“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好好和姥姥说说话，我们就到楼下也不走远。”
“那好吧，那你们要快点回来。”
“好。”
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出了门，和孙莹还有两个女安保员一起坐电梯来到楼下，在楼下的门卫室汇合了张彦明的安保员。
外面楼门洞对面停着两台车，军区的几个人守在车里，看到张彦明下楼也从车上下来。
说是一家三口逛逛街，这一和弄就成了十几个人。
“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看一看，好久没回来了。”张彦明和几个人交待了一下，本来想他们就不用跟着了，不过又想到他们是执行任务，后半截话就没说出口。
你不能因为自己想方便就影响人家的正常工作，那是在给人家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多几个人逛街也没什么。
钢都这边是山区，只有河边上顺着河水两岸有一点平地，大半个城市都是在山坡上的。
这点平地，钢厂，化工厂和矿务局就占了一半，市政单位和商业，市政设施公园什么的又占掉了剩下的一半中的大半。
基本上居民住宅都是在山坡上，从火车站过来也就是几百米马路就开始上坡了，弯来弯去的，一座城市的一大半都在山沟里。
和其他关外城市一样，全市的繁华地带就是火车站周围那一带，不过随着这些年商业的繁荣，钢都现在最繁华的地带就是鞋城这边。
从火车站辐射过来的一个不到一百五十亩地大小的斜三角形地带，九十年代中期就被打造成了商业步行街区，也是钢都市的第一个商业地产项目。
原来这边其实就是一片平房，是矿务局的舍宅区，后来九十年代初开始矿务局逐渐衰败，人们开始自力更生，在这里半自发的形成了一个市场。
是当时市内最大的服装鞋帽半批发自由交易市场，相当火爆。然后市里在这个交易市场的基础上打造了商业步行街。
不过说实话，建成宽阔的高楼大厦以后，自由交易市场就名存实亡了。政府根本就搞不懂市场繁荣的原因，就是理所当然的胡搞。
就像太原街，花巨资兴建以后马上繁华不在，一堆的豪华商场门可罗雀。
同样的例子还有五爱市场，当年东北亚最大的集贸批发市场，愣是给搞得不伦不类半死不活的，也就是开发商暴赚了一笔。
第2013章 糖葫芦
“我们去哪里呢？”裹的像个不倒翁一样的张小悦扎撒着两条胳膊站在马路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往哪边走。
“这边儿。”孙红叶指了指方向：“咱们逛步行街。”
张小悦看看那边，又看看另一边，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哦，我知道了，那边是菜场，那边有饭店，那边是步行街。那里有个大楼是跳舞的。”
“记忆力不错呀。”张彦明都没想到张小悦对这边还有记忆，而且说的分毫不错，连那家一天到晚响着舞曲的迪厅都能记住。
“那就走吧，你带着我们逛。”孙红叶笑着让张小悦走前面带路。
“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还能在不在？”
“不知道，找一找呗。”
“好达。这边。”
不得不说，气候对关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短暂的夏天带来的热闹根本抵抗不了寒冷冰雪的侵袭，马路上根本见不到几个人，大家都躲在屋子里面。
这边就连烧烤摊子也得有个店面，路边摊根本就摆不起来。
南方的朋友来了根本就难以理解为什么小吃和烧烤也要租门面开店铺，这个成本相对南方城市可不是高了一星半点。但是没办法。
张彦明和孙红叶也没有什么目的，就跟在张小悦身后随便她往哪里走，反正也就是看一看。
张彦明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步行街这边。
“你真回来啦？”
“是啊，刚到了没多大一会儿，正在这边闲逛呢。你过来吧。”
“闲逛？逛街呀？你们不冷吗？”
“我们不傻，冷了知道进屋。赶紧的，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能磨叽呀。”
丽华咯咯的乐了起来，说了声等会儿挂了电话。
这丫头是个乐天派，在她身上你就感觉不到什么愁情烦绪，再大的压力她也能笑得出来。
“她现在住哪啊？”孙红叶把手伸进张彦明的衣服兜里让他握着，问了一句。
“西坟。”孙红叶点了点头。
西坟她当然知道，是市里原来三大棚户区之首，以脏烂乱挤闻名，市里曾经几度下决心想进行治理都没能搞成，最后还是枫城接的手。
枫城置业在外面不太搞住宅地产，但是在钢都完全不一样，是市里住宅地产的主力。
市里比较老旧脏乱的三个棚户区都被枫城接了手，早就盖成了高端大气的封闭式住宅小区。
枫城给市里的计划是，尽量保留以火车站为中心的老中心城区的原貌，以修缮为主，扩路增加绿化，改善环境。
然后以几个棚户区为中心新建扩张城区，向外走改善城郊的总体环境，包括居住环境。
主要是棚户区不改已经不行了，九十年代中的时候那里就连自行车进去都费劲了，各种乱搭乱建，隐患太大。
再就是做为重工业的矿业基地，钢都这里最不容易的一个人群是居住在城郊的农民，都说下岗工人苦，这些住在城郊的农民其实比下岗工人还要苦。
下岗工人还可以自力更生，还可以出来找工作，可是他们连工作都找不到，又失去了土地，完全活成了三不管。
原来找工作也是要看户口的，不要农户。那时候的理论是农户就得种地，不能务工，可是这些人没有地了，被占了。
于是枫城一边改造棚户区，一边打造城郊，给这些人解决了居住和工作的问题。
在福金，千金，广裕大裕小堡这些原来城郊结合的地方，你现在过去大骂一声枫城置业试试，保准被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飞出来的砖头砸一头包。
“我哥帮她找的房子，”
张彦明给孙红叶解释了一下：“是咱们员工的，我打算把那房子买下来送给我妹妹。话说，咱们的员工都开始有闲置房产用来出租了吗？”
“那有什么奇怪的？”孙红叶不解的看了张彦明一眼：“有些人就喜欢攒钱买房子，你总不能因为他是自家员工就不卖给他吧？
他又没搞歪门斜道，也没占公司便宜，以咱们员工的收入贷款买个房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啊，这边房价又不高。”
“是不是应该出台个规定？”
张彦明说：“现在咱们的内部房价优惠太笼统了，我觉得第一套可以优惠，买第二套第三套再优惠就感觉不太合适了。
我一再说房子就是用来住的，不能拿来炒，也不要鼓励职工买下来做为资产。这和我的本意是相悖的。”
“员工本人享受住宅房屋的八五折，员工直系家属享受九五折，每个人只限一次，因为具体原因需要更换住宅的，原住宅由公司回收。
因为工作关系迁移居住地址的或者变更居住城市的，住宅由公司协调安排，原房屋由公司回收。这规定去年就开始执行了。”
孙红叶翻了个白眼，这也太小瞧自己了，要是连这一点都考虑不到的话自己这总经理也就不用干了。
“好吧，是我想多了，你这事办的好，漂亮。”张彦明夸了媳妇一句。
公司可以多为员工着想，给大家解决一些必要必须的问题，尽量满足大家在衣食住行上的正当需求和便利，但不能纵容。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仁义道德，你有漏洞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来钻，所以福利待遇是福利待遇，严格的规定也是必须要有的。
我该给你的都会给你，但你只想获得再多更多那就是做梦，必须有一条清晰的线画在那里。
“糖葫芦。”张小悦惊喜的叫了一声，迈开小短腿就跑，张彦明赶紧撒开孙红叶跟了上去，害怕她摔倒。其实穿那么厚摔一下也不会疼。
看到爸爸追了过来，张小悦开心起来，嘻嘻哈哈的笑着跑的更快了。
这丫头从小被张妈称为撒手没，跑的可快了，带她出门总得牵得死死的才行，一不留神就跑出去了，追都追不上。
“别笑，一会儿肚子疼了。”张彦明伸手拎住张小悦衣服上的帽子把她提了起来：“跑什么呀？摔了怎么办？”
“不怕的，又摔不疼，地上又这么干净。”张小悦跑的小脸红扑扑的，和爸爸这么互动一下特别开心。
卖糖葫芦的还是那个老头子，张小悦认得，但是老头已经不记得张小悦了。
糖葫芦的品种也多了一些，不再只是山楂，还多了桔子和红枣黑枣，香蕉还有苹果瓣。
这会儿关外冬天还很难见到南方的水果，有也是贵的离谱，像草莓芒果这些吃都有些舍不得，就别提做成糖葫芦了。
“爸爸我都想要。”张小悦已经在流口水了，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插的红红绿绿的稻草靶子。
“都要了你也吃不完啊，咱们怎么拿？”
第2014章 旅游前期公司
张小悦看了看自己的两只小手，遗憾的叹了口气。当小孩子太难了呀。
孙红叶蹲下来，在张小悦耳边说：“让大家都来吃，一个人拿两个三个，到时候就什么样的都有了。”
小丫头马上眼睛一亮，凑到孙红叶脸上实实在在的叭了一口：“爸爸，我要请叔叔阿姨们大家一起吃。”
张彦明笑起来，配合着假装没听见孙红叶的话，招呼大家过来拿糖葫芦。
在寒冷的冬天，站在冰雪里面吃糖葫芦绝对是一种格外的享受，那一口凉凉的酸酸的甜，脆脆的糖皮在口中融化的感觉，都会成为美好的记忆。
荆丽华带着两个儿子到达步行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站在路边咔咔的咬着糖葫芦，然后闭上嘴感觉着它在嘴里融化，一点一点涌出甜的酸的味道来。
“快来，吃糖葫芦。”张彦明也有些年没见到这个妹妹了，不过变化不大，只是比记忆里稍稍胖了些。
“这是你二嫂，这是我女儿，叫小悦。这是丽华，小悦叫姑姑，这是姑姑家的……弟弟，应该都比你小。”
“二嫂。”荆丽华笑着叫了孙红叶一声。
“我见过小悦，她应该都忘了，那会儿才不大点，就是你，那个，那会儿。来，叫姐姐，这个叫二舅。这是二舅妈。”
荆丽华的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不过总算是及时反应了过来，拽过两个儿子让他们叫人来遮盖自己的尴尬。
张小悦大方的去拿了糖葫芦来给两个初次见面的弟弟：“可甜啦，要慢慢吃哦，小口咬。硬。”
卖糖葫芦的老头把稻草靶子都让出来了，就站在边上笑眯眯的数数，这一会儿顶他平时卖上大半天了都。
荆丽华的两个儿子都不太爱说话，有些腼腆的样子，或者是有些害怕。和他们的妈妈一点也不像。
张小悦给的糖葫芦到是接着了，接完了才扭头看妈妈。
荆丽华就笑：“你都拿着了还看我干什么？装模作样的。”
“你也吃一个，他家的这个弄的确实挺好吃的，酸甜正好。”张彦明给荆丽华递了一串。
“你说你们真是的，一大群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吃这个，也不嫌冷。”荆丽华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嗯，还行，糖熬的挺好。”
“她馋这个，还想什么口味都体验一下，你说怎么办？这东西又不好拿。”张彦明示意了一下张小悦：“好几年了她还能记着这老爷子呢。”
“我不冷。”张小悦看着两个陌生的弟弟吃糖葫芦，一副好奇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送到公司去，”张彦明指了指不远处的鞋城：“枫城置业，那边有牌子，我让他们把那房子给你落了。”
“那房子是谁的呀？”
“我们盖的，有一部分是自用的。”张彦明没提他也得花钱买回来的事儿，没必要说。
“我听房东说是他买的呀，现在换了大的就把小的租出来了。”
“内部员工，我们公司这一块有福利，有些是免费的，有些需要少花一些钱，到时候他的钱会给他返回去。”
“我可没钱啊，我现在喝粥都勉强，那摊子现在就是糊弄鬼的，眼看着特么连租子都要出不来了，兑吧我还舍不得。”
荆丽华和张彦明也没客气，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如胶似漆的，出门都得拉着手那种，要不是当初她爸爸‘横加阻拦’，说不好俩人都能滚一被子里去。
虽然有些年没见了，但是并没有陌生。
“兑了吧，就那么个摊子弄了快十多年了吧？还不腻？你就说你选的那个行，一副麻将都能玩一辈子，有多少重复消费？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呢。”荆丽华拍了张彦明一巴掌：“那时候生意好着呢，挣钱还快。你忘了你还跑过来拿啦？还不给钱。”
“那你就杠上啦？后面就不知道换换样儿？”
“换了呀，刮胡刀电子产品电池，我那摊子规定就是卖这些东西的，你让我干啥？卖服装啊？”
原来的自由商场和后来不一样，摊位规划好以后，卖什么是限定好了的，叫便于统一管理，不是你自己想卖什么就卖什么，现在来看像笑话一样。
但事实上，就算是现在，很多城市的自由市场官方也还是这么管理的，我党向来就擅长这么干。
而且不只是自由市场，行多商业街或者步行街也是这样。
你能不能挣到钱没人关心，他要的就是省心省事，除了琢磨怎么多收点费其他都不操心。
你干不干赔不赔，市场是不是会关门和他们都没一毛钱关系，关门了更省心，又不影响收入。
“兑了吧，撑着干什么？你现在带俩孩子怎么出摊？雇人又是一笔开支。”
“那我干啥？你说那个旅游我又不懂。”
荆丽华掏出手巾来给吃的满脸糖的两个儿子擦嘴，又折了个面给张小悦擦了擦手：“别嫌乎啊，不埋汰。”
“看，”张小悦举起小手：“能粘在一起了，能冻上不？”
“算了，一会儿找个地方洗洗吧，干手绢擦不掉糖。”张彦明看了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问老板算账。
好家伙，一架稻草靶子上的糖葫芦这么一会儿干掉了一大半。主要是黑枣这样的串儿太小了，几口就没，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又开胃，吃了也不占什么地方。
给了钱，大家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个小店买了两瓶水，把手绢润湿，给几个孩子擦手擦脸，把沾着的糖弄干净。
荆丽华掏出蛤喇油来给儿子和张小悦擦了擦，防止起皴。关外的冬天皮肤上见了水很容易就被风吹皴裂出小口子，又痒又疼还不爱好。
三个人带着三个孩子顺着步行街也没什么目的的往前逛，说着话，孙莹和安保员保卫干部隔着几步远跟在后面。
“旅游其实现在挺好做的，有间办公室，招几个人回来，客源其实不愁，只要路线规划的不错就不缺人来玩。”
张彦明给荆丽华讲了一下关于旅游公司的门道：“一个团多少人取决于那边准备多大的车，这个需要提前对接。
还有年龄，具体的餐住情况，都有什么内容，怎么收费等等，需要做一张表格，把情况一项一项了解清楚。
然后你这边就可以招团收钱了，然后买团票把人送上车或者飞机，只需要有一个带队的跟着就行，送到地头交接人就回来。
等那边玩好了送上车或者飞机，你这边再安排人和车去接回来，这一趟就算成功。”
第2015章 旅游前期公司（2）
“那边会按谈好的比例给你这边结算，这笔钱你可以在收费的时候直接扣下来，再留一点尾款，等项目结束再给，免得有情况扯皮。
这就是最简单的旅行社的操作手法，景区路线都不需要你这边操心，就是去找当地的大一点的旅游公司谈对接就行。
如果你做熟了，有了人员和精力，也可以自己发展线路，全程自己派人带团，这样利润能大一些，但是需要做的事情就相当多，也很复杂。
旅游最麻烦的事情不是招团带队，而是对景区当地的熟悉了解，和交通，景区的对接，车辆人员路线，食宿安排这些。
这个需要慢慢干，先从小做，慢慢熟了了解了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发展。”
“那我刚开始去找谁呀？这最简单的就不好干啊。”
“开始你就和我们的旅游公司对接吧，我交待那边一声，你先练手，不过该做的事情要做好做到位，不该拿的钱不要拿。”
“你们还有旅游公司？”
“嗯。我们主要是自己开发景区和旅游线路，目前渝州，琼州，香州有三个比较大的景区，京城那边正在建，将来申城也会有。
还有一些城市游，不过目前来说城市游的受众群体不算高，我们也是正在摸索。这些都可以合作。”
02年这会儿，旅游的热点是风景，像几大山几大湖这样的著名风景名胜区是旅游人群的首选，相当热门。
城市游还不是太火，主要就是京城，申城这样比较有名气的地方。
“那团票怎么买？直接去车站谈？”
“航空公司这一块我帮你搞吧，我们自己就有航空公司，和国内的大多数航空公司也都有些联系。
火车这一块要到铁路局去联系，那边有个专门的部门对接这事儿，需要提供一下你的证件这些，然后给你个证。
拿着这个证就可以在全国所有车站直接购买团体票了，折扣还是不小的。这个你执照下来以后我也叫人帮你一起办了吧。”
张彦明看了看正和张小悦聊的开心的两个侄子，叹了口气。这比自己开公司还累还麻烦，但是还必须得管。
看这两个小家伙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这个妹妹现在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荆丽华已被震惊的麻木了，甚至连表现一下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平时总能听老妈说大姨家的大哥二哥发达了，赚钱了怎么怎么样，老三也是省里的干部如何如何，但总不是这么直观。
这家伙，开发自己的景区，开航空公司，盖楼盖房子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一样，这么一比较马上感觉平时以为很牛逼的大哥的鞋城都不香了。
“你和大哥谁有钱？”荆丽华指了指鞋城那边。
“钱哪？我比他多点儿。”
“我听大哥说他鞋城都要开遍全国了，又在自己办厂。我那会儿都想要不干脆我也卖鞋算了，大哥说还是听你怎么说。我还以为他敷衍我呢。”
“卖鞋要麻烦一点儿，这个需要规模和知名度，不是太好做，相对来说现在旅游要轻松一点，更适合你。”
私人开个鞋店或者在自由交易市场租个摊位卖鞋，利润虽然足够高，但是很麻烦，进货出货摆货，看摊子讲价，其实还是挺累的，随时有滞货的风险。
而且因为门槛太低，干的人也特别多，行业竞争相当大。
关键是把身子，必须得起早贪黑的全程投入，她带着两个孩子又没有人帮手，想干就太不容易了，就算是雇人卖也差点意思。
你总不能上货出货都雇人吧？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你做的大，开成鞋城，但有那个资本也就不用愁了。
“我旅游公司的经理就是咱们鲁尔人，你叫一声孙哥，挺向热的一个人，到时候什么不明白的你就直接问他，让他带一带你。”
“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干？又不是没钱。”
“怎么可能嘛，大型旅游公司一般都是搞合作的，前期招团对他们来说是个没必要的麻烦，做的是终端，明白吧？
相对来说养那么多人的代价不如找本地人合作，省心省事，也有可能还省钱。大家的利润点完全不一样。
这东西都讲究一个熟悉，本地人办本地的事情是最省心的，可信度也高。以后慢慢你就懂了。”
张彦明把老孙的电话给了荆丽华，又用荆丽华的手机给老孙发了条信息说明了一下。
结果老孙马上一个电话打到了张彦明的手机上。
“什么情况老大？”
“我大姨家的妹妹，自己带着两个吃奶娃，以前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准备让她做做旅游前期，你平时给指点一下吧。”
“你这是在哪呢？”
“钢都，今天回来的。”
“还是老板好啊，我还琢磨着回去过年呢，结果一直走不开。行吧，这事儿交给我了，你让她和我联系吧。”
“行，就是刚才我发短信这个号。”
“我家里也有亲戚想干这一块，我还正打算和你说呢。”
“没什么问题，把事情做好就行，包括我妹妹这边儿，一切按规矩来不要乱吃乱动就好，这事儿用不着和我说。”
“我打算把各个城市的前期名额在群里公布一下，大家伙家里有想做的来报名，反正给别人也是给。”
枫城有自己的管理群，还有好几个，老孙说的是他这个层面的。
不过并不是官方群，是大伙自己组建的，而且拒绝张彦明入群，到是孙红叶在群里。
“别和我提群，翻脸哦。”
老孙哈哈笑起来，挂了电话。
“爸爸，咱们进屋吧？就这么在外面傻站着打电话呀？不冷啊”张小悦不满意了，总是打电话打电话，明明说是带自己逛街的。
“行。”张彦明左右看了看：“咱们去那个商场里面吧，看看里面有没有好看的衣服。你吃糖葫芦的时候怎么不冷呢？”
“我吃完了呀，吃完了还在外面傻待着啊？傻不傻？”张小悦张了张小手：“要不，你考虑一下雪糕的事儿？”
“这个和你奶申请，我可不敢。”张彦明把事情推到了张妈身上。
小孩子对甜品是没有抵抗力的，但是雪糕这东西吃多了没什么好处，张妈平时都是严格管理。
“切，没出息。”张小悦沮丧的嘟囔了一句，伸手拉住刚认识的弟弟的手：“走，姐带你们买衣服去，把他的钱包花光。”
一群人拐进商场，找了一下上了二楼童装部。
其实这种商场所谓分部也就是个大概，并不是那么十分严格清晰，往往都混着一些别的年龄段的商品。
第2016章 吹牛逼
十多个人在外面感觉不出来什么，一进商场就显得有点多了，呼呼拉拉一大群。
进到市场里面人也多了起来，一进门热浪涌面而来，吵杂的喧嚣声瞬间灌入耳朵。
安保员们和保卫干部散开，把张彦明孙红叶荆丽华还有孩子围在中间防止人员靠近。
“这些人不是你朋友啊？”荆丽华看了看问了张彦明一句。这架式再傻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嗯，算是我和你二嫂的保镖，必须带着那种。跟你说了我现在是大官嘛，你还不信。”在妹妹面前张彦明也难得的显摆了一下。
“切。”荆丽华翻了个白眼，伸手挽住孙红叶的胳膊：“二嫂，我二哥是不是吹牛逼？”
孙红叶就笑：“这个还真不是。他以前经常吹牛逼吗？”
荆丽华想了想：“小时候他总说将来要挣多少多少钱，当多大多大的官，算不算？当时我妈就说他吹牛逼。”
“那现在算是实现了，不能算吹了。”孙红叶含着骄傲的看了张彦明一眼。
“二嫂你家是哪的？以前都没见过你。”
“我家原来就是这的呀，在纺织小区，那会儿我妈在纺织局。我妈认识你家大姨。”
“啊？”
“我丈母娘和我妈是同学，原来都是县里的，认识大姨有什么奇怪的？年纪都差不多。”
“世界这么小吗？”
“小市才多大呀？”
“我妈好像认识不少当官的。”荆丽华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妈妈也就是张彦明这个大姨和张妈可不是一个性格。
虽然都是开朗爱说话，但是张妈张爸是那种万事靠自己不喜欢求人的，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自己努力，别人比自己强也羡慕但是不会嫉妒。
和张妈张爸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同，荆丽华的妈妈喜欢交朋友，也能大大方方的借朋友光。两个人和市里这些行局的干部很多都是发小同学，包括不少一二把手，荆丽华家很早就富裕起来了，而张彦明家就一直普普通通。
来回大姨到家里也没少劝张妈，说你和他们关系比我近，怎么就不走动走动呢？张妈就笑笑也不搭茬。
不喜欢麻烦别人，虽然这种麻烦很多时候其实是自己憶想的。
包括大家组织的同学聚会，张妈就参加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总是找借口推掉，感觉人家都是干部自己就一老百姓，没必要总往前凑。
其实真的就是自己想太多，在那个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的年代，同学们能找到家里来，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那个年代，大家都是真感情，也愿意互相帮忙，里面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
在张彦明记忆里，张妈就求过这些同学两次，一次是张彦君和别人打架有点重，张妈怕了，找同学给这边区里写了张条子。
另外一次是想给张彦明弄本驾照想让他去开车，那时候脚下踩块铁到哪都是贵客，结果张彦明没什么兴趣儿，没去。
两次都是为了孩子。
“咱们市现在的干部不少都是从县里出来的，差不多都是我妈她们前后那几届，互相都认识，有什么奇怪的？”
“有好几个进省里了。”
“你现在可以对别人说有两个进中央了，你还都熟。”
“……算了，我怕别人以为我吹牛逼把我打死。谁呀？”
“我和我丈母娘啊，你二嫂的亲妈，那不也是你亲戚嘛，现在和我们住一起。”
“真的呀？”荆丽华看向孙红叶求证。
“嗯，真的，我妈现在在民政。”
“哦哟，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乍着膀子走道了？谁敢碰我我就骂他。”
“我看行。”
“姑，我跟你说，我爸的官比我姥和我康姥爷大。我姥说的。”张小悦凑过来神秘的透露消息。
“康姥爷是谁呀？”
“我姥的后老伴呗，刚结婚不长时间。他吧，是少将，一个星，我爸是俩，所以我爸比他官大，就是得听他的，不听就得挨骂。”
“真的呀？”荆丽华这才震惊了，扭头看向张彦明。
“我现在是军部科学院的副院长，你以为呢？”
“得瑟。”孙红叶笑着拍了张彦明一下。
难得看到张彦明得瑟，其实这感觉还挺好玩的，平时他表现的太老相了，一点也不像年青人。
“那是多大官？”荆丽华不懂这些。
“你哥现在是国家级的，最上面那两百人之一。”孙红叶带着几分骄傲解释了一下。
荆丽华愣了一会儿马上就释然了，叹了口气：“这特么也没用啊，说出去都没人信，更得说我吹牛逼了。”
几个人连着挨着近的安保员都笑了起来，几个孩子不明所以，也仰着小脸跟着傻笑。
荆丽华说的是实话，你要是有个地方上的干部亲戚那说出去就相当有面子，牛逼，可是级别一悬殊差距太大不但没有面子，也就变成了吹牛逼。
孙红叶对张彦明说：“其实可以给丽华弄个展厅，卖卖车也不错，反正也不是急着挣钱。那个更轻松一些。”
张彦明不是没想到这个，只是这个投入资金比较大，所以他才没提，他不想让妹妹感觉帮忙成了施舍，所以才选了个旅游前期公司。
投入小见效快收益稳定，比较适合她这个时候来做，就算前期帮她垫付一些资金也不多，就是几万块钱的事儿。
但是搞汽车销售展厅就不一样了，投入怎么也在几十万上下，还不包括签销售代理合同，处理运输和售后这些。还有修理厂。
而且过于专业，门槛也高。
虽然说起来几万块钱也可以搞汽车销售，但那个形像什么的太差，签不到好车也拿不到什么政策，要靠些手段挣钱。
必竟刚刚02，私家车的需求量虽然有，但是购买量有限。这会儿还是海运车（国际二手车）的天下，得有路子。
这都不是荆丽华这会儿能玩得起来的。
不过孙红叶说了，张彦明也只能点头：“也可以，看丽华想不想干。”
“有什么想不想的，”孙红叶说：“找个地方咱们来建，旅游公司也不用找地方了直接就放在一起，也不耽误什么。
搞个综合展厅，把修理放给咱们物流那边，平时她只要管着就行了，完全可以带着孩子工作。”
孙红叶对荆丽华说：“这个展厅算是聘你当经理，拿工资奖金，旅游公司这一块是你自己的，办公场地正常交租金。
有这么个展厅立在后面你的旅游公司也好开展，可信度更高，相互之间不存在什么影响。
等将来你做一段时间手里有些底了再考虑别的，先听我的。”
第2017章 真的假的？
张彦明看了看孙红叶：“你不是打算明年先把省一级完善起来吗？”
现在枫城正在各省的省会建BGC展示销售中心，主要是完善各省的售后维修链儿。
售后维修这一块里面的猫腻相当大，但是投入大人员要求也高，很多品牌其实都是外委的，但是外委的不可控性太大，张彦明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
正好物流在各省都有维修中心或者修理厂，于就是整合一下拆出一个覆盖全国的售后维修系统出来。
其实修理厂好弄，就是厂房和设备，花点钱的事儿，难点是人员。
轿车尤其是高级轿车的维修对人员的要求相当高，不是懂点维修基础当过几天学徒就能行的事儿。
现在枫城已经组织了几批对汽车修理有兴趣的员工出去学习，庐州汽车厂，摩德纳，博洛尼亚，都林，狼堡，大苹果城。
张彦明把能利用上的关系和工厂都利用了起来，下决心要培养一批自己的高级维修人员，已经有两万多人在世界各地学习相关技术和设备使用，包括检测。
孙红叶奇怪的看了张彦明一眼：“这有什么影响？就是多个展厅的事儿，以后还不是要搞？市一级起码也要有一个销售中心的。”
张彦明点点头：“行吧，你说了算。”这事儿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都行，无所谓。
“我也不懂汽车呀。”荆丽华有些茫然。这怎么好好的又成了卖汽车了？
“你卖麻将还需要学会怎么做麻将吗？知道数钱就行了呗，我相信你是认识钱的。”张彦明笑着在荆丽华头上搓了一把，身高优势在这会儿就彰显出来了。
在自己儿子面前被张彦明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搓脑袋，荆丽华的脸腾的就红了，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难得的羞臊起来。
“嫂子他调戏我。”荆丽华躲到孙红叶的另一边告状。
“没事的姑姑，”张小悦拍了拍荆丽华的肚子：“爸爸是喜欢你才这么揉脑袋的。”小丫头在自己头上搓了一下：“豆豆可喜欢被爸爸这么弄了。”
“小孩子才行，大人不兴这么弄了。”
“可是爸爸是你哥哥呀，他比你大，你不就是小孩子么？我奶说爸爸再大也是她孩子，该骂一样骂，该削就得削。”
“那能一样吗？”荆丽华伸手在张小悦头上使劲儿搓了几把，把小丫头逗的咯咯笑起来。
边说笑边走，一群人来到童装这边。
孙红叶四下看了看：“感觉都有点一般啊。回来的时候是准备给你和孩子拿点衣服的，也不知道大小又不敢带。先凑和吧。”
“这不都挺好的，在我们这儿这商场的东西就算相当不错了，可不能和京城比。这里挺贵的，你要是去地下转转再回来就不会这么说了。”
“地下的东西很差？”张彦明问了一句。
在他记忆里人防地下商场不差呀，那可是原来钢都最火的自由市场，一双鞋三四千一件衣服五六千都很正常。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人们买东西地下是首选，他那会儿还只能看看根本买不起。一柜难求。
那会儿在地下商场做生意的个体户全都发了，可以说是钢都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一洞桥轻工农贸，一洞桥水果蔬菜批发，环球电子商场，人防地下商场，这是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钢都最繁荣的四个大型市场。
国营的联营商场，二百，轻百，南地百货这些都国营单位都被环球和人防打的节节败退。
永丰市场那时候还排不上，这边是以便宜闻名的，二手服装生意很多，虽然火但是逼格不够。
八九十年代逛商场是个体力活，人太多了，完全靠蛮力硬挤才行，要不然你想买什么都靠不过去。
90年钢都户藉人口一百五十多万，人口的七成半是城市居民，而这些城市居民中的七成都集中在市内三区，可以想像那个密度。
82年平山区每平方公里人口一万两千三百人，溪湖区七千人。
不难想像出那个时候商场里的景像。
张彦明记忆里小时候跟着妈妈逛商场，全程都被夹在大人的屁股中间气都透不过来，手上得死死的抓着妈妈的衣服襟，一松手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关键是那个时候的差不多二十年间，钢都的消费能力高的一匹，连省城都可以比一比，全是钢厂和矿务局的职工。
张彦明有个秘密，就是狭小空间恐惧症，不是太严重但也不算轻，其实就是小时候逛商场引起的，长大了也并没有改善。
人一多空间一封闭就脸红心跳喘不上气儿。
所以他平时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逛商场，尤其是地下商场。
而且在关外，冬天逛商场还有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地方。
“爸爸，热。”张小悦小脸已经热红了，冲着张彦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热，包括张彦明自己。
外面零下二十度左右，商场里至少是零上十度甚至十六七度。三十多度的温差，人都包裹的像棕子一样，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尤其是喜欢出汗的人，那叫一个难受啊。
荆丽华的两个小儿子也吵着热。淘小子不像女孩子，自己就开始动手了，开始脱棉衣。
张彦明帮张小悦脱下外套，孙红叶也把大衣脱下来塞到张彦明手上，孙莹伸手想帮着拿被孙红叶拒绝了：“你抱着自己的就行了。”
好在大家都是关外人，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这种热了脱冷了穿，一年三季都要随时抱着衣服的行为，问题都不大。
到是安保员最舒服，他们的制服是特制的，用的是军品材料，轻薄又保暖，只需要解开扣子就好了。
“还好人不算多，要不然可就真遭罪了。”
“现在去哪人都比以前少，连小偷都少了。”那是，人一少空间就大，小偷下手就没那么方便，风险提高了。
人少不是人口少了买东西的少了，而是卖东西的地方多了，不像原来就那么几个商场。
小偷少也不是现在小偷都学好了，而是现在到处可以刷卡，人身上带的现金越来越少，商场已经不是他们的主要工作场所。
“其实冬天逛商场还是老联营最舒服。”荆丽华也把大衣脱了抱在怀里，感叹了一句。
联营百货是钢都最老最大的国营商场，紧挨着火车站，是前面几十年全市人民购物的首选，货真价实，最大的特点就是冬天没有什么供暖。
其实细品起来，这个冬天不供暖未必不是故意的，国家单位又不差那几锹煤，人一多自然也就不冷了嘛。
不过九十年代末的时候老联营也重新装修改造，也开始上热风了。
“原来联营的价格是真踏实，现在也变了。”
张彦明摇了摇头：“九几年那会儿流行娇衫，地下一千八，联营就三四百，很多地下的商户就挂个样子，有人要了就跑联营去现买，回来再卖。”
“真的假的？”孙红叶完全不信。
“真的，”荆丽华笑了起来：“我就干过，连进货都省了，还保真。”
“那别人为什么不自己去联营买啊？傻呀？”
“那会儿联营又破又旧的，东西只看质量不重款式，年轻人根本都不进去，也不相信那三四百的东西是真的。”
第2018章 你们这些奸商
国人攀比的风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已经没有人能考证出来了，是在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日积月累慢慢养成的。
但是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这种心里就已经产生并且比较明显了。
尤其是在钢都这种消费能力比较突出的地方，大家相互之间总有些较着劲儿，你有的我也要走，你没有的我也要有，就是要掷这口气，讲这个面子。
九一年的时候，一千八一件的半截袖套头衫差不多成了钢都的市服，不管男女老少人手一件两件，你敢信？
同样的还有女人的娇裤和飘鞋，都是几百上千一件，其实那鞋还不是真皮，是一种人造皮革，擦出来特别亮。
娇衫和娇裤也并不是一套，是人为凑在一起的，其实就是化纤面料上面缝着亮片，成本低的都感人。
而且在关外，夏装其实穿的时间特别短，半袖衫和裙子一年到头也就是不到三个月，也不知道当时的人图个什么。
“你没买过吗？”张彦明问孙红叶。不可能啊，那会儿年轻人可以说是人手一套，好像没有都不好意思出门似的。
“买过，衣服是一千六，裤子一千二，鞋是八百的。我有好几套呢。”
荆丽华就笑：“二嫂你那是认识我太晚了，要是早点认识得省多少钱哪，衣服我们拿货不到三百，裤子一百八，鞋才几十块钱。”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真的，那会儿大利来一双卖四千多，拿货也就是不到三百，而且也不是进口的。老人头一百二，夹层是纸壳的。”
孙红叶有点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奸商，这也太骗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
“那个叔叔在摸阿姨屁股。”张小悦叫了一声小手指着前面。她的个子就到张彦明腰上，看的也是大人们的这个位置。
在大人们眼里比较隐蔽的行为，在她这个身高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都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这个应该是不认识的吧？”孙红叶皱了皱眉头。
“他又在摸。”张小悦瞪着大眼睛喊。
“小偷。”荆丽华见识就比较丰富了。她从十几岁就出来摆摊子卖东西，见过的小偷比别人见过的陌生人都多。
像自由商场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摊主们基本上都知道哪些人是小偷哪些人是顾客，一清二楚的。
有些会善意隐晦的提醒一下，有些会和小偷配合搞钱搞东西。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张彦明就和张妈在五爱市场见过摊主和小偷一伙的，小偷偷了东西就往摊子里面一扔，谁也找不到，被偷的人坐在那里号淘大哭，摊主还假腥腥的劝。
要不是张妈拉着张彦明捂住了他的嘴，当时他就喊出来了。
不是张妈心硬不想做好人，而是那个时候管不得，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怎么和一群大老爷们斗？弄不好把自己就搭进去了。
那时候经常出门进货的人不管男女都是把钱缝起来塞到裤裆里，当面掏裤裆也比丢了强。
张彦明扬了扬下巴，一个安保员过去掐着脖子把那个二十出头穿的溜光水滑的小偷弄了过来。
什么刀啊枪的在安保员眼里啥也不是，敢掏算你是个爷们。至于同伙啥的那就更好了，正好一网打尽。
那个被偷的女人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这边。
“你看看兜里，丢东西没有。”
那女人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打扮也比较时髦。
听了张彦明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兜翻了翻包：“我手机……钱，钱也没了。”
“兄弟，混哪的？”这位被掐着脖子的小偷还不卑不亢的，打量了张彦明几眼，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一带而过，问了一句。
“我混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要不要盘盘？”张彦明指了指他，安保员开始搜身。
这小子也不反抗：“哥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把东西还她。”
“你还是第一个当面威胁我的，不是太明智。”张彦明笑了笑：“把同伙指出来，我算你立功。”
周围已经迅速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都不用猜他的同伙肯定在人堆里面看着呢。
“摸阿姨屁屁羞羞，叔叔你不害臊啊？”张小悦眨着大眼睛问了这小偷一句，小偷没怎么的，那女孩儿弄了个脸通红，哭笑不得的。
“他是坏蛋。”荆丽华的大儿子对张小悦说了一句“姐姐我们离他远点吧，他们有刀。”
真有，一拃长的弹簧刀，身上还翻出来两个手机，分成几叠的两千七八百块钱。在这个年代这算数额巨大了，不能和后世相比。
这小子身上还有身份证和工作证，带的比较齐全。这个年代出门带身份证的真的不多，用不着，不像后来去哪都得验证身份。
安保员看了看证件递给张彦明：“身份证假的，工作证无法判断。”
“排一下。”张彦明接过证件看了看吩咐了一声。
几个安保员就去看热闹的人堆里拽人，这些小偷也是倒霉，商场里人太多了，这会儿又围过来看热闹，想跑都挤不出去。
其实小偷的同伙和真看热闹的还是比较容易分辩的，可能他们自己认为自己很正常自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在专业人士眼里那就完全不同。
眼神动作神态都不一样。也不是没有拽错的可能，不过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道歉都不用。就是这么个年代。
“什么个情况？”一个被拽过来的年轻人问了一句。
他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胳肢窝里夹着个黑色的手包，即不紧张也不慌张，还有点大大咧咧的。
张彦明看到他就笑了，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正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不是，怎么就交给我了呀？什么情况啊？”这哥们一脸懵逼。
军分区的保卫科长上下打量了这个说实话看着有点流里流气大冬天的也没穿大衣就穿着件看样子不便宜的皮夹克的小青年两眼。
“你是公安的？外勤？”
外勤就是业内一个比较习惯的叫法，其实就是指刑警队。
这些人一天到晚也不穿警服，标准打扮就是皮夹克牛仔裤夹个手包到处晃，火车站，长途客运站，商场市场，公交车站到处都能看到。
在整个八九十年代，他们不只是要负责刑事案件，抓小偷处理社会治安也在他们的工作职责范围内，小偷比较多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工作地点。
其实也是相当辛苦的，不过干这个的都是年轻人，也不觉得累，反而很多人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工作，像玩似的还能装逼。
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避讳任何人的目光，不管是谁都敢盯着看。
这种行为在关外其实是比较粗鲁的，只是他们比较有底，也不怕惹事儿。
越是性子比较直比较急，比较讲武力的地区，就越忌讳盯着别人看，比如毛子国家这就是挑衅，是极其不礼貌的。
关外其实也差不多。
南方朋友总是搞不明白‘你瞅啥瞅你咋地’为什么就能打起来，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在这边被盯着看就是一种挑衅。
关外除了熟人都不会盯着谁看，大家都会尽量避开目光的长时间接触。
第2019章 要使劲儿打屁股
说起来这个皮夹克还是张彦明的熟人，不过是记忆当中。
在这个世界两个人并没有见过面，张彦明认得他，他没见过张彦明。
他是张彦明曾经的一个朋友的同学，学的是土木工程，毕业以后却进了公安部门当了刑警。
最有意思的是，鲁尔不是修建了全国第一第二条高速公路嘛，结果第二条在钢都这里出了些问题，隧道定位偏了。
还好发现的早，并没有挖通就测出来了，要不然这代价就有点高。就是大峪隧道。
具体的详细内情张彦明不太清楚，反正就是把这位刑警请过去了。
这哥们专业上相当牛逼，用了三天就把正确值算了出来，帮高速省了一大笔钱，个人也算发了笔小财。
这条路是分两次修建的，中间隔了几年。第一段是从鲁尔到蝎子沟。
第二次开工从蝎子沟到安东段隧道又出了问题，而且是开工就出大问题，蝎子沟段上来就是隧道，结果又挖偏了。
这回是挖通了才发现的，只好封闭重挖。这事儿还是同一家工程公司干的。中铁四局。
这里说句题外话，中铁第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这九个局并没有铁道兵背景，是铁路原来的工程行局。
这九个局的前身基本上都是勘测设计和修维工程，都没参加过早期的铁路大建设。
原铁道兵组建的是第八局，然后从第十一局到第二十局，再加上一个京城城建集团。
其中第十三师和第十四师因为修筑保密铁路过程中伤损过大又有保密需要，没有单独编制行局，而是将师部单独移交地方军区，兵员转业一部分，其余打散进行了混编，从此真正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这条保密铁路由南海子机场开始，至三晋原平市结束，包含了京城地铁一号线全程和二号线的一部分，是当时的战备线，用来转移最高中央。
其中修筑地铁一二号线的铁十二，铁十五两个师就是现在的京城城建集团了。
“这是钢都军分区保卫科李科长。”张彦明还真怕两个人在这呛起来，给介绍了一下：“这是市刑警队的李警官。”
两个人还都姓李。
钢都这边的市局和军分区之间有些历史渊源，相互之间一直不是那么太融洽吧，有点相互看不顺眼。
“你认识我？”李警官又愣了一下，打量了张彦明几眼，发现确实是不认识。
“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儿。”
李科长拽着李警官往一边走了几步：“你是不是平时装逼习惯了？谁都敢那么盯着看？”
“怎么了？不能看哪？”李警官习惯性的怼了一句，然后感觉有点不那么对味儿，巴嗒巴嗒嘴往那边看了一眼：“什么情况？”
“这是我的证件，我在执行军务。”李科长掏出军官证递给李警官。他是军分区保卫科长，中校军官。
李警官看了看还给李科长：“李科长。我是刑警队的，你叫我小李就行。”
别看中校实际上就相当于地方上的科级干部，但也不是他能小瞧的，再说一名中校在军队当中的份量那是科级干部能比的？
再说科级在地方上那也不小了，起码是个区里行局的一把手。比如他们分局的局长。
“我奉命执行保卫任务。那是军部科学院张将军，中委委员，和他的夫人，孩子，来钢都省亲。那个是张将军的妹妹，本地人。
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刚才遇到了小偷，动手的是张将军的保卫人员，那两个是大军区的保卫干事，其余隶属于军部保卫局。”
李科长把在场的人物和关系快速介绍了一下：“我不知道张将军为什么会认识你，显然你并不认识张将军。
小偷身上发现了赃物，包括手机和现金，被盗人也在现场，就是那个姑娘。
还有，小偷身上携带着武器，你知道这事儿捅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吗？你看看那刀有多长。
即然张将军认识你，已经说了把事情交给你，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办的漂亮一点，要快要稳。我们就不插手了。”
李警官脑子里有点乱，咽了几口唾沫稍微稳定了一下：“那我通知领导？”
李科长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说：“不方便。你马上叫人过来带人，即然张将军认识你……你自己可以先跟着。”
他虽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李警官并不认识张彦明，但是张彦明认得他就很明显，所以他也把握不好怎么处理，干脆就让他先跟着，让张彦明自己去处理。
相当机智。事实上张彦明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正巧认识这位，就打算把这几个小偷交给他去处理而已。
“我打电话。”李警官从腋下拿出手包。
“我来吧。”李科长伸手把手包接了过来。
这包里面百分百带着枪和手铐，他可不敢让这李警官自己打开掏东西，万一有什么误会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种抓到小偷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小偷也没敢反抗乖巧的很，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没了兴趣，一点一点散了。
这些小偷其实特别精明，审时度势的能力相当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反抗肯定得挨捶，不如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处理。
反正也就是偷点东西，大不了拘留嘛，又不是没去过。说实在的这些人对所有的分局派出所还有拘留所看押所比警察自己都熟悉。
张彦明留了两个安保员在这等，自己一家人开始逛商场买衣服。
这会儿的物价并不比后来便宜，衣服裤子随随便便就是三五百上千，不过可以讲价，具体多少钱能买得下来就看顾客和老板谁能说服谁。
张彦明不太擅长讲价这事儿，他的习惯是感觉贵就不买。
就在边上看着荆丽华，孙红叶孙莹三个和老板辱枪舌剑战的不亦乐乎，还感觉挺有意思的。
不会讲价其实就是买东西的经历少。
原来那会儿不能讲价，标多少就是多少，后来个体商业繁荣起来以后，张妈就开始做生意了，家里人吃穿用度都不用出去买，也就没有了锻炼的机会。
看中哪款鞋哪件衣服回来和张妈说一声，下次进货带回来就是批发价，不用讲。要知道八九十年代那批发价和零售价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连带着张彦明对服装鞋帽这些东西的批发价格就比较了解，什么东西哪里生产的大概都能估摸出来，上下不差十几二十块钱。
就好比这会儿孙红叶正在给荆丽华家老大试的这双鞋，要价两百二，上货价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块，应该在三十四十之间。
“爸爸，大大不是有好多鞋吗？咱们为啥要在这买鞋？”张小悦有点懵，扯着张彦明小声问。
“那是给你姑姑家弟弟买，他喜欢。”
“哦。爸爸，我厉不厉害？”
张彦明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抓小偷，可是你明明看到的是人家摸屁股嘛？
“厉害。不过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不能这么做，明白吗？不能喊。”
“嗯，知道，他们有刀。好大的刀啊，看着都吓人……要把他抓起来，要他以后不能带刀了，要不就使劲儿打他屁股。才行。”
“好，爸爸叫人去打他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