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0章 还让别人活不？
等一家人买完了东西大包小袋的提着回来，那几个小偷还有被偷了东西的女孩儿已经不在这里了，被带回分局去了。
李科长给张彦明汇报了一下结果。这事儿本来也没有什么，就是赶上了，张彦明点点头就算是过去了。
看了看站在一边此刻显得有些拘谨的李警官，张彦明笑了笑：“你现在结了婚没？”
“结了，我儿子都两岁了。”
“那可不错。”张彦明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荆丽华，对李警官说：“这是我妹妹，荆丽华，在市里做点小生意，以后麻烦你给照顾一下。”
“行行，没问题，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随叫随到。”
“别紧张，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咱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那会儿我还羡慕你当警察能带枪。”
张彦明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对荆丽华说：“丽华你存一下老李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处理不来的就找他。”
荆丽华和李警官交换了电话号码。李警官是个心细的，还打了一下试试通没通，怕存错了。
在钢都这种小城市，刑警的身份还是相当好用的，很多时候能解决不少小麻烦，而做生意的偏偏就小麻烦特别多。
当然了，不需要他们违章违纪。
“那啥，那个……张委员。”李警官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
“就叫我彦明，咱们年纪差不多……我记着你比我大一岁。你是七二的吧？”
“是，七二年六月的。”
李警官这会儿就感觉这个世界真特马的神奇，自己就是正常转转片儿，结果遇到人抓小偷，抓小偷的还是天大的人物。
结果这个大人物还特马的认识自己，连自己姓什么哪年生的都知道，可是自己却是一丁点印像和记忆都没有。
他甚至还悄悄掐了自己两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真疼。
“那我没记错。丽华以后叫李哥。”张彦明点了点头，荆丽华就叫了声李哥。
“一起转转吧，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不过感觉这边变化不大。”
“咱们这没什么变化。那个，嗯哼，彦彦彦明，嗯哼……我刚才给我们队长打电话，提了你一下，那个，没事吧？”
“没事儿，市里知道我们回来了。我现在走到哪都得提前报备，没什么秘密。你不用紧张，大老爷家家的，原来也不这样啊。”
“原来我也没见过这么大干部啊，我就一小刑警，见过的最大干部就是我们分局局长，还没说过话。”
“我就一当兵的，算什么大干部了？你又不是当兵的。大方点儿。”
“爸爸我也买新衣服了，还有豆豆的。妈妈还给豆子和张小乐也买了，就没给张小欢买。”张小悦牵着张彦明的手汇报情况。
主要是看爸爸一直在和别人说话不理她有点着急。
“我知道，刚才我不也在嘛，看着你们买的。”
“那为什么没给张小欢买？”
“张小欢也不在这呀，他不是回家了嘛，和你老叔老婶一起，还用咱们给买呀？他妈妈就是做衣服的。”
“哦，对哦，老婶是做衣服的，还有鞋和，包。那咱们为什么不从老婶那买？”
“咱们刚从那么远开车过来，再开车跑回去呗？你不累呀？”
“呃……车累，坐车不累。又没有好多远的，爸爸我感觉你就是懒，找借口。”
爷俩拌着嘴，一群人拎着东西走到了商场门口。
商场有好几个出入口，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个，大家放下东西穿好衣服，给几个孩子重新包裹起来，试试头上有没有汗，这才揭开厚重的棉门帘来到外面。
在里面转了这么一会儿，身体已经适应了商场里面的温度，这一到外面那感觉，老爽了，小风嗖嗖的。
“哎哟哟哟哟，这小风，真带劲儿。”张小悦缩着脖子来了一句，把大伙都逗乐了。
大家在商场里面逛了这么一会儿，外面的天空已经放暗，太阳已经准备下班了。
关外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基本上下午四点半就差不多了。不过早晨天亮的也早。而且晚上天黑了以后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看路还是能看清楚的。
“二哥，你在这边有房子没？现在。”荆丽华问了一句。
“没有，”张彦明摇了摇头：“我和小辉都没有，就我哥有一套，在他鞋城上面。他老丈人和他舅哥也住这边。”
“我听大哥说小辉在鲁尔住嘛，自己盖的别墅。”
“嗯，当初买了块地，是几栋老房子，就他住的那栋是后来盖的，要多丑有多丑，就干脆扒了重建的。
你来回要是去鲁尔就去他那边住，地方挺大的，平时他懒的二楼都不上，都是闲着的。”
“爸爸。”张小悦扯了张彦明一下。
“干嘛？”张彦明低头看女儿。
“大狗，老叔家的大狗呢？你都忘了问个屁的。”
“问了。”孙红叶把张小悦牵到一边儿：“在前面公司院子里呢，平时你老叔家总没有人，就放到这边来喂。这边人多。”
“我都没看着。”
“等回去的时候让你看看。”
张彦明对孙红叶说：“等南海子那边建起来，把这几条狗也弄过去得了，感觉它们在这边太憋屈了点。”
几条大狗现在养在前面老四合院中间的天井里，也就抬头看看头上那块天空，四面都是楼挡着的。
“三百多平呢，其实算起来比咱们家院子都大，你还怕它们不够跑啊？”
其实没有，只不过老院儿这边分了三进，感觉上院子就要小了一些。
“三百平说着大，也就是横竖十几米，你感觉挺大吗？大狗走路都不敢放快了，怕撞墙上。”
“你们可别显摆了，我的妈呀，家里院子三四百平还在这嫌小，有你们这么个装逼法不？还让别人活了不？”
荆丽华抽抽着脸看着这两口子。两个装逼犯，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打一架。
“人住着还行，对于大狗来说确实太小了，大狗得跑。养了就得对它们负责嘛。”
张彦明笑着解释了一下，说：“走吧，回去，唐大娘肯定在弄饭了，今天在外面吃不太好，咱们一起去吧，顺便认识一下。”
“我也去呀？”荆丽华愣了一下。
“嗯，一起吧，认识一下。老李也一起。”张彦明又邀请了李警官：“还有李科长。我借花献佛，就当请你们客了。”
两个人在这边因为职业关系都有一些能量，张彦明也是让唐中军和他们认识一下，以后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正说着，张彦明电话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第2021章 不是好人
张彦明看了看，不认识，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电话进来，直接就接了起来，示意大家往鞋城那边走。
“哎？哪位？”
“您好张委员，我是栗波，没打扰到您吧？”
“你好栗市，打扰这话就有点重了，你是长辈，可别这么说，有事你就直说吧，咱们不用客气来客气去的。”
“下午我听说您在商场抓了几个小偷，区局的同志接手以后做了汇报，我这就是代表市里来感谢一下，顺便请您和夫人吃顿便饭。”
“吃饭就算了，我们今天下午刚到，今天晚上肯定要在长辈家里吃饭的，都是家里人。
钢都是我和红叶出生成长的地方，我们两个侥幸有了今天，为家乡做些什么都是应该的。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用客气，直接说就行，行就行，能做得到的我们都不会推辞，枫城也会尽力的为家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哈哈哈，这几年枫城在钢都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是相当感激的，也一直就想当面给张委员您道个谢。
即然今天张委员您有家宴，那咱们改天，还请张委员您务必赏光。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和您见见面说说话，表达一下市里的感谢。
对了，家敏同志现在好吧？”
“好。感谢栗市和市里的牵挂，我会向我岳母转达的。至于吃饭还是算了吧，真的，咱们之间真的用不着，而且我时间也确实不多。”
说起来，现在钢都市的班子基本上都是孙家敏的熟人，包括现任的一二把手，大家当年的地位也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各有机缘。
客套了几句，张彦明坚定的推脱了饭局，这才挂了电话，对李警官说：“市里其实是知道我们回来的，不过我是私事回来，他们找不到借口。
下午这事儿你们局长回去就汇报了，这是有了来找我的借口，马上电话就过来了。”
李警官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事儿我也不敢不向上面汇报啊，要不然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是实话。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是怎么回事，他做为第一当事人如果这事儿没及时如实的汇报，那就是大错一件，以后基本上就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就算是张彦明承认他是自己朋友都没用，顶多也就是维持原状全当没这么个人。
级别差太多了，根本没用，没有谁会把这个当回事儿。
要是怕的话就没有那么多阳奉阴违明目张胆的事情了，现实更多的是县官不如现管，是天高皇帝远，是为所欲为，上面的事情谁当回事了？
“没事儿，就算是没这事儿他们也顶天就是今天不来，明天一样会来。其实真的没必要。”
“二哥你刚才说又要盖房子啊？在哪盖的？南海子是哪？”
“京城，在京城南四环外。那地方原来是个机场，现在机场搬走了，土地另外规划，给了一块地，我打算盖点房子弄个园林，种点花栽点树养点鱼。
现在住的地方在城中心，地方虽然够用但是环境一般，有点挤，也看不出去，那种四合院知道吧？就看自己天井那点地方，时间长了有点憋。”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和我得瑟呢？”荆丽华扭着眉毛看了张彦明一眼：“你不是好人。”
孙红叶哈哈笑起来，拉着荆丽华往前走：“咱们走，别理他。”
也就是一百多米，说说笑笑的就走到了，郑义和另外几个安保员在鞋城正门那儿站着，看到这些人回来迎了上来。
“行，那你们就去找地方吃饭吧，吃了饭想逛街就逛逛，想买什么算我的。”张彦明安排了一下安保员们，带着李警官李科长还有大军区的两位干事上楼。
这几位是客人。
“这边盖好以后我都没来过，后来才知道这鞋城是大哥开的，楼是你盖的。你们真厉害。”荆丽华进了电梯有点感慨：“怎么折腾的呢你说，真有钱。”
“运气好。”张彦明笑了笑：“其实就是个机会的事情，以后你一样什么都会有，好好干就行了，把事情做好做细，其他的不需要想太多。”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四合院？为什么不买楼？京城不缺楼吧？”
“为了孩子上学，”张彦明在张小悦头上揉了揉：“她和豆豆那会儿正好要上学了，就没想别的，是奔着学校找的住址。”
“那以后她们上学咋整？”
“……现在没什么影响了，都一样。”
“爸爸，那咱们为什么不去，动物园那边去住？那边那么多树，还有动物，还有那么大的地方能让大狗跑。”
“那边就太远了，你们过来上个学得跑七八十公里，都能从这跑到你老叔家了，是不是有点夸张？再说那你们得几点起床才不会迟到啊？”
“哦。”一听需要起的很早才行，小丫头马上就泄了气，大清早的坐车哪有躺在床上多睡会觉舒服嘛。
“那，爸爸，住到那个，那个有湖的房子那里，就是牟大大他们家那里不行吗？还有个大湖可以划船，和咱们家现在一样一样的。
那边不远吧？肯定不远。”
“那边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子吗？”
“记得，”小丫头点了点头：“好多房子，一个一个的，前面大湖很大很大，后面有条路出来就是牟大大和曾拜拜上班的地方。”
叮。电梯到了。
大家从电梯出来，张彦明牵着张小悦的手和她继续聊：“对呀，那边一个房子就是一家，好多邻居住在那里，那把大狗养在哪里？
要是随便跑吓到邻居怎么办？是不是？那地方其实还没有咱家现在的地方大呢。”
“好吧。”张小悦有点灰心：“但是我还是想住在动物园那里。”
“行，等礼拜天或者放假了咱们就去玩，我带你去喂马，好吧？”
“好吧，说话要算数哦。”
“行，拉勾。”
爷俩拉了个勾盖上章。
“妈哟，”荆丽华撇着嘴看向孙红叶：“二嫂，你们家这是有多少房子啊？感觉满京城都是你家房子了。”
“哪有那么夸张，”孙红叶笑起来：“在老机场那边你二哥买过几套别墅，不过不是买来住的，是帮朋友买的。
动物园那边也不是住家，是他和别人一起合伙弄了一个宠物动物园，里面有个不大的生活区可以住人而已。
那边以后是要对外开放的，宠物园还有酒店。
现在我们其实住的地方没什么选择，像一般的小区肯定是不行，不符合规定，别墅小区都不行，不利于安保，只能远一点自己盖。”
第2022章 主人和客人
张彦明现在确实在居住方面有很多限制，普通的住宅小区哪怕再高档也不行，别墅也不行，保卫条例限制的死死的。
要么他就住到国家提供的住处去，那地方打死他现在都不会去，小区像森林公园似的，安静到是安静了，邻居全是老年人，出入也不方便。
他现在这个级别，住处要求是必须与其他公共场合完全隔离，有多个安全出口。
还要有足够的场地（要至少能住下一个班），距离有某方面资格的医院要近，交通要畅通方便，有网络和通信信号覆盖。
老院儿基本上满足以上条件，而且是一家人原来的住宅，所以上面就没有提其他要求。
别墅区那边是肯定不可能的，别说那么大个小区那么多人家，那边有外国使馆这一样就行不通了，里面外国人太多。
动物园那边收拾收拾到是可以满足条件，但是就像张彦明说的，实在是太远了，进个城要七八十公里，太不方便。
其实这也是军方在南海子机场给了他一块地的主要原因，只不过没明说而已。
“回来啦？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小悦，冷了没？都买什么了？”唐家房门大开，唐妈不知道是一直等在门口还是正好出来，反正一出电梯就看到了。
“买了衣服，唐奶奶，我妈妈和姑姑还给张小乐和豆子买了，你看，都在这了，这么多。”
“哎哟，花这个钱，家里都有。快进屋，进屋暖和。”唐妈笑着把人往屋里让。
“大娘，这是我妹妹，叫丽华，我大姨家的。丽华这是我哥的丈母娘，你叫大娘就行。”
张彦明给唐妈介绍了一下几个人：“这是李警官，我朋友。这是我妹妹的两个孩子。”
李科长和大军区的两个保卫干事刚才已经见过了，不用再介绍一遍。
荆丽华叫了声大娘，让两个儿子叫奶奶，大家热热闹闹的进了屋子。
“这么大呀？”进了屋荆丽华开始到处打量。
“先下楼吃饭，吃完饭你再参观。”
“还有楼下？”
“嗯，这是大复式，厨房和餐厅在下面一层。”
其实唐中军一家老小都是住在一层的，方便，楼上也就是偶尔接待一下来串门的亲朋好友，平时都是空着的。
实在是家里人口少，三辈才五个人，两间卧室就搞定了。
所以张彦君和唐静这次回来唐妈说什么也叫他们住在这边儿，加点人气，就两个人跑那边干什么呢？空落落的。
现在好了，一下子多了五个孩子，热闹了。
张小悦进门就跑去找唐豆豆，就这么一会儿弄的好像分开了很久似的，抱在一起又叫又跳的，然后开始分赃。
张小悦献宝一样把给唐豆豆，张小乐还有豆子的买的衣服什么的拿出来一样一样分配到手里，还交待一声好好穿不要弄脏了。
张彦明把荆丽华介绍给唐爸唐妈，然后带着荆丽华去楼上的卫生间，帮她给浴缸放了水打开浴霸。
“不用我帮忙吧？”
“不用，给他俩洗澡我都习惯了，你去忙吧，别在弄你一身水。”荆丽华手脚麻利的把两个儿子扒光：“快进去，老实儿泡着。”
“妈，热呢。”
“废话，不热还泡凉水啊？冻死你。”嘴上一边怼一边用手肘去试了试水温。
一般人都会用手试水温，但实际上手试的水温并不准确，手是人身上最抗烫的地方，手感觉挺合适的温度一般都会有些烫。
而且男人和女人对温度的耐适性区别也很大，女人的洗澡水一般男人都会落荒而逃，根本接受不了，会感觉自己要熟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妈妈给调的洗澡水男孩子都会被烫哭。
不过明显荆丽华在这方面已经相当有经验了，用手肘侧的嫩肉感觉了一下，往浴缸里加了些冷水又试了试，这才让儿子赶紧进去。
小家伙其实还是感觉有点烫，不过已经在可承受范围了，鼓着小脸坐了进去，嘴上小口小口的抽着气儿。
这个就正常了，如果进去感觉正合适那没一会儿也就凉了，小孩子会感冒。
张彦明站在边上看了几眼，发现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就擦了擦手退了出来，在外面把卫生间门关好。
心里有些感慨，这个手脚麻利的妈妈形像，怎么也和心里那个一天到晚嘿嘿笑着的没心没肺的开朗女孩儿重合不上。
生活实在是太残酷了，可以改变一切，改变一切不可能，可以摧毁一切，摧毁一切的美好。
背着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被夜色笼罩着的黑白世界，刚想点根烟，房门发出响声，门一开，张彦君开门走了进来。
“二明你站这儿干什么？”张彦君一边换鞋一边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奇怪的看了张彦明一眼。
后面唐中军和王芳也进了屋，一边和张彦明打招呼一边换鞋。
“你们仨怎么走一起了？”
“这不是你们来了嘛，就约着一起回来吃饭呗。你是且。”这话没毛病，在老唐家张彦君也是自己人，张彦明和孙红叶只能算是客人。
“丽华给孩子洗澡呢。”张彦明指了指卫生间：“刚才在下面商场逛了一圈，和红叶给几个孩子买了几件衣服。”
“说妥啦？”张彦君把包放到柜子上问了一句。
“嗯，说好了，那房子我收回来送给她了。自己妹妹。”
“行，挺不容易的。买卖怎么说的？”
“我说让她做个旅游前期公司，只管组团拉人，红叶说不如在市里搞个汽车销售点，让丽华一起干着。
卖车算是给我们打工，旅游这一块算她自己的，将来做起来了再说，是继续还是分开她自己决定。”
“哪个挣钱？”张彦明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回答：“肯定是卖车。一台车几十万，有那么多人买吗？还是旅游这个靠谱点吧？”
“长期短期的问题，长期卖车前景更好，短期旅游来钱要快一些。这两个行业整体远景都不差，干好了都没毛病。”
“爸爸。”楼梯噔噔响，唐豆豆一脸惊喜的冲了上来，张小悦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唐豆豆有段时间没见到张彦君了，应该是真想了，迫不及待的扑进张彦君怀里嘿嘿傻笑，搂着脖子不松手。
“你还没和舅舅舅妈打招呼呢。”张彦君在女儿小脸上亲了亲。
“嘿嘿，舅舅，舅妈。”唐豆豆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哎哟，这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了呢？”王芳故意逗豆豆，去她小脸上刮了刮。
唐中军把自己和王芳的外套挂好，笑着说：“房子太大了也不好，光是收拾都得时候了，我妈又不让雇人。
你看这二楼，就是开个门挂个衣服放个包，房间我都没进过。”
第2023章 唐中军的礼物
“宽敞点还不好，等将来豆子长大了你就知道好不好了。”张彦君放下唐豆豆，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活动了几下膀子。
“哥你是不是胖了？”张彦明看着张彦君问了一声。确实是胖了，双下巴都成形了，也就是肚子暂时没怎么跟上来，还不是那么明显。
人胖的时候，其实肚子是最后才鼓起来的，最先反应的是下巴还有四肢，这个时候其实还有救，等到肚子一起来那就基本上宣布死刑了。
“爸爸，咱们在这是客人呀？是且？”张小悦扒着张彦明的腿问。
“嗯，咱们是客人。”张彦明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一下：“这是唐舅舅家，咱们当然是客人。”
“那，大大和豆豆为什么是主人？”
“因为这是豆豆的姥姥家呀，你大娘是唐奶奶的女儿，大大得管唐奶奶叫妈，所以人家是一家人，所以就是主人。”
“那我在哪是主人？就他们是客人那样的。”
“呵呵，这个还没有。”
“……为什么呢？怎么就没有呢？豆豆都有。”
“没办法呀，你姥姥是和咱们住在一起的，姥姥家也是奶奶家，大大和大娘是奶奶的儿子媳妇，所以还是一家人。”
“哦。那，那三叔家呢？”
“三叔家我们全是客人，张小欢是主人。”
小丫头小脸抽了抽：“不行，得改改。爸爸咱们得改改。”
“改什么？”
“你得有个地方叫我当主人让大大他们，还有三叔，还有唐舅舅，还有姑姑她们都当客人啊，只有咱们是主人。”
“为什么呢？你要干嘛？”
“我想当主人，好招待他们，给他们准备水果啊什么的。快进屋快进屋，哎哟这么老远跑一趟的，快暖和暖和吃饭。
这么远还带什么东西，乱花钱，来就来得了呗。”
小丫头声情并茂连比划带表情的表演了一下。
张彦君哈哈笑起来：“你就是想收礼是吧？是不是？还来就来呗乱花钱，这引导的挺高啊。”
张小悦被说破心事不好意思的，把小脸扎到张彦明脖子下面：“本来嘛，豆豆都是主人我是客人了，我为什么不能当主人。我想让你们都当客人。”
“然后我们来了都给你带礼物呗？”
“……带点，也行。来都来了的。”大家都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太有意思了。
“你不用当主人，一样有礼物。”唐中军笑着在小丫头头上揉了一下，去自己包包里翻：“看看唐舅舅给你带了什么。”
“哦嚯，也有礼物吗？”小丫头马上来了精神，大眼睛亮晶晶的。
唐中军从包里拿出几个小盒子，张彦明愣了一下：“MP3？”
“嗯，”唐中军说：“一个朋友去脚盆出差，给带回来几个这玩意儿，还有那种大的叫CD机呀？都是听歌的。
我感觉这个挺好的，小，往兜里一揣就行了，那个CD机不好带。来小悦，你和豆豆是小歌星，以后就用这个听歌儿。”
这东西这会儿可不便宜，尤其是脚盆货，动辙就是三两千以上，唐中军说的CD机到了06年还得六七百上千。
还有移动U盘，这会儿都属于高级商品，又贵储存空间又小，操作也相当麻烦。
其实还都不是太实用，大部分人买的就是个面子。我有。
128M能存几首歌？而且大部分产品连128都达不到，基本都在64。如果想用还得有台电脑，在电脑上安装专用软件。
而且小孩子也不适合用这些电子产品，它又没有外放功能，只能用耳机，对孩子的听力发育影响相当相当大。
不过这是唐中军的一番心意，张彦明也没说什么，就笑了笑。有什么事儿回去再和孩子说就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折人家面子。
“这个要用耳机子呀。”唐豆豆拿着MP3和张小悦讨论了起来：“奶奶说小孩子不能用耳机的，会聋。”
“嗯嗯，我们的耳朵正在长大，不能用这个。我们先放着，等耳朵长大了再用就好啦。”
“好吧，听你的。”
唐中军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小孩子不能听这个吗？我不知道啊。”
“会对听力有一些影响，最好还是不要用。没事儿，我回去给她们加个外放音箱就好了。”
张彦明也没想到两个孩子还懂这个，就这么当面就说了出来，只好帮着圆了一下。
这话一听就是扯蛋的，一个MP3你加个锤子外放音箱，有那功夫用唱片听不好吗？这玩艺儿不就是图个带着方便吗？
成年人的世界，累呀。
“你就是能臭显摆，”王芳笑起来：“二明家里什么没有？估计豆豆她们见过的玩过的你都没见过。”
“舅妈，这个我们就没见过，家里没有的。”唐豆豆晃了晃手里的MP3：“好小啊，还挺好看的，要是不用耳机就好了。”
“啊？你家里没有这个？”唐中军有点不信。
“真没有。”张彦明点了点头。这东西又不实用，也没有用的地方，家里谁也不会花这个钱。这东西其实就是哄老百姓的。
几十万一套的音响他不香吗？不过无损这个概念国内这会儿还没有，有响就能听，磁带那玩艺儿调有时候都不准一样听的来劲儿。
这是时代科技的问题，和人无关。
“老二是专业玩音乐的，他那设备要求太高了，这些东西他肯定不会碰，咱们不一样，有个听的就挺好。”
张彦君拿过MP3鼓捣了几下：“这个归我了。宝贝，这个送给爸爸行不行？”
“行。爸爸你用耳机的时候要小心哦，不能听时间长了。”唐豆豆没有一点舍不得，还细心的嘱咐了两句。
张小悦拿着自己的MP3看了看唐豆豆，又看了看张彦明，眨巴了半天眼睛发现自己爸爸妈妈都不需要这玩艺儿。
“那我这个给大娘听。”
张小乐和豆子把楼梯踩的忽隆忽隆的跑了上来：“姥姥说要吃饭啦，还唠，唠不完了怎么的？”
张彦明把张小悦放到地下：“去和唐奶奶说一声，稍微等会儿，姑姑还在给弟弟洗澡呢。”
小丫头答应了一声下楼去了：“大娘，我给你好东西。”
王芳直接去了卫生间里帮荆丽华忙，一个人鼓捣两个孩子肯定费劲，还是有个人帮手快一些。而且两个孩子都不认识王芳，还不闹腾，变得老老实实的。
“看来以后给他们洗澡就得找个他们不认识的，我这按住这个跑那个，一半的时间都在闹腾。”
王芳一笑：“那是你太惯着孩子了，不听话就揍，谁闹腾就把屁股打肿，以后就不闹了。”
两个孩子惊恐的看着这个不认识的阿姨，一动也不敢动。
第2024章 没和你说吗？
人一多，老年人就开心。
唐爸唐妈今天就高兴，家里头一次这么多人这么多孩子，热热闹闹的，有点家的模样了。
张彦君和唐中军陪着老唐头喝酒，其他人热热闹闹的吃饭。
有张小悦唐豆豆和张小乐三个人做榜样，豆子和荆丽华的两个儿子今天也乖乖的自己吃饭一点也不闹。
小孩子就得这么扎堆吃饭，互相比着，也能自己吃了，还不挑嘴，大口大口的吃的来劲儿，可香了。
“丽华等等请个保姆吧，帮你伺弄孩子收拾收拾家务，你就把事情做好。”
“也行，要不然我天天把着身子，要不然现在的摊子也不至于这么惨，雇人卖东西总不如自己守着。差不少呢。”
“那是，还得发一份工资。”
“要是不嫌，忙的话就把孩子送这来，我帮你带着，我一天闲着也没事儿，豆子正好还有个伴儿。”唐妈接了一句。
“可别，可别把你给累着了，这俩才淘呢。”
“小子淘点才好，长大了出息。淘点也不怕，打几下屁股就好了。”
荆丽华的两个儿子今天真是步步惊心，感觉太可怕了，怎么谁都惦记着打屁股呢？买了新衣服的喜悦之情根本抵挡不住这种恐惧啊。
“还真行。”唐中军说：“我爸我妈身体硬实，前年还自己种地呢，这是我生拉硬扯的不让他们干了，在家里也是闲的慌，带带孩子正好还有个事情做。”
“可别折腾大爷大娘了，带孩子你以为那么轻巧？”张彦明笑着看了看唐中军：“一个是一回事儿，三个你试试？还是三个淘小子。”
“你们家里不是更多？几个？”唐中军算了一下：“五个是吧？我妈说你大爷家的两个也经常去，这就七个，你家叔婶不是一样带着？”
“我家不一样，我爸妈又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的，也就是收拾收拾自己屋，再说院子里人也多，都能帮着带一下，我丈母娘把我儿子都给承包了。”
“这么的行，”张彦君说：“家里再雇个保姆，帮着洗衣做饭买买菜，妈和爸就带带孩子，有事儿保姆也能伸伸手。自己人也放心。”
“雇人哪？”唐妈就迟疑起来。他们这一辈的人是真舍不得花那个钱找人来伺候自己，什么都想自己干。
“这一下子三个孩子了，不雇个人怎么行呢？要我说雇两个，洗衣做饭收拾屋也不少活呢，再说看孩子也不轻巧。”
唐静掺了一句：“万一以后家里再生一个也能照顾得来。”
“啊？还生啊？”王芳没想到话题能扯到自己身上来，还是比较敏感的话题，脸有些发红，看了唐中军一眼。
“你们现在才多大？豆豆一个人多孤啊，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我感觉再要一个正好。”唐静也看了一眼唐中军。
“我感觉行，小芳要是真生那就雇人，我出钱。”老太太一听这话来劲了，兴致勃勃的。
“想生就生，那还不容易？”唐中军笑着说：“不就是两晚上的事儿嘛，多大个事似的，那点罚款也不是交不起。”
“你嘞嘞什么呢？”王芳羞恼的捶了唐中军一拳。这话有这么说的吗？一大桌子人呢。
“妈我要个小妹儿。”豆子瞪着大眼睛看向王芳：“我有姐姐了，没有妹妹。我保护她。”
“哪都有你，吃饭。”王芳脸红的像红布似的，训了儿子一句。你也跟着添乱。
“也行。”唐爸琢磨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小静和二明现在都是两个，多好，一个确实也孤单了，再长长连个伴都没有。”
“就是太累了，带孩子是真累。”荆丽华伸手在两个儿子头上搓了搓。这两个小东西给她带来的快乐确实不少，可也是真的累人磨人。
“可不嘛，一个人带俩孩子还是般般大的，那能不累？明儿个就送来吧，我帮你带着。”唐妈接子一句。
老太太到是真心的。一听说荆丽华离了婚自己带俩孩子，娘家妈也帮不上忙，老太太心就软了。
这里面肯定有张彦明的关系在，但也是一半一半。现在家里条件和以前不一样了，人的想法也会发生变化。
“那到不急，我这边生意也不做了，明天找人把摊了兑了，怎么也是年后的事情了。”
“年后估计也不行，最快也得夏天去了。”张彦明接过话头：“建个销售中心最快也得两三个月，就算四月开工也得七月底。”
“正好这段时间你歇歇，看看相关的书，也找找人。执照这些你不用管，但是人手得自己找。”孙红叶说：“先在楼下弄间办公室用着。”
“我能卖车不？”唐中军看向张彦明。
“肯定能啊，那东西谁不能卖？”张彦明笑了笑：“就是暂时来说销量肯定不会有多少，现在能买起私家车的还是少数。
而且这里面还要被那些过海车占去一大半。
跑车的你就不用琢磨，都是桑塔纳捷达，出租车这一块基本也没戏，明白吧？到是货车应该能行，现在买微货的不少。”
“面包也行，那个长安面包就有不少买的，能坐人还能拉货。”
“这个忙我可帮不上，想卖这些车你得自己去联系，我只能帮钱，缺钱了找我。”
张彦明摇了摇头说：“售后到是也可以交过来，轮胎也没问题，我可以帮你琢磨一个脚盆品牌的胎，但是整车不行，也不要牵扯到我。”
“这点小事儿要是把二明牵扯进来那可不值。”唐爸也摇了摇头：“那可是因小失大了，划不来，花点钱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别琢磨。”
“微货和面包这方面我们确实没招儿，进口的太贵，国产的我们不能张嘴。我们自己又不生产这种价位的。”
孙红叶给唐中军解释了一下：“现在我们搞的这个销售中心其实就没琢磨什么销量，就是在铺市场，先把地方占上，卖的也是我们自己的车。”
“你们还生产汽车？”荆丽华又震惊了。
“啊，没和你说吗？”
“没说呀，啥时候和我说了？就说卖车卖车的。”
“哦。我们有个汽车制造厂，在庐州。不过在鲁尔蓉城渝城羊城和京城都在建生产基地，生产轿车，商务车和SUV。
还有一些特种车辆，大客车什么的，其实面包车也有，但是我们那个价格有点高，不是大众消费。”
“我的妈呀，这连轿车都产上了，还弄这么多生产基地，什么时候你们生产个飞机不？”荆丽华吐槽了一句。
“有啊，飞机有两个生产基地，鲁尔这边是自己的商务机和发动机，还和空客有个合作的总装项目在蓉城。”
“真，真有啊？”
“真有，今年下半年差不多就能投产了。”
第2025章 巧遇
吃过饭，几个女人收拾了一下桌子，大家又吃了点餐后水果，李警官就告辞要走，张彦明把他送了出来。
“我经常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我这个妹妹就拜托你多照顾一下。她前夫是个社会人，有点混，现在还经常回来找她要钱，不给就闹，我有点耽心。”
“干什么的？”
“没什么正经事儿，吃喝嫖赌那伙的，具体的来钱道我也不清楚，我妹妹做生意也有十多年了，原来的家底都让他败了。”
“行，这事儿交给我，我找他唠唠。”
“嗯，那就麻烦你了，你记一下我电话，有事直接联系我。”张彦明把电话号码给了李警官，说：“你可以和你们局长点一下，就说能请到我吃饭。”
要用人做事总得给些好处，吃顿饭的事儿，张彦明把这个机会给了李警官，至于他能抓住这个机会得到什么那就看他自己了。
“不添麻烦吧？”李警官聪明着呢，马上就明白了张彦明的意思。
“没什么麻烦的，我就是不太喜欢这些应酬，你去张罗吧。”
“那行。谢了啊。”
“客气。什么时候去京城提前给我个电话。”
“哎。”
李警官精神抖擞兴冲冲的走了，张彦明回了楼上，让荆丽华把她前夫的电话还有一些信息给李警官发了过去。
“能管用不？我现在一寻思他都哆嗦，太能作了，还没脸没皮怎么骂没用。”
“打过你没？”
“以前打过，后来没有。他还不如打我一顿呢，我还能报个警，现在就是混作我一点招没有，报警也没用。”
“行，这事儿就交给老李去弄吧，你不用管了。要是他再来找你你就给老李打电话。”
“不能有什么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对付这种人警察最好使，有一百种方法弄得他服服贴贴的，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放心吧。”
“那可就好了。我带孩子回了吧？挺晚了。”
“今晚住这吧，地方这么大呢，正好聊聊天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大姨。”来都来了，又见了荆丽华，如果不去看看大姨就太失礼了。
人和人之间很多时候其实血缘关系真的不重要，还是要看相处，很多没有血缘的亲情反而更可靠。这是人的问题，和血缘什么的就没有任何关系。
血缘不过就是个通行证，给了大家一个相互接触的机会。
张彦明还想是不是联系一下同学，大家聚了聚，后来想想又放弃了，大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不念情谊，这是两码事儿。
这些同学如果有事情找到他头上他肯定义不容辞，但生活里相互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除了回忆已经没有一点共同话题。
就像上次他好意让班长组织大家来买房子，结果现实说明，大家更现实。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想挣他的钱。
这是个不得不说的伤心故事。
第二天，孙红叶约了同学朋友小聚，带着安保员和张小悦唐豆豆走了，张彦明和荆丽华去看望大姨和大姨夫。
其实孙红叶日子过的比张彦明舒心充实，她有很多朋友故旧，可能是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她走到哪里都能有人玩有人聚，这一点张彦明永远也做不到。
他实在是不可能和一群话也说不一块去，想法也不一样的人就在一起吃吃喝喝吹牛逼，然后在心里相互嫌弃。太浪费生命了。
没想到的是等他和荆丽华收拾好了孩子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同学。
上次他喊老黑通知班上同学来买房，算上老黑一共也只有几个响应的，但最后买房的只有两个，这就是其中一个。
老黑也没买。具体原因张彦明也没问，这是人家的自由，家务事，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够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同学和唐家在一个单元，还这么巧就遇到了。
“龙？”
“哎哟，这么巧。”张彦明笑着伸手搂住同学的肩膀晃了晃。就冲他能这么相信自己，这就是真哥们。
“你不是在京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同学也挺开心。
“昨天回来的，这是我姨家的妹妹，她有点事我回来处理一下，顺便看看我大姨。”
“你在上面有房子啊？”
“我哥的老丈人住上面，我在这边没有房子，也不可能回来了。”
“那是，都到了京城了谁还往回跑啊。现在都挺好呗？你爸妈身体还行吧？”
“都好，我爸妈也好，年纪也不大，才五十出头。你家里呢？”
“还行，我爸妈现在住这边，我还在赵家，两头跑不方便，通勤太累了。我也是昨天过来看一眼，正打算回去呢。”
“现在怎么样？有孩子了没？”
“有了，女儿，刚会走道。”说到孩子，同学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你媳妇在哪上班？你爸妈住这头孩子谁帮着带呢？”
“我丈母娘帮着，她家就是黑虎沟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比咱们小一届。没工作，以前就是打点零工呗，有了孩子就一直在家。
等孩子大点再说吧，反正现在我这点工资还凑和，我爸妈也能帮点。”
“哦对，你家就你一个。”
“嗯，要是再有几个就累了，我爸妈也就那点退休工资。”
“你在哪个车间？”
电梯到了，大家从楼里出来。
“动力，从上班一直在动力。咱们有个班上就不错了，别的还敢想啊？”
张彦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你今天有班吗？”
“没有，明天班，丙班。有事儿？”
“那你先别回了，电话有吧？晚上我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吧。”
“手机啊？有，买了个二手的，新机太贵了买不起，反正能打电话就行呗。”同学笑着自嘲了一句，不过并没有什么自卑的意思。这是个心大的。
“二手的实惠，又不耽误打电话。”张彦明笑着和他交换了电话号：“下午四点你给我打过来，我告诉你在哪。”
“谁呀？”同学一边记号码一边问了一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笑着告别，张彦明和荆丽华上了车去大姨家。
大姨家原来的干部楼的房子给了儿子，老两口现在在大姨夫家的老房子住，离着楼房这边有个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已经算是城郊农村了。
钢都这边的农村和城市分界的并不是很明显，其实是混在一起的，工厂，居民，工人农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不过城郊是大平房，没有楼。
市中心几十年前就已经基本没有平房了。
第2026章 李警官的饭局
下午三点过，不出张彦明所料，李警官打了电话过来，市里请吃饭。
张彦明‘考虑了一下’，就盛情难却答应了下来。
问了一下孙红叶，人家没空，让张彦明自己去，那边带着孩子玩的开心着呢。
“那你们晚上吃什么？”
“回唐大娘那边吃，咱们回来一趟也待不了几天，要是都在外面吃怕老太太多心，孩子多热闹他们还高兴。”
“行吧，那我吃了饭就回来。”张彦明感觉自家媳妇考虑事情越来越周到了，值得自己学习学习。
“别答应一些有的没的，咱们给市里做的够多了，过尤不及。”
“明白，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要是乱七八糟的答应什么事儿别说我捶你。”
“那不正好，我就和他们说：这事儿怕是不行啊，我回家得挨捶，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tui……孙红叶啐了一口挂断了电话，不想听他胡扯了。
张彦明嘿嘿笑着把电话打给唐妈，和老太太说了一声晚上自己有事，要在外面吃饭，红叶和孩子会回去吃饭。
然后才把电话打给同学：“文生，在哪呢？”
“这会儿在网吧。不回蝎子沟我也没事干，在我妈屋里帮着干了点活就没事了，正好这边有家网吧就过来看看电影。”
“行，那你四点半左右到金顶来，知道吧？”
“知道，虽然咱们去不起那也是经常从门口过的，熟。”
“那就行了，一会儿见。”
张彦明放下电话进屋：“大姨，我晚上有个饭局，就不在这陪你唠嗑了啊。推不掉。”
“这家伙，一回来就有局，真是不够你们忙的，一天没事就吃吃喝喝的有什么意思。一天天的。”大姨碎嘴一样念叨了几句：“少喝点酒。”
“我不喝酒，在外面从来不喝。那什么，丽华和我一起去吧，正好介绍她认识几个人，孩子大姨你帮着看一会儿。”
大姨看了看丽华又看了看两个外孙子：“行，去吧。早点回来啊，我嫌闹腾。”
“丽兵家孩子不闹。”荆丽华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那是一个，你这是俩，能一样吗？真是的，自己不能带生这么多干什么？我让你生的呀？”大姨直接就怼了回来。
“呵呵，那我生的时候你也没拦着我呀。”荆丽华笑起来，对两个儿子说：“一会儿妈走了你们使劲儿折腾，啊，气死这个老太太。”
老大看了看亲妈看了看亲姥：“那是我姥，我气她嘎哈？”
“哎，好孩子，一会儿姥给弄好吃的，咱们不理她。滚蛋吧，赶紧的，看你就烦。二明完了还过来不了？”
“不了大姨，我明天就回鲁尔了，那边还有点事儿，这次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姨夫，结果还没见着。”
大姨夫没在家，去哪了干什么张彦明也没问。
在大姨这边他和荆丽华什么也没说，就是陪大姨聊了些闲话，大部分是回忆式的。
大姨还以为他在京城做生意开公司，问了一下张爸张妈的身体什么的，也没提别的。
“见他干什么？一天到晚板个脸，像谁欠他钱的。”大姨把两个人送到门口，又叮嘱了一遍荆丽华让她早点回来。
老太太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带孩子，当初荆丽华和弟弟都是姥姥给一手带大的，大了上学了才回家，一放假就赶紧送走那种。
张彦明和荆丽华出来，顺着窄窄的胡同走出来拐到马路上，车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上车，出发。
大姨家在火车站西边的太子河对岸，从这边回市里只有一座大桥，所有的车辆都只能走这一座桥来回。
过了桥就是火车站背后，要穿铁路隧道绕到前面来。
市里订的饭店就在步行街南侧大马路上，离鞋城一百多米，走路过来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
这个饭店其实是农行大楼，餐厅就开在大楼最上面，算是这会儿市里比较高档的场所了，客房餐饮KTV游艺中心保龄球什么的都有。
当初建这栋楼的时候又是报纸又是电视的整的挺轰动的，是当时的市内最高楼，盖成以后当时的农行行长又从上面飞了下来。
据说是因为好几亿，不过报纸新闻对此事闭口不谈，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过来的时间有点早，两个就在步行街里又逛了一圈，到处看了看。
其实这会儿钢都的经济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原因也简单，这是一座彻头彻尾的工业城市，主体就是国营钢厂。
钢厂的体量就是这么大，工人的工资就是这么多，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总量相对比较衡定，在商业发展上的后劲儿照比南方先天不足。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就是即使差也差不哪里去，必竟是衡定的总量和消费能力，相当稳定。这也是工业主体城市的特性。
几十年前我就是这样，几十年后我依然是这样，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经得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这边的老百姓生活的相当有规律，没什么太大的创业心冲劲儿，但也不会颓废，不紧不慢的过着日子，也比较容易满足。
工业城市的人和商业城市的人从思维到境界完全不同，生活的本质就不一样。
商业城市腾飞了，人们大把花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商业城市垮了，人们哭嚎一片负债累累前途迷蒙。
但一切就仅限于这座城市而已，对外界对国家毫无影响。
工业城市就不一样了，这里没办法像商业城市一样腾飞，也更不会像商业城市那样有着各种风险。
而如果工业城市垮了，国家的脊柱就塌了，是谁也承受不起的痛。
什么金融，什么商业，什么先进思维富人理念，在实业面前一文不值，不过就是一张画着美丽图案的纸，大火一起便化为飞灰。
而钢铁企业，就是实业的中心。都不说什么飞机轮船汽车大楼，什么武器能离开钢铁？什么人不需要国家武力的守护？
四点半，张彦明和荆丽华来到饭店正门这边儿，他的同学已经叼着烟等在这里了。
“你过来啦？我靠，你就这么站在这儿，不冷啊？怎么不进去大厅等呢？”
“也刚来。”
刚来你哆嗦？
“走吧，先进去。”
张彦明带头进了里面，豪华的大厅金壁辉煌温暖如春。就是在张彦明看来感觉有点土气，这年头就流行这个。
孙红叶打电话过来，她们已经回来到家了，问张彦明在哪，张彦明说刚到饭店，就在边上。
“彦明。”
张彦明挂了电话扭头看过去，李警官满面春风的走过来，他身后眼着一个警察，还有几位一看就是干部的人。
第2027章 名单上不存在的英雄
李警官今天有点春风得意，可以在全市各级主要领导面前露一把脸。后福无穷。
“彦明，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局长，这是我们区长，这是贾市，这是我们大局长……”
张彦明就笑着一个一个握手，对李警官的性格又有了一些了解。这家伙太猴了，介绍领导都是从低往高来的。
这是一般人都不会犯的‘错误’，但事实上呢？
要知道他就是个小警察，他的直系领导就是分局局长，然后是区长，说句实话市长和他都不挨边儿。
这才是他聪明的地方。
即彰显了对直属领导的忠诚尊重，又突出了他和张彦明之间的随意。
张彦明和贾市长还真就没见过面，他前面和书记见过两次，后来这边的事情就都是孙红叶负责了，他一直也没管。
今天因为是通过李警官组的饭局，来的都一条线上的，和书记那边无关。
分局归区长和市局双管，市局归市长管，是政务口单位。书记是党务口。
不过这也就是在关外，在这片重工业土地上，两边一般都比较和谐，在南方省份城市就完全不同。
南方城市两边的争斗相当激烈，市局就不一定是哪边的了。必竟是第一强力机关，两位大哥都想控制。
还有些地方正法口干脆就成为了第三方势力，和两个大哥争。比如某位姓文的。
大家算是相互认识了一下，一起坐电梯上楼。
张彦明故意和李警官随意的聊了几句开了个玩笑，还伸手帮他摘了一下衣服上的羽绒。
他年纪小，做这些丝毫也不突兀，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年轻人嘛，谁还没有几个哥们同学的？
进了预备好的餐厅，张彦明推贾市坐了主位，自己在他身边坐下，让同学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是李警官。
“这是我同班同学，舒文生，舒服的舒。也是有些年没见过面了，今天正好碰到了。”坐下以后张彦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同学的身份。
这能是普通同学吗？谁也不傻。
“舒同学在哪工作？”贾市笑着问了一句，看着挺随意的。
“我们以前是一个厂的，我在破碎，他在动力，我们是一批进的厂。蝎子沟矿。”
“张委员以前是咱们钢厂职工？”贾市相当意外。这个是真意外。
“对，我们算是八八年进厂，九一年转正。我的档案和工作关系前年才提走。”
“这个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张委员是土生土长的咱们钢都人了？”
“对，祖上三代都是钢都人，小市的。我父亲是铁道兵转业去的蝎子沟，在选厂干了三十年，我是在蝎子沟出生的。
子弟小学，子弟中学，然后进厂。我哥哥是当兵复员以后进的钢厂，我弟弟读了大学，原来在蝎子沟区府，现在在省城建。”
建设部的前身是国家城建总局，地方上这会儿还是习惯性的把建设厅称为城建局。事实上这会儿城建局是建设厅下属的二级局。
“张委员的爱人也是咱们钢都人，”区长在一边给贾市介绍了一下：“是咱们市原纺织局孙局长的女儿。”
孙家敏做为多年来从钢都一路走到中央的唯一女性领导，在省内可以说是无人不识，和贾市当然也是认识的，还很熟悉。
那会儿贾市还是副的，大家算是同事关系。其实他在成为副市长之前孙家敏就是局长了，只能说各人自有机缘。
“哦，家敏同志的女婿。这可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贾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不过表情很到位，喜悦中带着几丝亲近。
“贾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尔军区保卫部副部长姜大校，这是保卫部王上校。”
张彦明换了个话题，给贾市等人介绍了一下几位军人：“这位李中校，咱们钢都军分区保卫科科长。”
大家顺势也就换了个话题。
……
晚宴准备的相当丰盛，不过张彦明和军区的几位干事都不喝酒，这稍微有点扫兴。
菜过五味，贾市擦了擦嘴看向张彦明。张彦明有些无奈，这是，要来事了。自己说回家要挨揍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今天这顿饭简陋了些，主要是我代表市里表达一下，对枫城多年来为钢都所做的贡献的感谢和感激。”
“别，贾市你客气了，我们都是应该做的，必竟是生我养我的家乡。”
“不，张委员，我们这个感谢真的不是嘴上套话，整个市区的规划改造，棚户区的消除，城郊的发展等等。
这都是我们一直想做可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一拖再拖的事情，也不瞒张委员，原来我就是主管城建的副市，这些可以说是我多年以来的心病。
住房问题是大问题，城建发展也是大问题，枫城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把工作做了，还是利用自有资金，这件事我们全体都铭记在心。”
“言重言重，这夸的我都有点不会接话了。咱们不说这个，都是应该的，我们现在算是走出来了，给家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值一提。”
“枫城还拨款把烈士陵园进行了全面修复维护，没有任何的宣传报道就把事情做了。”李科长在一边感叹了一句。
做为军人，枫城的这个做为让他心生一种知己感。
“我岳父在陵园里住了十六年，做为女儿女婿，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你岳父？”
“85年支边侦察大队，在轮战中牺牲了。”
当时七大军区轮战，除了岭南和蓉城两个军区因为是主战，前后打了五年多以外，其他军区都只打了一年。
而鲁尔军区因为毛子在边境增兵，需要防备毛子趁机发动战争，所以没参加轮战，成为唯一空缺的大军区。
但事实上，从84年到88年年末，鲁尔军区一直有部队在战场上，主要就是执行最危险的侦察任务和突击任务，组建了多个侦察大队。
最后战争结束，除了鲁尔藉烈士五个字以外，对鲁尔军区只字未提。
三名军人不约而同的起立，向张彦明敬了个军礼。
张彦明连忙起来还礼：“各位，不用这样吧，这饭还能不能吃了？”
姜大校呲牙一笑：“你是首长，又是烈士后人，给你敬礼是应该的。”这个笑容就真诚多了，是从心里笑出来的。
“你还别说，我差一点就成了真正的烈士后人了，我爸在部队上好几次虎口脱险，有一次差点没抢救过来，然后我妈怕了，逼着我爸转业。”
“你父亲不是铁道兵吗？”
“对，那些年铁道兵牺牲的一点也不比正面战场上少，只不过默默无声而已。”
第2028章 一百五十万人口的穷市
贾市把自己的酒杯满上站了起来，郑重缓慢的举起酒杯：“敬军人，敬烈士。”
大家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敬军人，敬烈士。”
“难怪张委员你前前后后为部队做了这么多事，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故事。你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子弟。”
姜大校坐下以后点了点头，看着张彦明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可就错了，我现在也是军人，而且我非常满意现在的身份，算是圆了我从小的梦想。
这个世界安静祥合，人们安居乐业，不过就是军人在默默付出而已，所以，不管做什么其实都是在报恩。
所有的军人，包括常规军人，边防，武警，消防，警察，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最伟大的人。”
张彦明抿了抿嘴，说：“我从京影毕业的作品是纪录片大胜利，不知道各位看没看过。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那场大洪水中，那些全身泡在泥水里，努力仰着脸呼吸的稚嫩的脸，那些手拉手往洪水里跳的孩子。
还有那些一往无前冲进火海的背影，他们也不过十八九岁，二十。没有这些人，哪里来的现在的生活？
相对于他们，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弥补，弥补他们对这个国家所做过的一切。”
“所以枫城接收退役伤病运动员也是因为这个？”
“对，他们也是英雄，为国家付出了青春年华。我敬重所有英雄人物，愿意力所能及的为他们做些事。哪怕微不足道。”
饭桌上一时有些沉寂。
“咱们是不是整的有点沉重了？”舒文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整了这么一句出来。
“哈哈，小舒说的对，把敬重放在心里，咱们还得生活，做事，不要搞的太沉重。”贾市笑了几声调节气氛。
“贾市，求你点事儿。”张彦明看向贾市长。
“可不敢说求，张委员的要求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我这个同学，”张彦明指了指舒文生：“父母住在市里，老两口身体都比较弱，他在蝎子沟选厂，他媳妇现在在家带小孩儿没法工作。
孩子现在一岁多，他要一边倒班一边蝎子沟市里两边跑，我的意思是如果不为难的话，贾市能不能帮帮忙，帮他调到市里来。
他就是个普通工人，在动力车间，我寻思着如果进动力厂是不是对卤？继续当个动力工人就挺好，离家近点方便照顾。”
“这个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是钢厂出来的，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小舒你记一下我的电话，明天你和我联系一下。”
贾市没有犹豫，把私人电话给了舒文生。
钢都的主要领导层基本上都是钢厂出来的，原来都是钢厂的副总或者老总，这点事儿对于他们来说确实连稍微麻烦都算不上，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他还因为张彦明开这个口感觉有些诧异。这可就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了，可是就是这么点小事儿。这人情欠的值不值？
“你有个好同学啊，小舒。”贾市对舒文生说：“张委员的人情可是比天下，我算占了个大便宜，得感谢你。”
“不是，这一会儿当兵一会儿又委员的，龙你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舒文生忍不住问了出来。
今天这顿饭吃的他是又紧张又兴奋的，这又是区长局长又是市长的，像做梦一样。
然后张彦明就这么一句话，把他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你不知道？”贾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张彦明，你老同学，
现任军部科学院副院长，人民军现役中I将，中委候补委员。你知道他这个人情有多重了吧？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这个人情我可要拿的稳一些。”
“我靠。”舒文生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现在牛逼到这种程度了？中委委员？中I将？”
“牛逼不？”张彦明冲舒文生扬了扬下巴：“保密啊，别出去乱说。估计你说了别人也不信。”
“我特么都不信。靠。”舒文生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了：“我是不是喝多了？也没呀。”
荆丽华咯咯笑起来，感觉这个舒文生特别有意思。
其实震惊是有的，惊讶也是有的，不过必竟是同班同学，太熟悉了，反而没有了敬畏感，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就像你有个发小，从小一起长到大，突然有一天他出现在你面前说成为省督了，你会敬畏紧张吗？
你一看他就想起了小时候光着屁股淌着鼻涕调皮捣蛋被父母揍的样子，从哪去敬畏紧张？
所以为什么人一成功发迹就想远离自己原来的生活圈子？他们对你太了解了，了解到你看到他们都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糗事糗态来。
这一打岔，屋里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大家吃吃喝喝聊些八卦，很快一顿饭就吃差不多了。
主要是主要客人不喝酒，做为主人的一方怎么好意思自己往嗨了喝？于是就快起来了。
“张委员，枫城给省里修了两条路是吧？”
“对，明年年中差不多就贯通了，怎么了？”
“市里有一个计划，已经产调完善了多次，请你看一下。”
贾市回头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张彦明：“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强求枫城投入，看张委员你的意见。
咱们钢都地理位置摆在这里，四面环山闭塞，可以说能发展的空间少的可怜，市里综合了各方面的意见，多次改稿才出来这么个方案。
这个方案当中的重点就是一条路，一条连接钢都和鲁尔市区的大路。有了路才可能有发展。”
张彦明翻了翻：“这条路……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
“咱们市去年一年的财政才十一个亿，确实需要的不多，但是。……拿不出来，挤都挤不出来，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张彦明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这就是一个重工业中心的中心的大型城市，一百二十万城市居民，一年的财政十一亿。说出去谁敢信？
是真的有这么穷？一个这么大的工业城市就这么点产出？
不是，远远不是，是抽走的太多了，这点只是不得不给地方留下来的。这是关外城市，尤其是鲁尔省各市的普遍现像。
从建国开始一直到这会儿，大家都习惯了。一边大把的生产物资，材料，大把的营收和创汇，一边穷的简直快要揭不开锅了。
而且，最赚钱的钢厂……不是市里的企业。
占了整个城市一大半面积，一半人口，上下拥有几百个厂的钢厂集团，和市里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工业城市一个相当普遍的现像。
第2029章 简直是一群废物
钢都到鲁尔市区不过六十公里，就算一级公路，能用多少钱？一个城市的发展就这么卡在这了，谁信？
南方那些人口不到三十万的小城都不可能因为这么一条路为难。这就是关外总体的现实。
“不用看了，”张彦明把资料放到桌子上，就在贾市露出复杂的神情时，张彦明说：“这条路枫城来修，省里的对接市里要做好。”
“没问题。”
“然后，我再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可以放过来的厂，这个我得先了解一下再说，现在不敢确定，不过，板材厂二期今年肯定会上，产能远远不够。
我会交待和钢厂谈一下，尽量把板材这一块落到市里来。”
其实这就是一个投资比例的事情，钢厂控股，那么厂子就是钢厂的，就和市里没有关系，如果枫城控股，那么厂子就可以落在市里。
这个涉及到税收政策的问题。
像枫城在鲁尔的工业园，里面的企业完全可以全部搞成国家级企业，那这一块就和省里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大家为了一点税收争的热火朝天？地方上就指着这个过日子哪。
“感谢。”贾市拱了拱手，给自己满了一杯冲张彦明比了比：“我干了。”
“市里可以关注一下山货产业，咱们钢都不只是有枫叶，山上的好东西太多了，这方面的深加工前景相当不错。
只要产品质量可靠，销路不用市里发愁，福佑多和平价可以全面上架。
再就是旅游业。
说实话，我对我们市的旅游业一直不太能看的顺眼，好好的东西给搞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是一群废物。
全国的旅游业都在蓬勃发展，咱们呢？守着旧摊子做威做福不思进取，自己搞破坏。
最早的国家级景区，最早的国家级水库，世界级的溶洞，资源还少吗？全国有多少景区能有关门山这么美的让人眩目？
全国还有哪里的枫叶分布的这么密集壮观？国家枫叶之都啊，我的公司为什么叫枫城？可是我们的旅游部门在干什么？
一个一个捧着金饭碗都能饿死。无所作为，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都在干什么？盲目收费，宰客成风，好好的景区弄的乱七八糟没有人在意。等着天上掉钱吗？”
张彦明越说越生气，话就重了些，眼看着贾市汗就下来了。
“那个，张委员，你说的是指，哪个景区？”市局李局长小心的替领导问了一句，也是分担一下火力。
“哪个景区？咱们市现在有搞的像样的景区吗？”张彦明看了他一眼：“从花园山平顶山到关门山，两大水库，水洞到后湖，我全都去过，全部亲身体验过。你说我说哪里？”
“明天我亲自下去，到张委员你说的这些地方去体验一下，不通知任何单位，老李你陪我去。”贾市想了想做了个决定。
“是。”李局痛快的应了下来。
“就怕咱们出了这个门，下面就做好准备了。”张彦明叹了口气。
贾市看了看桌上的几个人：“这一次，张委员当面指出来的，各位也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希望大家能以党性来保证自己的所做所为。”
“请领导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区长同志说了一句，其他几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反对利用关系，人非圣贤，谁都有三亲六故，我也有。但是，关系是关系，原则是原则，我们不能把什么都给占了。
在坚持原则的情况下，你讲一些关系我不认为就是错误，但是你把原则也一起放了那就是不可饶恕。这个一定要分清楚。”
“明白，请张委员放心。”贾市点了点头：“明天我和老李自己开车下去，就我们两个，看看景区的真实情况，然后再向你汇报。”
张彦明笑了，这个贾市，真行，这机会抓的，这事儿就准备这么硬赖上来了。
“可别给我汇报，我就是说一下我的私人意见和建议，做不做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路我修了，厂子也可以考虑，再多说一点，如果能发动农户民企进行山货的深加工产品开发，只要质量过关我也可以管。
但是这个还是算了。这是你们的工作和责任，不是我的，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故乡，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人在不同的层次，说出来的同样的话，在听者的耳朵里是完全不同的意思。这就是现实。
如果张彦明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那这话就是放屁，是对镇府工作的污蔑。
如果他是个小有所成的商人，那这话就可以被理解为开玩笑，听听也就算了。
如果他是个很有成就的大商人，这话一出口，马上贾市几个人心里就会勾勒出他想对旅游业出手投资的意愿。
现在张彦明是个巨商，是个身份地位远远超出在座所有人的存在。
“爱之深责之切，张委员的苦心我们明白，你放心，接下来我会把工作重心放在旅游这一块，狠狠的抓一抓。
等到我们做出一些成绩，还希望张委员能再次回来给指点一下，让我们做的更好。”
贾市已经不是那个做事还得看人脸色分析一下领导心意的主管城建的副市，他是这座城市发展的掌舵者，他有资格和权力说出这句话。
也是在表决心。
中委委员一共就那么两百来个，每一个都是无比特殊的存在，而钢都有幸分到了一个，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怎么做，那这么多年的工作也就白做了。
即使刨去这个身份，张彦明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一个钢厂的最基层小工人发展成为如今随便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松惊动国家的地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值得重视的。
是的，现在枫城的每一步，每一笔投资都会马上摆到最上面那几张办公桌上。
这一点都不夸张。即使在另一个世界的后世，阿里和企鹅达到那样的规模也做不到这一点。
原因也很简单，枫城做的全是实业，而且全是弥补国家工业技术空白欠缺的实业，从精密加工到发动机，到整车生产，再到飞机。
还有电子产品，手机电脑这样的高科技产品，半导体产业。
枫城成功开辟了全新的房地产模式，引导了时代的潮流，在住宅项目上顶住压力坚持并提出了对国家社会有益的建议，理念和实施方法。
枫城两大基金不断的加大在基础教育和商业，科研上的投入，受益者包括老百姓和地方镇府。
枫城对国家重点项目，对军事科技做出了卓越的，不可替代的重大贡献。
枫城在全国范围内的托老所和青训营成为民政方面的有力补充，而且没花国家一分钱。
即使枫城从来没有公布过任何公益方面的投入，但这瞒不过国家的眼睛，截止到01年底，相关部门承送上去的报告上是：含公益性建设，三年总计投入不低于两百二十亿。
在02年刚刚开始的这个时候，这是一个相当惊动人心的数字，是01年国内富豪榜前三位的身家总和。
但那只是身家，而枫城是实实在在花出去了的公益款。说白了就是白扔了，还要再搭上一笔相关工作人员的工资奖金和福利，还有交通通讯等等费用。
第2030章 那你可得努力
那到底枫城在这一块花了多少钱呢？
事实上没有那么多，算上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全部各方面的费用，一百九十亿出头。
这个很容易理解，镇府部门的预算永远会高于社会实际支出，必竟人家采购一把笤帚都得比老百姓多花好几块呢。
报告预测，再加上直接向有关部门捐献的和承诺捐献的钱，到05年的时候，枫城在公益上的总投入将达到五百亿以上。
到时候枫城会建成覆盖全国的完整的养老，抚养孤儿，助学助农产业链，不包括医疗和教育产业的投入。
说白了就是，枫城持续的在以上这些方面上的投入，已经超过了镇府。不是哪个地方，而是国家有关部门。
2001年国家优抚投入为三十二点五亿元，实际需求预测是三百六十五亿……十一倍的差距。
同年国家教育产业支出四千六百三十七亿，连城镇都没有覆盖完。（教财22号文件）
具体点说基本上都给了初中以上，主要是高中大学那一部分，摊给基础教育的几近于无。
这一年基础教育工资拖欠率达到新高，基础教育由民办教师承担了八成，人均工资不足三百，其中城镇的要好一些。
其实投入还是年年都有的，还是逐年增长，但是这个钱到了地方具体到哪里去了就一言难尽了，没有人知道。
这就是张彦明和枫城的底气。
只做实业，只做国家欠缺的急需的实业，而且要做就做最好的，大手笔投入一步到位。
还有就是张彦明在国外的两千亿米刀（有关部门估测）资产，源源不断产生的向国内的反馈，这是真金白银的资金回流。
因为这事儿甚至有国院大佬在全国工业企业会议上拍了桌子，就问人家为什么能做到，而这些国字辈的大企业每年各种大笔投入，产出遥遥无期。
这也是为什么枫城能进入航空，能进入矿山的原因。值得支持。还不用国家操一点心。
……
“可能我说的有点重，但，事实就摆在那里。几年前我还是钢厂的一个普通一线工人，市内这些景区我都去过，体验过。”
张彦明顿了一下，想了想说：“还是组织一些能做事的同志，出去走走吧，都不用去国外，就去南方走一走看一看，从普通市民的角度。”
“这件事我马上安排，能得到张委员的当面指点，如果我还抓不到这人机会，那也就不用干了。”贾市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你也不容易。”张彦明点了点头，举起果汁遥敬了贾市一下。“慢慢来吧，来得及。”
晚宴结束，张彦明拉着李警官在饭店门口和贾市一行告别。即然要捧人就捧到底，再加深一下印像。
“龙，我这事儿，怎么弄？”舒文生还迷糊呢，不知道自己工作这事儿应该怎么办，真给市长打电话？想想都激动啊。
“你不用管，会有人和你联系的，保持电话畅通就行了。我说，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不要给贾市打电话，情份是越用越淡的。
年节时候打个电话发个消息问候一下保持联系就行了。明白吧？”
“行，听你的，”舒文生点了点头：“其实让我打我还真不太敢，想一想都紧张，估计打通了说话都得嗑巴。”
“那太正常了，别说市长，我和我们局长说话都费劲。”李警官笑着接了一句。
“以后好好干，”张彦明拍了拍李警官的肩膀：“别贪小便宜，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谢了啊，都在心里……以后有事就吱声，我随叫随到。”
“想帮我的忙啊，你可得努力，现在差的有点远。”张彦明笑起来。
“靠。”李警官差点伸根中指出来，及时的刹住了。
他想问问是什么时候和张彦明认识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印像，但是没敢。
看贾市他们的车子走远了，张彦明说：“行了，你也回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再提，在单位老实点，机灵点。”
“明白。那，我走了啊。”
“行，有事电话联系。什么时候去京城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来给你安排。”
“肯定去。”李警官点了点头：“文生，走了啊，有事打电话。”
“行，慢走啊。”
李警官摆了摆手走了，看脚步稍微有点飘的感觉，轻快过头了。
“走吧，咱们也回家。”张彦明让车去荆丽华，拉了舒文生一下，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我的事不要和咱们同学们说，不太好，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以后要是同学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再说我说了谁能信哪？我现在都不敢信。”
“哈哈，那你就当在做梦吧。以后到了新单位好好干，别太散漫了，机会肯定是有的。”
“我就调过来就行，别的可不敢想，我也不琢磨。真的。”
“有机会该抓的还是要抓，不过，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是真不多。慢慢干吧。”
一行人回了楼上，和舒文生在电梯里分开，张彦明回到唐家。
一大家子人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说话，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回来啦？怎么样？”孙红叶看了张彦明一眼，问了一句。
张彦明和唐爸唐妈王芳打了一圈招呼，走到孙红叶旁边坐了下来：“那什么，能轻点揍不？”
“……你答应什么了？”
“从钢都到鲁尔市区的一条马路，两个亿左右吧。”
孙红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路就路吧，两个亿也不多。”
张彦君就笑：“你俩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两个亿还不多？干什么又要修路啊？市里也好意思张这个嘴。”
张彦明摇了摇头：“太穷了，去年全年财政十一个亿。我都想不出来他们日子是怎么过的。”
“不能吧？”
“真的，就是这么穷。两亿根本拿不出来。”
“钱呢？不说几百亿，怎么着七八十亿也应该有啊。”张彦君满脸的不信。不只是张彦君，满屋子人没有一个信的。
孙红叶撇了撇嘴：“说的像咱们市里什么时候有过钱似的。”
孙家敏在市里做了那么多年的局长，孙红叶再没兴趣也了解很多事情，就包括财政情况。
“咱们省在全国税收比最重，咱们市是全省第二重，基本上都上缴了。而且钢厂和市里也没什么关系，基本上留不下什么。
商业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大部分人有点钱都去鲁尔花了，这么近还便宜。”
这个不只是钢都，鲁尔商业辐射范围太大，别说省内城市，邻省邻国的人都在不断的往这边送钱。
高峰的时候五爱市场里毛子一堆一堆的，白山省每天都有十几辆大巴载着满满的揣着巨款的人往五爱跑。
省内城市就不用说了，要不然鲁尔也不可能在八、九十年代一个市就顶了岭南一个省。
那是真的牛逼。
而对其他地区来说，在商业不活跃收入总量衡定的情况下，这就是大额资金外流，对本地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还没有任何办法，你总不能限制市民的出行和消费。
“修什么路？高速不是有了吗？”张彦君问了一句。
第2031章 谁还没个二逼的时候？
“不是高速。”张彦明摇了摇头：“高速其实对钢都来说意义不是太大，距离太近了。修的是普通公路，八车道，从这边市内连到五爱市场。
中间经过开发区和机场，这条路建好以后，对钢都来说意义就大了，必竟不收费，而且行车速度和时间并不比高速差。”
“那就相当于把两个城市直接连通了，那肯定好，来回就方便了。”唐爸点了点头。
老两口在京城住了小一年，别的方面不知道，唐爸在参政议政方面那是明显见涨，现在看新闻看报纸都成了每天必须的事情了。
“对，”张彦明点了点头：“到时候钢都的城市中心会向那个方向走，而鲁尔的南扩是必然的，弄不好以后还真可能连上。”
“还有没？还答应什么了？”孙红叶看着张彦是问。
“没了，真没了。再就是企业和投资的事情，那个我能答应什么？有合适的不用他找，没合适的找我也没用，投资又不是撒钱。”
“不信。看市里这么穷这么难，你老人家那还不大手一挥？几十亿洒洒水。”
“呵呵，还真没有，也没什么太合适的。我就是提了一下山野产品的深加工和旅游这一块。我说如果山货产品的质量过关，到时候我帮忙解决一下销路问题。
别的真没什么了，旅游这一块没什么咱们能做的，板材厂扩建是原来的计划，不过我琢磨着是不是咱们来控股。”
“干什么？”
枫城和钢厂合作的特种板材厂其实就是提供了设备和技术，没掏钱也没出人，占了四十九的股份。
整个厂子是钢厂出人出钱建设的，还要负责生产品控和运输，所以当初就由钢厂控了股。
枫城占股一个是消化技术，二一个是也就是为了产品的销售方便（自用和指定销售方向），也没有控股的必要。
孙红叶问完了一琢磨，挑了下眉毛：“你想控股然后把厂子落在市里？”
“聪明。”张彦明比了比大拇指：“不愧是我媳妇儿。我打算二期三期一起上，然后直接增资扩股。产能必须要拉上来了。”
“王比亚？”
“嗯，他那边最慢明年年中可以完成量产，咱们的几个基地也差不多了，材料要求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
“也行，那点税给谁都是给，到是确实不如便宜市里。真就修一条路？”
“真的。”张彦明笑起来：“不过市里的计划是这边搞六车道，我给都弄成八车道了，其实差不多，那千八万的省个什么劲儿？”
“那产权怎么算？”
修路也要算产权的，要不然资金怎么办？枫城给省里修的两条路产权是三十五年，枫城自己设卡收费，三十五年以后交归省里。
但那是高速，这普通公路肯定不可能设收费站。
“算了，也没几个钱，和地里要块地吧，差不多就行。”
“也行。”孙红叶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能和市里要个景区或者一起开发个游乐园什么的呢。”
张彦明摇了摇头。
再想为家乡做事，也要合适才能。
钢都这里工业烙印实在是太深太重，能吸引过来的客流真的不多，而且季节性又太强，除了自然景观以外其他的可能性都太低。
每年长达七个半月的寒冷期把一切可能都给解决掉了，又是大山区，山高路陡的交通方面问题也多。
虽然京城也是北方，冬季也长，但那是首都啊，人流量摆在那里，这个没法比。甚至鲁尔都比钢都这边占着太多的优势。
打个比方。
六十公里，远不远？
在京城在申城在渝州可能在城区绕几下就不止这个数，在平原地带骑个自行车都敢比划。
但是在钢都就不行，大山区，六十公里的距离在感觉中就会漫长的让人望而却步。
张彦明的家在蝎子沟，张爸张妈的老家在刘虎沟，其实满打满算从市区里绕过去也就是不到七十公里。
但是张彦明小时候的记忆里却是那么的遥远漫长，又是倒火车又是爬大山又是步行的，去一趟需要折腾大半天。
张妈这一辈子回去的次数都曲指可数，这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十公里的圈儿。
这就是差别，谁也没有办法。
“丽华呢？不是跟你一起了吗？”孙红叶把这茬想起来了。
“孩子在我大姨那边，我让车送他回去了。今天大姨这是给我面子了，她是真不愿意带孩子，五十多岁的人二十来岁的心。”
“那是，”张彦君笑着接话：“天天唱哥跳舞，旅游，拽着姨夫去玩儿，那才叫潇洒，人家这一辈子可是真没白活。”
“我老了我也天天出去玩去，到处旅游。”孙红叶表示自己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让他们哥们自己过去。”唐静接了一句。
“那还用老了干什么？现在就可以呀，还不就是花钱的事儿？”张彦明摸了摸兜，想抽根烟又忍住了，关门关窗的屋里好几个孩子。
“现在呀？”孙红叶呶着嘴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行，又没老，这么多事儿要做呢。怎么不得等孩子大了的？”
“那可不，”唐静看着挤在一起玩的莫名其妙的开心的几个小东西笑起来：“养孩子养孩子，生了就得负责啊，得把他们养好。
起码将来长大了，走出去得能站住，不能被人骂。”
“那是。”唐爸点了点头：“站得住站得直，那就没啥问题，其他的看命，该有的有，该没的没，也不用念想。”
“反正别和我原来一样就行。”孙红叶接了一句。
“你原来啥样？”唐静扭过头来问。
“……反正，就挺能折腾的。特得瑟。”孙红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当年她可是钢都有名的大姐大，二逼事儿可没少干，当时还感觉自己那是相当帅呆酷毙，现在回头再想想贼特么尴尬。
“没事儿，不用不好意思，谁这一辈子还没个二逼的时候？”张彦明宽慰了媳妇儿一句。
“我弄死你得了。”孙红叶恼羞成怒。
“我是说正经的。人这一辈子谁不是从中二走过来的？那是美好的青少时代啊。”
“咱们还是别讨论谁二逼这个话题了，”张彦君笑着看了看时间：“你们还待几天？”
“事儿弄完了，其实就是借机会回来看看，也没什么事儿。冬天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这边事儿也办好了，要不一起走吧。”张彦君巴嗒巴嗒嘴，看了唐爸唐妈一眼：“要不，爸，妈，跟我们一起走呗？”
第2032章 小棉袄漏风了
“不折腾了吧？”唐妈犹豫了一下：“就没少添麻烦了，这才也回来没几天，算了吧，等明年夏营天我们再说。”
“今年算了吧，我们一家就不去了，就在钢都过年。”唐中军说：“等明年看看没事的话再出去，也不能总麻烦你们。”
“我们要去海岛上过年哦，好大的岛，还有船，有大房子，还不冷，那里没有冬天。”张小悦跑到唐妈身边给她普及地理知识。
“那可不错。唐奶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唐妈伸手在张小悦头上揉了两下笑着拒绝了。
“海边太潮，她那腿脚不行，上次去渝州就有点难受了。享不了福。”唐爸和张彦明解释了一下。
这个很正常，人年纪一大了身体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怕潮湿是很多老年人都有的情况，也谈不上多严重，而且这玩艺儿也治不了。
“还不是那会儿生中军的时候坐下毛病了，月子里头淋了雨。那就是个追命的。”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
唐中军还能说啥？嘿嘿傻笑吧，说啥都不对。
这几年唐中军两口子还算争气，做事情也比较努力，和老头老太太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下来，不再哪哪也看不上他了。
男人就得有事业，有正事，成功失败不重要，关键是你要证明你在做，你能做，你在努力。
“行了，也别劝了，我妈说不去就不去吧，”唐静看了还想说什么的张彦君一眼：“大过年的年年折腾也累。
等以后我哥能行了全家搬京城去，想怎么走动还不行？”
唐中军挠了挠头：“这个目标有点狠哪。”
老唐头斜了唐中军一眼：“出息。”
其实人活的就是一个习惯。你习惯了做这个工作，你习惯了在这里生活，你习惯了身边的人和事。是离不开吗？并不是，只是你习惯了。
在哪里生活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小孩子眼里很不同，在年轻人眼里那是奋头的目标，到了老年就是哪都一样，并没有任何差异，舒服就好。
中年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们要为了家庭父母妻子孩子拼命努力，根本顾不上抬头看一眼。
“你们是怎么来的？”张彦君就不提这事儿了，转头和张彦明说话。
“飞机呗，坐民航来的。”
“靠。那你弄那么大个私人飞机摆着看哪？还以为能享受一回呢。”
孙红叶就笑：“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大明号在鲁尔呢，出来一趟好几十个人可能做民航嘛。”
“我知道他忽悠我。”张彦君笑着说：“这不是顺着他说让他满足一下嘛，我家小棉袄早就跟我汇报过了。”
唐豆豆举起小手和爸爸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爷俩眉目传情了几下。唐妈笑呵呵的在一边点头。
“唐豆豆，你背叛我。”张彦明眯着指了指唐豆豆。
“嘿嘿，他是我爸爸呀。再说，二叔你也没说要保密呀，是吧？”
“嗯，他没说过。”张小悦补了一刀。
“没说过，我也知道二叔没说过。”张小乐跳起来举手表示自己是姐姐一伙的。
“那准备什么时候回？”张彦君问了张彦明一句。
“事情都弄好了……要不就明天？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我回京城还有点事儿。”
“有事你还往外瞎跑？真是的。”孙红叶剜了张彦明一眼。
“我知道是什么事？”张小悦跳起来报告：“是要录歌，爸爸说要录几首歌。”
“什么歌？又给谁写歌了？”
“不是。想弄几个公益性质的广告。已经在找老张帮着拍了，国家台出的人。”
“那算是谁的呀？”
“谁的还能怎么样？公益广告，有效果就行了，谁的不重要，咱们也不需要用这个来抬什么名气。”
“你爱咋的咋地吧。这条路给谁弄？你老人家大手一挥，我得安排呀。也不主动指示一下。”
“给军区吧，质量上放心。跟他们说路基一定要做好，能取直的尽量取直，八车道贯通。”
“都给军区两条高速了，这又不是高速，要不给省建吧？你总不能盯着一家喂呀？也得稍微讲点平衡吧？本来是好事儿。”
“你看着弄吧，随便。反正我的要求就是这样，质量不合格别怪我找后账就行。还有价格。”
“知道了老爷。”
唐妈看了孙红叶一眼笑起来：“这两个孩子，真能搞怪。”
“这条路一通啊，钢都就行溜，能使上劲了。”唐爸晃着脑袋来了一句，惹来唐妈一个白眼儿。
“你不在这边弄几个厂啊？”张彦君问了一句。
张彦明摇了摇头：“没什么合适的，这东西还能硬来呀？”
“那就明天走吧。”唐静说：“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明天到鲁尔小辉家站一脚，然后就回去。”
“行。”
大伙都没意见，估计唐妈有点舍不得，但是总不能不让姑娘姑爷回家，也就没吱声。
老张家的孩子作息时间都相当规律，到点就自己跑去洗漱上了床，也不用谁盯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彦明起来和唐妈一起给大家做了早饭，等大家起了床吃了饭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出发。
“李科长，你们就不用送了，这次麻烦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在楼下，张彦明和李科长握手告别：“这次咱们就算认识了，以后什么时候去京城给我打电话，或者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的就吱声。只要不是原则问题。”
李科长就笑了：“我到是想有原则问题，没那个资格呀，估计还得熬个十年八年才能有希望。”
这个确实，想犯原则问题那也得级别够用。
李科长给大家送到高速口，挥手告别，完成了这次保卫任务。
这边几辆车上了高速回到鲁尔，直接回到别墅这边。
王佳慧正带着张小欢在院子里溜湾。这小子也不嫌冷，非要出来打秋千。
看到张小悦和唐豆豆走进来，张小欢嘴都要笑咧开了，跑过来握手：“姐姐，二姐，我都想你们了，可想了。”
“你不想我呀？”张小乐问了一句。
“你边去。”
“你们娘们孩儿是真不嫌冷。”唐静撇着嘴看了看秋千：“不感觉冻屁股吗？”
“那咋整？”王佳慧叹了口气：“我也弄不过他呀，小主意杠杠正。”
“说的像你会带孩子似的，你也就是能生吧，指望你养孩子不是饿死就得冻死。”
“不能，”王佳慧笑起来：“有食堂有棉衣的，就是这个哭我罩不住。”
“小辉呢？”张彦君在张小欢小脸上捏了捏，问了一句。
“我爸在屋里睡觉呢，也叫不起来呀。”张小欢告了一状。
第2033章 我怕疼
“这个点了还在睡？”唐静看了下手表。
其实才八点半不到，只是这些人都起早起习惯了，钢都离鲁尔又实在是太近。
“大红吃饭了没呢？”孙红叶关心了一下王佳慧。
“我吃了，早上就是饿醒的，食堂一开我就过去了。小辉没吃呢，我给拿了点过来，一会儿他自己起来了热一热。”
“二娘，你怎么不问问我呢？”张小欢不乐意了，扯了扯孙红叶的衣服襟。
“那你吃饭了没呢？”
“吃了，吃的包子还有鸡蛋。可饱了。”
“哪都有你。”王佳慧无奈的扯着衣领子把儿子拎到一边：“去找张小乐玩去。”
“二明你握个雪团去把小辉叫起来。”唐静笑着指了指花坛里的积雪。
“那可不行，”张彦君摇了摇头：“平时玩可以，这会儿他睡觉呢，容易激着，可不能胡来。”
“大嫂你太狠了。”张彦辉好巧不巧的眯着个眼睛推着门把脑袋伸了出来，正好听个正着。
“谁让你懒了？这都九点了还不起。”
“好不容易歇一天还不能多睡会儿啊？今天大寒，适宜捂被。再说了，现在才八点半好不？那半小时你就给贪污啦？”
“这是我妈一贯的套路。”张彦君瘪了瘪嘴：“我们几个从小就已经适应了，自带破解。”
“我妈也是。好像妈都这样。”孙红叶说：“八点多钟就进来掀背，在她嘴里那就已经是中午了，再骂两句太阳都要落山了。”
“哎呀我，”张彦辉笑起来：“那孙姨更狠，我妈还没那这么歹毒。顶多也就是提前个个八小时左右。”
“你可拉倒吧。”张彦君撇了撇嘴：“我爸我妈什么时候骂过你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火力都是我和老二顶着呢。”
“你赶紧洗脸换衣服去，也不嫌磕碜。”王佳慧一脸嫌弃的看了张彦辉一眼。
“这有啥磕碜的？从小到大我什么样他们没看过？比你见的那多多了。”
“大嫂二嫂也见过啊？”
“……那到是没。行，你狠。”张彦辉嘻嘻哈哈的缩回去去洗漱。
“老三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有意思？这嘴也太能说了，什么都能给你对付一阵儿。”唐静问张彦君。
“嗯。”张彦君点了点头：“从小我是负责挨骂的，老二是负责挨揍的，老三是我爸妈的开心果。我爸那，看着老三就开始笑。”
“为啥俺们是挨揍的？”孙红叶不解的问了一句。
“我哥一看情况不对撒腿就跑，我不跑。”张彦明无奈的给媳妇儿解释了一下：“就硬扛着，怎么打也不哭。然后我爸越打越生气。”
大伙都笑了起来。
张彦君也笑，点头说：“这个我真不行，老二太有刚了，我不行，我怕疼。”
“你为什么不跑啊？”孙红叶奇怪的看着张彦明问：“我妈都不用伸手，我一看脸色不对撒腿就跑，跑远远的，还真等着挨揍啊？”
张彦明抓了抓脑袋：“你现在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从来没跑过。早知道就写几本日记了，这时候拿出来看一看当时的心里活动。”
“不是，你怎么跑啊？”唐静迷惑不解的问张彦君：“咱爸要揍你还能让你跑出去？房子就那么大。”
“跳窗户，一个健步就出去了。”张彦辉擦着脸笑着走过来：“咱家老大跳窗户杠杠厉害，爬上去开窗钻出去跳到院墙上一气呵成。”
张彦辉比划着动作，哈哈笑起来：“而且你们知道不？俺家那还是双层的窗户，那种铁的，正常让我往外爬都费劲。”
“像你看着过似的。”张彦君扭着眉毛看向张彦辉。
“一次两次肯定看不着，架不住他多呀，哪个礼拜不得表演个一次两次的？一年多少个礼拜呢。再说平时我同学来了我们也在小屋待着好不？”
“你们不住一起呀？”
“不住一起，我和老大一屋，他和我爸妈住大屋，我哥当兵走了他才过来住，也没住几年就出去上学去了。”
“也住不少年呢，”张彦辉想了想：“四年多五年吧？我92年走的。”
“差不多，”张彦君点了点头：“我是92年回来的，我回来时候你都走了。”
“进屋进屋，小悦，领弟弟进屋来。”王佳慧穿的最少，感觉有点冷了，招呼大家和孩子进屋：“我烧点热水。”
“你去哪了？”大家往屋里进，唐静问了张彦君一句。
“当兵呗，还能去哪？我当了四年多，四年半。”
“哦哦，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小辉是出去上学了呗？”
“是的嫂子，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俺出去读大学辣。”张彦辉搞笑的接了一句。
“可拉倒吧你，初中毕业上个卫校你扯什么大学？大个屁的学。”王佳慧直接拆台，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初中毕业怎么的？瞧不起谁呢？大专班不是大学怎么的？”张彦辉翻了个白眼，把一众小家伙逗的前仰后合的笑成一团。
他当初念的是省里的卫生口定向委培班，确实是大专文凭，也确实是考进去的。原来那会儿初中毕业很多中专大专都可以考，后来就不允许了。
像张彦明初中毕业那会儿就可以直接考冶金部属的治金专科学校，也是大专。但是家里没同意，让他考了选厂。
好像这是钢厂子弟的待遇，农村户口就只有高中毕业才可以考，考上以后户口转为城镇，分配到厂里就是干部待遇。搞不懂。
选厂技校离家近不收学费还给发工资。
都说广大农村地区生活的闭塞落后，其实真不是。
真正闭塞的是八、九十年代的工业地区，听着是城市，还是大城市，但人们的思想思维都相当闭塞，信息流动的特别慢，眼界窄的不可思议。
工人们生活稳定收入稳定，但出门的机会基本上没有，超出五六十公里就得提前准备，一百公里外那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大部分人一辈子也没去过。
没时间。当天必须得能返回来，要不然就会耽误上班。
长白班还算好，每个星期有连续两天的时间可以利用，还可以在外面住一晚。
大部分工人是倒班制，没有什么节假日礼拜天，每天都在休息，每天都在上班，除了补觉再做点家务还能干什么？
脑子里除了家就只有厂子那点事儿了，每天如果能抽出点时间打打扑克搓几圈麻将就是最大的快乐。你让他们的眼界怎么涨？怎么宽？
换成任何地区的家长，张彦明初中毕业那会儿都肯定会让他往上读，又不是学习不好，又不是供不起，但工业地区就偏偏不会。
第2034章 校哔的回忆
在工业城市老一辈的人们眼里，工厂就算是人生的终极归宿了。
能进厂成为一名全民工人，每天上班按月拿工资有医疗有福利，退休还有退休金，还想什么？生活的大事在他们眼里这就解决了。
到年纪就结婚生子完成一辈子的第二件大事，人生就此完整。
然后一辈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平平淡淡的慢慢度过，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会缺衣少食，不可能一夜暴富，但也不会大起大落。
一个厂几万几十万职工都是这么过着日子，也没有什么可攀比的。
为什么八、九十年代关外这个向来以性格急躁爱动手闻名的地区治安情况成为全国最好而且没有之一？就是源于工厂这种恒定的稳定性。
别听那些四六不懂的专家吵吵老工业基地怎么滞后怎么不景气人才怎么流失，都是扯毛蛋的。
工业基地有什么新老？新的在哪里？
所谓滞后不景气人才流失，不过就是工业地区的绝对稳定嘛，拿工业地区和商业地区相比本来就是耍流氓，带着几丝后起之秀的洋洋得意。
可是如果没有了工业基地，你看看你还有个屁？那点东西够不够人家抢的？
就像如果没有了实业，金融还往哪里寄生？你凭什么就产生了你比实业牛逼的心理？
至于人才流失就更扯了，工业地区的人事架构也是稳定的，退多少补充多少，工业怎么天天出现大量岗位？可能不？
那后来的人不生活了？他不得出去找工作找机会吗？往商业机会多的地区跑不正常吗？
反过来仔细想一想，商业机会越多的城市确实发展的越快，但是，他是不是风险越大？是不是说明特别的不稳定？
所以你暂时挺好就过你的日子，别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真的动荡来了天灾人祸第三次世界大战了，你看看你会怎样。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工业地区还是一如往常的稳定。
就像岭南，现在富的流油啊，成天得瑟，显摆，对北方各种嘲讽，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们全省每年上缴十亿财政的时候，关外是两千八百亿。
你们吃的喝的用的发展的材料物资都是关外调拨的，没付过一分钱。
鲁尔一个市超你们一个省可不是一天两天，那是四十九年。什么概念知道不？连当初的工程公司都是鲁尔长期支援的。
是什么让你们现在如此富足？
是国家的不断强大，是国家军事的不断强大。
国家军事强大靠房地产靠商业靠你们那些服装厂鞋厂化妆品厂代工厂还是各种层出不穷的骗子？
靠的是重工业，没有之一。没有广大北方坚定的稳定的持续生产，你看看你还有什么？
没有了伟大的军人的默默付出，你看看你还能剩什么？
这话真的不偏激。
……
“今天是大寒哪，你们这些人完全不顾别人的心情和需要，太能折磨人了。”张彦辉擦二头发换了衣服，还在不情愿的牢骚。
“行啦，都快九点了，说的像让你起多早似的。平时上班你不起早啊？”
“那能一样吗？好不容易歇一天，又是大寒。知道什么是大寒不？”
“什么是大寒？你给解释解释呗？”王佳慧斜了张彦辉一眼。
“大寒就是贼特么冷，明白不？这天不在被窝里躺着出来干什么？”
“你怎么不说服你儿子呢？让你儿子老老实实躺着。为什么我得起来陪你儿子折腾？你凭什么就能躺着呢？”
“这事扯的。”张彦辉有些辞穷：“你不是他妈嘛。他又不叫我。”
“听着没儿子？以后什么事找你爸，别喊我。”王佳慧扒拉了儿子脑袋一下。
“他都没意思，都不陪我玩儿。”张小欢扭了扭脖子。
其实原因是这孩子和张彦辉有点生，平时接触的太少了，亲近是亲近，但生也是真生，小孩子的行为不骗人。
好歹今年王佳慧还在京城待了小半年呢，自然就更熟悉一些。
“到底是大寒最冷还是小寒最冷？”唐静问了一句。
张彦明想了想说：“理论上是小寒，实际是应该是大寒。”
“什么是理论？”
“就是温度计呗，用温度计测量一年到头的温度，小寒左右是温度最低的几天。但事实上人的感受是大寒前后最冷。”
“大寒前后就是三九天，你说冷不冷？”
张彦辉套上大衣还戴上了帽子，把一家子人都逗笑了。冷不冷那也是外面的事儿，这屋里又是暖气又是空调的你这是要闹哪样？
“你这是要闹什么呢？”王佳慧拿了个桔子砸过去。
“体验一下，这一冬没怎么穿大衣，明天打算这么上班去。行吧？帅呆了不？”
“这大衣暖和，就是太沉，穿它走一天都差不多相当于负重行军了。鞋得合适点，要不然你受不了。”张彦明指导了一下。
“我都没穿过。”张彦君笑着接话。
“知道这是谁的大衣不？”张彦辉问王佳慧。
“谁的呀？”王佳慧打量了几眼：“咱爸的？”
“老二的。”张彦明辉指了指张彦明，把大衣帽子脱下来挂到墙边：“当年老二穿这个还把我好个羡慕啊，校哔大衣大军勾，杠杠的。”
“当年流行啊，谁没件校哔？军勾也差不多，那鞋的质量确实好，就是太贵了。”
“校哔不少人有，校哔大衣有的不多吧？你当年也是挺敢花钱哪。”孙红叶看着大衣接了一句。
“我还不行，老大当年穿飞行夹克的，我们堡第一套牛仔衣服也是他的。”
张彦君巴嗒巴嗒嘴：“八百多块，现在想想都心疼。那时候幼稚了，攒了大半年。那套牛仔服可惜了，我相当喜欢。”
张彦明笑着说：“那是，我穿一下就不行，怎么求都没用。”
他们哥俩从小到大身形个头都差不多，衣服都可以互穿，不过都是张彦明捡张彦君淘汰下来的，新衣服得求着才能偶尔穿一天两天的。
“后来他当兵走了我老阔了，牛逼了两年。”
孙红叶瞪大了眼睛：“八几年就穿这些啦？那你真可以呀大哥，我那会儿都舍不得呢，得央及我妈好久才不情不愿的给我买一件。”
张彦君笑呵呵的抹了抹下巴：“那是我一趟一趟去沟帮子背回来的，那么容易？”
他那时候就不上学了，去沟帮子背烧鸡回来在路边摆摊卖，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小日子过的相当肥，穿航空夹克军勾，抽双喜良友黑猫。
八六年他就自力更生了，穿纯皮雪地鞋，整个学校就那么一双。那时候牛仔服是最牛逼的衣服，一套就要几大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