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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天下:神医小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黛墨     权宠天下:神医小毒妃txt下载     权宠天下:神医小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遇见

    勤政殿里宋丞相对轩辕彻说:“陛下,北方柔兰汗国的可汗木骨拓派使臣前来求娶公主为王妃,还愿开放边界互市,与我大魏重修秦晋之好。”

    轩辕彻:“众爱卿怎么看。”

    护国大将军谢英说:“能够放下兵戎开通互市自然是好的,如若征战受苦的还是边境百姓。”

    威猛大将军王飞猛不屑地说:“向来只有文官讲和,武官主战。臣愿意领兵一战。”

    机辩还在刚才看到云孤的震惊中没缓过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和他失踪的未婚妻子如此相似,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直到轩辕彻皱着眉头第二次喊到机辩:“国师。”

    众人不解的看着国师,这个男人一向是小心谨慎的,真是难得看见他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机辩瞬间反应过来,低头向轩辕彻请罪,轩辕彻说:“罢了。柔兰主动要求和亲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机辩说:“臣觉得不妥,柔兰只是边陲小国,我大魏如今国力强盛,不必靠牺牲公主来换和平,而且,前几日两位公主还...”

    轩辕彻心下一惊,对宋丞相说:“这件事择日再议。”

    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公主?怎么啦?

    轩辕彻对首领太监高权说:“去淑妃的长乐殿。”

    高权说:“是”

    长乐殿里,云孤正在仔细清理景阳脸上一道很深的伤口,景阳疼的脸都抽搐了。

    云孤对景阳说:“公主您要忍着些疼,脸上的表情太多会撕扯到伤口,影响恢复的。”

    淑妃安慰到景阳说:“景阳,你忍着些。”

    云孤清理完景阳脸上的伤口,取出一个小盒子,掏出一小块琼脂样的软膏涂在景阳脸上。

    淑妃问:“这是什么。”

    云孤说:“这是用鹿角发白处研磨的粉末与蜂蜜调和的软膏,每日用暖姜水清洗,然后涂抹这个软膏,避开风日数天后,可以平淡伤痕。”

    景阳问道:“那这些伤痕都会好吗”

    云孤说:“其他的都能好,只是这道最深的伤痕,伤到内里,大概会留下些淡淡的痕迹。”

    景阳听完后眼泪就一颗一颗的滴下来了,淑妃连忙柔声安慰道说:“云孤说了,只是些淡淡的痕迹,涂抹些脂粉就看不出来了,别哭了。”

    景阳带着哭腔委屈的说:“可还是会有疤痕呀,难看死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云孤说:“公主放心,我会继续给公主研究新的方子,帮公主去除疤痕。”

    景阳问:“真的吗。”

    云孤回答:“是。”

    外殿突然传来一声细长的声音:“陛下驾到”

    淑妃赶紧带着大家一起出去接驾,到外殿时,轩辕彻正好进来,大家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轩辕彻大手一挥说:“都起来吧。”

    淑妃连忙到轩辕彻身边问:“陛下现在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轩辕彻说:“寡人过来看看景阳,景阳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淑妃听到这一脸伤心地靠在轩辕彻身上说:“臣妾兄长请来一位民间神医,开了药方说能治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脸上有道疤痕伤的实在太深,就算痊愈也会留下淡淡的疤痕。”淑妃说完便扑在轩辕彻怀里哭了起来。

    云孤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淑妃的眼泪怎么能说来就来呢,太厉害了。

    轩辕彻拍着淑妃的肩小声安慰着,对香之说:“神医呢,让寡人见见。”

    香之领着云孤出来拜见,云孤跪在地上对轩辕彻说:“草民云孤拜见陛下。”

    轩辕彻说:“起来吧。”云孤起身低头站在一旁。

    轩辕彻看着云孤说:“公主脸上的伤你不要四处宣扬,这件事有损皇室颜面,你可懂得其中道理。”

    云孤恭恭敬敬的说:“草民知道。”

    “嗯,那就好。”

    轩辕彻又对淑妃说:“原本有件事寡人是想与你说的,可先如今景阳的脸一时无法痊愈,这件事怕是有些为难了。”

    淑妃在轩辕彻怀里听到这话,心下一惊,早听闻有使臣进京,要求取公主和亲,看来是真的了。

    淑妃抬起忧伤的脸的说:“臣妾听闻,德阳脸上也受了伤,臣妾不贤,没有教好公主闯下大祸,幸好贤妃姐姐贤德,不曾怪罪,但是公主伤了脸是大事,臣妾想让云孤给德阳瞧瞧脸,要是医好了,也能将功抵过。”

    轩辕彻拍了拍淑妃的肩说:“你能这样想非常好。那寡人就去披香殿看看贤妃,神医也随朕一起去。”

    云孤回道:“是。”

    轩辕彻说完便起身往披香殿去了,云孤跟在后一起走了。

    披香殿里贤妃和云清公主听闻陛下要来,正在门口迎接圣驾。远远的看着一片明晃晃的明黄色就知道是轩辕彻来了,到了殿门口,一行人依旧给轩辕彻行礼,轩辕彻说:“起来吧。”

    贤妃笑眯眯地看着轩辕彻说:“陛下里面请,臣妾泡好了龙井,现在将将好。”

    轩辕彻笑着往里走,正坐下,杏儿就端上了泡好的龙井。轩辕彻喝了一口赞叹到:“贤妃泡的茶一如既往的好。这次用的可是雪水,这茶格外清冽。”

    贤妃笑着说:“陛下只说对了一半。这用是冬季时梅花上的落雪,臣妾把它们收集起来埋在地下,才取出来煮的水泡了这杯茶。”

    轩辕彻说:“这些风雅韵事还是贤妃做的更好。皇后虽然也出身世族大家,但是太过端庄,比起贤妃来少了些乐趣,淑妃就更别提了,那是个一窍不通的。”

    贤妃拿起帕子掩着嘴笑,德阳看父皇心情大好,就打趣到:“还是父皇好口福,母妃偏心着呢,儿臣想吃口母妃都不许,全给了父皇。”

    轩辕彻大笑到:“哦!哈哈”

    轩辕彻又问到:“德阳,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德阳说:“谢父皇关心,钟太医医术了得,儿臣脸上的伤以好了七七八八,王氏外祖还特意派人送来了玉容养颜膏。”

    轩辕彻点点头说:“如此甚好。王氏有心了。”

    贤妃说:“臣妾母家的玉容养颜膏是不外传的养颜秘方,听闻云梦公主的伤有些严重,臣妾正想着送些过去。”

    轩辕彻说:“你们能如此和睦非常好,正好淑妃也惦记着德阳的伤,特意带来了位神医,给景阳德阳看脸,神医你过来吧。”

    云孤听到轩辕彻叫自己,便低头走过去拜见了贤妃和云清公主。

    贤妃看着云孤正思虑着淑妃的用意,便听见轩辕彻说:“既然来了,就顺便帮德阳看看吧,寡人也好安心。”

    云孤低头回:“是。”便走到德阳身边帮德阳看起伤口,德阳正想发作刁难,看到贤妃警告的眼神,便不敢动弹由着云孤看自己的伤口。

    云孤看完了,给轩辕彻回说:“禀告陛下、贤妃娘娘,公主的脸已无大碍,玉容养颜膏是极养肤的,继续用着公主的脸一定会与平常无二。”

    轩辕彻笑着点点头说:“神医辛苦了,寡人还有事情要与贤妃商议,神医回长乐殿吧。”

    云孤告退后,一个小宫女便带着云孤往长乐殿去了。

    在长长的宫道上,云孤跟在小宫女身后慢慢的走着,谁知迎面遇见了机辩,机辩正面走来,小宫女吓的腿都抖了,云孤实在不太喜欢这个国师,像是地狱里的恶鬼,浑身都是阴森气息。机辩对小宫女说:“陛下身边不能少人伺候,我正好顺路,你回去吧。”

    小宫女如释重负赶紧就走了。

    机辩对云孤说:“听说姑娘是淑妃娘家送来的神医,不知如何称呼。”

    云孤说:“国师已经知道我的来历,必然也知道我的姓名。不知道我哪里引起了国师的兴趣,要您亲自来过问。”

    机辩笑着说:“胆子挺大,平常人见了我早吓死了。不知你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云孤说:“我是孤儿。”

    机辩略略思索接着问:“你师傅是谁。”

    云孤想了想觉得还是隐瞒师门,便对机辩说:“师傅姓彭,只是一介江湖游医,现下不知又在哪里云游。”

    “原来如此。”

    云孤问:“国师可是有什么事”

    机辩说:“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前面就是长乐殿,我不便过去,就送你到这。”说完,机辩就转头走了。

    云孤看着机辩的背影实在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摇了摇头,赶紧回长乐殿了。

    云孤回到长乐殿,向淑妃请安后,告诉她云清公主的病情,淑妃高兴的笑了很久,便让云孤下去了。景阳不解的看着淑妃说:“母妃,您这是怎么呢?”

    淑妃抚摸着景阳的脸说:“景阳,你这是因祸得福,你放心,母妃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钱乐乐看云孤退下去后,便也跟着一起告退了。钱乐乐挤进云孤的屋子里,对云孤说:“你知道吗,启表兄要回京了。”

    云孤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水,喝下去后说:“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钱乐乐说:“哎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钱乐乐叹了口气说:“景阳偷偷和我说,启表兄回来回,姑母要开宴,还邀请了宋丞相家的宋余越,但是姑母确没有与我说过这件事。”

    云孤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钱乐乐说:“云孤我想回家了。”

    云孤安慰钱乐乐说:“其实,我也不喜欢皇宫。”后面那句我也想家了,想师傅,云孤确实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与钱乐乐听。(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宴请风云

    未央宫内,崔皇后正在廊内赏花,宫女彩文匆匆赶来在崔皇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皇后笑了笑说:“琅琊王氏百年世家大族,能人辈出,居然跑出了这么个蠢货。”彩文谄媚的附和着:“是呀,她那能和咱们清河崔氏相比。”崔皇后没有制止彩文的无礼,问到:“宇儿今日也该回京了吧”彩文答道:“是,大皇子也是今日回京。”崔皇后一剪子减掉了一支并蒂花,说:“本宫觉得有一支花就挺好。”

    晚上的宫廷宴会明面上是给两位皇子接风洗尘,其实是看两位皇子哪个解开了天机机密。自从天机之术被前朝公主从朝摇带回来后,轩辕彻不论怎么看都参不透其中深意,便派皇长子轩辕宇、皇三子轩辕启寻找江湖高人解密,现如今两位皇子一起传来回京的消息,轩辕彻十分兴奋,便举办了这场宴会。

    晚上的宴会除了宫里的妃嫔、皇子、公主外,也邀请了重臣女眷,皇子们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其中也有趁机让未婚男女相看的意思。各受邀女眷也是卯足了劲想一枝独秀,得到垂青。

    保和殿内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轩辕彻正坐大殿正中,左手边依旧是端庄地崔皇后,右手边居然是淑妃,淑妃一脸掩不住的得意,柔声慢语地跟轩辕彻撒着娇说话,惹得轩辕彻哈哈大笑。

    下面的几家女眷窃窃私语讨论着淑妃怎么坐到贤妃的位置上去了?

    女眷a:某不是这储君位陛下心意已定了。

    女眷b:不可能吧,清河崔氏会由着商籍出身的淑妃骑到他们头上去?

    女眷c:唉,这有儿子的就是比没儿子的强,琅琊王氏再厉害,贤妃没儿子也要靠边站

    女眷d: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听说是贤妃惹得龙颜大怒,被陛下厌弃了

    女眷a:怎么回事,快说给我们听听

    女眷d:我听说是柔兰要娶公主和亲,贤妃不乐意独女远嫁,与陛下起了龃龉...

    女眷b赶紧打断了大家:嘘,快别说了,皇后娘娘看过来了。

    轩辕彻说:“两位皇儿远游回来可有什么收获?”

    轩辕宇说:“儿臣此次前去拜访了很多隐居深山的居士,也拜访了清河崔氏外祖家中求疑解答,所得颇丰,希望能解父皇疑难。”

    轩辕彻笑道:“很好,你是皇长子,寡人对你期望颇高,你能如此上进,果然没有辜负寡人对你的期许。”

    淑妃依靠在轩辕彻身上,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对轩辕彻说:“陛下,启儿也有所收获呢,陛下怎么也不问问启儿。”

    皇后对淑妃贸然打断陛下和轩辕宇的对话很是不满,但是碍于皇后**也只是严厉的看了淑妃一眼。

    轩辕彻便接着询问轩辕启说:“启儿有何收获,也说与寡人听听。”

    轩辕启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轩辕彻鞠躬,说:“父皇,儿臣这次拜访了很多仙山高人,皆无结果,幸而后来遇到一江湖游历高人,得到指点,也算没辱没父皇期许。”

    贤妃出言讥讽道:“看来还是皇长子能力更胜。”

    轩辕彻立即出言喝止:“贤妃既然喝多了,那就先退下去休息吧。”

    贤妃被轩辕彻喝止,当众下了面子,甚是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正在进退不是时。贤妃长兄王晏对轩辕彻说:“陛下,臣有一言,还请陛下许臣一说。”

    轩辕彻缓了口气说:“爱卿请讲。”

    王晏向轩辕彻鞠了一躬,然后开口道:“陛下忧心之事,臣也略有耳闻,我琅琊王氏立世百年之久,通古博今,藏书万车。王氏一心忠君,盼解君忧。”

    轩辕彻盯着王晏的看了半天,然后笑着说:“寡人知道爱卿是忠君爱国的良臣,王氏的心意寡人知道了。大家继续喝酒吧。”

    陈贵人在一旁抱着儿子逗弄,突然轩辕佩大声哭了起来,轩辕彻看向陈贵人方向问道:“佩儿怎么啦”

    陈贵人说:“许是累了,请陛下容臣妾带佩儿先行回宫。”

    轩辕彻说:“那就先回去吧,好生照顾着。”

    陈贵人:“是,臣妾告退。”

    回宫路上,冬儿掺着陈贵人,说:“主子,今日晚上的事瞧着有些反常...”

    陈贵人喝止冬儿说:“住嘴,这些事岂是你们能插嘴的,你忘了二皇子是怎么没的,李夫人又因此失宠,一辈子囚禁上林苑。”

    冬儿连忙跪下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了,求主子饶恕。”

    陈贵人脸色放缓说:“起来吧,日后可别乱说话了。”

    冬儿起身谢了又谢说:“是,奴婢知道了,日后奴婢们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宴会进行至一半时,轩辕启借口外出散酒,宋余越见到轩辕启独自外出,便招呼身边婢女过来说要换身衣裳,如何也跟着出去了。轩辕启褪去身边随从,独自一人走到莲池旁吹风,忽然看到莲池另一边有一个女子一脸的倔强却又神情落寞,轩辕启看着这个姑娘觉得似曾相识,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问她:“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孤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想了又想,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便冷漠地回答说:“不曾见过。”

    轩辕启越看越觉得眼熟,便肯定地说:“我们见过,在竹林我向姑娘问路。”

    云孤歪着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轩辕启突然有些失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身后传来宋余越的声音:“三哥哥”

    轩辕启抓了抓头,像是有些麻烦,又只好开口说:“我在这里。”

    宋余越听着声音寻了过来,看到轩辕启时一脸甜蜜的微笑说:“三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轩辕启回头一看,云孤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便说:“我出来散散酒,到是你,怎么一个人寻到这里了,你的婢女呢。”

    宋余越说:“我也来散散酒,嫌她们啰嗦,就没让她们跟着。”

    轩辕启说:“夜深了,担心着凉,我送你回去吧。”

    宋余越有些害羞地说:“嗯,好”

    两人正一起往宴会厅那边走时,看到乌拉拉的一群人正往外走,轩辕启一看是父皇母妃,便跪下行礼,淑妃一脸娇笑地说:“我就说外面肯定是有好月色的,要不然启儿和宋姑娘怎么都跑出来了。”轩辕启抬头看着背光站着的父皇不知道是什么神情,但是除了母妃外,应该所有人都不会高兴看到这一幕。

    这时,皇后开口说:“陛下,外头风大,夜色再好,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今日酒以尽兴,不如让大家都散了吧。”

    轩辕彻说:“也好,寡人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宫休息。”

    皇后说:“不知道陛下今日要歇在哪里,臣妾好安顿。”

    轩辕彻说:“不用麻烦了,就去皇后宫里吧。”

    皇后暗自高兴了一下,面上还是镇定地说:“是。”

    淑妃听到后的手在宽袍里暗暗地握了拳。

    说完,轩辕彻就往皇后的未央宫方向去了,众人送别了皇上和皇后也都各自散了。

    长乐殿里,淑妃卸了钗环躺在美人塌上,香之跪在一旁给淑妃揉着额头,香之说:“娘娘,今日用力过猛了,白白让皇后捡了便宜。”

    淑妃看着自己齐根断掉的指甲说:“我也知道今日操之过急,但是启儿已经大了,该议亲了,我若不替他谋划,将来可还有一口残羹给我们母子两。贤妃在不济也还有琅琊王氏撑腰,陛下看在王氏面子上也不会亏待她,皇后就更不用说了,清河崔氏,名门望族,百年根基,又有皇长子...在看看我,出身商籍...唉...都是我连累了启儿。”

    香之安慰道:“娘娘,三皇子文武双全,是最优秀的皇子,这些不仅陛下知道,就连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全都看得见,陛下不会亏待三皇子的。”

    淑妃握着拳愤愤不平地说:“就是因为我的启儿是最优秀的皇子,我才更咽不下这口气,如若启儿平庸,那做个闲散富贵王爷也未尝不可,可偏偏...启儿是个优秀的孩子,我不忍心看他因为我的原因而郁郁不得志,所以我一定要替他争一争。”

    香之暗自叹了口气,手上又暗暗加了些劲。

    披香殿里,王宴离宫后又换了一身夜行服来到披香殿,贤妃看到自己的兄长顿时泪眼婆娑起来,王晏冷着脸看着自己的胞妹说:“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族人失望,一个商籍出生的淑妃居然能爬到琅琊王氏头上作威作福。”

    贤妃哭着说:“哥哥,你可知道,陛下要让德阳去柔兰和亲。哥哥,我只有德阳一个女儿,她怎么能去那种苦寒之地,哥哥,你帮帮德阳吧。”

    王宴有些吃惊说:“什么?和亲!”

    贤妃说:“是陛下亲口和我说的,我死活不同意,陛下说我不识大体,我与陛下因此起了龃龉,才会发展成今日的模样。”

    王宴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胞妹顿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挫败,他想了想还是郑重地和她说:“和亲的事情我会来想办法,现在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族里已经决定了,再送一个同族少女进宫,你要和她互相扶持知道吗。陛下已经有收拾世族大家的心思,琅琊王氏不能倒在我们手里。”

    贤妃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一时都忘记哭泣,她缓了会后用力地撕扯着王宴的衣襟低吼:“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王宴掰开妹妹的手对她说:“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子嗣怎么和皇后斗、和淑妃斗。戏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说完,王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里,独留下贤妃一人在诺大的披香殿里哭。

    半夜里,在未央宫漆黑不见五指的一隅,轩辕彻低声地问:“走了?”

    暗夜回答:“刚走不久。”

    轩辕彻说:“盯死他。”

    暗夜:“是。”然后转眼,消失不见。

    轩辕彻举着一盏微弱地油灯慢慢地往内室走去,他悄悄地推开门,榻上的皇后睡得香甜,好像一点也没发现枕边人刚刚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水书殄文

    第二天一清早,轩辕彻就宣召几位皇子来御书房讨论国事。除了尚在襁褓里的五皇子轩辕佩,连一向被漠视的四皇子轩辕延也被招来。

    轩辕彻对他们说:“让你们去寻找能破解天机之术的高人,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皇长子轩辕宇说:“父皇,据儿臣的了解,天机之术只是朝摇派修炼内功心法的一门法术。”

    轩辕彻手里转着一串佛珠,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轩辕启说:“父皇,儿臣刚开始了解到的也是这样。可是后来,儿臣在俊疾山遇到了两位高人,颇为投缘。其中一位告诉儿臣这是水书,是上古时期失踪的神族水族的文字。”

    轩辕彻问:“那位高人可有告诉你这书里面写了什么。”

    轩辕启说:“没有。那位高人说完这些后,就突然消失了。”

    轩辕彻陷入沉思中时,机辩对轩辕彻:“陛下,臣知道有一人也许能看懂水族文字。”

    轩辕彻说:“哦!是谁”

    机辩说:“臣府上有位常住的女客叫妙妙,来自大海。只是...她身患顽疾,不能长久外出。”

    偌大的国师府里,只有零星几个奴仆各自面无表情地忙碌着。

    众人只知国师爱莲,在国师府后院挖了一大片水池,引进了山上的活水,种了一整池子茂密的莲花。

    后院一向是不许人进出的,妙妙在这片莲池里欢快地嬉戏着。回廊上突然传来一阵轻缓地脚步声,妙妙紧张地躲在莲池里藏起来,机辩蹲在莲池边,面无表情地说:“是我。”

    妙妙听到机辩的声音,高兴地游了出来,她伸出手抚摸机辩的脸,可是她只触摸到了机辩那副冰冷地面具...

    妙妙看着一言不发机辩,担忧地问他:“你怎么呢?”

    机辩深沉地看着妙妙,对她说:“你知道水族殄文吗。”

    妙妙点点头:“嗯。”

    机辩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妙妙看到机辩微笑的眼睛,她扬起脸开心的脸,笑得那么天真无邪。

    机辩从怀里拿出一块残卷拓片递给妙妙,说:“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

    妙妙没有接着,机辩焦虑地问:“又怎么呢?”

    妙妙说:“这是水族的殄文,只有鲛人族的巫师才能看懂。”

    机辩疑惑地问:“为何?”

    妙妙说:“水族与大海里各族统领联络时会用殄文。只是大巫师说水族已经很久不和我们联系了。”

    机辩拿着拓片思虑再三,想起那个巫师,说:“妙妙,我需要你回一趟大海。”

    妙妙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可我不想离开你。”

    长乐殿里,云孤正在给景阳脸上敷新的祛疤药。外头进来了一名宫女给淑妃传话,说:“娘娘,三皇子来了。”淑妃立刻坐起了身,一脸愉悦地说:“快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轩辕启就进来了,他向淑妃请安到:“母妃万安。”淑妃连忙说:“快起来吧。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轩辕启说:“早上被父皇叫去御书房问话,这会子问完了,儿臣想到景阳脸上的伤还未愈,便过来瞧瞧。”

    淑妃看着儿子笑着说:“多亏了你舅舅找到位的神医,景阳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接下来就是静养了。”

    轩辕启说:“我这次外出,给景阳带回来一瓶药膏,是按照古方研制的养肤膏药,正好让神医看看能不能用。”

    香之走进里间,请景阳和云孤一起出来,轩辕启见到云孤大吃一惊,到:“是你!”

    淑妃愣住了问轩辕启:“启儿,你们认识?”

    轩辕启说:“有过两面之缘,今日是第三次见了。”

    云孤不语。

    轩辕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云孤说:“你瞧瞧这瓶药。”

    云孤看见轩辕启手上的药盒,激动地说:“这个怎么在你手上!”

    轩辕启一脸发懵地说:“这是一位云游高人赠与我的。”

    云孤看着药盒说:“这是我师傅的东西。”

    轩辕启说:“你师傅!”

    云孤点点头。

    一阵沉默后,轩辕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那你也认识殄文...”

    云孤抬起头,一脸戒备的看着轩辕启说:“你怎么知道殄文。”

    轩辕启看着云孤的杏眼明仁,一时有些愣了神,淑妃在旁轻轻咳了一声,轩辕启回过神来,一脸认真的说:“是你师傅告诉我的。”

    云孤彻底懵了,师傅为什么要给他药膏,为什么还要告诉他殄文...

    轩辕启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话还没说完,云孤就打断了轩辕启说:“我不认识殄文,只是听师傅提过而已。”

    轩辕启追问到:“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你师傅吗”

    云孤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低头沉思并不回答。轩辕启有些着急,他着急地看着云孤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云孤说:“我犯过一些过错,被师傅放出师门,你既然是在外偶遇到的师傅,想来他现在居无定所,四方云游着。”

    云孤又接着问轩辕启说:“你在哪里遇到我的师傅。”

    轩辕启有些失落,他缓缓地说:“在俊疾山。”

    淑妃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完了启和云孤的对话后,她对云孤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云孤满怀心事的回到自己的屋里,她坐在桌边想着刚刚听到关于师父的消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已经快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师父了,她眼角撇到了不远出挂着的碧落剑,难道碧落剑是师父送来的?那师傅为什么不见她,还在生气吗?想到这里,云孤顿时有些沮丧起来,她想师父了,很想很想...

    不周山顶终年飘雪,积雪难融,而且山高陡峭,平常人徒步难行。在堆满积雪的山间小道上,两个白衣身影疾步上行。清书对清尘说:“大师兄,不周山早在上古时期就被水族上神共工摧毁,咱们这次来真的能找到通往天界的通道吗?”

    清尘停下来,看着眼前直耸天空的山顶说:“水族共工撞毁不周山后,天柱折断,洪水肆虐,为祸人间,水族控制不住从天而降的大水,民间顿时一片炼狱,天神震怒,将共工变成天柱,代替不周山撑住天地。水族后人看见大势已去,未免被连累,纷纷四处隐匿。我想代替天柱的地方应该不会很远,也许就在不周山。”

    清书听的完后,说:“大师兄,天机之术你解开了对不对。”

    清尘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清书说:“师父也知道对不对,所以天机之术是师父故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引出水族后人,找到代替天柱的共工。”

    两人一时间默默赶路,不再言语。

    走了一会后,清书对清尘说:“大师兄,你的小徒弟怎么办,以她的修为,是不够飞升的。”

    清尘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朝摇马上要进入末法时代,这是千年一轮回的大劫,如果不能在应劫前修成正果,朝摇的仙障就会逐渐衰退直到完全消失。朝廷一直忌惮朝摇的势力,天机之术只是个引子。”

    清书说:“大师兄,这个我听师父说过,我是问云孤...”

    清尘没有听完清书的话,就径直往前继续前行,他默默的说了句:“我会在天界通道口一直等她...”

    只是后面追上清尘脚步的清书没有听到而已。

    深海最阴暗处,有一片颜色妖异的珊瑚群,再往深处走,有把巨大的血红色珊瑚椅,鲛人族巫师懒洋洋地坐在珊瑚椅上,他邪魅一笑,睁开幽灵般的眼睛看着妙妙,说:“你想知道水族的事?”

    妙妙说:“是,请您告诉我这个拓片上写的是什么?”

    鲛人巫师活动了一下自己巨大的尾鳍,平静的海水一阵翻涌,他懒洋洋地说:“这次需要用你的尾巴来交换。”

    妙妙胆战心惊地说:“没有尾巴...我...那我...”

    鲛人巫师说:“是的,没有尾巴你就活不下去了。就像海面上死去的鱼一样,最后会被成群的海鸟刨肠破肚,一点一点全部吃点。”

    妙妙坐在地上微微的颤抖,鲛人巫师哈哈大笑,说:“为了那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真的值得吗,鲛人和人在一起是会受天谴的。”

    妙妙倔强地对上巫师的眼睛说:“我愿意为他这样做。”

    巫师坐在血红色的珊瑚椅上,睁着漆黑的眼睛盯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妙妙,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巫师看着这个拓片上被海水浸泡的有些模糊的字迹,说:“这个拓片上写的是关于水族的一个神话故事,剩下的字迹是写水族上神共工的事迹。”鲛人巫师把拓片扔给妙妙就闭上眼小憩起来。

    妙妙拿起地上的拓片,看着大巫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巫师没有睁开眼,轻轻地说了句:“走吧”

    妙妙看着大巫师犹豫了一小会,转身就游走了。

    巫师睁开眼,看着妙妙越游越远的身影,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

    这时,珊瑚椅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你们鲛人族也有人在打听我们水族后人的下落,你可别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大巫师位置还是我们水族推送上去的。”

    巫师没有搭理身边的人,继续看着妙妙消失的方向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重逢

    这天夜里,云孤早早的就休息了。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俊疾山,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云孤看见镜子里眼眶乌青的自己,便决定向淑妃辞行。

    景阳脸上的伤差不多痊愈,淑妃娘娘不好强行留下,便同意明日送云孤出宫。

    钱乐乐听闻云孤要走,拉着云孤的衣袖挽留。

    云孤说:“我惦记着我师傅,实在不想久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看最好是回家去。这皇宫只适合淑妃娘娘这样的人生存。”

    钱乐乐知道云孤是真的关心自己,便说:“我哥哥要上京了,他准备参加明年的殿试,所以我现在不能离开。”

    云孤也知道,钱府面对这泼天的富贵也有自己的算计,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有一个小宫女来带着云孤离开,长长的宫道上一片肃静,只有一些小太监在洒扫的声音。走到正华门时,云孤又碰见了机辩。

    机辩很熟稔的走过来和云孤一起往外走,云孤不知机辩到底是什么意思,问安后便不再开口。

    机辩突然说:“听说你要走。”

    云孤回答说:“是的。”

    机辩说:“听闻淑妃对你一向宽厚,为什么不多留几日。”

    云孤说:“我本就不属于宫里,做完事情后自然是要离开的。”

    机辩说:“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情,国师府随时欢迎你来做客小住。”

    云孤停下脚步,充满不解的看着机辩说:“国师对每个人都这么友善吗。”

    机辩笑了笑,说:“不。你是例外。”

    云孤反问:“为什么?”

    机辩说:“我说过,你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

    云孤盯着机辩那张鬼刹面具下的眼睛,仔细的分辨他说的话,她对机辩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机辩不再说话。

    云孤向领路的小宫女告谢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机辩看着云孤渐行渐远地背影,又想起了那位不知生死的“故人”,机辩转身看着这片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眼里慢慢升起了杀机。

    离开京城后,云孤骑着马一路直奔俊疾山,一会都不肯停留。

    传闻,俊疾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山体拔地而起,云海翻涌,气势磅礴。云孤站在山顶,静静的看着天边微露晨曦。她早就知道师傅肯定已经离开了,只是自己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而已。

    一身红衣的云孤立在山顶之巅,痴痴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一脸相思。

    远处翻涌的云海中,若隐若现地有个红衣身影正朝云孤而来。云孤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盯着那片云海看了半天。

    这时,云海里显现出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美人也是一身红衣,她挽着乌黑的云发,嘴角微微含着笑,她那一双像星辰般耀眼的眼睛,正看着云孤。她慢慢走到云孤跟前,身后走过的地方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莲花,红莲稍纵即逝,脆弱地像美丽的烟火。

    云孤痴痴地看着她问:“你是谁。”

    美人笑着说:“朝摇,红莲上仙。”

    云孤惊讶地杵在哪里,呆若木鸡。美人笑的更开心了,说:“你的师傅没有给你讲朝摇的故事吗。”

    云孤老老实实地说:“讲过。”

    美人看着云孤说:“那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讲,朝摇的创派师祖就是我。”

    这次,云孤真的是被天雷击中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红莲上仙继续对云孤说:“云孤,清尘是我选中的朝摇下一任掌门人,等他位列仙班后,他的能力可以保住朝摇继续存世。而我算到,清尘要经历的最后一道天劫马上要来了。”

    云孤脸色一变,她着急地问着:“那师父的天劫是什么,我要怎么帮师父。”

    红莲上仙还未开口,天象突变,一道凌厉天雷从天劈下,轰隆一声巨响,周遭颜色变异,云孤被震的连连后退。

    红莲上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片风云莫测的天穹,许久都不发一言。

    红莲上仙突然看着云孤邪魅的一笑,便对云孤说:“云孤,你的师父现在在不周山。”说完,红莲上仙脸上的笑容像夕阳一样灿烂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云海深处。

    云孤目光从远处慢慢收回来,便径直奔向不周山。

    不周山常年积雪,山路难行,还未到半山腰马便不肯走了。云孤只好放开马,自己徒步上山。

    天上大片滚滚而来的厚重云层和雪山连成一片,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吹来,吹起云孤火红的衣裙满天飞舞,像一朵燃烧在雪地里的火焰。

    云孤一手挡住迷眼的风雪,一手握着碧落剑艰难的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在她快要迷失在这一片白色禁地里时,怀里的麒麟玉佩突然慢慢的发热起来了。

    云孤从怀里拿出麒麟玉佩,看到玉佩慢慢的越来越烫,她想起师傅说过,麒麟玉佩能帮她找到附近的朝摇弟子。云孤知道师傅一定就在附近,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时山顶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轰隆的一声,接着脚底传来微微的震动,云孤正疑惑的看向山顶,仔细一看,是雪崩!她惊呼一声,便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她一边往山下奔跑,一边手掌试着凝气飞行,“该死!”真气被禁封一点都使不出来,云孤只能更加玩命的往山下跑去。

    山顶上,清书对清尘说:“大师兄,不是这里吧。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清尘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被他一掌震开的雪洞说:“不会,一定在附近。”

    这时,清书眼角突然撇到半山腰有个红色的东西在奔跑,他连忙对清尘说:“大师兄,你快看,那是个什么?”

    清尘顺着清书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像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正往山下跑去,那团火一样的东西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清尘反应过来,是麒麟玉佩!是云孤吗?!想到这里,清尘瞬间就朝着那团火飞奔而去。

    清书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清尘就离他越来越远,清书不解地说道:“大师兄,你这是抽的什么风”说完,清书也只能追着清尘的身影而去。

    当清尘离那团火越来越近时,他发现真的是云孤!

    清尘大声唤了一声:“云孤”

    云孤听到像是师傅的声音,转头一看,真的是师傅!云孤高兴地朝清尘喊到:“师傅”

    谁知,刚喊完,脚下便慢了一步,铺天盖地的大雪从头到脚的朝云孤扑来,清尘猛地冲了过去抱住云孤,就在这一瞬间他们被一起埋在雪里。

    后面紧随跟来的清书看到这一幕,大声喊到:“大师兄!”

    清书迅速抛出折扇,嘴里默默念着咒语,那把扇子慢慢地越变越大,插在雪地里,抵住后面源源不断滚落下来的积雪。不知道撑了多久,雪终于停了,清书赶紧挖开埋着清尘的雪,大约半柱香后,清书终于挖到了清尘的衣角,他加快清理积雪的速度,终于,清尘抱着已经晕过去的云孤从雪里出来了,他说:“赶紧下山找个落脚地。”

    清书直愣愣的看着清尘怀里的云孤,又看看清尘一脸严肃的表情,赶紧跟着大师兄一起往山下跑去。

    走到山脚时,遇到了一位采完药准备回去的大夫,大夫看到有人晕了过去,便邀请清尘他们一起坐他的驴车前去他家落脚。清书和大夫一起坐在外间赶车,清尘抱着云孤挤在小小的驴车套间里。云孤因缺氧太久,脸色越发苍白,清尘心里越发紧张,便默默地给云孤输送真气。

    到了镇上的医馆时,大夫让药童把清尘他们带去客间。大夫给云孤把了脉,说脉搏平稳,只是被雪团砸晕了,又有些缺氧,多休息应该就没事了。大夫随后嘱咐药童多熬些热姜烫送来给他们去去寒气。清书再三谢过大夫,便亲自送大夫出去了。

    送大夫出去后,清书推开里间的门,看到清尘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神色微妙看着云孤。清书觉得大师兄的神情有些异样,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便轻轻地咳了一声。

    清尘回过神来,略定定神,自言自语地说:“云孤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周山,是谁引她过来的。”

    清书打趣到:“我看是她自己得到了消息,追过来的。”

    清尘不敢认同,说:“没有那么简单,云孤之前一直在宫里,突然跑来不周山一定是听到了什么,皇宫那边应该有异变,你要多留意些。”

    清书像看鬼一样的看清尘说:“大师兄,自从下山后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什么消息都知道,我为什么没听到消息?”

    “咚咚咚。”清书听到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是药童,他端着三碗滚烫的热姜汤说:“姜汤已经好了,这个要趁热喝才有用。”边说边进屋,药童放下姜汤就告退了。

    许是开门时,清冽地冷风吹了进来,云孤有些清醒,她嘟囔着就要坐起来,清尘赶紧扶住她,云孤抬起来一看居然是师父!真的是师父!她一下扑倒清尘怀里委屈地小声的抽泣起来,说:“师父,我好想你。”

    清尘背着清书,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一言不语。站在一旁端着姜汤的清书,看着这情景顿时明白了刚刚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俩。

    清尘顿时回过神来,想起还在屋里的清书,他清了清嗓子对云孤说:“先把姜汤喝了。”清书赶紧递过来热姜汤,云孤端着碗一口气喝完后,清尘说:“你先睡会,等你醒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云孤听到后,赶紧拽着清尘的衣角带着哭腔说:“师傅,我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我不要一个下山。”

    清尘轻轻地拍着云孤的头温柔地说:“没有人要赶你走,等你休息好了,我们还要一起赶路。”

    清书听到这大声地对清尘:“大师兄!”

    清尘不等清书继续说下去,便怼他说:“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出来后,清尘带上门。

    清书对清尘说:“大师兄,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尘说:“知道。”

    清书说:“大师兄,我知道你待云孤一直与别不同。但请你收敛一下自己多余的情感。你是她的师父!”

    清尘没有说话。清书急了,对清尘大吼说:“大师兄!你醒醒,不要一遇到你的小徒弟就方寸大乱,你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了吗?!”

    清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对朝摇的责任我从来都不敢忘。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师傅说明。”

    这次轮到清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同行

    云孤睡醒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四处张望,发现房内没有一个人。云孤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看到师父一人独坐院中饮酒赏月。

    “师父”云孤轻声唤了一声,便走到清尘身边。

    清尘并未看向云孤,而是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醒了”

    云孤蹲在清尘膝旁,头枕在清尘膝上一言不发。

    清尘看着云孤散开在自己膝上的黑发,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问:“怎么了”

    云孤没有说话,清尘也没有追问,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块赏月。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向医馆大夫辞行,清尘再次感谢医馆的收留后,三人便一起离开。

    今日气候宜人,晴空万里,几多雪白的绵云随风缓缓地浮动,一路上微风拂面,三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赶了几日的脚程后,终于到了南海。

    蔚蓝色的大海与天边连成一片,烈日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翻涌地海浪一拍一拍的拍打着海岸,激起无数的浪花。云孤第一次看见大海,高兴的笑咧了嘴。

    清书说:“大师兄,鲛人巫师真的知道水族后人的下落吗。”

    清尘说:“鲛人族与水族一向来往密切,水族被围剿,鲛人族一定会出手相助。”

    说完,清尘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辟水珠,正准备递给清书和云孤时,发现身边的云孤不见了,两人四处张望,就瞧见不远处云孤傻乎乎地在那里踩浪、捡贝壳。

    清书一脸地无语,说:“大师傅,云孤这像是来云游的。咱们还有师傅交代的任务,耽误不得。”

    清尘看着一边玩闹地云孤,想起了在朝摇的那段高兴地日子,他嘴角带着不易察觉地微笑说:“我知道,你去喊她过来。”

    清书只好亲自过去把云孤抓回来。

    云孤回来后还一脸兴奋地说:“师傅,这里好好玩呀”

    清尘看着玩的高兴地云孤,眼神里尽是温柔。

    一旁的清书实在受不了清尘宠溺弟子的嘴脸,他敲打着云孤的小脑袋说:“小傻子,我们不是来玩的,还有正事要做,赶紧服下辟水珠准备下海了。”

    云孤听完后,乖乖地服下辟水珠,三人便一同下海去了。

    他们径直下到海底最深处,这片幽蓝色的海域似乎比别处更寂静,越往下游,视线越是昏暗,连鱼群也渐渐稀少了,一片死亡地气息笼罩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云孤紧紧的跟在清尘身后,清书对清尘说:“大师兄,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上次和师傅一起来时,这里不是这样的呀”

    清尘看着腰间挂着的迷谷枝说:“方向应该没错,再往里走看看吧。”

    他们只好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远处渐渐传来鲛人族的歌声,清尘说:“看来就在前面了。”

    他们穿过一片颜色妖异的珊瑚群,那些珊瑚的触枝像四周野蛮的生长着,像一株株长在海底的森林,她听说颜色妖异的植物都有毒,于是她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勾人的珊瑚枝。

    等穿过这片珊瑚丛时,云孤看到一把血红色的巨大珊瑚椅,椅子上歪歪斜的坐着额...一支?一条?一个?...巨大的怪鱼。他有一双像幽灵般的眼睛,俊朗的面貌,和一条巨大的宝蓝色的鱼尾。云孤仔细的瞧着这支怪鱼,发现他好像比师傅还要好看,想到这里云孤心里偷偷地笑了,清尘似乎有所感应地回头看了云孤一眼,云孤吐了吐舌头站在一边假装乖巧,清书摇着扇子一脸不解地看着这师徒两人在一旁对暗语。

    鲛人坐在他的宝座上,轻轻地摆动着他宝蓝色的尾鳍,说:“清尘、清书,好久不见。”

    清尘说:“今天来是想向你打探水族后人的下落。”

    鲛人听到后哈哈大笑,说:“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冷冰冰地无趣的很。”

    清尘看着鲛人巫师,若有所思地说:“你果然知道。”

    鲛人巫师说:“当初水族称霸九州,共工当年可是天下之水的共主。可惜了,成王败寇。水族后人怕被天君株连,纷纷四处隐匿求生。”

    一旁地清书轻轻地摇着扇子,仔细的酝酿着鲛人说的话,他突然想到,万水之源“昆仑”。

    他悄悄地在清尘耳边附言说:“大师兄,昆仑!”

    鲛人巫师笑咪咪地看着清书,好像听到了什么,说:“嗯!是的,你猜对了。”

    清尘摇了摇头说:“不对。昆仑是西王母的封地,水族后人不会去昆仑送死的。他们在你这里是吧,傲因。”

    鲛人巫师瞬间脸色突变,他的双手紧紧地把着珊瑚椅子的枝梢,尾鳍一动不动,咔嚓一声,珊瑚枝梢就被鲛人巫师折断了。

    他突然笑了,神情一松,说:“清尘,你变幽默了。”

    清尘一言不语的看着鲛人,两人眼神对视上,谁也不让谁,一时间,四周像是凝固了一般,对视中的每一秒对鲛人而言都是心理考验,清尘可不是普通人,想骗他可不容易。

    云孤看着师傅师叔和那支怪鱼都不说话,,云孤有些害怕,她便拉住了清尘宽大的袖袍,往清尘身后靠了靠。

    清尘对鲛人说:“傲因,那你好自为之。”

    清尘接着对清书说:“我们走吧。”

    清书说:“大师兄,这就走了?”

    清尘说完带着云孤就离开了,清书只好赶紧跟上。

    等他们走远后,相柳才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说:“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傲因说:“是清尘的小徒弟。”

    相柳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想起了当年那位触犯天规被罚下界的红莲仙子。

    傲因说:“满世界都在找你们的下落,连朝摇的人都找到我这里了,我这藏不了你们多久了。”

    相柳说:“不急,浮游已经潜入清河崔氏,据说已经找到可以解除共工封印的那本古籍了,只是有点麻烦,现在还拿不出来。”

    傲因说:“哦,还有这样的神书。”

    相柳说:“清河崔氏是立世久远的世家大族,不管朝代如何更换,它依旧子孙繁茂、如日中天,不是因为它们懂得投其所好,而是崔氏始祖是位通晓五行八卦,能断吉凶的高人。”

    傲因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歪歪斜斜地坐在珊瑚椅子上,不解的说:“这样有机缘造化的人有很多呀...”

    相柳神秘地笑了笑,说:“奇就奇在,相传这位奇人的生母还是位天上的仙子。”

    傲因显然来了兴趣,他精神抖擞地追着相柳问:“是哪位仙子?我可认得。”

    相柳说:“是当年那位触犯天规被罚下界的红莲仙子,她下凡后与一凡人生出情愫,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后来长大后,一心求仙问道,留下许多奇书,那本能解除共工封印的书就是其中的一本。”

    傲因一脸诧异,半晌反应不过来。

    清尘三人出了海面后,眼瞧着风和日丽的天就变了脸,黑压压云层压着海面,一阵阵地狂风怒吼,拍向海岸边的海浪越来越激烈,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巨大的漩涡。

    清书说:“大师兄,怕是有雷雨要来了,赶紧找地方避一避吧。”

    清尘看了一眼,掐算起来,说:“不对,这是鲛人族驱赶入侵者的警告。”

    清书说:“入侵?!有人在我们离开后擅闯鲛人领地?”

    清尘看着云孤说:“你留在这里,我和清书一起去看看。”

    云孤紧紧地拉着清尘的袖袍说:“不!师父,我要和你们一起。”

    清尘看着云孤一脸地委屈模样,心下一软只好说:“那就一起去吧。”

    三人服下辟水珠又重新下海,刚下到了海里,云孤看着旁边巨大的漩涡,从海面一直延伸到海底,漩涡不停地卷动着四周的海水,越往海底游,漩涡的吸引里越大,云孤渐渐觉得有些吃力,她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手脚想向前游去,奈何漩涡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云孤慢慢地离清尘越来越远,就在云孤快要被卷进去时,一只手一把抓住她,拉着她离开漩涡的边缘。

    云孤被卷的晕头转向,等她看清楚后发现,原来是师父,清尘一只手拉着云孤,一手往外游开,终于到了一处较为平缓的海坡上。

    清书说:“走的好好的,你怎么就游到漩涡里去了。”

    云孤委屈地说:“是那个漩涡把我吸进去了。”

    清书说:“怎么会把你吸进去?”

    云孤也很郁闷,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刚刚就是有股吸力把她往漩涡里带。

    清尘看着那片漩涡好像瞧出了点端倪,他对清书说:“瞧,那人是不是被逐出师门的云霄。”

    两个听到这话,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漩涡,仔细的瞪眼瞧了又瞧,终于发现了漩涡中心有个身影,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喜服的女子,面色苍白,漆黑的云发上堆满了珠翠,她双眼紧闭像似死去了一般,被卷大的漩涡卷着,完全没有挣扎,随着漩涡慢慢地沉入海底。

    清书看着云霄那副模样,突然想起了祭神的传说,他惊呼起来:“大师兄,是祭神!云霄是祭祀品。”

    云孤看着这个和她一起被赶出师门的师妹,现如今这副模样,真是百感交集,觉得好像是自己连累了她。

    清尘看着沉默地云孤,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便对她说:“你不用心怀愧疚,那件事,原本就是她心怀叵测连累了你。”

    云孤说:“可是...”

    清尘说:“没有什么可是,你以后离她远远的,最好不要接触。”说完,清尘带着云孤继续往海底鲛人族领地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祭神

    断崖边,机辩看着风起云涌的天空,和渐渐消失在巨大漩涡里的前朝公主,嘴里大声地念着:“请鲛人巫师收下我朝最诚挚的献礼。”

    轩辕宇坐在机辩身后的椅子上,周围围着不少高手,轩辕宇看着机辩这套神神叨叨地祭祀,有些怀疑的对机辩说:“国师,这法子真的有用?”

    机辩说:“大皇子,请放心,这是人类与鲛人族沟通的唯一办法。我们献上年轻貌美的公主,鲛人巫师会感受到我们的诚心。”

    轩辕宇说:“我真是搞不懂,你府上的女客不是能解开水书吗,为什么我们还要来求鲛人。”

    机辩转身之际隐去了嘴角的奸笑,恭敬卑微地向轩辕宇说:“臣不敢隐瞒,妙妙并不懂殄文,只是她与鲛人族有些渊源,所以上次才给了她一小部分拓片让鲛人巫师帮忙解答。现在既然知道鲛人巫师能看懂拓片上的文字,那么这次想让人帮忙解开全部谜底,就要拿出我们的诚意。”

    轩辕宇说:“那现在过了这么久,鲛人巫师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机辩说:“殿下,耐心等等,您看,海面的漩涡这不是消失了吗,说明鲛人巫师已经收到了我们的礼物。”

    轩辕宇起身走到断崖边,看见海面平静如死水,没有一点涟漪。

    清尘他们重新回到海底的鲛人领地时,看见傲因面前多了一个一身喜服的女子,云孤一眼就认出了是云霄,她着急地拉着清尘的衣袖喊到:“师傅,是云霄。”

    傲因听到声音,顺着方向就看到了他们。他一脸吃惊地打趣到:“怎么还没走?来喝喜酒的?”

    云孤听到傲因这么说,有些生气,她说:“不许你欺负云霄。”

    傲因一脸明了的表情说:“云霄?!你们认识?。”

    清尘说:“她原本是朝摇弟子,犯了门规已被逐出师门。”

    傲因说:“哦!那你们?”

    清书说:“虽然她被逐出师门,但好歹同门一场,看到被人当作祭祀品,我们还是要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傲因说:“既然已不是同门,现在又被送给了我,那你们就别管了。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云孤气的想上去杀了这条怪鱼,被清尘一把拦下了,他对傲因说:“何人献祭,所求什么。”

    傲因歪着脑袋看着清尘,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告诉这个幼年就认识的好友,他说:“清尘,只怕你还不知道吧,你们所说的这个云霄,她是位公主。准确的说,应该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位公主。送她来的自然就是魏朝皇室。”

    云孤听完后,彻底的愣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云霄居然是公主,阿弥陀米、上帝、菩萨、真人,一定是她今天喝多了海水,有点上头了。

    清尘和清书听完后,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云霄,不像云孤般情绪大起大落。

    清尘眉头紧锁,仔细地回想云霄来朝摇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不由得心下大乱起来,朝廷忌惮朝摇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朝摇的未来...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似乎有了清醒的迹象,她略咳了几声,一股海水猛的涌进鼻腔里,窒息般的感觉让云霄迅速挣扎起来,但是越是挣扎涌进鼻腔的海水便越多,就在云霄赶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云孤迅速从师傅的小瓶子里拿出一颗辟水珠塞到云霄嘴里,重新呼吸到空气的云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云孤,她陌生地对云孤说:“谢谢你救我。”

    云孤看到云霄一脸陌生的表情,反应不过来,清尘对云孤说道:“云孤,回来。”

    云孤看到师父面无表情的脸,讪讪地跑回清尘身边。

    云霄环顾四周,看到傲因时,明显吓到了,她惊恐地看着傲因说:“你是谁!”

    傲因肆虐地笑着说:“我是谁,那你要问问把你献给我的人。”

    云霄害怕极了,她想起刚刚救了她的那个女孩,她迅速的跑向云孤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想死。”

    云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习惯性的看向师父,只见清尘眼神清冷地看着云霄。

    傲因施法卷起一股海水卷向云霄,把云霄带到自己身边,他说:“把你献祭给我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取悦我吗”

    云霄被海水卷的全身动弹不得,她恶狠狠地说:“去死吧,你们一起去死吧。”

    云孤想出手阻止,被清尘拦下了。

    傲因似乎没有听到云霄的咒骂,他淡定地看着手上刚递下来祭祀用的鬼签,说:“送你下来的人似乎不太想你活着上去呢。”

    云霄惊恐地想起那张‘鬼脸’跟她说的话,她的珠儿、她的奶妈...她拼命地摇着头说:“不、不...”

    话还没说完,海底卷起一股巨大的漩涡,把云霄径直送向海面。

    轩辕宇正和机辩说着话,突然就变了天,海面冲起一股巨大的海浪,‘澎’一阵浪花从天而降拍到岸边的断崖上,众人被海水淋了个全湿。机辩一看,那个前朝公主又躺倒自己面前。这是怎么回事。轩辕宇正想问机辩现在怎么办时,那张鬼签又被重新扔了回来,上面写着:妙妙。

    机辩黑着脸走到云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地抬起她的脸说:“你放到心尖上的丫鬟、还有那个奶妈...真可怜...”

    云霄抓着机辩的衣角,哭着求他说:“求您了,不要...”

    轩辕宇厌恶地看了眼地上乞丐般的前朝公主,他忍着恶心对机辩说:“现在怎么办。”

    机辩说:“那就把妙妙送给他。”

    离开海底后,清书对清尘说:“去京城吗?”

    清尘说:“我们去清河郡,拜访崔氏族长崔浩。”

    清书说:“崔浩,崔皇后的胞兄?!”

    清尘说:“是的。”

    云孤小声对清尘说:“师父,那云霄...”

    清尘说:“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朝摇也管不了。朝摇现在危在旦夕,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京城国师府里。

    地下密室。

    珠儿和奶妈被手臂粗的钩子钩住后背吊在半空中,一滴一滴的放着血,珠儿因疼痛在半空中小幅度的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后背就越疼,血流的越快,她想自己应该就要死在这里了吧,可是她还不想死,她死了公主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珠儿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奶妈,奶妈已经疼的晕过去了,奶妈年纪大了,这种酷刑她肯定扛不住。想到和奶妈日常的点点滴滴,珠儿绝望地哭了起来。

    地上的浴盆已经装了小半盆,血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滴,云霄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堵住了嘴,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崩溃地大哭,可是嘴里确只能发出轻微地呜呜声。

    这时,机辩对云霄说:“哭什么,死不了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哈哈哈哈。”

    妙妙悄悄地进了密室,机辩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看见妙妙满脸泪痕的看着他说:“你,真的要把我送给他。”

    机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过了好久,他才说:“我需要你去,你会帮我的对吗。”

    妙妙没有回答,她还是一往情深地看着机辩说:“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报仇了好不好,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过日子。”

    机辩没有回答妙妙,他看着妙妙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张脸,可那张脸好像慢慢的模糊了,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她的样子的了。想着想着,机辩开始有些头疼,然后全身都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痛苦的蹲下身跪倒在地上。妙妙紧张地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泡浴了。”机辩痛苦的一声都发不出来,妙妙拉起机辩的胳膊,扛起机辩,一步一步往旁边装着鲜血的浴桶走去。

    过了一柱香的时辰,机辩起身穿上干净的黑衣,完好无损的走出了密室。密室的桌子上妙妙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去巫师那里了,不用找我。机辩不知是没有看到还是真的不关心,他走过那张桌子时,衣角带过那张纸,它轻飘飘地掉到了火盆里,直到烧成灰烬,机辩都没有回头看它一眼。(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清河郡

    清河崔氏是清河郡的名门大族,老宅依山傍水而建,占地宽广,高门大屋,气宇轩昂。不愧是年代久远的世族大家,饶是清尘这般淡泊名利的求道之人,也对崔氏的气派微微侧目。

    清书坐在这正厅大堂内,看着这全套的红木家具,这精美的雕花横梁,还有手边这个精致典雅的白玉高足杯,心里已然是感慨万千。杯子外雕刻了莲花的图案,栩栩如生,握在手上触手暖糯,八成是古董。清书心里默默的念叨:难道皇上忌惮世族大家...他又想到了朝摇...一声叹息,唉!真是树大招风。

    这时,屏风后走出了一位青年,周围的侍从看到这位青年纷纷请安喊到:“少爷。”

    清尘他们刚刚站起来,这位青年立马迎上,面带笑容说:“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父亲一时有事无法脱身,让我出来接待各位。鄙人崔南风,是家中长子。各位贵客请安坐。”

    清尘见崔南风长的温文尔雅、品貌非凡,言语间有股卓尔不群的气质。清尘说:“原是我们唐突了,突然冒昧来拜访崔族长,还请不要见怪。”

    崔南风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三人,朝摇派他也听说,只是一向没有交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上门拜访,到底是何用意。崔南风正想着如何推脱,屏风后急匆匆地跑出一个侍女,再崔南风耳边附言几句,崔南风听完后,脸色突变,他立马站起来对清尘说:“实在抱歉,原本是该留下各位的,只是家中突有急事,实在不能留客了。抱歉。”说完,便一头钻进屏风后消失不见了。

    清书略略吃惊地说:“这世族大家的待客之道也不怎么样嘛...”

    清尘起身对清书说:“别乱说话,走吧,改日再来拜访。”

    出了崔府,清尘他们找来间茶楼歇歇脚,小二上了壶上好的茶、几碟小吃就退下来。云孤老早就饿了,抓了把果子就吃了起来。

    清尘宠溺的看了云孤一眼,便对清书说:“这崔府不太对劲。”

    清书顺着清尘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崔府上方似乎盘旋着一团黑气,清书问清尘说:“那是什么?”

    清尘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团黑气说:“应该是浮游。”

    清书说:“浮游?!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清尘说:“他没有死,浮游对共工忠心耿耿,共工被封印后,他虽被天帝处死,但是怨气颇大,魂魄形成了怨灵,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清书说:“浮游为什么盘旋在崔府。”

    云孤正吃着糕饼,听到这话,嘴里还没咽下去,嘟嘟囔囔的说:“亲戚吧。”

    清书转头过来看着云孤,像是看傻子一样。

    清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饮了口泡好的茶水,便继续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崔府。

    崔浩在书房里正在写字,崔南风站在崔浩面前一言不发。写完最后一笔时,崔浩搁下笔,对崔南风说:“禹言,过来看看我这字怎么样。”

    崔南风看见纸上的字,似游龙婉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崔南风有心的赞叹到:“好字。”

    崔浩说:“你姑母来信了,想替大皇子娶亲,看中了你妹妹南芳。这件事你怎么看。”

    崔南风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崔浩摆摆手说:“别给我打太极,我想知道你对各位皇子的看法。”

    崔南风向父亲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父亲,若论能力,当属皇三子。若论身份,当然是嫡长子最尊贵。”

    崔浩继续问:“那如你所见,陛下更看重谁呢。”

    崔南风说:“儿子,不知。”

    崔浩看着儿子,叹了口气,说:“当今陛下一心想要改革制度,世族大家就是吹进陛下眼里的风沙,早晚要弄掉。你以后多多留意皇三子,他非池中物。”

    崔南风大惊,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那姑母...”

    崔浩打断崔南风说:“崔家的嫡女只能嫁给未来的天下之主,崔氏一族才能继续延续下去。”

    崔南风没有吱声。

    崔浩继续说:“过段时间,你就带着你妹妹进京吧。”

    崔南风说:“是。”

    崔南风正想告退,崔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朝摇的人走了吗?”

    崔南风说:“走了。”

    崔浩点点头说:“嗯,你先退下吧。”

    崔南风:“是。儿子告退。”

    崔南风关上书房门后,崔浩走到书房一角,掀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按了墙了一个暗层,书房的那面墙轰隆隆地往两边移开,崔浩拿着一盏烛灯走进了暗房。崔浩并没有发现,书房内的横梁上隐藏着一个身影,那个影子看准了时机,从横梁上冲进了暗室,墙又缓缓地关上了。

    暗房内传来一身微弱地叫声,书房外守门的小厮听得不太真切,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试探地问道:“老爷?”书房内无人应答,小厮又敲了敲门,提了提声音又问道:“老爷?”还是无人应答,小厮将耳朵附在门缝中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发现屋内一片静悄悄。他心生疑虑,悄悄地透过门缝往里瞧,他透过门缝看见了一张惨白的鬼脸,那张鬼脸七窍流着鲜血,手里拿着一副画卷,也正回头看着他,小厮一声惨叫:“啊!”然后就晕了过去。

    小厮的惨叫引来了府里的家丁,大家赶过来一看,只见小厮已经晕死在书房门口,书房的大门敞开着,崔老爷浑身浴血的倒在暗室里。

    当清尘他们正在一家客栈里嘻嘻闹闹地吃着早饭时,听到客栈里的人都在悄悄议论崔氏族长的异死。

    清书惊讶地看着那几个议论的宾客,对大师兄说:“崔浩怎么死了?”

    清尘朝崔府上空望去,只见盘旋在崔府上空的那团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清尘心想:浮游不见了,看来师傅猜的没错。

    清尘说:“看来我们又要去崔府拜访了。”说完清尘看向云孤,对她说:“最好换身素色的衣裳。”

    云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衣,然后点点头。

    清书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崔府。”

    清尘想了想说:“崔浩死的突然,只怕里面有蹊跷,我们下午就去。”

    等清尘他们再到崔府时,只见崔府处处都以挂了白,有个青年模样的男子面向北方,站在屋脊上挥舞着一件衣裳,嘴里喊着晦涩难懂还魂词。清尘他们走进大堂时,看见大堂里跪满了身穿孝服的至亲,女眷们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

    云孤一眼就瞧见了崔南风,她拉着清尘的袖子,用手指着棺椁旁边的一个孝服说:“师父,崔南风在哪”

    清尘看见儒雅有礼的崔南风此时一脸悲痛,伤心不已。清尘对一旁的一个小厮说明自己是特意来哀悼的,想见见崔南风。小厮听闻后,立即跑到崔南风耳边说了几句,果然就见崔南风起身往清尘的方向来了。崔南风心中感叹对方心胸坦荡,又想起那日,他人登门拜访时,自己拒客的姿态,不免又心生惭愧,他仔细地瞧着清尘一副仙风道骨的天人之姿,心中暗暗决定要交下这个朋友。

    清尘对崔南风说:“节哀。”

    崔南风一脸哀容,对清尘说:“谢谢你们来祭拜家父,如不嫌弃,请随我到小厅饮杯茶水。”

    清尘对崔南风说:“也好,那就麻烦了。”

    崔南风带着清尘走进了旁边一处较为僻静的小厅,侍女送来茶水后就退下了,崔南风突然泪如雨下,对清尘说:“那日是我待客失礼,你们能不计前嫌特来拜祭家父,我实在是心有惭愧。”

    清尘知道崔浩死的突然,必定事有蹊跷,但是也不好直接言明,便婉转询问:“崔族长走的突然,可是身有顽疾。”

    崔南风说:“实不相瞒,家父是为人所害。”

    清书惊奇地感叹到:“是何人所害,可有抓到凶手。”

    崔南风沮丧地摇了摇头,便一五一十的向清尘仔细地叙述当日事发的经过,他说:“出事那天,家中小厮亲眼所见,有一个白色恶鬼出现在家父书房中,手里还拿着一卷画。但是衙门的仵作验尸时却说家父是暴毙而亡,非人为受害。可是...呜呜呜...是我无能,不能还家父一个公道。”

    清尘听完后,心中已然明了。他对崔南风说:“歹徒只拿走了一副画?”

    崔南风一时有些为难,他犹疑片刻后,便对清尘说:“他拿走了家父书房里的一副古画。”

    清尘有些诧异,说:“古画?”

    崔南风想了又想,觉得既然已经认定这个朋友,那还是如实告知的好,便把家史一一倒出。

    清尘听完崔南风的话,发现崔南风好像并不知情朝摇与崔氏的关系,只是知道崔氏一族的发展历史。可是,清尘心情又沉重起来,朝摇最早的机要秘纹他早已全部解开,关于崔氏一族与朝摇的机缘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这次才特意来崔府拜访,为的就是见到族长一面,希望能见见那份绘有仙界全景的山海图,但崔氏不知那副图的重要性,所以被有心人觊觎盗走。图没了,朝摇该怎么办...一时间大家都各怀心思陷入沉思。

    这时,走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孩,崔南风正准备呵斥擅闯小厅的人,仔细一瞧,原来是自己的胞妹崔南芳。崔南芳年岁不大,长得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一双水雾般的眼睛楚楚动人。

    崔南芳眼里噙着泪规规矩矩的对各位客人行了礼,说:“哥哥,叔伯们在书房找你。”

    崔南风对南芳说:“我现在就过去。”

    清尘对崔南风说:“崔兄既然有事,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崔南风急了,说:“怎么好好的就要走,兄台不多留留吗”

    清尘说:“今日本就是来祭奠令尊的,只是崔兄家中还有诸多丧事繁忙,我们不便多留。他日有缘再聚。”

    崔南风知道家中事务确实繁多,自己已然是焦头烂额,便也不多留,他亲自送清尘他们出了府门后,又阴着一张脸急匆匆地往书房赶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清河郡2

    回到客栈后,清尘面色沉重,他对清书说:“事情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还有别的人也在找共工,只怕我们要回趟朝摇了向师父回明情况。”

    清书不解地说:“是因为浮游抢走了古画?这副画为什么这么重要?”

    清尘略略思索:“不全是。还因为崔浩的死。”

    清书听到后有些诧异,他隐约感觉到崔氏和朝摇似乎有什么联系,但是他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他觉得大师兄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或者是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朝摇。

    烛火微晃,晃的影子也在墙上左右摇摆。云孤从进屋起,便一直在一旁闷不吭声,清尘无法忽视身边的这一阵低沉气压,他看向云孤问道:“怎么呢?”云孤低着头也不应答,清尘也不追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云孤沉默了好久终于带着哭腔开口说到:“师父,我不想离开你。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山外。”

    清尘的嘴角有些失笑,他说:“你和我们一起回朝摇。”云孤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清尘,她看到清尘认真的表情破涕为笑,拉着清尘的袖子蹦蹦跳跳的说:“真的吗,真的吗,师父,我可以回去啦。”

    “咳!咳!”清书在一旁用袖子掩着虚咳两声,他清了清嗓子,在一旁小声地嘀咕:“师父没有招云孤回山...”

    清尘忽略清书的唠叨,对云孤说:“明日是七夕,会有市集和诗会,我们看看热闹再回去。”云孤听的眼睛都在放光了,她拉着清尘的袖子兴奋的不停的叽叽喳喳,安排着明天的游玩计划。

    清书简直快无语了,他的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碰到云孤后就像变了个人,真真是遇到了自己命里的天魔星。不是要急着回山给师傅汇报山海图失踪的事情吗,怎么就逛起市集来了,唉!真是让他操心。

    第二天,一大早清河郡的大街就挤满了人,各种叫卖声一声比一声喊的高,少男少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五成群的相约一起逛街市。一旁大槐树旁熙熙攘攘地围着一大圈人,云孤费了老大的劲挤了进去,看到几个杂技艺人在玩杂耍,现在正是两人拿枪对阵,其中一个上身赤膊,枪法颇为精湛,人群里时不时传出一阵喝彩。清书好不容易挤进去了,拉着云孤说:“走吧,这里人太多了,大师兄还在外头等你呢。”

    云孤回过头,从拥挤的人群缝隙里看到师父谪仙一般的人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下,仿佛世俗红尘与他格格不入,他一身洁白无瑕的银色长衫像天外来客,站在树下正望着她微笑。云孤心下一暖,春风拂面。她乐滋滋的奔向清尘。

    清书被人群挤的东倒西歪,朝云孤喊到:“哎!你到是等等我呀。”

    “师父~”

    清尘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粲然夺目,他看着云孤说:“去前面看看吧。”

    往前走了不久,就看见十几壮汉抬着一座织女像游行,织女像四周的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香袋香囊手卷等绣品,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清河郡独有的七夕风俗‘祭织女’,年轻的少女们打扮的庄重漂亮,焚香礼拜,把自己亲手绣的绣品供到织女像前虔诚祷告,祈求自己“心灵手巧,容貌俏丽。”

    织女像缓缓的前进,云孤瞧见织女像前有个女子身穿一身红衣,脚踩大片红莲,翩翩起舞。

    云孤看着这女子身影打扮颇像当初偶遇的红莲上仙。

    清书也瞧清楚了,他对清尘说:“大师兄,是崔大小姐。”

    只见崔小姐一身红衣舞服,秀雅脱俗,身形苗条,长发披与背,舞动间自有一股天人之姿。

    人群里不时发出阵阵赞叹,路人甲:“崔小姐真是仙女般的人物。”

    路人乙:“是啊,天下第一美人和崔小姐比起来真是鱼目争珠。”

    路人丙:“听说崔小姐尚未婚配,不知道谁家有福气咯。”

    路人甲又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崔皇后是崔小姐的亲姑母吗?”

    路人丁说:“难道...你的意思是...”

    看着一群转过脸来围着他的吃瓜群众,路人甲赶紧打住说:“我可没说什么,都是你们自己臆想的。哈哈哈哈”

    吃瓜群众都不满的切了一声。

    “师父,师父,崔小姐真的好美啊!”云孤看见崔小姐两眼直冒心心。

    清尘看着云孤一脸痴汉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说云孤说:“前面好像在放河灯,我们过去瞧瞧。”

    云孤乐呵呵地点点头,像匹脱了僵的野马,一晃眼就挤出了几步远。清书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了,又见云孤一溜烟的跑了,他着急的喊到:“哎,你们等等我呀。”

    “师父、师父,这边。”云孤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不停的伸手召唤清尘过来。清尘闻声而去,只见云孤站在一个捏泥人的小摊位上指指点点,捏泥人的店家手艺是巧夺天工,一个小小的泥团在他手里不出一会就栩栩如生,店家笑眯眯的把捏好的小人放到云孤手里,云孤像献宝一样的托着给清尘瞧,清尘一瞧原来店家捏了一个小小的云孤,清尘看着这个精雕细琢的小像,直夸店家手艺好。

    一路沿着街道走走逛逛,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四周各自亮起了灯笼,一时间晃若如白昼,不远处有座鹊桥,云孤跑到桥上看见河两边围满了少男少女,他们在河边放着各种形状的河灯,一盏盏河灯顺着水流在河里静悄悄的飘着,岸上的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诉说着各自的心愿,漆黑的河水静悄悄的托着各种颜色的彩灯,带走了少女们各自的期盼。云孤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盏荷花等,她回头看见师父举着这盏等递到她面前,微弱的灯光映着师父眉目含笑俊朗的脸,云孤心里恍恍惚惚地种下了一颗说不得的种子。

    远处的人们看着鹊桥上,一袭似火红衣、一袭清冷白袍、一对如璀璨星光的璧人,手里拿着荷花灯,眼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大师兄...”只见清书在桥下瞧见这一幕神色紧张,就像上次在药馆一样的感觉,清书忐忑不安的朝清尘喊到:“大师兄。”

    云孤不解的看着惴惴不安地清书,说:“师叔,你怎么呢?”清书定了定神说:“你饿了吧,我找到了一家好馆子,我们一起去尝尝。”

    “好,那我先放了河灯。”云孤雀跃着接过清尘手里的河灯,走到河边轻轻地把那盏荷花灯放进了河里,她目视着这盏河灯看着它慢慢飘向远方。

    清尘走了过来,他站在云孤身后轻轻的说了句:“不许愿?”

    云孤看着慢慢飘远的河灯,然后看着清尘,嬉皮笑脸地说:“世人许愿求神佛,而我有师父在,万事不惧。”

    清尘一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丰乐楼是三栋楼组建在一起的庭院,整体楼宇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楼外挂着一长排的照明用的红灯笼,烛光晃耀可与明月争辉。

    进了大门,小二远远的迎了过来,见清尘衣着不凡,径直送到楼上雅座,只见楼内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火辉煌,远远传来的缕缕琴声,悦耳悠长。

    云孤看着楼下源源不断的簇拥而入的客人,不禁暗自咂舌,看来清书师叔的小金库银子不少呢。

    清书点了一壶雨前龙井,杏仁豆腐,玉笋蕨菜,鲜菇菜心,栗子软糕,小二笑眯眯地报了菜单就退下了。

    云孤撅着嘴对清书说:“师叔太小气了,我正长身体呢,光吃素怎么行。”

    清书一口茶水喷涌而出,气急败坏的说:“素?!真是小傻子,我告诉你,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烧银子的素菜了。”

    清尘忍了忍嘴角的笑意没有理会还在争嘴的两人,继续饮着刚送来的茶。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小二笑着对清尘说:“客官,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清尘扔给小二一个碎银锭子算是打赏,小二拿着银锭子高兴的谢了又谢就退下了。

    云孤看着桌子上的菜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看着和平时吃的菜一个样,清书气哼哼的拿起筷子夹起菜就往嘴里送,便吃还边说:“小傻子。”

    清尘笑容可掬地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云孤说:“吃吧。”

    云孤接过筷子夹起菜来尝了尝,发现和平时吃的味道不大一样,好像更鲜美些,她低着头仔细的研究这菜想知道是怎么做的。

    清书戏谑地说:“丰乐楼的菜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秘制做法,哪里是你看看就能看出名堂的。”

    “哦,难怪生意这么红火。”云孤不停地往嘴里塞吃的,和清书嘻嘻闹闹的互怼中吃完了饭。

    正准备离开时,珠帘外路过几个正在交谈的文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听说今晚在城楼处,要放孔明灯祈福。咱们也过去看看。”

    “好好好,走。”

    云孤听见后眼巴巴的看着清尘说:“师父,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清尘说:“走吧,去看看。”云孤乐的一蹦一跳的。

    穿过热闹的市集,走到城楼尽头处,有片开阔的空地,到了城楼处已经围绕了不少前来放灯看灯的百姓,有些灯上描绘了鹊桥相会图,有些上面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诗词。

    月色皎洁,一盏盏孔明灯缓缓的升上天空,人群里渐渐传来欢呼声,有些少女们看着缓缓升空的孔明灯,趁机许起愿来。

    那些孔明等照亮了云孤漂亮的眼睛,她也趁机对着那片孔明灯许起自己的小心愿。

    清书摇着扇子,对云孤打趣道:“哟,小傻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云孤许完愿睁开眼,朝清书努努嘴说:“哼,师叔懂什么。”

    清书听到云孤顶嘴就来了劲,说:“这天底下还有我看不懂的?”说完,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争嘴。

    清尘看着半空中一大片的孔明灯,想着事情终归是要结束的,这些带着期许的灯不会飞到织女那,而是在半空中的某一个时刻掉落下来燃烧殆尽,他不能让朝摇众弟子的未来像这些孔明灯陨落。

    云孤回头看到师父目光沉重的看着这些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的向清尘喊到:“师父。”

    清尘干笑道:“怎么呢?灯不好看吗?”

    云孤摇摇头。

    清尘轻声细语的对云孤说:“你想白雀吗?明天我们就回朝摇好不好。”

    云孤嫣然一笑说:“好。”这时,云孤背后又升起了大片大片的孔明灯,照的黑夜格外明亮。(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私回朝摇

    天蒙蒙亮时,云孤就已经起来了。

    窗外两只鸟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她推开窗,窗外的两只鸟受到惊吓匆忙地飞走了。推开窗后,一股晨间特有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太阳将将露出头,远处的晨光直照过来,将云孤的脸颊印的红扑扑的。

    清书正在楼下看着小二将行李捆绑在马匹上,他听见开窗的声音,抬头一看,云孤已经起身了,便冲楼上喊到:“云孤,快收拾行李下来吧,今天还要赶远路呢。”

    云孤古灵精怪地笑着回应到:“来啦!”说完,便听见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

    这时,小二牵着几批马过来说:“客官,您的马都备好了。”清书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小二,小二笑眯眯的拿着银子告退。

    云孤正想问师父怎么还没来,就见清尘拿着黄泉剑从楼下缓缓走了下来,清书问:“小仙鹟走了?”清尘点点头,他对云孤说:“我已经让小仙鹟先行带信回去了,回去后你好好和师父认错,行事再不可像以前那般鲁莽了。”

    云孤颔首点头到:“师父我知道了。”

    说完,三人齐齐跨上马,朝朝摇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等到清尘他们赶到朝摇山时,已经是好几日后。

    清予受掌门的指令在山门口等待清尘,他看到清尘、清书后便一一问候。他看见云孤时,眼神有些诧异,随后便恢复神色,一脸随和的对云孤说:“云孤师侄,别来无恙。”

    云孤对清予师叔回了礼:“一切安好,劳烦师叔挂心。”

    清予微笑着说:“那就好。掌门正在云阁等着大家呢。”

    清尘说:“那我们就直接去拜见师父。”

    清予在最前带路,云孤依旧在最末尾跟着,明明是自己从小跑到大的一条路,云孤走在上面心情异常沉重,大家各怀心思安静的往云阁走去。

    进了云阁后,清予便退至一旁,只见无望掌门正坐正中,无忧、无达分坐两侧。清尘领着清书和云孤在大殿正中对无望行礼,清尘对无望说:“师父,弟子清尘回来了。”

    无望看着清尘说:“小仙鹟带回的传信我和你两位师叔都已经看了。不周山的天阶虽然已被共工撞毁,但是共工被罚在不周山顶替天柱也是事实,以你的才智找到共工被封印的元神并不难,可是你为何还要绕去清河崔氏找山海图。”

    清尘思虑再三不知该不该开口,无望看出了清尘的心思对清尘说:“你尽管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清尘直视无望大师,一脸的坚毅的开口说到:“师父,天机之术原本是告诉朝摇弟子如何通过不周山天阶得道成仙,可现如今又有多少弟子可以飞升,又有多少人能使元神游离出**,又有多少人能经过天阶通道的地狱火焚烧、天雷鞭打而元神不灭。末法时代已经到来,朝摇大劫当前,那些修为不足的弟子又该如何自处。可是,有山海图就不同了,山海图绘制了天界山海全景,包括人间各处通往天界的道路和方法,那朝摇众弟子...”

    无望大师听后勃然大怒,大声呵斥清尘:“愚钝!你以为有了山海图就能去往天界了,凡是修炼的地仙,皆要通过天帝授品才可飞升,如果没有授品而私自登上九重天便是违逆,逆天而行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知。”无望大师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缓缓地说道:“你一向做事稳妥,心有城府,这次做事如此急躁,可真是天劫应验。”

    清书对无望说:“师父,各位师叔。还有一事,山海图现在已经被人夺走,而且夺走此图的人八成是浮游。”

    无望大师低头思虑着说:“这件事我思虑许久,实在是想不通,山海图记载的是仙界全景和九洲内天阶的位置,共工被封印在不周山水族后人人尽皆知,浮游拿走这副画又有何用?以水族的能力,共工元神归位后想要登天简直易如反掌,又或者浮游还拿走了别的重要东西,那幅画只是浮游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难道...浮游拿走了《归藏本记》?崔氏族人可有告诉你《归藏本记》也被盗走?”

    清尘:“没有,只说拿走了一副古画。”

    无忧接管已久,自然知道《归藏本记》一书记载的是什么,他有些无力感涌上心头,如果浮游真的拿走了归藏本记,那就不是要解除共工封印那么简单了。

    清书着急的追问到:“什么是《归藏本记》?”

    无望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他神情有些疲惫,对他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也只好先行告退。

    退出云阁后,清书追问无忧师叔:“师叔,《归藏本记》到底是什么。”

    无忧说:“天地万物皆生于地,终又归藏于地,万物莫不归藏其中。《归藏本记》就是一本记录了天地万物起始的书。有了这本书,水族不仅能找到解除共工元神封印的方法,还能破除九重天的屏障,与天斗、逆天行,重拾他水族往日的辉煌。”

    清书有些不敢相信,他疑惑不解地问:“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崔氏哪里?”

    无忧正准备说话时,无达出声劝阻:“师弟慎言!”

    无忧讪讪地说了句:“孽缘啊!”便和无达一起离开了。

    清书听得一头雾水,他不太理解,一脸好奇地看向清尘,从刚刚起清尘便一直沉默不言,他对清书说:“《归藏本记》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说完,便匆匆离开,云孤看着师父走了,就赶紧的跟上。

    回到一骑楼后,清尘便一头钻进了书房,云孤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她想起了白雀,便出了门去找白雀。

    云孤在后山的一片梧桐林里看见了栖息在树上的白雀,天还未冷,梧桐还是一片翡翠的碧绿,到了深秋时,梧桐林就变成一片绯红色,那个时候白雀栖息在树上格外好看。

    云孤大声的喊到:“小白~”

    白雀睁开眼,张开翅膀朝云孤优雅地飞来,刚刚落地,云孤便一把抱住白雀的脖子说道:“小白,我好想你。”白雀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云孤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自言自语的说着下山后遇到的事情,并为留意到白雀慢慢的幻化出了人形,直到有只温暖地大手温柔的抚摸着云孤的头,云孤才反应过来,她震惊的指着白雀说:“你、你、你是谁!小白呢?!”

    白雀嘲笑着:“真的认不出来?!呵呵。”

    云孤半犹疑着小声的说:“你是...小白?”

    白雀捧腹大笑,他敲着云孤的头说:“真是傻!现在才看出来。”

    云孤猛地站起来,绕着白雀惊奇地转了好几圈,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云孤热泪盈眶地说:“小白,你终于成人啦!”

    白雀听到这话,一个白眼翻上天,往后一倒躺在草地上装死,云孤连忙坐在白雀身边仔细的端倪着白雀的人形,这见白雀一身白色衣裳,一头白发披散着,只用一根发带略略的系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亦正亦邪。他突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手里拿着一颗赤红的灵珠,灵珠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遍体通红,仔细瞧着里面还有一个眼睛的图案。

    他说:“这个是凤凰胆,你好好收着。”

    云孤不可思议地接过这颗珠子说:“凤凰胆?你把你的胆送给我?!”

    白雀被云孤雷的哑口无言,他一个白眼飘过去,无奈地说:“你修为被封禁,武功又一般,这颗珠子是清尘要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它能助人修炼成仙,涅槃重生。还有,它不是我的胆,是我的灵气凝结而成的灵珠。”

    云孤看着手上的珠子疑惑不解:师父...

    云阁。

    清尘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他目光坚毅,一脸恳求的看着无望大师说:“师父,朝摇即将有场浩劫,朝摇弟子皆不能幸免,弟子有错该当受罚,只是云孤修为尚浅又被封禁,怕是会因即将到来的浩劫丧命,求师父怜悯,解除对云孤的禁令。”

    无望看着跪在地上的爱徒喟然长叹,他年纪真的大了,心肠也变得柔软起来,那句将云孤逐出师门的话几次冲在嘴边又咽了下去,无望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倔强的爱徒,他退让了,无望对清尘说:“清尘,云孤的封禁可以解开,但她不能再留在朝摇了。”

    清尘焦急的喊到:“师父!”

    无望大师冷静地说:“无需再说了。从明日起,你去地牢面壁思过,云孤非召不得回。”说完,便起身往内室去了。

    留下清尘一人失魂落魄。

    云孤从白雀那里拿到珠子后,就一直惦记着还在书房里的清尘,她走到半路上,丹田突然涌起一股真气,随后这股真气游走全身,云孤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的浮在半空中,难道封禁解开了?她试着控制这股真气凝聚,只见周围的树叶迅速的朝她卷来。真的解开了!她迅速收起真气,飞快地朝一骑楼飞去。她想要快点告诉师父,师祖原谅她了。

    云孤回到一骑楼时,院里一片漆黑,只有清尘的书房亮着一小盏微弱的灯光,云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出大事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师父,你在吗”

    书房内一片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云孤抬起手准备再敲门时,屋内传来清尘微弱的声音:“进来吧。”

    云孤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看到清尘魂不守舍的坐在书桌前,他对云孤说:“你过来,我有些话要交代给你。”

    云孤听话的走了过去,看着师父。

    清尘说:“封禁解开了吧。”

    “嗯,解开了。”云孤高兴的直点头。

    清尘笑着说:“凤凰胆拿到了吗。”

    云孤从怀里拿出一颗赤红色的灵珠说:“拿到了。”

    清尘随后神情严肃的看着云孤,说:“现在我和你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牢牢的记住。凤凰胆是凤凰灵气集结而成,能助修炼之人纯化内力,脱离凡胎**羽化成仙。但是凤凰胆只有在昆仑山,灵气环绕之地才能使用,所以你一定要收好,去昆仑,找到西王母的瑶池,那里是整个昆仑山仙气最足的地方。”

    云孤老实的点点头,说:“知道了,师父。师父,我们要去昆仑了吗?”

    清尘说:“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云孤惊愕地说:“我自己...”

    清尘说:“很早的时候,师父就已经算出朝摇即将有场大劫。为了应付这场劫难,我要闭关修炼了,以后江湖上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解决。如果遇到困难就用麒麟玉佩去找同门人求助。”

    云孤听到这里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说:“师父,我不想离开你...”

    清尘说:“云孤,你听着,朝摇的这场大劫,每个朝摇弟子都不能避免,你要赶快去昆仑,用凤凰胆修得圆满,不然以你现在的修为是抵挡不了天劫的,知道吗。”

    云孤沮丧地说:“师父,我知道了...”

    清尘:“那明天寅时就从朝摇出发。”

    云孤大吃一惊,瞪着眼睛说出话来,她看着清尘过了好久才开口说到:“师父,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清尘脸上强装镇定说:“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为师就不送你了,要学会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云孤听完这般话心神不宁,她为什么觉得师父是在和她道别呢?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云孤心中隐隐作痛,她还是乖巧的对清尘说:“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第二天寅时,云孤慢吞吞地收拾好行李,想着要不要去给师父道别,又想起昨天师父的嘱咐,一时间犹豫不定。她看着手上的碧落剑,想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她觉得还是去和师父说一声吧。她拿着包袱,走到清尘房门口,屋里一片漆黑,想是师父还没有起床,那就不要打扰师父了,闭关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她失落地走到山门口,看到路边的佛铃花又开了,师父最喜欢佛铃花了,说它有佛性。云孤摘下一支佛铃花,想给师父插在花瓶里,她摘花后毫不犹豫地转头就往一骑楼跑去。

    当她走到半路时,看见掌门师祖和无达师祖正带着师父往地牢方向去了,云孤大喊:“师父。”

    清尘慌张地看着云孤说:“你怎么还没下山。”

    云孤对眼前的一幕很是迷惑不解,她问道:“师父,你去哪?”

    清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云孤又问:“师父,你不是要闭关吗?为什么往地牢方向去?”

    无达忍不住了,对云孤说:“云孤,这些事情不是你操心的,既然封禁以解除,那就赶紧下山,以后不得掌门传召不要再私自回山了。除非你也想试试囚禁地牢的滋味。”

    云孤目瞪口呆地想:也?囚禁地牢?!师父...

    无达对清予下令:“清予,你亲自押送云孤离山。”

    清予:“是。”

    清予走到云孤面前说:“云孤师侄,走吧。”

    云孤眉头紧缩,倔强地说:“不!”

    不等云孤说完,无达一阵凌厉掌风劈向云孤,云孤便晕了过去,清予一把扶住,便带着云孤走了。

    清尘的目光凝视下山的方向许久。

    无望大师提醒清尘说:“我们也该走了。”

    清尘藏起受伤的眼神,恭敬的对无望大师说:“是,师父。”

    众人都离开后,四周又恢复了清晨的平静。过了会,低阶的弟子们开始四处洒扫起来。有个小弟子清扫到这里时,咦了一声,他捡起地上的一支佛铃花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到:“这里没有开佛铃花呀。”然后,便把那支佛铃花一起扫进了尘埃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状元郎

    云孤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这时,一个农妇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她看见云孤坐在床上一脸愣神,高兴地说:“姑娘,你终于醒了,饿了吧,正好米粥刚刚熬好,吃点吧。”农妇那张刻画了岁月风霜的脸一笑起来褶皱更显深刻。云孤也确实饿了,她接过那碗米粥低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腾腾而上的热气熏的云孤的眼睛有些酸胀,一滴、两滴的滴到碗里。

    农妇瞧着她这副摸样颇为伤情,叹了口气说:“姑娘,快别伤心了。送你来的那位少年郎给你留了话呢,他说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的,‘家里’的事情不用太过担心,自会有人周全。”

    云孤看着农妇焦急地问:“还说了什么吗?”

    农妇说:“没了,就留了这几句。”

    云孤失落地垂下头,她放下碗,对农妇说:“大娘,这里是哪里?”

    农妇说:“这里是赵家村。”

    云孤说:“大娘,谢谢你。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不能留在这里了。”说完,云孤就下床准备走。

    大娘说:“这就走了,你这般瘦弱,还是多歇几天再动身吧。”

    云孤摇了摇头说:“不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昆仑山,不能再耽误了。”

    大娘惊呼道:“昆仑山!那老鼻子远了!你一个女娃娃如何去?!”

    云孤说:“大娘,您不用担心。我常年在外行走,这点路程赶赶就到了。”说完,云孤已经拿起了自己的包袱走到门口了。

    农妇见云孤决心要走,也不好阻拦,只好对她说:“姑娘,昆仑山高路远,你这可一定要当心呀!”

    云孤宽慰农妇说:“我知道了,您也要多保重。”说完,云孤就转身离开了。

    农妇目视那个大红色身影良久,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进了屋。

    赵家村是块富饶地地方,山清水秀,农田肥沃,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云孤行走在林间小道上,清风扑面而来一扫内心地阴霾。扑腾扑腾~一只小仙鹟落在云孤面前,咕噜咕噜地看着云孤叫,云孤抓起小仙鹟,取出系在它脚上的一张卷纸,上面写着:吾兄金榜题名汝必欲来。乐多字。

    原来是钱怀瑾考中状元了,旧相识一场应该去道贺,自己也好久没有见到钱乐乐了,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好不好。云孤决定先去京城看看钱乐乐,然后再转道去昆仑。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后,云孤直奔钱府在京城的宅子,钱府到处张灯结彩,宾朋满座。钱怀瑾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站在门口的云孤,他快步走向云孤,一脸真诚地对她说:“你来了,乐乐见到你一定很高兴。”云孤到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还未向你道喜,恭喜你。”

    钱怀瑾眉开眼笑地说:“进来吧,我带你去后院。”说完,云孤便随钱怀瑾一起向后院走去。

    其实去往后院的路云孤熟悉的很,她当初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后院主屋是钱府当家主母的屋子,因钱怀瑾考中状元是大喜事,钱府一家老小皆从姑苏老家来到京城,还未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一众女眷地欢笑声,直到门口的丫鬟进去通传后,钱乐乐便风风火火地闯了出来,正巧与准备进屋的云孤撞个正着,钱乐乐雀跃地说:“云孤,你终于来了,母亲,云孤来了”钱乐乐边说边拉着云孤往内屋走。

    钱怀瑾对云孤说:“前厅还有宾客,屋内有女眷,我不便进入,你与乐乐待一起我就放心了。”

    钱乐乐说:“哥哥你放心去忙吧。”

    云孤走进内屋看见钱夫人,行了行礼,钱夫人一把扶起云孤说:“你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若是当日没有遇见你,哪有我们家今天的日子,你要上座才是。”云孤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钱夫人一把拉上中正的软椅上挨着并排坐着,钱夫人拉着云孤的手说:“孩子,你今日能来,我很高兴,一别数月,你近来可好?”

    云孤乖巧地点点头说:“一切都好。”

    钱夫人欣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与我家乐乐差不了几岁,可是行事作风却是成熟稳重,这次来了,就多住几日,咱们好好叙叙旧,你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云孤说:“那就叨扰夫人了。”

    钱乐乐说:“母亲,我想让云孤与我一同住栖风阁。”

    钱夫人笑嘻嘻地说:“随你。”

    钱夫人对在座的女眷介绍说:“这是云孤,是位神医,当初我儿在会考前不幸染上时疾,多亏了她,我儿才能有如今。”

    众京城贵妇先以为云孤是哪位大家小姐,又听到说只是个女大夫,脸色是变了又变,钱家虽是商户出身,但是宫内有得宠淑妃和能干的三皇子,现在儿子又考中状元,日后还真是不好说,不如现在卖钱府个面子罢。便有女眷厚着脸皮出声奉承起来,其余女眷依着附和,但也是一片其乐融融。钱夫人像是没有留意到一众女眷变了又变的脸色,只是看着云孤笑得一脸灿烂。

    这时,丫头进来通传说:“夫人,三皇子来了,正在前厅,说一会要来给太太问安。”一时间,众女眷打起了精神,今天的重头戏来了,早就听自家官人说过三皇子如何如何贤能才干,又还未嫁娶,如果能将自己女儿嫁进去,这泼天的富贵还不是自家的。

    钱夫人笑着说:“这怎么使得,三皇子身份贵重,我哪里受的起他的礼。”

    话还未说完,只见钱怀瑾掀开帘子,那位俊美绝伦的贵人跟在钱怀瑾身后进来了。只见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透着冷俊,英挺的剑眉冲入鬓角,深邃锐利地眼神透着精光,让人不敢小觑,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孑然独立间不经意地散发着傲视群雄地气势,而现在,这张另一众女眷目眩的男人,嘴角却荡漾着温和的笑容。众位女眷见到神采飞扬的三皇子皆是眼前一亮,纷纷起来行礼,年轻的小姐们脸颊微红拿着团扇遮着面孔低头害羞起来。钱夫人赶紧起身迎接三皇子说:“殿下如此厚爱,我可如何受的起。”

    三皇子笑着说:“是母妃叮嘱要我来看望舅母,母妃说既然一家人都进了京,还请舅母闲来无事进宫看望。”

    钱夫人笑容可掬地说:“那是一定的,淑妃娘娘一切可还安好”

    三皇子说:“一切都好。”

    说完眼角瞥见钱夫人身后的云孤惊呼到:“是你!”

    此话一出,众女眷纷纷侧目,各自打量地看向云孤,云孤大大方方地对三皇子行礼说:“三殿下安好。”

    三皇子笑着说:“当日匆匆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多亏了你,景阳才能好,说起来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

    云孤说:“三皇子严重了,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我只是做了行医者该做的。”

    众女眷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女医不仅治好了钱公子的病,还医治好了云梦公主,难怪钱家对她如此厚待。

    钱夫人偷偷的对一旁的钱乐乐使眼色,让她过来与三皇子说说话,可是钱乐乐像是没看见一样,低头看鞋子,把钱夫人气的个半死。

    钱怀瑾见屋内女眷众多,怕待久了惹人闲话,便对三皇子说:“殿下,前厅众人还等着殿下,就让女眷们自便吧。”

    三皇子点头说:“也好。”说完便向钱夫人告辞随钱怀瑾一同出去了。

    三皇子一走,钱夫人对众女眷说:“众位,后花园的花都开了,我在后花园设了雅座,各位不知可有兴趣一同赏花作诗。”众女眷纷纷赞同,想着可以借此传播才气,得到三皇子的青睐。便一起纷纷起身由丫头们领着往后花园去了。

    待人都离开后,钱夫人一把拉住钱乐乐,连带着被钱乐乐挽着手的云孤也被留下了,钱夫人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三殿下是什么人啊,你居然当作没看见一般,多少名门闺秀眼睛长在他身上,你是要气死我吗”

    钱乐乐说:“母亲知道什么,姑母早就不愿意我嫁给三皇子了,实话跟你说吧,姑母看中了宋丞相家的嫡女,我在宫里住的那段时间,姑母总是有意无意中提起说要给我许一户好人家这样的话。母亲您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钱夫人气的心肝疼,云孤连忙拍着钱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钱夫人气的指着钱乐乐说:“你懂什么,你真是要气死我,事在人为,你只要努力一下,剩下的事情你父亲自会安排。”

    钱乐乐说:“父亲虽说是姑母的亲哥哥,那也不能强迫姑母接纳我,如今的姑母是什么身份,还要我来提醒您吗,母亲您可醒醒吧。”

    钱夫人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钱乐乐一把拉起云孤说:“走,我们也去看花去。”

    钱夫人指着钱乐乐的手指一直抖抖抖,钱夫人的贴身婆子赶紧过来说:“夫人,小姐还小,不懂事。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还是要您和老爷多多上心。”

    走出正屋,钱乐乐拉着云孤说:“我们去那边赏花去,后花园人多,让她们争去。”

    云孤说:“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些夫人小姐们,我们自己去赏花。”

    钱乐乐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她说:“云孤,你见着你师父了吗?”

    提起师父,云孤一时伤感,满脸的悲戚,她说:“见着了。”

    钱乐乐一向大大咧咧,她没有注意到云孤的脸色,反而因她见到师父而替她高兴,她说:“那就好。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师父呢,他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一定是位高人吧。”

    云孤说:“我师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两人走到前处一块花圃时,居然遇见了三皇子,三皇子听见声音回头看着云孤:“真巧。”

    钱乐乐说:“表兄怎么一个人闲逛?哥哥呢?”

    三皇子说:“和你们一样,不喜欢那些个人。明渊被前头的宾客缠住了,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钱乐乐说:“您怎么偷听我们讲话。”

    三皇子说:“我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赏花吧。”

    说完,三皇子不等她们拒绝,便自行往前走去,云孤和钱乐乐只好跟在三皇子身后慢慢的走。三皇子说:“这次准备在京里住多久?要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派人来找我。”

    云孤说:“我只是一个江湖游医,能有什么事情麻烦到三殿下。”

    三皇子干笑了几声说:“那也是,你住在钱府里,明渊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快要走到栖风阁附近时,钱乐乐说:“表兄慢慢逛,前头就是前厅了,女眷不便随意闯入,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说完便拉着云孤一起告退了。

    钱乐乐拉着云孤一路小跑许久才停下,她气喘吁吁地对云孤说:“你知道吗,已经确定德阳公主去柔兰和亲了。”

    云孤大吃一惊说:“啊!贤妃舍得?”

    钱乐乐说:“不舍得也没用,琅琊王氏送了新女入宫,这个女人心机颇深,甚是得宠,已经封了正二品荣夫人,贤妃只怕是失了圣心了。”

    云孤说:“那这位荣夫人既然与贤妃同出一门,为何不帮着贤妃阻止德阳公主和亲之事?”

    钱乐乐怏怏说:“荣夫人才不会帮贤妃呢,她就是王氏派来取代贤妃的,这个女人厉害的很,姑母吃过她好几次暗亏,提起她就恨得牙痒痒。”

    云孤说:“淑妃娘娘长久居于后宫,后宫之事她定有自己的算量。”

    钱乐乐说:“唉,我真羡慕你,一个人行走江湖,无拘无束,潇洒自在。要不,你闯荡江湖时带着我一起吧。”

    云孤笑着说:“好啊,那你从马上摔下来时可不许哭。上次是谁骑上马时说‘云孤,我的腿肚子怎么直打颤呢’哈哈哈。”两人都想起了上次教钱乐乐骑马,钱乐乐从马上摔下来的丑样。钱乐乐追着云孤打闹说:“你还说,你还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十八章 荣夫人

    景福殿内。

    荣夫人正在轩辕彻耳边说着悄悄话,两人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笑语。外头烈日高悬,照的到处都是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站在门外守值的太监宫女时不时用手帕偷偷擦下额头汗水,然后又迅速放下。有胆大的太监偷偷的瞟了眼跪在台阶下摇摇欲坠的贤妃,暗暗的叹了口气。

    首领太监高全一个冷眼瞥过来,小太监立刻老老实实弯着身子低下头去。他狠狠地吐出一句:“活腻了是吧”。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低下头颅,身子往下弯的更低。

    这时,屋内传出荣夫人故作姿态的惊呼声:“陛下!贤妃姐姐还在外头求见呢”。轩辕彻皱了皱眉,轻哼一声,对门外的首领太监说:“让她回去,好好准备德阳的嫁妆。”首领太监低声回应:“是。”随后便走下台阶对贤妃转达了陛下的口谕,贤妃听后一时瘫软下去,强忍着小声抽泣起来。

    首领太监看着发髻松散,满头汗珠的贤妃哪还有往日一品妃嫔的高贵,一时心软便劝慰贤妃说:“娘娘,回去吧。”贤妃抬起满是泪珠的双眼说:“真的不愿见我了吗?”首领太监点了点头,贤妃看着这偌大的景福殿终于失声痛哭起来。首领太监一时慌了神,这要是惊扰了圣驾可如何是好,正左右为难之际,旁边的小宫女一声惊呼,只见贤妃两眼一黑,笔直的往后倒去。宫女太监们赶紧的扶起贤妃往披香殿送去。外头乱糟糟地吵成一团,惹得轩辕彻心中不悦,便唤来首领太监起驾回御书房去了。

    荣夫人站在景福殿门口妖妖娆娆的送走了轩辕彻扭头就进了内屋,荣夫人的贴身宫女香茗端来一碗漆黑的汤药,荣夫人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香茗好声劝慰到说:“娘娘,您才入宫不久,何必如此着急子嗣之事,以您的恩宠,子嗣迟早会有的。”

    荣夫人皱着眉头咽下苦口的药,递给香茗药碗,说:“你不懂,现有的皇子们以成年,眼瞧着皇长子和皇三子的声望越来越高,陛下也有心定储,要是不赶紧的生下儿子,等一切尘埃落地时,就再也没有琅琊王氏什么事了。”

    香茗想了又想,低头在淑妃耳边悄声地说:“奴婢听宫中的小宫女说,淑妃曾经请过宫外的一位女神医帮景阳公主治病,医术颇为高超,宫中许多妇人隐晦地顽疾都是被她看好的。”

    荣夫人说:“哦,还有这样的事。”

    香茗说:“是呢,据说这位神医先是治好了淑妃娘家侄子的怪病,后被推荐入宫给景阳公主的。”

    荣夫人疑惑道:“你是说,这里面有鬼”

    香茗说:“听说淑妃娘家的兄长,原是想让长子求娶景阳公主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这件事就再也没提了。”

    荣夫人冷哼哼道:“一个商户也想求娶公主?!好大的胃口,他也不怕撑死。”

    香茗谄媚地附和说:“谁说不是呢。这里面八成还有别的什么事,被他们隐瞒了。奴婢估摸着那个神医应该是知道的。”

    荣夫人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一笑,说:“那就请这位女神医进宫来请脉吧。”

    香茗笑着说:“是。”

    钱府。

    荣夫人身边的贴身太监对钱怀瑾说:“荣夫人请神医进宫请脉,还请大人帮忙通传。”

    钱怀瑾立马指使身边的小厮跑去后屋传话。他对太监说:“荣夫人的脉象一向是由宫中太医亲自调理,这会怎么来请宫外的大夫?可是荣夫人...还请大人告知。”

    太监极其傲慢地敷衍道:“主子娘娘的事我是真的不清楚,咱们奴才的也不敢多问,只是按规矩来传荣夫人的口谕,还请大人见谅。”

    钱怀瑾听闻这套敷衍的说辞,忙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沉甸甸地荷包,悄悄塞给太监说:“宫外的大夫不懂规矩,只怕得罪贵人还不知道,到时还请大人多多指点一二。”

    太监悄悄地掂了掂,笑嘻嘻地收下荷包说:“钱大人说笑了,这位神医连淑妃娘娘的宫里都过得,咱家还要请女神医多多提携呢。”说完,两人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云孤随小厮一起出来了。

    太监对云孤说:“神医,咱们走吧,钱大人告辞。”说完便转身往屋外的马车走去。

    钱怀瑾一直送他们上了入宫的马车才转身往后院跑去。钱夫人屋内,钱乐乐已经急得团团转了,钱怀瑾一进门就急吼吼地对钱夫人说:“母亲只怕要进宫一趟见见淑妃娘娘了。”

    钱乐乐连忙说:“对对对,我也一起去。”

    钱夫人疑虑到说:“真有这么严重?也许只是荣夫人听闻云孤医术了得,想请平安脉呢?现在进宫一闹,倒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了。”

    钱乐乐急得不顾仪态大声说:“母亲,荣夫人与姑母不睦已久,她明知云孤是我家的客人,还请过去,安的什么心这还猜不出来吗!”

    钱夫人怒斥钱乐乐:“住嘴!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钱乐乐自知自己这是诛心之论,所以母亲申斥后也不敢吭声,只能自己敢着急,一条手帕捏在手里绞了又绞。

    钱怀瑾见状,只能和钱夫人分析轻重,他说:“母亲,现在朝堂上皇长子与皇三子声望最高,陛下也有心定储,这个时候荣夫人招云孤进宫,如果只是单单的求子,那还好说,反正三皇子以成年,一个尚在襁褓的皇子对三皇子也构不成威胁。只是淑妃娘娘与荣夫人不睦人尽皆知,云孤是咱们家的客人,她一直都是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的,这个时候要是被人利用出了差错...母亲,咱们和淑妃娘娘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钱夫人原本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儿子这么一提醒,自己怎么心惊肉跳的,她说:“我知道了,今日先递了拜帖,明日我就进宫看望淑妃娘娘。”

    钱乐乐连忙说:“那我与母亲一起。”钱夫人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了。

    景福殿。

    殿内垂放着层层叠叠的纱幔,熏着上好的丁香,侍女们掀开层层的纱幔,只见荣夫人歪靠在贵妃塌上。

    云孤见了荣夫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请安,荣夫人睁开假寐的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轻飘飘地说了句:“起来吧。”

    云孤起了身,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眼低垂着看向地面,只是眼角的余光好奇的偷偷打量这个取代贤妃的新宠。

    荣夫人长相甚是妖艳,似媚骨天成,她慵懒的躺在榻上像极了美人醉卧图。她半睁着眼打量着云孤说:“你就是淑妃推荐入宫,治好了公主脸疾的神医?”

    云孤说:“是。”

    荣夫人说:“听闻淑妃待你一向亲厚,怎么不留在宫里讨个女医官做做。”

    云孤说:“草民只是一介江湖游医,实在不喜欢被拘谨着。”

    荣夫人笑了说:“你到是直爽,那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叫你来?”

    云孤说:“草民是大夫,只会治病救人,夫人召见自有用意。”

    荣夫人瞧着这个女大夫毕恭毕敬地样实在是无趣的很,便不再与她多做言语,她伸出白玉般的手臂,一旁的香茗见状赶紧端过矮桌和软枕放下。云孤瞧那样式怕是要她号脉,便连忙过去坐在一旁的矮椅上掐住荣夫人的脉搏仔仔细细的辨症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云孤收回手,对荣夫人说:“夫人身强体健,并无大碍。”

    荣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云孤说:“不,你断错了。”

    云孤一时不知语噎,荣夫人说:“没有皇子就是病,你既然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肯定有法子的吧。”

    云孤说:“子嗣之事,既顺应天命,又事在人为。夫人盛宠,身强体健,早晚会有的。”

    荣夫人说:“我等不了。我需要尽快怀上孩子,这样吧,今日起你就留在我宫里,等我成功产下皇子,自会放你出宫。”云孤心下一惊,还想找个什么借口推辞,荣夫人转身挥了挥手说:“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香茗赶紧过来,把云孤一起带下去了。

    长乐殿。

    淑妃对钱夫人说:“昨日,是听说荣夫人把云孤招进宫了,我与她不睦已久,也不好多问,想来是求子心切罢了。”

    钱夫人应闻附和着:“娘娘说的是呢,我也是这么说的。就是孩子们年纪小,没经过事,一惊一乍的唬得吓人。”

    钱乐乐说:“姑母不知,荣夫人身边的太监来了家里把云孤带走后,现在都没带出个话,我和哥哥也是怕对您不利。”

    淑妃笑着对钱夫人说:“他们也是一片孝心,我心领了。不如这样吧,就让乐乐留在我宫里住着,说不定还能见着云孤,她也就安心了。”

    钱夫人笑着说:“有娘娘疼爱,是乐乐的福气。那就让乐乐留在宫里陪娘娘和公主说说话解解闷罢了。”

    景福殿。

    一番纠缠后,轩辕彻熟睡过去,荣夫人悄悄的下床,披上中衣,接过香茗手里的盛着漆黑药汁的药碗一饮而下,香茗算着日子也该有身孕了,怎么...

    香茗悄悄地说:“夫人,算着日子也该有消息了,怎么...”

    荣夫人皱着眉头看着空空的药碗一脸深思,她转头看着床上熟睡的轩辕彻说:“悄悄地把云孤带来。”

    香茗接过碗,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过了会,大门轻轻地被推开了,香茗带着云孤进了屋里,荣夫人早已把手搭在桌边,云孤上前,手指搭载荣夫人的手腕处把起脉来,云孤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荣夫人问到:“怎么呢?有问题?”

    云孤收回手,对荣夫人说:“您身体里有用过避子药的痕迹。”

    荣夫人和香茗皆心下一惊,荣夫人一时忘记里间躺着的轩辕彻说:“胡说,本宫从未用过避子药。”

    看见荣夫人一脸肯定的模样,云孤便知荣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用过避子汤药,她说:“夫人,我的诊断是不会有错的,您再仔细回想是否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荣夫人思考良久后,示意香茗去拿来残留的汤药。过了会,香茗带来了药罐子,云孤闻了闻里面残留的药汤,心下明了,她对荣夫人说:“夫人,您的汤药里面有蓇蓉。”

    荣夫人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地问:“什么是蓇蓉?”

    云孤因刻意压低声音而显得有些轻飘飘的,她说:“古籍记载:蓇蓉长在人烟绝迹的荒冢,开着黑色的花朵,无色无味,食之使人无子。”

    最后几个字传入荣夫人耳中,她顿时心下一惊,随后面露狰狞神色,手紧紧的握住椅子,周身杀气四溢。香茗顿时如临大敌,神色紧张。

    屋内的人似乎有些醒了,呢喃的含着:“荣儿..”香茗和云孤赶紧悄悄退出屋子。荣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眼笑面颜开冲屋内的人说:“您醒了。”屋内的人挣扎着起身,问她:“去哪了?”荣夫人娇滴滴地对轩辕彻说:“妾身去给陛下倒茶水。”

    第二日一大早,轩辕彻去上朝后,荣夫人便让香茗把云孤唤来,荣夫人问云孤:“昨晚的事,你可确定。”

    云孤说:“服用过蓇蓉后,身上会有轻微中毒现象,但是因为蓇蓉毒性微弱,一日过后毒性便会排除体外。排毒前却还是能用银针测出身体中毒的迹象。”说完,荣夫人便示意云孤过来行针,收针后,荣夫人急迫地问云孤:“如何?”云孤说:“用药之人颇为谨慎,药量不大,娘娘凤体并未受损。”

    荣夫人轻舒一口气,身上一时松懈了些,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云孤说:“我让你找的方子,你准备的怎么样。”

    云孤说:“草民翻看各类医书典籍,发现一篇民俗故事颇有意思,想来夫人会喜欢。前朝有农妇居于青山,多年无子,在一个大雪寒冬日,夫家将其赶出门外自生自灭,农妇羞愤交加,直奔青山之巅欲跳崖自尽。岂料这时,天降神鸟,名‘青凫’,全身青羽,双目赤红,青凫羽翼折损,奄奄一息,农妇心生不忍小心照料。天色渐晚,寒风刺骨,农妇便抱着青凫在一颗古树洞里避风雪,后渐渐睡着。睡梦中,青凫对农妇说:‘我原是天上神鸟,后犯了过错,被贬下界,本是活不成的,幸而遇到你,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可圆你一梦。’农妇梦中痛哭,诉说被夫家驱赶一事,青凫说‘既然如此,那你便食了我吧,包你得子。’农妇大惊,万般推脱,青凫执意如此,幻化成一颗原灵,飞入农妇腹中。第二日,农妇醒来,身上万般不适,又想起青凫的话,便蹒跚间下了山,在夫家门口哭诉,说自己已然有孕,还请不要驱赶她。那农妇的丈夫请来大夫诊断,果然农妇以身怀有孕,农妇的丈夫、婆婆喜不自禁,从此和和美美过起了日子。”

    荣夫人不屑一顾地嘲弄道:“这不过是村野间的无稽之谈,许是那农妇不检点,私自在外与人苟合才身怀有孕,回头糊弄夫家。”

    云孤说:“故事也许有以讹传讹之像,但是青凫却是有迹可循。草民幼年时,随师父云游至青山之巅,那日山顶被大雪覆盖,寸步难行,偶然见到栖息在山顶的青凫。”

    荣夫人似乎提起了点兴趣,问道:“哦”

    云孤接着说:“在医术典籍中,也有青凫用药可产子的记载。”

    荣夫人思虑许久,过了许久她说:“你先下去吧。”

    云孤退下后,香茗对荣夫人说:“夫人,莫不是淑妃在捣鬼吧,青山之巅路远难行,有只见大雪覆盖时才出现的鸟,奴婢是从未听闻。”

    荣夫人也心存疑虑说:“她与淑妃可有见面。”

    香茗说:“没有,每日就在房内翻开医术。不过奴婢听说淑妃娘家的侄女进宫了,云孤进宫后,淑妃娘家人第二日就进宫了,留下了这个娘家侄女宫内小住。”

    荣夫人漆黑的瞳孔转了又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对香茗说:“我的汤药药宗如何说?”

    香茗紧张地低下头颅说:“药宗还未回信。想来,还在调查中。”

    荣夫人的手紧紧地抓着桌角,娥眉倒蹙,凤眼圆瞪说:“继续查!查出来,我要亲手扒了她的皮。”

    香茗说:“是。”

第二十九章 真相

    云孤在厢房内的窗边掰着指头算日子,这次进宫已经有不少日子了,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原本只是想给钱怀瑾道贺完就转道去昆仑山,现在耽搁在宫里,也不知道荣夫人什么时候才愿意放她走。窗外的白云一朵一朵的从四方的朱红宫墙上飘过,云孤想起了和师父一起在应风亭乘凉时,师父嘴里常念叨的那句诗‘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师父说那句‘云卷云舒’写的极其生动。想起师父,云孤突然有些泪目,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时,有人轻轻地在敲北面的窗户,云孤赶紧擦了擦眼泪走到窗边,疑虑地问道:“谁。”窗外传来钱乐乐刻意压低地声音:“是我。”云孤赶紧推开窗户一看,窗外露出钱乐乐那张笑靥如花地小脸,原本圆溜溜的脸因年岁见长的缘故有些脱条,猛地一瞧,看以为是那位贵不可言的淑妃娘娘。

    钱乐乐双手扒着窗边就要往里翻,旁边的一个小宫女急的都快哭了,说:“二小姐,不是说好瞧一眼就走吗,您怎么还进去了,要是被发现了,淑妃娘娘非要剥了我的皮。”

    话还没说完,钱乐乐就已经翻进来了,她转头对外面的小宫女说:“嘘!你别叫了,把人引过来了,我就真的完了,我就说两句话,你再外面等我。”说完就不理会她,拉着云孤在桌边坐着说起体己话来。

    云孤看着任性的钱乐乐,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是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

    钱乐乐说:“你真没良心,我和哥哥天天都在惦记你,怕你过得不好,不好容易才见到了,你居然赶我走,哼。”

    云孤笑着说:“我知道你惦记我,可是你瞧带你来的宫女瞧都快急哭了,想来是被你诓骗来的吧,你犯了错,有淑妃娘娘给你撑腰,可是那位小宫女,只怕是要被乱棍打死了。”

    钱乐乐一时语噎,她撅着嘴说:“知道了,知道了,再说两句话就走。荣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云孤说:“荣夫人待我虽然不太亲厚,却也不曾为难。你就安心吧。”

    钱乐乐说:“那就好,要是你不想呆在这里了,就去找我,我求姑母放你出宫去。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柔兰可汗木骨拓亲临大魏,准备十天后迎娶德阳公主回柔兰啦。”

    这件事倒真是让云孤吃了一惊,她回想起那位看似婉约娴静德阳公主,最后的归属既是那边远苦寒之地,一时难免唏嘘。

    钱乐乐感叹着说:“你是不知道,这位荣夫人是真的心狠,好歹也是德阳公主的姨母,却一点也不帮着求情,也不知道她们还在闺阁中时,有过什么过节。”

    云孤拉起不太乐意的钱乐乐往窗边走,说:“知道了,知道了,别在说别人了,快走吧,被人发现,就真的要出事了。”她对外头的小宫女嘱咐说:“你们赶紧原路返回,切莫被人瞧见了。”

    小宫女看见钱乐乐终于出来了,长叹一口气说:“谢谢姑娘,奴婢知道了。”小宫女扶着正在翻出窗外的钱乐乐,钱乐乐还依依不舍地回头对云孤说:“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找机会来看你。”

    云孤对钱乐乐说:“知道了,快回去吧”

    这几日,柔兰汗国的大汗木骨拓来到大魏,荣夫人想是陪伴圣驾忙的很,也没有召云孤去请脉,云孤闲来无事,在景福殿后院的花圃里照顾自己种下的几株草药。

    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宫女悄悄地对云孤说:“神医,房内有人等你。”云孤心下一惊,不会是钱乐乐又跑来了吧,怎么这样大胆,还敢让景福殿的小宫女传话,这要是让荣夫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云孤也不敢耽误,赶紧收起小药铲往房内跑去。这时,小宫女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香茗悄悄荣夫人身边说:“又来了。”然后不留痕迹的退下一旁。

    荣夫人同帕子遮着嘴窃笑,旁边的轩辕彻看见了说:“有什么事吗?”

    荣夫人对轩辕彻说:“一点小事,宫里几个小宫女笨手笨脚出了错,臣妾让香茗去处理了。”

    轩辕彻点点头不再言语,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说:“你宫里请来一位民间的神医可还在?”

    荣夫人说:“还在,陛下可是有什么不适,需要请脉?”

    轩辕彻摆摆手说:“不是我,是大汗,长途跋涉有些水土不服,宫里的太医瞧了几次也没看好,让那个神医去看看吧。”

    荣夫人得意地笑着说:“是,臣妾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皇后看见荣夫人一脸奸诈,察觉有些蹊跷,暗示身边的彩文去打听打听,彩文悄悄的退出了队伍。

    机辩谨慎地看着荣夫人,心想这女人居然能瞒住他的眼线往宫内带人,看来王氏是真的放弃贤妃,全力支持荣夫人了,日后要多留意着,可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大事。

    荣夫人对香茗说:“去景福殿告诉云孤,让她去平陵别院等着,给可汗请脉,不得耽误。”

    香茗恭恭敬敬的说:“是。”便退下了。

    机辩大吃一惊是她?!怎么又是她!为什么又与荣夫人卷在一起?机辩心里有一万个疑虑,但那副冰冷的鬼刹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木骨拓端着酒杯站起来,对轩辕彻深深的鞠躬,说:“木骨拓感激王上的关心,柔兰愿与大魏永结秦晋之好不在开战。”轩辕彻高兴的开怀大笑,豪气地对木骨拓说:“日后就是一家人,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快快入座,大家尽情畅饮。”

    香茗回到景福殿,直奔云孤的厢房,钱乐乐在房内吓的气都不敢出,云孤一边安抚钱乐乐躲在衣柜内,一边走到门边,确定钱乐乐藏好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香茗微笑着把王上的话转给云孤。

    云孤说:“现在就去吗?”

    香茗说:“是,大汗是一国之君怎能让他等着,你还是快随我来吧。”

    云孤也没办法了,只好关上房门,跟着香茗走了,她心里默默地祈祷等会钱乐乐能安全的回到长乐殿。

    瞧着云孤走后,钱乐乐悄悄地从衣柜里出来,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想着:好险!幸好她没有进来。钱乐乐刚准备从后窗出去回长乐殿时,听到外面几个小宫女的声音,小宫女a说:“今日天气真好,也不用守值,咱们就在这里躲着晒晒太阳,聊聊天吧。”小宫女b说:“好呀。”两个小宫女就叽叽喳喳的聊起来了。

    钱乐乐心想: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困在这里了。

    钱乐乐坐在云孤的床榻上想着该怎么逃出去时,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困,渐渐的就撑不住了,倒在云孤的床榻上熟睡起来。

    晌午过后。

    长乐殿的宫人们终于发现钱乐乐不见了。

    大家正惊慌失措时,一个小宫女站出来说:“大家先不要惊慌,还是先将事情告诉香之姐姐,有淑妃娘娘在,就算有人为难二小姐,看在娘娘面子上也敢造次。”大家听后都觉得可行,于是这个小宫女便自告奋勇前去前殿。

    小宫女跑到前殿,悄悄地将二小姐不见的事情告诉香之,香之听后觉得不妙,便连忙将事情转告给淑妃,淑妃面上强作镇定,假装醉酒般缓缓地起身,柔弱不堪地对轩辕彻行了一个礼说:“陛下,臣妾不胜酒里,恐殿前失仪,想先行下去醒醒酒。”

    轩辕彻点点头说:“去吧。”

    香之扶着淑妃慢慢地走出了前殿后,淑妃一脸凌厉地对身边的宫人说:“让人都悄悄地四处寻找,不可惊动旁人。”宫人们听命后便四处散开。

    淑妃问来报信的小宫女说:“何时不见的?”

    小宫女回说:“娘娘陪伴圣驾后,二小姐说自己想回房歇歇,不让打扰,奴婢们便退下了,大约一刻钟前,奴婢们见二小姐还没出来,又怕二小姐饿着了,便去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开门,奴婢们便大胆进去叫,进去一瞧,床榻上整整齐齐,根本没有入睡的痕迹,二小姐也不见了,这才急忙忙地来禀告。”

    淑妃纤细的手指在宽大的袖炮内紧紧地捏成拳头,说:“先回长乐殿。”

    身边的宫女都被遣散开去寻人,只剩香之一人在,她扶着淑妃往长乐殿方向走去,香之宽慰到:“娘娘莫着急,想是二小姐在宫里闭闷了,就出去走走,一会也就回了。”

    淑妃说:“我也知道,这段日子闷着她了,只是这几日德阳就要和亲了,宫里来迎亲的外人颇多,要是让景福殿的那个贱人抓到错漏,那就麻烦了。”

    香之想了一会,还是对淑妃说:“娘娘既然一直戒备着荣夫人,那云孤与我们也还有些交情,不妨让她帮忙打探下情况。”

    淑妃说:“不行,荣夫人诡计多端,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与云孤还有来往,那到时候栽赃我们联手陷害于她,启不是中了她的算计,往日里吃她的亏吃的还少吗。”

    这时路边一颗大树后有两个小宫女在说悄悄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淑妃耳朵里。

    小宫女a略紧张又兴奋地说:“你刚刚看到了没,是不是我眼花”

    小宫女b说:“我也看到了,是真的。”

    小宫女a顿时八卦起来说:“真的有个男子抱着一个女人一起进了小破屋”

    小宫女b紧张的说:“嘘!你小点声,被人听见咱俩就完了。”

    小宫女a说:“你说是哪个宫的宫女如此大胆,敢在宫里行苟且之事。”

    小宫女b说:“你是吓傻了吗,哪个宫女穿的了那么名贵的料子做的衣裳,那明明就是一位大家小姐。”

    小宫女a说:“辱没贵族名声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宫女b肯定的说:“那个料子花色我见过淑妃娘娘娘家的侄女穿过...”

    话还没说完,两个小宫女一起默默地禁了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淑妃心里忐忑不安,后背一直流着冷汗,她大声呵斥躲在树后的宫女:“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小宫女被人一吼,吓的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见是淑妃娘娘,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淑妃严厉地说:“你们刚刚说的事可是真的。”两小宫女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浑身抖得像筛子一般,说:“是真的...就在那座废弃的桐华殿...”

    淑妃一听也顾不上惩治她们,径直往桐华殿方向去了。香之一路安慰淑妃:“今日宫中办宴,带女眷来的颇多,娘娘莫着急,二小姐是个知书识礼的本分孩子,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的。”

    淑妃心慌意乱地往桐华殿赶,说:“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心一直都是提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前殿宴会上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彩文悄悄地走到崔皇后身边说:“奴婢打听到了,说是长乐宫不见了人,宫人们都悄悄的出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奴婢还听一个小宫女说看见淑妃带着香之往桐华殿方向去了。”

    崔皇后依旧端庄明艳,嘴角含笑的端坐在凤位上,她不留痕迹地问:“就她们主仆两个?没有别人?”彩文肯定地说:“是,奴婢亲眼赶过去看了一眼,就她们两个。”

    崔皇后不解地说:“那个荒废的院子能有什么?”

    彩文说:“要不,奴婢找个眼生的小太监过去瞧瞧。”

    崔皇后无意间瞥见笑容灿烂、口蜜腹剑的荣夫人说:“不用了,你瞧见荣夫人没,她眼珠子转一转我就知道有人又要倒霉了,好好的看戏吧,别让这些污糟事脏了咱们的手。”

    彩文说:“是。”然后就退下来。

    荣夫人娇笑地对轩辕彻说:“陛下,淑妃姐姐怎么还不回,臣妾还想和淑妃姐姐在对饮几杯呢”

    轩辕彻喝的有些晕乎乎地,又在兴头上,他正准备让高全去叫淑妃过来时,三皇子轩辕启对轩辕彻说:“父皇,酒以三巡,歌舞以停,已然尽兴,众位宾客都有些醉了,不如今天就散了。”

    崔皇后也开口道:“陛下也有些醉了,不如就回去歇息吧,过几天大汗与德阳大婚,还有好些事情需要陛下做主呢。”

    轩辕彻听后点头说:“也好,那今日就各自散了吧。”

    皇长子轩辕宇原本还想和老三唱几句反调时,只见崔皇后也开口相劝,只好讪讪作罢。

    首领太监高全问轩辕彻说:“陛下想去哪位娘娘宫里歇息。”

    轩辕彻抱着娇笑的荣夫人大手一挥,说:“去景福殿,路过长乐殿时,顺便进去看看淑妃怎么样了。”

    到长乐殿时,轩辕彻发现诺大的宫殿里面空无一人,他酒劲有些上了头,便不耐烦地大声问道:“人呢!”

    高全小心的侍奉着轩辕彻说:“陛下莫急,老奴去看看。”说完,便让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太监四处找找,让淑妃出来接驾。

    过了一会小太监们便纷纷回来禀告说:“长乐殿空无一人。”

    这下不仅轩辕彻懵了,连高全也懵了,淑妃娘娘这是唱的哪出呐?!

    荣夫人说:“陛下莫急,许是淑妃姐姐出去散酒了,不如去问问外面的宫人们可有见过淑妃姐姐。”

    话一说,高全便派人出去询问去了,身边跟随的小宫女赶紧给轩辕彻递上泡好的茶水,荣夫人细心地给轩辕彻揉着额角,轩辕彻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起来。

    过了好一会,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了,说:“有小宫女看见淑妃娘娘去了桐华殿。”

    轩辕彻一脸疑惑的说:“她不是醉了酒吗?!去桐华殿做什么?我到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

    一行匆匆赶到桐华殿时,破楼的院落里空无一人,一扇虚掩着的门里传出女子的娇喘和男子的污言碎语声。一时间,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大家都像被禁声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出。轩辕彻怒火中烧,快步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轰隆’一声巨响,惊扰了里面一对不知羞耻的男女,还没等轩辕彻看清楚人,只见一个**的精壮男子拿衣服裹着一个女子从另一边跳窗而逃,轩辕彻大怒朝侍卫喊到:“给我抓住他们,寡人要亲手拔了他们的皮!”

    侍卫们听闻后纷纷朝那对男女逃走的方向追去。

    御书房内。

    三皇子轩辕启跪在地上对轩辕彻说:“求父皇明察,母妃深受皇恩,亦是父皇的枕边人,她怎会如此不堪。求父皇明察。”说完,轩辕启深深的磕下头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景阳公主跪在地上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轩辕彻怒火中烧,大吼到:“那你说你母妃现在在何处呢?!”

    荣夫人连忙安抚道:“陛下,这母子连心,三殿下也是护母心切,淑妃姐姐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三殿下若是知道一二,不妨与你父皇说说,都是血脉至亲,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轩辕彻听完荣夫人的话,气的把手边的砚台摔得老远,地上瞬间乌拉拉地跪了一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有侍卫来报:“回禀陛下,在宫墙边的小树林里发现了钱二小姐。”

    轩辕彻神情疲倦地说:“这种事情无需来向寡人禀告,送回长乐殿就好。”那名侍卫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话难以启口,轩辕彻生气地说:“有话直说。”

    侍卫只好硬着头皮说:“钱二小姐被发现时衣冠不整,昏迷不醒,臣...臣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皇后惊讶地说:“什么!你们没有看错?”

    侍卫说:“没有,臣是看守城门的,二小姐经常进宫,臣没看错。”

    接着又有另一名侍卫进来禀告:“回禀陛下,臣在冷宫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淑妃娘娘,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知去了何处,而且...“

    轩辕彻说:“说!”

    侍卫吓的一下跪倒在地说:“而且淑妃娘娘衣冠不整,似中了迷情散,微臣们不敢靠近。”

    轩辕启听闻后也不顾礼仪了,大声吼道:“求父皇明察!这是陷害!父皇!有人要陷害长乐宫!”

    这时,在桐华殿的贼人也被抓住了,侍卫五花大绑的把他压到御前。

    轩辕彻龙颜大怒,他极其气愤地问:“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贼人面对君王的震怒一点也不畏怯,反而嬉笑着说:“我是自己偷偷摸进宫的,没想到一进宫就有美人投怀送抱,哈哈哈,这趟没白来。哈哈哈。”

    轩辕彻对侍卫吼道:“来人呐,把他拖出去,把手指都给我剁了,看他开不开口!”

    侍卫们听命后冲进来,把那个贼人拖了下去,只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后,就有侍卫把淌着血的贼人提了进来。这副血肉模糊的惨样,吓的妃嫔们纷纷尖叫起来。

    轩辕彻冲贼人吼到:“说!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娼妇在与你秽乱宫闱,你要是在嘴硬,我就让最好的侩子手把你凌迟处死,整整一万片肉,一刀一刀的割下,让你这个目无君王的混账好好的体验下什么是君王的怒火。”

    摊在地上的贼人奄奄一息,嘴里还猖狂地说着:“呵呵,我第一次混进来,哪里认识什么人,只是那位美人胸口上有个漂亮的胎记,呵呵呵呵”

    轩辕彻大吼到:“来人啊,把这个贼人给我拉下去凌迟,不许让他死了。”

    侍卫们冲进书房,把这个猖徒压了下去。

    一时间,御书房内众人都不吭一声,轩辕彻扶着额,无力地说:“把人都给寡人带上来!”轩辕彻是知道淑妃的胎记的,那是他的枕边人,他怎么会不了解,可是他也了解钱氏。当初不就是觉得钱氏女眷都有同款胎记感到好奇,才会与淑妃相识吗。

    云孤到了平陵别院,告知自己是奉命来给大汗请脉的大夫,侍卫便让云孤先进来在偏院等着,偏院来了一个宫女上了一杯茶后就离开了。

    云孤在太平别院一直坐到天都黑了,才有宫女来报,“大汗回来了,神医这边请。”说完,宫女在前头带路,云孤跟着一起往太平别院的正屋方向去了。路上听到几个打扫的小宫人在那里碎嘴,说什么宫里出了大事了,龙颜大怒。云孤听着听着脚程就慢了几步,那位宫女回头对云孤说:“神医,大汗还在等着呢。”云孤也顾不上那些八卦了,只好赶紧跟上。

第三十章 真相2

    云孤到了平陵别院,告知自己是奉命来给大汗请脉的大夫,侍卫便让云孤先进来在偏院等着,偏院来了一个宫女上了一杯茶后就离开了。

    云孤在太平别院一直坐到天都黑了,才有宫女来报,“大汗回来了,神医这边请。”说完,宫女在前头带路,云孤跟着一起往太平别院的正屋方向去了。路上听到几个打扫的小宫人在那里碎嘴,说什么宫里出了大事了,龙颜大怒。云孤听着听着脚程就慢了几步,那位宫女回头对云孤说:“神医,大汗还在等着呢。”云孤也顾不上那些八卦了,只好赶紧跟上。

    云孤跟着宫女,低头默默走入正屋,只见木骨拓穿着精美刺绣图案的绸缎长袍,腰上带着一条镶嵌五彩宝石的腰带,脚上蹬着一双白毛羊皮靴。

    木骨拓躺在铺着皮毛的躺椅上闭目休息,身边的侍卫对云孤说:“大夫,请。”宫女连忙放下垫手的软枕,挽起大汗的长袖,露出一段黝黑紧实地手腕来。

    云孤坐在一旁的矮椅上,手指搭在木骨拓的手腕内侧仔细的辨症脉搏。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云孤察觉出了不大对劲,大汗的病似乎不仅仅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虚浮的脉象下似乎有一股微弱地气流在冲击筋脉。

    云孤抬起头观察一下他的气色。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木骨拓面骨挺拔,眼窝深刻,实在是个美男子的模样。只是这印堂处...为何有些黑气凝结?云孤凑近细看那团黑气,突然明白了,原来是练内功太过激进,导致气血上涌瘀结不散。

    木骨拓感受到了一阵打量的目光,猛地睁开眼,没想到正对上云孤的脸。云孤连忙尴尬地别开头说:“大汗,您的身体并无异样,只是过于舟车劳顿,又因水土不服而造成的弱症。之前太医们开的药方我也看过了都是对症的汤药,要是大汗觉得那些汤药没有效果,那我就再重新开服方子。”

    木骨拓虚弱说:“那就有劳了。”

    云孤在一旁写完方子交给旁边的宫女,对她说:“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一日三次,连服三日。”宫女结过方子就告退了。

    云孤收起药箱正准备离开时,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对木骨拓说:“大汗,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木骨拓重新睁开准备小憩的眼,看向云孤示意她说下去,云孤便壮着胆子对木骨拓说:“大汗,内功修炼其实就是一段调身、调息、调心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长期的调理内气外息,然后感知、合一、顺达、通顺,才能形成一套完整的属于自己的内力。太过激进,急于求成,只会造成经脉大乱,走火入魔。想来大汗身边也有高人提醒,否则以大汗如今的脉象只怕是性命担忧。”

    木骨拓听完云孤的这番话,幽深的眼睛里风起云涌,他颇为意味深长地对云孤说:“没看出来,你还会功夫?”

    云孤知道是自己多言了,便对木骨拓说:“只学过一些自保的拳脚而已。”

    木骨拓玩味地大笑起来:“大魏真是卧虎藏龙啊!不过今天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对外乱讲,不然你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云孤听出了里面的警告,便对木骨拓说:“大汗放心,我只是大夫,只会看病,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木骨拓颇为满意这个回答,便对她说:“下去吧。”

    等云孤出了平陵别院往景福殿走时。

    一直跟着钱乐乐的小宫女哭着跑过来说:“姑娘,二小姐没了。”

    云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问:“你说什么?!”

    小宫女哏咽着说:“二小姐没了,陛下亲自下的口谕,说二小姐未婚失节,秽乱宫闱,赐自尽。就连淑妃娘娘也被囚禁起来了。”

    云孤心中不敢置信,她焦急地问小宫女说:“乐乐在哪?”

    小宫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在...在刑房。”

    云孤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朝刑房方向跑去,把来报信的小宫女甩的老远。

    长长的青石板甬道,阴冷又湿滑,云孤一路上滑倒了好几下,摔的膝盖骨生疼。

    等她赶到刑房时,两个小太监正好往遗体上盖好白布离开。云孤站在刑房门口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那个躺在白布下的人不是钱乐乐。她颤抖着手一把掀开盖着的白布,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原本熟悉的笑脸现在变得一脸惨白毫无血色、瞪大的眼珠像是不甘心就这样离世、脖子上深刻见骨的勒痕...云孤的眼泪像断线的珠链般。她百思不解,明明上午还是好好的和她说笑呢,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云孤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一定要问清楚,钱乐乐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她是被陷害的。淑妃...对!去问淑妃。

    云孤失魂落魄地就往长乐宫跑去。

    谁知在半路上遇到了机辩,机辩一把拦住魂不守舍地云孤说:“淑妃已经被囚禁,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去。”

    云孤似如梦方醒般,她抓住机辩的衣服激动地说:“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说乐乐秽乱宫闱?她怎么会是这种人,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机辩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地云孤,一边对她说:“淑妃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陛下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是个阴谋,可是事情闹得太大了,陛下丢了颜面。就连淑妃自己也知道中计了,可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宫女,如今生死不明。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所以今天钱小姐不死,那就得她死,明日就得三皇子死。最后她选择牺牲自己侄女来保全自己。反正最后的结果不管她是否还活着,淑妃与娘家算是永远决裂了,三皇子本就根基薄弱,现在又少了少年英才的钱大人在前朝的助力...这下算是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云孤半梦半醒间看着机辩,无意思地说:“皇后?....”

    机辩一把捂住云孤的嘴,说:“连你都觉得是皇后在搞鬼,那这个人设圈套的人真的是机关算尽,不打算给任何人留活路了。”

    云孤大脑一片混乱。

    这时,有小太监跑过来对机辩说:“国师,陛下在御书房,请您过去商谈。”

    机辩对小太监说:“我马上去。”

    机辩看着六神无主地云孤十分担忧,他说:“你还是别趟后宫这趟浑水了,你现在去向荣夫人请辞,如果有麻烦,就来找我。”

    交代完这些话,机辩就随小太监一起离开了。

    云孤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长乐殿去打听事情经过。

    等云孤到达长乐殿时,里面的宫人们都已散尽,往日里富丽堂皇的长乐殿,如今黑灯瞎火、一片死寂,犹如冷宫一般。云孤借着微弱地月光凭着记忆往内殿走去。这时,她看见内殿的地上坐着一个发髻松散的颓废女子,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她巨大的绝望和不甘。

    云孤正想开口时,背后传来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云孤赶紧躲在一根柱子背后,悄悄地藏起来。

    那个沉稳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淑妃靠近,停在她背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许久,淑妃终于开口了,她疲倦地说:“陛下来了,臣妾...臣妾恭迎陛下。”

    轩辕彻走到淑妃面前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淑妃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轩辕彻说:“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乐乐也是冤枉的。”

    轩辕彻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他说:“寡人知道。”

    淑妃听到此处突然崩溃地啼哭起来:“陛下,乐乐她还是个孩子啊”

    轩辕彻的眼睛就是在漆黑不见手指的宫殿里也闪着亮光,他看着淑妃,缓缓地开口说到:“淑妃,启儿是个优秀的好孩子,他贤德睿智,有帝王之像。我对他抱有很深的期望。大魏虽然是个全新的朝廷,但是那些世族大家千百年来屹立不倒,势力之深,甚至掐住了朝廷的脖子。启儿背后没有强悍外力支持,日后很难坐稳地位,甚至于会成为谋权者的傀儡。这件事,我知道你中了圈套,但这件事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也给了启儿一个机会,我会借由这件事除掉士族的势力,日后启儿继承大统将会迎接一个全新的朝廷,一个天下学子,无论士族还是寒门,皆可通过朝廷统一选拔而入仕效力的全新的大魏。”

    淑妃被轩辕彻的一番话给震住了,她死死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里默默地留下泪水,她哀恸道:“所以陛下要我死。”

    轩辕彻说:“你兄长野心太大,他借由行商之便,勾搭西边部落的诸部首领,听说还许诺了什么。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启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被外戚牵扯,不能看着大魏落入外戚之手。”

    随后,轩辕彻看了眼远处地高全,高全连忙端来一个精致的酒杯,他把酒杯轻轻的放到淑妃面前然后又悄悄的退下。

    他说:“淑妃,喝了这杯酒,你的儿子将是下一任的大魏帝王。”

    淑妃麻木地看着地上的那杯酒,她看着轩辕彻说:“陛下,您爱过臣妾吗?”眼里的期盼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空荡的宫殿里,安静地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云孤躲在柱子后,脚以发麻,但是她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她听见空空的酒杯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了许久,缓缓,大殿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沉稳的脚步慢慢的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云孤赶紧跑去一看,淑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已经去了。云孤看着殿外漆黑的夜、满天的繁星和树上嘈杂的虫鸣,一时间恍恍惚惚。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长乐殿,发现外面依旧是一片灯火辉煌、火树银花、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她又回头看着昔日贵不可言的长乐殿仿若黄粱一梦。

    云孤一路走回刑房,看见温文尔雅的钱怀瑾一脸悲愤的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钱乐乐的遗体,小太监收下家丁递过来的荷包,掂了掂,满意地转身走了。

    钱怀瑾脸色惨白地一点点掀开白布,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看着钱乐乐的遗容良久,轻轻地盖上白布,帮她铺好,家丁们便抬着遗体往宫外走去。

    云孤哏咽着地跑过去,钱怀瑾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对她不理不睬。直到人以走远,云孤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支手轻拍着云孤的后背给她顺气,云孤抬起头看见那张眼熟的鬼刹面具还有面具后不太熟的人。机辩说:“我帮你出宫,如果你不想回景福殿,今晚也可以借住我的府上。”

第三十一章 福祸相依

    云孤当晚便跟着机辩回了国师府。

    第二日一大早,云孤迷迷糊糊地将醒,便瞧见丫鬟们端着茶水吃食站成一排。其中一个略大些的丫鬟对云孤说:“国师一大早就进宫了,出门前让奴婢转告姑娘只管安心住着,就当自己家里一般,宫里的差事也会帮姑娘办妥。”

    云孤一脸懵圈地躺在床上回不过神来,心想着:这到底是哪?就这样躺在床上干瞪眼的愣了好久,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套好衣服就往外面跑。

    那个大丫鬟有些急了,问:“姑娘要去哪?不吃早饭吗。”云孤头也没回地就径直往大门方向跑去。

    一路奔跑气喘吁吁地到了钱府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就连平日里守门的小厮也没瞧见踪影。她大力的拍打着朱红的大门,过了许久,大门的一边被打开一条缝,一个腰上挂着白汗巾的小厮露出半边身子问:“谁?”云孤连忙说:“是我”小厮认出了云孤,知道在这府里她与别人是不同的。虽然少爷一早就嘱咐了闭门谢客,但他还是客气的说:“您稍等。”说完,关上了门一溜烟的跑不见了。过了一会,大门又打开了,小厮对云孤说:“您跟我来。”

    云孤进了府才发现府内全都挂了白,一阵风吹过,先前挂在树上的纸铜钱纷纷吹落,云孤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白色纸铜钱,像极了梨苑的梨花盛开时地情景。

    几个下人丫鬟安安静静拿着扫帚清扫起来,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

    烈日下的庭院似乎比平日要长,感觉自己走了许久才走到堂屋。堂屋中间孤零零地摆着一口红木棺材,前头放着一张香案,上面只摆着一个灵牌,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根燃半的线香。

    看着眼前的一幕,云孤突然悲从心来,忍不住哭泣起来。钱怀瑾一身麻布白衣神情似游离在外一般一动不动,他沙哑着嗓子对云孤说:“乐乐看到你来送她一定很高兴。”云孤看着以前那个翩翩公子润如玉的钱怀瑾,此时万念俱灰。

    她哏咽着声音说:“节哀”

    钱怀瑾一脸藏不住的疲倦和受伤地说:“天气太热了,我们会秘密发丧回姑苏,怕是日后不能顾着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云孤颇有些意外和气愤,她说:“你们难道就这样认了吗?!乐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不还她一个公道,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苟且活着。”

    他又接着说:“我也不相信乐乐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连姑...淑妃也不能自保,问题肯定是出在宫闱内。乐乐不能背着污糟的名声离开,你放心,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合进来了。”说完,钱怀瑾脸色顿时痛苦扭曲起来,云孤看他脸色不对,赶忙过去扶着他,要给他看看。他虚弱的摆摆手说:“我没事,最近家中事多有些劳累了。”

    “啊!”一声尖叫声从后院跑到前厅,一群丫鬟奴仆跟着癫狂状态的钱夫人身后轻声劝阻着,钱夫人眼神涣散,冲到棺材旁边哀嚎道:“乐儿~我的乐儿~”钱夫人突然间看到云孤,眼神突变惊恐,颤抖着手指指着云孤说:“鬼差来索命了,快,快,赶走她,赶走她。”

    钱怀瑾赶紧安慰钱夫人说:“母亲,她不是鬼差,你不要怕。”

    钱夫人紧紧的抓着钱怀瑾的衣袖,像受到惊恐的幼童般说:“渊儿,你妹妹在哭你听到没有,你妹妹在哭啊,你快救救她。”

    钱怀瑾强忍着不忍对钱夫人说:“母亲,乐儿没有哭,你听错了,是树上的猫在叫。来,我们回房吧。”

    钱夫人半信半疑地呢喃着:“是猫...不是乐儿...”

    钱怀瑾轻声劝慰到:“是的,是猫在叫,不是乐儿,乐儿睡着了,母亲,我们回房去,不要吵醒她了。”

    钱夫人连忙点头道:“嗯,好,好,我们悄悄的走,不要吵醒她了。”说完一众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地扶着钱夫人往后院走去。

    这时有小厮匆匆跑来对钱怀瑾说:“少爷,不好了,老爷刚才吐血晕过去了。”

    钱怀瑾对钱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快将夫人扶进去,我去老爷处瞧瞧。”

    丫鬟还没来得及应下,钱夫人一把抓住钱怀瑾的衣袖嚎哭起来:“渊儿,不要丢下我,呜呜呜,不要丢下我啊。”

    钱怀瑾被拉扯的脱不开身左右为难,云孤便钱怀瑾说:“你扶夫人回屋,我先去帮你瞧瞧。”

    钱怀瑾也只好应下:“劳烦你了。”

    说完,小厮便带着云孤往钱老爷屋子去了。

    一进屋,只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屋内丫鬟婆子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正手忙脚乱的清洗污渍。钱老爷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双眼瞪的圆鼓,嘴巴紧闭,抿成一条薄线,鼻子里喘着粗气。云孤只瞧了一眼心中便明白不大妙了,这钱老爷八成是中风了。云孤翻过钱老爷的手腕一号脉,钱老爷比她猜想的还要严重...

    钱怀瑾匆匆赶来,他心慌意乱,急切地问她:“如何?”

    “不大好了。”

    “什么叫不大好?”

    “钱老爷年纪以大,突经大悲大怒,气血上涌,导致经脉闭塞,怕是日子不多了。”

    钱怀瑾往后退一步,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忍声吞泪哏咽道:“家中遭此变故,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再得平静了,现如今事事都要我去操办,实在无暇分身,从今日起,在皇宫里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今日事多,还是请先行离开吧。”

    “你一个人如何能照顾他们,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我家里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走吧。”

    钱怀瑾已经开始赶人,云孤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好先行告辞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钱府,她躲在钱府大门不远处的一颗树后傻傻的望着。天渐渐暗了下来,钱府的大门终于悄悄地打开了,小厮们牵来马车,婆子丫鬟们不停的进出,往马车上安放物件。几个强壮的家丁抬着被遮掩好的棺椁往一辆马车安放,巨大的物件还是吸引了零星地几个过路人侧目,他们小声的嘀咕着:这是个什么东西?小厮挥手驱赶他们,这越发的引起路人的好奇。

    过了许久,钱怀瑾一身素服走了出来,他对齐叔交代着些什么,然后上了马车,车队缓缓地动了起来。云孤悄悄的跟着车队走到了码头,看着家丁们又是一阵整发上船,直到船队走远,渐渐的消失成一个点,她明白终要告别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她想师父了,不想一个人去昆仑,但是又回不了朝摇。她想查清是谁害死了她,但是每个人都把她往外推,让她不要掺合进来。云孤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撕扯着,事事身不由己。

    京城的街上,就是夜晚也照样人群涌动,熙熙攘攘,不好热闹。只是自己,倒像与他们隔绝一般,喜忧不能相通。

    不远出的酒楼里艳丽服饰的柔兰美女和几个柔兰大汗一起肆意饮酒欢笑,似乎不知世上忧愁为何物。

    路边一家医馆,皆是衣不蔽体的穷苦人家,各种痛苦的呻吟声从医馆里传出,药童正安慰着大家不要着急。

    这时,一位大夫模样的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云孤怀里的麒麟玉佩突然就发烫起来,她四处张望,然后听见医馆里传来熟悉的戏谑声:“云孤师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一身大夫行装的清书师叔正坐在医馆诊桌上,云孤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她狠狠的恰了自己的一下,‘嗞’真疼!清书调侃地对云孤说:“小师侄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

    “师叔你怎么在这?”

    “我是奉命下山‘救世’的。”

    “救世?...那师父也下山了?!”

    “大师兄在山里顿悟道法,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

    云孤听到这话,头又垂了下去叹了口气,神情颇为失望。

    “唉!唉!唉!别一见到我就垂头丧气的。你这不是找我晦气吗”清书颇为嫌弃的用扇子敲打着云孤的头。

    “那..师父,他好吗?...”

    “大师兄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师父困在地牢中静心修炼,好早日顿悟而已。”

    云孤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然后她一脸疑惑的问:“那师叔你...京城有大事要发生了吗?!”

    清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唉!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来,我们去里间去说。”

    进了药馆的里间,只见清书推开一个隐晦的暗门,暗门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和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和朝摇独特的标记的书信。清书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样子,一脸严肃的对云孤说:“不久前,我们得到消息,《归藏本记》现在在机辩手里,所以师父让我来京城,等待时机取回。只是这个机辩极其诡异难缠,好几次我都差点暴露行踪,所以才静守这里,等待时机。”

    云孤心中大惊,小声的念叨:“机辩?!怎么是他?”

    清书说:“你知道机辩?”

    云孤不知道该怎么向清书师叔说与这个人这件的关系,只好如实禀告。

    清书听完后拿着扇子思索了一会,然后一脸严肃的对云孤说:“云孤,我需要你回国师府,帮我找到《归藏本记》,这个关系到朝摇的生死,所以,一定要拿回来。”

    云孤想着住在国师府里是不是更方便查出陷害钱乐乐的凶手了?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朝摇,如果她拿回《归藏本记》,那师祖是不是就会同意她重返朝摇,想了许多后,她点了点头答应了。

    清书便向云孤叮嘱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他说:“此人非常机警,而且会些邪门的法术,一定要再三小心,如遇危险,立即用本门暗法向我求救。”

    “师叔你放心,我一定拿回来。”云孤颇有壮士赴义的勇气,她目光坚定炯炯有神,一脸坚毅。

    清书瞧见她一脸傻像,掩着扇子一声嗤笑,然后脸色一转,笑眯眯地说:“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

    云孤像得到大人肯定的幼童一般,信心爆棚地说:“师叔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

    清书奸笑着说:“那就好,你看到门口的那些人了吗,这些都是附近的穷苦人家,如果我们不医治他们,那他们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但是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你帮我都看了吧。”

    云孤听完一头黑线,她就知道师叔是个没安好心的人,现在反悔逃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跑过师叔的追魂术...她叹了口气,感怀自己命苦,只能硬着头皮去门口看诊起乌泱泱的一大群病人来。

    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云孤正准备坐下来歇歇,清书拿着那把破扇子敲打云孤的头说:“小师侄,不要忘了那件重要的事情,赶紧去吧。”

    云孤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师叔也太刻薄了些,连杯茶水也不给吗?”

    清书说:“夜长梦多,早点完成,早点回山,大师兄一个在地牢苦修,想是除了我也没人下去给他送吃食了。”

    云孤明知道清书师叔这么说是哄骗她的,但是她一想到师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地牢,就坐如针毡难以心安,立刻起身与清书告别了。

    回到国师府,早上的婢女对云孤说:“姑娘可回了,这么晚了,还以为姑娘不回了呢,小厨房的炉子上一直温着饭菜,用一些可好。”云孤正好也有些饿了便应下了。

    云孤瞧着这国师虽然位高权重,极得陛下赏识,可这国师府却冷冷清清,就连府里的婢女小厮,也比普通富贵人家更少些。云孤接过婢女给她倒的茶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多久了。”

    那个婢女回说:“奴婢叫红珠,来府里五年了。”

    “我也来了一日了,理应要拜访一下府中女眷,可是我瞧着府里似乎...”

    “姑娘不知,国师府只有国师一人独住,并无家眷。国师喜欢清净,连府里的丫鬟也比别家要清减些。嗯...之前倒是有位女客住了许久,后来听说归家去了,便再也没见着了。”

    云孤想起机辩曾说自己长得颇像他一位故人,所以才对自己留意,莫不就是那位常居府中的女客,这是不是就是话本里写的有情人不能眷属,从此两两相忘于天涯。

    云孤顿时被勾起了兴趣,她说:“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

    红珠说:“那位女客单独住在后院莲池旁的一个院子,国师从不让我们靠近,只是偶然的一次听见国师唤她妙妙。”

    云孤心里嘀咕着:妙妙?!莫不是一位绝世妙人。

    红珠说:“听府里的老人说,后院原本是没有莲池的,是那位女客喜欢,国师便命人引入山中清泉,种满了莲花供她一人赏玩,谁都不让靠近。”

    云孤听到这里心里默默的编补了一出爱而不得的悲情大戏,她不由得感叹饶是国师这般不近人情的人,没想到也有这般难以舒怀的情感纠葛,真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她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泡好的茶水,心里默默地同情起机辩来。

    这时,婆子们依次端上了将做好的饭菜,云孤闻着一阵饭菜香,肚子便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也不客气了,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回想最近的事,真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一切都恢复成原样。

第三十二章 国师府的秘密

    寅时

    机辩终于回到府里,他特意弯到客居,看见院里一片漆黑,便悄悄的离开了。

    回到主屋,贴身的小厮正往浴桶里倒着干净的山泉水,他问:“国师,夜里风寒露重,今日还是用冷水吗?”机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厮一身寒战,知道自己多言了,便识趣的退下去。

    褪去所有的衣服,露出一身银白色的鱼皮,烛火照耀下,鱼皮折射出波光粼粼的光。他厌恶的扯下一片手臂上的鳞片,血珠顿时就冒了出来,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这身鱼皮只是借给他用的而已,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身体。

    浸入冰凉的山泉水中,机辩舒服的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时间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就像是干涸的河床里待死的鱼,遇到了倾盆暴雨的滋润。正在机辩闭眼小憩时,浴桶的泉水里慢慢升起一股黑气,那团黑气升至半空中,慢慢的幻化出浮游的样子。机辩缓缓地睁开眼盯着浮游说:“什么事”

    浮游拿出一颗凝碧珠递给机辩,机辩伸手接下,浮游阴笑着说:“这是凝碧珠,可用来制作幻境,使人沉迷其中,任由自己摆布。只有鲛人的眼睛才能做成这样奇妙的珠子,你可别辜负了傲因对你的期许,哈哈哈”说完,黑气随声逐渐消散,浮游也不见了踪迹。

    机辩仔细的端倪手里的那颗珠子,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觉得这颗珠子似乎颇为眼熟。他起身穿好衣服,便随手把珠子放到桌上的一个匣子里。

    机辩施下结界,隐去周身气息,悄悄来到云孤的客居。他步入房内,对熟睡中的云孤施下**术。他站在里床榻几步远的地方,仔细的端倪着这张十分相似那个人的脸心中充满了疑虑。机辩拿出一根银针,深深的扎了一下云孤的手指,随后将指尖血滴入一个白瓷瓶内,他施术法隐去云孤手指的伤口,便悄悄离开了。

    机辩将将离开,床榻上原本熟睡的云孤突然睁开了眼,她看着机辩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然后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的端倪那个消失不见的伤口。

    机辩拿着瓷瓶回到书房,书房内有间暗室,里面放着施血咒的蛊,他把白瓷瓶里的血倒进血蛊,血蛊里的血虫没有任何反应,机辩‘咦’了一声,打开盖子,里面的血虫淌在刚倒入的血里睡得香甜没有丝毫反应,机辩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云孤到底是什么来历?当初鲛人巫师对他说:血蛊里的血虫能寻天下人踪迹,除了入了地府的死人和入了仙籍的仙者....机辩收起血蛊,看着旁边的一个老旧的紫檀木雕花描金的木匣子,这个匣子有些年头了,因为长期没有使用过,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他用袖口拂去匣子上的灰尘,取出里面的一支素银钗回忆许久,又轻轻的放回匣子里。

    出了暗室,机辩有些迷茫,他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每当心里的那张面孔越来越模糊时,云孤总是恰好的出现,提醒着他那段不堪的过去,和那个不知生死的人。

    月高风黑的夜晚,连风也较白天要清冷些。穿过正屋,来到后院莲池的假山旁,那里有国师府最隐晦的秘密,假山里有条隐藏地通道一直通向莲池的池底,那里就是国师府的地牢。地牢里关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前朝公主云霄。

    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无状,看到机辩走了过来,疯疯癫癫地扑过去,伸出牢笼外的双臂紧紧地抓撤着机辩的衣角说:“父皇~父皇你来了。”机辩踢开抓着他衣角的双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云霄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扒在牢笼上的云霄突然哈哈大笑,她慢慢的抬起一双满是血丝充满怨念的双眼,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原本细腻悦耳的嗓子早已变得沙哑粗糙:“今天又有什么花招?”

    机辩缓缓的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椅子,他不急不忙地坐到椅子上说:“今天只有几句话问你,要是我高兴,就放了你的奶妈或者那个丫头。”云霄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暗了下去,说:“呵..你会有那么好心?!”机辩那张一把闪着精光的匕首,慢慢的走向勾在半空中半死不活的两人,说:“有时候生不如死的活着真不如死了算了,你说对吗”云霄急切的大喊:“我说,我都说。”

    机辩冷冰冰地看着云霄问:“石沛当年强抢一个已婚民女入宫,封了章才人,你可有印象。”云霄紧张地回想章才人?父皇有一百多个才人美人,章才人到底是哪个?她突然想起来了,莫不是那个总被母妃当众嫌弃一女嫁二夫的章才人!机辩为什么会问她?难道?!...她抬起头好奇的看向机辩,发现机辩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云霄突然哈哈大笑,她手指着机辩大声地嘲笑道:“你就是她在民间的丈夫?!你还没死?!哈哈哈哈!”

    云霄挑戏地说:“那个晦气的女人,她在宫里日日哭,夜夜哭,哭坏了眼睛,父皇一时气恼,将她丢入军中红帐了,哈哈哈,你去那里找啊!说不定那个万人可夫的女人还剩下一具白骨等着你去收呢,哈哈哈”

    机辩顿时气血上涌,怒极攻心,他强压怒火说:“看来今天有人要被喂鱼了。”说话间便随手将匕首甩入珠儿的胸口,原本极度虚弱的珠儿,略微的抽搐了一下就彻底的松软下来。机辩慢慢走到珠儿旁边,猛地抽出匕首,珠儿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血往外喷。他拿着沾着血的匕首慢慢地走向奶妈,云霄终于慌了,她惊慌失魂的向机辩吼道:“章才人没有死,我骗你的。她没有死!”机辩背对着云霄,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奶妈自言自语地说:“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然后将那把还挂着血的匕首随手插入了奶妈的心口,奶妈甚至都没来得及抽搐就咽气了。

    云霄紧紧地抓着牢笼,死死的盯着奶妈和珠儿的尸体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的往下留,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机辩站在云霄面前,讥笑的对她说:“你还记得派你前去朝摇前吞服的那颗药丸吗,那可是我精心为你们石氏研制的乌头红,用石沛的心肺做引子,炮炼一月有余才做成了几颗,发病后三魂七魄逐渐消散,慢慢变成痴傻木纳的活死人。”

    云霄听到这话,瞬间作呕起来,她趴在地上干呕许久,然后狠狠的瞪着机辩说:“我要杀了你,我亲手要杀了你。”

    “怕是没有机会了。”机辩使出一阵阴邪的法术劈向云霄,云霄五官慢慢流出一条条血柱,她双手死死抓着牢笼,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恶狠狠的盯着机辩,然后慢慢瘫软下去。

    辩随手拿出一块帕子擦着手上的血污,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

    机辩离开后,地牢阴暗的一个角落有个僵住的身影,她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炼狱一般的情景,她一脸的惊慌,想拔腿离开,可是看到牢笼里绝望的云霄,她的脚步一下都挪不了。机辩离开后,她用了朝摇秘法追魂术悄悄的跟着他,直到看见眼前的一幕。云霄怎么在这里?!

    她鼓起勇气,慢慢的靠近云霄,云霄像看见地狱的鬼差般惊恐大叫,云孤怕她暴露自己行踪,赶紧对她施了安魂术,云霄渐渐安定下来,但还是一脸的痴呆状,云孤悄悄戳了她一下,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云霄像是活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任由云孤摇来摇去。云孤掐住她的脉搏,发现气息虚浮,脉象时有时无,就像活死人一样。

    云霄抓着云孤的衣服小声的哭泣道:“母后,母后...我好疼,母后..”

    云孤回想他们刚才的对话,确定云霄真的是前朝公主,她是大魏派去监督朝摇的细作,那她在朝摇对自己的那套说辞全是哄骗自己的,原来是自己害了师父,害了朝摇陷入险境,明明师父再三叮嘱不要与云霄接触,为什么自己就是不听...一想到师父如今一个人被关在地牢苦修,云孤蹲在地上,一阵揪心。看着眼前痴傻疯癫无状的云霄,内心五味成杂,为什么每次见到云霄,心底总是涌出一种特殊的情感,看见她如此的悲惨,就算知道了她是大魏派去朝摇的麻烦,但还是没办法放任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自生自灭。

    她自言自语地说:“想来我上一世是亏欠你的,所以才会不顾师父劝告与你纠缠一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此以后你是前朝公主,我是朝摇弟子,此生再无瓜葛。”

    云孤念起了朝摇的秘法医术‘祝由术’,祝由术可以帮助活死人找回失散的三魂七魄,因为术法阴诡,不似正派所出,所以一般不轻易使出,以免招人非议。

    云孤念起祝由术时,周围风云涌起,从地底下传出尖利刺耳的乌哭狼嚎声,地牢地上慢慢裂开一条地缝,地缝越来越宽,里面伸出无数双黝黑的手,它们争先恐后的从地缝里往外爬,极力的逃脱背后地狱火的焚烧。不一会,地牢里飘满了各种魂魄,云孤站起来对那些魂魄说:“天门动,地门开,三魂聚,七魄现,各归其位,助我封灵。”说完将手里云霄的血弹入空中,血珠四溅开来,穿梭在周围的魂魄里,一时间阴气习习,鬼哭狼嚎,只见云霄丢失的一魂一魄已悬浮在云孤面前,她们一脸哀恸,十分悲伤,云孤对她们说:“五行八卦,锁身鬼体,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去!”只见那一魂一魄在云霄周身游转,终于入体归位。四周魂魄见状四处啼哭涌动,云孤又对着地上打开的地缝念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五行三界,各归其位。”地缝里一直温吞的地狱火,突然熊熊燃烧喷发起来,四周魂魄惊恐四处窜逃,但是那烈焰迸发的火舌哪里能放过它们,火舌冲天一卷,便以燃烧殆尽。火焰又慢慢退回原本的地缝里,那道地缝转眼就消失不见。

    一直隐藏在地牢通道外的银色面具看完这一幕,便转身慢慢消失在通道里。

    云孤损耗了心神非常疲倦,脖子上横上了一把匕首,云霄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想起我了?”

    “还真是多亏了你,无达抹去的那段记忆,也被你找回了。快带我出去。”云霄的匕首一直横在云孤脆弱的脖颈处,云孤也不敢乱动,只能带着云霄一步步慢慢往地牢口走去,

    云孤边走边对云霄说:“你丢失的魂魄刚刚入体,还要慢慢的适应,不要急着运用内力,当心走火入魔。”

    “住嘴。快走。”

    一时沉默后,云孤开口问云霄说:“你那时哄骗我,就是冲着天机之术去的对吗?”

    云霄并不回答,云孤又自言自语到:“我那时是真的拿你当朋友的,可你却诓骗我,害我被逐出师门,并连累了师父。”

    云霄突然想到什么哈哈大笑,然后鬼鬼祟祟地对云孤说:“看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机辩不是人,他是个怪物,哈哈哈哈哈。”

    摸着黑终于走到地牢口,云孤还没有韵出那句话的意思,便被云霄一掌劈晕,云孤将将才耗损了许多精力,正体力不济,微弱的一掌便将她劈晕。

    云霄抬头看了眼天空许久不见的星月,愣了好久,一行泪水从脸颊流下,她又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云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然后一身血污消失在夜色里。

    莲池的假山后银色面具的机辩看着云霄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

    看着躺着地上的云孤,心情非常复杂,她是朝摇的人,难怪血虫没有反应,难怪身怀绝妙医术,那她...是不是也在朝摇...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云孤,一把将她抱起,朝客居方向走去。

    机辩把云孤轻轻的放在床榻上,伸手隐去了她在地牢的那段记忆,看着那张熟睡又熟悉的面孔,机辩一言不发的看着云孤心里想着:朝摇。

    朝摇地牢。

    一圈窄小的月光透过山顶的洞口照进山洞,清尘一身洁白的银白色长袍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山洞里打坐。他已经平稳的渡过了闻法、受觉阶段,最关键的证悟怎么都没办法参透,

    不知闭关多久了,照在头顶的月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突然他周身散发出朦胧的银白色光圈,清尘觉得自己灵台一片清明,神清气爽,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随着吹进山洞的风四处飘荡,他慢慢睁开眼,只见自己以漂浮在半空中,果真,突破第九重天了。他看着自己依旧端坐在洞中的凡胎,随手使出一个咒法,那具**凡胎便开始慢慢燃烧起来,

    清尘由过无人之境般,穿过无望大师设下的重重关卡,他一路从谷底来到山顶云阁,谁知云阁中无望正在等他,清尘喊了一句“师父。”

    无望看着清尘欣慰地说:“很好,我一向都知道你是可托付的。”

    清尘跪拜在地上再三叩头:“徒儿多谢师父多年来的教养之恩。”

    无望说:“这都是你的缘法,仙途漫漫,日后多多保重。”

    清尘再三叩拜后:“是。”便飞向九重天外。

    无望看着清尘消失的方向眼角微微的湿润,天意弄人,清尘是他最有灵性的徒儿,却也是最多愁善感的。做为神仙,最不可取的就是红尘羁绊。希望他日后能仙途顺遂。

    清尘将将飞升至九重天外,便遇到了一个白须道袍的仙者,这位仙者周身笼罩着一圈金色佛光,想来是位佛道双修的高阶仙人。创世元灵对清尘说:“清尘,我等你多时了。”

    清尘对着创世元灵作揖说:“不知道尊架是?”

    创世元灵顺了顺手上的拂尘说:“你困在证悟混沌中时指引你的‘引路人’”

    清尘连忙作揖道:“多谢您的指点,我才能突破证悟。”

    创世元灵摸了摸自己白色的山羊胡对清尘说:“你是有慧根的,又与我有这样一段机缘,可愿同我一起前往西昆仑道场修行。”

    西昆仑?!想来云孤此时也该到昆仑了,清尘连忙说:“自然是愿意的。”

    创世元灵笑着说:“那该叫师父了。”

    清尘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师父。”

    创世元灵颇为满意这第五个弟子,说:“走吧。”清尘随着创世元灵一起穿过碧海琼天,去往西昆仑的道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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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天下:神医小毒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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