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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予春风     怀剑行txt下载     怀剑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姬甄香. 应不识

    原来是树下的狼群已经迫不及待的向我发动了进攻,如果在皇上刚才救了我。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依然是某种憎恨和不屑。

    我猜想等他收拾完一群狼群完成之后,接下来就会对我秋后算账。

    那些受伤的狼也很刁钻,竟趁着这空档其他的狼群加强对我们的进攻。我听到那快速度的疾风暴雨般的扑腾之声。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分了他的心,可我却听到凄厉的的嗷叫声,那些狼群以齐刷刷的跃退回去。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落到地上。

    非常惊奇,看上去确实把软剑,皇上袖子微动,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扬起的手纷纷放下。

    每只狼的背上,匕首寒光刺目,我心跳混乱,这才明白他的心思,原来他是诱敌纵横之术。

    好歹毒的心思,好缜密的权术。

    银针、手中剑、还有看她那一眼都是诱敌之术,这藏在袖中飞刀才是他真正的杀棋。

    只是,他明明有能力能杀到这帮狼群,他只是对它们起了一个震慑威胁的作用,并没有对它们下定决心下痛下杀手。

    为是什么?倒是为了保护生态系统平衡?

    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杀掉……

    那几只受了伤的狼群突然向密云中窜去,一下子窜得无影无踪。

    当我想轻轻的放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嘶嘶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全身僵硬,余光告诉我一条,粗绳子正向我游过来。

    怀中的小狼似乎感觉到一种危险,它在我怀中挣扎着发出的吼叫声。

    我惊恐万状,知道那不是绳子,是蛇!是一条我曾经从书本上看过的,致命的铜色的毒蛇。

    我甚至闭上眼睛,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本能。

    皇上突然用手抓住了毒蛇,猛然的向地上投去,巨大的毒蛇还在扭动,喷出唾液,卷缩起来,再次发动攻击。

    皇上死死把蛇头使劲往下压,这蛇头被掐断口,身子剧烈的抽搐一阵就不动。

    我赶紧的爬起来,当我看到皇上的脸色时,自己的疼痛全然忘了,心在剧烈的跳动,头仍然在晃动,他的也是略有苍白,原来他刚不小心的被蛇轻轻的划了一个口。

    “怎么办?皇上!我该-----”

    “快,拿出匕首----”

    “我,我没-----”

    “在我身上,右边的口袋里,快拿出来,快把刀子拿出来!”

    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他喘着气,几乎倒在我身上,才那条蛇是一种罕见的毒蛇,不是会快速的渗透人的血液,能快速的达到一种麻痹致死的这种效果,如果不及时的把它治疗,那么将会形成一种可怕的后果。

    “你,你得把它割下来,把我手上的,被蛇咬的地方割下来,你懂了吗?你要把它割下来,然后把毒液给吸出来。”

    我点个头,他放下我。

    跪倒在地上,拉开刀子,刀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只手抓住他手的后部分,那一件白色的衣服给轻轻的割开,露出那里隆重的手臂,上面有两颗牙印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肿起,渐渐变黄变褐,最后变成紫色。

    “割!快割!”

    我不行,我知道自己不行。

    我望着那一片变色的肌肉,摇头我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用刀子戳进那肉里,绝对不行!

    我看这个他的脸色略有一些苍白,这个时候再也不能不进行下去,因为他是个皇帝,如果他有任何不测,那么我将再无法立足于这个空间。

    如果他不能走出这个密林,那更何况,我也不可能走出这一个密林,只有他才能带着我走出去。

    他不能死,他一定不会死,而且他是为了救我过来。

    我紧咬下唇,把肿起的肌肉割下来,鲜血喷色而出,沿着手臂直往下淌。

    这个男人居然还嘴唇微勾,眸色幽深,好像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痛苦,是让他接受不了的,想起一个典故,当年的华佗关公刮骨疗伤,是这般清风云淡,

    这是一个疯狂的男人。

    只知道我现在必须要去救他,因为这是我该欠了他的,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他救了我,我必须得还他。

    两两不相欠,才最好的一种和平相处方式。

    我把嘴贴在他那伤口,一口一口吸出污血,然后吐在地上,知道这是关系到他生命大事。

    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我终于把吸毒血完了以后他才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我站了起来。

    我艰难的说:“你---你还在流血,替你包扎一下----”

    你是我毫不犹豫的把我的裙子撕成很多的布条,一圈一圈的在他手上给包裹好。

    然后我迟疑了一下,抬头问他:“你们不是传说中的某种药剂,能吃了之后就可以止血排毒的么?”

    他脸色露出一丝惊讶之后,从怀中拿出一粒药来放到自己的嘴里。

    我这是决定妥协,因为他刚才确实救了我,如果是我被那条毒蛇咬的话,以我的功力我想找的直接over。

    在这一点上我欠了他的。

    但我依然不觉得有太多的内疚,因为他现在的笑容,完全是对我刚才的一种行为的一种嘲讽,甚至强悍到根本就不用我刚才所做这番努力,依然能自救自己。

    突然想到刚才我打了他一巴掌,这一个茬还没有解决,我甚至觉得我现在就算是救了他那个伤口,但是我依然会被他秋后算账。

    小狼也意识到这种危险,它又窜到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着它。

    我艰难的,抬头说:“皇上,臣妾敢发誓,如果有一天当你所爱的人让任何一丝危险,皇上需要我为她挡箭的话,臣妾愿意付出万难去解救她。”

    他突然伸出手勾住我的下巴,意味深长,玩世不恭,“我的臣妾最好记得今天所做的承诺。”

    我抱着小狼,福了福身,“臣妾一定会记得今天所说的话。”

    我们两个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在对话,话之间不能说的太明,也不能不说的太虚,点到为止最好。

    我就像被他收买了一个隐形在后宫里面的暗卫,但是悲剧的是,我居然不知道她是谁?我想他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告诉我,并会在最关键最万不得已的时候让我出面,替她挡住那一剑。

    既然开始谈起生意买卖,何必不搞生意的筹码再谈一下?

    我咬牙轻声的问他,有一点儿不知廉耻,“皇上,能不能给我提高点薪酬?”

    “薪酬?”

    “咳咳……啊……银票',你也知道的话,听一些事情需要一些封口费。”

    “给谁封口费?”

    “哎哟,皇上你说这话真没有意思了,保护你的人,那是用生命去帮你完成这个事情,我手无寸铁手里,一点儿人脉关系都没有,这每个桩每一笔都要钱来花的。皇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要的那种……银票,不过就是不足挂齿吧。”一跺脚心一着急,脱口而出。

    皇上眸光幽深,“你知道,是谁?”

    突然意识到我刚才跟他谈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突然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这个名字是他内心藏得最深刻的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对他所憎恨的妃子去谈论这些,除非他脑袋已经被门夹过了智商下限。

    “不是你爱的女人吗?”再次脱口而出,我差点去抽自己的耳光。

    突然,脚步急骤,我向后看去,突然丛林里迅速传出三个身影,宫二、阮天、封子睿,同行还有一个青衣少年。

    那青衣少年脸色一沉,身影微闪,已越过众人,来到我们面前。

    绿衣少年声音又急又怒:“师哥,发生了什么回事?您受伤了吗?”

    皇上眸色淡定从容,“不碍事。”

    绿衣少年听他皇上口气之后才放下心来,他直直的望着我,我直愣愣的盯着我眼中的小狼,脸色煞白,竟然失声叫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东西怎么会放在你的怀里?”

    我也直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叫皇帝为师兄的人,还有他说“这个东西”难道是指小狼吗?

    他为何这么惊奇,这么一惊一乍。

    不允许别人养别宠物吗?这里是他的地盘吗?

    这个疑问在我脑海中进行盘旋,但是通过他的语言语气,我敢肯定我已经做了某些冒犯他的事情,比如我伤了他的皇兄,抢了他的小狼?

    这坚决不可能,因为如果这个是他的宠物的话,为什么小狼见了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的亲热?

    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把狼紧紧的搂在怀里,全身备戒的看着这个绿衣少年,脚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这已经决定好,如果他来抢这只小狼,或者让我放弃是小狼。

    那么我将做好自寻他路的方法。

    我的目光和皇上对视了一眼,我和他确认过眼神,意思告诉他,我不会放弃这只小狼。

    我正在迟疑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这一个尴尬的局面。

    只见皇上凤眸谋一挑,淡淡道:“朗月,朕要把它带走。”

第二十九章姬甄香. 为谁春

    几个男人互相对望一眼,他们脸色都面露惶恐,好像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样子。

    封子睿皱眉,“皇上,这可是雪狼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是禁忌吗?”

    阮天也大惊失色,脸色煞白:“皇上,不可 ……”

    我很惊奇的看着他们,为什么他们要阻止我把这只小狼给带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白色小狼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一个小宠物而已嘛。

    到底这只小狼是什么东西?

    我疑惑重重,胖子这不是个简单东西,要不然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毅然的劝阻皇上。

    那个被换作朗月的少年却道:“师兄,此畜生万万不可带出密林,从来没有人把畜生带出去过,如果带出去意味着什么……师兄我来杀了这畜牲。”

    “先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等再有狼群过来再杀不迟。”皇上棒淡定从容。

    “”皇上所言有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尽快的撤出密林,而且皇上受伤不浅,必须尽快的调理,”软天沉稳道,“朗月, 你知道皇上为何饶过他们?因为现在是不能跟他们面对面对抗的时候,这是祖制遗留下来的一种承诺,我们跟狼群才能相安无事到今天,所以一旦我们这边杀戒大来,那么他们的狼王就会率领带众狼群攻击,那时候我们将很难突破它们的包围圈。”

    宫二也附和:“狼群的力量是极其可怕的,澄清上网余额工资,那不是我等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脱得掉,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刚才皇上伤了那几只狼他们定会回去通风报信,必须速速而走。”

    我的脑袋很迷糊,为什么他们现在马上要走这一点我很理解,因为狼群肯定会随时返回来进行报复。

    但是我的戒备心依然很重,因为他们所讨论的是皇上,跟我和小狼一点讨论的细节都没有。

    那甚至不考虑我的个人安危,直接把我和小狼当做一个透明的对象。

    我尽量不发言,我就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我紧紧的抱着小狼。

    这时候皇上已经离几尺之外,不知道他身份尊贵,岂能容我这等嫔妃对他攀龙附凤,这距离也是应该的。在这个时空本来就是男尊女卑,而且还有几个男人在这里,我的身份更是尴尬。

    皇帝转身离去,随后几人紧随而走。

    看来,他们已经做撤退,我也必须尾随而上,速度跟不上,那只能怪自己了。

    内心苦笑。

    这男人……这些男人,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好歹也是颜氏家族的嫡子嫡孙,在后宫和朝堂都有一席之地,还真的是无视而可以。

    事实再次证明,因为那个人在皇上心目中还是唯一的红颜知己,他几个毫无顾忌可以对自己的无视,说明他们也许也知道那位红颜知己的存在。

    在他们高高在上的皇上心目中,不过这是一个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想通了,我浑身一颤,隐隐的有种感觉,这才是这个男人对我真正的情绪。

    也罢这样也好,这个利益双方千万不要掺杂各更多的私人感情,那么让这个买卖就是一笔买卖。

    轻笑,我赶紧抱着小狼跟了上去,小狼趴在我的肩上,它正恋恋不舍的瞅着前方的狼尸体,它的目光充满了自恋和依赖。

    发出嗷嗷叫的奶声奶气的叫声,似乎对它离去的亲人最后的一声哀悼。

    有一头狼没有走,它守在原地嘶吼着,看来正如他们所说的,它在等待着它们大部队的狼群而来。因为孤单独影,而且忌惮皇上手上吃过苦头,倒也不敢强行追上来。

    它只能看着我龇牙咧嘴发出警告。

    我才跑了几步,脚下就有一种真心的疼痛。用疼痛让我实在难以忍,每走一步就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

    忍不住停下来,悄悄的拉开罗裙,哎哟喂,我的神呐,难怪会这么痛,我的脚踝已经肿得像猪腿一样粗。皮肤呈黑紫色。

    我想起来这还不是在太后的小宴上,被那狗皇帝踢了一脚之后,又被后宫的女子绊了一脚,当时脚已经受伤了,因为被驱赶的心情特别的难受,所以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脚上,伤急匆匆的就跑了出来。

    加上刚才的一一番打斗,让自己受伤彻底的更严重。

    遭大殃的,这帮身强力壮的男人反而跑得比我还快,根本就不顾及后面还有一位弱女子好吗?一点都不是绅士风度。

    我看到眼前那几位矫健的身影已隐进了密林,动作甚是迅速而敏捷,刷刷刷几下已经已经不见他们的影子。

    我曹,显然意见他们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直觉对我是明显的无视。

    追寻着他们的踪迹,最大的能力跟上,你可以脑补一下我那种踉踉跄跄,又迫不及待离开了动作,终于忍痛又走了一阵。

    是了,我就知道自己绝对敌不过疼痛,那种钻石的疼痛已经超出我的体能范围,我再这样走下去,但我能成功的走出密林,那么我这双腿也可以宣布报废了。

    不是我不想走,实在是疼痛难忍。

    终于敌不过沉痛,摔倒在地,老子认命了。

    这帮贱.人跑得比谁都快。

    想让我再低声下气的去追随他们,做梦吧,下辈子吧。

    这头小狼似乎也知道我是面临的困难,从我身上跳了下来,围绕着我乱转,发出呜呜的叫声,很是担忧的看着我。

    瞧瞧看看,连畜生都知道如此。

    那帮男人倒是走的,潇潇洒洒。

    还真不如眼前这只小狼。

    小狼已触动我内心最柔和的那一块,我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无论如何刚才都不能舍弃它,我很庆幸,刚才救了它。

    但是现实中他它在再继续跟着,它,一定会被尾随而来的狼群给抓获。

    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它现在跟着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我可能会拖累它,我希望它尽快的去寻找它的一条生存之路。

    如何都比两个捆绑在一起,生存的希望要大一点。

    心里很苦呗,把小狼轻轻的抱在怀里,抚顺着他的狼毛,喃喃自语:“我们才是认识一个小时不到的朋友,本来想期待你陪伴着我,那是不行了,你自个去逃命吧,以后千万不要再犯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该逃命的时候就逃命。”

    小狼似乎听懂我的话,蹭在我的怀里呜呜的叫。

    我真的是从小从来没养过这些宠物,在我急煞的命格里,我养的宠物从来非伤即死,看来现在到了这个时空亦是如此,没有旺这个小狼。

    它对我的眷恋就如同我对它的依依不舍。

    它不停的,呜呜的叫。

    狠下心来,放它在脚下,用一副很严厉的语气跟它说:“你是个小小男子汉,刚才你的亲人也一定希望你赶紧逃跑,以后千万不要再犯傻,死者不可复生,保护自己的小命要紧,不然死了的人也不能安生,懂吗?赶快走!”

    小狼依然在我的脚底呜呜的徘徊。

    我狠心的吼它:“快走!现在命令你快走!走……”

    小狼依然低声呜呜几声,它突然咬住了我的罗裙,似乎想把我拽着往前走。

    那个样子很是坚持不懈。

    我鼻子一酸,看来它不忍心离开我。

    这时我的身后却传来一个讽刺的声音,“小狼都尚且知道你速速逃跑,你却在这里磨磨蹭蹭。”

    一愣,暮然回首,后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看着我,眸光幽暗,绝世容颜,衣袂轻飘,风流倜傥。

    不是皇上还有谁?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相信,“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回来看笑话吗?”

    皇上嘴角微勾,并没有出声,嗯,我又犯傻了……

    不到片刻,封子睿等几个人也从返回。

    我就被他们几个大男人众目睽睽的看着……在看一个破坏的课堂纪律的学生,这个学生影响了全班的一个容易得奖。

    所以他们的眼光中有怜悯、有愤懑、有嘲讽。

    我顿时觉得很尴尬,看来这帮人得返回,是不想遗弃我这颗棋子呀,我这个棋子看来在他们的角色扮演中应该发挥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只要他们不遗余力的反回,存在即便是合理。

    我倔强的挺起,没有被压垮的脊梁。想要骄傲的跟他们一同返回,但是真的不好意思,我腿上的伤真的让我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并不是我矫情。

    真的痛。

    努力的让自己站直,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难堪,我想维护自己的最后的尊严。

    只有这种想法跟孩子气,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让他们把我看扁了,也许我撒个娇,就能得到某种背背回去的奖赏。

    但是我不愿意。

    我这种幼稚的行为还是让他们能看出来我的腿伤。

    阮天上前,轻声道:“颜嫔娘娘,奴才扶你一起走。”

    这倒也是个办法,人得活下去不是么?我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把手就要搭在他的手上,能走出这片密林再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却道:“上来。”

第三十章姬甄香. 心成灰

    我很困惑的看着他。

    这下,不止我感到惊讶,所有的人都很吃惊的望着那微微俯身的皇上。

    这是什么操作?一言九鼎,九五之尊的皇上要背我?我有点不确定的看着他,对待棋盘上的棋子没有必要了,如此兴师动众吧。

    很快封子睿,证实了我的想法,他已道:“皇兄,你受伤了,祸既然是我闯出来的,就有臣弟……”

    我一秒钟在脑袋里有一种计较:封子睿,对,刚才就是他骗我进这里来,我被他害得不轻。

    呃……不是说皇命不可违吗?我现在断然拒绝皇上,好么,别人都已经微微的俯身,已经给我足够的台阶下啦,再不上去那就叫矫情。

    看来我这一粒棋子,绝对是有一个爆炸性的作用,而且我们双方的买卖基本能谈成一个模糊的一个框架。

    就是当他心爱的人有任何困难的时候,我将奋不顾身的去救之。

    想想当然了,哪有这么好的人肉**,这笔生意对皇上来说不亏的。

    为了撇清与这位几乎把我害死的封子睿王爷的关系,我毫不犹豫的赶紧爬到皇上的背上去。

    并对王爷微微一笑:“谢谢九王爷,苍苔心领了。”

    可能刚才我上皇上背上的动作甚是不雅,或者说是略带一丝粗鲁,话逃命的路上还讲究什么动作高雅,是吃饱饭没事干的。

    我几乎就像是参加体育运动会,标准的跳鞍马姿势,助跑,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两脚分开,一跃而上,成功。

    一阵惯性,皇帝的身子震了一下。

    无意中看到众人都很诧异的看着我,我才后知后觉,刚才那个动作确实不够雅……怪我么,体育老师就是这样教的。

    谁让他长得这么高大,目测我的身材大概也有1米65,仅仅到达他的下巴,旁边又没有石头让我攀岩而上。

    我甚至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我不在意,不代表众人不在意。

    封子睿微微哼了一声,显然它代表着众人的心声,在他们的眼里,我果然比他们心目中的那位红颜知己身份要卑微很多,他现在看着我的眼光充满了不屑。

    管他的呢,刚才还是托他的福,让我闯进了这片绿地。

    正当我在神游之际。

    皇上道:“九弟,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回头到林司正吗去领罚吧。”

    我看那个封子睿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皇上目前却不敢多说,躬身道:“是。”

    看来皇上在他面前一言九鼎,任他是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手掌。

    但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他们之间的一种感情,并不是我有多么慷慨,或者说我有多么的仁慈,如果他们两个人因为我这点点小事而闹,一点不愉快的话,那么其实最大的后果该承担的责任是我。

    那么以后封子睿给我穿起小鞋起来,他的招数我是见识了,下次再到另外一个密林,我还能活得出来吗?

    江湖路,和气生财,才能长长久久。

    本着这个意愿,同样也本着我要打造是一个贤惠的样子,我俯身在皇帝耳畔轻声细语:“都是自家的兄弟,别为我这个外人倒伤了和气,不值。”

    尽量把语言压得很低,但是余光告诉我,周边的几个男人好像都听到我的说话,我又一次忽略了他们身上的功夫。

    靠,这几位男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耳目自然比常人要灵敏许多,看到封子睿撇了我一眼,他是感激?还是怀疑?

    我真的不想猜他们的心思,这帮男人的心思实在难以猜测。

    最重要是眼前这位皇上,可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瞄了他一眼,他没有出声,呃……又犯傻了是不是?

    别人根本就没有把你的话当成一回事,说不定还以为你矫情。

    突然,地上传来呜呜呜的叫,低头一看却是那只小狼,它呜呜的哀叫着,围绕在皇上身边不停的打转,还做了几个扑腾的动作,看它的样子,似乎想和我一样跳上皇上的背,却又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我想笑,原来它也懂得害怕,它可是见识过皇上手脚功夫,看来真是通人性的动物。

    我对阮天说,“劳驾……”

    我的本意是直接把小狼抱到怀里。

    宫二笑道:“本卫来伺候这位爷吧。”他说着就俯下身去要抱住小狼,小狼狡猾的很,它却一溜烟的跑远了,躲在树丛后面警惕的望着众人。

    萌萌哒,蠢蠢的侧着脑袋,同时又求救的向我呜呜叫声。

    封子睿笑骂:“小畜生,还真的了不起啊。”

    小狼就是一直紧紧的警惕着他们。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们对这只小狼如此排斥。

    我很是奇怪,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像狼非狼,像鸟飞非鸟。”

    宫二轻声道:“这也难怪颜嫔娘娘不了解,这是一头狼,这是非常罕见的一种狼的物种,除了这里基本在外面,深山老林看不到,它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上百年的历史,据说是上古神兽。”

    一,二,三……我已经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憋笑,古人真的不曾欺我,这些古人都有一颗单纯的心,啊啊啊,就是所谓的知识限制吧,我已经笑倒在皇上的背上。

    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微微的一震,看来他似乎在衡量是不是该把我扔出去,我后知后觉的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肩膀,绝对不让他付出行动。

    我努力的憋住笑容,用努力的控制着嘴角,对我的样子应该是很丑陋,脸色微红,已经出卖了我的喜悦之情。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屑。

    宫二冷笑道,“颜嫔娘娘,少见多怪吧。”

    看他这么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把头深深的埋在皇帝的肩膀里,颤动,笑的眼泪几乎要出来了。

    这是我穿越时空以来听过最大的好笑,恕我无理,我好歹也是个现代人,高分数学霸,岂容易被古人所忽悠。

    “你在笑什么?”一直是沉默的皇帝终于冷冷开口。

    “是臣妾太幼稚了吗?狼有翅膀……”我小声的嘀咕,尽量不让我的声音传给他第三人听。

    “爱妃没见过有翅膀的狼吗?”皇帝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冷漠反问。

    废话,谁会见过有翅膀的狼,查阅了的中国上下五千年生物资料,从来没见过有这种物种的介绍。以为我考古学博士是混来的吗?

    我心里暗想,我还用石头在动物园里扔过狼了呢----当然,那这话我不敢讲,讲出来,说不定他们把我当成一群怪人,说不定会直接把我扔在这片树林里,和这只小狼自生自灭。

    众人没有再理会一只所谓有翅膀的小狼,真的疾步而走,留下小狼在树林后面呜呜的叫唤。

    小狼看见我们一走,它也小爪子紧跟着跑来,是他的力量实在太过于悬殊,在这几位高手面前,它的步伐实在太过于落后。

    看来,众人再一次遗弃了它,望着它渐渐淡小的身影。

    鼻子一酸。

    我咬牙向皇上道:“皇上,您还是把我扔下来吧。”

    这下众人都停住了脚步,神情愕然的望着我,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颜苍苔?”皇上沉声的问声音,包含着不满情绪,身上每一寸都透着寒霜之气,我看到他的目光如同利刃骤然出鞘。

    这个男人又动怒了,心里话我很害怕!我再也不敢放肆的笑出声来,内心骂自己是神经病发了,这里是苍穹的世界,月落国九五之尊。

    并非我的2019年的世界……

    “我刚才并非是有笑,臣妾家的夫子子曾经告诫过臣妾这种物种,他所说的描绘的样子跟臣妾所看到的不大一样,被臣妾误解……请救救小狼。”

    宫二冷笑,他一点不把我当做他的主子,这也就够了,他反问:“哦,敢问颜嫔娘娘,你的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脚步深浅谈,他们似乎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在意,不过是不经意的一问,但似乎又在等待着我说出可笑的答案。

    难道我是他们打发的乐趣?

    他们都在平心静气的走,都好像在等待着我的答案,但我的答案关系到小狼是否能带着走。

    我现在拼命的搜索我原来的世界的狼的特性和他这头小狼到有什么不同,越是紧张越是考虑不出来,如同在考场一样,突然临时发挥市场。

    我用了洪荒之力,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这只狼和我所认识的狼,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翅膀而已,难道还有什么更多的区别吗?

    天呐,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网络小说了,就是很流行的一本小说<<狼图腾>>,我当时和宁双双一起到电影院去看了这部电影。

    记得那天午后,我和宁双双一个人手捧一个大爆米花,没心没肺的在电影院里欣赏着这部电影,嗯,宁双双当时还喋喋不休以后到草原也要收养一只小狼。

    到这里我内心一阵的悲伤惆怅,那是我上一辈子唯一有个温暖的时光啊。

    想到她,不知道这会她做些什么?是否会去找寻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我?

    不知道,2019年,离我远去。

第三十一章姬甄香.迷雾霾

    突然想起里面经典的台词,脱口而出,:“我的夫子说,狼性动物,为爱极其忠贞不渝,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对爱极为忠诚,绝非水性杨花,真一世一双人。”

    我话刚落音,他们几个男子就发出低低的笑声,仿佛对我所说的话,完全是一句超级大笑话。

    好笑吗?狼性本来就是忠贞不渝的动物,我翻阅过沈石溪的<<狼王梦>>、<<狼国女王>>,能对自己的伴侣真的就是坚贞不渝。

    就连<<喜羊羊与灰太狼>>电视剧中,红太狼一个平顶锅这样灰太狼整治的服服帖帖。

    我是2019年最有学霸的脑袋。

    这么好笑的男人,看来缺乏基本的知识常识吧,居然在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之音,有些肆无忌惮,就连稳存的阮天也用嘲讽的眼光撇了我一眼。

    “宰相大人是否给你找错了夫子?确定是你的夫子所说的吗?”封子睿嗤之以鼻,漫不经心的嘲笑,“谁告诉你狼的伴侣一生只有一个?嗯?”

    绿衣少年朗月睨了我一眼,满脸的讥讽,更多是不屑一顾,“颜嫔娘娘狼为了争夺更多的领地和配偶,那种凶残嗜血你亲眼见过吗?这些场景怕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吧?”

    青衣少年朗月说完佛袖而去,眼底划过嘲弄。

    我反驳,倔犟道:“狼确实在动物世界之中是一个非常凶悍的物种,但是每一种物种并不是因为它的凶悍而代表着它的一种不忠贞。对,它们确实对领地是采取凶残的争夺,也无可非厚,但是狼就是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就算另一方死了,它依然会孤独的陪伴着,直到孤独终老。凶残和他们的忠贞并没有冲突,我想必你也会搞清楚吧。”

    阮天和青衣少年深深的看着我。

    经过他们眼里还是满满的不屑,或许是借位于我现在的身份,并没有对我这番话进行特批痛批。

    是在我仅有的2019年的对动物知识结构的层面而言,狼确实一生一世是属于专情动物。

    宫二道:“你说的是母狼吧,狼王并非如此。”

    对他这个假设的提问我也愣了一下,但有诸多的不确定。

    清风少年依然不屑一顾,解释道:“颜嫔娘娘,您刚进攻时间不久,或许你并不清楚,这兽林中的密林是空中禁地,以奇门遁甲之术而布置,刚才你进来也看到这里进来之后广阔无边无云,而且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就是黑崖境地,如果我们在前进走,就会遇到越来越多的狼。在黑崖山隐居着一头狼王,狼王统领着这群畜牲。这头狼王不知存活了多久,狼王比一般的狼更具有灵敏性和强悍的武力,他能获得这个狼王,自然他也是经过了无数次争夺而来。”

    我找到了话中的关键节点,“不可否认,狼王他们自然会经过不断的斗争,才能获取他们现在的位子,这是肯定的,所谓的一战成名万骨枯,哪有这么轻松的就能当上狼王。”

    我听到宫二喃喃自语,“一战成名,万骨枯。好词。”

    甚至感受来自皇上的,不经意的一丝震动,拍拍他的肩膀,“喂,会滑下来的。”

    知道他眸光幽暗,我知道自己又犯了傻,自觉的搀着他的肩膀往上挪了一下,能感受到他的手臂用力了一下,巩固了我的位置。

    宫二看了躲在一旁的小狼,似乎忧心忡忡,道:“黑崖山上的狼,狼毛均是灰褐色,这是他们天生的自然本色,只是在黑崖山有这样一个传说----”

    他话说一半,看了皇上一眼,迟疑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皇上淡淡的看着他一眼,看来,他们两个是确认过眼神。

    但是我心很着急,因为这个关系到小狼是否能从这里带走,而且是否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这才是关键。

    我忍不住的手掐了一下皇上的肩膀,“臣妾想听。”

    皇上淡淡,“说。”

    我要想皇上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为难我吧,而我们都达成了诸多的君子协议,难道听个故事还要增加什么阻碍不成?

    我能帮皇上做的事情应该更多吧,别像我这种优质的棋子而言,带动的能量可是噌噌噌的。

    宫二既然是一脸忧心忡忡,忧国忧民的情绪,“而眼前这只小狼,它的狼毛是雪白色,雪白色狼,是天生之王。愤怒的狼王妒恨它,欲除之而后快,绝技不会让他在这个世上多存活一刻,等小狼长大之后,竟然会威胁它狼王之位,所以才会派诸多的狼对它进行绞杀。”

    我一骇,“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拯救这些小狼吗?他是无辜的,难道它愿意选择成为王者之王吗?任何一个物种的出身都不是它有权这种选择的,唉,就如同人类一样,哪个人不愿意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健健康康,谁愿意陷入凶险的一个环境,所以身份,地位真的不是由你一个人所选择的,而是上苍一开始就给你委任的。想必小狼他对于自己的出生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救救它……”

    宫二有一丝的纠结,“本来,按照祖制规定,人和狼是和平相处,互不干涉,互不侵犯跟联盟关系,彼此默契已经存在几百年。朗月偶尔会过来巡视查看密林无异状,这么多年来,我们必然是和平共处,如果……现在我们把小狼带出去,只怕……那狼王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相当于公然挑战了狼王的权威,怕会引来报复。”

    全场一时寂静。

    我苦笑,这里确实不是我的世界,当然也不能因为一己之喜让所有的人都陷入昆仑,更不能因为自己一念,可能打破这百年的默契。

    所以我无法做任何一个决定,没有权力做任何一个决定,只能看着小狼,我已经感觉到对它已经无能为力了。

    再见了,小狼。

    我咬唇,低下头,轻轻伏到皇上背上。

    万万没想到,这个资本家也有豪情万丈的一面,资本家皇上背着我转身就走,冰冷的丢下一句话:“朕要带走。”

    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我差点兴奋的不能自由,当然我这时候千万不能有任何意思的表达,因为若任何一次的表达,很可能让这个狗腿资本家马上否决我的决定。

    这资本家皇上永远是跟我唱反调的,我开心他就生气,我生气他就开心,所以话我现在千万一定要不动声色。

    幸好,小狼没事。

    第一感觉在他的后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如果他不是已经有心爱的女子,他倒是一个非常适合做情人的男人。

    明明此君有妇,罗敷有夫,我既不需要防备什么,可是每次和他单独相处,一颗心总控制不住悬上半空,既怕一言不合他便突然雷霆之怒。

    比如那句“后宫佳丽三千”,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确实以“我”属于后宫三千中的一份子,数学数据来说也是1/3000,这已经画出分明的壁垒界限;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才是他的唯一。

    我总怕有什么闪失,情这东西,一旦付出,将会万劫不复。

    我不至于要傻到去做一笔亏本买卖,帝王之爱如同一杯鹤顶红,一毒穿断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我没有这个自虐的体质。

    鉴定完毕。

    ……

    夕阳倾斜。

    我伏在皇上的背后,在他的率领下,我们一众人离去,当然还有那自得其乐的小狼,这个小狼傻萌蠢,就不知道我们这一伙人为他担待的是多大的责任。

    当然主要罪魁祸首应该算是我,我内心敢说他们四个男人绝对已经把我给烦透了,能招惹这么多的事情出来。

    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愤怒只是压制在他们的内心,只是通过他们嘲讽的表情看得出来。

    这样看来我这个棋子倒是含有一定的作用。

    我咽了口水,也不想跟他们在拍什么马屁之类的,大家心中彼此明白,这是最好的一个相处的一个模式。

    你好,我好,大家好。

    来到荷花池边,皇上把我轻轻放下,他黑着一张脸,永远看不出他千年冰山是任何一副表情。

    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阮天和宫二离开,这个臭男人居然不愿意再跟我多待一分钟。

    君子协议协议已到,一刻的作戏都不愿。

    而我在朗月悄悄的指路下,回到我的灵鹫宫,当然,还有我的小狼。

    我走到寝宫后,本想邀请朗月喝一杯热茶以示感激,如果朗月也一声不吭消失。

    我嘈,这帮皇上的随从,每个人都这么有个性,跟随他们的狗主人。

    当我抱着小狼进屋的时候,秋月和几个宫女一涌而出,纷纷伏地,“颜嫔娘娘,您终于回来了,真是急煞了尔等,我们才派人去禀报皇上,说皇上会派人来去找娘娘。”

    差点脱口而出说我跟皇上刚刚分开,想念一想这可是别人的**,我怎么好去这么痛快的揭穿出来。

    看来这皇上踪迹诡秘,静水深流。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是好惹的主。

第三十二章姬甄香 .乱惑心

    我淡淡的说:“不必慌张,我不过是在花园里面去散散心而已。我不是很安全,回来了吗?都起来吧。”

    傻蠢萌的小狼可能第一次来到新的环境,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灰溜溜眼睛打望着这些陌生人,也打望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跟它那那个树林有太大的区别。

    它在我怀里不安的挣扎,发出呜呜的叫声。我猜它可能是饿了吧,把它放了下来。

    这下事情就好玩了。

    我灵鹫宫一帮的太监宫女可能从来没见过狼,难怪他们从小生活在这一个禁锢的皇宫里,能见识的东西实在少之甚少,所以这个东西而出现他们极狂的纷纷的颤抖跑石柱后面去躲避。

    远远的打望着,都不敢靠近。

    这个蠢萌的小狼,只也很害怕他们,不过是装作样子耀武扬威的龇牙咧齿。

    这都是一群笨蛋。

    看着他们彼此双方惶恐的表情,我简直想发笑。

    “这是我的新伙伴,是我捡来的小狼,不咬人不用害怕,别看他牙齿长得这么锋利,它没有咬过人的……”我竭尽全力的向我的太监宫女们解释。

    但是宫女和太监们依然不敢靠得太近。

    我笑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们慢慢跟他相熟之后再慢慢的一起玩吧,我又不是欺压你们的主,所以随便你们。我现在要求给我一桶水,我先给它冲凉,等你们熟悉以后再相处吧。”

    自己的决定感到点赞,在这样看来,在这种封建主义社会,我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子嘛。

    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许拿小石头砸它。”听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想笑了,其实以前在动物园的时候,我真的还没少拿石子去砸那些大灰狼。

    到今天我居然拥有一只小白狼,确实是个狼哦,不是一只哈士奇哦。

    等奴婢们拿来一桶水,我好好的给小狼冲洗之后,安排睡在我的房间角落里。

    给它配上一斤的牛肉,它也很乖,吃饱喝足之后直接在房间里面扑哧扑哧的去睡觉了。

    我累的人仰马翻,喝杯茶准备歇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个人的背影---皇上的背影。

    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想,如何让他摔出一张银票让我滚蛋。

    那竟然有一丝奇怪的甜蜜,立马打消中念头:你叫姬甄香,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一切对你来说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撼动不了这个历史的存在,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为你而改变。

    你以颜苍苔的身份出现,然也会是昙花一现。

    逃出生天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苦笑,喝了一口清茶,佛去纷乱的思绪。

    “颜苍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他的心思?”突然有人站在我面前,低声的问。

    我突然一骇,心脏怦怦跳,如同你被别人突然吓了,抬头望去,顿时失声:“是你?”

    她入房间悄无声息,又经过任何宫女的传号,也没有任何人进来伺候,包括秋月。

    看来她在这里拥有的身份和地位不下于我这位颜嫔娘娘,我没听错的话,连我的名字都可以直接的换出来,是尊卑不分么?

    来者果然够大牌。

    来人轻轻摘下披风,露出白玉如凝脂的娇柔红颜,是雪莲姑姑。

    我略吃一惊,没想到她会到我这边来,所谓,为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雪莲姑姑,想喝些什么?是铁观音还是凉白开?”说完这句,我就暗骂自己,这还没有转变自己现代人的风格呢?这个时空的世界的人,可是文言文。

    差点没跟她说,你是否要coffee。

    摸摸自己的鼻子,掩饰刚才自己的糗。

    雪莲姑姑不以为意,笑意盈盈,道:“谢谢娘娘,不必今天来,不是来讨茶喝的,你只是想把春花给领走。”

    说完,她还向我福了福身,“颜嫔娘娘,奴婢刚才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唤了娘娘的名讳,娘娘切莫怪罪奴婢才好。”

    态度虽然恭敬,但是依然带有一种倔强傲慢。

    “不介意,”我摇摇头,这个称号我再介意的话,我岂不是好多事情都要吐血,随后又一愣,“你要带走春花吗?为何?她在这里做的挺好的。”

    雪莲颔首,微笑,不露痕迹……志在必得。

    雪莲美丽的眸子望向窗外,她的容颜就算是在后宫妃子里面也算是绝色,和墨雅姑姑一样伺候在太后身边,她们两个人的永远可以直接算是吊打宫中众嫔妃。

    我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她俩:红玫瑰与白玫瑰。

    这都属于玫瑰中的极品。

    两朵花最终对花落谁家,怕还是由太后决定吧。看来她们两个也身不由己,也是别人的两颗棋子。

    此时雪莲,沉吟一下,柔柔道:“颜嫔娘娘总共问了奴婢两个问题,一是为何将春花那丫头给领走?二是奴婢刚才外间有冒犯之言。”

    顿了下,她继续缓缓,“若是颜嫔娘娘问的是第一个问题,那么请雪莲要说的是,如果颜嫔娘娘明事理了,春花没有必要留在这儿,如果颜嫔娘娘不明白,那春花那丫头更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我脑袋被黑点暴击,一群黑乌鸦从头上嘎嘎而过。

    我好歹也是2019年妥妥的博士。,嘴角抽了抽,直接想真想给她点赞,她的语言水平实在,good job。

    她的语文断句我是听得清楚,但她言语之间所表达的意思,我用是横竖弄不明白,她要提哪一壶呀?有话直接说出来不么?拐七弯八转,这是宫斗的语言呀。

    她不过要表达的意思,不管我明明白和不明白,春花这丫头都要给她领走,话中有很有深意啊。

    按我最直接理解,春花这个奴婢----好了极好,谁家愿意收留一个恶仆啊?

    春花本来跟我就不是一条心,走了倒好。

    这尊大神,我早就想送走了。

    但我不动声色,我倒是看她还有要说什么。

    雪莲微叹,“想必娘娘一时不明白,或许奴婢先回答娘娘第二个问题,会明白一些。”

    “哦,”不知为何,对她这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我心头突然感到一紧,虽然是个姑姑的身份,让她的身份却不容小觑。

    只因那天记起皇帝在慈宁宫对雪莲若即若离的一撇,丝丝温情……

    “自古以来,宫中发生了些事情不会追溯到源头,因为很多事情是无从查起,断了线的风筝,你怎么去查是谁家的风筝?就像哪一位娘娘的孩子无意中没了,或者哪一位娘娘突然疯了……”她说到这,顿了下来。

    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我,只说她在观察我的表情,她是个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我身体一颤,低头沉吟,我的抬头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有一丝的怜悯,突然间明白他好像要表达什么。

    她分明是指太后被下毒这一事。

    是的,她不留痕迹的提醒了我这个事情的后果。

    一凛,呼吸不禁微微急促,像有一只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咙,甚至屏住了呼吸。

    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吗?

    敢说我的现在样子,已经被聪明剔透的雪莲洞查的一清二楚。

    雪莲淡淡撇了我一眼,语言依然柔和,“太后娘娘凤违和,无法动身,奴婢便于墨雅姑姑便奉懿旨,随皇上当冬秋宫拜祭祖先爷,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德海是个练家子,比极为灵敏,而寝宫的暖壶里确实也查出了放的毒,这一经燃味,毒气散发,这个事情可是大事。”

    我甚至屏住了呼吸,全身冷颤,手足冰冷,只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当日发生何事,我就是被栽赃卸货的那个冤大头。

    果然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选择恰到好处。

    这怕早是算计好的。

    “这宫中出了这等大事,定要讨个说法,更何况这事关太后娘娘,”雪莲眸光闪动,幽深,夹带一丝凌厉,“颜嫔娘娘,你说这对吗?”

    不用她问,其实我心里早已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不过就是**tvb,宫斗剧里面常用的桥段。

    让重要的人物皇帝离开,所有的人物事件全线全落在当权者太后娘娘手上,而爆发这种惨无人寰的事情,基本上是属于速战速决,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一丝的后患。

    也就是速战速决,杀无赦。

    我苦笑---这个毒不管是谁放的,精心布局者说是谁就是谁,甚至这个毒就是太后娘娘自己放的,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抓得住狐狸的尾巴?

    看来在这帝王深院,要杀人,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这个借口做足,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溯不到源头,等她想要把所有人都杀了之后,就算我的父亲颜宰相德高望重,能翻案吗?

    当然不能,不管如何查,都查不到太后娘娘的头上。

    或者说这个局,简单而粗暴。

    雪莲姑姑压低声音,“这事若是查起来,是别的什么娘娘倒是还好做,若是……”她收住的话音,嘴角微勾,志在必得。

    我已经明白了她想要说的话,若这个事情正儿八经的严密的调查起来,就算是查到太后自个下的毒,皇上一向是仁慈之心,孝子当道。

    皇上该如何做?

    但反过来,雪莲既然这么说,那下毒的岂不就是……我么,就例如做选择题,不是a,就是b。

第三十三章姬甄香.宫守砂

    想到这里,我顿时冷汗淋淋,手足冰冷!

    想当日如果我一味的去申冤,追究,而我的小丫鬟小翠绝对是救不回来的。如果不是她承担其中的罪责,那么这个最把导火线,最终就会引火到我。

    而只有丫鬟小翠死了,那么就无法再去追溯源头。想必她到死都不明白,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皇上要回我的小丫鬟。

    我的一再纠缠,最终会导致这个事情重新被掀开。

    而,我和太后之间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出,最终还得我出局。

    不管我抗争与不抗争,这个事情的结局,已经是无力再改变。

    “颜嫔娘娘聪慧,”雪莲轻声道,“据悉当日,既然是多双眼睛所见,确确实实是娘娘与你那小奴婢亲手给太后娘娘递上香炉,那事情何不简单些,就断在这里?”

    我苦笑,如果雪莲说到这个份上,我还不能明白的话,我真该去捶墙了,或者说我的脑袋就是猪的脑袋。

    已经没有任何好计量的,如果主谋确实是原主颜苍苔自己,那小丫鬟小翠依然是要死的,要么,就是……我。

    我有一丝的不确定,在我穿越来此之前,我不确定远足许苍苔是否有这个胆量敢做这个事情,我赌她不敢,她不至于脑袋下线到这个程度吧。

    被别人威逼利诱?复仇?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就如同刚才所说,溯不到源头。

    “主仆情深固然让人感动,生死攸关,深宫大院,只是认为一名罪魁祸首奴婢流泪,想想颜妃娘娘的身份,怕是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又该怎么去看?颜嫔娘娘,您这是要去申冤吗?”雪莲眉宇一冷,也依然不动声色的轻笑,“倘若让太后发落了下去,只怕……”

    全身一凛,那当时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如果皇上他不打死小翠,他非把这团火给灭出不可,否则这场火一定会烧到我这颗棋子……

    突然又想起在密林中,我当时让小狼逃跑时所说的话:人死不能复生,各自逃命要紧……后来,后来者也对我冷嘲热讽,“看来你也明白事理。”

    我当时对他怒目而视,不依不饶,现在想想,果然,真的滑稽,错怪了他。

    雪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雪莲在我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处事不惊,想必原主颜苍苔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单纯幼稚之主。

    “奴才嘛,不是自家家中带出来的,凡事有好有坏,即便是从自己地方带过来的,看着是好,也未必就是,对你好的,都是有目的,人心啊,最难测。林林种种,谁又能分辨的出来?谁又能一定保证?只是,倘若自己的这一室都不能治,以后要在各宫娘娘间走动,怕是少不了吃亏的。”

    我急急的抓住她的手,“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花费心思,一定要致我死?我哪条得罪了他们,我不过是循规蹈矩的生活而已。”

    雪莲看了我一眼,目光异常复杂,理所当然的,像她能在这个深宫活下去,自然有她明哲保身的法则。所以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当然是不会说的。

    她向我福了福身,“颜嫔娘娘,雪莲言尽于此,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万望娘娘莫怪奴婢这叨扰之罪才好,别无他事,奴婢告退。”

    看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我刚才挺直的腰脊梁一下软了下来,背靠在椅子上,久久沉吟。

    看了一身长长的叹息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阴沉,突然一阵风刮来,某粒极细的沙子送入我眼内,我霎时失声“啊”叫,眼睛痛得连睫毛都睁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恰似秋月进来,她扶住我的手肘,低头察看:“娘娘别用手揉,眼里全都是红的,我马上给您吹。”

    眼泪朦胧中,我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天色已晚,去帮我备水来冲洗。”

    我把秋月打发走,因为我此时此刻的眼泪我知道,不知是因为风刮而起,还是我真的想痛哭一场。

    ……

    秋月是一个行动派,很快就给我备好浴桶。

    我把自己浸泡在浴桶里,思绪纷乱,太多的事情,在我脑海中有太多的纠结,望着桶里清水上的袅袅花瓣,心有千千结。

    原来身处皇宫深宫之中才知道,很多事情看似随意,中间竟然包含着许多玄妙之处,一步一惊心,别人布的局,等你明白过来,怕是你已经在别人的布局之内。

    就连我宫中的秋月、春花这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领班宫女,也有她们被授予的主子,她们背后也代表着不同的人的意志。

    自己不过就是被架空着的一个妃子,徒有虚名,不过也是蜘蛛网里面的一个小虫子,能凶得过布网的蜘蛛吗?

    一室不治,雪莲刚才用这句话来嘲讽了我,我自嘲一笑,看来我果然是一个没用的主子,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能让你感情用事,任性妄为吗?

    你所有的任性妄为都可能会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化,倘若连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不能为己所用。

    就算你是久头猫的命,也不够赔。

    身边的每一个奴婢都会将成为你的定时**,等你也会成为别人的定时**。

    皇宫深院讲究的就是互惠互利,利益所趋,乃人之本性,无可厚非。

    记得雪莲临走前看我的目光异常复杂,但有一丝可怜。

    只是,那雪莲和墨雅都是一样的,都是常年服侍在太后的身边,为什么却好心的过来提点我呢?

    她会是皇上喜欢的那个女子吗?为何皇上若即若无的看了她一眼?那么不留痕迹的意义。

    男人那双清愣的眉眼,在此强悍的闯入进我的脑海,我的天从今天下午开始,他的眼睛一时在我的脑海中晃动,我努力的甩甩头。

    自嘲……千万不要自虐,自虐等自残。

    他可是我的债主,对,他欠了我黄金万两,把我拐骗到这里,老子要把黄金万两带走潇潇洒洒离开。

    我以前很不屑一顾的看着八点档的宫斗肥皂剧,早知道多学习下里面的宫斗常识技能,现在悔之晚矣,很多套路如同一辙。

    实践证明,我真的不适合扮演宫斗剧角色,早点撤退也好,撤退晚了,连渣都不剩。

    突然,秋月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颜嫔娘娘,奴婢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可好?”

    我随口应了句,秋月拿着衣服恭恭敬敬走了进来。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放在一旁的衣架子上,一边道:“娘娘,今天这浴水可是放了玫瑰花瓣是让主子轻松解乏,养颜肌肤,定会深受皇上宠爱,娘娘的肌肤真的很好……”

    突然,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我的身上,一脸的惊恐,好像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被她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的身上。

    那在我身上长的时候可能有什么事吗?我的身上也长着翅膀吗?

    “干嘛……”

    秋月随即扑通一声跪倒,惊慌失措,骇声道:“请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看到……”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抖动的样子,我不知所以然,眸光一动,无意中看到屏风旁边的铜镜里映出出我半裸的身躯:我的锁骨下方有一枚月牙形状的赤红砂痣。

    这个是什么鬼?!心中一惊,死死的捂住嘴。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左臂内腋处,那件有玫红色的原点是什么鬼?

    宫斗剧不是常常说明的东西吗?宫斗剧里的每个女人好像都有那么一颗朱砂痣。

    即使我自己不敢肯定,但秋月那煞白脸色,好像已经说明问题。

    啊,守宫砂,好吧,传说中的守宫砂!

    颜苍苔居然还是完璧之身!

    太震撼了吧,不是传说自己是这个宫里面的宠妃吗?

    都说,我备受皇帝的宠爱,就连大婚之日,也选择翻了我的牌,所以才导致太后的怨恨,导致两妃一后的妒忌。

    那一晚,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说,刚才我还在自作多情的猜测,皇上为什么会对颜苍苔下了那些心思,果然是自作多情够了。

    那么我现在可以极其的肯定,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喜欢颜苍苔,他另有目的。

    如果喜欢一个女子,却还让她保持完璧之身,想必是不愿意去触碰吧,配不上他的九五之尊。

    皇上似乎是颜苍苔在宫中的唯一依靠,当真相大白,现在发现他不是她的依靠。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原来的颜苍苔也是知道的……她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会发生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她,我猜透不了她的心。

    我突然想起一事,颤抖着声音,“秋月,我问你……”

    秋月依然,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全身抖个不停,只会不停的拼命磕头,看来这个事情事关重大。

    保留着宫守砂意味着皇上,一屑不顾。

    “求颜嫔娘娘,饶过秋月,秋月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求娘娘啊……”

    看着她颤抖如塞子,我心一酸。

第三十四章姬甄香.宠六宫

    看着秋月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其实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的,因为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确实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东西。

    守宫砂其实就意味着,你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

    同时也意味着你就是一名未来没有任何前途的妃子,那么你在期间无论你怎么抗拒那也无能为力,无法去抗拒你的前途,因为最终是由这个皇上说了算。

    其实也等同于皇上给你发了一张烂牌。

    超级超级无敌烂的烂牌,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任何的反抗。

    秋月还在那里不停的求饶。

    “颜嫔娘娘,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个任何人,请饶了我吧。”

    我叹了口气,道:“秋月,我知道我待你不薄,你待我也很好,我还是非常感谢你在这里能不离不弃的帮助我,但是不管如何,那你给我一个我不饶你的机会,如果我不饶你,我要怎么做,你至少要告诉我清清楚楚,要不然这个事情如何能了结。”

    其实我说这句话也就是言下之意,也希望大家能达成一个联盟,如果大家都不能达成联盟化,那我们在这里去发展有什么意思,所以话更重要的是双方的一种合作的诚意。

    刚才听了雪莲姑姑那一番话之后,我更觉得在这个深宫里面步步惊心,步步为营,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但是你不防着一手,也许下一步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秋月吓得哽咽咽起开:“娘娘别杀我,真的我一定会按你方法去做,只要你不杀听奴婢的话,奴婢一定会给你建议。求求娘娘啊……”

    她简直是害怕自己,我看到她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我真的是觉得好像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就害怕不是装出来的,而且看来这个事情的性质比我想象中更要严重,如果不是严重的话,那她怎么会如此的害怕,好像要跟她的身家性能挂上了巨大的挂钩。

    我不由自主的失笑,轻声道:“我在逗着你玩的,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杀你,在这个深宫里,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好了,起来吧。”

    秋月依旧,瑟瑟看着我。

    苦笑再苦笑,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我不擅长去表现自己的一种情绪,但是看到秋月依然很害怕的样子,她依然没有敢站起来,看来她的恐惧已经是深入到他的骨髓。

    也许原主颜苍苔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吧,颜苍苔的口碑可能一定是很差,要不然奴婢们怎么会对她如此的惧怕。

    显然我又背了一个黑锅,这个黑锅背的还不是,不服啊。

    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哗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把秋月扶了起来。

    “要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杀了你,只要你如实而告知,”我现在真的有点无奈,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抚这个已经被吓得七魂六魄的宫女商量。

    苦笑苦笑再苦笑。

    秋月倒是一个机灵的丫头,她听到我这样说之后连忙抹了抹眼泪,连忙点点头。

    “那好,秋月,你先得告诉我在宫里是不是一旦皇上和嫔妃圆房,就会有所谓的敬思房都会检查那一个,那一个……落红吗?是如何检查的,他们检查的情况是否直接会上报给相关的哪一个人去做登记?”

    我的天哪,我的脸都红了,我问的好难看,这个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别看我是个2019年妥妥的博士学生,但恕我直言,我对这方面的知识基本是为0,根本缺乏对生理知识的一个认识。

    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到博士,一直都是自己独来独往,根本对这方面的学识,一基本上没有去列设计,而且自己是个孤儿,怎么可能有父母去告诉自己在青春期应该怎么去做,所以对于这些东西我基本就是通过电视零零星星的获取一方面这样的知识。

    重要获取的途径就是来自**tvb宫斗剧,每每都会拿这些事情来做一个把柄要挟。

    所以直到今天,我对男性的生理结构还仅仅保持在罗丹塑像上。

    天哪,居然要我去做这种事情,我简直是问苍天无语了。

    在你的原主为什么不圆了房?现在轮到我去圆房,那这痛苦不是追加在我身上天哪,无法想象那一幕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是一个不可描述的景象。

    我脸很红看着秋月,我是不是看到秋月露出很惊诧的表情,好像她对我这些无知也表示一种好奇。

    只见秋月迅速的点点头,小脸堆起了疑惑之色,一字一顿的问:“娘娘,你跟皇上圆房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会有执事房的姑姑来收取那幅白绢,这一点你应该比奴婢更清楚啊,除非那天你……”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赶紧住了嘴脸,气憋得通红,紧紧的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说去,一切好像就在她的下半句:那天你……

    那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那天我还在2019年在跟所谓的狗皇帝在面试工作呀。

    我漫不经心的喝了一杯茶,问他:“继续说下去,把你所知道的,你想到的都说下去……”

    我的眼神鼓励下,秋月才慌乱的说出来:“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那天晚上正是皇上的大婚,今天的盛世非常的浩瀚,迎娶一后三妃,这是何等荣耀之事,按祖制规定定应该当天晚上是跟皇后圆房,可是当天皇上却翻了娘娘你的牌,当天的娘娘是何等的风光与荣耀,可能……皇上太累了吧……”

    她说这话越说越小声,很不安的看着我。

    这宫中,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死的是最快的,总有人想方设法会堵住你的嘴,因为你泄露了天机。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暗骂自己真的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可以直接拿块豆腐来砸自己的脑袋了。

    想不到皇上居然没有跟我圆房,看来事情不是我想象中这么简单,其实想想这个问题也是很简单的,皇上不愿意跟任何一个妃子圆房,说明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才是他的心头之爱,他会把他最美好的那一面给他的女人。

    所以我颜苍苔在他眼里最终还是一颗棋子,连圆房的权利他都不会给。

    他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女人。

    我闭了闭眼睛,拉着秋月的手,真诚道:“秋月,我不想杀人,现在不会,以后也绝对不会。这样就会让我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也就是说,我已经把我的命运交给在你的手上,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吗?而我能信任你吗?”

    秋月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良久,颤声道:“颜嫔娘娘,从今往后秋月的命就是您的,秋月绝对不会背叛你,这辈子一生一世跟随在娘娘身后。”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秋月还是非常忠承的,而且凭我的第一感觉,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丫鬟。

    谁也知道是谁呢,至少大家是有个共同利益的,这种共同利益会把我们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这才是达到大家共同的一个目的,我也不是莲花白,她也不是绿茶婊,这样就ok了,不需要每个人都拥有高尚的情操,大家在合作上有着契约精神,我觉得这就是ok的事情。

    我点点头,又低声的嘱咐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要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即使是委派你而来的墨雅姑姑,绝不能透露一丝半字,懂吗?”

    我说完之后,我苦苦一笑,真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宫斗剧一般学会如此的谨小慎微,我甚至很好奇的猜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像宫斗剧一样变成黑化的角色。

    就如同甄传里面的钮钴禄氏,自己可能达不到这么高的一个级别,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就是一个菜鸟级。

    都是在夹缝中才得以存活,宫斗剧的男女本就如同再也离不了,再谁又不是一是千年狐狸呢?

    “秋月知道了。”秋月一个劲儿的点头。

    我轻声的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记住,刚才我们所说的话,都不让任何人再知道。”

    秋月应了,“是,娘娘,秋月一定知道的。”

    秋日急急的退了出去,烛光阑珊处,年轻的宫女身影跃动在屏风上。

    低头沉吟,隔着屏风轻轻再次嘱咐:“秋月,即使你背叛了我,你无需担心,我终不会杀你,我不想我的双手沾染上鲜血。”

    我这个声音似乎对她的一个承诺,其实难道不是对自己内心的一个承诺吗?

    我是不会为任何事情去杀人,在这深宫,人与人相互的倾轨,那简直是家常便饭。

    秋月的身影似乎一震,转身,默默的朝我福了福,便退了下去,再无声息。

    刚才我那句话是让秋月放心的去背叛我吗?还真的是能被夹过了,这智商怎么如此的体现出学渣的本色。

    其实不管如何,我不想对此而造就任何人的困难,这个困惑也就来自于我,我也不想给自己造成任何一丝困扰。

    白莲花、绿茶婊、心机女,都一切通通给我滚蛋。

    话说如此,刚才我那番话对秋月何妨不是一般恩威并重的施压,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开始就这么细致的去揣摩人心。

    其实这很简单,人要在这个深宫里面生存下去,你不害人,别会害我,但是你一定要学会自我保护,你自己保护不了,那么活该你不是被别人碾压。

    一哭二闹三上吊,黛玉葬花自我摧残,真的不是我的风格;欺压凌.辱、胆大妄为、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上位也不是我的风格。

    这两种风格在宫中都有他自己的生存的方式,但是我真的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宫斗,我只是想保护着自己的一席之地,等这些事情都完结之后,我只想痛痛快快的离开这皇宫,就算我暂时回不到我的2019,我也作为一个考古学家能畅游这个古国也是一番意境,就当我到这里来参加了一番实时体验也好。

    我静静的坐在窗边喝着日产静静的思考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一个环境,今天的这个事情,真的让我感到一种晴天霹雳般的感觉。

    皇上静水深流的性格让人生活不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整个事情格局已经达到皇上所设想他想要的事情的时候。

    所谓的后宫三千,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这后宫三千佳丽,最终就是苦苦守候着一个负心的男子,每天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日日而为,得到的等待永远是一个0。

    这个故事的男子最终只会把他的终生热情,给一个女人。

    而且在这种极致堆积的情感之中,那么所有的后宫三千佳丽就会爆发出后宫之术,所谓的后宫之术,其实就是一场华丽的宫斗剧。

    是自然的,当一个人情感得不到宣泄的时候,她必然会宣泄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看过很多这样的书,后宫……似乎到了最后,总会改变了人心。不是人杀了你,便是你杀了人。

    在这些女女子之中得不到情感的宣泄,大规模的心理扭曲,我的天,这可是一个火山爆发的一个最可怕的地方。

    我不能陷入到这一场纠纷之中,我必须得走,而且尽快的离开,越快越好。

    告诫自己,姬甄香,不要变,永远永远也不要去杀人。

    过去一个晚上,我仿佛经历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

    有一件自己学不会的事情是一件很痛苦很遗憾的事情,就像孩子有长大的关系,他们总渴望着快点的长大,当他们长大的时候却一直在怀念着童年的美好,一直拒绝着面对现实。

    可是,当你知道要面对的时候,却不知不觉已经长大成人。

    对于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不想想也不想管,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有斯嘉丽所说的那句,“等明天我再去想”

    好啦,天色已暗,就别自我催眠哲学,洗洗睡吧。

第三十六章姬甄香.江城子

    我以为我们这样姿势可能会保持到天荒地老,正在寻思今天晚上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来睡觉,那我明天我绝对要落个错枕。

    突然这个时候榻下的声响让我分了神。

    小狼用爪子正拍着榻上,几分愤怒,几分委屈。看来真的是个朋友,在关键时刻还知道如何去拯救他的主子。

    真是一场及时雨,要不然就会跟皇上将无休无止的尬聊下去。

    我转移话题,“皇上,小狼第一次来到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

    “不可。”皇上干脆利落的拒绝。

    “它已经洗过澡了。”我努力的抗争着,像得到一丝的机会。

    “嗯,”皇上顿了顿,“还是不行。”

    我咬牙,“那当臣妾没有问,你可以直接无视。”

    “朕正是那个意思。”

    “……”我低头轻笑,这个男人也就够可以了,我压根儿没有一点的发言权,灵鹫宫是皇上的,就连我也是皇上养的。

    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的问,“皇上,既然皇上如此不待见臣妾,不如早点洗洗睡?”

    我低着头对他,样子已经做到了十足的恭恭敬敬,就像他所希望看到的所有妃子对他绝对的臣服。

    不是不殷勤,对着衣食父母,谁敢不恭敬?

    皇上还是一言不发,眸色幽幽。

    难道他希望别人去察觉他的一丝的眼神,或者是察觉别为他分担解愁。

    终于一句话脱口而出,“皇上,你不高兴,为什么?”

    我终于把内心的迷惑想法终于脱口而出,从他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从他紧绷的情绪,我就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开心,我知道,但是我不敢问,但是明知而不敢问,但是我现在又问了。

    我企图成为他的一丝清凉。

    事实上,我的愚昧又成了自己的灾难。

    搂在我肩上的手,将我狠狠的摔了下来,咚的一声磕到榻沿上,痛得我呲牙裂齿,头冒金星。

    只是,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叫出来,紧紧咬住下唇,为自己留一点尊严。

    我是他养的金丝雀,金丝雀的唯一作用就是讨好他的主人。

    我伸手往我的额头摸了摸,指尖温热,大概是流血了吧。还真的是祸不单行,早上是瘸了腿,晚上是磕了头。

    按理说我这些细小的动作,他应该能察觉到,他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这些细小的动作怎么能忽略过他呢?

    但是他没有出声,似乎这不过是寻常,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在他面前都是他的臣民。

    是啊,他是皇上,我是活该。

    我是他穿着新衣的金丝雀,我们这些后宫妃子不过是满足他大男人的虚荣心和他权力上的象征,是他找乐子的物品。

    我得小心翼翼的忤逆他,但这种忤逆非常有分寸,就像小猫挠人的手,是撒娇的轻狂,而不会真的挠出血迹来,省得惹毛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停留在自己口中的那句话,我迟迟不敢再说出来:我是没有这个资格是吧。

    打死我都不说,不敢死我更不敢说。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聪明的住了口,如果那个问题在我内心中,一直想开口的问他。

    我只闻到它深深的龙涎香,他再无二话。

    “睡觉。”

    他说完这话,闭上眼睛睡去,今晚上我们没有任何一个再多的交流,而他没有在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只是为了睡觉而睡觉。

    我身体僵硬的也在平躺着。

    有些话你确实是没有资格去问的,要时刻掂量着自己在宫中的身份和地位,不,真的把自己当成琼瑶里面的女主,那么你的下场会极其的惨烈。

    千万不要让自己有一丝的幻想,对于这样的一个千年帝王,即便他是如此的星光璀璨,那也不是你们触目可及的。

    聪明的女子想要在这一场战争中全身而退,都不该让自己存在一丝丝的念想。

    如果刚才我聪明的话,就不该问他那个问题,是他好好还会怜悯的抱着我睡,而不至于现在是楚河分界。

    尽管他并不真心,更像是一种施舍,我还是……不一样的吧。

    ……

    翌日,早,我的旁边已经温凉,怕是早就走了吧。

    我轻笑,他已经不在。

    不是传说中都是由翻牌的妃子给他穿衣打扮了吗?看来,连这点最后的权利他都没有给到我,自个穿自个走这倒也好,省得我落了一个轻松。

    管他呢,撞一天和尚当一天钟。

    下了榻,发现小狼在我的旁边小窝睡得正香,横卧着睡,露出那个傻乎乎的小脑袋,嘴里呼哧呼哧的,是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狼。

    门外传来轻敲门的声音,是秋月,她每天一早准时都会给我端来洗漱。

    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看来昨天皇上在也没影响到我多少睡眠。

    就是每天都很准时的在我的寝宫外等候,他是一个非常忠心而且做事情非常麻利的一个奴婢。

    跟她虽然谈不上情同手足,但是也算是心心相印,我们两个算是还是比较有默契维持着主仆关系,当时很多事情都还是维持的非常好,有些东西不言而喻,以点即可。

    “你每天来的都很准时,”我对他回头一笑,突然间很好奇,“你不会一直在外面守护着吧,其实不用我有事情的时候正在叫你,你不需要一直在外面守候,这得多浪费时间,有多浪费精力啊。”

    穿越到今天,我甚至还不是特别喜欢端个架子,摆着嫔妃的样子。

    我更加喜欢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坦诚相待的相处一面。

    秋日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他做起事情来永远不会有任何差事,绝对是格守律例。我曾经在想,如果我身边没有这么一个贴心而忠诚的丫鬟,那么我在这个世界绝对是孤独到死,不知道每天要犯多少错误,就像一个无头苍蝇撞来撞去。

    秋月福了福身,点点头,“奴婢是听到屋内有动静响就知道娘娘这会该起来了,所以奴婢才会敲了门。”

    他款款而入,端着一个洗水盆放在洗漱黄木雕栏上,搀扶着我准备过去。

    这时,我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惊叫到:“啊!娘娘怎么了?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奴婢帮娘娘传女医过来吧。”

    她的样子好像是发生天大事情一样,眉头微皱,脸色煞白,好像痛在自己的头上,是自己发生的一样。

    我扑哧一笑,“不用这么夸张吧,我现在感觉到一点都不疼,又不留级了,等他急了吧,之后自然就会脱了皮,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得清风云淡。

    她听得心惊胆跳。

    我觉得去找女医来治疗,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了,不过这是一个很小的创伤口,似乎没有想象中这么严重,而且现在已经不再流血,如果怕感染的话,不过这是一个创口贴的事情就能搞定,如果在平时我根本就不会理会。

    而导致如今好像是一个发生一个重大事情,就像是一个十级毁容事件。

    毁容也可以,最好皇帝对我心生厌倦,或者对我不顾一切保重内心的人直接扫地出门最好。

    这一切是幻想,因为对于毁容的人,他不屑一顾的人一般不会去扫地出门,而是直接打入这种所谓的冷宫。

    如意算盘打得不好。

    想了一想也不必你会这个烦心琐碎。

    我无意识摸摸头上的疤痕,很小,如同红豆般大小,疼痛,只是昨天晚上,那种痛很闷,很闷。

    最重要是皇上一点都没有做任何表示和理会,甚至不看一眼。

    说明我在皇上心目中如同草蜢,招之即去,挥之即来。

    我淡淡一笑,就用洗帕,怕轻轻擦洗脸面。

    但是秋月甚至很焦急,焦急的如同锅里的蚂蚁,转转不停,“娘娘这个伤口虽然小,但看是深的很,末药落下任何疤痕才好,皇上……”

    秋月说了半句,急急的停住,就是用餐我就能猜出他下半句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落下了疤痕就相当引起皇上的厌恶。

    这种厌恶的后果,无非就是我再也难得用皇上和法眼。以后雨露均沾重事情基本上跟我无缘。

    无非的意思就等同于我跟皇上的缘分就很难延续下去,我的天,这皇上确实是以色为友。

    听她这么一惊一乍的样子,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铜镜,认真端详着镜中自己。

    依旧是美人瓜子脸,只是脸色略有苍白,稍有些黑眼圈,一幅林黛玉似的愁容,哦豁,看到额头上那道印子呈模糊半圆半月形状。

    我下意识的透过铜镜看到塌上那根雕花一瞥,是昨天我被撞倒的地方,恰好印了它的雕花半月形状,就算是一个复刻的模板。

    我倒是有一丝心情,幸亏倒还不算太丑,但是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想起了包公的形象,呵呵,另外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是哈利波特。

    我当然没有他们那种触目惊心的闪电印子,仔细看看确实还是有点丑。

    突然想到如果皇上,他今天早上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应该能注意到我这个触目惊心的闪电吧……到现在,不会都保留了一丝愧疚吧。

    千年帝王,有他够拽的资本,充盈得后宫佳丽,缤纷多彩,哪有这个心思管一个无足轻重的妃子。

    所以,答案是……不会!

    所以,内心更加笃定我的闷闷疼的感觉,

    自我我iq一会儿,耳边听着秋月还在劝说我,“娘娘,下次一定要去小心点,千万不要留下疤才好,毕竟在皇家深院还是要靠皇上的脸色才能存活。”

    我心里很好笑,我觉得这个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被群里说的很大的一个事情,而且还在不停的琐碎的事情,在跟我说很多事情,我不离开公司说皇上会怎么样怎么样会如何如何看待,或者皇上的如何不喜欢。

    所以听起来觉得确实像天方夜谭一样。

第三十七章 上官计.旧时宅

    桓义宣年十六岁,父亲是南朝开国大将军桓斌。

    对于义宣而言,父亲一直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是他郁郁寡欢的真正根源。在他只有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死了。

    父亲的死除了给他带来无法忘却的伤痛以外,还有武帝的赐婚。

    一日,武帝驾临早朝,文武百官尽来朝贺。殿头官喝道,“有事者奏闻!”

    即见一人从班中应声而出,乃是钦天监陈宫。

    拜过之后说道,“臣夜观乾象,见有异星现于北斗与南极之间,其光彩不减二星,预示我朝将有贤人下降。臣还大胆推测,皇上乃上天之子,天降贤才必有梦示。”

    说完,与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对视一笑。此举无人得见。

    武帝听了之后龙颜大悦,赞道,“陈爱卿果然料事如神,朕昨夜的确做了一梦,梦见刚辞世的大将军桓爱卿。”

    接着开始追思他与桓斌一起打天下时的艰辛岁月,众臣听了无不感慨,对桓将军的过早离世感到痛惜。

    而武帝一脸哀容地说,“朕与桓爱卿并肩打下这大好江山,却不料他先朕而去,每每想起不能不深觉遗憾啊!”

    黯然片刻,又问道,“不知陈爱卿所说的天象跟朕之所梦有何关系?”

    陈宫心中早有算计,从从容容地答道,“臣昨晚同时也看见了星陨,其光如昼,代表桓将军的不幸离世,而异星却出现于其后,则其必与桓将军有关,据臣的大胆推测,贤才其人必定就是桓将军之子。”

    “原来如此,”武帝眼里发出一道异光,“桓爱卿逝后只留下一子,名义宣,但朕并未亲眼见过他,不知他才学武艺如何,可否称得上是贤才?”

    陈宫道,“桓将军乃一代儒将,文武全才。臣想虎父无犬子,虽桓义宣年纪尚小,武艺不见得能如他父亲,但文墨自幼研习,皇上何不亲自试他一试,看他有无文韬?”

    武帝点头,当即派人诏桓义宣进殿圣试。

    这时义宣还带着麻孝,年十二岁的他见了巍巍皇宫竟能沉稳不惊。闷声走到殿前,不紧不慢地跪下,向武帝拜了一拜,之后竟不作声。

    一傍领他进来的老太监见状,忙弯下身去告诉他应该如何唱词。他一字不差地听得极仔细的,却仍是无动于衷,还狠狠地瞪了老太监一眼。武帝见此,别过头去,眼睛里已经有些许厌恶之色。

    又静了许久,才传话下去,“免礼平身罢!”语气中有厌烦的感觉。

    义宣竟抬头直视武帝,武帝怫然不悦,冷冷地道,“今日朕要考考你的才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任选其一。”

    义宣再一次望着武帝的双眼,不扬不抑地道,“我全都不会,恕难从命!”

    原来他有一个不太招人喜欢的习惯,无论对谁说话时都喜欢看着人家的眼睛,一般人都会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大的胆子!”殿上有大臣低喝了一声。

    他竟敢抗旨不尊,全朝文武无不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武帝且压住了怒火,说道,“那你自幼都学过些什么?你堂堂开国元勋的儿子,总不能不学无术吧?”

    义宣从容地答道,“最近学习制陶。”

    武帝鄙夷,说道,“这些都是那些身份低贱的泥匠所做之事,岂是你堂堂将门之后应该学的?”

    义宣答道,“我想学。”话便止于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武帝静候他多时,想听他解释,而久久不见他哼声,就大袖一拂,“罢了!你退下去吧!”

    义宣应声转身便走。

    这时,陈宫赶紧躲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子,桓义宣应该跟他父亲一样文武双全,听到老太监说皇上昨晚做了个怪梦之后,便编出这星象一事想邀功请赏。幸好武帝这时已被义宣气得忘了追究他责任。

    义宣走后,武帝一脸的失望,“可怜桓爱卿,随朕打拼大半生,死后却没有一个好儿子给他发扬门楣,唉!各位爱卿,不知道可有办法帮帮桓爱卿?”

    这时,御史大夫王良玉出班,丞相蔡恒当即瞥了他一眼。这王良玉是他在朝中最大的政敌,所以担心他会值此机会想出些鬼计来整自己。只见王良玉拜道,“臣有一法,可使桓义宣成为可造之材。”

    武帝大悦,问道,“王爱卿快请讲来!”

    王良玉道,“义宣虽然不才,但只要给他找得一个才德兼备的内助,便可让他改变,从此收心养性,踏入正途。”

    武帝寻思,随后点头说道,“唔,王爱卿所说有理,只是,要朕一时间去哪找一个既是才德兼备,又能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

    王良玉道,“皇上难道忘了,前段时间蔡丞相向皇上推荐过自己的女儿,说他的女儿才学过人,于闺中常常自比蔡文姬、谢道韫的,还呈上了她的诗作给皇上看。”

    武帝恍然想起,“若非王爱卿提醒,朕竟差点忘记了。”

    蔡恒已经暗暗叫骂:“王良匹夫!你不得好死!”

    原本他向武帝推荐自己的女儿,是为了太子选妃一事,只是当时武帝突然改变了主意,说太子尚还年少,要等过两年再议策立正妃之事。而这时王良玉竟把这事给提了出来,不摆明是不想看到自己女儿成为太子妃么?

    在世人看来,桓斌一家深得武帝恩宠,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义宣在武帝面前的表现还好,至少还会以为让女儿嫁给桓义宣,她一生的荣华富贵也必不缺的。可这下桓义宣是个什么样的人,蔡恒心里早已经有了个底。虽然靠着他死去的父亲,武帝不会因为他的无礼而为难他,但时日久了,武帝怎还会记得曾经与他共创大业的已故功臣?

    而义宣又胸无才学,想凭科举入士怕是没有可能的了。更可笑的是,他还跟着那些身份低贱的泥匠学习做陶器,简直太不像话,丢尽了他父亲作为一代名将的颜面。

    正想着,武帝目光已经落到蔡恒的身上,说道,“朕都忘了蔡爱卿爱女叫什么名字了,请蔡爱卿相告。”

    蔡恒道,“叫蔡霓,皇上。”

    武帝点头,“唔,朕记得蔡爱卿呈给朕看的那首诗,果然是形容工整,有大雅之风,令人玩味不尽啊!”

    蔡恒道,“谢皇上谬赞,只不过是小女闺中劣作,儿女俚词,实在是羞登大雅之堂。”

    王良玉低低地哼笑一声,对蔡恒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日呈诗之时,丞相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蔡恒哑口无言,武帝看在眼里。

    “蔡爱卿不必过谦,卿女之才朕心里清楚,朕这就传下旨去,命你将女儿许配给桓义宣为妻,婚期在你女儿笄礼之后。另赐你女儿才女之名,日后要恪守妇道,好好事夫!”

    天子金口玉言,此话一出,桓义宣和蔡霓的婚事就算定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上官计.苦争斗

    蔡恒闷闷不乐地把圣旨带回府上。

    这时候的蔡霓年刚及十岁,也不知道桓义宣是何许人也,所以一时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看到父母都为此而皱紧眉头的时候,才隐隐地感觉到这并不是件什么好事。却又疑惑,对父亲说道,“爹爹,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现在有了圣旨赐婚,不是更加荣耀?”

    蔡恒抚着女儿的头发啧啧地叹惜,他煞费苦心培养出来的乖巧女儿,本来希望她可以成为太子正妃,将来当个皇后母仪天下的,却不料突然杀出来个桓义宣。更可恶的还有那个御史大夫王良玉,老匹夫一个!尽会出些阴损的手段来欺人。

    “阿霓呀!你这样冰雪聪明,知书达礼,若日后嫁了个不通文墨的夫君,这辈子可怎么过?”

    蔡霓从父亲无可奈何的语气中读到了伤感,自己也才跟着伤感,偎在父亲的怀里轻轻地唤了一声,“爹爹。”

    当她渐渐地长大之后,回忆起父亲的这句话来,才真正地明白为何会有伤感。

    桓义宣由母亲李氏陪着跪接了圣旨,没有见喜也没有见悲,一脸的波澜不兴。而转身就看见母亲吟吟地笑,知道她是为这事感到高兴。

    “这个老皇帝,倒是没有忘记我那死去了的丈夫。”又摸着义宣的头道,“宣儿呀,皇上给你找了个漂亮媳妇,你喜欢不喜欢啊?”

    义宣没有看着母亲的眼睛,这代表他并不打算说话。

    李氏又笑了笑,“等你长大之后,自然就会喜欢的。”

    义宣真的很盼望能够快点长大,却不是因为可以感觉到成婚的喜悦。他一直在想,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一个与父亲完全不一样的人。自他出生的那天起,知道的人都想他长大之后会跟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代名将,扫荡九州,征服四海。但这确实不是他想要做的事,他甚至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的。他只想父亲能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可他却死了。

    在父亲合眼的一刹那,他看着父亲的眼睛,这是他少有的一次看着人的眼睛没有说话的冲动,而这是一双已经关闭了的眼睛。

    四年后的夏天,义宣亲眼目睹了一场屠杀。

    他骑马从前将军谢晋安的府邸经过,忽然听到哭嚎之声连天。很多人被当场砍了首级,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打滚,直直地瞪着一双双怒眼,死了都不肯闭上。血流成河,向低洼之处奔涌。他平生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差点儿失了魂魄。

    内乱平息了之后,武帝开始从众将手中收回兵权,无缘无故被定罪抄家的武将多不胜数。义宣默想,父亲的官位比这些死的每一个人都要高,若他现在还活着,也会跟他们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么?他心头一震,又想起一个可怕的问题,父亲为何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呢?

    那个说话打结全身发颤的太医称父亲是得怪病死的,可是,是什么怪病?为什么会得了怪病。父亲一向体格健壮,哪能这么轻易一病就死?骗人!他们全都在骗人!他开始联想到父亲死前一个晚上,父亲语重心长地吩咐他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要再像他一样做舞刀弄枪的将军。

    他圈马转开,却在将军府不远处不愿离去。

    他每每寻思过后都会得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答案,这一次也同样,他不敢使自己相信这样的结果。太可怕了!他打算回去问一下母亲,他觉得母亲定是知道一切的。这次他下定决心要弄个明白。

    正想要走开时,突然觉得马被人撞了一下。

    随后,他看见一个女子,十五岁左右的女子,只比自己年轻一点。她一头乱发,衣衫不整,神情慌慌张张,见撞到了他之后,差点晕厥过去。他从她的眼睛里看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他再想想将军府内暗无天日的屠杀,便明白了一切,突然生起了恻隐之心,默不作声地勒马给她让开了去路。

    他看见她的脸由失惊变成惊讶,随后便是说不尽的感激,一时并不急着逃命。他留意到她身上华丽的衣裳,便多少猜出了她的身份。也不多想,就解下身上的钱袋,弯身塞到女子的手中。两人的目光相接,怔怔地对视了一阵,便都已经深深地记住了对方的面孔。

    想了想,义宣又将随身戴着的玉佩也摘下来,向女子递了过去。

    只见她拿在手中看了半晌,目光落在一个“桓”字上面。怔怔地看着,突然惊慌失措,将玉佩向义宣递了回去。“不可!会被人认出来的……”

    义宣一脸的无所谓,他不相信,那个逼死父亲的人会连他也不肯放过。

    “不要怕!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赶紧把它当了,能换多少钱就换多少钱,不必留着,出门在外身上多带些钱总是没有坏处的。”

    女子仍是坚持不肯要,“若是他们从我身上搜出这块玉佩,岂不连累了公子?”

    义宣突然一颤,看见前面追了两个官兵出来。女子大惊失色。义宣弯身扶住了她,说道,“你快走,我去把他们杀了。”

    女子大吃一惊,却也不敢久留,说了声,“桓公子大恩,闻素来世再报。”便转身,恋恋不舍地走了。

    义宣纵马冲到官兵面前,“唰”“唰”两剑就把他们都杀了。

    官兵被杀,官府岂能不管,但杀官兵是却是开国元勋之子,故而不敢随便抓人,差人先到刑部那去报告。

    义宣一声不响地往自己家走去,身后有一队官差跟着,见义宣进了桓府,他们不敢进去,只好在府外把守。

    义宣见到母亲,轻描淡写地说道,“娘,孩儿刚刚杀了两个官差。”

    李氏大惊,指着义宣斥道,“你呀!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你竟然学会杀人?”

    义宣“嗯”的一声,表示是的,我学会了杀人。才不紧不慢地道,“要学会杀人倒是没什么难的。”

    听了这一句李氏才真正动了怒,“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你娘啊!你爹临死的时候硬撑着口气叮嘱你要好好做人,你却都当作耳边风了!”

    “爹爹是怎么死的?”义宣突然一问。

    李氏一惊,喘过口气道,“太医不是说过,是得怪病死的。”

    义宣道,“那得的又是什么怪病?”

    李氏道,“太医没说,娘又怎么会知道?这事你以后就别再问我了,知道吗?”

    “不!”义宣喊道,“太医也不知道爹爹得了什么怪病,而我知道,这怪病的名字就叫做功高盖主!”

    李氏大惊,忙上前把义宣的嘴巴严严地堵住,哽咽道,“你不要命了是么?娘不要你来管你爹是怎么死的,你现在是他留下唯一的骨血,娘只要你好好地活着。”顿了一顿,最后撕声力歇地吼了一声,“你还听不听你娘的话?”

    义宣发现父亲的死,母亲比自己还要伤痛百倍,心底里不由得涌起了悔意,他不应该再提起这件事来使她伤心。万万不该。他发现,自从父亲死了之后,母亲突然间老了许多。整天不悲不喜的,想让她笑一笑都是难上加难。

    “我会听话。”义宣强忍住没有哭出来,说道,“娘,对不起,是孩儿不孝,害得您伤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氏抹干眼泪,儿子的话使她感到些许欣慰,便转身进了内室。良久,换了身一品夫人的朝服出来,手里拿着进宫的御赐金牌,对义宣道,“你好生呆在家里,别再出去给我闯祸,我们桓家的面子现在是用一点就会少一点的。”说完这几句,忽然见管家急急地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氏当头喝道,“你给我闭嘴!就算天塌下来也用不着这样慌慌张张的。”

    又稳了稳气,才向管家问道,“快说,什么事?”

    管家回过神来,说道,“刑部派人把我们整个桓府都围起来了!”

    李氏淡淡的“嗯”了一声,对管家道,“你可以退下了。”转身叫义宣道,“宣儿,你跟娘到门口看看,看到底谁敢带人来抓我儿子。”

    门外最大的官是刑部尚书陈怀南,在阶前踱来踱去却也不敢闯进桓府抓人,见到李氏一袭朝服走了出来,忙上前作揖道,“桓夫人……”

    李氏抢着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人刚绝了气,就连苍蝇都敢欺到头上来了。”

    听得陈怀南好不是滋味,就想,看你这一身打扮必定是要进宫去了,你一走我便抓人,看你能奈我何?便转过身去哼声不理。

    李氏也感觉到了麻烦,他若一直在自己家门口守着,自己只好带着儿子进宫去见皇帝了。可这一来又似闹得太过,还没见过谁敢带着一个杀人犯到皇帝面前要求宽恕的,说不定那老皇帝还真会不给桓家面子呢。正踌躇着,忽然见前面驶来一辆马车。

    来人竟是丞相蔡恒。

    蔡恒瞧也不瞧陈怀南一眼,就直走到李氏跟前作了揖,说道,“桓夫人这是要进宫?”

    李氏松了口气,应道,“嗯,只不过家里来了群苍蝇,我走了放心不下。”

    蔡恒道,“桓夫人尽管就去,这里有我蔡某人看着,任他什么样的苍蝇都飞不进桓府。”

    得此一句,李氏放心走了。

    原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开国大将军桓斌之子杀了人,片刻间就已传遍了整个建康城。这时候的蔡霓已经懂得未婚夫意味着什么,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免不了担惊受怕,急急地去找他爹爹。

    虽说蔡恒对未来女婿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皇上圣旨如山,自己女儿日后总归是要做他妻子的,若这时让刑部的人抓了去,他的颜面也自然不保。更糟糕的是,刑部尚书陈怀南是御史大夫王良玉一派的人,如果他给桓义宣定了个死罪,岂不是让自己的女儿提前成了寡妇么?所以他不能够袖手旁观。

    对着陈怀南他也无话,只是久久不见桓义宣上前来给自己行礼,便是好生气恼,转身冷冷地道,“桓公子倒是一身傲气啊!”哼,恃才傲物也还说得过去,你胸无才学也学人家傲气,不知什么叫羞耻么?

    却见义宣“哼”的一声,竟一句话也不说就转身走了。

    “岂有此理!”蔡恒低低地骂了一句,转眼瞥见陈怀南在偷偷地发笑。

第三十九章 上官计.听神话

    李氏从宫里回来之后,义宣杀人的事再无人敢追究。

    只经此一事,义宣竟已记住了谢闻素。常想她过得好还是不好,有没有再被人抓住,却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打探,怕被母亲知道了必会责怪。由此终日郁郁不乐,食无味寝不安。李氏只知道他的不乐,却未了他心事。想到他与蔡家大小姐的婚期还差不到一年时间,心里便打起了主意,想让儿子过得开心一些。

    李氏乃大士族出身,却是个不拘俗规的女人。见前日蔡丞相赶来帮她儿子,便对这门亲事多加了几分欢喜。又知蔡小姐是全建康城闻名的才女,皇帝钦赐,必是个知书达礼的乖巧人儿,说不定娶了过来还真能教儿子转性呢。就想让儿子以拜谢为由,到蔡府与人家两相先照个面。若义宣一见之下喜欢,起码他心底里就多了些心思,就不会再终日这样没有来由地郁郁不欢了。

    可她连提过几次,义宣总是不答应去。总是说婚事既定,娶她都是迟早的事,没必要这时候跑到人家里去闹笑话。李氏当然不觉得会闹什么笑话,但义宣的确说了心里话。那日才刚在自己家门口给了未来岳父一副冷脸看呢。他母亲对此事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不板起脸来把他狠狠训骂一顿就大大的奇了。

    其实义宣对蔡恒并不厌恶,他厌恶的只是这桩婚事是由武帝所赐。总觉得老皇帝是因为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不安,想做这种事来让他的良心能安一些,日后再安心地去杀戮其他有赫赫战功的权臣。

    谢晋安一府的惨案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一点。

    而这日京兆尹傅期之子傅筠来访,要请义宣一起出游踏青。李氏知道傅期与蔡恒两家向来交好,就叫了傅筠来帮劝儿子上蔡家去拜谢。义宣一向都是只会想办法回绝自己的母亲,却总是烦不过这些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

    正好傅筠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他比义宣年长一岁。这年刚刚中了个进士,只是他不想过早入朝任职,与一帮官僚子弟终日玩乐。早闻知蔡小姐才貌双全,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妙人儿。虽然已经被一道蛮横的圣旨许给了义宣做未婚妻子,但想也是自己慕名已久,趁这样大好机会见她一面也是有趣得甚。就对义宣极力相劝,实则是为了一己私心。义宣烦他不过,又是母亲授意的,不好对人家发脾气,只好悖着心答应。

    李氏高兴之极,忙打发了人去相府送上拜贴。

    蔡霓从父亲那里知道义宣不日就要上门拜访,心下细细打想着。一直以来所听到有关未来夫君的流言,都是说他放荡不羁,不学无术,十足的纨绔子弟无药可救。而且,最真实的是前阵日子他半路上杀了两个官差,闹得满城风雨。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父亲说的那句话:“这辈子可怎么过?”

    她素来傲气,以谢道韫自比。但现在却不敢比了,谢道韫虽有才学,却也只能无奈地嫁给不能入自己眼的王凝之。归宁时还老大的不高兴,在叔父谢安面前发了脾气。她可不想落得个像谢道韫一样的结局,又只能求上天保佑,保佑哪怕桓义宣只要是个有一般才情的男子就好了。什么貌似宋玉才比陈思这样的好事她已不敢奢想。

    她决定要在自己家中见对方一面,总比没见面时终日忐忑不安的要好。就算见到的和曾经设想过的最坏情况一样,那也就是从此死了那份心思听天由命而已。

    到了这日,她彷徨不安地来到帘子前。终是没有抛头露面过的大家闺秀,在轻易就能够揭帘而出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便听到外面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他称自己的父亲为世伯,而父亲则称他为贤侄。

    两人见礼,父亲语气上似乎对这个人很是满意。及此,蔡霓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桓郎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差,连爹爹也都喜欢他。”

    便是暗自一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却又更加不敢出去,一颗心扑嗵扑嗵的跳得很快。又听见外面父亲说道,“贤侄今日到访,可带有新作给老夫一赏?”

    蔡霓一听到父亲要考他诗才,心里更是紧张。

    她认定了那说话之人就是桓义宣,却不知原来是傅筠。而义宣站在傅筠的身后,静静的,至今未发一言。

    蔡恒冷眼瞥了他几下,心里恼怒,可当着傅筠的面他不好发作,便故意要把他晾开一阵,给他点脸色看看。却不料义宣一点都不在意,也不显得拘谨,手上聊有兴味地把玩着一只陶制的朱色鱼佩,此情此景,倒有点像是义宣把蔡恒和傅筠晾开了一边。

    傅筠早料到这个时候蔡霓必定会躲在某处偷听,便是有心想卖弄自己的才学。说道,“佳作是万不敢当的,拙作倒是有一首,是平日里因为胡思乱想得多了,随感捏造了两句,却是连我自己也道不出它喻意来的,只怕现出来有污世伯耳目。”

    蔡恒道,“贤侄但录出来无妨,好与不好总是要先读过之后才能作定论的。”说完,就叫人送了笔墨上来。

    傅筠顺了顺笔,故意做出一种潇洒之态,随即挥笔立就,亲自呈到给蔡恒看。

    蔡霓禁不住揭开一条小缝偷偷地看了出去。见那男子仪表堂堂,虽不及宋玉,却也不失英俊,尤其是他挥笔作诗时那风度,已让她心里再无忧虑。心想,且再看看他诗做得如何。

    蔡恒展开念了一遍,遂满意地点了头,说道,“运笔工整,用辞不俗,是佳作不错,贤侄倒真是会谦虚了。”

    蔡霓心里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这一首诗虽然辞句新颖,但前后意思似不太合,最后一句更像是怨妇所咏。仅凭此诗不能说明他有大才,但是也还过得去吧,不像是流言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总的看法就是四个字:还算入眼。

    便盈盈一笑,揭帘大胆地走了出去,迎着傅筠一福,唤道,“桓公子有礼。”

    她这一出来让蔡恒猝不及防,等她对着傅筠说出一句“桓公子有礼”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叫苦不已。这下丑可出大了!

    即时冷了场。傅筠怔住不动,他见面前的人儿娇小嫣媚,眉如新月脸似含花,点点绛唇银齿洁白,远远就感觉到她吐气如兰,魂魄早已经被吸了过去。但听她那柔柔的声音唤的却是桓义宣,心底不由得涌起厌恶和妒忌。想这么一个尤物,偏偏益了桓义宣这个死呆子。老天你真不长眼睛!

    蔡霓话音刚落,忽然发现在傅筠身后有一男子应声瞥了自己一眼。竟不知是怎的,使她心里感觉到一丝慌乱。再看向父亲,见他脸色更加难看,这才隐隐地感觉到大事不好。稍稍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见他身形比傅筠要英伟得多,只是一双冷冷的眼睛,还有一脸的漠然,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傅筠好在还能自己回过神来,忙给义宣让出个位置,站到他的右边。义宣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才淡淡定定地走到蔡恒的面前作了一揖,拜道,“晚辈义宣,见过丞相大人。”

    “啊!”蔡霓禁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招来父亲和傅筠的目光,而义宣对她终是不理。

    蔡恒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虽然觉得难堪但也影响不了他从容的应对。

    冷冷地说道,“你难道都不肯叫一声世伯么?”

    义宣想了想,觉得这一句话无须对答,便不说话。

    蔡恒又道,“你为何而来?”哼!来了半天,“世伯”都不叫一声,你还以为又是在你家大门口吗?欺人太甚!

    义宣说道,“母亲吩咐我来向丞相大人拜谢。”说完,便对着蔡恒深作了一揖,说,“多谢丞相大人当日救命之恩。”

    “嗯。”蔡恒说道,语气变得冷了许多,“你倒是孝顺,若不是令慈的吩咐,你今日怕就不来了是不是?”

    义宣道,“母亲已经提过多次,要我来向丞相大人拜谢,可最后只烦不过傅兄也来嗦,所以就只好来了。”

    傅筠立即就白了义宣一眼,“桓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该顾及蔡世伯是你未来的岳父吧?”

    义宣道,“傅兄,我没有说错。”

    蔡霓几句话听下来已经目瞪口呆,觉察到父亲更加的生气。但想及刚刚自己所出的丑,又不敢出半点声。唉!原来人家都没有说错,我未来的夫君就是这样的放荡不羁,目中无人。

    蔡恒忍怒说道,“那你杀了人,可有悔意?”

    义宣道,“没有。”答得一点都不迟疑。

    蔡恒再怎么能忍,这下也终于火了,斥道,“混帐,你这样做,可有想过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义宣不答,但眼睛里却也有了怒气。

    蔡恒不察,接着说道,“桓大将军一生征战天下,战无不克,就连四方敌国也都畏服于他,却生了你这样一个纨绔之子,叫他九泉之下……”

    “够了!”义宣突然怒喝了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瞪红了眼,对着蔡恒说道,“不许再说我父亲,你不许,皇帝老子都不许!”说完转身跨开大步。

    傅筠看了看蔡恒父女,叹了一声,一甩袖向义宣追了上去。到了相府门外才看见他的身影,却早已经上了马去。

    傅筠叫了声,“桓兄……

    桓兄且慢!”

    义宣理都不理他,一夹马肚走人。

第四十章 上官计. 情难断

    蔡霓怔怔地望着父亲,心里没了主意。

    蔡恒安慰她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不要再自责了。”

    蔡霓已是一脸的懊丧,说道,“可是,他好像真的在生我气……都怪我不好,弄还没有弄清楚,就冒然地走了出来,那一声‘桓公子’竟对着个不相干的人唤将出去,纵是他不生我的气,我自己也要羞死。”

    蔡恒道,“他刚才那气焰你也都看见的,纵是你不犯错,他也不会平心静气地跟你讲话,就当是一个教训吧。以后你嫁了过去,须得要万事谨慎才好,切不可仍像在家里一样,事事摆出个相府千金的架子来。他当时年纪才只有十二岁,就敢在文武百官面前公然违抗圣旨,更别说对我这个丞相了,他根本是不放在眼里的。”

    蔡霓颔首,“女儿会谨记的。”

    正要退下去时,蔡恒忽然叫住她,问道,“这个,你要不要留下?”

    蔡霓见是傅筠录下的那首诗,当即就羞得脸都红了,“女儿不要,请爹爹快些派人送回给主人吧。”

    蔡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女儿,要给我时刻的记住,你是皇上钦赐的才女,日后就算你的夫君对你不好,也不可以有半点败德的念头。”他顿了顿,又说,“他的父亲桓大将军为父最是敬重的,我不想见到你有朝一日做出有损他门风之事。”

    这两句话却说得似有些重了。

    原来刚刚蔡恒见女儿盈盈地向傅筠行礼的时候,心底早已经有了忧虑。或者只是多虑吧,却也不能让他完全放心,才出言试她一试。

    蔡霓一向是克己守礼之人,莫说她对傅筠的感觉仅仅只是“还算入眼”而已,就算是真有爱慕,她也不会表露出一分半毫,只会藏在内心慢慢地磨杀掉。她自小受过的高级教育会时时刻刻地告诫自己,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名节”二字无论何时都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这正是她与桓义宣最不相同的地方。

    蔡霓心情沉重地回到闺中,关了门,真有想哭出来的感觉。

    之前一直忧心的事情突然间变得不再重要。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日后与义宣成了婚,他会怎生的对待自己?像今天一样,也是不理不睬吗?

    越想他的影子在脑子里就越扎得深。

    忆起他那双拒人千里的眼睛,好像刻着让人敬畏的东西。他长得英俊,但却不是文质彬彬的那种类型,举止之间英气袭人。他言语并不多,但句句都已切到关键,从不多说半句虚话或者委婉的话。这样的相貌和气质,的确是有将门后代之风,一般人家子弟是做不到的。她想,若是还能对人温情体贴一点,自己就会爱上他了。

    可是他偏偏是这样的冷,让她都不敢去跟他对视。才第一次见他,自己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

    她暗地里算了一下,离自己的及笄之龄还有短短的数月,心不由得抽紧。到此为止,自己似乎都还没有面对他勇气。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平日里的傲气全都飞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刚才被他那冷冷的一瞥打得荡然无存了么?

    这日蔡霓的心情很乱,有生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乱过。

    而义宣出了相府,知道傅筠要追来,不想跟这样嗦又爱卖弄的人纠缠,把坐骑狠狠地抽了一鞭,傅筠就再追不到。

    刚才蔡霓对傅筠作福行礼的时候,义宣真的生气了,却死死地藏在心里,不知道为何怕人看了出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因为蔡霓而生气,虽然两人定婚早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他却是一直没有当过回事的。就算到时候真的把她娶了回家,怕也只是从此有了一个会跟自己赌气的人罢了。

    他知道蔡霓是才貌双全的女子,今日一见她美貌的确是难得,把傅筠迷得够神魂颠倒的。才学如何他懒得去管,就已经知道她必是十分看轻自己的。看不起便看不起,心想世上在背后看不起我桓义宣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平日里一起玩闹的那帮公子哥儿,他们哪一个不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我的?嘻嘻笑笑那都是假的。

    就拿这个傅筠来说吧,最惯了要在义宣面前卖弄自己才学的,每作得几首歪诗就嚷嚷着要义宣来和韵。义宣也早就习惯,他从来不在这种有虚无实之人面前玩弄笔墨,打心底里觉得会玷污了自己的手。就屡屡对他说自己才拙和不出来,他听了竟也高兴得下巴向天。

    走着走着,一不留神竟仿佛是谢闻素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晃过,却倏地拐弯进了一条巷子。他赶紧催马追了上去,却见那巷子是条绝路,巷子的那头赫然是一堵高墙。唯一的希望只能落在旁边的小门上。

    门高不过八尺,那老旧不堪的木门,用料之劣,已经生出许多条大裂缝来。

    义宣下了马,刚来到门前,突然“嘎吱”两声,门竟就开了。却见得走出来个皱面的半老妇人,还抹了一脸厚厚的脂粉,看着心里都替她发了毛。

    她一双小小的眼睛看着义宣转了两圈才停下来,便伸手过去要抓义宣的臂腕,一时怪里怪气地说道,“这位公子好生贵气,偏这连门楣都生了虫的破地儿,怎服侍得公子尽兴,不如让老娘我带公子到另个温柔乡里,包能让公子快活得不想做神仙哩!”

    义宣早听得毛骨悚然,霍地退开了几步,对那妇人喝了声,“别过来!”

    妇人却不听他的,仍是不知收敛地挨近过去,这次是伸尽了双手想要拉住义宣。义宣当下恼极,抬起一脚就向妇人蹿了过去。妇人当即被踢出丈许,差点儿就摔出了巷口,滚在地上又是爹又是娘的喊痛,久久都爬不起来了。

    义宣怒目又瞪了她一下,吓得她立马失了声,拼了命地爬将起来奔逃。

    义宣感到失望,想自己一定是对她太过想念,所以才会匆匆看见一个与她略有相似的身影就当成是她。

    她怎么可能还留在京城呢?这里杀机四伏,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她应该走得远远的。或许会在路上遇到一个比自己更能保护她的男子,对她很好很体贴,什么事都顺着她,一心只为哄得她开开心心,就像自己想做的那样,最后陪她幸福地过完一辈子。

    心里似高兴又似失落,矛盾重重。不知道她如果真的遇到一个这样的男子,可否还会记得我呢?那块玉佩他当时亲口叮嘱她要拿去换钱,可现在却很想很想她当真能把它留在身边。就像替他守护在她的身边一样。他想起那块玉佩就似能感觉到她暖呼呼的体息。

    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看着不太明朗的天空。他缓缓地舒了口气,转身牵马正要走时,忽然听到柔柔的一声,“桓公子!”

    熟悉的感觉撞击了他的心头,不用转身他就已经确定了是她。

    谢闻素刚才听见他在打那个黄面妇人的时候,还在犹豫出不出去见他好。她的心里忽然感到一种自卑,就算是曾经刚刚挣脱魔爪一身狼狈地撞上他的时候,她都不曾这样自卑过,只有害怕而已。而现在她心里的不安完全是来自当前的处境,只能暗暗地祈盼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她低头不敢去看他,却很是在意他关心自己。这时义宣已经冲过去将她抱住,兴奋地叫道,“你原来真的没走,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两人同时都怔了一下。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仅仅只是当时怔怔对视的一刹那都记住了对方的模样,而如今重逢竟表现得如此热烈。这难道还不叫做缘分,或者是一见钟情么?此时闻素的眼睛里有万种情绪。

第四十一章 上官计.怦动心

    怔过之后义宣才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脸热了一阵,想要放开闻素,却被闻素抱得紧紧,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湿湿的,热热的。原来,她早就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没走?”义宣轻轻地问了一句。

    闻素抬起了泪眼,竟是那样的含情脉脉,说道,“我不要走,你来保护我,就像上次一样,可以吗?”

    义宣连连地点头,竟喜得笑了出来,说道,“可以,我求之不得。”

    闻素又埋进他的怀里哭了一阵,之后忽然四顾了下,就拉着义宣进了院门,慌慌张张地把两扇门关了。拉着义宣的手说道,“桓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跟我来。”

    他们离开了院子,向里觅得一间堆放旧物的小屋。闻素又关了门,才望着义宣深深地舒了口气,说道,“桓郎,我很想你。”

    义宣道,“我也是,这些时间你过得好么?”

    闻素只是点头,并不说话。但她手臂上一条深深的血痕已经被义宣看见。义宣伸手去轻轻地摸了一下,温柔地问道,“还疼不疼?”

    闻素摇头,只说不疼了。

    义宣道,“是鞭子打的,快告诉我,什么人干的?”

    闻素别过头去,片刻才哽咽着说道,“我不认识他们。”

    义宣怜惜地搂着她,说道,“以后有我在,就不会再有人敢来欺负你了,就算再有官兵追来,我也照样会把他们杀了的。”

    闻素闻言大喜,想到那天他杀人救自己的情景,心里一暖,说道,“桓郎,我的父母都死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好么?”

    义宣竟不多想,就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你放心好了。”

    闻素听了,伏在他怀里深吸口气,觉得真的好温暖。

    义宣帮她理了理耳旁落下来的头发,说道,“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但是,刺杀皇帝不简单,我们要再从长计议好么?”

    闻素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会等的。”

    义宣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甜甜地笑。

    义宣忽然间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闻素听见,慌了一下,才说道,“是父亲一个旧部的亲戚家,他们人都很好,对我……也是极好的……”

    义宣大疑,“旧部的亲戚?那刚刚从这里出去的那个妇人又是谁。”

    闻素答不上来,只勉强地说了句,“她是过来窜门的邻居,很烦的一个老妇,你打了她也不要紧的。”

    义宣忽然抓紧她的手道,“素,不要骗我,你父亲的部旧现在也都是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他们的亲戚还肯收留你?而且,你手上的伤是新近才被打的,我看得出来,快跟我说,打你的人到底是谁?”

    闻素不语,她不敢说,绝对不可以说的。若是说了,他也许就再也不会理自己了,更别想会为父母报仇。

    于是极力地回避他灼灼逼人的目光。

    两人一个紧追,一个穷躲,相持了好一会儿。义宣终于忍不住了,把她横抱起来,说道,“你带我到这院子里面走走,我倒要看一看,是谁这么狠毒的打你,而你却不敢告诉我。”

    闻素挣扎着要下来,一边呼道,“桓郎!不可,你快些放我下来……”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打了你。”

    说完眼睛突然落在她的细肩上。随即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一把将她搂入自己怀里,扯开她的衣领,不由得“啊”地惊叫了声,倒抽一口冷气。她竟然满身都是伤痕!尤其是背肩上的那几道,又长又深,还有很多像是被针扎过的小洞,必定是用加了刺的鞭子抽打的。这叫她一个柔弱女子,怎生承受得住?义宣甚至都不敢想象那种惨状,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痛。

    闻素怔了半晌,才赶紧自己拉好衣服,一只手抓得紧紧的,不再让他的目光靠近。脸上顿时无半点血色,望着义宣颤道,“求求你,不要再逼我说,我很害怕……”

    义宣道,“你不用怕,我只要知道是谁打的你,管他是多有权势的人,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敢找他算账!”

    闻素已经嘤嘤地啜泣起来。

    心想道,我哪里是怕什么有权势的人?我只是害怕你一旦知道了我的遭遇,就会从此都不愿意再理我了。说道,“我不要你帮我做这些,桓郎,我只想能够每天都见到你,如果连你都见不到,我还能依靠谁指望谁?你就答应我,不要再逼我说了好吗?”

    义宣硬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可却更加怕她再次受到这样的伤害,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说道,“那你现在跟我走,好么?”

    闻素道,“你能带我去哪?”

    义宣道,“我带你回家。”

    “不行!”闻素惊道,“我现在是带罪之身,你把我藏到家里,是要受到牵连的啊!”

    “我才不怕,大不了是一死,总还可以跟你一起死,也是好的。”

    “你自己是不怕,可是你还有你的母亲,和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她们肯定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桓义宣跟蔡霓被武帝赐婚的事一时轰动了全城,谢闻素岂会不知?但现在提起来,她自己好像好不是滋味。想道,人家是他的未婚妻子,可我又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跟他回家,最后还不是要自找羞辱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

    义宣道,“你是说蔡霓?哼!我才不用管她!你现在就跟我走,好吗?”

    闻素忽然生气地道,“你不用管她,也不用管我了么?你刚刚才答应过要帮我报仇,若现在就出了事,你还能不能办到?你不要把说过的话,都当是哄我的。”

    “我……”义宣觉得确实有理,无论如何,说过要替她父母报仇,自己就不能先有事。

    闻素知道终于说动了他,才又偎入他的怀里,温柔地说道,“桓郎,其实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得好自己的。”

    “可我担心,”义宣说道,“看见你这一身的伤,我心疼!”

    “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新的伤痕了,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能由得了你吗?别人要打你,而你一个柔弱女子,怎反抗得了?”

    “这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住在这里,他们真的对我很好的,我是刚刚才到这里来住,所以你不要误会我是被这里的人所打。”

    义宣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说真话。闻素没有躲闪,迎着义宣的目光一笑,“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长得很美?”

    义宣才松了口气,信了她大半。点头道,“嗯,的确很美。”就开始向她的脸贴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还有重重的喘息,但却没有再犹豫。

    就在这一刻,她赶紧把眼睛闭上,感觉到他炙热的双唇在自己的粉颊上浅浅地点了那么一下,才又睁开眼睛,吸了口气,感觉真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满意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无话,并肩坐在一把旧长椅上,也不管上面有多脏。时不时地对视一下,笑一下,又都转过头去。

    这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个女子在轻轻地唤,“素姐姐!是你吗?”

    闻素慌张地望了义宣一下。

    义宣问道,“她是谁,是在叫你不是?”

    闻素定了定神,才想好怎么应答,说道,“是这家人的小女儿,叫阿兰,人很好的,当我如亲姐姐一样的待。”

    义宣像是信了,“那叫她进来?”

    闻素努着嘴说道,“人家只想跟你一个人在一起,你叫她进来做什么?”

    义宣说声,“好的。”听见外面似乎已经没有人了,说道,“她走了。”

    闻素道,“走了好,桓郎,我要你以后天天都来看我,好吗?”

    义宣道,“我当然会来,就算你不叫我,我也会天天都来烦你缠你,你怕不怕?”他笑了,很动情。

    闻素跟着笑道,“才不怕呢,只是,我不要你再来这里找我。”

    义宣道,“嗯,也对,怎么说我也是杀过人的,目标太大,说不定会被人跟踪。那叫我以后怎样找你?”

    闻素道,“这对面有座院子,听说是曾经闹过鬼的,没人敢去,以后每天的傍晚你都在那里等我,我自会去找你,你看可好?”

    义宣说,“嗯,好,就听你的,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只是,你难道不怕真的有鬼?”

    “鬼神之说我从来不信,若是真的有鬼,世间活着的人遭坏人迫害的多的是,何不都去一死,而化做厉鬼再去报仇?可见坏人比鬼还要可怕的。”

    义宣笑道,“嗯,还是素聪明有胆识,我都不如了。”

    闻素道,“桓郎,快不要这样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大英雄,那天你为了救我,三两下子就把那两个官兵给杀掉,素怕是再活十世,也难找到像你这样肯护我的人了。还有……这块玉佩,我一直都带着的,幸好没让那些坏人给夺了去。”

    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块刻有“桓”字的玉佩,上面有她暖暖的体香。

    “我就是拼得一死,也不能让它给坏人夺了去。”

    正说间,门“吱吖”一声开了。

    两人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

第四十二章 上官计.见末来

    竟是进来一女子。她看着屋子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惊讶和疑惑布满脸上。

    义宣马上猜和刚才来找闻素的是同一个人。再去看闻素,见她脸上并无惊色,这才放了心。

    闻素说道,“阿兰,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了?”

    阿兰倒是个乖巧懂事的丫头,因为不知道义宣的来历,所以不敢乱说话。答道,“我是来找素姐姐的。”

    闻素道,“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一等。”

    阿兰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义宣仔细听了闻素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把阿兰当成丫环般使唤,非但没有起疑心,反而更加信了闻素,这家子人确实待她很好。

    闻素对义宣道,“桓郎,他们找我,怕是有些事情交待,你先回去好么?”

    义宣点了点头,却孩子气地说道,“好,不过,你再让我抱抱。”

    闻素暖暖地一笑,偎进了他怀里去。他又低头吻了她,而这一次吻的,是她的嫩嫩的唇。

    等送走了义宣,闻素才慌张地问阿兰出了什么事。

    “刘妈妈又带了几个恶打手过来,要逼姐姐去接客呢,刚才在楼上找不到姐姐,就把看守的丫环一个个的都打了。”

    闻素心头一紧,说道,“要我帮她接客,死也不从的!”若是从了,可怎么对得起桓郎?

    阿兰道,“恕阿兰大胆,想问一下刚才和姐姐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闻素道,“你跟了我这段时间,倒是难得的忠诚,我们既然同是天崖沦落人,跟你说了也无妨。他就是那天在路上救过我一命的桓公子,我现在心里已经装满了他,那老鸨想让我帮她做那下贱之事,就来打死我好了。”

    阿兰道,“那姐姐何不请他帮忙?”

    闻素垂目说道,“我岂不想?可是我更不敢让他知道,我已经沧落到这等下贱的地步,自从被逼进了这娼家的火坑,虽顽死没有去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又跟谁说得清楚明白呢?”

    阿兰道,“只要姐姐愿意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清楚?”

    闻素不解,道,“在一起怎么就会清楚?”

    阿兰道,“现在姐姐还是处子之身,你把身子给了他,他自然就会清楚的。”

    闻素猛地颤了一下,心里翻起那暗无天日的一幕。那日带人抄家的是武帝二子,宣城郡王奕稀。奕稀见闻素长得娇美之极,就暗中找了个别的丫头来充数,偷偷地将闻素弄到后院的一个空屋子里。

    奕稀对她施暴之后,她就装死。奕稀又要到前府去点查所抄财物,她才有机会逃跑出来,正是这个时候,衣衫不整的她遇到了义宣。

    阿兰听了她简单而平淡的叙述之后,也感到希望渺茫,说道,“这倒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姐姐有没有想过桓公子他兴许不会在乎?”

    “这种事,我又怎么能奢望得来?他不嫌我是罪臣之女,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德。再说他的未婚妻子,是皇帝钦赐的才女,若是他知道我现已经沧为风尘女子,就难免要把我跟她做比较的,而我现在拿什么去和一个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比?”

    阿兰想了想,又道,“姐姐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隐瞒始终不是个长久之计,万一他终是知道了,又怎么办?”

    闻素道,“他对我好一天,我便欢喜一天,等到他知道真相不再理我了,我便留在这世上也觉没什么意义,不就一死罢了。”

    阿兰不由得黯然,很想帮她,却又想不出个办法来。急得上了心头,倒是人家自己显得淡定不惊。

    突然看见一个四十余岁的胖老婆子当着正面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恶奴才。闻素便是站着不动,阿兰惊慌失色地挡在闻素的面前。知道她这会又免不了要被毒打一顿的,心里觉得很不好受。

    那胖婆子一见闻素,就推开为她挡住的阿兰,破口大骂,“死贱人!老娘买你进满香楼接客挣钱,见你长得十分姿色,才给你好吃好住,没想我白养了你这么些天,你非但不帮我好好的做生意,还要把我的贵客给得罪了,你说,为什么打人家李公子一个耳光?”

    这李公子就是礼部侍郎李征卿之子,叫做李邈。年才十九岁,真正是不学无术之人,却恃着父亲朝中为官,终日在市井里做恶霸欺负百姓。有时也跟傅筠这些官僚子弟来往,他也认识义宣,只是桓义宣仿佛不认识他,见了是从不主动对他说话的。

    这天他听说满香楼来了个新姑娘,国色天香,堪称尤物,就是性子刚烈了一点,不肯出来接客,一逼她就要寻死不活。而他偏不相信,想这世上什么样的女人我李邈征服不了?于是不听刘老鸨的劝阻,硬是闯了进来。却不想还未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闻素看了一阵,就被闻素起手甩了一个耳光。

    闻素道,“什么李公子,他简直就是个恶混,对我恁般无礼,打他一耳光还算是最轻的!”

    胖婆子听了,差点气都转不过来,叫道,“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忒大的架子!”

    闻素道,“纵是一介丫环,他也不得对我无礼!”

    胖老鸨当即被气得浑身打颤,似说不成话了,“哼”的一声,竟就上前一把头发将闻素抓住,生生拖了进厅里,对着那香案用力一推。

    闻素“扑”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颤颤地撑着地面,一时无力爬得起来,感觉膝盖痛得就快要掉下来似的。抬头见那案后供着一尊神像,她刚被逼进来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拜过的。

    那胖婆子气急地道,“你拜过了这白眉神,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下贱货!就该用你的身子去帮我挣钱!”

    闻素忍着痛正想爬起来,听她又喝一声,“给我拿鞭子来!今日我不狠狠地打你,以后怎么管得你住?”

    闻素刚刚答应过义宣,以后不会再有新的伤痕。这下听刘老鸨又叫要打,也一发急了,转身跪到她的面前,“嗵嗵……”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哭丧着脸喊道,“求刘妈妈不要打,闻素以后都听你的就是……都听你的……”

    胖婆子觉得奇怪,以前就算是打死她,她也连牙都不在你面前咬一下的,更别说是跪地求饶。这样刚烈的性子,怎么现在一听到要打就怕了呢?思想了片刻,算是明白过来了,世上真就没有不怕死的人!她谢闻素照样也是怕被她打死的。

    想通了自然高兴,说道,“你听话去接客,我当然就不会打你。”

第四十三章 上官计.爱英雄

    想通了自然高兴,说道,“你听话去接客,我当然就不会打你。”

    闻素想都不想就答应道,“好,我听刘妈妈的,但是我如今满身是伤,怎么好去见客?求刘妈妈宽限得些日子,等我身上的伤都养好了,自然就不敢再与妈妈作对了。”

    刘妈妈觉得有理,就说,“那我可以宽限你十天时间,再找个好郎中回来给你治伤,到时候伤好了,你若再耍什么花招,我就将你往死里打!”

    闻素道,“我不敢的,请妈妈放心。”

    得此一句,刘老鸨才带人走了。

    阿兰看着跪在地上的谢闻素,一时竟不上前去扶。突然觉得对她有些失望。原来她也是个被人拐卖进满香楼的良家女子,当初熬不过刘老鸨一天几次的毒打,才不得不忍辱做了娼妓。她见闻素刚被人卖进来时,刘老鸨对她又是抽又是打的,而她却硬是一声不哼。心里好生佩服,又自觉得惭愧。

    刘鸨要逼闻素接客,闻素便在墙上一头撞了,昏死过去。

    救活之后,刘老鸨怕闻素还要寻死,才将她送进这座别院里住,只在门口叫些人盯着,吩咐了几个丫环来侍候她,给她好吃好穿的同时,也少不了一天毒打一次,只想打得她受不住,自己开口说愿意接客为止。

    现在刘老鸨的目的似已经达到了,阿兰见了竟觉得心寒,觉得闻素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鞭笞之下为了保命多下贱的事她都肯做,心中对她的敬佩早已荡然无存了,反而生出鄙夷之意。

    闻素见她久不过来相扶,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有了改变,也不想去跟她作任何解释,咬咬牙自己爬了起来,向楼上走去。晚上阿兰没去服侍她,送饭来的是另一个丫头。

    问道,“阿兰呢?平时不都是她来给我送饭的吗?”

    丫头说道,“阿兰姐姐说她头疼,不能来侍候素姐姐了。”

    闻素突然间只觉得心疼,她刚刚才把阿兰当成是自己的好姐妹,把心里话都跟她讲,却没想到她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真是后悔,若她起了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岂不大难临头?

    而刘老鸨给她的时间只有十天,应该怎样把握呢,到时候不会真的要去接客吧?她正想将这事与阿兰商量一下,好找个妥当点的办法来应对,可阿兰却竟恼了自己,一时间觉得很无助。

    又想到义宣,她真的很害怕义宣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况。现在既然连阿兰都不理解她了,桓郎到底又会怎么想?若他真的厌弃我,我该怎么办呢?她想道。

    最恨的就是那个宣城郡王奕稀。他抢走了我的贞洁,叫我现在拿什么去向桓郎证明我的清白之身?

    又想想刚才向刘老鸨跪地求饶那模样,才觉得自己真的很下贱!心一下比一下的抽紧,禁不住地泣了出来。抬头看时,见门口有人站着,看着自己哭,却不上前。再看清楚时,才知道原来是阿兰。

    “阿兰!”她哽咽地唤了一声。

    阿兰却冷冷地道,“阿兰过来是想问下姐姐,十天以后就要接客了,是不是该叫刘妈妈换些好点的胭脂水粉过来?”

    闻素即时心凉到底,她非但不理解我,还要说些这样的话来讽刺我。顿时收了泪,说道,“你姐姐我又不是普通女子可比,纵是不用胭脂水粉,也会有大把的客人拜倒在我的柳裙之下,所以就不劳你费心了。”

    阿兰应了声,“好!”便走了下楼。

    闻素觉得刚才说的那几句,就像割了自己的心。

    当再看阿兰离去的背影时,眼里竟已有了凶光。

    闻素一宿无眠。那滑滑的一块玉佩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久久舍不得收起。

    那天才好不容易逃出,又被一帮恶混住搜身。所有的财物都给抢走了,而唯独这块玉佩她紧紧地护在手中,打死都不肯放开,人家要来抢,她就拼死撕咬。

    幸好那几个人也非亡命之徒,一来怕闹出人命,二来竟是怕被她咬到,所以才由得她把玉佩留下。接下来再看看她这迷人的姿色,觉得自己糟蹋了十分可惜,就将她卖进了满香楼里。

    翌日午后,她早早地躲开看守的人,来到与义宣约好的地方。

    那是一座荒废了十多年的院子,杂草丛生,蛛网交错,地上还有许多被打得稀烂的瓦罐瓦缸。院中有一口水井,被杂草半遮蔽住,十分凄凉。有几处旧墙早已经坍塌下来,砖块散了一地,缝隙中长出长草。她轻挽罗裙跳了过去,才一抬头,就已看见了义宣。

    义宣大喜,飞奔过来紧紧将她拥进自己怀里,说道,“我的好卿卿,一天见不到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闻素说道,“我又岂能不想桓郎?只是有罪在身,又受到诸多羁绊,才不得不与卿半日相离。”

    义宣道,“那快你告诉我,有什么事让你为难的?你都说了出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闻素以纤手抵住他的嘴唇,说道,“桓郎,不要再问,只要每天都能与你在此相见,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义宣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全都听你的。”说着拉住闻素的手,向一凉亭走去。凉亭虽破旧,却还有一张完整的石桌,上面已摆了一张蕉尾琴,义宣亲手把它捧给闻素道,“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闻素捧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盈盈一笑。

    这琴尘封了许久,是把精致的古琴,十分贵重之物。闻素见还有湿泥土沾过的痕迹,所以不像是刚买或者从家里带出来的,于是大疑。

    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义宣道,“原来这院子的主人当真是因为怕鬼才搬走的,连家什和许多贵重之物都没有带去,我早早的过来,在这里找了一天,才看到了这把古琴,心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老实不客气地拿了出来了。”

    闻素满意地道,“琴是好琴,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奏?”

    说着,把琴放到桌面上,玉手触着琴弦来回地扫了两下,听其音如泉鸣,入耳清凉,入心明亮。又停下来调了下琴弦,再扫两下,自己也仔细听音。这样调了片刻,才望着义宣微微笑道,“这样甚好,让我再给桓郎轻奏一曲,桓郎请细听。”

    义宣挨着她坐下,一边听琴一边看着她凝凝粉颊,竟幻出无数的遐思来。

    闻素一曲奏罢,发现他正入迷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娇羞还是欢喜,脸唰地红了,而又低头窃窃地笑。

    义宣闻得琴声乍止,才回过神来。见闻素低头窃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怔了怔,坦白地说道,“你长得真美,让我都看得痴了。”

    闻素听了心下欢喜,轻轻地偏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义宣说道,“可见你眼圈黑深,一定是昨夜一夜都没睡好吧,快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太过想我所致?”

    闻素娇嗔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故问?”

    义宣嘿嘿一笑,说道,“听到你亲口承认,我才更加开心呢。”一把将她偎抱在怀里,说道,“现在有我护着你睡,你快把昨晚所缺的眠都快补过来,要不我会很内疚的。”

    闻素也觉已有了困意,在他怀里又觉得安稳之极,一点头便闭了眼,须臾熟熟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看时天色微暗,已淅淅地落着不大不小的雨,才知道就是这声音把自己吵醒过来的。正抬头时,突然一滴水珠落到她的额头上,不由“啊”地低叫了一声,惊道,“桓郎,你怎么满头都湿了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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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里有人有妖,有仙有鬼。我原本只是凡人,奈何天下大势逼迫,妖族即将入侵,我只有踏上修仙之途。众人皆说修仙者当斩断情缘,一心唯剑,我偏偏以尘俗为剑,好教他们知道,如何一剑斩破九天!人间所有不简单的事,于我而言都很简单。不过三尺之间。我叫徐怀谷,我是一名剑客......怀剑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怀剑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怀剑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