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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扇轻摇     长嫂难为txt下载     长嫂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情动

    危机暂时解除,两人也不再去理会这事儿,横竖他们一家子一直都是被人说的,也不在乎多这一样,今儿可是腊月二十七,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过年的心情,那可就太不划算了,跟赵立夏商量完之后,方怡就挽起袖子开始忙活吃的去了。

    自从杨婶儿和三妞儿来过之后,刘三娘心里头就悬得慌,这一屋子的孩子都还小呢,总这么被人针对着可怎么才好,这赵家村儿看着是个大村儿,做起事儿来咋就这么不地道呢!还不如他们以前家里的小村。

    方怡拎着鱼肉到厨房里,看到刘三娘正在那儿呆,灶台上什么都没准备,不由有些纳闷:“王嫂子,怎么了?”

    刘三娘回过神,抬手抹了把眼角:“没,没什么,哎呀,看我,都忘了烧饭。”

    看她这模样,方怡只当她是想家了,逢年过节之际,背井离乡的人谁不思乡呢?这种事儿别人没法儿安慰,也安慰不了,方怡抿了抿唇角,笑道:“没事儿,这天还早着呢,咱们慢慢做。”

    刘三娘立刻就跟着方怡忙活起来,做饭对她们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儿了,等到傍晚时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就做好了。一屋子人围在堂屋的那张大方桌上,每个人都笑眯眯的,先前的那些流言并没有传到这些孩子的耳朵里,反正里正时常就要来找赵立夏,多这一次也不稀奇,到如今赵立夏和方怡他们自然更不会再去提了,倒是赵立秋心细,偷偷问了自家大哥,得知事情经过和赵立夏的打算之后,愤慨之余也有些无力:“大哥,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城里住着吧,眼不见为净,他们也不会特意跑到城里去找我们。”

    赵立夏叹了口气:“你当我不想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走这一步,立年和辰辰资质很好,将来保不准儿会走到哪一步,我们不能让不孝和忘本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否则将来会影响他们的前程。”

    赵立秋听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比起现在一家子人所受到的委屈,自然是方辰和赵立年的前程更重要!

    赵立夏拍拍赵立秋的肩膀,道:“横竖也没有多久功夫了,等年后辰辰和立年就能去报考童生,若是能中,他们必不会再这样对我们。”

    心里有了盼头,即便眼前的生活并不那么顺畅,那也是能熬过去的,想到明年童生试之后村里人会有的反应,赵立秋一扫之前的表情,嘿嘿地笑起来。

    晚饭桌上,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人人喜笑颜开,这还是腊月里头他们吃的第一顿全家人都正儿八经坐在桌上吃的饭呢,还是这么丰盛的!所有人都吃得肚子滚儿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自从开了店以来,他们虽然每天的伙食都不错,但到底没有吃多少饭菜,都是店里头卖的各种吃食,偶尔方怡会熬一锅子鸡汤肉汤给他们补补,像这样做一满桌的菜还真不多,大家当然要捧场多吃点了。

    吃过饭,天已经快黑了,大家围坐在火炉旁,互相依偎着,念念诗,说说话,其乐融融,整个屋子都暖呼呼的。方怡怀里抱着赵苗苗,靠在赵立夏的身旁,听方辰和赵立年摇头晃脑地背诗,赵立冬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自己的功课,心里满足极了。在寒冷的冬天,年关之际,一家人围炉夜话,是件多么美好幸福的事。

    王家兄弟和刘三娘也坐在一起,看着这一屋子的半大孩子,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家的感觉,自从来到这个家以来,除了一开始的约法三章,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被当做下人看待的,待遇甚至比长工还要好,他们能感觉到这些孩子的真心,所以他们也情不自禁地对这些孩子好,到如今,已经是他们在这个家的第二个年头了,没有去年的忐忑不安,有的,只是对这些孩子们满心的怜爱疼惜。

    一屋子人里头,唯一心不在焉的就属赵立夏了,他偷偷握着方怡的手,心里止不住的期待,迫切地想要拉方怡进房间里再试一次,向来疼爱弟妹的他竟头一回觉得弟妹多了也有点儿麻烦。

    好不容易等到赵立年方辰和赵立冬挨个儿背了一圈儿,又听方怡挨个儿夸了一圈儿,再讨论一会儿明天想吃的东西,赵立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想要再弄点儿宵夜吃的意图:“这会儿太晚了,再弄东西吃的话晚上该睡不好了,先睡觉吧,明早起来再让嫂子给你们弄好吃的。”

    这些向来以赵立夏为尊的一众孩子们哪里会想到自家大哥姐夫的阴谋,还觉得大哥不愧是大哥,想的就是久远,这会儿吃了东西,睡觉确实会不太不舒服,当下乖乖地点着小脑袋,揉揉小眼睛,准备睡觉去了。赵立夏很满意,挨个儿摸摸头,把他们送回屋里,照顾着他们脱了衣服,钻进暖呼呼的被窝里,这才回到堂屋,高高兴兴地拉着方怡回他们的屋子去了。

    被拉进房里的方怡有些纳闷,自己这个小老公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难道是看到方辰和赵立年背书背的好,觉得他们考上童生的概率更大了,所以才高兴?很快,方怡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赵立夏才不是因为为了弟弟们考童生才高兴呢!

    赵立夏一进门就抱起方怡,笔直就朝着炕上小跑过去,把方怡弄得是又惊又吓,生怕他一个没抱住,两人全摔地上去了,等到躺在炕上,方怡才出声:“好端端的闹腾什么!要摔着了怎么办?”

    “你那么轻,一下子就抱起来了,怎么会摔着?”赵立夏说着,低头亲了方怡一口,呼吸都粗重起来:“媳妇儿,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方怡有些迷糊,再试一次?试什么?还不等她想明白呢,身上的衣衫就被赵立夏迫不及待地解起来了,到了这会儿,她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赵立夏指的是什么,更何况她还不迟钝。

    新婚之夜的情景瞬间涌到脑子里,方怡的身体莫名地热起来,在心里构想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赵立夏这会儿的动作可麻利了,还不等方怡回过神就差不多剥光了她的衣服,只剩下最里面的一套里衣,赵立夏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也跟着挤进了被窝,抱着方怡蹭起来:“媳妇儿,我们再试一次吧。”

    炙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那温度都快要把人给融化掉了,方怡的半边身子都有些酥软。

    见方怡不吭声,赵立夏心中窃喜,手掌贴着方怡的腰身摩擦起来,嘴里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耳朵,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垂,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口,方怡的身子顿时一弹,赵立夏本能地觉得方怡肯定喜欢这感觉,顿时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般,对着那耳垂又吮又咬。

    “唔……你做什么!别碰那里!”方怡忍不住轻吟,一面侧过头一面伸手就要去推赵立夏。却在这时候,身体又僵了僵,原来是赵立夏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正贴在她的肌肤上游走,掌心滚烫的感觉像是点燃了她的肌肤一般。

    赵立夏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声音沙哑,带着莫名地磁性:“媳妇儿,我问过大夫了,他说只要别留在里面,就不会怀孕。”

    方怡被赵立夏的几番举动弄的有些懵,听了这话下意识迷茫地回了句:“什么别留在里面?”

    赵立夏低笑两声,声音透过方怡的耳膜,一路振到心里,连带着心跳也快了两下,却听他笑了之后,喃喃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怡顿觉不妙,虽说在现代活过了二十多年,可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事业上,对于她这样模样一般,没有家人背景的人来说,谈恋爱真是件奢侈的事情,比起男人,她更想要一个家,自然也就没有过性经验,这会儿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欺负,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甘。

    看着原本乖顺的方怡突然挣扎起来,赵立夏只觉得身上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原本还能抑制的冲、动顿时没了约束,伸手就去撩开方怡贴身的襦裙,两人的下半身紧紧相贴,随着襦裙的掀开,方怡滑嫩的肌肤毫无障碍地贴在赵立夏的身上,年轻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般撩拨,几乎立刻的就开始下意识地磨蹭起来。

    炙热的气息贴在腿窝里,方怡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自体内蔓延,胸前还未完全长大的肉球有些胀,犹自挺立着,期待着被人抚摸,赵立夏的亲吻也从耳边蹭到唇边,一双手一个贴在腰间不住的摩挲,一个则是在大腿徘徊。

    此刻的方怡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眼角红,眼底一片水润,面上潮红的模样是有多动人,赵立夏手掌的力度渐渐增大,像是要把方怡整个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含住那粉嫩柔软的唇,不住的吮吸,炙热的那处紧贴在方怡的大腿跟,腰身也一下一下的动着,冷不丁撞到某处,隔着薄薄的亵裤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柔软,当下调整角度,一下一下地就往那方向撞,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深。

    方怡的双手无意识地攀住赵立夏的脖子,双腿下意识的收紧,却又想张开,花心被轻轻浅浅的撞击,已经自的溢出了蜜汁,一张一合地等待有东西能进入,填补其中若隐若现的空虚感。

    赵立夏觉得自己快要被越来越强烈的快感湮灭,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那双本就黑亮的眼灿若星辰,眼底印着方怡动情的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

    扇子倒霉透了,柔弱的肠胃经不住湘菜的蹂躏,上吐下泻了好久······

    出去爬个小山坡结果摔下来,如今浑身腰酸背痛还腹痛,白米粥都不敢喝了,好坑····

    更新断了三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呀·

    再过两天就回家了·

    希望肠胃能争气点儿,别再折腾了

    ()d

122磕着了

    赵立夏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切,双手握着方怡的腰身,力道大得方怡都觉得有些疼痛了,然而,这疼痛却诡异的透着一股子快感,方怡觉得整个都不对劲儿了。

    激、情中的两,谁都感觉不到时间,直等到赵立夏再次爆之后,才齐齐停了动作,透出薄汗的身躯相拥一起,鼓噪的心跳渐渐平缓到同样的步调,这寂静的夜晚分外的清晰。

    赵立夏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整个从里到外都舒畅了,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还有心灵上的畅快,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闷气一扫而光,赵立夏暗喜,难道要做的次数多了时间才会越长吗?

    方怡赵立夏的身下喘着气,目光有些涣散,等到意识渐渐回笼之后,立刻就察觉到大腿根处黏糊糊湿漉漉的一片,脸上顿时烧成一片,忍不住伸手就去推犹自傻乐的某,想要擦□子。

    赵立夏一个没留神,被方怡推到一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弹起来,伸手就去拉方怡:“媳妇儿,怎么了?”

    方怡恼怒地瞪了赵立夏一眼:“去擦擦身子。”

    赵立夏飞快地扫了眼方怡的身子,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子满足感来,面上却是老老实实的模样,他揽住方怡的肩,讨好道:“外头冷,别下地,去给端喷热水来擦擦。”

    看着赵立夏跑进跑出,一副狗腿十足的殷勤模样,方怡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披着被子坐炕头,等着赵立夏把冒着热气儿的木盆放到床边,再沾湿帕子,直接就往方怡的大腿上摸,方怡一巴掌拍开他:“自己来!”

    赵立夏嘿嘿傻笑了两声,乖乖地把帕子递给方怡,眼睛却偷偷往那边瞄,只觉得刚刚才满足过的身体又有点儿热起来,他连忙移开视线,努力压抑心里蠢蠢欲动的情、欲,大夫说了,房事不能太多,会对身体不好,他要跟方怡长长久久的一起,必须要懂得克制才行!

    方怡可不知道赵立夏的心思,她微微侧过身子,挡住那炙热的视线,红着脸匆匆忙忙把身上都擦干净,有心想要看看床铺,再一想这大晚上的,就算弄脏了也看不见啊,还是等明天再说了。

    等方怡擦好身子,赵立夏立刻就接过了帕子,把盆子又端了出去,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里,方怡已经自顾睡下了,赵立夏搓了搓手,脱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却没急着去抱方怡,刚外面跑了一趟,身上早就冻冷了,他怕冻着方怡,等到渐渐暖和过来了,这才蹭过去,把方怡圈进怀里。

    两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半夜了,方怡赵立夏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赵立夏自顾欣喜了一番,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王家兄弟和刘三娘起来的时候,一屋子的孩子们都还没醒,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个假期,都睡起懒觉来,就连最热衷武术的赵立冬都没舍得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钻出来。刘三娘特意去厨房往炤里头添了些柴火,免得孩子们睡到一半儿炕头冷了,这三九天儿的,冷炕头可睡不得。

    等到方怡和赵立夏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屋子里却还安静的很,两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爬起来,却见隔壁房间那一屋子小的还炕头睡得香甜,两相视而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孩子们睡觉,王家的那三个却没闲着,都各自勤快的找活儿干,刘三娘正忙着烘烤薯干,那兄弟两则是磨芝麻,等到方怡起来正好弄芝麻酱。看到方怡和赵立夏两,刘三娘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笑道:“起了?煮了红薯汤,锅里热着呢,去给们盛两碗。”

    “自己去就好。”方怡说着,转身去了厨房,看到除了红薯汤,还另外炖了一大锅的排骨汤,这会儿正翻着白沫,味道算不上好闻,方怡拿勺子搅了搅,又添了点儿调料进去,这才端了两大碗的红薯汤出去跟赵立夏分着吃了,两吃的可香了,这自家种的红薯就是好吃!

    吃饱喝足,又要开始忙活过年的吃食了,明儿就是除夕夜,类似鱼丸藕夹之类的菜,今天就要开始做,不然明天根本来不及。赵立夏昨晚尝到了甜头,这会儿心情好着呢,跟方怡身后转来转去,终于把她给转恼了,直接就拍飞了某只大型犬:“这里是厨房,跟着瞎转悠什么?出去!”

    赵立夏带着一鼻子灰乖乖离开了厨房,没了媳妇儿可以蹭,那就去逗逗弟妹吧,某位无良的兄长接着就进了房里,把呼呼大睡的弟妹们挨个儿都叫醒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快点儿起来,再不起来红薯汤就要煮干了哦。”

    一听到好吃的要被煮干了,前一刻还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起衣服来,嘴里还不忘嚷嚷:“大哥,让嫂子快盛起来,们马上就好了!可别再煮了,煮干了就不好吃了!哎哟!”

    看着几个小的乱成一团的模样,赵立夏瞬间觉得无比的满足,上前帮着方辰系好衣服带子,再把赵立年的长都衣领里拨出来,再把赵立冬的鞋子拿到床边,这才又颠颠地跑进厨房里,讨好地冲方怡笑道:“立秋他们刚刚醒了,给他们盛红薯汤。”

    方怡哭笑不得,却板着脸不去理他,心里默默地感慨,以前那个牵个小手都要羞涩好几天的阳光小少年到哪里去了?

    吃饭的时候,方辰冷不丁地看着方怡,微微皱眉,满脸关切:“姐姐,耳朵那里好多印子呢!是不是被虫子咬了?疼吗?”

    方怡下意识摸了下耳朵,随即想到昨晚的情形,难道被咬出印子了?顿时又羞又怒,狠狠地瞪了罪魁祸一眼,赵立夏自知有错,心虚得很,连忙摸摸方辰的头,道:“红薯汤都要凉了,先吃了饭再说。”

    可惜方辰是个孝顺的弟弟,非但没有听话的去吃饭,反而跑到方怡面前,小脸儿都着急起来:“姐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疼?”

    这下子,其他几个也都没心思吃饭了,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全都充满了关心,方怡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磨了半天的牙齿,才道:“昨晚没留神被们立夏哥撞了一下,磕到床沿了,没事儿,已经不怎么疼了。”

    齐刷刷的视线瞬间集中到赵立夏的身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谴责,大哥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撞着嫂子了!赵立夏皱着脸,很诚恳地道歉:“昨晚是不好,以后会很仔细的,绝对不会再撞到她的。”

    对于自家大哥,家里几个小的还是很信任的,听到这保证的话之后,再确定方怡耳朵真的没那么疼了,纷纷表示了原谅,方怡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只觉得赵立夏这分明就是骗小孩儿!什么叫不会再撞到她!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再碰她了!

    当晚,赵立夏就尝到了恶果,因为方怡不让他碰了,小少年委屈的缩被子一角,看着自己的媳妇儿旁边儿睡得香甜,却连根头丝儿都不让他碰。

    除夕照例是一家围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然后就是守夜,想到去年除夕夜生的事儿,所有都觉得遥远的很。方怡下意识抬头去看自家屋子那边,虽说盖好了房子,却一直没住进去,感觉都有些浪费了,但是一想到盖起那间房子的初衷,方怡的心里又有些暖暖的,回头看了眼赵立夏,正对上他墨黑清亮的眼,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一般。

    守夜的时候,方怡本想陪着,赵立夏却不肯,照例只留了赵立秋和方辰一起守着,方怡给他们做了些零嘴儿当宵夜,抱起赵苗苗一起睡去了。

    等到大年初一,方怡起了个大早,虽说家里头来拜年的不会太多,但好歹该摆上的也都要摆上,结果刚忙活好呢,门外就来了,还是最让方怡意想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愚人节了哟·····

    扇子昨晚1o点多到家的,赶了一章更新来了·

    明天起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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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混乱不堪

    赵三牛和赵大壮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也很微妙,他们是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新媳妇的那张嘴,他们一家子人已经闹得连除夕都过不安生,实在是没法子他们才一大早的上门了。

    话说之前在赵立夏的青砖大瓦房里被吓了一回之后,赵老爷子是真病倒了,他那两个儿子儿媳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就活过来了,虽说整个人还有点儿低迷,但好歹能跑能跳能干活儿吃饭了,可是赵老爷子却足足在炕头躺了几个月,起初的时候大夫只说是受了惊吓,要好生休养,又开了药方给吃着,可是吃了几副药下去,赵老爷子的情况还是没见好转,赵家老二忍不住想要再去请大夫来看看,这提议本是个好心,可话说出来之后,除了赵家老三,竟然没人同意,请大夫,说的是轻巧,这村里头的赤脚大夫也只会一些头痛脑热跌打接骨的,谁会看这种被吓出来的病?这要请就只能去请城里的大夫来,这从城里请大夫可不便宜!谁去请?谁出钱?这家还没分呢,大头的钱全在赵老爷子手里头抓着呢,他们手里头的那点儿钱可是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谁舍得拿出去啊!

    赵老爷子躺在炕上,半梦半醒的,起初外头小声的吵闹他还没留意,后来越闹越大,终于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感情是不想给他请大夫才闹起来的啊!这个认知,顿时气得赵老爷子是七窍生烟,一顿猛咳,就差没把肺给咳出来了。

    老赵家的两个儿子都是个软脚虾,婆娘一吼就完全没了胆儿,放在往常也就算了,可这回牵扯到自家老爹的安危,他们难得的有了点儿孝心,依旧坚持要给赵老爷子请大夫,赵家二婶儿三婶儿气得几天没烧饭,顿顿都是清汤,赵家老二老三私下商量了一回,决定还是跟赵老爷子直说了,既然自家婆娘不肯出钱,那就让赵老爷子拿钱出来吧,总不能为了这点儿银子连身体都不顾。

    赵老爷子这几天躺在屋里头,也算是听出味儿来了,心里头把几个媳妇儿孙媳妇都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却也感慨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好,懂得心疼他!所以在听到赵家老二老三犹犹豫豫地提议之后,很干脆的从自己的小银库里拿了银子,让他们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照例是之前那套说辞,赵老爷子的年纪大了,哪怕平日里身子骨儿好的很,这一旦受了惊吓,这心神就被惊扰了,想要调理过来就难了,得慢慢来,要平心静气,可老赵家的从来就没安生过,又哪里来的平心静气之说,所以才一直病着不起呢。

    看过之后,照例是开了药方,跟之前开的区别不大,要去城里头抓药,赵家老二拿着药方,无奈地看向赵老爷子,赵老爷子心知肚明,又拿了一贯钱给他们,让他们去给自己抓药,这一遭过后,他觉得心里头开明了不少,就算老大不争气又怎么样?看老二老三多孝顺!也不枉费他对他们这么好!

    这药一吃就吃了好几个月,赵老爷子看着媳妇儿一副心疼的模样,心里头暗自冷笑,不舍得出钱给他请大夫是吧?他就拿家里头的钱慢慢儿治病!横竖他现在是有钱了,回头让她们一分钱都捞不着!

    不得不说,赵老爷子的算盘打得精啊,这一招可着实是把那几个婆娘给整到了,眼睁睁看着家里的银子跟流水似的趟出去,却一个字儿都说不了,这可是要给赵老爷子治病的钱,谁敢说不?那就是大不孝!赵老爷子也着实得意了一阵子,可渐渐地,他现不对劲儿了,他的药明明在减少,这抓药的钱怎么反倒越来越多了呢?

    原来那赵家老二老三起初还是个孝顺的,一板一眼,每次出去花了多少银子都一五一十地跟赵老爷子说了,可随着日子的推移,听到自家婆娘整日的在耳边吹枕头风,渐渐也相信了赵老爷子这是诚心地在乱花钱,不然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呢?明明听大夫说的也不是个多大的病啊,只要好生养着就是了,这阵子以来,赵老爷子啥事儿都不做,成天就在家里养着,没理由还不会好啊!

    有些事儿不能有开头,一旦开始怀疑了,那没多久就会相信了,当明白赵老爷子是诚心的在给他们吃教训,故意把家里的钱不当前的时候,赵家老二老三坐不住了,之前是因为孝顺,担心赵老爷子一病不起,可这会儿,瞧着赵老爷子的精神气儿不错,顿时就觉得这药是白吃了,这钱是白花了!

    于是,赵家老二老三开始听婆娘的话,先是回来多跟赵老爷子要钱,说是药材涨价了,这般每回都能扣下一些铜钱,可日子久了,这点儿铜钱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了,于是,这药材的量便开始减少,到最后,甚至干脆就不抓了,直接用原来的药渣子多熬几回,颜色若是浅了就再抓把别的,反正药不都是黑乎乎的么!

    等到赵老爷子现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底了,那日家里的人都去送礼节去了,赵老爷子心血来潮,想要吃面条儿,可家里头没人,他唉声叹气了老半天,还是架不住嘴馋,自个儿去厨房里折腾了,结果一进厨房就看到他的药罐子放在那儿,旁边儿还有小半个畚箕的黑乎乎的树皮一样的东西,有的正放在那包药材的油纸上,赵老爷子记得,这还是昨儿老二跟他拿了钱“买”回来的药材,他走过去拆开剩下的那几包油纸一看,全都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赵老爷子见过自己的药,知道这绝不是大夫开给他的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之后,他气得差点儿昏过去。

    于是,这天傍晚,老赵家的一阵鸡飞狗跳。闹到最后,所有人都要求分家,赵老爷子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一个人在屋里头做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出来,头明显白的更多了,背也佝偻了:“你们要分家,那就分吧。”

    所有人都露出欣喜的表情,连赵家老二老三都不例外,赵老爷子看得愈的心灰意冷,把昨晚想好的法子直接说了,结果刚说完,他们就蹦起来了:“怎么才这么点儿钱!之前赵立夏给我们的那一百两银子呢?就算去掉你看病的那十余两,也该还有□十两!”

    赵老爷子冷哼:“那是我大儿子全家卖身的钱,我凭什么要分给你们这群不孝的?”

    这事儿再次闹到了里正跟前,里正虽然看不惯赵老爷子,可更加看不惯赵家老二老三他们,听了事情经过,脸一板,当即表示支持赵老爷子的做法。其他人全都傻了眼,他们心心念念想要分家,无非是想要趁着赵老爷子还没把那些银子折腾完之前把那银子捞到自己跟前儿,却没想到,到头来,他们居然一分钱都捞不到!

    到了这会儿,所有人都知错了,想要再去讨好赵老爷子,横竖他们虽然分了家,可还是住一块儿啊,只不过是多搭个灶台多圈个院子而已,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老爷子居然没住他们两家的任何一家,而是单独搬出去了!花了几两银子住在别家空着的院子里,那户人家在之前的那场瘟疫里几乎走了个干净,就留下一根独苗,人倒是个实诚的,看到赵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遇到那么不孝的儿子儿媳,再加上收了赵老爷子的银子,所以每日里做饭都多做了些,让赵老爷子跟他一起吃。

    这事儿闹起来的时候,赵立夏他们正忙着在城里头开店,唯一跟他们有来往的杨叔杨婶儿他们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他们不想再拿这些糟心事儿去给那群孩子们添堵,所以提都没提,赵立夏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倒是方怡,从三妞儿嘴里听到了些风声,当时还很是感慨了一番,就因为儿子儿媳贪图他的银两,不惜把他们推到大不孝的风尖浪口,让他们背着把自家亲爹赶出家门的包袱,成天的被人戳脊梁骨儿,结果他自己倒好,找了个老实的孤儿,给点儿钱,日子过得有滋有润。这赵老爷子可真前卫!也真够狠心!

    所以这会儿看到赵三牛和赵大壮,方怡着实有些纳闷儿,他们是想干嘛来了。说实在的,除了赵老爷子,老赵家的其他人在方怡眼里都是不够看的,更别提是这两个备份比她小一点儿的“弟”级了。当下把人迎进门,吃的喝的,该上的都上了,赵立夏带着方辰去给长辈拜年去了,赵立冬则带着赵立年去平辈儿家里头讨个喜,赵立秋则是陪方怡留在家里,看到那两人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帮着方怡招呼他们吃东西。

    赵三牛和赵大壮可不是来吃东西的,嗫嚅了半晌,终于开了口,跟背书似的:“那个,嫂子,立秋,听说你们在城里开了铺子,能让我们去当店小二吗?”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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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说媒

    赵立秋只觉得牙根痒得慌,真想骂一声不要脸。方怡倒是淡定,听了之后微微叹了口气:“那店铺不是我们的,是白叔的,他原本只打算请三个小二,如今请了我们全家已经多出很多了,若再要添人,我怕他不会同意的。”

    赵三牛皱了皱眉,觉得自己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他们居然还不同意,想到出来之前新媳妇儿跟他说的话,当即道:“嫂子,说句不当讲的话,你们一家替他做牛做马,那铺子的生意这样好,还不都是你们几个撑起来的?搁到哪边说,这铺子都该有你们的一份。在你们自己的铺子里安排个亲戚,有啥好推脱的,再说了,我们是亲戚,我们进了铺子,还能给你们帮个忙,添把手。难道你们宁肯让白家雇佣个外人,挤走你们的份子,都不肯找个知根知底的。哼,这知道的,说是你们不敢做白叔的主,要是不知道的,怕是要说,有人有钱就看不起穷亲戚吧!”

    方怡挑眉,似笑非笑道:“三牛,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的出来的,是谁教的?你娘还是你媳妇儿?”

    赵三牛立刻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就说不出来了!甭管这话谁说的,你只说这话在不在理儿。”

    方怡笑道:“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不在意,日子毕竟是我们自己在过,那铺子本就是白叔的产业,别说那铺子不缺人,就算缺人,也轮不到我来找人进去,白叔自己会有打算的。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们也别给彼此添堵,不然整个年都不痛快。”

    赵三牛到底是个男人,赵大壮更是个畏缩的,被方怡这么一通堵,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怎么事情展跟三牛他媳妇说的不一样呢?方怡不应该听了这话之后就动了心思,然后就同意带他们去城里吗?

    轻轻松松送走这两人,赵立秋呸了一声:“他们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忘恩负义!”

    方怡道:“这样的人世上有很多,咱们不是就行了。老赵家的这些人能想到这事儿,别人估计也能想到,咱们家怕是要闹腾一阵子了。”这话音刚落,门外又来了上门拜年的,两人相视一眼,均露出无奈的苦笑。

    另一头,赵立夏赵立冬他们也同样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比起赵三牛他们又要婉转一些,赵立夏一律含糊地应过去了,说辞跟方怡差不多,赵立冬则是直接装傻充愣,把一众人给气得不行。

    等到中午回到家里,一屋子人一碰头,均是哭笑不得,前几天还对他们怒目相视,这眨眼的功夫就想要让他们带着去城里了?

    这般过了几天,上门的人终于是少了,方怡正松了口气儿呢,结果却又来了更难对付的。看着面前这笑得脸部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的媒婆,方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了:“啊,春香奶奶,你怎么来了?”

    十里八乡最有名的“春香奶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拉着方怡的手,一副热络的模样:“瞧这水嫩的小脸儿,你这小妮子可真是越来越俏了,立夏对你还好吧?那孩子啊,可是我们村里顶好的,你嫁了他可真是有福气!”

    方怡赔着干笑了两声,有心想说两句谦虚的话来,可那媒婆显然没打算让她开口,又自顾说起来:“啧啧,你这小院子收拾的可真不错!立夏找了你,也是他的福气,这一家子的半大孩子,可不就缺个能持家的女人么!”

    那媒婆一边说,一边拖着方怡把整个青砖大瓦房连带前后两个院子都逛了一圈儿,好似这儿就是她的家,方怡倒是那个上门来做客的一样,嘴里一刻不停,一会儿夸赵立夏,一会儿夸方怡,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家里头今儿就方怡跟赵苗苗两人在家,王家兄弟和刘三娘都在方怡屋子里头磨芝麻,之前村里头流言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把屋里的东西搬到方怡屋里来了,干活儿的地方也都挪到这边了,也幸亏这么做了,不然今儿可不就要被那媒婆给看个精光!

    绕了一圈儿之后,媒婆终于满足了,一屁股坐在堂屋里,一边抓了桌上的零嘴儿吃,一边说道:“小妮子啊,我今儿来,可是有大喜事咧!”

    方怡的眼皮挑了挑,抽搐着唇角问:“什么喜事儿啊?”

    媒婆露出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故作神秘地凑近方怡:“你猜猜看?”

    方怡这回全身都要抖起来了,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别看这媒婆一大把年纪了,力气还真不小,方怡没敢太用力的挣扎:“您老有话直说吧,我哪儿能猜到呢?”

    媒婆这才道:“我给你们挑了个好亲家!”

    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是为了说媒来的了!方怡默默在心底吐槽,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她如今是赵家的长嫂,都说长嫂如母,底下几个弟妹们的婚事都是要她点头才可以的,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半点马虎不得!心中暗想,脸上却露出意外的神情:“亲家?”

    媒婆抬了抬下巴,得意道:“可不是,我瞅着你们家立秋也老大不小啦!是时候找个媳妇儿了,我给你们挑的这家啊,可是顶好的人家儿!家里头也有青砖大瓦房呢!不比你们寒蝉了去!”说完,那媒婆一副等着方怡说好的模样。

    青砖大瓦房算的了什么?他们在城里都有房子了!方怡露出些许感激的神情:“春香奶奶,你这样操心我们家立秋,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这个当嫂子都没想到这层呢!”

    “我就知道是这样!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你自己都还小呢,又没爹没娘的,平日里也没个人能教教你。不过有我在,保管不会让别人说你闲话的!”

    方怡被媒婆那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给刺激的不轻,脑袋上都迸出几个井号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感激涕零道:“春香奶奶,你这样替我着想,我也不能瞒着你!其实,我一早就想给立秋定亲了,只是没人看得上我们家,我又怕立秋心里不好想,所以就一直拖着。”

    媒婆道:“怎么会没人看得上你们!这么大的青砖大瓦房,就是咱们赵家村儿也没几户人家有!还有你们那八十亩地!更别说你们还是去城里头干活儿的!”

    方怡苦笑着摇头:“这些都是说起来好听,这八十亩地和这房子都是抵了债的,家里头那几个长工都是白叔请来的,我们去城里干活儿也是还债。”

    媒婆惊道:“不会吧!之前不是有人说那铺子是你们的吗?”

    “春香奶奶,我家就不说了,一穷二白,立夏他们都是赵家村儿土生土长的人,祖祖辈辈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过日子的人,哪里来的钱去城里开铺子?再说了,前年的时候,家里连锅都快要揭不开了,几个小的全都黑瘦黑瘦的,那都是活活饿出来的!要是有钱,立夏会这么饿着他们?那会儿都没钱了,我们这两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这天上又没下元宝!”

    媒婆听着方怡这番话,心里头来来回回地琢磨,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之前光听着人说了,都没想到这些,这银子可不比别的东西,那白城山就是再好心,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赵立夏他们银子啊!赵立夏他们可没去他们白家!这么一想,媒婆心里头就把方怡的话信了个七八分,忍不住又问了句:“那怎么大家伙儿都说你们在城里头开了铺子,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方怡道:“传出那些话的都是这邻近村子的癞子,他们之前故意拦在路上跟我们要钱,我们没钱给,就威胁着要让我们好看,然后就有这样的话传出来了。”

    媒婆心里一阵失望,恨恨骂道:“那群没脸没皮的!真是作死哦!”

    眼见差不多了,方怡赶紧的趁热打铁:“春香奶奶,回头你要有合适的,帮我们家立秋瞅瞅呗,这过了年他都十五了,也该给他说个人家了。对了,你之前提的那家,他们家是什么样儿的啊?”

    媒婆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了,这要是传闻是假的,那赵立夏这一家子可就是个空壳子,她做了这么多年媒婆,可不能栽在这家了!得先弄清楚这家的家底儿才行!听了方怡的话,含糊应道:“嗯,他们家也就那样,回头我再帮你们好好问问,可成亲可是大事,不能含糊了!”

    方怡心底暗笑,一本正紧的点头:“那我们家立秋可就拜托春香奶奶了!”

    等到赵立夏他们几个回来,方怡笑着把这事儿一说,赵立秋愁得整个脸都皱起来了:“这可怎么办!我要被逼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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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好消息

    来说亲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盘算打的很好,就算自家姑娘不能跟着去城里,能住进那青砖大瓦房那也是不错的啊!更何况那家里又没有长辈,也不用服侍老人,还有三个长工,家里头的事儿必然不会多了,看方怡那水嫩的模样就知道了!这可真是难得的好人家儿啊!至于那欠着的银两,既然白城山还肯把房子给他们住,把地给他们种,那就不用愁啊!横竖不都有老大一家子顶着么!实在不行,回头分家就是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方怡算是见识到了古代媒人的能耐,那张嘴,当真是能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到现代,随便去哪一家婚介所那也都是金牌红娘啊!

    不过,媒婆再能耐,到底也说不过律师的,方怡变着法子拐着弯儿地一个个打消了她们的念头。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得让人相信他们是真的很穷才行,不然那些媒婆得说个没完,可方怡又不想把所有说媒的人全给吓跑掉再也不来,虽然在她看来,赵立秋真的还是很小的,可这里不是现代,十四五岁的人就该说亲了,等到再过一个年头就能成亲了,要真等到现代那法定结婚年龄,那可真真是老剩男了!

    晚上躺倒床上的时候,方怡按住赵立夏不老实的手,把心里的想法都跟他说了,赵立夏道:“这个我跟立秋提过了,他暂时还不想说亲,既然这样,这事儿就过两年再说。”

    “那他有什么想法吗?只是不想说亲?还是想要找个城里的姑娘?”

    赵立夏低头亲了方怡一下,笑道:“他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不一定非要城里的。”

    方怡的脸红了红:“那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就是还没有,所以才不想说亲的。”

    方怡点点头:“那成,那就先想法子把这些上门的都退了吧。”

    赵立夏道:“嗯,那些媒人暂且就不要理会了,我问过杨婶儿了,这说亲的人家没几个是真正的好人家。等下个月,辰辰和立年他们就要去考童生了,家里头每天闹腾腾的,影响他们读书,我琢磨着,明儿就初十了,咱们拾掇拾掇准备去城里吧,那屋子虽说没家具,床还是有的,咱们去了,正月十五还能赏花灯,之前还从没看过。”

    赏花灯!方怡眼睛一亮,古人的正月十五还是过得很热闹的,她笑道:“那我明儿就准备。只是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只怕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赵立夏道:“说就说罢,等再过几个月他们就不会说了。”要知道,整个赵家村儿都才只有族里的一位老人考上了童生呢!若是方辰和赵立年能考上,那绝对是要被族里人捧着的,到时候谁还敢说他们的不是?

    方怡自然明白其中关节,心里却又开始担心起另外的事来,只不过是传出了他们在城里开了铺子的流言,就有这么多人巴巴地上门,若是等方辰和立年他们出息了,那会儿该怎么办才好!媒人们好打,若是来的是族人呢?

    两人说完话,赵立夏又开始不老实了,抱着方怡就蹭起来,方怡还恼怒他上次的事,坚决地一巴掌拍开他:“明儿要早起,别闹!”

    ……

    等到第二日,方怡起了个大早,跟刘三娘一起把屋子里外都收拾了一番,又带上了厚厚的被褥,以防城里那屋子的炕头不够热,等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家里几个小的听说要去城里看花灯,一个个高兴极了,手忙脚乱地跟在方怡身后打转求帮忙。结果还不等他们把东西都搬上马车呢,外头又来了辆马车,原来是柳叔到了。

    孩子们看到柳叔,最诚实的反应便是欢喜,随即想到年前柳叔布置的功课,立刻就有两个耸拉了脑袋,心里头默默的回想着那功课的内容,然后根绝结果露出不同的神情,比如说赵立年就明显松了口气,赵立冬就明显更紧张了,至于方辰,他每日早晚都会乖乖地听从柳叔的叮嘱默默地背诵一遍,所以这会儿完全就没想过功课的事儿。

    赵立夏和方怡带着几个弟妹先给柳叔毕恭毕敬拜了个年,接了柳叔给的红包,这才围着他坐下,说起话来。

    “柳叔怎么今年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等正月十五过了才回吗?”

    柳叔笑道:“今年族里头出了些事,所以我跟着家人一道提前回来了。”

    方辰扬起小脸好奇地问:“柳叔,你们不是在族里过年的吗?”

    “不是,我们有十多年没回族里过年了,今年年前的时候族长病危,我们才赶回来的。”柳叔抬手就要去摸方辰的脑袋,想到正月里不好摸人头,当即转而拍他的肩:“我布置的功课你们有做吗?”

    “有!”赵立年和方辰应得可响亮了,赵立冬就有些底气不足,赵立秋和赵立夏的功课比较简单,一个是偏重于算术一个是画图,他们每天都有练习。

    柳叔抽查了一番,方辰应对如流,赵立年偶尔有些停顿,赵立冬磕磕绊绊,却也整个儿背下来了,柳叔大感欣慰,面上却不露半点喜色,正色道:“辰辰不错,立冬立年还需努力,这月上旬已过,下月就要考童生试,时日已无多,你们莫要再松懈了。我已经替你们报了名,到时候莫要丢了我的脸面。”

    三人齐声应道:“是”

    柳叔很满意,随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居然就只是为了来督促赵立冬方辰他们读书!方怡到这会儿才意识到柳叔对方辰他们的重视已经出了她的想象。童生试作为科举的入门考试,难度系数应该并不算太高,像方辰他们这样被柳叔悉心地教导了这么久,再加上他们的聪明,考中的概率应该还是比较高的。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当方怡彻底了解了童生试之后,才现自己当真是大错特错,当初想要靠自己教导方辰他们的念头真是太无知了!比起现代教育的先易后难,科举制度就完全是先难后易,很多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载,都没法儿考中!所以柳叔才会如此慎重对待。

    童生试作为入门考试,需要考生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才能算是正式拿到了入学通知书,成为一名在国家登记在案的读书人!

    这其中,县试是由县令主持,二月开考,一连要考五场,试题是由县令着人拟出,到了府试时,便是三场,基本就是科举的规范三场,一场经义,一场表判,一场策论,等这两场尽数通过了,便能称得上一句童生了,但是这还不够,还要通过院试才能算是拿到入学通知书,能够上资格去府学、州学、县学去读书了,也能被称之为秀才了。

    方怡在听完柳叔的详细解说之后,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这真的是入门考试吗?这也太恐怖了,要说那经义还能靠死记硬背,表判还能蒙一蒙,这策论就实在是太夸张了!若是没有启蒙老师,要想靠自学,没个十年八年想都别想吧!而且古代还不兴散思维,就要在条条框框里头挥!难怪这十里八乡都没几个童生,这普通农民家庭,谁有这个财力去请一位先生慢慢教导呢?到这会儿,方怡才知道他们一家子人有多幸运,能遇到柳叔这样一位名师!

    这次的柳叔也不再跟以往那样好吃贪玩,整天的带着三个小的去隔壁方怡的家里悉心教导,做最后的考试大复习。

    这一来,所有的计划全部搁浅,连原本准备正月十五过了就恢复营业的铺子也被无期限拉后。方怡曾经不止一次的吐槽过那些陪着孩子们上下学连同考试的家长们,到如今,等她切身体会到那些家长们的心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他们的举动,在家长们眼里,跟孩子的前程比起来,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说亲的人依旧66续续的上门,方怡却没了之前的心思,在他们开口之前就很坚决的回绝了,如今,别说是她,整个屋子的人都操心考试的事儿呢,谁有功夫搭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再说了,只要辰辰立年他们出息了,立秋还怕找不到好媳妇?

    如此到了正月二十的样子,白城山也来了,在看到柳叔之后顿时松了口气,他虽不是读书人,却也知道科举的艰难,他虽然对方辰他们有信心,但毕竟他们还太小,眼下看到柳叔如此上心,心里明白几个小的怕是有很大的希望考中,不免多了几分喜欢。他这次来,除了来看望他们,还带了个好消息,左氏家族的族长病危,族内矛盾重重,左穆大名士正月里就赶回了家,据说这次要常住一阵子了,城里的各个家族都蠢蠢欲动,迫切地想要替自家有几分资质的孩子们投拜帖。

    方怡忍不住欣喜道:“当真?那我们这样的也可以投拜帖吗?”

    白城山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还需等待合适的时机,若是辰辰他们这回童生能过,想必会更容易入得左大名士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_^

    貌似有点晚了·还有妹纸们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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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备考

    126、备考

    赵立夏突然道:“那柳叔呢?”跟方怡和白城山不同,赵立夏是切身体会到了柳叔渊博的学识,还有他的一番心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在赵立夏连带几个小的心中,柳叔已经是他们的大半个父亲了,如今就算听到左穆大名士的消息,赵立夏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感觉。比起柳叔,那位大名士实在是太遥远了。

    方怡自然知道赵立夏的心思,当即笑道:“柳叔当然还是你们的先生啊,投拜帖又不是拜师,只是求个当面赐教的机会,若是能让左大名士见见辰辰立年他们,哪怕只是稍加指点几句也是好的,这传出,可就是得了左大名士的亲睐这对他们的名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再说了,这拜帖要怎么投,还得问问柳叔呢。”

    “正是这个道理左大名士已经很久没有收过学生了,门下每年都有许多旁听的人,都是那些投了拜帖被接纳了的,这些旁听的学生不一定就真的学到了什么,但是名声却明显的要响亮得多,连县令见着他们都要笑着夸一句。”

    赵立夏颇有些尴尬:“是我想太多了。”

    “凡事多想三分是应当的。”

    门外突然响起柳叔的声音,三人齐齐扭头,赵立夏的脸顿时红了,有种做了错事被先生当场抓住的感觉,方怡也下意识抿了抿唇角,白城山倒是坦荡荡,笑道:“刘老弟,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事儿”

    柳叔笑道:“投拜帖的事暂且不急,左家这会儿乱着呢,他们没这闲工夫看拜帖,等童生试过了再投也不迟。”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几人又说起另外的事情来,面对白城山的询问,赵立夏不敢隐瞒,当即把年被拦路打劫的事儿连同年后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听得白城山和柳叔齐齐皱眉。

    柳叔道:“这事何不早说?亏得你们还在这里住的下赶紧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咱们就城里如此紧要关头,哪里容得这些糟心事儿来打扰,我可不只给立冬辰辰他们报名了,立夏和立秋我也报上了,回头若是连县试都过不了,我可要罚人了”

    白城山也表示赞同:“如今你们已经自立门户,即便是族长也不能真把你们怎样,还是早早的城里住下,等童生试后再回来”

    听了这话,赵立夏和方怡也不反对,当即再度准备起回城的事宜,打算明儿一早就城里,至于住处,暂且住到柳叔的铺子里,柳叔的后院儿也不小,几乎每间房都布置过了,稍稍扫扫灰尘就能坐人了。

    当晚,白城山在赵立夏的陪同下了里正和族里几位管事儿的人家里拜了个晚年,稍加暗示了一番,顿时让那几位心惊肉跳,这才多长的时间?居然就要打算报考童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辆黑色的马车载了满满两车的东西,慢悠悠地驶出了赵家村儿,临走前,赵立夏把家里的一切都托付给了王家兄弟和刘三娘,连那两只大黑狗狗都留下了,他们这一走,怕是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了。

    赵立夏他们的悄然离开在赵家村儿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三妞儿马上就要成亲了就要嫁到城里的人家了还是当主母的这可比赵立夏他们更风光千百倍啊

    其实这也是杨婶儿和杨叔商量之后的主意,他们原本想等到二月再把三妞儿嫁出的,可看到赵立夏他们被村里人这么盯着,又得知他们要备考童生试,当即就表示会均能的帮助他们,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再关注赵家,所以三妞儿就要提前当新娘子了。也幸亏那捕快大哥是个实诚人,还是舀白城山当兄长一般敬重的,听了白城山的话,当下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介意好日子被打乱的事儿。

    白城山带着赵立夏他们回城的第二天就陪着捕快带上了厚重的聘礼,浩浩荡荡了赵家村儿的杨家,顿时轰动了整个赵家村儿。之前赵立夏给方怡的聘礼虽然重,但是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并没有传出,在外人眼里,就只有帮方家盖的那一栋青砖瓦房而已,虽然少见,也并非没有先例,可是捕快大哥的聘礼就不一样了,那一个个精致的礼品盒,各个儿都有吉祥寓意,还有那后头牵着的活牲口,更别提那一路随行的捕快们,一个个穿着那捕快的衣服,风光又体面。一路招了不少人围观。

    这一场下聘之后,别说是赵家村儿,就是这整个十里八乡的人都在议论着,纷纷感叹三妞儿的好运气嫁了个捕快不说,人家还这么看重她议论之后,人们的目光就落到了三妞儿的弟弟虎子身上,这虎子似乎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了一时间,有姑娘的人家儿里头,有不少心思又热络起来了,可以想见杨婶儿未来的日子会有多忙。

    方怡倒是有心陪着三妞儿,却被城里头的事儿给绊住了,一屋子的人都忙着备考,她这个唯一的长总要准备丰盛的饭菜才行啊

    村里头,王家兄弟和刘三娘也没闲着,地里的活儿有短工们帮忙做着,刘三娘也就没跟着忙活了,晚上就做些凉皮儿和热干面,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城里的方怡送过,除了这凉皮和热干面,还要送新鲜的青菜。方怡本不想让刘三娘每天这样辛苦,劝了好几回让她不用送东西来,刘三娘却不在意,直说这点儿路好走的很,比起下地干活儿不知道轻松多少倍,方怡只得作罢。

    于是,每天上午的时候,人们就现关门许久的逸仙居又开业了,却只卖凉皮和热干面,还只给打包,想要坐在店里头慢慢吃的,得再等一阵子,有人问起缘由,方怡总是自豪地说,因为自家弟弟正在备考童生试,有些老顾客立刻就想到了方辰,那个孩子可最像是个书人了,虽然年纪小小的,可斯斯文文,模样又俊俏,偶尔露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跟他一比,另外那个虎头虎脑的可就顽皮得多,怕是耐不住性子坐板凳。

    即便是开业,时间也短暂的很,因为中午的时候方怡还赶着回家给他们烧饭呢,自从这次来到城里之后,原本每日两顿的饭被方怡加到了早中晚三顿,美其名曰用脑过度,得好好补补,在这古代,可只有有钱的人家才会一天吃三顿饭,普通人家都是早晚两顿。

    最高兴的莫过于柳叔的两个小书童了,往日里得自己过了才能蹭到的吃食,如今每天都能吃到了,可真是太幸福不过了整天都冲着方怡子子的叫的可亲热了。

    三妞儿是在二月初嫁到城里来的,成亲那天可热闹的紧了,不论是迎亲还是送亲的队伍都很壮观,方怡本是想的,可杨婶儿却托刘三娘带了话来,让她等三妞儿被接到城里捕快的屋里了,再陪陪她就成,不用特意往赵家村儿跑了,至于赵立夏他们几个,乖乖在家书就好,他们不会争这个理儿的

    于是,方怡就带着赵苗苗代表他们整个家一道跟着白婶儿蹲在捕快的屋里头,跟着四周的邻居大婶儿们帮忙收拾屋子烧饭。

    听着邻居大婶儿们说话,话里话外都透出蘣捕快高兴的意思,方怡也就放心了,看来这捕快大哥是当真喜欢三妞儿的,不然也不会跟这些邻居大婶儿们说那么详细。

    等到迎亲的队伍快要回来的时候,方怡大老远就听到了鞭炮声,抱着赵苗苗就要挤出看,却被白婶儿给拉住了,接着就被推到了新房里头,叮嘱道:“外头人多,你在这儿等三妞儿来陪陪她就成。”

    方怡无语:“白婶儿,我都是大人了,就算人多我也不会丢的呀,这么热闹的事儿你也让我看看嘛”

    白婶儿忍不住点了她额头一下:“你这傻丫头,等会儿来的都是些没成亲的大小伙子,你一个新媳妇儿跟着凑什么热闹”

    方怡撅了撅嘴:“好嘛,我在屋里呆着就是嘛”

    赵苗苗看方怡不高兴,搂着方怡的脖子,很乖巧地安慰她:“子,我陪你一起等三妞儿姐姐。”

    方怡亲了赵苗苗一口,笑道:“还是我家苗苗贴心”

    白婶儿笑着摇摇头,转身出帮忙了,心里头暗想,有这么个性子活泼又漂亮的小媳妇儿,难怪立夏要拜托她帮忙多照看着了。

    外头闹了好半天,方怡只能趴在窗户边儿上瞅着,看着捕快大哥被大家闹的满脸通红,却又止不住的高兴得意,心里没来由地就想到了赵立夏,他们成亲的那天,赵立夏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的?

    正在方怡呆的功夫,捕快大哥终于如愿地把小新娘给抱进了新房了,这位老实憨厚的小伙子冲着方怡笑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方怡,你先蘣我陪陪三妞儿,我招呼客人先。”

    方怡笑着挥挥手:“吧吧,我会看好你的小媳妇儿的。”

    等到捕快大哥离开,三妞儿把红盖头掀开一点,冲方怡吐了吐舌头:“刚刚吓死我了,他们可真能闹腾”

    看着三妞儿那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洋溢着的满满的幸福,方怡真心地蘣她高兴,女人一辈子,最的就是要嫁个好郎君三妞儿能嫁给捕快大哥这样真心实意喜欢她疼她的人,真好而她自己,能嫁给那个阳光小少年,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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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案首之争

    方怡陪着三妞儿说了会儿话,白婶儿偷偷送了些吃食过来,方怡一边给赵苗苗喂吃的,脑子里不免想起家中的那几个,不知道他们这会儿吃饭了没,早上用小炤炒好的菜,在锅里闷到现在也不知道还好不好吃,在她的调理下,一屋子的人气色都红润了,同样的,那口味也叼起来了,不好吃的东西还不爱吃了!两个小的甚至还学会挑食了!

    看方辰心不在焉的模样,三妞儿道:“方怡,你在想立夏哥他们了吗?”

    方怡笑道:“是啊,不知道他们这会儿吃了没。”

    赵苗苗咽下嘴里的饭菜,软软道:“嫂子别担心,大哥二哥会烧饭的。”

    方怡给她擦擦嘴角的油腻,笑道:“嗯,来,再吃些。”

    城里办酒席不比村里头,只要有菜有饭管饱就够了,还得上水酒,不一定要多好的酒,但是一定要有,给新郎官儿灌酒是必须的!这一旦喝起酒来,酒席的时间就被拉长了不止一倍,从天亮喝到天黑才算完,本来还要闹洞房的,结果新郎官儿都站不起来了,其他人也都东倒西歪,最后只得作罢,方怡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子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还混杂着某些呕吐物的酸气儿,别提有多难闻了。

    等到方怡抱着睡着了的赵苗苗回到家里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几个小的都睡下了,只有赵立夏还在等她,这一阵子以来,在柳叔的要求下,大家都是早睡早起的。

    看到方怡,赵立夏连忙走过去,一把抱过睡着了的赵苗苗,一手牵着方怡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帮他们收拾院子了吗?”

    方怡摇摇头,笑道:“没呢,他们闹的晚,白婶儿先送我回来了。”

    赵立夏立刻朝外头张望起来:“那白婶儿呢?”

    “她送我回来就走了,白叔喝高了,还在捕快大哥那儿呢,今晚怕是有的忙了。”

    赵立夏笑道:“白叔和柳叔都是个酒坛子,柳叔还只喝好酒,白叔是什么酒都好一口,喝醉了不稀奇。”

    “可不是么,就是苦了白婶儿,今晚可有的忙了。”

    ……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一道走进屋里,赵立夏去打了热水,帮着方怡给赵苗苗擦了擦脸和手脚,随后方怡自己也去擦洗了一番,这才一道钻进了被窝里,赵苗苗最近也是跟着他们一起睡的。

    这一阵子,赵立夏一门心思都用在备考上,晚上睡觉也老实的很,虽然他不指望自己能考上童生,但是既然都跟着柳叔学了这么久的学问,也该看看自己学到了些什么才好,他这个当大哥的,总不好比弟弟们差太多了不是?

    第二天的时候,方怡刚做好早饭,捕快大哥就牵着三妞儿上门了,说是怕三妞儿一个人在家里头闷得慌,让她跟着方怡搭把手,等他衙门里的事儿忙完了再来接她。

    这番体贴连方怡都觉得窝心,当下笑着应了,三妞儿红着脸,却是挂着灿烂的笑容。方怡笑着打趣了她几句,没多久刘三娘就挑着东西来了,大家一起吃了早饭,读书的读书,开店的开店,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阵子,城里头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左府的事儿了,自从上月起,投进左府的拜帖就再也没有得到了回复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左穆虽说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大名士,但他为人谦和,平易近人,府里的人也都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对于别人投下的拜帖,基本都会有回应,或同意或回绝,像眼下这般,只见拜帖雪花般地往左府里投,却一个回应都没有,实在是罕见。人们不由猜测左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左氏家族是不是真的乱起来了。听到这传闻的时候,柳叔挑了挑眉,只淡淡哼了一声,转而又去督促功课去了。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童生试开始了,前年天灾去年休养生息,停了两年的童生试到如今终于开了,所有人都憋了一股子劲儿,想要在这次童生试里好好表现一把,更何况今年还有左大名士在家,若是成绩好些,回头投拜帖的时候底气也足一些。有关左府的各种流言猜测终于被大家抛之脑后,满城都在议论今年的童生试该是由谁家孩子拔得头筹,夺取案,别看只是童生试,却也是大事,城里几大家族每每都要卯着劲儿的比拼,好似这样就能确立了他们的地位似的,甚至几个钱庄都开了地下赌局,不少人都凑了把热闹。

    听到三妞儿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方怡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她只关心一点:“那赌局有我们家人的名字么?”

    三妞儿摇摇头:“只有几大家族的孩子,再就是几个有了些名气的,其他的都没有。”

    方怡满脸惋惜之色:“可惜了,我还想压我们家辰辰立年一把呢。”

    晚饭的时候,方怡又当是笑话说给大家听了,赵立夏道:“这种事都有人拿来赌?”

    “所以才是地下赌局,这世上,总有些你不知道的角落,干着你没法儿想想的事儿。”柳叔说罢,摸了摸下巴:“回头我去瞅瞅,看有没有压他们全不中的。”

    一众人等默默无语,柳叔,您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柳叔还真不是说说,刚吃完饭就踹了一袋子银子出门去了,还拉上了对面的白城山,白城山一听,笑哈哈道:“刘老弟你也好这口啊,早说我便邀你一道去了,我昨儿就去压了的,投的就是全不中!”

    等到二月十六的那天,满城瞩目的童生试正式拉开了帷幕,这天早上,大家照例天不亮就起了,吃完早饭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柳叔等到他们都放下了碗筷,冷不丁儿慢悠悠道:“都吃饱了?等会儿收拾收拾,随我一道去考场。”

    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连方怡都无语了,不带这样的吧!连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都不给?这要是紧张了怎么办?这古代的考试内容不少都是要临场挥的啊!这一紧张脑袋就打结,回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过方怡的担心似乎有点儿多余,大家在最初的意外之后,又纷纷恢复了正常,乖乖应了一声就去收拾东西去了,很显然,他们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许这也是柳叔的教导有方?

    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带好笔墨和砚台,用小竹篮装好,纸张是不许携带的,进入考场后会统一放。方怡在一旁转来转去,想要帮忙,却又生生按捺住了自己急切的心情,这种事情她不能帮,要让他们自己做习惯了才好!

    等到收拾好之后,柳叔查看了一番,点点头,带着他们出了,门外,白城山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一行人沉默地上了马车,方怡默默地打量着大家的神色,除了赵立冬有些紧张外,其他四个人都还好,方辰是一脸认真,赵立年似乎还有些困倦,赵立秋和赵立夏则是神色如常,方怡默默松了口气。

    柳叔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今日是第一场,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场,若是这一场都过不了,后头的四场也不必去了,四书你们已经熟读了,今儿只是取其中的两篇,另外还要试帖诗一,你们就只当是平日里我检查功课那般便是,只要能做出我满意的来,这第一场你们便能过了。”

    几人齐齐应道:“是。”

    赶到考场的时候,天才微微亮,考场外头已经站了不少人,却都静悄悄的,只听到一个声音洪亮的人正在点人的名字,被点到的人就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那考场的门口,手里的东西会被拿走,人也跟着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等过了会儿才会有下一个人的名字响起。

    站在外头的,除了考生外,还有不少陪同的人,白城山的马车在这种场合一点儿都不显眼,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他找了个位置,停下车来,随即柳叔带着众人鱼贯而出。

    这柳叔一露面,人群里顿时有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不少人露出惊讶的神情,有几个衣着体面的人笑着迎上来,压低了声音寒暄:“刘公子也来了。”

    柳叔微微一笑:“来凑凑热闹。”

    说话的功夫,那几个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叔身后提着小竹篮的五人,从赵立夏到方辰,眼神越来越幽深,以他们阅人无数的眼光,这几个孩子,前面几个倒还没什么,后头那两个倒是不错,特别是最后那个,恐怕就是柳叔今天亲自来一趟的原因所在了。

    正要再寒暄几句,那边突然喊到了方辰的名字,只见那乖巧的孩子立刻举起的右手,声音清亮地应了声:“到!”然后冲柳叔道:“柳叔,我先过去了。”等柳叔点头,这才笑了一下,转身向着门口那边小跑过去。

    柳叔?居然不是称作先生的?有一人笑道:“这孩子不错。”

    柳叔也不谦虚,笑着点头应道:“是不错,这几个孩子我都很满意。”

    众人只觉眉头一跳,忍不住就想起当初家族里有心请面前这位给族里的孩子们当先生时的情形,面上却笑道:“看来今年的案我等都不用争了,刘公子相中的孩子定然是好的!”

    柳叔笑而不语,脸上的神情却已是默认的意思,看得其他几人的心里一阵呕血,却又无可奈何,这刘公子的名头虽不如左大名士,却比左大名士更肆意张狂,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的。

    方怡在一旁默默擦汗,柳叔喂,做人真的不能太嚣张哟亲,万一辰辰立年他们没考上第一,没拿到案,那您的面子可就落大了喂!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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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试帖诗

    不论古今,考试都是一件辛苦事儿,陪考也同样是件辛苦事儿,一个费脑子,一个劳心劳力。

    等到所有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考生全部都进了考场之后,外头陪同的众人也纷纷散开了,有一些是直接就离开了的,大部分都留下了,有的直接就在考场外寻一处干净点儿的台阶坐下了,有的回到马车里等着,再有的就是有钱人家来的,比如那几大家族,纷纷撑起了大伞,伞下放几张座椅,一边喝茶一边彼此互谈虚实,再来打个无伤大雅的赌局。面上笑意盈盈,底下暗流汹涌,往年都是这般过来的,这童生试只是开始,后头还有秀才,举人,那之后,便不会再这样明面上攀比了,毕竟再往后那就是要能力和人脉运气综合才有的上了,这个他们可比不了,也比不起,那是世家才能比的。

    白城山今儿是特意空出了一整天,就为了好好过一把陪考的瘾,他是商人,后头两辈都不可能出读书人了,他的那点儿微弱的企盼就全落在了赵家这群孩子身上,陪考这种事儿当然也是要参合一把的。这会儿同柳叔一道被那些家族的人邀请去坐着歇一歇,他扭头看了眼方怡,低声道:“你早上起的早,去车上歇会儿吧。”

    方怡正要点头,却听柳叔道:“不必去车上了,你也跟过来听听。”

    旁边那几人听了这话,目光齐刷刷地落到方怡身上,方怡面不改色,坦然应道:“是。”

    等待的日子总是难熬的,更何况是等考试,那更是难熬中的难熬,不过眼下这一小片儿天地可瞧不出等待的焦虑,几个人围成大半个弧形,人手一盏茶,面前还有个小方桌,上头有几样小点心,头顶上还有那大伞挡着日头,若不是他们面前正对着考场大门,可真像是喝茶听曲儿的姿态啊。

    往年的这般时候,他们就该或是互相吹捧谦虚或是互相明嘲暗讽,最后再定下这一年的赌局,一人拿出几样小东西做赌资,可是这会儿却没人提了,怎么提?不是他们对自己族里的孩子没信心,而是他们实在是了解柳叔的为人,他当初放下话来,非资质天赋过人的孩子不收,族里这几批的孩子都请他看过了,却没一个能入得他的眼的,起初大家还不服气,又投了拜帖去左穆大名士家里,结果也同样没被选中,只旁听了几日便打回来了。如今却有那么一个或几个孩子不惜让他上赶着去教导,可想而知那孩子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而刚刚那一眼之下,确实也是不错的,在眼下这种不知深浅的时候贸然开赌局,就怕回头碰的满头满脸的灰啊。

    于是,几人便扯东扯西,从手里的茶说到今年的新茶再到秋收再到年岁,总之话题是离眼下众人等待的童生试越远越好。只可惜,他们不提,柳叔却提起来了,在所有人都在聊塞北风光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来了句:“唔,时辰过的差不多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再不提怕是等会儿就该有人交卷出来了。”

    几人齐齐抹汗,就连白城山都有些无言了,他的这位刘老弟是不是太自负了?就算方辰聪颖过人,也才只跟着柳叔学了不到两年,能以八岁的年纪考上童生已经是不易了,若还能拿个案,那当真就能一举成名了。

    既然这话头都挑起来了,再不应的话未免太小家子气,原本就准备好的小玩意儿也给拿了出来,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方怡在看到那一个个被书童拿上来的小锦盒之后,顿时就来了精神,这些东西保不准儿回头就要归他们了,得好好瞧瞧!

    柳叔慢悠悠地瞧着手,眼角扫到方怡眼露精光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许,继而以挑剔的眼光看着那几个盒子里的东西,有两个人都是拿的玉佩,一个是一本孤本,还有砚台和字画,都是些不错的东西。

    这般说说笑笑,几个时辰的时间慢悠悠地晃过去了,等到正午时分,吃惯了三餐的众人顿觉有些饿了,这饭菜自然是有的,可是方怡却食不下咽,她都饿了,里头考试的那五个岂不是更饿?这饿着肚子要是想不出来诗词可怎么办?

    正午的日头刚刚偏了一点点,紧闭的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四周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众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不少人直接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这一行出来的有四个人,看衣着举止就知出身大家族,其中一人年长一些,大约跟赵立夏一般大小,后头跟着的那三个就要小一些,该有十来岁的样子,小脸儿上均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看着那四人走过来,方怡暗自纳闷,这古代科举也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应该不可以吧。再说了,这提前交了卷出来,回头要没考中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那四人看到柳叔的时候微微一愣,之前他们进去的早,没瞧见柳叔来了,这会儿见到,自然少不了一番问好,柳叔笑眯眯地问:“考得如何?”

    那位年长的在看到柳叔之后就微微收敛了一番面上的神情,三个小的就没那么世故了,这会儿听到柳叔的问话,一个个都挺着小胸脯,如同骄傲的小孔雀一般,直说那题目出的如何简单,他们应对得如何轻松。才刚说完呢,就被族里的长辈给训斥了:“平日里先生是怎么教导的?不懂得何为谦虚么?”

    那三个小孩儿是族里头最被看好的,平日里可没少被夸着,冷不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小小的自尊心顿时受不住了,小脸儿顿时鼓起来了,嘴角也瘪了。

    柳叔啧了一声,笑道:“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傲气,不过是童生试而已,有何难?是不是?”

    三个小的立刻就亮了眼睛,连连点头称是,看得众人默默无语,这就是刘公子!心里忍不住又想起刚刚那个乖巧的孩子,哎,不知道将来会被这刘公子教成怎样一副张狂的模样!可惜啊可惜!

    过了会儿,又有人出来了,这次出来的人比较多,有七八位,方辰和赵立年也赫然在列,赵立年走在前面,正牵着方辰,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旁边的方辰微微垂着脑袋,神情似有些紧张。

    见此情形,方怡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没考好吧!直到方辰和赵立年走到柳叔跟前,向来胆大活泼的赵立年开口道:“柳叔,我们一早就答完题目了,在里面坐着等了半天呢,肚子好饿哦,所以才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之前还有四个人也出来了!”

    得,方怡酝酿了许久的情绪顿时被戳破了,再一看方辰的表情,可不就是一副做错了事担心挨骂的模样么!闹半天是为了怕因为提前交卷而挨骂啊?

    柳叔收起笑,淡淡问道:“是何题目,你们如何作答的?”

    对着这样的柳叔,赵立年也畏惧起来,下意识就松开了牵着方辰的手,背在身后,把刚刚的试题和他做的试帖诗背了出来,语气带了些许犹豫,背完之后就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柳叔的神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场的诸位可都名副其实的读书人,能代表各大家族带孩子们出来考童生的,起码也要是个举人,有的甚至就是族长亲自出面,因为这些孩子可是关系到家族未来的人,这会儿听到赵立年的答题,这前面的释义还好说,这对他们来说是基础入门的东西,不可能出错,这试帖诗才是真正区分他们天赋才华的。赵立年的这试帖诗不错,水平偏上,依他这个年龄来看算是很不错了,不过想要案还需要一番苦战,这试帖诗他们家也是有人能做出来的,虽说年纪会大点儿,但这科举考试可不分年龄。

    柳叔淡淡嗯了一声:“辰辰。”

    “是。”方辰猛地挺了挺脊背,抬起脑袋,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答题也背了出来,背完之后,四周半天无声,许久才有人拍了一巴掌:“好诗好诗!韵律平整,对仗工整,破题承题颇有可观,用典精妙,束股点睛之笔。不愧是刘公子的学生,当真是不错!”

    柳叔这才稍稍露出些许笑意:“看在这试帖诗还算让我满意的份上,你们这么晚才出来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一下,连方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柳叔刚刚那副不满的神情,不是因为赵立年和方辰提前交卷,而是怪他们没有第一个交卷?要不要这么狂!这样教学生真的没有问题吗?真的没有嘛?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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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放放榜

    方辰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夸奖,害羞得耳朵尖儿都红了,想到柳叔和方怡的教导,他抬起头,冲刚刚那夸奖他的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荡在唇角,脸蛋儿还红扑扑的。这幅乖宝宝的模样把一众长辈们给彻底秒杀,只想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再多夸奖几句。

    柳叔笑眯眯地伸出手,捏了捏方辰通红的耳朵尖儿,笑道:“你们两个饿不饿?桌上有点心,先去吃些垫垫肚子,等立夏他们出来再说。”

    赵立年和方辰两人心底齐齐松了口气,应了声就往柳叔身后不远处方怡那边小跑过去,凑到方怡跟前低声喊了句:“姐姐。”“嫂子。”声音难掩欣喜之意,他们可没忘记考试前柳叔说的话,只要让他满意了,这童生试第一场就能过了,刚刚柳叔都说了他觉得满意了,那一定是没问题了!

    方怡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她自己这会儿也高兴得紧呢,想到方辰才八岁就能做出让人评价如此高的诗来,她这个当姐姐的简直都要乐上天了!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她的弟弟出息了!

    白城山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方辰有这样的天赋他当然高兴,只是柳叔的这番举动,看似无意,却是有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上这么一回,方辰固然是能被人记住,可也同样得罪了同一辈的人,比如旁边那几个刚从考场里出来的孩子们,没瞧见他们看向方辰和赵立年的目光带了些敌意么?特别是在那位举人老爷夸了方辰之后,有两个孩子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这可并不是件好事。柳叔张狂是因为他年少成名,他有张狂的本钱,方辰赵立年他们还太小,初露锋芒就如此尖锐,并不好!

    聪明乖巧的孩子谁都喜欢,那几个人也不例外,眼睁睁看着乖乖被捏了耳朵也不反抗的方辰,心里羡慕极了,自己族里头的这些孩子,聪明是聪明,但是从小都被教的太好了!小小年纪心思都不小,远近嫡庶分的清清楚楚,争起来那更是半点不让,哪里有这两个孩子单纯讨喜,也难怪被向来眼高于顶的刘公子给看进了眼。

    方辰和赵立年可不知道别人的心思,他们是真的饿了,舀起方怡递过来的点心就吃起来,虽然吃的快,吃相却是不错的,接过书童们递过来的茶水的时候还不忘说声谢谢,是个懂礼的。

    这提前出来的考生大都是家族里头资质偏好的,他们有这个自信,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不会也不敢舀这样的机会去乱来,没有方辰和赵立年这样的聪颖,赵立夏赵立秋和赵立冬三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等到考试时间结束了才出来的。

    考试一结束,外头顿时就闹哄哄起来,有彼此相熟的考生们互相交流一番,有家族里的人对孩子们的询问劝导,柳叔倒是没有立刻就询问,而是直接带着人上了马车:“先吃饭去。”

    赵立夏和赵立秋还好,赵立冬很是一副愁苦的模样,时不时就看一眼柳叔,欲言又止,柳叔难得地了善心不再逗他,问道:“题答得如何?”

    赵立冬立刻道:“四书的那两篇我都记得,就是试帖诗好像不怎么样。”说着,把自己的答题给背诵出来了,完了就一副等待审判的可怜样子。

    柳叔也不说,又问了赵立夏和赵立秋的,末了,才道:“虽不出彩,却也中规中矩,应当是能过的,接下来的四场继续努力。”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心里欣喜万分,吃饭的时候人人都吃了两大碗,还外带一碗鸡汤,撑到肚儿滚圆才作罢。三妞儿一早就过来帮忙带赵苗苗顺带准备午饭,听到他们考得都不错,也跟着高兴,心里直说老天有眼!

    接下来的四天里,一天考一场,这四场比起第一场又要轻松许多,主要是甄选排名的,其中尤以案之争最为激烈。那日方辰当众露的那一下,激起了其他考生的好胜心,特别是家族里头的那几位顶尖儿的,这几日每日回家都抱着书本不松手,看得族里的长辈们又是欣慰又是忧愁。有个资质好的刺激刺激是好事,可那小家伙要是真考到了案,这风头可就出太大了。

    那孩子的身世根本就不必查,城里头不少人都知道他们是来自赵家村儿的一群孤儿,在亡父好友的资助下开了一间铺子,又在无意间被柳叔相中,自此开始了教导,这样出身的孩子一旦出人头地,那名气可就要远远地盖过他们这些家族的孩子了。若是往年还好,偏偏今年正是左穆大名士在城里的时候,这样一来,今年怕是又想不到送孩子去拜师了。

    几天的功夫眨眼就过了,等到最后一场考完,柳叔那张狂的笑容更是再也没了分毫掩饰,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看来今年的案非我家辰辰莫可了,让各位破财了,真是惭愧惭愧。”

    刘公子,您说这话的时候敢稍微带点儿愧疚之情么?众人默默无语,却又无可奈何,这几日,每每考完,这柳叔就要当着他们的面询问方辰的答题,五场考下来,这孩子没有一场失误,每场的答题都是相当的不错,或多或少都有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之处,让他们不服也难。除了方辰,另外那个活泼的赵立年也是个好胚子,跟他们家族的孩子比起来,分毫不差,这样两个孩子居然是一家的,当真是让人羡慕柳叔的好运气。

    童生试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柳叔大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回赵家村儿,又上山去蹂躏那些可怜的动物们去了,连白城山都跟着凑热闹,这二月里的山上,可有不少好东西,几天下来家里头就堆了不少山珍野味,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回头又能卖上不少钱。

    捕快平日里没得空闲,看到三妞儿一副很向往的模样,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回娘家住几天,三妞儿犹豫了半天还是摇头拒绝了,捕快大哥心疼她,她不却不能太自私,她若回了娘家,捕快大哥回家可就没热饭吃了。再说了,就算捕快大哥不介意,她也不好跟着赵立夏他们混久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赵立夏他们这次离家时间最长,这么久回家了之后,村里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里正亲自来过两趟,一趟是来询问考试的事儿,一趟是被邀请过来一起吃饭的。族里头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动静,想必是有里正去跟他们说了。

    这样的情形是赵立夏和方怡所乐见的,彼此互不相扰,各自安心生活,这样子多好!同是赵姓的人,何必非要折腾那么多事儿呢?

    考完这五场之后,方辰的名字就已经渐渐传开了,逸仙居的名气也再度上涨了一番,与此同时,逸仙居也再度开业,等待多时的顾客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刻,自然是不可错过的,那些听了传闻的人也闻讯而来,想要看看那个传说中出身贫寒却奋向上的聪明孩子是什么样子,以至于店里的生意是前所未有的好,连方怡他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更别提后院儿里头做点心的三妞儿。

    在城里某处的院子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坐在秋千上,歪着脑袋看旁边的人:“外头都是这么说的吗?”

    回话的是个丫鬟,年纪也不大,模样清秀的很:“是啊,小姐,现在满城都在传,今年的案十之□就是那个叫方辰的孩子呢。”

    小女孩儿嘟了嘟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去了,案才轮不到他呢!”

    丫鬟得意道:“那是,小姐是谁啊,你一出马,保管那案之位手到擒来!”

    小女孩儿撅了撅嘴,委屈道:“可惜爹爹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是对的,你要去了,没考上案,可不要闹腾死人?”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小女孩儿一听,立刻就从秋千上跳下来,嘟着嘴冲着来人扑过去:“大哥你太坏了!你不教我读书也就罢了,还帮着外人挤兑我!”

    来人弯腰张开双臂,接住小女孩儿,捏捏她粉嫩的小脸儿,宠溺地笑道:“你不是有爹爹教么?哪里还用的着我来教。”

    小女孩儿撒娇道:“爹爹才没有大哥教的好呢!”

    “你又做什么让爹生气的事了?禁足一个月,这过错可犯得不小。”

    听到这话,小女孩儿委屈极了:“不就是把他们给踹到水里去了么!我才没有做错!那些人居然把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想要跟我定亲然后就能名正言顺的住进咱们家了!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儿,肥头大耳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爹爹都不疼我了,大哥,我要跟你一起离家出走!”

    来人摸摸小女孩儿的头,道:“乖,爹不是不疼你,只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凡事不能太张扬,你踹进水里的那几个,有一个是族长的孙子,一个是大伯的儿子,也怪不得爹爹不帮你。”

    “可是他们想要打我的主意!”

    来人轻笑:“谁敢打我们家宝贝明珠的主意?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小女孩儿终于笑起来了,声如银铃,清脆悦耳:“就知道大哥你最好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不疼你疼谁?”

    小女孩儿笑眯眯的:“那你刚刚还说我不如那个方辰呢!”

    “在性子方面,你确实是不如辰辰,不过,他是男儿,你是女儿,没有可比性,你只要知道我最疼你就够了。”

    虽然答案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不过小女孩儿还是觉得满足了,反正大哥最疼她就是了!

    ……

    考完之后等待放榜的日子最是无聊,不过对于有一家店铺要忙的赵立夏他们来说,大半个月的功夫当真是眨眼就过了,等到店里头有客人提醒,他们才惊觉,原来明儿就是放榜的日子了!

    这样大好日子岂能错过,自然是要歇业一天,全家一起去看榜的。虽然这一阵子以来,满城都在传言方辰会获得案,但是对于方怡来说,方辰能否考上案并不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家里其他几个人的成绩,若是大家都能考上,那才是最好的!

    柳叔最近似乎也很忙,只偶尔来一趟,大部分时间都是放羊状态,给每个人留下了功课之后就离开了,甚至连检查都很少,这让习惯了被柳叔盯着的众人有些不习惯起来。

    等到放榜这天,方怡本以为柳叔不会来,却没想他一大早就过来了,看着众人准备出门的模样,笑道:“急着去看榜?”

    众人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正要出声,那头白城山也过来了,催促道:“快快,先去占个好位子!”

    等一群人赶到放榜的地方,那头早就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贴榜的地方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方怡看着面前攒动的人头,默默望天,这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呢,要不要这么热情啊亲!

    所有人的神情都很紧张,柳叔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方辰身上,笑道:“辰辰,若是这回案不是你,你待如何?”

    听到这话,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的方辰眨眨眼,顿时紧张起来:“如果这回没考上案,我以后会更加努力读书的,我保证!柳叔你别生气。”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得到这样个答复,柳叔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在这群小子的眼里,就是这么好面子的人?不过心里却是极高兴的,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小小年纪,没有因为别人的吹捧而骄傲自满,即便考不上案也知道今后继续努力,不骄不躁,这份心性当真是不错!

    到了此刻,白城山也终于明白为何柳叔当日那般张扬,原来是为了考验这些孩子的心性。这一阵子,他们可没少被人夸,特别是方辰和赵立年,两个人年纪最小,模样最讨喜,又最聪明,几乎每个见面的人都要夸张一句,赵立年瞧着就骄傲了不少,被赵立夏训了一顿之后才又乖起来了,方辰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腼腆的很,每日都乖乖地做功课。

    说话间,那头突然有了动静:“来了,来了!快让让!让贴榜的人进来啊!”随着说话声,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挤来挤去,那边贴榜的官差才终于把榜给贴上了,刚贴好,散开了一点点的人群又挤了上去。

    “哎呀,怎么这么多人,早知道就该再来早一点,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白城山是这群人里头最着急的人了。

    这时候,前面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案是方辰!”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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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院3试

    白城山喜道:“当真!我去瞧瞧!”说着,人已经大步流星冲进了人堆里。

    赵立夏方怡他们也面露喜色:“辰辰当真考上案了!”

    方辰眨着眼,瞧着有些呆愣,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考上案了。柳叔说过,人外有人天外天,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要想当得人上人,除了天赋还需勤奋。方辰一直都记着这番话,每日都用心读书,温故知新,即便听了别人再多的夸奖,也不忘告诫自己,此刻听到自己居然考上了案,一时间有些意外。

    这幅可爱的模样看得柳叔一阵心痒痒,忍不住捏了两把,笑道:“即便考上了案,也不可骄傲自满,这不过是童生试的第一轮而已,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方辰认真应道:“是,我会继续用功读书!”

    “刘公子,你也太严厉了,这当夸的还是要夸!虽然只是县考,这案可也是不容易考上的,辰辰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事!”说这话的,正是那一日前来陪考的几位家族的掌事人之一。

    看到来人,柳叔问道:“来得正好,我这几个孩子是不是全中了?”

    那人哭笑不得:“你问我,我如何知道?”

    柳叔却不上当:“你若是不知道名单,哪里会这般悠闲地凑过来,快说快说,也省得我们往人堆里挤。”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们这几个孩子这一轮都过了,辰辰是案,立年排第五,后面的我就不记得具体了,不过都过了是真的。”说完,又冲着柳叔道,“不愧是刘公子亲自教导出来的,真是让我们惭愧啊。”

    柳叔笑眯眯地应了这奉承:“没事,我瞧着你家那几个年纪都不大,今年没过,下次再来就是。”

    这边说着话,那边白城山已经笑呵呵地跑回来了,喜形于色:“哎!都过了都过了!辰辰案,立年第三,立冬十七,立夏和立秋在后面一点,不过也都过了!哎呀!真不错!居然全都过了!走,我给你们摆庆功宴去!”

    眼瞅着白城山都已经高兴糊涂了,赵立夏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居然真的全都通过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一群人欢天喜地地回家,白城山要去城里最好的馆子定一桌酒席庆祝,却被方怡他们给劝住了,最后还是定在家里吃一顿就好。这才过了县试而已,后面的府试院试才是关键,一个没过,就没法儿称一声童生了。

    在放榜的那天,里正特意来了趟城里,找到白城山的铺子,正好看到他们一行人在对面柳叔的书店里,得知他们全都通过了县试,又惊又喜,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位里正,大家心里头还是感激的,当下拉了他一起留下来吃饭,还想喝酒,却被方怡死死地拦住了,里正这次是自个儿来的,要喝醉了晚上回不去,可要给人担心了,酒不能喝!

    眼看着这一家子的孩子都出息了,眼里头还认得他这个里正叔,里正打心眼里头是高兴的,难免话就多了些,不住的叮嘱他们继续努力,光宗耀祖。赵立夏他们这几年来没少得里正的照顾,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恼,一叠声应了,把里正哄得笑眯眯的。等吃过饭,已经快傍晚了,里正起身告辞,白城山一路把他送出老远,临分开时还不忘叮嘱托里正先不要声张,等童生试全部都考完了再说,免得又整出什么事儿来影响孩子们备考,里正连声道他心中有数。

    虽说不要声张,但是杨婶儿一家还是要通知到的,他们知道的时候,可没高兴坏了,在听说他们的铺子还开着的时候,杨婶儿都急了,这么紧要关头不去好好,开什么店啊!就算挣钱也急于这一时啊!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这都开始考试了,怎么还能在店里头忙活呢?得用心备考才是啊!可他们毕竟是小本经营,专门去请店小二不划算,而且他们后院儿里三妞儿在做的点心都算得上是独门秘方了,万一给瞧了去,那可就完了!

    大家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杨婶儿一拍桌:“我去给你们帮忙,虎子也去,我家豆腐暂时就不做了,等你们考完了再说。”

    三妞儿喜道:“这样好!有娘和虎子帮忙,店里头应该能应付过来。”

    白城山也道:“既然如此,回头我让你白婶儿也来帮忙,这会儿又到了卖艾糍的时候,若是忙不过来就先不卖了吧,等明年再说。”

    “当然要卖!我这儿还有两个小书童呢,平日里吃了那许多的白食,这会儿自然是要来帮忙的。”柳叔慢悠悠道,他身后两小书童齐齐撅了嘴,自家少爷真是太坏心了,把他们说的跟小猪似的,还不知道平日里谁吃的最多呢!他们好歹还有帮

    方怡搬过东西呢!

    这样一来,人手也就差不多了,这事儿暂时就这么定下了,反正三妞儿都嫁到城里来了,杨婶儿带着儿子来城里头住一阵子,村里人也只会羡慕,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刚刚过去的县试在被人议论了一阵之后,目光又放到了即将到来的府试上去了,几个家族摩拳擦掌,结果却让案落到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这事儿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即将到来的府试,他们更是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再冲击一把案之位。而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更乐意看到穷人家的孩子出头的故事,所以,支持方辰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地下赌局也罕见的把方辰的名字单独给列了出来,另外还把赵立年他们也加上了,居然也有不少人压。

    至于方辰本人呢,则是完全没有去想那些的,在柳叔的教导下,他的目光早就已经放到了很远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小小的童生县试案就能让他满足的。科举有头时,学海却无涯,考试结果就只是一个结果而已,真正学进了脑子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

    府试是在四月,由府里的官员主持,连考三场,考试地点又换了个地方,考场规模不仅更大,也更严格,开考那天,天还没亮考生就要开始进场了,每个考生都要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检查,全身衣服都脱光了检查不说,连束好的头都要拆开了看,以防夹带。方怡这会儿才明白柳叔为何让赵立夏他们都直接披入场,因为就算束好了,回头也都要给弄乱了,瞧瞧那些小子们扎得乱七八糟的头,还不如干脆披呢!还能被人赞一声风流潇洒!

    到了这一回,柳叔却不让白城山方怡在外头白等了:“这府试可比县试难了不只一星半点,等出来的时候,至少也该是下午了,咱们吃过饭再来等。”

    方怡点点头,这场考试,他们带进去的小篮子里头不仅仅装了笔墨,还有一些吃食点心和水,显然是要在里头吃一顿,那他们也没必要在外面干等着。白城山倒是有些不甘心,指了指旁边儿那些陪考的人道:“这么多人不都在等着的,咱们回去也是等,索性就在这儿呆着呗!”

    柳叔安慰他:“别担心,他们五个最少能过三个。”

    白城山瞪了他一眼:“我想他们五个全过行不行!”

    柳叔摸摸下巴,思考片刻,道:“他们若是不怯场,好好挥这三场的话,全过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院试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能过两个就不错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柳叔说的是大实话,这府试过了就能称为童生了,接下来的院试才是大关卡,只要过了,那就是秀才,若是没过,那就只是童生而已。可是这大实话却听得白城山直跳脚,哪有人这样劝人的?这就是诚心气人的吧!听听这话!方怡在一旁听得直偷笑,拉拉白城山的衣角,劝道:“白叔,咱先回去吧,这考试的事儿,咱们急也急不来的,等下午再来等。”

    白城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回到家里之后各种闲不住,快要把整个店铺都翻过来一遍了,可怜那店小二,被指使着爬上爬下,搬来搬去,折腾得腰酸背痛,最后那掌柜的还一拍屁股走人了,被晾在梯子上的店小二迎风流泪,不带你这么折腾人的啊掌柜的!

    当他们再度赶到考场外的时候,外头守着的人就更多了,柳叔照例是个香饽饽的,每个人看到都要过来寒暄几句的,顺带再夸一夸方辰和赵立年,这一回,柳叔倒是谦虚起来了:“辰辰还小,今年不过是来看看场面,真想要考中,还要得看运气。”

    听的人牙都酸了,县试案的人居然说过府试得看运气,这是有多坑人呢!刘公子你还不如张狂一点说这次的案你们也别想了!

    这次依旧有人提前交卷出来,不过提前的时间并不多,方辰和赵立年这一回也乖得很,直等到考试结束才跟大家伙儿一起走出来。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等着柳叔问方辰和赵立年答题呢,结果他却不问了,一挥手就带着人走了,不留一片云彩。

    一直到他们回家,柳叔也没有多问,只说让他们好好吃些东西,再泡个澡睡一觉,明儿还要接着考。

    三天的时间过的既漫长又短暂,不过终究还是过去了。等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从考场里走出来,方怡觉得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考试真的是件很煎熬的事情,不论对考生还是对家长。

    白城山比方怡要忧虑多了,几次三番想要询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可又怕万一他们考得不好,这么一问又伤了他们的心,模样可纠结了。

    等到了家,柳叔把他们一个个叫进了书房里,挨个儿询问他们的答题,末了,只让他们继续好好读书,不论中与不中,都没什么要紧的。

    等待放榜的日子依旧是挠肝挠肺的焦心,不过等到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因为方辰再度不负众望地考取了案,赵立年这次考了第三,赵立冬则下滑了好几位,赵立秋和赵立夏都吊在了末尾。

    对于这个结果,连柳叔都觉得满意极了,他原本以为赵立夏和赵立秋会考不上,毕竟他们平日里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心思难免会有杂念,却没想到居然也通过了。不错,当真是不错!

    接下来,就该是院试了,若是通过了,那就是真正踏进了科举的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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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庆贺

    131庆贺

    府试通过后,赵立夏他们就算得上是童生了,这一屋子的孤儿也算是能彻彻底底的扬眉吐气了,别说是赵家村儿,就算是整个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家子出了五个童生的!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里正特意挑了放榜的那天,敲锣打鼓地把这个大好消息传遍了整个赵家村儿,连带附近的十里八乡,一个都没落下。赵氏的老族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在屋子里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次放榜之后,白城山说什么都不肯就这样算了,说什么都要好生的庆祝一番,直接就在城里头最好的酒楼摆了两桌,请了些相熟的人来大吃了一顿,那股子高兴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儿子中了童生呢。白城山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做人讲究的是缘分!这些孩子合了我的眼缘,可不比儿子差多少!”

    赵立夏站起身:“白叔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在我们眼里,白叔同至亲之人已无分别,这一杯,我替我的弟妹们敬白叔了。”

    白城山满面红光,笑容可掬:“好!好!”

    喝完这一杯,赵立夏又举杯到柳叔身前:“柳叔,白叔对我们是救命之恩,柳叔却是再造之恩,若无柳叔的悉心教导,也没有我们的今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便柳叔不愿让我们喊一声师父,在我们心里,却已然待柳叔为父。”

    柳叔故意板起脸道:“啧!我不愿让你们喊我师父,就是怕的这一招,我年纪轻轻,家都没成呢,怎的就成了你们这么多臭小子的父了?这若传了出去,哪家姑娘还肯嫁我?”

    白城山却在一旁拆他台子:“你若是放出聘亲的话来,只怕门框都要被挤破了!”

    柳叔绷不住笑意:“白老哥你真是沾不得酒,平日里多沉稳的人,一沾酒就成了这副模样,这些孩子还在呢,说这些话也不怕教坏了他们。”

    赵立年吐了吐舌头,道:“我们现在可是童生了,可不小了呢!”

    方辰也挺了挺小胸脯,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柳叔斜眼扫了他们一眼:“童生童生,何为童生?童子才会去考的生员也!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赵立夏笑道:“柳叔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有不少人要找你讨说法了,这一棒子打中的人可太多了。”

    “哈哈哈,只管来找我便是!”

    方怡含笑不语,还说白城山沾不得酒呢,他自个儿才真是沾不得酒的!不过,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绷了这么久的神经也该放松放松了,今天过后,又要开始准备院试,那可是块大硬骨头!

    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下午,也亏得酒店老板就是白城山的故交好友,知道他们是为的什么这么乐呵,不然可没那么好的心思一趟趟的热菜。

    白城山是被扛回家的,柳叔也没好到哪里去,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只把那两个小书童给愁得抹不开脸,自家少爷逢酒必醉真是太愁书童了。捕快大哥也喝得醉醺醺的,亏得三妞儿是个身体壮实的,不然可未必扶得动。

    赵立夏也没少喝,至于赵立秋他们,则就老老实实的吃菜去了,散场之后,帮着方怡把赵立夏搀扶回房里躺着,方怡打他们去休息,自个儿打了盆热水,给赵立夏擦了擦身子,正要给他脱了衣服让他好好睡一觉,却被按住了手,一个没留神,被那双大手一拉,给扯到床上去了。

    做了坏事的某人还迷迷糊糊的,压在方怡身上,喷着湿热的气息,嘴里喃喃道:“方怡,媳妇儿,嗯,媳妇儿。”

    方怡被这酒气熏得都有些呼吸不畅了,她扭着身子想要把赵立夏给推远点儿,只是这不经意间的举动,却让赵立夏的某处更精神了,毛毛躁躁的大手也迫不及待地伸到了方怡的衣服里面,正隔着肚兜揉捏着胸前的柔软。

    喝醉了的赵立夏显然没有平日里的温柔,下手没个轻重,方怡被捏的都有些疼了,可是乳、尖却在这样野蛮的对待下硬起来,这次为了备考童生试,他们可有好几个月没亲热过了。

    当真的全身心投入进去之后,读书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别人都只看到赵家五个童生,方怡却是知道,这五个童生里,有两个是得来不易的,赵立夏和赵立秋两人,除了白天一起学习之外,每天晚上都要点着蜡烛温习功课,为的就是补上之前为了照顾店里欠缺的部分。在方怡看来,这五个童生里,含金量最足的就该是赵立夏和赵立秋两个人的,另外那三个相对要轻松许多,毕竟他们的学习时间比较长。

    想到这些,方怡原本想要挣扎拒绝的心思顿时没了,她是真的很心疼赵立夏,都说方辰赵立年聪明,当大哥的赵立夏又差到哪里去了?比起天真单纯的方辰和赵立年,赵立夏既要操持一整个家子的生计,又要抽出时间去读书,若是换了别人来,又能有几个能考得上童生?

    就在方怡神游天外的时候,赵立夏已经熟门熟路地脱了方怡的衣衫,脑袋埋在方怡的脖子上,不住的舔舐啃咬,弄得方怡娇喘连连,却又怕被外头的弟妹们听到,死死地咬住牙根,伸手想要将那颗大脑袋给挪开点儿。

    赵立夏的手上也没闲着,因醉酒而愈灼热的手掌在方怡娇嫩的肌肤上一寸寸地走过,滑过腰间,贴上那浑圆翘、挺的屁股,用力地捏了两把,往上一托,让那柔软的地方直接就撞上了他的热物,尖端更是直接就没入了些许。

    “啊~~~嗯!”方怡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忍不住娇喘一声,身体里仿佛被电流击过。

    这一下,也同样让赵立夏觉得舒爽不已,本就难耐的部位到了这会儿更是没了半点耐心,沉下腰身就往那舒适之地钻了进去,还不等方怡彻底地准备好,就重重地直、插到底,喉咙里出一声闷哼,似痛楚似愉悦。

    方怡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还不等她喘口气,身上的人就已经自地动了起来,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动作也越来越快,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扬起脖子,好似被扔上岸的鱼儿一般,无助地张嘴喘息。

    赵立夏却犹自不满足,一手紧紧扣住方怡的大腿跟,一手却来到方怡的胸前,一边揉捏,唇舌却趁着方怡呻、吟的时候叼住了她的,把剩下的声音全部都封进了嗓子里。

    室内一片大好春光,只剩下粗重的呼吸,以及那暧昧的拍打肌肤才会出的啪啪声。

    作者有话要说:~~~~(>_<)~~~~

    本来写好了的,结果不小心点错整篇删除了,伤不起啊!大半夜的只好又重写了一遍,可是h这种事情,写第二遍跟写第一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呀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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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回乡

    没有经验的小处男的第一次是血腥残暴的.更别提这小处男还喝多了简直就是要人命了,这是方怡昏迷前最后的想法。赵立夏只觉得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说不出的快活滋味,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泄出来,迷迷糊糊间抱紧了怀里柔软的身体.也沉沉地睡过去了。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宿醉过后的身体依旧是难受得紧的.赵立夏还没睁开眼就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难受极了.想要抬手揉揉却觉手臂被压住了.他睁开眼一瞧.方怡还在他怀里呢.心里当下就柔软起来,凑过去亲了亲那张熟睡的脸.随即看到了方怡脸上耳边那一个个暧昧的红印.赵立夏一愣.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晚生的事.他居然借酒行凶趁着喝醉酒的功夫对方怡用强了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惊雷劈进了赵立夏的脑袋.他猛地撑起身子.去看方怡的身体.这一看之下.惨不忍睹.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被他掐出来的痕迹.下面那地方更是流出血来了.似乎还有些红肿.经过一夜之后.血液早就凝结成块儿.看着分外地凄惨.赵立夏懊恼地想要一头撞死.他轻手轻脚地将手臂从方怡的身下抽出来.披上衣服就跑去厨房端了盆子热水过来.轻轻地帮方怡擦身子.擦到下面的时候.心里疼得紧了.他怎么就这么混账明明书上都说了.女子第一次的时候会很疼.须得小心了伺候才好.可他却那样鲁莽.弄得现在都肿起来了.可是又不能去请大夫来看.这可如何是好方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于舌燥.眼睛都于涩得很.想要伸个懒腰.这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觉得全身不对劲儿.腰酸背痛的.跟被人拆了遍骨头似的.身子倒还算清爽.没有那种黏糊的感觉.看样子是被清理过了.心里头的火气稍稍地降了那么一点点。

    “方怡.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赵立夏蹲在床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方怡.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看到这罪魁祸.方怡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赵立夏急了:“我错了.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不该那样对你.要不.我去请大夫来看看吧?”这下轮到方怡急了.顾不得浑身疼痛.一把拉住赵立夏的手:“请什么大夫哪有为了这种事请大夫的你想让人看笑话么”赵立夏嗫嚅道:“大夫那儿肯定会有药的.我去讨些来给你擦擦.我看着都有些红肿了.万方怡听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急.怒道:“不许去趁着柳叔宿醉未起.我们先回村里去”赵立夏当即道:“你身体不舒服哪能回村里啊.等过两天你好点儿了咱们再回去。”

    “这怎么行上回是县试.过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这回可是府试.你们现在都是童生了.昨儿不回去还能说是因为柳叔和白叔.今儿要是再不回去.可就要被人说是考了童生就不认人了”赵立夏顿了顿.道:“那我先回去.晚上就回来.你在这儿歇着。”方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回去了还能回得来啊?快点儿收拾了.把几个小的都喊起来.趁着柳叔还没起.咱们先走。”赵立夏心疼道:“可是你现在这样子.能坐马车回去吗?万一有什么事儿.村里可不方便请大夫”方怡气急:“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还不是你太不知道节制了”这话一吼完.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昨晚的情形.齐齐闹了个大红脸。屋子里安静了半天.赵立夏小声道:“你要是身子吃得消.那我就去叫他们起来.一会儿我抱着你.应该不会太难受。”-本文晋江文学城方怡哼了声:“快去快去。”等到赵立夏慢吞吞地挪出去.方怡强撑起身体.吃力地把衣服都穿好.刚要下床.就见房门开了.赵立夏大步走进来.看到方怡要下床.连忙过去直接打横抱起她:“他们刚刚都已经起来了.柳叔还在睡着.赵立秋套马车去了.咱们是弄些吃的再走还是等路上买些吃的?”方怡摆摆手:“别弄了.闹醒了柳叔咱们都走不了了.这回可不能让他跟着去了。”赵立夏点点头:“我已经跟两位书童都解释过了.等柳叔醒了就转告他.咱们先走。”等两人出去.赵立秋他们已经套好了马车.正在外头等着.看到方怡被赵立夏抱着.连忙帮忙掀开帘子:“嫂子你怎么样?我大哥他是头一回喝醉.下手重了.你别生他气啊。”方辰也拉着方怡的手.可怜兮兮地问:“姐姐你耳朵脖子都红了.立夏哥掐疼你了吗?以后立夏哥要是再喝多了.就让他一个人睡吧”连向来仰慕赵立夏的方辰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方怡这一身的痕迹是有多明显。赵立夏诚恳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那么多的酒了.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喝酒若是喝了酒.我一定会离方怡远远的.绝不会再伤到她”方怡炸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赵立夏大概是怎么跟这群小子们解释她身上的痕迹的.貌似是酒后家暴?额.这个罪名貌似有点儿重啊几个小的抿了抿唇角.难得地没有马上就原谅自家大哥.看看嫂子身上的那些痕迹.大哥就算是喝醉了.那也太没个轻重了方怡看着赵立夏被一众弟妹们用谴责的目光瞪视.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窝心.这些孩子她没白疼啊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赵立夏小心地把方怡抱在怀里.赶车的活儿都交给赵立秋和赵立年了.剩下三个小的就蹲在马车里.围在方怡跟前.一边儿皱着脸看方怡.一边儿埋怨地看赵立夏。方怡被赵立夏这么抱着.倒还真没觉得马车颠人.早上起来的酸痛感也稍稍减退了一些.想到等会儿回到村里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方怡又觉得全身都疼了。气氛莫名的诡异.最后还是方怡最先绷不住.扯开了话题:“等会儿去村里.可能会有族里的人找你们过去.到时候记得要礼貌.但是不能随便答应什么.知道吗?”赵立年和方辰乖乖点头:“知道了。”赵立夏道:“我会看着的.不该应的话不会应。”

    “那就最好.里正叔的为人还算不错.只是面对族里头那几个老人的时候.他也只有听话的份儿.所以你们要千万小心.别被那几个老狐狸给拐了。”赵立夏点头:“我会的。”马车刚到村外.外头就有孩子的声音响起:“他们回来了快快”接着.就有鞭炮声响起.赵立夏皱了皱眉.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方怡却已经自顾从他怀里下去了:“快出去.他们都放炮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苗苗.照顾好你嫂子。”赵苗苗用力地挺了挺小胸脯.牵着方怡的手.郑重地点着小脑袋:“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嫂子的”-本文晋江文学城赵立夏摸摸赵苗苗的头.带着赵立年和方辰下马车去了.外头赵立秋和赵立冬正站在马车边上.周围围了不少孩子.大大小小都有.看样子是被打过来专门等他们的。不大一会儿.村里就有大人过来了.是里正的大儿子.看到赵立夏他们.笑容满面:“回来了?大家伙儿都在等你们呢”赵立夏解释道:“昨儿放榜.白叔和柳叔都很高兴.非说要庆祝一下.结果饭吃得晚了.城门都关了.所以才今儿一早回来的。”里正的大儿子摆摆手:“这有啥我爹还说你们会在城里头再留两天呢.考上童生了本来就事儿多.你们这么快就赶回来.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一群人说着话.里正的大儿子一路把他们送回了家.这才又说了族长想要见见他们的话.让他们先歇会儿.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去。这话说的客套.可赵立夏他们却不会真的在家歇着.当即表示不累.现在就去看看。里正的大儿子满脸欣喜.这群孩子.果然性子都是极好的所以老天爷才开了眼.一路保佑他们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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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经营关系

    赵立夏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上他们家的门儿来了,都是村里头的妇人。说起来,村里出了这样有出息的人,大家伙儿想要上门去唠唠嗑儿也是正常的,这并非就是有所图.只是看到他们一家子出息了.想要套个近乎而已.男人们有男人们交流方式,女人们也有女人的法子.第一批上门的两家人还是杨婶儿带来的.当然.来之前她就已经跟方怡提点过了。如今赵立夏他们出息了.村里不会再有人敢来欺负他们了,但那并不表示他们就可以松口气了.相反.这种时候才是最重要的.考上童生虽然在这十里八乡是件大事儿.但是童生本身当真算不得多大的本事.如果仅仅是考上了个童生就不认得乡亲们了.就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模样.回头就算赵立年方辰他们出息了.这事儿也会被人拿出来当把柄攻击的。古人讲究礼法.注重根之所在.赵家的孩子哪怕将来再出息.那也是赵家的人.那就不能对自家族人冷淡了方怡在想通这关节之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赵家村儿好好点儿心思.经营一下人际关系.不求有多好.至少不能让大家伙儿开口就说他们的不是是不是?对比起现代职场的明争暗斗.古代村里的环境显然要简单的多.这些村民们的性格也很单纯.喜怒哀乐都很鲜明的表达出来了.虽然有时候气的人牙痒痒.但是不得不说.面对这样的一群人.至少你不用担心他们给你笑里藏刀。方怡浑身腰酸背痛.面上却笑靥如花.去厨房里泡了小半锅的菊花茶.一人端上一碗.再拿一碟子薯于.耐着性子陪她们说着话.虽然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真听起来倒也有点儿意思。这样殷勤和善的态度让上门来的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她们本以为方怡能给个好脸色看看就不错.却没想到还有茶水点心吃.不愧是童生的媳妇儿.又是去了城里住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初几乎整个赵家村儿的人都见识过了方怡的凶悍.并且到处传得绘声绘色.可是到了这会儿.方怡只是在她们想要上门套个近乎的时候.给了她们个好脸色而已.她们就觉得方怡是个温柔的好女人了话说另一头.族长一早就在等着赵立夏他们上门了.向来不苟言笑的人也难得的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冷不丁儿的还真有点儿吓人.方辰就情不自禁往赵立夏身后缩了缩。里正也在.看到他们到了.连忙起身迎上去:“你们回来了?这一阵子辛苦了吧。”看着坐在那头的老族长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脸.赵立夏默默在心里做了下准备.这才出声:“不是很辛苦。”里正指了指旁边一早摆好的椅子:“过来坐着歇会儿.这是族长特意让人摆上来的.怕你们一路赶回来累着了。”赵立夏连忙又把回来迟了的原因给说了一遍.老族长摆摆手示意那不算什么.目光从赵立夏身上依次看过去.最后看到方辰和赵立年.脸上的皱纹硬生生又挤了两条出来.冲他们招招手:“辰辰立年.你们两过来.到我跟前来。”方辰和赵立年抬头看了眼赵立夏.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刚一靠近就被拉住了手.老族长笑道:“辰辰.听说你两次都考的第一?不错.真不错”

    “只是运气好一些.所以才中的。”方辰谦虚道。老族长满意地点头:“立年也不错。”赵立年笑出两颗小虎牙:“谢谢族长爷爷夸奖”

    “不能骄傲自满知道吗?还要继续努力.争取再考个秀才回来.光宗耀祖”站在赵立夏身后的赵立秋偷偷撇了撇嘴角.就知道会是这样耐着性子听老族长挨个儿唠叨了一遍.然后又把赵家村儿的历史给絮叨了一番.无非就是族谱里出了几个出息的.要让他们再多努力努力。赵立夏他们只听得昏昏欲睡.面上却要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时不时还要应一两句.实在是难熬得紧了。好不容易等到老族长说完.这才终于说到了正事儿:“对了.明儿一早.你们换身新衣服到祠堂去.你们有了这样的出息.当然要告知祖先.祈求他们继续庇佑。”族里出了好事的时候.按规矩都是要祭祀祖先的.赵立夏连忙起身应道:“是.另外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

    “不用.你们来人就好了.其他的我会处理。”老族长毕竟年纪大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有些累了.交代完正事儿之后.又夸奖了方辰几句.便让里正送他们回去了。让里正亲自送回家.这待遇可着实有些高了.不过里正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当做跑腿的来使唤.一路上都笑眯眯的:“你们这回可当真是争了口大气你不知道.昨儿村里头可是放了一地的鞭炮.族里头那些老人高兴地直叹老天有眼。”对着里正.赵立夏就自在得多.当下笑着摇摇头:“立冬立年和辰辰是真本事.我和立秋是瞎碰呢。”-本文晋江文学城

    “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童生了.在村里头也有底气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想着占你们的便宜了.你们就安安心心继续读书过日子.啊。”赵立夏道:“嗯.我们能有今天.还多亏了叔的帮忙。”里正拍拍赵立夏的肩:“我那都是些小事.是你们自己争气”等到赵立夏他们回到家时.院子里正传来一阵的笑声.是谁家嫂子说了好笑的事儿.大家笑成一团.不经意一转头.现赵立夏他们回来了.立刻就收起了笑.匆匆告辞了。赵立夏没吭声.听着方怡客气般地留了她们几句.又亲自送她们出门.心里又担心起来.方怡的身体还伤着呢这样走来走去真的没问题吗?送走这一波客人.方怡终于能够关了院门.这简直是要累死人了。赵立夏不顾弟妹们在场.连忙上前.半抱住方怡.手掌在她腰间的地方托住:“累不累?身上还难受吗?”-本文晋江文学城方怡摇摇头:“还好.族长叫你们过去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明儿一早要去祠堂祭祀祖先.让我们换身于净的衣服去。”

    “就这事儿?”赵立夏点点头.揽住方怡往屋里走:“暂时就这事儿.估计明儿祭祀完祖先还有事.到时候再看。”方怡走了几步.又问:“祭祀祖先.那我要去吗?”赵立夏满脸心疼之色:“要去的.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今晚睡早点就行了。”等到第二天.赵立夏他们天不亮就起了.洗了个澡.换了身于净的衣服.走到祠堂时.已经有不少族人都到了。这祭祀祖先是件大事.全村的人都要到的。老族长是最后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位族里的老人.他们最先进了祠堂.在里头祭祀了一番之后就叫赵立夏他们进去了.方怡隔得有些远.又不能抬头去张望.只依稀听着那边儿的动静。等到祭祀完之后.上午的时间才过了一半.老族长又说出了他的新决定.要开流水席.大肆庆祝一番.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也要请一些过来。方怡听了这话.险些没一个跟斗栽下去.要不要这么夸张?只是中了童生.后头还有院试没考呢.至于这么早就开始庆祝吗?方怡想不到的是.老族长之所以要求这会儿就开始庆祝.就是因为觉得他们今年肯定考不上秀才。与其等到那时候落榜再来庆祝童生.还不如现在就庆祝了.也能让他们赵家村儿更有脸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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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体面

    老族长说这话的时候,祠堂里只剩下那些能在族里头说的上话的人了,其他人在祭祀结束之后就已经先离开了,可越是这样,赵立夏越觉得头大,他根本不想摆什么流水席庆祝,学的越多,他越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区区童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摆流水席庆祝,还要请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过来,哪怕只请了那些里正族长,那也有好几桌了,再加上本村的,少说也有个二三十桌吧,别的不说,光说这二三十桌的酒席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要请别村的人来了,怎么都不能寒蝉了去吧?这些钱谁来出?

    别说赵立夏他们如今还欠着之前买了那间带铺子的院子的债没还清,就算他们拿得出来这笔钱,他也不可能出!柳叔提过,这世上的名利不是白来的,前程都是要金钱铺路的,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怎么可能拿出来给老族长长面子!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面子!

    很显然,这事儿并不只是赵立夏想到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想到了,流水席好说啊,烧饭的好手那是一抓一大把,桌椅碗筷随便凑一凑也足够了,问题是这桌上的菜要钱啊!赵立夏他们一群半大的孩子,能拿得出钱来吗?

    “你们怎么看?”

    老族长说完之后,又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没开口,就怕一张嘴,这第一个出钱的人就该是他了。里正看看大家,又看看赵家那几个孩子,两个大的还好,那三个小点儿的,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心里不由有些心疼怜惜,里正想了想,上前一步,道:“若是打算请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来的话,这酒席少说也要三十桌才够,这三十桌酒席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孩子还欠着不少债呢,怕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办吧?”

    赵立秋听得只想点头,他们家都快要穷死了,哪里来的钱去请那些不相干的人大吃大喝!

    里正这话正是大家伙儿想说的,当下就有人接了话茬:“是啊,咱们请人来吃酒,怎么也不能寒蝉了,鱼啊肉啊肯定是要有的,这么多桌酒席,可要不少钱。”

    “是这个理儿。”众人纷纷应和。

    若是换了当初,他们谁会去考虑赵立夏他们钱够不够?他们只恨不得赵立夏他们能把田地房产全卖了来给他们吃吃喝喝!如今看着他们考上了童生,看到里正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谁还愿意去唱对台?当然也要跟着表示一番关心了。

    当然,也有心疼自个儿钱,怕被强行掏了去的人,小声地嘟囔着:“他们不是还在白城山那儿干活儿么?怎么会没银两呢,再不济也能跟白城山借点儿不是?”说这话的人,当即就被自家老大拐了一下子腰,又被瞪了一眼,这么多人没说,你急什么!

    赵立夏看着眼前的情形,暗道柳叔所言果然是至理名言,人若一旦有了地位,权势便会自动自的找上门来,哪怕你不想要,人家也会给你。曾经几乎尝遍了世态炎凉的赵立夏比谁都明白眼下这样的局面是为何而来,又是多来之不易!这一刻,赵立夏突然有些明白,何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老族长慢吞吞地扫了一圈儿,咳嗽了几声,道:“这是咱们赵家村儿的大喜事儿,是这几个孩子给我们挣来的脸面,当然不能让他们出钱!我之前也都问过了,村西头的刘老四家的猪差不多该宰了,回头这头猪就拿来办酒席,大家伙儿一人凑个几文给他就是了,剩下多余的就拿去买几条大鱼回来,咱们赵家村儿是大村儿,要拿出点儿大村的样子来才行!”

    这样的安排倒也还算合理,一家出个几文钱不过分,再说是大家伙儿都出,人人心里也平衡。于是,在老族长的话说完之后,绝大部分人都表示了同意,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就算想反对,也不敢反对了。这里可是赵氏祠堂,开口的可是老族长,谁敢说不?

    若是以往,这事儿就该这样定下了,不过这一回,老族长却破了次例,在大部分人都同意之后,他又去问了赵立夏一句:“立夏,你觉得怎么样?”

    这事儿是因为赵家这群孩子起的,赵立夏的态度当然是很重要的,这会儿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赵立夏当即就把自己刚刚想好的话给说了:“我觉得,这流水席暂时还是不要摆吧。这其一,童生试还没考完,过不久还要考院试,柳叔只给了我们两天的时间回家来给大家报个喜,明儿就要回去继续念书备考了。这其二,辰辰和立年在县试和府试上的成绩都还不错,回头若是侥幸再过了院试,那可就是秀才了,等到那时候咱们再来摆宴席,岂不是更体面?”

    在赵立夏说开口第一句话的时候,老族长连同族里那几位老人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强忍着冲动没有一巴掌拍在扶手上何止赵立夏的话头,等听到后头,这脸色才渐渐好转,到最后,已经隐约露出了笑意。这一番变化,让一旁的里正暗自抹了把汗。

    “是我糊涂了,都忘了这后头还有秀才那一轮,当然是考试重要,这流水席就等考了秀才之后再一起办!立夏,你给我句实在话,辰辰和立年有几成把握考上秀才?”

    赵立夏扭头看了眼赵立年和方辰,再开口时语气中隐约带了些许骄傲:“机会应该能过半。”

    听到这话,族里几位老人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特别是老族长,若是方怡在这里,一定会担心他会不会笑过头导致面部神经抽搐!

    于是,赵立夏再度创造了奇迹,在眨眼间让老族长改变了主意,还是在全村当家人的面前!

    ……

    族里男人们商量事情的时候,女人小孩儿都是不许听得,所以方怡也牵着赵苗苗随着大家伙儿慢吞吞往家里走,她有心想要抱赵苗苗回家,但是小家伙懂事,知道方怡身体不舒服,不让方怡抱抱,小手被方怡牵着,自己努力地走着。这一年多好吃好喝的养着,牛奶豆浆更是没断过,赵苗苗的皮肤越来越白皙水嫩,头也黑了不少,整个人都可爱又漂亮,再也没有半分方怡刚来时的枯黄瘦弱的模样了。

    不过赵苗苗并没走太远,一早就有人瞧见方怡走路样子不对,继而过来帮忙抱起了赵苗苗,顺带跟方怡唠嗑儿:“瞧着你走路有些不利索,是不是伤着哪儿了?得赶紧的找大夫瞧瞧去啊!”

    方怡笑道:“没什么事儿,前儿不是放榜么,白叔瞧见立夏他们都考中了,心里头高兴,拉着他们去酒楼里吃饭,还非要喝酒,立夏哪里会喝?这不两杯下肚就喝醉了,我扶他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腰上现在还疼着呢,大夫说是皮肉伤着了,等过几天就好了。”

    这话半真半假,在情在理,大家伙儿听了之后果然就不问了,继而又说起别的事来,方怡听了,暗自松了口气,她昨晚在大浴桶里泡了好久,脖子耳朵上的痕迹淡了不少,她又穿的是高领的,头也挽得松松垮垮的,倒也没让人瞧出不对来。

    走了没多远,一个小媳妇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方怡一看,觉得莫名地眼熟,可又说不上来是谁,不过旁边已经有人提醒她了:“哟,这不是三牛家的小媳妇儿么,怎么你家三牛今儿没跟你一起啊?”

    原来是赵三牛的媳妇,方怡对她真是如雷贯耳啊,从最初的委屈小媳妇模样,到后来的本性暴露彪悍无比的女王形象,方怡觉得自己还真是走眼了,居然没瞧出来面前这位居然是个狠角色。之前老赵家的闹成这幅田地,这位小媳妇可没少出力,那些瞒天过海的伎俩可都是她的主意,后来赵三牛找上门来想要跟着去城里干活儿,也都是她的授意,如今她亲自上门,方怡觉得自己得小心着点儿才好。

    “嫂子,你这是要回家去吗?”小媳妇笑得很腼腆,她的个子不大,脸也小小的,大眼睛小嘴巴,放在现代看肯定是个吃香的,可是在这注重生产干活儿能力的古代农村,这样的一副看似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儿可就没多少婆家会喜欢了,所以这位小媳妇儿刚嫁进赵家的时候,日子并不好过,成天的被挑刺儿,直到现在,赵家二婶儿还嫌弃她进门一年多都没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方怡不动声色,也笑着应了声:“是啊。”

    小媳妇小心翼翼地挨到方怡的身边儿,也不多话,听着其他人跟方怡说话,一副十足的胆小小媳妇模样。方怡冷眼瞧着,心里倒是好奇她打的什么主意。一路上6续有人告辞回家去,走到最后,就只剩下方怡和杨婶儿,再就是那小媳妇了。杨婶儿抱着三妞儿,时不时去看一眼那小媳妇,脸上的神情是明晃晃的不喜欢。

    眼看着就到了杨婶儿屋门前,方怡停下步子:“婶儿,你先回家吧,我带苗苗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杨婶儿又看了眼小媳妇,心里头实在是不放心,这小妮子可是个厉害的,得找个机会提醒方怡别着了她的道儿!当下道:“苗苗还小,你又不舒服,我送你们回去再回来,左右不过是几步路。”

    方怡笑道:“婶儿你都说没几步路了,让苗苗自己走会儿也好。”

    杨婶儿无奈,又不好当着人面说人的不是,只得一个劲儿地冲方怡使眼色,想要提醒她小心些。方怡不免觉得好笑,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牵着赵苗苗继续往前走。

    路上,小媳妇依然没有开口,方怡更不会开口,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回青砖大瓦房,方怡看着赵苗苗有些困了,便先送她进屋去睡会儿,这才转身出来面对小媳妇。

    还不等方怡开口,那小媳妇将一直提在手里的小篮子往前一伸,打开系着的布头,里面赫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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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小媳妇

    方怡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小媳妇偷偷瞧着方怡的神色,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暗自叹了一句,这才继续道:“我听人说,考功名也是要钱财铺才行的,我想着你们还欠着债的,手头肯定有些紧,这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虽然不多,但也有五十两,嫂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拿去用着吧!”

    方怡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小媳妇,暗道可惜,就冲着这份魄力,若是放到别处,肯定是个有前途的!可惜却嫁进了老赵家。方怡往前几步,走到小媳妇跟前,突然伸手,又把兜着银子的布给系上了,这才抬眼道:“他们还小,没到用银子的时候,这些你收起来吧。”

    小媳妇急道:“嫂子,你这是嫌弃我吗?”

    方怡笑道:“你有这番心意,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

    “那你怎么不要呢?这都是我陪嫁的银子,不是从他们家拿来的。”

    听到这话,方怡心下微动,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媳妇不是为了老赵家来的?方怡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

    小媳妇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呐呐地回了句:“什么?”

    方怡道:“这天下间没有白来的好事儿,你特意送银子来我们家,总是有想法的,你想要什么?”

    小媳妇显然没想到方怡居然会这样直白,连一点儿弯都不转,她来之前打好的满腹草稿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看她这模样,方怡哪里会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当下笑了笑:“你可以慢慢想,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如果你想要的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不介意帮帮你。”

    小媳妇微微一震,她抬眼看向方怡,抿了抿唇角,仿佛横了心一般,开口道:“嫂子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来,我这趟并不是为了老赵家来的,我会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孩子!”

    “孩子?”方怡纳闷,这小媳妇似乎没生过孩子吧?

    小媳妇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幸福欢喜的神情:“嗯,我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生了。”

    方怡点点头,原来如此,母性总是伟大的,为了孩子做什么都不稀奇:“恭喜你了。”

    小媳妇腼腆一笑:“谢谢嫂子,那这银子?”

    “你既然都怀了孩子,这银子当然要留着!”

    小媳妇忙道:“孩子还早着呢,不着急的!”

    方怡这回是真纳闷了:“你到底想要我帮你什么?”

    小媳妇咬了咬唇:“我想等孩子生出来之后,认你当干娘,可以吗?”

    方怡瞠目,这小媳妇,当真是个有手段的,孩子都还没鼓起来呢,她就想着给孩子找靠山了。

    看到方怡不说话了,小媳妇又着急起来:“嫂子,我知道之前赵家闹的那些事儿让你们伤心了,可那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孩子的错,他们那一家子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也是那样,我得给他找个出路!”

    瞧这话说的,开口闭口都是他们一家子,自己撇的可真干净,只是这位小媳妇怕是忘了,若非他们家人当初想着攀上赵三牛这个高枝儿当官太太,又怎么有她如今的下场?

    方怡笑道:“你的孩子是没有错,但他是你们老赵家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跟老赵家脱离了关系,又怎么能再牵扯进去呢?你的孩子将来如何,要看你如何教导,更要看他的本性如何,别人的帮助是有限的,自己奋斗才是真。”

    小媳妇被方怡这番话说的有些懵,怎么跟预料的不一样呢?女人不当是最容易心软的吗?她把最无辜的孩子都抬出来了,居然都没有用?还是她嫌弃银子太少?可这五十两房哪儿说那也不是个小数目的啊!

    “嫂子,你就这么忍心么?”

    方怡避重就轻道:“你如今要做的是安心养胎,怀孕初期要平心静气,多休养,将来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康。”

    小媳妇不甘心地还想要继续游说,却被方怡再度打断了:“这些银子你拿回去,眼下才刚刚考了个童生呢,就是想花钱也找不到门路啊。”方怡说着,也不给小媳妇辩解的机会,半劝半哄地把人给送出去了,小媳妇听到她说要给赵立夏他们做饭,这才慢吞吞的离开了。

    送走人,方怡叹了口气,这个小媳妇可真是个厉害的,提都不提老赵家的那些人,只拿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干娘,她连嫂子都没当清白呢,还扯什么干娘?只怕她是冲着干爹去的吧!算盘打的是真好啊!

    ……

    那头,小媳妇忿忿不平地回到屋里,赵三牛连忙狗腿的凑过去,笑嘻嘻地问:“媳妇,咋样了?”

    小媳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能咋样?这方怡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银子愣是一分没要!”

    赵三牛立刻松了口气:“没要好啊,没要就好!”

    看到他这怂样儿,小媳妇怒火中烧,一巴掌甩过去:“看看你这窝囊样儿!要是能帮着咱儿子靠上他们家这棵大树,别说是五十两,五百两我也照样舍得出!”

    “是是是,媳妇儿,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小心气着身子!”赵三牛没半点脾气,低声下气地哄着。

    小媳妇却越想越不痛快,指着赵三牛就骂:“都怪你们这群眼窝子浅的,当初要是对他们家稍微好点儿,人家现在能这样对我吗?”

    赵家老二和二婶儿从外头回来,老远就听到自家儿媳的骂声,两人的脚步顿时就慢了下来,心里头憋屈得很,他们也不知道那一家子的孩子会这么出息啊!要是他们早知道,打死他们也不会去抢他们家的粮啊,更不会在分家的时候找上门去要钱啊!

    ……

    从祠堂里出来,赵立夏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带着几个弟弟昂阔步地往家里头走,三年了,他们一群孤儿被人轻看了整整三年,到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

    “今儿生的事,你们都要记住,这世上,永远不要期望别人会无缘无故对我们好,所有的一起都要我们自己去争,去取!像白叔柳叔杨婶儿这样的人有不少,但更多的是咱们村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对这些人,我们没必要去念他们的不是,只要我们努力成为人上人,他们就不会再对我们坏!”

    几个小的齐齐点头。

    等回到家里,午饭已经烧好了,去地里干活儿的王家兄弟他们向来只吃两顿饭,中午一般是不回来的,方怡正装了一篮子的吃食,准备往地里送去,看到他们回来,连忙冲他们招手:“回来的正好,快去洗了手来吃饭。”

    赵立秋带着几个小的呼啦啦往后院儿跑,赵立夏看到方怡手里的大篮子,问道:“这是给王大哥他们的?”

    “嗯,既然做了午饭,就给他们送些过去吧,总不好我们吃独食。”

    赵立夏伸手就去提篮子:“我去吧,你在家歇着,我刚已经跟族长他们说过了,咱们明儿就回城去继续备考。”

    方怡点点头:“那摆流水席的事儿呢?”

    “我给推了。我说还有院试没考,时间紧迫,等回头考了秀才再一起办酒不迟。”

    方怡纳闷道:“你真这样说了?会不会太张扬了?”

    赵立夏道:“辰辰和立年是有真本事的,之后的院试十之□都是能考中的,时至今日,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在村里谦虚低调了。”

    方怡无语:“你跟柳叔学坏了!”

    “读书人当然要有傲气!”

    方怡没好气道:“做人还要有傲骨呢!”

    “媳妇儿说的对!”赵立夏讨好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方怡的后腰,低声问:“你身上还酸疼吗?”

    “还有点儿,过两天就会好了。”

    赵立夏这才放心,提了提手里的篮子:“我先去送饭了,你们在家吃吧,别等我了,回头我跟他们一起吃点儿。”

    “好,篮子沉,你路上慢点儿。”

    晚上的时候,方怡把小媳妇来过的事儿跟赵立夏说了,赵立夏半天没吭声:“二婶儿可真是给三牛找了个好媳妇。”

    “可不是!”

    ……

    这一晚过后,第二天一早赵立夏他们就回城去了,等待他们的是柳叔的怒火,竟然敢丢下大醉的他偷偷回村里,实在是太不可饶恕!

    方怡轻手轻脚地从柳叔身边溜走,看着那一溜排被训得脑袋都快要抬不起来的小子们,捂着嘴一个劲儿偷笑,那是没有半点儿同情心!

    闹过笑过庆祝过之后,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备考了,这院试比起之前那两场可要重要的多,也艰难得多,就连向来信心在握的柳叔也开始熬夜起来。

    白城山更是紧张万分,成天的往书店里头送各种吃食,据说是补脑补身子的,方怡哭笑不得,有些东西是不宜夏天吃的,会上火过头,对身体不好!可白城山完全听不进去,只要听人说了什么东西吃了好,立刻就弄来让方怡做给他们吃。

    期间里正也来过两次,带了几只鸡鸭和一些鸡蛋过来,说是族里头给他们补身子的,方怡想了想,全收了。这古代不比现代,一人得势,鸡犬升天,赵立夏他们只要姓赵,将来不论怎样都脱离不了赵家村儿,跟他们保持良好互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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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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