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塌了
直到许多年后,赵立夏都记得这个夜晚的这一刻,哪怕那时候他跟方怡已经放过无数次的烟花,却始终都忘不了这一眼的情境。即便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很喜欢方怡,可是却依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再多的烟花爆竹也有放完的时候,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赵立夏带着弟妹几个依依不舍地回家去了,方怡带着方辰目送他们离开,关上院门,转身回屋守夜去了,两只黑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一阵子,家里头的人吃的好,两只小狗也没差到哪里去,肉骨头几乎就没断过,一身毛皮愈的水亮光滑,方怡没养过狗,不知道狗狗的品种,只觉得这两只看着就挺不错的,原本以为白城山给他们找来的是两只小土狗,现在看来越的觉得这狗狗的品种怕是不会太差了。
原本清冷的屋子因着燃烧的炭炉瞬间就暖和了起来,方辰依偎在方怡的身边,两只黑狗蹲在他们身边,懒洋洋地舔着爪子,一副餍足的模样。
方怡一边给狗狗顺毛,一边跟方辰说着话,在方怡心里,这个乖巧懂事又聪明过人的弟弟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了,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方怡渐渐也滋生出一股子跟方辰血脉相连的亲近感,这和对隔壁那一屋子的小孩儿的感觉是有些不同的。
方辰扬起小脸儿:“姐姐,明年你就要嫁给立夏哥了,那家里是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人守夜了?”
原来小家伙从刚刚起就一副纠结的小模样是在想这个呢,方怡失笑:“怎么会?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又是你的姐姐,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他们家的。”
方辰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也能去立夏哥他们家里?会不会于礼不合?”
方怡笑着捏捏他的小脸儿:“你没问过柳叔吗?家中若是没有长辈,幼弟是可以随姐姐一道去姐夫家的。”只是这样的话,这姐弟两在夫家都不会有太高的低位。不过这种情况显然不会生在他们身上,所以方怡也就没说,免得这心思细腻的小家伙等会儿又要纠结他的立夏哥会不会“虐待”他。
听了这话,方辰可放心了,刚刚放烟花的时候,他看到立夏哥偷偷拉着他姐姐的手了,小家伙立刻就想到明年姐姐就要嫁过去了,到时候过年守夜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想想就好孤单好可怜!现在得知原来他也可以跟着姐姐去立夏哥家里,心里觉得开心极了,恨不得姐姐马上就嫁给立夏哥!
说着话,再嗑嗑瓜子,这时间倒也不算太难熬。另一边的赵家就热闹多了,打打闹闹的闹腾了好一会儿,结果刚过子时就全玩累了,昏昏欲睡,小脑瓜子都快要点到地上去了,赵苗苗更是直接就趴在赵立夏的怀里睡着了。赵立夏把赵苗苗送进屋,把赵立冬和赵立年也赶进去睡觉去了。
最后就剩下他们四个在守夜了,赵立秋也有点儿犯困,连忙溜到厨房去,拿竹签串了几串丸子过来架在火上烤热了吃,王满仓和王来银往年守夜都守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困,围在炭炉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里都有些感慨,前年的这时候,还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守夜,去年那根本就算不得过年,直到今年,却又坐在这里,身边的人都换了,但总归生活是稳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漂浮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完全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方辰熬不住了,虽说下午睡了觉的,可到底还是几岁的孩子,哪里真熬得住通宵,方怡把方辰抱在怀里,调整了一下他的身体,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屋子里暖的很,倒也不担心他睡感冒了。两只黑狗趴在旁边,似乎也睡着了,方怡倒是不怎么困,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她经常会研究案子研究通宵,这会儿夜深人静,正好是想事情的时候。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一点点从脑子里走过,换了以往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可事实就是这样的生了。也许她应该感激刚来这里时的贫困潦倒的日子,让她没时间去感慨不安,满脑子只想着赚钱赚钱,等到生活稍稍富足了些,她已经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个世界,彻底的融合进了这个躯体。
若是此刻可以选择,她会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吗?方怡假设地想了想,觉自己居然不是很愿意回到那个世界。比起这里单调艰辛的体力劳动,现代社会丰富多彩的脑力劳动显然更有滋味,可当真如此吗?现代社会科技先进,可是人与人之间却越来越冷漠,别说是有竞争压力的同事,就连朋友都很少能玩长久的。人们情愿对着电脑里面看不到模样的人表白示爱,也不愿意在看到对面的邻居时露出一个微笑,问一句好。来这里不过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方怡现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昔日同事的模样了,唯一让她想念的,也都是昔日孤儿院里认识的一些人。
正想着,不知何时传来细微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刻,两只黑狗睁开眼,猛地狂吠一声,咬着方怡和方辰就往外拖。方怡心里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站起身,拉着迷迷糊糊的方辰就往外跑,前脚刚迈出房门,身后就起了一阵不小的声响,一股子气浪扑到身后,并不疼,却足够吓人。
方怡顾不上去看生了什么,只紧紧拉着方辰的手,踉跄着往院子外扑,就在两人跌跌撞撞往外跑的功夫,隔壁屋子的赵立夏他们也听到了动静,这会儿跑过来一看,就见方怡家的屋子塌了半边,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赵立夏猛地朝着隔壁冲过去,刚好看到方怡跟方辰惨白着脸跑出来,连忙扑过去扶住他们。
看到赵立夏他们,方怡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双腿顿时就软了,连声音都有些哆嗦:“怎么回事?”
赵立夏道:“今年忘了扫屋顶的雪,厨房被压塌了。”
方怡这才回头看了眼,可不是,屋子都塌了半边!要不是两条黑狗叫得快,她这会儿还给堵在里面,刚好被压个正着,心里不由一阵后怕。那头赵立秋抱着方辰,察觉到他身上抖得厉害,连忙道:“先回屋再说吧。”
赵立夏点点头,半扶半抱着方怡一道回家去了,直到坐在暖暖的炭炉边上,方怡整个人才渐渐缓过神儿来,赵立夏去厨房里把鸡汤热了,给方怡方辰一人喂了一碗。方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生了什么,睡梦中被突然拽醒,然后就被拉住往外跑,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感觉,冷,还有被方怡握着的手被捏的很疼,到这会儿喝了碗热汤下肚,这才眨巴着眼问道:“怎么了?”
赵立夏摸摸他的头,笑道:“没什么,最近雪多,我忘了给你们屋顶铲雪了。”
忘了给屋顶铲雪?方辰继续莫名,却还是乖乖道:“忘了就忘了吧,等过几天再铲也好的。”
赵立秋忍不住乐了:“不用铲了,半边房子都塌了。”
方辰愣愣的,半天才啊了一声,随即皱起小脸儿:“我家的房子塌了?那怎么办?”
赵立夏瞪了赵立秋一眼,把方辰搂在怀里:“乖,塌了先住这儿,回头等天晴了我找人再给你们盖间新的。”
方辰下意识抬头去看方怡,虽说他们家很小很破,可到底是他们的家,居然突然就塌了!
注意到方辰的目光,方怡冲他笑了笑:“没事儿,回头让你立夏哥再盖间新的就好了。”
方辰这才点点小脑袋,往赵立夏的怀里蹭了蹭:“谢谢立夏哥。”
赵立夏摸摸他的头,柔声问道:“身子暖和了吗?暖了再去睡会儿,等天亮了跟我去拜年。”
方辰摇摇头:“不困了。”
这会儿天已经擦亮了,就算睡也睡不了多久,赵立夏也就不劝方辰去睡了:“立秋,再去找些吃的过来。”
赵立秋应了声,一溜烟跑去厨房里挑了些吃食过来。
赵立夏看向方怡道:“等会儿我先去里正叔那儿拜个年,再跟他说一声,你和辰辰先住我们这儿,要辛苦王大哥跟王二哥挤挤,你跟王嫂子睡一屋,辰辰跟我们睡。”
王满仓连忙道:“不挤不挤。”
方怡点头道:“让苗苗也跟我睡吧。”
除夕夜的晚上屋子塌了,这可真不是个吉利事儿,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方怡肯定不会因为房子塌了就觉得来年会不好什么的,而方辰到底还太小,只担心了一把自己和姐姐的住宿问题,得到妥善解决后也就没啥其他感觉了。倒是清早起来的刘三娘得知后,心里头着实担忧了好一阵子,这可怎么得了,除夕夜垮了房子,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一大早,赵立夏就带着赵立秋和方辰拜年去了,最先去的是老赵家里,方辰在外头等着没进去,赵立夏和赵立秋就进去打了个转就出来了,随后就是里正家了,作为里正,家里头拜年的人着实有不少,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拜个年就走了,毕竟大年初一要去的人家挺多呢,赵立夏他们三个等了一会儿,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还是里正的大儿子瞧见了,碰了碰里正的手臂,里正一瞧,他们还没走呢,连忙跟面前的人说了两句就把赵立夏他们带到后院儿里:“怎么了?”
赵立夏道:“叔,昨晚方怡家的屋子塌了半边,我让他们先住我屋里,特意来跟你说一声。”
里正惊道:“怎么回事?砸着人了没有?”说着,把方辰拉到跟前仔细打量起来。
方辰摇摇头:“姐姐拉着我跑出去了,没事儿,就是房子住不了人了。”
里正啧了一声:“都垮了的房子就是能住人也不能去住啊!好好的怎么塌了呢?”
赵立夏道:“是我的错,这阵子雪大,忘了给屋顶扫雪了,大概是被雪给压垮的。”
方家的房子里正知道,当时还是他帮忙给找的呢,那房子遇到大雪就要扫扫屋顶,不然确实很容易被压垮,还好这次没伤着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方家可就方怡跟方辰这么两根苗了,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那可就真是……
“没伤到人就好,你也别太自责了,回头等正月过了再找人去翻修一下,到时候我帮你找人。”
赵立夏道:“谢谢叔,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屋子修好以前他们就住我屋里,我怕别人知道了又要说什么话来。”
里正道:“这屋子都塌了他们还能说啥?难不成让人住雪地里头?再说了,你家里又不是没大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从里正屋里出来,赵立夏又去了族里几位老人的屋里拜年,把房子的事儿再挨个儿说了一遍,那几位老人听后,也同意暂且这么办。其实不同意又能怎样呢?这大过年的,难道让方怡姐弟去别人家里住着?谁家会肯?
与此同时,方怡站在自家小院儿里,看着塌了半边的屋子,心里再度感慨昨晚的好运气,也不算好运气,得好好感谢那两只黑狗,如果不是它们狂吠不止拉着她往外拖,她估计也不会反应那么快,等回过神没准儿就已经被压了。
三妞儿和虎子一道上门来拜年的时候,看到面前的情境,狠狠地吓了一跳:“哎哟,这是咋回事!好好的房子怎么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_^
()d
92没那么容易
方怡笑道:“昨晚守夜的时候厨房那边突然塌了,幸亏跑得快,没砸着。”
听到没砸着,三妞儿松了口气:“这大过年的怎么出这种事儿啊,好端端的砸塌了呢?是不是忘了扫雪了?”
方怡点点头:“这阵子一直隔壁屋里呆的多,都没想到扫雪这一层。”
“这种事儿怎么能忘记!也幸亏没事儿,不然可咋办!”
方怡道:“是啊,幸亏没事儿,这也有些后怕呢。”
三妞儿连忙道:“回头踩踩火盆,去去晦气!”
两又说了会儿话,方怡便拉着三妞儿去隔壁屋坐着,虎子倒是乖巧,一直跟着,也没出声。
没两天的功夫,方家的屋子除夕夜塌了的事便传遍了整个赵家村儿,正月里除了走亲戚拜年也没啥子大事儿,三五成群的聚一起,可不就是嗑瓜子唠嗑儿么。
“哎,们说那方怡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儿啊,不然怎么早不垮晚不垮偏生除夕夜的时候垮了?这可多晦气!”
“谁知道呢!这村里头可有好些年没被大雪压垮过房子了,还是大除夕的,这一年可要怎么过?”
“前阵子听说赵老爷子又被方怡气了好一顿,说,她这好歹将来也是要当家孙媳妇的,怎么能三天两头的气长辈呢?也难怪会出这种不吉利的事儿。”
“那房子们去看过没有?啧啧,垮了大半边儿呢,他们姐弟两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连油皮儿都没蹭掉一点,还指不定那晚他们窝哪儿呢!”
“听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那屋子一塌起来,可就是眨眼的功夫,他们两要是屋里头,怎么就那么巧全跑出来了呢!”
“说是那两条狗叫了的,可狗又说不了话,怎么一叫他们就知道出去呢?”
“肯定赵家小子那儿呆着呢,谁知道他们干了点啥呢。”
“哎呀,说说话也给留点余地!这不还没成亲呢!”
“这还没没成亲,除夕就到男家里头过,啧啧!”
“哎,这样没皮没脸的闺女,那方家的脸都要给丢尽了!她爹妈要是还活着,也得气死过去”
……
这些捕风捉影的话愣是被那群长舌妇传得有鼻子有眼,就好似她们那晚就旁边瞧着的一般,所有都听得津津有味。
此刻的老赵家里,赵老爷子猛地拍桌:“说什么?真有这事儿?”
赵家二婶儿道:“可不是!也是刚刚才听说的,立刻就回来跟爹说了,现外头到处都传除夕那晚那小妮子立夏屋里头呢!们老赵家的清清白白的家,如今全被这小妮子给毁了!”
赵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去把赵立夏给叫过来!”
“哎,这就去!”赵家二婶儿连忙就往赵立夏的屋里头,那劲头十足,走路都带着风的!满脸横肉的脸上也带着算计的笑容,这回看那小贱蹄子还能玩什么花样!居然除夕夜都不回家,真是不要脸的浪蹄子!
还没走到赵立夏家的门口呢,就看到赵立夏赵立秋跟方辰三个拜年回来,赵家二婶儿顿时来了精神,上前刚抬手要指方辰骂两句出出气,却被赵立夏挡住了:“婶儿,怎么来了?是有啥事儿吗?”
赵家二婶儿一听到这话就来了气:“怎么?这没脸没皮的小浪蹄子天天来,这当婶子的怎么就不能来了。要说这有些啊,还真是贱!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自家长辈就堵门口不让进!”
方辰听不懂赵家二婶儿的话,只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这赵家二婶儿怎么好端端地又来骂了呢?柳叔说的对,唯女子与小难养也!遇到赵家二婶儿这样的,就该躲得远远的才好!
赵立夏倒是听懂了,冲赵立秋使了个眼色,赵立秋连忙拉着方辰让他先进屋去,他们家的这些个亲戚,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的还从来没好事儿!
方辰立刻一溜烟钻进了屋里头,他看来,老赵家的那些都是蛮不讲理的强盗,能躲一定要躲开!唔,立夏哥那么厉害,一定可以解决他们的!
方怡正屋里跟三妞儿说话,听着村里的风言风语,她都已经宠辱不惊了,生这样的事儿,村里那些若是不好好的编排她一顿,她才会吃惊呢!只是居然扯到她的名节问题,这事儿可有点儿麻烦了,这古代,女的名节就是一切,她该不会被抓去浸猪笼沉塘什么的吧?貌似这赵家村儿好像没有塘。
外头赵立夏听了赵家二婶儿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再次问了一遍:“婶儿来有什么事儿吗?”
看到赵立夏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赵家二婶儿心里头就更来气儿了,却也知道自己再骂下去也不起什么作用,当即道:“跟回去,爷爷有话跟说。”
村里的流言赵立夏这两天也听到了不少,已经大致能猜到赵老爷子找他是为的什么,当下也没多说,跟赵家二婶儿的身后往老赵家的走过去。赵立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方辰进了屋,立刻跟方怡说了刚才生的事,不过赵家二婶儿骂的话他没说,他也记不清,他是堂堂男子汉,才不要去记女骂的话呢!
三妞儿听了,急得一把抓住方怡的手:“这可咋办!赵老爷子肯定是听了那些流言,要找立夏哥过去说话的,会不会是要立夏哥休了?”
方怡笑道:“不是会不会,是一定会!”
“那可怎么办?”问这话的居然是方辰,小家伙皱起小脸儿,担忧极了。
方怡摸摸他的头:“立夏哥的爷爷从今年上半年起就想要立夏哥休了,没事儿的,去屋里找立年苗苗他们玩儿,跟三妞儿姐姐说说话。”
方辰点点头,冲三妞儿笑了笑,跑进屋里去了。
等方辰走了,三妞儿才问:“真的假的?赵老爷子上半年就想休了?咋不着急呢?”
方怡道:“急什么?娶的又不是赵老爷子,他想休有什么用?”
“啧!瞎说什么呢!也不怕给听了去!到底他也是立夏哥的亲爷爷,他要立夏哥休了,立夏哥也没法子的。”
方怡摇摇头道:“想休不是那么容易的,跟立夏可不是口头定亲,们是有婚书的,无缘无故解除婚约,赵老爷子还赔不起这个钱。”
三妞儿瞪大了眼,嘴巴都张大了:“们居然还有婚约!那不是城里才有的吗?”
方怡点头道:“爹娘当初也是城里出来的,这婚书就是娘临终前亲笔写的,上面还有里正的手印,他是媒也是证。”
……
老赵家里,赵老爷子一看到赵立夏,当头就是一句:“让他们姐弟两从屋里搬出去!然后把这门亲事退了!”
赵立夏道:“方怡那晚是自己家里过的除夕,她家的屋子是从厨房开始垮的,当时那两只黑狗反应快,早早地就叫起来,咬着方怡的裤腿往外拉,所以方怡跟辰辰才能逃出来,不是村里说的那般不堪!”
赵老爷子一拍桌子,怒道:“们老赵家的脸都被们给丢光了!怎么不想想,别怎么就单单这样说她,怎么不这样说其他家的闺女儿!苍蝇不抱没缝儿的蛋,她要是平日检点些,会有这些话传出来吗?本就不是个正经的东西,却当了宝贝一样,若是让她进了这个门,们老赵家清清白白的名声就要臭了!绝不可能让老赵家的好名声断手里!”
赵立夏皱眉,沉声道:“爷爷,跟方怡清清白白,从来也没做过那些苟且之事,村里爱说闲话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就为了这个让退亲!”
赵家老二道:“立夏,她若是个立身正的,也惹不来这些闲话。好姑娘多的是,回头们再帮找就是,保管比那丫头要好的多!”
眼看着沟通已经无效了,赵立夏也不再多言,当即道:“跟方怡是有文书的,若是退亲,就要补偿她钱财,如今负债累累,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了,这笔钱,们能帮出吗?”
一听这话,老赵家的顿时变了脸色,赵家二婶儿声音都尖了:“什么话!退亲的钱还要们给出!赚钱的时候咋不想想孝敬孝敬们!”
赵立夏木着脸道:“自从爹娘去世,们家就从来没赚过钱,而且,一年三节都送到了。”
“当一年送了个三节就很了不起了?也不看看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也不嫌寒蝉!”
赵立秋忍不住道:“那些都是们家最好的东西了!”
赵立夏往右挪了一步,半挡赵立秋的身前,趁着老赵家的火之前,开口道:“总而言之,不会退亲,一来跟方怡清清白白,不怕说,根本没必要退亲;二来也没钱退亲。”
作者有话要说:^_^
()d
93买房脱离
跟老赵家的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赵立夏沉着脸,直接就朝着里正屋里去了:“叔,想找现就把方怡的屋子清出来,里头还有剩饭剩菜和炭炉,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方怡跟辰辰到底是不是自己屋里过的除夕。另外,还要找出到底是谁最早说出那些坏方怡名声的话的。们还想继续这赵家村里住下去,不能就这么让平白无故地往身上泼脏水。”
“叔,知道眼下正月还没过,提这个要求不合适,但是真的没法儿等了,今天爷爷让过去,非逼着退亲,否则就是大不孝,进退两难啊!叔,帮帮吧!”
赵立夏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里正就算心里头有再大的不愿意,也是要点这个头的,更何况他也实是心疼这一屋子的半大孩子,明明都是好孩子,怎么偏生就不能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呢?至于那方怡,虽说性子是比往年变得泼辣了些,但到底也是个一心一意跟赵立夏他们过日子的,怎么这村子里头的就这么容不下他们呢!
里正前脚才把赵立夏送走,后脚赵老爷子他们几个就上了门,嘴里口口声声说方怡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要里正出面,让赵立夏休了方怡。里正听得火气,难得没了好语气:“休了方怡?成啊,订亲文书里写的清清白白,若是退亲,要赔偿方家田地银两。们拿田地银两出来,去找立夏,保管替们把这亲事给退了!”
赵老爷子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方怡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这样的怎么休不得?”
里正冷哼:“们说她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谁看到了?们看到了?”
“这不是,这不是村里都这么说吗?”
“村里都这么说,就是事实了?村里说过的话多了,有几个是真的?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做起事来还这么糊涂!”里正说完,摆摆手道:“们回去吧,等明儿就找去把方怡的屋子给拆出来,到时候就知道除夕那晚方怡到底是自己家过的还是立夏家过的。”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里正就找了到方怡的屋外,把那半屋子的废墟清理了一下,底下还能看到被压碎的盘子,还有那炭炉,炭炉里头甚至能扒拉出洋芋来,这下子已经不需要多说。
里正沉着脸,开始追问这话到底是谁先说出来的,赵家二婶儿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跟她说的那几个给供了出来,这一下子可真是热闹了,那几个被供出来的当即就不乐意了,叫嚷着说是从谁谁谁那儿听说了,那些被点名的哪里会乐意,这些话本就是她们听来的,然后才传了开去。于是,说,说她,不多时还真给追到了源头,也就是最早说起那些话的。等问清楚那几个都是谁之后,里正的脸就更黑了,因为那几个不是别,正是赵家二婶儿和三婶儿跟着几个她们老赵家的亲戚。
赵立夏没有说话,可是那乌黑亮的眼睛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怒意,垂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旁的赵立秋得知真相后也是一脸的愤怒,怎么能这样!老赵家的那群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流言很快就消散了,赵立夏却更沉默了,方怡得知事情始末后,反倒还来劝赵立夏,这让阳光小少年更加的忧郁。
正月十五很快就过去了,白城山也从老家回到了城里,走了几天亲朋好友之后就带着好消息来了赵家村儿:“们运气真不错,才刚过完年就有卖房子了,就那条街,铺子比家的要大上近一倍。”
听了这个好消息,赵立夏总算是露出了些许喜色:“辛苦白叔了!只是那条街上的铺子价格不便宜吧,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白城山道:“价格真心不贵,那位小姐急着脱手,才58o两就卖了,不然按她那铺子,最少也能卖个七百两的。”
58o两买一套相当于闹市中心的房子,那倒确实不贵,更何况,那房子比白城山的那套还大了许多。方怡心情好,顺口问了一句:“那么好的房子怎么突然就便宜卖了?”
白城山叹了口气:“那位小姐也是个苦命的,本该是家族里头的嫡系小姐,却因为父亲去的早,母亲又孱弱多病,也没个兄弟能帮衬一下,她那几位叔叔还总想着霸占她家的产业,这不,年前硬是给她说了门亲事,想要把她嫁的远远的,结果她一咬牙,把手里的那些铺子宅子和那良田全都贱卖了,后头是打算怎样,也不清楚的。”
“她好歹也是个嫡系小姐?怎么还会落得这般田地,那家族里的大们都不管的?”
白城山道:“管什么?她那几个叔叔又没缺她吃喝,也没少她下,不过是想要她交出一些产业而已,那些产业本就是他们家的,她若是个男儿身还好,偏生又是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到别家里去的,这么多的产业难道都带过去?”
想来不论古今,那些有钱家的糟心事儿都少不了,方怡心里默默同情了那位小姐一番。却听白城山又道:“不过那位小姐倒是个有魄力的,光凭她一个姑娘家能从几位叔叔手里头保住爹娘的产业,就是个叫佩服的。那个家族这些年越来越落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嫡庶不分,烂帐一本。”
赵立夏也是吃了长辈偏心的苦,这会儿听得认真,暗想以后他们绝不能这样!
“们看看手里头有多少银两,不够的先给们补上,等明儿们跟一道去城里,趁早把这房屋过契的事儿给办了,免得又生枝节。”
方怡立刻起身:“这就去数数银两。”
等方怡离开,白城山看向赵立夏:“看心不焉的,可是生什么事了?”
赵立夏当即把前一阵的事都说了,白城山起初一脸担忧,到最后听得怒火中烧:“他们这也太过分了!姑娘家的清誉岂能由得他们这般败坏!亏得方怡是个心宽的,要换了别,岂不是要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白城山的话可把赵立夏吓得不轻:“叔,孝期未过,当真就不能脱离了他们吗?不想方怡再受这些委屈。”
“这事并非要等孝期过了才行。本想着,多等个一年半载,的心思或许会淡下来,说到底他们也是的亲,可如今看来,这样的亲戚当真是不要也罢。”
赵立夏道:“柳叔说过,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他们已经几次三番地做出这样伤害们的事来,当真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叔,帮这回吧,绝不后悔!”
白城山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等会儿随一道去找里正和族长。不过,话咱们可以先说了,但这脱离本家的事还得慢慢来,最好是能拖到孝期过了再办。立年辰辰他们将来是要去考功名的,谁都不知道将来这事儿会不会被当做小辫子来揪住不放。凡事要三思后行。”
赵立夏点点头:“不求立刻能脱离,只要他们别再来招惹们就成。那一日,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屋子塌了,觉得的心都快被压塌了似的。若是方怡和辰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知道会怎样。”说到最后,眼圈儿都有些红了。
白城山拍了拍赵立夏的肩,劝道:“都过去了,别想了啊。好自有好报,他们不是完好无缺地跑出来了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们都该高高兴兴地迎接这大福气。”
赵立夏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们都说,除夕夜塌了房子是不吉利的,还说方怡和辰辰他们活……”
白城山啐了一口,打断了赵立夏的话头:“听他们乱嚼舌根!这有什么不吉利的?这叫辞旧!等明儿再把那房子重新修葺一番,就是迎新了!大吉大利!”
这一阵子,赵立夏的心里头堵得厉害,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上面,沉甸甸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却不敢说出来,他更怕说出来之后,这不吉利的事儿立刻就要生了。这会儿听了白城山的话,这才觉得安稳了些,白叔是见过世面的,他说是大吉大利,那就一定是了!
看赵立夏这模样,白城山也猜到他这一阵子怕是心里头不好过,不免有些心疼,愈的觉得这赵家村儿还是趁早的别呆了,等回头孝期一过,脱离了老赵家的那群,赶紧的全搬到城里头去,眼不见为净!
那头方怡仔细地把银钱又数了数,最终拿了个整数出来,零头的那些还是留手里,也省得什么事儿都得跟白城山伸手,这可不好。
虽说拜年要赶上午,但是白城山可不光光是为了拜年去的,所以一直等到晚上才带着赵立夏,拎了些东西去了里正屋里,给他拜个晚年。里正现一看到白城山就有些心虚,这位可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啊。
果不其然,客套话一说完,白城山就开门见山了:“今儿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劳烦里正大。”
里正心里一紧,暗道来了:“啥事儿啊?”
白城山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放桌上:“里正大,这性子直,也就不绕圈子了。既然老赵家的那群这么不拿立夏他们当亲看,这些孩子也没必要非得谗着脸留老赵家了。今儿来,是想跟里正大商量商量,咱们是让立夏他们们赵家村儿自立门户呢,还是按这纸上写的,过继到们白家?”
作者有话要说:^_^
()d
94看房子
白城山的话已经挑明了,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说是选择,其实里正根本没的选,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赵立夏他们过继到白家去,那就只能是这赵家村儿自立门户,这以往也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只不过,眼下这情况有些特殊,赵立夏到底还没成家,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会儿他一门心思的想要从老赵家脱离开去,难保将来不会后悔。可这事儿一旦定下了,上了祖宗祠堂,就算是后悔也没法子了,里正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生。
沉默半晌,里正看向赵立夏:“立夏,这是的意思?”
赵立夏严肃地点了一下头:“里正叔,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白叔的意思也是的意思。”
见状,里正默默叹了口气,那老赵家的做的事也确实不地道,让他想劝都没法儿劝,最后,只道:“这事儿是件大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的,也做不了这个主,回头等跟族里那边说一说,再看吧。”
这话已经就有默许的意味了,白城山也不多言:“那就有劳里正大了。这事儿也觉得不必太急,最少能等立夏他们的孝期过了再上祠堂。”
里正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
从里正家里头出来,赵立夏只觉得整个都轻松起来:“白叔,说里正叔能说服族里的老吗?”
看着赵立夏一副情急的模样,白城山暗自笑了笑,到底还是年轻了些,遇到这种事就沉不住气了,嘴里却反问:“知道为何那里正对一家诸多照顾?”
赵立夏有些纳闷,却还是想了想道:“许是看们一群孤儿可怜,所以便多扶持们一把。”
白城山笑着摇摇头:“这村里头孤儿寡母远不止们一家,可见过他对别家的事这般上心?这其中固然有因为们是孤儿怜惜们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因为们的性子。他看出们的本性纯良,知恩图报,即便将来没有大出息,日子也必不会难过到哪里去,他帮们,也许并不图什么,只图个心里头舒坦。这世上,没有会无缘无故对好,总归是有原因的。”
赵立夏道:“这个道理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里正叔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帮们的,都很感激他。”
白城山笑道:“就是喜欢这样的性子。立夏,生世,总会遇到各种形形□的,凡事要多想想别的好,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起来,若总是念着别的坏,心怀怨愤,那便不会再有其他对好了。赵老爷子就算再偏心不对,他也依旧是的爷爷,没有他,就不会有爹,更不会有们。就算将来脱离了老赵家,也不能忘了这点。”
赵立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白城山,正色道:“不会忘记的。每年三节会继续送,但是更多的不会做了。”
白城山很欣慰:“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
送走白城山和赵立夏,里正屋里做了很久,直到他的大儿子忍不住催促他去睡觉,这大半夜的,炭盆的火也快要熄了,会冻着的。
里正长叹一声:“想那老赵家的,亲爷爷亲叔叔都比不得一个外啊!本以为白城山是看中了几个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才带他们进城,将来好过继到他们白家,没成想他是真心替那些孩子着想啊!”
里正的大儿子劝道:“爹,白城山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们请先生,那几个孩子想必都是聪明的,将来保不准儿会考个秀才举什么的。说句不中听的,就老赵家的那些的品性,立夏他们能脱离了也好,省得将来给他们惹出什么事儿来。”
里正道:“说的也是,罢了罢了,横竖是他老赵家的自己没眼光,好好的有出息的不要,非抱着个草包当宝贝。等过两天正月过完了,陪去族长那边走一趟。”
“好,爹,天不早了,快洗洗睡了吧,等会儿该冻着膝盖了。”
……
第二天一早,赵立夏和方怡带着一屋子小的揣着那一百七十两的“巨款”登上了马车,跟白城山一道去城里了。那套房子要五百八十两,足足差了四百一十两,这可当真是一笔巨款,赵立夏昨晚跟方怡计算了之后,心里头都有些愧疚,让白城山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借给他们,实是太为难他了。
白城山却笑道:“这钱又不是一个出,们柳叔也要出一半的,这平摊下来也就不怎么多了,再说,们赚钱不也快的很?回头等芝麻磨了酱和油卖了,可不就是好几十两的进项?还有那好几十坛子的葡萄酒,等卖了也是不少钱呢。都不愁们不还钱,们借钱的反倒替起愁来了!”
这么一说,车里头的气氛才热络起来,大家开始期盼着那城里头的房子是什么模样了。虽说已经去过白城山和柳叔的铺子里好多回,也大概知道是个怎样的光景,可还是耐不住要想一想,期盼一下,白城山不都说了么,那屋子可比他家大了一倍不止呢!唯独方辰心里头记挂着柳叔,刚刚听到白叔提到柳叔也要出一半的钱,他的一颗小红心立刻就雀跃起来,本来想问问柳叔是不是回来了,却被其他给打断了,看着大家伙儿都关心新房子的事,他也不好插话,只一个默默地坐那里,小脸儿上满是急切。
等到了城里,方辰立刻凑到窗子边上张望着,老远地就瞧见那书店的门是开着的,小家伙立刻就笑眯了眼,两个小酒窝都冒出来了。方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小家伙一路过来的急切是为的哪般,不由笑了笑,方辰眼里,柳叔除了是老师以外,还是他父亲的替身吧,同样的温文儒雅,同样对他温柔教诲。
马车刚一停下,孩子们就6续跳下去了,赵立年跑的最快,一眼就瞧见了书店里头的柳叔,下意识叫了一声:“柳叔!”扭着小身子就往那店里头跑,瞧着是真心的高兴,随后下车的几个也都跟了过去。
回家一个月,柳叔看着反倒清瘦了些,比起白城山的气色红润可差远了,看到这几个小的也露出笑来,挨个儿捏了捏小包子脸:“这脸都鼓起来了,过年家没少吃好东西吧。”
“柳叔,们好想!”
几个小的跟柳叔腻歪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说起正事儿,银两柳叔一早就准备好了,拿出来的时候,赵立夏认认真真写了借条字据,还按了个手印儿,一张给柳叔,一张给白城山。两倒是没说什么,同样认真地收下了字据。
借了钱,白城山带着赵立夏去找那位小姐,然后去衙门里过契。柳叔则带着方怡他们去了那家店铺,也是这条街上,就那个卖绣品的店铺的斜对面,距离白城山的铺子也不远。
这间铺子原本是卖布匹的,面积确实很大,有柳叔的书店两个大小了,而且整个铺子也没有隔开,更加显得宽敞,这会儿东西都已经搬空了,就剩下一个长形的高木桌和几个木架子,方怡走到铺子后门那边看了眼,整个后院儿可真不小!刚刚来的时候方怡四周都看了一圈儿,似乎隔壁那间铺子并没有后院,然后对面也有间铺子没有后院儿,似乎这条街的布局就是这样,有的铺子是连着后院儿一起,有的却就只有一间铺子而已。方怡他们买下的这套房子之所以后院儿大,是占了隔壁那间铺子一大半儿的面积,整套房子就像是个是小四合院儿,三面都有屋子,唯独空了一面,除了一个后门儿,旁边还有个马棚。
方怡对这套房子满意极了,难怪白城山说划算,五百八十两银子虽然说起来很多,但是能这地段买到这样一套房子,当真是划算的紧了!
几个小的也屋里院子里跑进跑出,这里虽然没有他们家里的房子大,可是做的好有趣,比他们家直敞敞的房子要好看多了!
柳叔笑眯眯地明知故问:“这屋子怎样?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真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柳叔道:“这前边儿们可以开间小店,卖些吃食,后院儿里这么多屋子也够们住了,南边儿那间最敞亮,回头可以拿来做书房。”
方怡点头道:“那边也最安静,拿来当书房最合适不过。”
“进屋去仔细瞧瞧吧,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趁着还没住进来,先找来改改。”
……
那头白城山他们也很快就过了契,彼此双方早就已经谈好了的,衙门里走一趟就成了,办好事之后,白城山又跟着大家伙儿说笑了几句,便带着赵立夏看房子去了。
屋里方怡正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有几处地方都有漏水的嫌疑,地面的转也裂了几块,厨房里的灶台也有些小,水井就后门边上,进出的时候得注意了。
白城山看着她这模样,笑道:“回头找个好工匠来瞅瞅,这外行哪里看的了那么多的问题。”
方怡嘿嘿笑了两声:“又要麻烦白叔了。”
赵立夏把房契交给方怡,方怡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别小看这薄薄的一张纸,这可就是古代的房产证啊!等看仔细了之后,再小心地叠好,贴身放怀里。
两的动作自然,透着一股淡淡的亲昵,几个小的倒是没觉得不对,他们看多了,白城山和柳叔则是互看一眼,眼底露出些许心知肚明的笑意来。
房产证到了手,这套房子就彻底是他们的了!虽然还背了巨额债款,但这完全抵消不了买了新房子的激动之情,要不是这房子空荡荡的,赵立夏方怡他们还想着这儿住一晚,体验一把城里的房子的感觉呢!
有了新房子的感觉就是好,还是这黄金地段的商铺,方怡瞬间觉得自己暴户了!
作者有话要说:^_^
()d
95开店咯
几个小的也是激动异常,赵苗苗屁颠屁颠地跟赵立年和方辰后头,听到他们说要住这间房,也凑过去道:“苗苗也要住!”
方辰这才看到一直跟他们后头的赵苗苗,连忙牵着她道:“好,苗苗一起。”
那头赵立冬已经选好了房间:“这间最宽敞,要这间,可以打拳!”
赵立秋拍了他一脑袋:“笨,最宽敞的屋子要留给大哥住。”
赵立冬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啊?大哥又不爱打拳。”
“因为大哥屋子很快就不止住大哥一个了!还有嫂子呢!”
赵立冬恍然大悟,连忙道:“好,那去第二宽敞的那间屋子!”
这两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被不远处的赵立夏给听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踱着小步子,看似打量整个院子,实际却慢悠悠地晃到了赵立冬之前看中的屋子外,看了一圈儿,心里很满意,这间屋子回头他跟方怡住最好不过了!
……
看完房子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众依依不舍地从那屋子里退出来,白城山教赵立夏把屋子后院儿的门插上,然后又锁了店门,这才把钥匙递给赵立夏。
中午是白城山请吃的饭,不过很显然,一桌子的都没有吃饭的心思,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时候能住进来,什么时候来开店。
“既然房子都买了,这店肯定是要趁早开起来的,暂时就卖热干面和凉皮之类的就好,其他的等想到再说。”说这话的是方怡,既然房子买了,门面有了,当然要早早的开起店来做生意,也好早日还钱不是?
白城山道:“不必这么着急,开店可是个辛苦活儿,风里来雨里去的,们如今还得住家里头,每天来回的跑身体也会吃不消。”
赵立夏道:“如今天气也渐渐暖起来了,们跟去年一样,早上过来,晚上回去,有白叔的马车,也不算辛苦。”
一直默默不语旁边闷头大吃的柳叔,直到吃了个六分饱才放下筷子,慢悠悠道:“别急着说开店的事,这正月一过,该是服徭役的时候了吧,这徭役可也有一个月的功夫。”
白城山道:“徭役能交钱抵,到时候直接交钱就是了。”
柳叔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这店就早些开了吧,年轻吃点苦算得什么?”
白城山忍不住道:“这就是想早些跟方怡混吃食!”
“哪里!也是为了他们好,功课放松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抓紧一把了,回头要全忘光了,可别跟愁。”
听到这话,赵立夏忙道:“那就找个好日子把这店开起来,们也好跟柳叔学功课。”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转而又说起别的事来,白城山道:“方怡,家那屋子既然垮了,索性就全推了,再盖一间小点儿的砖瓦房,也省得总要挂心上,看如何?”
这话虽然是白城山说出来的,却是赵立夏的意思,只是之前他提过一次,被方怡否决的彻底,觉得都打算去城里买房子了,完全没必要这里盖间砖瓦房平白招嫉恨啊。作为一个现代,脸面这种东西完全不如经济实惠。所以这会儿,方怡依旧是那套说辞。
白城山和柳叔听过之后,再度露出些许吃惊来,这小妮子还当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了。别的不说,盖一间砖瓦房,不论大小,那都是给她和方辰留了条后路啊,如今看来,她却完全不稀罕,是年少无知,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白城山觉得方怡是真心依赖着赵立夏,所以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只想着一起奋斗过更好的日子。而柳叔看来,他莫名地相信这小妮子心里头还有更大的盘算,至于这盘算到底有多大,那得慢慢看了才知道。到最后,柳叔竟然生出些许感慨来,这小妮子若是个男儿身,事情该会有趣得多吧?
方怡说的情理,且情真意切,并非口头推脱,白城山也不再坚持,甚至还帮着方怡说服了赵立夏。至于他到底是怎么说服固执的小少年,那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都忙碌起来,这店铺可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的,先这新买来的屋子要请来修葺一下,那原本是用来卖布匹的店铺改作小吃店也要整改一番,布局什么的也要重新规划,还有那桌椅,碗筷之类的也少不得要操心一把。另外,衙门那边也还要登记备案的。
赵立夏给家里头又多请了几位短工,把家里的田地一应都交给了王家兄弟两,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两兄弟的品还是信得过的。随后,赵立夏又去了趟里正屋里,把他们两家的徭役的钱给了,说是白城山城里头又开了家小店,让他们去帮忙,顺便几个小的也好跟着先生念书。里正听了,自然是连连点头,收下钱,让赵立夏安安心心地过日子,独立门户的事他会努力争取的。
方怡每天都店里转悠,一面纸上写写画画,一面拿了东西店里比划,努力地回想以前去一些所谓的百年老店里头的布置。他们的店铺是开最繁华的街道里,卖的又是仅此一家的特色小吃,若是装修方面再上点心,那回头每一份小吃的定价也能稍稍高上那么两三文,算起来只赚不赔啊!
让方怡没想到的是,柳叔居然也是个中高手,每每听了方怡的计划,总会提出那么一些意见,虽不多,却一针见血。到最后,方怡索性就拉着柳叔研究起来,两从布局摆设讨论到桌椅造型,甚至连碗筷都想自己设计一下。这让方怡大呼过瘾,她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些轮廓,是皮毛,是看过之后复述出来的,并不能懂得其中的内涵道理,然而柳叔却懂,剔除不合适的,留下的都是方怡想要的那种。这让方怡对柳叔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名士的认识也更进一步。
不过,也幸亏方怡说的只是个皮毛,不然柳叔真心就要起疑了,一个乡野间的小丫头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的东西,试探过几次之后,现方怡真的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柳叔也渐渐开怀了,有方辰那般聪颖过的弟弟,方怡的这点儿聪明也就不稀奇了,心里也愈的觉得可惜。
白城山倒是不知道柳叔的感慨,他自个儿也忙着呢,这条街上开店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方方面面都要打点一下。这店铺连同这套房子,对外全部都是挂他的名下,这也是大家伙儿一致的意见,所以他都是一个去跑的,连赵立夏都没带着。
大半个月过去之后,那套房子从里到外都整修了一番,店铺的门两边各开了一个窗子,左边那个比较大,到时候直接摆上一个案桌,可以放些芝麻酱之类的小吃食来卖,还方便排队打包。这样一来,整个店铺顿时亮堂了许多。
柳叔画出来的那些桌椅都已经找木匠定制去了,另外的小摆设则是柳叔自个儿去挑的,赵立夏和赵立秋一路跟着,回来的时候跟方怡直咂嘴,柳叔买的那些东西可真贵,不过可真好看!方怡笑而不语,就是又贵又好看回头才好让心甘情愿的多掏钱啊!
方怡就没去跟柳叔凑热闹了,她这会儿则是忙着列清单,开店要卖的小吃品种,需要的各种调料,这事儿刘三娘也一旁帮着想,虽然她会的东西没有热干面凉皮那么独特,但是也弄出来的味道也是顶好的。方怡决定主打热干面和凉皮,附带的还要有些别的,比如豆浆豆腐花之类的不能少了,搭着热干面卖绝对能火,这得找杨婶儿;还有凉面薯粉丝之类的,酸辣薯粉也是很好吃的小吃,另外饺子馄饨也要备着点儿,说到这个,方怡突然想起,可以再来点儿灌汤包啊!这可也是道有名的小吃,而且做起来一点儿都不麻烦,就是用料要足,这点方怡还是很舍得的。
杨婶儿得知方怡他们打算城里头开小吃店的时候,很是惊讶了一把,随后又听方怡说要跟她预定豆浆和豆腐花,甚至连豆腐也要,更是拉着方怡的手高兴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去年看着这些孩子受苦,她心里头也难过,如今终于给熬出头,能过上好日子了,她当然是高兴的,更高兴的是,这些孩子心里头也一直都惦记着他们一家的,不管卖什么东西做什么买卖都不忘拉上他们,当真是群好孩子啊。
这般又过了小半个月,眼看着选好的吉日就快要到了,店铺里的各种东西也纷纷就位,后院儿也专门腾了个小房间出来放材料。一群激动地都睡不着觉了,连向来最能精心的方辰也有些读不进书了,时常眼巴巴地望着柳叔,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忧地问:“柳叔,说们的店生意会好吗?”
柳叔摸摸他的小脑袋,反问道:“生意于做,觉得姐姐的手艺如何?”
方辰当即道:“姐姐弄的东西最好吃了!”
“那不就是了,们开的是卖吃食的,只要东西好吃了,生意必不会差的。”
方辰点点脑袋,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期盼着能早日开张了。
然而,等到临近开张的日子,前来看望的三妞儿惊叹地把那屋子里外都逛了一圈儿之后,好奇地问道:“们的店铺怎么没有招牌,是还没挂起来吗?让先瞧瞧呗!回去也好跟爹娘说。”
场的众面面相觑,齐齐傻眼,招牌!他们居然忘了招牌!
作者有话要说:^_^
()d
96所为何
眼看着店铺后天一大早就要开张了,居然到这会儿才现没想招牌!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吗?方怡觉得,好歹没开张前夕才现这个悲剧的事实,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他们还有一天两夜的时间。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天两夜的时间或许能做很多很多事,却独独不包括给店铺取名字,当初那开心糍的取名就已经争的面红耳赤,那还有个艾糍的名称作为借鉴,眼下却什么都没有,任何名字都可以,想想汉字那庞大的数据量吧,能组合出多少名称来,那真是想都没法儿想的。
三妞儿得到了好一通夸奖感谢之后就被众丢到一旁,她也不恼,凑到他们跟前努力地开动脑筋。
方怡很有自知之明,论创意她肯定是不够看,但是她有穿越外挂技能身,还会输给这些古吗?当即列出了一个又一个招牌名,还都是现代里耳熟能详的几个大品牌。然而,这些名字刚说出来就得到了柳叔残酷无情的炮轰。起初方怡还一个劲儿的继续想,到后来她很干脆的放弃了,她算是瞧出来了,不是她的名字本身有多不好,而是只要是她说的,柳叔都觉得不好!准确来说,除了他自己想的那个名字以外,别说的一律被他批得体无完肤!
争到最后,所有面红耳赤,齐齐心有不安却又无奈地瞪着柳叔,没办法,场诸位学问最好的就是他,偏生口才也是极佳,谁都说不过他!
眼见大家都不吭声了,柳叔这才拍了拍衣摆,理了理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散乱的髻,一副很是小得志地模样:“怎么样?都没话说了?还是觉得想的名字最好吧!”
方怡默默抬头,四十五度望天,神情忧郁,她实是没法儿吐槽了!柳叔想的招牌名,说潇洒那是真潇洒,说飘逸那是真飘逸,可是,这种名字挂上去,还有敢来吗!谁会往一个卖特色小吃的铺子上头挂“逸仙居”这种招牌!难道就不怕家仙下来踢馆子吗!就算家仙不来,另外开了“醉仙居”的也该来控告咱们抄袭吧!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方辰皱着小包子脸,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耐不住良心的折磨,弱弱地开口:“柳叔,这个名字好是好,可是不适合们店啊,觉得姐姐说的知味居挺好的。”
柳叔恼怒地一瞪眼,方辰立刻缩了缩小脑袋,没骨气地捏着衣角躲到赵立夏的身后去了。柳叔看了一圈儿:“还有谁有意见?”
白城山张了张嘴,想到刚刚被柳叔训斥粗靠边儿去,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罢了罢了,左右是个卖吃食的,招牌不重要!
迫于柳叔的淫威,这家店铺的招牌最终确定“逸仙居”上!想好了招牌,那就要去买牌匾了,柳叔兴致勃勃,表示这招牌上的字他要亲自写,这会儿白城山说什么也要跟了去,这名字可以随意,但是这招牌可绝不能随意了!以柳叔的性子,他绝对会选一个比本城最大的酒楼还要霸气的招牌,那可是绝对绝对不行的!叫啥名字家不会管,顶多背后嘟囔几句,可这招牌若是太大了,可真就有要上门来说话了!
方怡默默忧伤了一会儿就释然了,店铺的招牌不重要,重要的是热干面和凉面,若是这两个名字能传开了去也不错!
牌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眼瞅着天色渐晚,赵立夏一行就先回家去了。刚进赵家村儿,就见里正的小孙子正守村门口,看到马车立刻又蹦又跳地挥起小手来,生怕赵立夏没看见他,直接冲了过去。
赵立夏一向稳妥,驱赶马车也跑的不快,很容易就停下了,把那小男孩儿抱到马车上,问道:“是爷爷让来这里等的?”
小男孩儿最喜欢坐马车了,当下扭了扭小身子,摸摸赵立夏手里的鞭子,笑嘻嘻地点头:“爷爷说有事找立夏哥。”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是急事!”
“嗯,先回家,然后再去找爷爷,要不要跟一起?”
小男孩儿毫不犹豫大声道:“要!”一起的话,可以有马车坐哦!
赵立夏笑了笑,把小男孩儿交给身旁的赵立秋,让他看好,小男孩儿才四五岁,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万一不小心摔下马车,那可不得了!
等回到家里,赵立夏去屋里抓了一大把红薯条,这才带着兴高采烈的小男孩儿去了里正家,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赶到里正家的时候,那头正要开饭,赵立夏就被留下吃饭了。
等吃过饭,里正把赵立夏叫道屋里头,这才道:“立夏,这几日跟族里的几位老都说过了,他们的意思,还是想听自己亲自说。也别嫌烦,知道白叔对好,但是他到底姓白,不姓赵,凡事都让他出面也不好。说呢?”
听明白里正的意思,赵立夏道:“怎么会嫌烦?这事是大事,们也都是为好才会想要问清楚,这阵子忙着给白叔帮忙,反倒总辛苦叔帮跑,实是不该。”
“能明白这个理儿就好,今晚要是屋里头没事儿,就跟去一趟那些老的屋里,把的想法和理由都说清楚了,他们才好做决定。”
赵立夏点点头,跟着里正出了门,一路上,里正又叮嘱了一番,为了让赵立夏顺利从老赵家里头脱离出来独立门户,他跟族里几位老说了他们城里跟着先生念书的事儿。族里的老不比里正,他们一向沉稳,最忌讳这种对整个族里都会产生不好影响的事。当初赵立夏的爹都没有提及此事,而赵立夏却要提出来,还是他爹娘孝期未过的情形下。光这一点,族里的老就有些不喜了,况且,他提出来的事儿又有些大逆不道,纵然有千万般的理由,说到底那也是他想要抛弃他的亲爷爷!这种事儿,就是整个赵家的族谱上,也是很少见的!没有哪个族长愿意自己的手头出这种事儿。
里正心里头也是明白的,所以才提到了这些孩子们跟着先生念书的事,还特别点出这些孩子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能背诵三字经,还能写出不少字来了,族里的老这才有了松动。族里头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出过一个秀才了,若是能出几个出息了,那可真不错!当组长的面子上就更有光了。有了这一层,他们才算是认真对待这件事了。
这些过程里正都没有告诉赵立夏,但是赵立夏心里却是懂的,这其中也有白城山和柳叔的提点,此刻他听着里正絮絮叨叨地叮嘱,无一不是为了他好,心里暖意融融,只觉得自己想要继续留赵家村儿当赵家男儿是对的。这里有他的祖祖辈辈,也有这些真心对他好的,即便将来他们一家要去城里,要去更远的地方,这里也永远是他的根之所!
那些族里的老的态度算不上好,几乎是冷言冷语,开口第一句必是训斥,等到训够了,才问上几句,随后便挥挥手让他离开,从始至终都没个好脸色。不过熟知他们性子的里正却劝赵立夏别担心,他们这模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同意了。
赵立夏知道里正从不说没根没据的话,知道独立门户的事有了希望,脸上难掩喜色,里正看得摇头失笑:“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
与此同时,城里头柳叔的后院儿里,两个半醉的身子晃悠悠的。
喝的满面通红的柳叔举起酒盅,笑道:“先前瞧着对他们如此用心,还当是要让他们跟了姓白,原来不是,是老弟小之心了。这一杯,先干为敬!”
白城山摆摆手:“也不瞒老弟,起初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这日子久了,渐渐忘了当初的打算,只想看看这些孩子将来到底能走多远。以他们的性子,即便不姓白,心里头也必然是尊一声白叔的,又何必意那些!”
“白老哥当真是性情中!老弟佩服啊!”
白城山笑道:“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顺手帮一把而已,更何况,他们的爹也是的故交,还是小叔的救命恩,做的这些微不足道啊!倒是老弟对他们的悉心照顾,老哥要替他们好好的谢谢啊!”
柳叔干了手里的一杯酒,眯起眼也不知看向哪里,声音飘忽不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不急。”
“白老哥,也并非无欲无求,那一张张宽阔的白纸任由书写,任横平竖直,任龙飞凤舞。传奇听多了,终归不如自己亲眼见证亲自创造来的有趣啊。”
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鼾声。柳叔轻笑,抬手晃悠悠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一手端酒,一手捻筷,敲着碗边念念叨叨,似吟唱,似低喃……
两个书童远远看着,齐齐摇头,自从教导那几个孩子起,他们的少爷开心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应该算是件好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_^
今天三八节,晚上要出去大采购·····
()d
97喜忧参半
两日后的清晨,“逸仙居”顺利开业,方怡和刘三娘站在放着案桌的大窗子那边,穿着一样的青色衣服,头上包了块蓝色的头巾,身上围着同色的围裙,袖口还带着袖笼,看起来干净又清爽。身旁的案桌上整齐地放着一排畚箕,上面分别摆放着热干面凉面薯粉丝还有普通的面条儿,畚箕的前面则是一排方形的小瓷碗,里面装着各种调料,另一边则放了几个瓦罐,里头飘着阵阵香气儿,这是方怡按照现代那些早餐店里想出来的,牛肉,三鲜,肥肠,还有酸汤,每样都来一点儿,相信讲究吃食的古人必然不会放弃一饱口福的机会。除了这些熟食,还有泡菜豆腐之类的凉菜,琳琅满目,看着就喜人。
这店铺还没正式开张呢,光是店门一拉,那香气就传出了老远,惹得路人口水连连,频频驻足张望,却只看到一家新开的店铺,香气儿似乎是从那一家传出来的,只是那大开的窗子上架着的案桌上被盖了一层红布,不知是什么缘故。
方怡和刘三娘是大厨,赵立夏他们兄弟四个连同方辰那就是店小二了,清一色的青色袄子,模样一个比一个讨喜,脸上笑意盈盈的,哟,还漏掉了个最小的呢!赵苗苗穿着火红的小袄子,梳着两个朝天辫,长得白白嫩嫩,唇红齿白的。
白城山摆好架势,同柳叔一道等着吉时来临,只听柳叔突然一声大叫:“开始!”白城山立刻点燃手里的鞭炮,噼里啪啦,红纸四溅,难怪案桌上铺了红布,这是防止炮渣落到上面去啊。
等到鞭炮声落,方怡和刘三娘一道掀开了红布,这店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这刚一开张,就66续续有人进了门,有不少是这条街上的掌柜的,其中就有方怡的老合作伙伴,收绣样的那位掌柜的。这些人白城山可都熟着呢,当即热络地招呼起来。这也算是这条街上不成文的规矩,新店开张,邻里之间总要上个门,恭喜一番才是,更何况方怡这间铺子是卖的吃食,不存在抢他们的生意,所以各个儿脸上都挂着笑:“白掌柜的真是生意越做越大啊!”
“恭喜恭喜啊。”
白城山笑哈哈:“想吃点儿什么不?不是我吹,我这店里头的东西,保管有你们没吃过的!吃过还想吃!”
听到这话,众人自然是要尝尝鲜了。那头赵立夏赵立秋几个立刻就去方怡那边报数:“热干面要四碗,凉皮要三份,另外还要两碗凉面,豆浆和豆腐花各五碗。”
赵立冬脸皮薄,对着人总是张不开嘴,这会儿就在帮忙舀豆浆和豆腐花,舀好之后就放在面前的长桌子上,等着赵立夏和赵立秋端走。这也是方怡的主意,用一张长桌把厨房和客人坐的位置隔开,既避免了客人跑到厨房边上来,又让客人们觉得很干净清爽。
这店里头的生意都是人带起来的,特别是卖吃食的店铺,路过的人们眼瞅着那一家店坐满了人,心里头就会想,莫不是特别好吃,所以人才多?于是便也要进去尝一尝。
有了第一批捧场的掌柜们,原本还在犹豫的路人也都进了门,方怡和刘三娘都是干活儿麻利的,刘三娘到底是紧吧惯了的人,放起调料来没有方怡大方,方怡索性就让她负责下面,她自己来调料,横竖也都要不了多长时间,务必要让进门来吃的人惊讶一回!
这不同吃食用的碗也不一样,装热干面的,是大口的粗瓷碗,青色的碗衬得酱色的热干面更加的诱人,而凉皮则是用的陶碗,深色的碗里装着乳白色的凉皮儿,讨喜极了,至于那装凉面的,则更类似于盘子了,堆起满满一堆,瞅着就有食欲。
这些吃食一上桌,那些掌柜的立刻就笑了:“白掌柜的这回是下了本儿啊!连这碗都花上心思了。”
白城山笑道:“我粗人一个,哪里想的来这些东西,这些可都是刘老弟的主意。”
众人皆是一惊:“刘先生?”
一直坐在角落那张桌子闷头大吃的柳叔放下筷子,一抹嘴,转过身,慢悠悠道:“怎么?各位可有意见?”
“没没,这碗配这吃食当真是赏心悦目,不愧是刘先生啊。”
“是啊,这碗装着这面,真真是相得益彰。”
众人纷纷夸奖,心里头暗自抹了把汗,幸亏刚刚没有笑话这店铺的名字,想必也是刘先生的手笔!好好的一家卖吃食的店铺,居然叫“逸仙居”,实在是有些……
听到这些话,方怡默默鄙视了一把众人,敢不敢说真话?
闲话说了不少,终于是开吃了,方怡看着那些人的表情,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是落下去了。
听着众人大呼好吃,刘三娘也抑制不住的高兴,凑到方怡面前低声道:“真好,他们都喜欢吃哎!”
方怡笑道:“可不是么!”
那些人吃过碗里的之后,有几个看看身旁的人面前的碗,忍不住又多叫了一份,白城山见状,笑道:“我这一份的分量可足着的,一碗就够饱啦,想吃别的,等饿了再来!别点了吃不完浪费!”
那几人笑道:“只听说不买的,你这还不卖呐!”
“白掌柜的这是在勾人呢!让我们时刻惦记着。”
等到付账的时候,听说那热干面要八文钱一碗,而凉面是六文钱一碗,啧了一声,却也没多说,吃了的人自然知道里头的用料十足,这几文钱花的不冤。倒是那些原本打算尝尝的人听到这个价格,当即就选择了相对较为便宜的凉面,薯粉丝之类的,味道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送走这一批掌柜的,接下来就都是真正的客人了,不过到了这会儿,大家已经不怎么担心了,只要东西够好吃,迟早会有人来的。
这开张第一天的生意总体来说算是不错,一整天都断断续续地有客人上门,有的吃过热干面和凉拌面之后会顺便再买些芝麻酱回去自己拌着吃,这样一来,收入就更高了。白城山一整天都在店里头帮忙,柳叔则是坐在角落里听着客人们的议论声,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神色。想来听到的都是好话吧。
比起热干面,凉皮倒是卖得不错,许是因为最贵的那种不舍得,那便尝尝第二贵的那种,昨晚做好的那些全都卖光了,热干面倒是剩了不少,正好拿来当晚饭。
考虑到还要赶回村里,铺子早早就关了门,大家伙儿一起收拾屋子,不多时就拾掇干净了,方怡把装铜板的小木盒往马车里一般,一群人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等回到家里天还早着,王家兄弟去地里干活儿还没回,刘三娘一下车就忙着弄晚饭去了,方怡则是进屋数钱,这第一天的生意相当的好,营业额居然接近4oo文钱了,虽然有不少是这一条街的掌柜的来照顾生意,但是能有个开门红还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赵立夏他们几个看着方怡数钱,忍不住惊叹:“这才一天就有这么多了。”
方怡笑了笑:“这只是总收入,我们还要扣掉成本的。”
赵立夏道:“除了那些调料,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家产的,成本应该不多吧。”
方怡一边往账本上记数,一边道:“是不多,芝麻酱和香油固然很贵,不过咱们自家磨要不了多少芝麻,所以咱们的成本主要就是面,但是这面也是咱们自家地里头种出来的,成本自然也就少了,所以这379文钱的收入,咱们纯利润应该能有25o文的样子。”
“一天能赚25o文,那不是3天就能有一两了?”赵立秋激动得脸都红了。
方辰也不住地点头:“一个月有二十八天呢,能赚九两多!”
方怡笑着摸摸方辰的脑袋:“算的真快,不错!”
这结果一算出来,大家伙儿高兴地饭都不想吃了,趴在桌上直盯着那账本儿瞧,好像那账本儿马上就能变出银子来!方怡瞧着好笑,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快去吃饭,吃完饭要早点睡觉,不然明天可没精神早起。”
虽然多余的热干面都带了回来,但是并没有拿出来当晚饭,因为家里头除了他们还有自己,还有请来的那些短工呢,要是让他们瞧见了,那可不好。所幸家里头的几个小的都是懂事的,虽然爱嘴馋,但是也不会吵着闹着要吃的。
吃过饭,赵立夏和方怡两人又重新把账目算了一遍,按照今天的业绩来算,一个月能有9两的收入,着实是有不少了,但是还不够,且不说这套房子欠着巨额债务,光是为了开店投资进去的钱也有不少了,开店之后还会有各项开支,税收,打点关系,还有时不时的礼节钱,按照这种收入,至少一年才能回本,这不够,远远不够!
最初的兴奋早就已经退散了,赵立夏抿了抿唇角,神情有些严肃,他在账本上写下最终的金额,看了眼皱着眉的方怡,下意识劝道:“这才刚开始呢,别急,我们再慢慢想别的办法,总会好起来的。”
方怡点头:“嗯,办法总是越想越多的,钱也会越赚越多的!”
夜里,躺在炕上的方怡再度失眠了,生意当真是不好做,还要再想法子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_^
()d
98口碑
等早上醒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慢悠悠来一套太极,方怡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犹记去年刚来的时候穷得一文钱都是好的,如今一天都能挣两百文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还更忧虑了?一口气吃不了大胖子,只要勤劳肯干,债总能还上的,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要懂得知足,才能长乐。
心情好起来的方怡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干劲儿,这世上,再没有比为了一个家而努力地工作赚钱更令觉得愉快充实的事儿了。
方怡现住的是赵立夏的屋子,省去了叫方辰起床的步骤,打完太极,她直接去厨房里帮刘三娘捣鼓面条,热干面和凉皮是昨晚就做好了的,但是面条还是早上现做的好。看着正厨房里擀面的刘三娘,方怡觉得,她的小店能开起来,还真要多亏了刘三娘,不然依她这幅小身板儿,光是揉面擀面都吃不消!
不多时,另外屋子里的孩子们也都醒了,最先起来的是赵立冬,照例跑到后院儿打了几套拳脚,虎虎生风,似模似样。赵立夏和方怡两个的担忧并没有传染给家里其他,所以他们这会儿正斗志昂扬,爬起来洗了把脸也跟着赵立冬来了一套太极,小脑瓜子里却想着今天能再赚一个两百五十文!
被几个小的高昂的情绪所传染,赵立夏也不由得轻松起来,钱慢慢赚总会有的,最重要的是开心!
早饭吃的是热干面,因为还没来得及去杨婶儿家里拿豆浆,所以就冲了鸡蛋花儿,刘三娘把早饭端出来,转身又去厨房里忙活,那些短工晚点儿时候就要过来了,得先把他们的早饭做好了才行。
方怡看着大家吃得香甜,心里也觉得高兴,孩子嘛,就是要睡饱吃好,大口吃饭,呼呼睡觉,这样身体才棒棒的,个子也长得快!她记得刚来的时候,赵苗苗每顿连小碗一半儿的糊糊都喝不下,所以整个瘦瘦小小,蜡黄蜡黄的,到这会儿,她一顿能吃下那小碗一大半的面条外加半碗的豆浆或是鸡蛋花。虽然方怡看来还是太少了,但好歹那小脸儿是渐渐白润起来了,头也不再那么枯黄,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姐姐,吃饱了。”
听到怀里的小家伙喊饱,方怡摸摸她微微鼓起来的肚皮,满意地把她放到地上,这才继续吃起来。
吃过饭,方怡和刘三娘把热干面凉皮面条之类的都装好,众爬上马车,先去了趟杨婶儿屋里,把豆浆豆腐花豆腐之类地搬到车上,方怡又把昨日的账目结算了一下,数够了铜板给杨婶儿,这是双方一早就说好了的,是以杨婶儿也没推辞,只叮嘱他们路上小心。三妞儿站杨婶儿身后,看向方怡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羡慕和渴望,可想到去年生的事,她只得生生按捺住想要跟过去的冲动。
方怡看出三妞儿的挣扎,冲她笑着挥挥手,心道,再等等吧,等那捕快的孝期一过,他就会上门来提亲了,到时候,谁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等赶到城里,天已经大亮了,铺子里,白城山和柳叔正里头忙着,之前赵立夏留了套钥匙给白城山,为的是以防万一,却没料到他们居然一早就过来帮忙了,连忙道:“白叔,柳叔,们怎么忙起来了,这怎么好。”
赵立秋几个也连忙下了车,纷纷接手了那两手里的活儿,其实也没多少活儿,店铺昨晚众离开之前就已经扫干净了,这会儿无非是把地面再过一遍,把堆一起的凳子都搬开,分到各个桌子四周,再把桌子擦一遍。几个孩子手脚麻利,很快就办妥了。
方怡和刘三娘则是忙着准备食材,那些小炉子重新点燃了,用小火继续炖着那些牛肉三鲜的汤料,面条都抖一抖,放洗干净了的畚箕里头,然后等赵立夏帮她们打开那个大窗户,再把案桌往上头一架,各种小吃就位。赵苗苗虽然小,却也能帮上忙,把各种泡菜分到一个个的小碗碟里,然后放长桌上,回头任顾客挑选。
这边还没彻底忙完呢,门口就有顾客上门了,方怡一瞧,可不就是昨晚来过的那些个掌柜的吗!
“外头可等了老半天儿了,瞅着们快弄好了才上门的,快给来一份,唔,想想,来一碗热干面吧,等等,还是凉皮好了!哎呀,这可真不好选!”
赵立秋笑道:“那掌柜的这会儿先吃热干面,等中午再来吃凉皮就好了,等下午们关门前还能再来一份牛肉面。”
“哟,这小子,是想一日三顿的都们家包上了是吧!那成!今儿就试一回!先来热干面!”
……
方怡本以为这第二天的生意会比第一天要差上一些,毕竟昨天有很多都是白城山的朋友来捧场,这可不能算是客户里头,却没想,那些个来捧场的掌柜的有不少今儿又来吃了。这条街上做生意的,那可都不是寒蝉的主儿,也不乎花个十文八文的吃顿饭。若是他们真的喜欢上了方怡的手艺,那可就要成为这家小店第一批忠实的顾客了!
随着天色大亮,街上的行也渐渐多起来,就别家店铺还冷冷清清的时候,方怡家的小店却热闹极了,远远就能听到里头声鼎沸,再瞅着那大窗子里头飘出来的一星半点儿的热气儿和那诱的香气,想不吸引都难!
赵立秋像一条滑溜的鱼儿,店里头穿梭,小跑到长桌前端吃食的时候,还不忘笑眯眯地跟方怡报备:“方怡姐,那边有好几位都是昨儿来吃过的呢!今儿又来了,还带了朋友过来!”
方怡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卖特色小吃的好处了,一旦喜欢上了这种味道,那就不得不一趟趟地往店里跑了,因为别无二家啊!
负责收钱的是方辰和赵立年,别看他们个子小小的,粉嫩嫩的,算起账来可不含糊,那口齿伶俐的,不少客都忍不住想要逗他们两句。等收上铜板,两个小家伙立刻跑到赵立夏的跟前,把铜板塞进小木箱里头,再蹦蹦跳跳去别的桌子收钱。
没几天的功夫,方怡的这家小店就传了开去,口口相传才是最给力的广告宣传啊。
“那家店的热干面和凉面可真好吃!以前都没吃过这样的,听说是家里头祖传的法子!”
“是啊,可好吃的紧了,家那孩子就前些日子带去过一回,现每天都嚷嚷着要去那儿吃!”
“不愧是祖传的手艺,那味道真不错!”
“那家铺子还是一屋子半大的孩子给开的呢!大的也就十五六的光景,小的才三两岁,各个儿乖巧讨喜。啧啧!”
那没去过的就有些心动了:“可是听说里头的东西贵着呢!光是一碗面,又没个肉片啥的,居然就要八文钱一碗!会不会太黑了?”
“哎呀,去吃过就知道了!那哪是一碗面啊,那面上头还裹着香油呢!吃的时候还给拌了许多的芝麻酱,其他的调料也放得足!八文钱一碗值当了!”
“再说了,要觉得那热干面贵,也还有便宜的呢,其他的面条儿粉丝也都好吃的很,五六文钱一大碗,管饱!还有那豆浆也香得很呐。”
这说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是嘛!那可真要去尝尝了。”
“可不是,去吧去吧,不去吃上两回就太可惜了!”
“哎,等等,那家店叫什么名儿来着?”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顿时卡了壳儿:“叫什么来着?哎哟,还真不记得,那招牌瞅着是挺大气的,就是名儿太不好记了。哎呀,也别管是什么名儿,等到了那条街,立刻就知道是哪一家了,那家铺子的香气儿啊,能把几条街外的都馋到流口水!”
……
于是,方怡这间小店铺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开去,可是一路听了传闻找上门来的客却没一个能说得出店铺的名字的,到最后,大家提到这件铺子,基本上就是拿热干面铺子或是凉面铺子给代替了。等到柳叔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气得好几天都没来店里坐镇。一屋子小的闷头乐呵,却没一个敢柳叔面前提。
不管怎么样,招牌好歹也算是传出去了,这店里头的生意是越来越火爆,小小的一间屋子时常都坐不下那么多,后来,还是方怡想了个招,隔着她们的长桌外面又放了一条长桌,再摆上一溜排的凳子,就跟那自助料理店似的,维度不同的,是长桌上没有传送各种食物的传送带。
这种新奇的坐法居然还引了一阵小热潮,不少客都觉得跟一堆排排坐这长桌上的感觉新奇又有趣,到最后,柳叔精心挑选的各种桌椅反倒遭冷落,这一下,又将柳叔气了几天。
而这段时间里,方怡也不断的改进小店里的吃食,除了各种面食,又增加了灌汤包和蒸饺,这灌汤包的成本可就高多了,方怡本想要八个放一笼,结果算了成本之后,现一笼得要二三十文钱才行,这也太贵了,于是改为用小笼子装,一笼子就放四个,十五文钱一笼,就是给那些家庭条件富足的尝尝鲜的。至于蒸饺就好说多了,一笼放六个,几个也能实点儿。除了这些,方怡还弄了现代里最受欢迎的小吃之一:麻辣烫!
麻辣烫最大的特点就是物美价廉,老少皆宜,万千搭配,不管的口味如何独特,也不管如何挑食,总能麻辣串里头找到喜欢吃的!而且完全不必顾忌肚子是否有空地儿,花费是否会出预算。
店里头每日的收入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每天要忙的活儿也越来越多了,赵立夏他们到底是男孩儿,方怡不愿意让他们厨房里忙碌,平日里揉面搭把手已经是极限了。这倒并不是说方怡重男轻女,觉得厨房只该女进,而是这里毕竟是古代,赵立夏他们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前途,不能过早地困厨房这方寸之地。就算他们自己不意,让别看到了,还是平白会降低了他们的社会地位,这不是方怡乐意见到的。
就方怡觉得越来越吃力,考虑是不是要再请一个帮手的时候,白城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捕快前阵子出了孝期,这会儿已经备好了礼物,托他去杨婶儿他们家提亲。
作者有话要说:^_^
亲们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来点儿吧··
()d
99天作之合
白城山是知道三妞儿去年因为帮方怡去城里做买卖被村里说闲话导致被退亲,所以此番也带了些许替杨家长面子的心思,礼物带的很足,却并不夸张,先是去了趟里正家里,表明了自己是替来给杨家提亲的,并且想请里正大出面做这个媒。
里正很是意外了一把,回过神来之后,本着负责的心态又仔细将那捕快连同身世背景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得知是个清白又孝顺的小伙子之后,里正放心了,再加上白城山的为,他干脆地应下了这媒的差事。
白城山特意把马车停里正屋前,两手拎着东西跟里正往那杨家走,才刚出门就被不少瞧见了。等到那两离开,立刻就有闲着没事儿的往里正屋里头凑,想要打听这城里来的白叔是干嘛来了。
那头,杨家的反应可比里正要夸张得多,杨婶儿甚至都忘了妇不能多言的规矩,抢杨叔之前开口,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高:“白兄弟,这不是唬的吧!”
白城山笑道:“嫂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唬谁也不会唬们啊!”
里正也跟着帮腔,把刚刚从白城山那儿问出来的底细都给杨叔杨婶儿他们仔细说了,末了才道:“瞅着这事儿还成,虽说十九岁的年纪是大了些,不过那也是为了给娘守孝,是个孝顺的。再说,他是个当捕快的,吃公家饭的,三妞儿嫁过去,那就是直接进了城,多好!”
杨婶儿满脸喜色,都有些不能言语了,这真是天掉下来的好事儿呀!虽说之前方怡也提过白城山帮三妞儿找婆家,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给找着了,还是这么好的!
杨叔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道:“白兄弟,为了三妞儿这么上心,们真的要谢谢。不过,这有些事儿还是想先问问,那个,那个捕快的性子怎么样?家三妞儿也是见过的,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性子直了些,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白城山知道杨叔的意思,等他说完,才认真道:“这孩子差不多算是看着长大的了,他爹以前也是个捕快,只是很早就去了,他娘身体一直不好,他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能当上捕快也是他爹生前的朋友看他性子好给举荐的。从他光着屁股跟捕快身后到处晃悠看到他现自己成为捕快,他的性子能保证,绝对是个实诚的孩子,脾气也好,总是笑眯眯的,那些以前帮过他家的他都记着的,时不时会上门去瞧瞧家。这孩子配们家三妞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杨叔的眉头松了些,却继续问道:“那他这好的条件,咋看得上家的三妞儿呢?”
白城山叹道:“他这条件城里头哪里算的上好?家中连个长辈都没有,虽说有屋子,却也是老房子,也算不得大,先前为了给他娘治病,又欠了些债没还清,再加上年纪又这么大了,着实有些不好找,偏生他又不愿意将就,只想找个心思单纯的,愿意踏实跟他过日子的。”
杨叔点点头,没再出声,白城山的这番话已经将好的不好的都说给他们听了,倒没有一味地说那的好,倒是也不错。
眼看自家汉子似乎不打算出声了,杨婶儿这才又开了口:“白兄弟,能问问他欠着多少的债吗?”
白城山道:“不多,他娘去世的时候似乎借了有四五十两的样子,如今只剩下这里头的十几两没还清了。嫂子放心,若是们看的上他,他跟三妞儿的亲事保证风风光光,只要别有的,他们半点都少不了!”
杨婶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白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三妞儿到底是的闺女,也是怕她以后日子不好过。其实只要踏实肯干,那欠下的债还起来也快得很。”
“是这个理儿!”
……
最后,杨婶儿做了几个菜,留着白城山和里正吃了顿饭,然后双方互相交换了两的生辰八字,等找看过之后再提。这也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儿了,回头等生辰八字看完,再请杨叔杨婶儿去城里看一看那捕快的家,这事儿就算差不多了。
里正心里头也觉得这桩亲事合适,对三妞儿来说,村里的姑娘嫁到城里头,最怕的无非是夫家看不起,而这捕快似乎不存这种问题,只要三妞儿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两肯定能过的好。对那捕快来说,能讨一个三妞儿这样性子直爽心眼儿好的媳妇,也是件幸事。
从杨婶儿他们家里出来,白城山又将里正感激了一番,直说下回去城里好好请他一顿,说得里正面心里都极其舒坦。
另一头,杨婶儿和杨叔屋里也商量着,想法跟里正差不多,对这门亲事总体还是满意的,当爹娘的给女儿女婿,先选的就是品性子,这直接关系到自家女儿嫁过去之后会不会被欺负,然后才会考虑家境。这捕快虽说欠了些债,但那是为了给故去的娘治病,情有可原,再说了,如果不是欠了债,他也许已经讨上城里的媳妇了呢。杨婶儿的家境虽说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差,几十两的债务他们看来倒并不算天文数字。商定之后,杨婶儿决定明儿就去找给他们两的八字测一测,这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八字不合,其他再好也没用!
这一天的光景还没过呢,白城山替城里的捕快去杨家提亲的事儿就已经快要传遍整个赵家村儿了,下午的时候,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三姑六婆们都三三两两聚集到一起议论这事儿,话里话外都是一副羡慕嫉妒的口吻。这也难怪,这赵家村儿虽说这十里八乡是数一数二的大村子,可也仅限于这十里八乡了,跟城里的一比起来,那是怎么都不够看的,赵家村儿这几年来也有嫁到城里去的,不过着实不多,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其中大都是嫁过去当妾的,这妾和正妻可不一样!
有就酸了:“们呐,也别急着羡慕家,谁知道那捕快是个啥样的呢?保不准儿都三十了,就找三妞儿过去给他填房呢!”
“谁说的!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伙子,才出了孝的!听说还挺不错,这杨家真是祖上坟头冒青烟了,这种好事都能碰的上!”
“哎呀!就这么一说,谁知道是真是假?这三妞儿可是被退了亲的,还是因为行为不检才被退的亲,怎么可能还有正经家要!”
“那可不一定,那捕快是城里头的,保不准儿家不知道三妞儿被退过亲呢!”
“哎!这比呐,真是气死!说这三妞儿有啥好啊,还不如家花儿好看呢!居然也能说到城里去!”
“谁叫家花儿没去巴结赵立夏方怡他们呢!要是巴结了,保不准儿也能让那白叔给说门城里的亲事。”
……
这些酸话谁都会说,只是等转过身,却都是一阵捶足顿胸,羡慕得眼都红了,那可是城里的捕快啊!就算是去当填房也愿意啊!
杨婶儿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当下心里头别提有多得意了,至于那些个不好听的话,啐,谁理他们啊,这都是眼红呢!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白城山回到城里的时候,逸仙居还没到关门的时候呢,他过去跟他们一说,一屋子的孩子都高兴起来,赵立夏决定晚上去趟杨婶儿屋里,也帮着劝劝,那捕快大哥他是见过的,当真是个不错的,配上三妞儿再合适不过了!
方怡也高兴,一来高兴三妞儿终于能有个好老公,二来也能再带她来城里了。
然而,等到傍晚他们回家,才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去杨婶儿家打听情况呢,就有摸上了门,这还不少!方怡连忙把厨房里头做了一半儿的热干面凉皮之类的藏起来,手忙脚乱中差点儿打翻了那一大袋子刚搬出来的白面儿。
等终于把厨房收拾妥当,一眼瞧不出异样后,方怡才扒门口竖起耳朵听院子里头的动静,才刚听了一会儿,顿时就明白了这些的来意,感情都是看着白城山给三妞儿找了门好亲事,所以才找上门来,让赵立夏帮着吹吹风,给他们闺女也找个城里的好婆家!
只不过,这些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点儿,赵立夏小心眼儿可不少,哪里会这儿容易就被诓进去了?遇着谁询问都是一脸比她们更吃惊的模样:“白叔今天来给三妞儿提亲了?不知道啊,这几天白叔都不店里。”到最后,反倒成了赵立夏跟他们询问了。
方怡厨房里听着,肚子都笑疼了,那头赵立秋也压着唇角帮腔,赵立冬端着脸,十分严肃,只是那微微红的脸真的不是为了憋笑憋出来的?至于赵立年和方辰,早就躲进屋里头去了。唯独最小的赵苗苗,那是真心的不懂这事儿,牵着赵立夏的手,仰着小脸儿听得可认真了,虽然十之□都听不懂。
等把那些凑热闹的都送走,这天也晚了,再去杨婶儿家也不合适了,赵立夏叹了口气,直等到第二天一早过去拿豆浆豆腐之类的,才趁机劝了几句,因为要避着三妞儿,赵立夏也没说上几句,不过他的那几句却比白城山的那些更管用,杨婶儿的这颗心才算是真正的定下了,当天就拿着三妞儿和捕快的生辰八字找看去了。
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三妞儿和捕快显然就是前者,自从白城山正式登门提亲之后,接下来的事儿当真是顺理成章,顺当地不得了!两的八字测出来是天作之合!白城山趁热打铁,赶紧地请了杨家夫妇连同里正来城里,这也叫“相亲”。相亲的结果自是不必多说,所有都说不出一个不好来!中午的饭是捕快家里头吃的,来烧饭的是左邻右舍,听说了今儿杨家要来相亲,连忙地过来帮忙,看得杨婶儿愈的满意,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能有一群热心快肠的好邻居,那也是一件幸事!
相亲之后,这门亲事就算是铁板钉钉了!白城山立刻提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把定亲的日子也给订了。柳叔知道以后,笑话白城山这简直就是抢亲啊!白城山哈哈大笑,直言好姑娘可不就要趁早地给娶回家才好!赵立夏一旁听着,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方怡。
赵家村儿的眼睁睁看着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三妞儿就跟那捕快订了亲,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那话里话外却无一不透出羡慕的意思。低声下气了好久的杨婶儿终于又能抬头挺胸地走路了,只是她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她再也没那心情跟那些深交了。
因为方怡每天都往城里跑,别想逮也逮不住,于是,被冷落了许久的三妞儿再度成为了不少闺女的“手帕交”,每天找着各种借口上门的都快把她给烦死了,说是关心她,结果问的全是那捕快的事,三妞儿起初还有些害羞,到后来根本就懒得搭理,全部都说不知道。眼见问不出什么,那些又换了说辞,不住的套近乎,想让三妞儿也帮她们找城里的亲事,三妞儿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自己都只认识三个城里,上哪儿去帮他们找?
等晚上的时候,三妞儿就要去赵立夏的屋里找方怡说道一番,听得方怡乐不可支,心情也愈得好起来,结果三妞儿却不乐意了,她是想要方怡安慰她的,可不是让她笑话的。方怡咳嗽了一声,勉为其难地安慰她:“知道烦,所以把的事儿跟白叔提了,立夏哥昨儿还见着那捕快了,他说不介意跟们去城里,白叔也让去给帮忙,明儿就跟们一起去把。”
听到那捕快的名字,三妞儿立刻不闹腾了,微微红了脸:“那怎么成,娘说让好好屋里呆着,别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方怡道:“捕快大哥是城里,不比咱们小地方的,是个有主见的,他不介意这些事儿,其实,早去年去城里帮们做开心糍的时候他就见过了,不然怎么就认定了呢?”
一听这话,三妞儿更加羞涩起来,弄得方怡忍不住又逗了半天,最后才道:“放心,不是让抛头露面,而是跟去年一样,后院儿做开心糍卖。”
三妞儿一愣:“哎呀,都忘了这茬儿了!时间过的可真快,这转眼就一年了。”
方怡笑道:“可不是,去年咱们卖的晚,今年可得赶早了,还能多赚几个钱呢,回去跟杨婶儿说说,她要是还不肯啊,回头请白叔来帮说。”
提到城里,三妞儿也有些蠢蠢欲动:“那成,回家跟娘说去。”
“就是嘛,都订了亲的了,要努力给自己多攒点儿嫁妆!”
最后,三妞儿是红着脸跑出去的。等到第二天一早,方怡就杨婶儿的院子里看到了一堆新嫩的艾草,那是一大早他们出去割回来的。
瞅着方怡和三妞儿他们忙着把艾草搬上车,杨婶儿把赵立夏叫到一边,低声问道:“当真问过他了?”
虽然没提名字,赵立夏却明白杨婶儿问的是谁,当即点头道:“昨儿跟白叔说三妞儿整日家里,觉得闲得慌,刚好被捕快大哥听到,他当即就说让三妞儿多出去走动走动,白叔说让三妞儿去城里帮忙,捕快大哥说若是不觉得累,去城里忙活忙活也好。”
杨婶儿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眼那头笑得灿烂的三妞儿,道:“那多上些心,别让三妞儿外头给瞧见了,凡事小心些。”
“婶儿放心,三妞儿只后院儿帮忙做开心糍,不会去前边儿的。”
最终,三妞儿心满意足地挤上了熟悉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_^
总是在夜里写吃的,伤不起啊,自己把自己馋到的感觉真不美好····
()d
100瓷娃娃
去年方怡他们的开心糍卖了个好价钱,短短一个月来月的功夫赚了十几两,也让不少人眼红了一把,这艾糍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只不过是北方这边没有罢了,而南边儿过来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要去卖吃食赚钱。所以等到今年,这玩意儿可就不是方怡一家在卖了。
卖开心糍的地方改到了方怡的店铺里,左右也只隔了几步的距离,想必去年吃惯了今年想来买的人也能看得见的。虽然是在方怡店里头卖,但是依然算了白城山的入股,跟去年一样,白城山提供材料,方怡他们做了去卖,然后分成。白城山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依然很高兴地应了,他在意的是赵立夏方怡他们的这份心意。
除了三妞儿,白嫂子也来帮忙了,她是一早就知道方怡开店的,之前白城山看到方怡他们忙不过来,也想过让白嫂子过来帮忙,但是想到家里头还有位老人要照顾,这念头最终还是压下了,不过端起帮着做做开心糍还是可以的。
虽说卖艾糍的多了好几家,但是他们的用料哪里能跟方怡比,不论是鲜嫩的艾草,还是里头分量十足的馅儿,那都是差得远了,真吃过了的人,一口就能尝出这其中的差别来。
逸仙居如今已经一些固定的顾客了,虽说数量并不是很多,但考虑到这家店不过才开了一个月不到,这结果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随着开心糍端上门口那案桌,店里头的客人们又多了一笔开销,他们中有不少是去年就吃过开心糍的,今年有了,自然少不得要买一些。至于那没买过的,自然更是要尝一尝了。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小丫头的开心糍虽说贵了些,但是滋味却比那些三四文钱一个的要好上不少。”
赵立秋笑道:“那可不是,我们家的开心糍,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材料,那芝麻馅儿里头的芝麻是我们自家种出来,可香着呢!那肉馅儿的里头还放了蘑菇,别人家的哪里舍得放这些。所以价格高一点也没办法,成本就要不少了呢!”
“瞧瞧这小子,我才说了一句,这就说出一串来了!要是觉得不划算,我还天天往你们家跑什么呢?”
店里的客人们顿时笑成一团,那些没吃过开心糍的人立刻道:“哟,这听起来很不错啊,那先给我来两个尝尝。”
赵立秋立刻麻利地给端上两个,正要把笑脸的来由给说一番,却有相熟的客人抢先说了:“你要想尝尝那几种不同的口味,两个可不一定够呢!这里头是什么馅儿他们自己都未必知道!”
说说笑笑间,又卖掉了好几个开心糍。因为开心糍的加入,人手更加的不足起来,见状,柳叔再度暂停了授课,这样赵立年和方辰也都有功夫来店里帮忙了,其实方怡觉得,柳叔之所以暂停授课,为的就是给开心糍画笑脸!看他每天画的多高兴,甚至还弄了跟毛笔,直接就沾着粉末往上头画,时不时还来个创新。方怡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幼稚举动已经完全的无语了。
为了算清销量,卖开心糍得来的钱全部都单独装在一边的,等过了两天方怡一数,确实是比去年少了一些,不过却比预料中要好的多,毕竟今年比去年提早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去年可是在端午前几天才开始的,如今清明都还没到呢。
忙碌起来的三妞儿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好多了,脸蛋儿愈的白里透红,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方怡看着都想上去捏两把。那捕快大哥平日里有事没事就过来转一圈儿,却也没往店里头走,只冲着里面看两眼,若是给赵立夏他们瞧见了,再露个笑脸,然后继续巡视去了。大家心知肚明他这是惦记三妞儿呢,心里头也替三妞儿高兴。
这般忙碌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眼看着清明就要到了,赵立夏和方怡商量了一番,决定关门五天,回去祭祖。店里头提前了好几天就挂上了木牌,清明关店五日。等到关门的前一天,方怡还特意多做了些热干面和凉面,等着卖给他们带回家自己去下了吃。
这一回,柳叔倒是没跟他们一起去,他也是要祭祖的,方怡他们这才知道柳叔居然也是本地人,只是家里一早搬去了别的地方。
今年祭祖的情形远比去年要好了许多,至少孩子们不似去年那般哭得凄惨,虽然神情依旧悲伤,眼底的伤痛却少了许多,就连最重感情的方辰也只是红了眼圈儿,并没有落下泪来。方怡知道,这是因为日子过的充实了的缘故。时间能治疗一切伤痛,前提是你的生活是在往前走的,若是停在原地,哪怕时间也无可奈何。
饶是心境比去年好了许多,孩子们的情绪依然不高,毕竟祭奠的是他们最亲的亲人。方怡也没多说什么,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好好的休息了一把。把账目也重新整理了一番,开店至今有两个多月了,收入远比预计的要高出许多,除去卖芝麻酱和芝麻油的收入,其他进项居然高达36两,哦,这还不算开心糍的钱,果然不论古今,这大城市里头,有钱人就是多啊,舍得花钱吃的也多啊!看来还是要继续想点儿新的吃食才好!主食有热干面和凉面已经足够了,再多也多赚不了多少,倒是点心方面还能再花点儿心思,看看麻辣烫就知道了,几乎全天都有人来买。
话是这么说,可这主意不是想想就能有的,得慢慢来,反正方怡也不急,照着目前的收益来看,他们今年秋收前就能把借条儿去掉一张了,若是今年再来个大丰收,没准儿就不用背债过年了!
看着方怡高兴的模样,赵立夏也微微笑起来,不过他心里头想的可是跟方怡的南辕北辙,他这会儿正掰着手指头盘算出孝的日子,大约在秋收之前,虽然很想出了孝就把方怡娶回家,但是他不想用店里的钱来娶,这店是大家一起开的,赚的钱是大家一起的。他要等秋收之后,用地里收上来的粮食换来的钱娶方怡,要给方怡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要让整个赵家村儿的人都羡慕她!
两个人两样心思,却都笑得很开心,方怡若是知道面前这个模样端正的阳光小少年正琢磨着把她娶回家,保不准儿会怎么样呢!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逸仙居终于再度开张了,第一天的生意竟然比往常好了许多,看来断了五天,果然不一样!赵立夏去了趟白城山的铺子,得知他和柳叔祭祖都还没回来,便默默回了店里。
这几日,店里头时常有人议论那位大名士,少不得一番称赞,方怡听在耳里,想到去年这时候心里的期盼,不由有些感慨,那位大名士对他们而言终究有些遥远,方辰赵立年也许并没有这个高攀的机会。如今有了柳叔如此细心地照料他们,倒也不错。
如此又过了两天,这一天铺子里的客人依旧不少,方怡正在调料,突然听到一个略带稚嫩的清脆嗓音怒道:“你胡说!”
方怡转头一瞧,只见方辰的面前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半大的孩子,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比方辰高了小半个脑袋,两个人都生的漂亮,大的眉清目秀,小的更像个瓷娃娃,那一身月牙白的长衫看着就精细的很,更别提腰带上系着的玉坠,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用的起的东西。刚刚出声的正是那个跟方辰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儿,等等,这漂亮的瓷娃娃可不是个……
方辰拧着手指,小脸儿涨的有些红,声音却不见小,依旧清亮,口齿清晰:“我没胡说,你就是个女孩儿!”
原本还热闹不已的店铺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客人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就连跟那小瓷娃娃一起来的大点儿的孩子都在一边儿瞅着没吭声。
那瓷娃娃还从没见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人,当即气得跺脚,声音也愈的清脆,一双还没完全长开的凤眼瞪得圆溜溜的,那白嫩的小脸儿气得红彤彤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女孩儿!我明明就是个男孩儿!跟你一样的男孩儿!”
方辰被这气势逼得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却依然挺着小胸脯,小脸儿一本正经的:“不,我是堂堂君子,你这叫女扮男装,跟我不一样!”
瓷娃娃被说中了心事,气得快要蹦起来:“我跟你哪里不一样了?我穿的跟你一样的青色长衫,长得跟你一样的唇红齿白,连鞋子都跟你一样是布鞋,就连头都束的相似,怎么不一样了!你说你是君子,君子动必有道,语必有理,求必有义,行必有正。你哪里像个君子了!分明就是满口胡说!”这一连串跟炒豆儿似的蹦出来的话一说出来,满座皆惊,连方辰都看出来这小丫头是女扮男装,在座的自然也看的出来,谁家的小姑娘会说得出来这样的一番话来?
自从跟了柳叔读书之后,方辰便处处以君子自居,此刻被人否定,心里头也升起一股子怒火来,张口就道:“我说你是女孩儿才不是信口胡言!其一,你虽穿的是男装,耳朵上却有耳洞,只有女人才会打耳洞,男儿才不会打呢!其二,男儿有喉结,你的喉咙上却没有喉结,所以你不是男儿!其三,男儿才不会无理取闹呢!”说到其三的时候,方辰明显顿了一顿,别人不知缘由,方怡却是知道的,这小家伙本想说,女人的胸部比男儿大,可是看到那瓷娃娃平平的胸部,显然也知道这条不占理,立刻就换了说辞。完了之后,似乎觉得还不够,小家伙又补上一句:“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你当真是无理取闹!”
一屋子的人又惊又笑,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叫人吃惊,说出的话虽然句句在理,只是由着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好笑来,特别是方辰,明明才七八岁的模样,却一副大人的口吻,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瓷娃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那双眼睛睁得更圆了,微微张开的小嘴儿都忘了合上,她没想到面前这小子居然还真能说出个缘由来!只是听到最后那几句,顿时就怒了:“你才无理取闹!你自称君子,却盯着我一个姑娘看,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这回轮到方辰瞪圆眼了:“我才没有!要不是你那么无理取闹,我才不会对你另眼相看呢!”
“谁要你对我另眼相看了!你分明就是不知礼仪!七岁不同席,我都八岁了,你居然还盯着我看!你这个登徒子!”
方辰顿时有些慌乱起来,连带着耳根脖子都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刚刚确实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多看了她几眼,不然也不会看出她是个女孩儿。
眼看着方辰窘迫的不行,方怡正要开口解围,却见赵立夏从后院过来,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妹妹,我家小弟看你也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不一定就是心怀不轨哦。”
姑娘家谁不乐意被夸奖呢?瓷娃娃一抬头,瞧见赵立夏的模样之后,没来由想到自家大哥,当即抿了抿唇角,轻轻哼了一声,再开口时,已全然没了刚才的针锋相对,隐约还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是他先说我的!我不过是听说你们这里的东西好吃,才特意央了表哥带我来的,谁知道一进门他就说我是姑娘!”
赵立夏听了,立刻扭头对方辰道:“辰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姑娘家出门,女扮男装会安全许多,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呢?岂不是让小姑娘平白失了脸面?”
方辰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委屈,本来他没想说的,是这小姑娘总要让自己喊她哥哥,他这才揭穿她的!不过再一想,对方是小姑娘,他是君子,自然要谦让一些,当下乖巧道:“是方辰不好,我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说完,还俯身作了个长揖。
小姑娘本就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见他这模样,心里头立刻满意了,抬了抬小下巴,骄傲道:“既然你知道错了,本姑娘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_^
猜猜小瓷娃娃是谁·····
()d
101不远了
两个小的一本正经装大人,却让周围的大人们忍笑忍到肚子都疼了,方怡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抽筋了。赵立夏也是强忍着满腹的笑意,冲小姑娘道:“今儿你们两位想吃什么,我们小店请客,就当是给小妹妹赔礼道歉。”
这兄妹两站在专门给小孩儿准备的踏脚凳,小半个身子扑在长桌上,对着里面一溜排的吃食,吸了吸鼻子,小脸儿满是纠结,有些不确定要吃什么好,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方怡见状,笑道:“不如先吃碗热干面,等会儿再包一份凉皮带回家吃?”
瓷娃娃听了,立刻点点小脑袋:“有劳姐姐了,那就一碗热干面,我还要吃灌汤包和开心糍!”
这孩子气的模样跟刚才可没有半分相似,方怡的笑容不由深了些许:“开心糍是糯米做的,很撑肚子,你吃过热干面估计就吃不下了,等会儿我再给你包两个开心糍带回去,这会儿就先吃些热干面,再来一笼灌汤包,冲一碗甜甜的米酒蛋花汤,好不好?”
“好!”瓷娃娃心满意足,正要跳下踏脚凳,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道:“姐姐,我肚子小,热干面你给我下半碗就好,省得我吃不完,浪费了。”
没想到这看似有钱人家出来的小姑娘居然能懂得勤俭的道理,着实让方怡有些意外,心里头也更多了几分喜爱。等瓷娃娃点完自己要吃的,那个表哥才出声,言行举止虽然一副小大人的成熟派头,但那时不时扫一眼放食物的案桌的小模样还是透出了一分孩子气。
眼见热闹看完了,大人们又回过身去,继续吃自己面前的食物,时不时扫几眼那两个来历不明却透着贵气的半大孩子,暗自猜测他们的来历。
两个小家伙显然对热干面很满意,一口接着一口,举止却很斯文,看出是受了专门的礼仪教导的,等吃完之后,他们又跑到长桌那里,瓷娃娃高兴道:“姐姐,你们店的东西果然好吃,不枉费我偷偷摸摸跑出来!”
偷偷摸摸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方怡忍不住关心道:“你们自己出来的吗?家里人都不知道?会不会担心你们?”
瓷娃娃抬了抬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爹爹和大哥被人请去吃酒了,娘亲也不在家,不会现的,而且,我们有带着车夫出来,等会儿就回去了。”
好吧,知道带车夫出来,那还不算胡闹,方怡看着瓷娃娃亮晶晶的小眼神儿,心知她盼着什么,当即笑着拿了个小竹篮,装了四个开心糍到里面,这小丫头合了她的眼缘,送点儿吃食她倒是不心疼。
瓷娃娃见方怡在装开心糍,立刻道:“姐姐,给我装一篮子吧,我带回家给我爹爹娘亲他们也尝尝。”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方怡笑着又要去装开心糍,一直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方辰抿了抿唇角,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立夏哥都已经说免费请他们两个吃一顿了,居然现在还要姐姐装满满一篮子开心糍给她!那可是能卖好几十文钱的呢!
等方怡装了一篮子开心糍,瓷娃娃又指着凉皮要了好几斤,刘三娘皱了皱眉,几番想要开口,却见方怡笑盈盈的,又生生按捺住了,这么多东西可不便宜呢!方怡不在意,方辰可生气了,正要上前声讨小姑娘得寸进尺的行为,却被赵立夏一把抱住,拉到后院儿,好一番安抚。
而前边儿,瓷娃娃还在继续到处指指点点,把但凡能打包的都打包了,分量还都不少,眼瞅着都快要把方怡的小店给搬回家了,长桌上的东西也越堆越多,店里头的客人们再度停止了用餐,扭头看向那瓷娃娃,刚刚赵立夏说的那番话大家可都听见了,原本看瓷娃娃吃的并不多,还道她懂事,结果转眼就点了这么多,该不会想要白拿走吧?不过看那掌勺的小丫头,似乎并不在意,连眉毛都没挑一下,这份气度倒真是不错。
等到又点了一小罐的芝麻酱和一瓶芝麻油,瓷娃娃终于满意的拍拍手:“好了,就这么多了。”
方怡依旧笑得甜美温柔:“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瓷娃娃说着,看向方怡,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姐姐,你都不怕我直接拿了东西走吗?刚刚那位哥哥可说了今儿不收我钱呢!”
方怡笑道:“我要是有个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就是把我的小店吃空了,我也是高兴的!”
瓷娃娃滴溜溜地转着乌黑的小眼珠,嘻嘻笑起来:“姐姐你真好!”说着,拿起挂在腰间的小荷包,从里头拿出两颗金豆豆:“我可是淑女,才不会吃霸王餐呢!姐姐你看,这两颗银豆豆够不够?”
方怡早在打包的时候就暗自算过价钱了,估摸了一下这银豆豆的大小,她几乎没有犹豫地说:“不用那么多,一颗就够了。”
瓷娃娃笑弯了眉眼,把两颗银豆豆放到方怡手里:“我要是有个你这么好的姐姐,就是把我的私房钱都给你,我也愿意的!”一旁一直淡定的瓷娃娃的小表哥听了这话,眉毛猛地一抖,这小祖宗该不会真的想要把荷包里的东西都给这位漂亮的姐姐吧!不要啊!那里头大部分可都是他的私房钱!
方怡笑着捏了捏瓷娃娃的小脸儿,笑道:“等下次来,姐姐做别的好吃的给你尝尝。”
“一言为定哦!我们虽不是君子,却是淑女,淑女一诺也千金的哦!”
方怡失笑:“好,淑女一诺千金!”
两人刚说完话,门外急匆匆来了好几个人,为的是位满头银的老者,虽年事已高,却精神烁烁,身子也很硬朗,那双略显浑浊的眼底透着洞察世间的精明,迅地扫了一圈儿小店,在看到长桌前那两个小背影时暗自松了口气:“小姐,表少爷。”
瓷娃娃猛地一惊,满脸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模样,看得方怡一阵好笑。
“啊,总管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者扫了瓷娃娃一眼,成功让她讨好的笑容装不下去,这才开口:“小姐表少爷既然已经吃好了,那就请跟我回家吧。”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抬头看到方怡手里的两颗银豆豆,再一看长桌上那满满一堆东西,冲身后跟来的两人道:“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去。”
一直骄傲如同小凤雏一般的瓷娃娃这会儿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可怜兮兮地,只乖乖地跟在老者的身后,慢吞吞地往外头,临出门时,她回头冲方怡比了比手,暗示她不要忘了约定。方怡笑着也比了比手,这小丫头倒真是可爱!也不知是怎样的人家才教的出这样灵动聪慧的小丫头。
方辰在得知那瓷娃娃最后还多付了钱之后,愣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渐渐浮出羞赧的红色,他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堂堂君子,居然还不如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这个打击着实有点儿大,小家伙一连沉闷了好几天。
方怡一直都在等着那瓷娃娃上门,给她弄点儿爆米花尝尝鲜,谁知这一等就是好一阵,直等到柳叔祭祖归来,都没有再看到那瓷娃娃的身影,不过店里头却多了一个大客户,每次来都要买上不少东西,显然是大家族里头派来采购的。这个大客户上门的时间却并不长,只在瓷娃娃离开之后,柳叔归来。方怡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许是跟家里人一道回来祭祖的,想要再见面恐怕得等到明年了。
清明过后,端午就快要来了,方辰的情绪却再度低落了,原因无他,只因柳叔归来,听了那天生的事之后,好生地笑话了一番,连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末了还说了句:“辰辰,你摸摸你自己的喉咙,看有没有喉结。”等方辰呆愣愣地现自己居然也没有喉结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柳叔却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慢悠悠道:“辰辰,这表示你还没变成真正的男人,只有真正的男人才有喉结的!”
方怡默然无语,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方辰,心里头哭笑不得,这柳叔什么都好,就是爱逗弄人,闲着没事儿就要逗逗几个小的,其中就属赵立冬和方辰上当最多!
这天,看着方辰第三次差点儿在店里摔倒,方怡有些不放心了,抓了把米跑到后院儿厨房,弄了一锅子的爆米花来开导他。小孩子么,心情不好,用吃的来哄最管用了!
事实证明,方怡的做法是正确的,方辰抱着爆米花,阴了几日的小脸儿顿时笑开了,他可有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个了!自从开了店,方怡就再也没弄过爆米花,算起来有好几个月了呢!
方辰自己吃了两个之后,立刻抱着一大盆子的爆米花去前头找其他人,有好吃的要分着吃才好。这一跑不要紧,立刻就让店里的客人们给瞧见了,纷纷向方辰招收:“哟,辰辰,你这是捧着什么好吃的呢!”
“这叫爆米花,姐姐给做的。”乖巧的方辰从来都是有问必答,看到他们想吃,也没藏着,一人让抓了一把,满满一大盆子顿时少了不少,赵立年和赵苗苗连忙跑过来捞一把再说,几个大的到底还记着生意,把东西都送到客人跟前才抽空吃两口。
瞅着盆子里的爆米花越来越少,赵立年连忙把方辰拉到后院儿去了,谁知,正碰上从外头回来的柳叔,这下好,直接连盆子都被拿了去。
等赵立年和方辰赵苗苗一道苦着脸跑到方怡跟前,无声地诉说着被夺了零食的委屈,方怡真真是苦笑不得,只得又去爆了一盆子,弄的白嫂子和三妞儿止不住的担忧,这玩意儿这么大的声音,不会爆出来吧!炸着人了可怎么办!
这偶然间露了一面的爆米花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于是,方怡店铺里的小吃又多了一样,一大碗两文钱,价格也不算贵,只是一次也只能卖一碗的量,因为这样爆出来的爆米花只能现做现吃,时间一长,立刻就软了不好吃了,所以没法儿打包。
于是,方怡的铺子里每天又多了一群小孩儿光顾,时不时地跑过来三两个,拿衣服兜了一碗爆米花,再笑嘻嘻地往家里走。对着这些孩子,方怡倒是喜欢的很,每回舀了一大碗之后,还要再额外送点儿,横竖这玩意儿的成本不高,两文一碗真心是很赚。
眼看着端午就要到了,来买开心糍的人也越来越多,三妞儿和白嫂子都有些忙不过来,方怡便让刘三娘也去帮忙,反正她这边只是需要下面条拌调料,一个人也能勉强忙过来,赵立夏不忍心,想要进去搭把手,却被方怡很坚决地挡在了外头。最后还是三妞儿开口,让杨婶儿也跟着来帮几天忙才算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只是这样一来,辛苦的就是杨婶儿了,她家里头还有个豆腐坊呢,这会儿快到了过节的时候,生意也好了不少,只能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准备,弄好了之后才跟方怡他们一道来城里。后来,赵立夏提议杨婶儿把豆腐一起拿到城里头来卖,能多卖不少钱呢!
端午期间,除了开心糍,艾草和鸡蛋也是能卖不少钱的,这种钱对于他们来说,几乎等于是白捡来的,当然不能不赚!于是,屋里头王家兄弟和杨叔虎子他们也都一起出动了,一群人忙的不亦乐乎。
逸仙居那原本并不算小的店面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惹得前来吃饭的客人不住的笑话,却也实实在在因此而多卖了不少东西去。
没头没脑地忙了好一阵,只等到端午那天才终于有了喘气的功夫,白城山这阵子忙着自家铺子,对方怡这边倒是真的没帮上什么忙,所以端午这天,他亲自去买了许多的好酒好菜,又露了一手,做了满满两桌子的吃食,请了大家一起吃。
而后众人又去街上逛了逛,便早早的回家去了,一回到家里,方怡连洗澡都顾不上,立刻翻出钱箱子和账本儿开始算起账来,这小半个月的功夫还真是赚了不少,光是开心糍就比去年卖出的要多出一倍来,果然跟其他吃食搭着**较划算。此外,店铺里的收入也越来越可观,半个月就有十两进账了,不只是店里的客人带动了开心糍的生意,循着开心糍来的客人也同样带动了店里的生意。只是,店里的收入是高了,可因为太忙碌的缘故,芝麻酱的研磨也少了,导致这一块的收入又低了不少,这可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水代法算得上是独门工艺,不比其他吃食,方怡暂时还不想教给别人,就如同那葡萄酒的酿造法子。
眼看着天气渐热,白城山跟人预定的葡萄也都快成熟了,地窖里头的库存也正好光光了,方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葡萄熟了,意味着又有钱钱要到手了。
赵立夏同样也很高兴,端午过了,再过两个月他
作者有话要说:^_^
()d
102生病
端午休息了短暂的一个下午之后,又要开始投入忙碌的赚钱大业中去了,这天方怡刚起床就听到前边儿传来惊呼声,还有隐约的哭声,她连忙跑过去,刚出房门就瞧见刘三娘苍白着脸站在赵立夏他们的门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方怡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跑到门口,之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隔着门板还能听到里头的声音,纷纷乱乱的,还夹杂着哭声,方怡听出那哭声是方辰和赵立年的,心里不免更担忧起来,拍了拍门板,叫道:“怎么了?先把门打开再说。”
里头赵立夏的声音传来:“方怡,你先去屋里呆着,立年病了,吹不得风。”
听了这话方怡更着急了:“什么病?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再说,”
里头没说话了,方怡身旁的刘三娘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声音还在抖,显然是害怕得紧了:“好像是,是天花!”
方怡心里一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花!这个名字她当然不陌生,好好的,怎么会得天花!再开口时,方怡的声音也带了些许惊慌,当下也顾不得会吵到其他人,拍着门板叫道:“立夏,快开门!让我看看!”
这时候,门开了,却是赵立秋带着赵立冬和方辰出来了,赵立夏和赵立年依旧留在里面,方怡正要进去看看,却被赵立秋给拦住了:“方怡姐,先别进去吧,立年的病可能会传染,我们先去找大夫来。”
方怡看了眼方辰,方辰立刻扑到方怡怀里,抽抽噎噎地说:“姐姐,立年身上起了好多红色的水泡,痒得可难受了,立夏哥却说不能抓,一抓就会破掉。”
方辰的话突然提醒了方怡,红色的水泡,那不是水痘么?这天花的初始症状好像跟水痘是差不多的,普通人哪里分得出?要请大夫来才知道的,赵立年肯定是出水痘了,天花那种恶性传染病哪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方怡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倒霉。
这样一想,方怡顿时就镇定下来,她拍拍方辰的脑袋,安慰道:“乖,别哭,立年应该只是出了水痘,小孩子都比较容易出的,过几天就会好了。立秋,你们先去梳洗一下。”
方怡的话里头的赵立夏也同样听到了,他看着缩在他怀里哭泣的赵立年,心里头也有些赞同方怡的话,当即轻声哄了赵立年几句,准备赶紧去城里找大夫过来瞧瞧,不管是水痘还是天花,都是不能吹风的,还是在屋里呆着妥当。
守在外面的方怡见到赵立夏出来,连忙道:“我照顾立年,你快去城里请大夫来。”
赵立夏张了张嘴,想要劝阻方怡,毕竟赵立年到底是天花还是水痘还不能确定,他不想等请了大夫回来,家里头又病倒一位,可想到房里害怕得哭泣的年幼弟弟,赵立夏又不忍心他一个人在房里胡思乱想。
方怡似乎看出赵立夏的纠结,当即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天花不会无缘无故得上身的。再说了,万一立年不幸染了天花,我们都在一个屋檐下,吃住一起,也都是逃不过的,不能同生,但能同死也不错。”
原本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听在赵立夏的耳里却是猛然一震,不能同生,却能共死,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诚挚热烈的誓言吗?没有。浮躁跳动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胸腔里只有弥漫其中的温柔缱眷和坚定不移的信念。这一刻,赵立夏觉得即便是天花也无所惧了,能跟心爱的情人,亲爱的家人一起同生共死,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再开口时,赵立夏又是那个沉稳的一家之主:“我去城里请大夫,你和立秋照顾立年,辰辰还小,让他陪着苗苗。”
方怡叮嘱道:“你路上小心,马车跑慢点。”
赵立夏点点头,闻声出来的王家兄弟从两人的对话里猜了个大概,心中一片绝望,却还是强打起精神,上前一步道:“我跟你一起去城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赵立夏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刘三娘:“王嫂子,早上就熬点儿粥吃吧,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刘三娘麻木地点点头,僵着身子往厨房里走。赵立夏套了马车,很快就往城里奔去。方辰被方怡安慰了几句,终于是不再哭了,洗了脸之后就坐在炕头上,看着还在沉睡的赵苗苗呆。
方怡走进房里,赵立年正抱着被子呜呜咽咽地哭着,小小的身子不住的抖,他虽然不知道天花是什么,可听到王嫂子尖叫的声音和大哥白的脸色,想必也是很严重的病了,心里头怎么会不害怕!
看到平日里虎头虎脑机灵古怪的小家伙哭成这样,方怡也心疼得紧,走过去抱住赵立年,轻声道:“乖,不哭,你这只是出水痘,虽然痒得厉害,等过几天就会好了。”
赵立年抬起头,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真的吗?可是好难受,大哥说不能抓。”
方怡抹去他脸上的眼泪,郑重地点头:“我不会骗你的,我以前也出过水痘,浑身痒得可难受了,以为会就这样痒死,可等过了几天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一点疤都没有。”
赵立年对方怡的话深信不疑,再加上赵立秋也笑眯眯地劝他,心里头的害怕终于驱散了一些。方怡让赵立秋抱着赵立年,她自己去找了根羽毛过来,轻轻刷过赵立年身上痒的地方,这法子虽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让赵立年舒服一些。
赵立秋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看着赵立年舒服的模样,再一想他以前还被方怡抓着洗过澡呢,当下也不再顾忌什么,把赵立年的衣襟拉开,让方怡给他刷一刷,能止止痒舒服些也是好的。
方怡看着赵立年身上密集的水痘,心里不由有些怀念现代社会的好来,那些预防针能减少孩子们多少痛苦啊!
赵立夏一路赶到城里,天才蒙蒙亮,城门也是刚刚打开,先去了趟大夫的药铺里,现还没开门,又去了另一家药铺,也是关门的,他抿了抿唇,转身奔向白城山的铺子里,对面柳叔的铺子也关着的,白城山倒是起得早,这会儿正准备开门,看到赵立夏的模样,心知必是出了什么事,果然就听赵立夏说赵立年浑身起了很多红色的小水泡,也不知是水痘还是天花。
白城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想了想便道:“这天花虽然凶险,但却是瘟疫一类,不是无缘无故就会有的,这几年来我还没听说有谁染了天花,立年出水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你等会儿,我进去叮嘱几句就带你去找大夫。”
听到白城山也这么说,赵立夏心里头松了不少,等到白城山再度出来,便跟他一道又折回到最初那家药铺。白城山似乎跟这家药铺的大夫相熟,直接绕到后院儿那边拍起门来,不多时就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揉着眼来开门,看到是白城山,便道:“师父昨晚出了趟诊,这会儿还没起呢。”
白城山道:“那我自己去叫吧,你快去接着睡会儿。”
那孩子点点头,转身往院子里其中一个房间走去,白城山让赵立夏在这儿等着,他自己跑过去敲老大夫的门,不多时,老大夫就拎着药箱出来了,临上马车前又折回院子里,抓了几样草药包起来,这才上了马车。
回去的时候是白城山驾的马车,度自然比赵立夏要快多了,等赶回村里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赵苗苗的哭声,赵立夏心里咯噔一下,下马车的时候差点儿腿软摔下去,幸亏白城山瞧见不对劲儿,拉了他一把:“别急,大夫都来了,没事的。”
赵立夏点点头,却没吭声,下了马车之后又同白城山一道扶了老大夫下来,这才迫不及待地跑进屋里去,一眼就瞧见方辰的脸上也起了小水泡,明明害怕的紧了,却犹自强忍着,眼泪在眼里打着圈儿,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样,更加的惹人心疼,连白城山都觉得揪心,赵苗苗被吓得不轻,拉着方辰的手哭得快要背过气去,方怡正蹲□哄着她。
老大夫只看了一眼,便道:“别哭,这应该不是天花。”说着,往前几步走到方辰的面前,摸摸他的头,语气和蔼,“乖,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方辰乖乖的张开嘴,老大夫仔细看了会儿,又问了些问题,方辰一一作答,老大夫满意地夸奖了他几句,这才冲身旁忧心不已的几个大人道:“不是天花,只是水痘,我再瞧瞧那个。”
等赵立年也被仔细检查过之后,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不是天花!那就不会有事!
老大夫带来的草药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其中有一味是口服,一味是擦洗身子,然后又仔细叮嘱了各项事宜,这些方怡都很熟悉,她在孤儿院的时候看到过不少孩子出水痘,也帮着照顾过好多次,这会儿依然很认真地听了老大夫的话。
最后,老大夫又道:“你们这些人除了立夏出过水痘,不会再被传染,其他人可能都会被传染,最好是隔开些,吃住别在一起,免得都被传染上了,这虽然不是多大的病,但是上了身终归要受一场罪,能免则面。”
到了这会儿,方怡有些后悔当初没让赵立夏帮她再盖间屋子起来,不然这会儿该多方便!
心里的大石落下,整个家里头都轻松起来,方怡挽起袖子,给老大夫做了些吃食,又让赵立夏去杨婶儿家里头拿些豆浆来,顺带要跟杨婶儿说一句,这几天铺子可能要拜托她们几个帮忙照看了,赚钱再要紧也不如孩子重要。这水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留疤,方怡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生。
那头杨婶儿本来纳闷今儿赵立夏他们怎么这么晚还没过来,正要叫虎子过去看看的,这会儿听到说是病了,还是出水痘,当下一脸心疼,这水痘出起来可真要命,浑身痒得要命又不能挠,这可怜的孩子哟!
等老大夫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又多留了些其他的药下来,若是热的话可以吃一粒。方怡满脸感激,付了诊金之后,又另外拿了些东西让赵立夏回头送老大夫回去的时候一并给了他。
白城山很赞成方怡和赵立夏留在家里照顾几个小的,当下把店里的事都应下了,大不了少卖些,赚钱也不在于这一时。临走时,他还想把没感染的赵立秋赵立冬和赵苗苗给一并带去城里,可他们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留在家里陪着生病的赵立年和方辰,白城山感动他们的手足情深,也没多言,带着昨晚就准备好的凉皮和热干面上了马车。
直到送走的老大夫,方怡才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从穿越到这里至今,今天算是她过的最心惊胆战的一个清晨了。不论穿越前后,方怡最怕的就是生病了,现代医生只知道让你检查检查,连一个小感冒都要各种检查,开药也都是怎么贵怎么来,小小感冒开出一大包,生怕人不会对药产生抗体一样!这古代的中医吧,虽然给力,但是在某些病症上,还是很无力的,医疗条件太落后的伤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_^
刚刚死机了一下下,吓死人了,差点儿以为本本又出问题了····
()d
103小牛犊
生病中的孩子总是最惹怜爱的,特别是那些本就乖巧的小孩儿,比起另一类小孩儿哭闹不已的直观表达方式,乖小孩们那水润润总是含着泪的乌黑明亮的眼睛,那因为难受而微微扁着的小嘴儿,还有那或苍白或红的异常的粉嫩小脸蛋儿,无一不让大们心疼又怜爱,只恨不得这病是生自己身上!更别提那因为生病而更加脆弱娇嫩的小模样,总是怯怯地拉着大的手指衣角,小小声地喊着“难受”,“怕”之类的话,简直让大们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看着生病中的赵立年和方辰,方怡的脑子里完全想不到别的,只依着大夫叮嘱的可以吃的东西尽量变着法儿地给他们吃,肉是不能沾的,其他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得吃清淡些,那就吃粥吧,要知道粥可是全世界食谱里头最安全的一道,包治百病(?)。
这照顾生病的孩子比开店可要累多了,更何况这出水痘真心是个麻烦事儿,既吹不得风,又不能太闷着了,床单被褥每两天就要换一次,衣服更是一天一换,房间也要时不时地通风,也幸亏这栋青砖大瓦房的房间够多,能方便两个小家伙转移,也幸亏眼下气温还算合适,洗了的被子也干得快,不然还真是个难题。
再者,因为身上痒的难受,方怡怕他们无意中挠破了皮,特意用棉布缝了两双直统统的小手套,没事儿就给他们套上,让他们想挠也挠不着,说是手套,其实更像个小布袋,赵立年和方辰病中作乐,没事儿就拍巴掌玩儿,还玩得不亦乐乎,看得方怡只觉得小孩子当真是最天真无邪的群体了。
最开始的两天里,方怡没敢往粥里头添东西,只拿小瓦罐慢慢熬了白粥,末了添点儿盐巴或是白糖,赵立年和方辰因为有些低烧,嘴里头没什么滋味,不过还是哥哥姐姐们的喂食下慢吞吞地吃下了。
方怡看着他们撅着小嘴儿委屈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只亲亲摸摸他们的脑袋:“乖,等病好了再给们做好吃的。”
两个小家伙儿齐齐点点小脑袋:“好。”
方怡又道:“明儿咱们不吃白粥了,吃菜粥好不好?”
“好。”
除了哄小家伙们吃饭,还有个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煎药喂药敷药,这敷药他们倒是喜欢,因为敷了之后,身上瘙痒的感觉能轻很多,甚至还能睡一觉,这喝药可就有点儿麻烦了,虽然老大夫开出的药方已经是很照顾两个小家伙了,但是离好喝依旧还是太遥远,方怡不忍心看他们含着泪喝中药的模样,每次都让赵立夏去喂,因为家里头只有赵立夏是确认出过水痘的,方怡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染过,不过这么多天她都没被传染,想来问题是不大。而家里头其他几个小的,则就要密切隔离开了。
度过了最初的几天水痘渐渐爆出来的艰难时期,后头的日子就慢慢的好过了,水痘里面的颜色渐渐变得浑浊,瘙痒难耐的滋味也渐渐消退了不少,最后终于开始结痂,虽然看着是难看了些吓了些,但是所有都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这些看似丑陋的痕迹正意味着病情的好转。
到了这会儿,也不用太忌口了,方怡给他们下面条儿的时候,会再放点儿香油,再来两片儿肉片,但是也仅限于此,再吃多了可不行。
期间柳叔和白城山来过一回,一来探望生病的小家伙们,二来也确认一下其他的几个有没有被传染,不然还得再请大夫来一趟才行。一进门,看着方辰和赵立年白嫩嫩肌肤上的一个个小红点点,柳叔很没同情心的笑了:“这水痘长的可真是地方,整个瞧着都比以往更可爱了。”
方辰委屈地撅起小嘴儿,用眼神无声的控诉柳叔的“无情”,赵立年却要闹腾一些,当即就裂开嘴假哭起来:“们都要痒死了,柳叔还笑,都不疼们了!”
柳叔又笑了两声,这才过去一摸摸脑袋,柔声安抚了一番。
比起柳叔,白城山可就靠谱多了,不仅带了一袋子大米过来,还买了些零食:“问过大夫了,这些都是能吃的。”
方怡道:“谢谢白叔。”
白城山笑了笑:“看着他们好多了,也安心了,店里头有看着,们安心家呆着就是。正好过两天那边的葡萄也要熟了,干脆把葡萄酒都酿好了再回店里,横竖也不缺这几天功夫。”
“也是这么想的,酿酒是个细致活儿,没几天功夫也做不好。”
“那就这么定了,这几天先该准备的准备了,回头直接拖了葡萄过来。”
“好。”
这般又过了几天,赵立年和方辰终于可以出去活动了,不必非要屋里呆着,这下子可热闹了,阔别几日之久的兄妹几个,顿时上演了一场久别重逢的夸张好戏,虽然他们一直都住一个屋檐下,可方怡和赵立夏却从不让他们见面,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传染了。
看着几个小的院子里又蹦又跳又跳的,方怡忍不住摇头,提了几天的心到如今终于是落地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也不怎么痒了,生病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有了的好!
看着两个小的身体好转,赵立夏抽空去了趟城里,买了许多方怡酿造葡萄酒所需要的白糖,另外又买了不少鱼和肉,这是为了给大家加餐用的,等到回家的时候,老远地就听到了家里的惊呼声,等他跑进门一看,原来是那头老母牛要生小牛了。那头母牛辛苦怀胎十月,如今终于是要生小牛了,方怡对这个完全一窍不通,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个小的更是一惊一乍,赵立夏连忙道:“立秋,快去村头叫王婶儿过来,先前就跟他说好了,方怡,带其他出去会儿,等好了再去叫们。”
方怡心里头其实也有点儿想要看母牛生小牛,她可从没见过呢!但是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场景,立刻就打消了这念头,屋子里还有好多小孩儿呢,得避一避,当即抱起赵苗苗,赶着赵立冬赵立年和方辰跟他一起出去,只留了赵立夏屋里。
很快,赵立秋就喊来了王婶儿,这王婶儿放现代,可以算得上是个赤脚兽医,平日里谁家的牲口出了状况,或是要生产,都会叫王婶儿去帮忙。
方怡带着几个小的并没有走太远,老远就瞧见王婶儿跟着赵立秋进了屋,这才放了心,毕竟是自家养了好久的牛,万一生产的时候出个什么意外,他们可是要心疼的。
为了打时间,方怡带着几个小的去摘新鲜艾草去了,这些活儿这几天都是赵立秋赵立冬他们做,等到他们装满了篓子回家,院子里也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母牛那圆鼓鼓地肚子消失了,身旁颤巍巍地站着一头小牛犊,鼻头湿润润的,一双眼睛也很水润,似乎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些怯弱,紧紧地贴母牛的身侧,几个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牛犊可真可爱!
王婶儿还没走,赵立夏非要留她吃了饭再走,这会儿看到方怡他们欢喜的模样,不由笑道:“这母牛被们照顾的很好,生的小牛犊也是个壮实的,不过它才刚生出来,们别急着过去,万一吓着它了,母牛可是会踢的。”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头小牛犊,惊叹道:“刚生下来就能站起来了?好厉害!”
赵苗苗也跟着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好厉害!”
方怡瞅了一会儿,便被赵立夏叫到一边,这才回过神,连忙挽起袖子给王婶儿做饭去了。这会儿天还早,地里干活儿的还没回,方怡就给王婶儿做了一碗面条,还放了几片肉,吃的王婶儿直夸他们懂事。吃完饭后,王婶儿又细心教了方怡和赵立夏要怎么给母牛挤奶。临走时,赵立夏又拿了几个铜板儿,那王婶儿却死活不肯要,赵立夏无奈,把她送出老远才回来。
一屋子小的还站牛棚旁边盯着呢,甚至还时不时地跟那小牛犊说话,这孩子气的模样看着还挺可爱,两个大点儿的也就随他们去了。
白城山跟那种葡萄的约好拿葡萄的时间就是这几天了,方怡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酿葡萄酒的地点依然定她自己的院子里头,虽说屋子塌了半边,可院子还呢,专门存放葡萄酒的地窖也还院子里头呢。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白城山果然就带了一车子的葡萄过来,是今儿刚摘下的,新鲜的很,一屋子小的才终于放弃了跟小牛犊联络感情,开始帮方怡挑葡萄洗葡萄了,那头小牛犊依旧站母牛的身侧,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忙碌的。
要说那王婶儿什么都好,就是嘴里把不住风,这不,自从帮赵立夏给母牛接生之后,她逢就夸赵立夏好啊,帮他们接个生,下了一大碗的带肉的面条儿不说,还非要给钱,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其实她本是个好意,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即就有琢磨出其中的门道来。
不过是给母牛接个生而已,居然还给下带肉的面条儿!另外还要给钱!这些孩子可是有钱的很啊!到了这会儿,没有会记得赵立夏欠下的那巨额债务,那毕竟是传出来的,眼下却有实实吃到了他们的肉,拿到了他们的钱!再一想到前阵子白城山给三妞儿做的那媒,白城山对杨婶儿一家子都那么照顾,对赵立夏他们还能差了去?这下子,眼红的就更多了!
眼红归眼红,大家伙儿却忍着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毕竟他们还想着让赵立夏他们给白城山吹吹耳边风,让他们也攀上一门城里的亲事呢!可自己不能说,可以挑唆别去说啊!
于是,老赵家的那些个,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些风声,那赵家二婶儿跟三婶儿更是牙齿就快要咬断了!好个赵立夏!对着外倒是阔气大方!又是肉面又是铜钱的!对着自家就像结了死仇一样,莫说帮衬一二,怕是只恨不得他们这些叔叔婶婶早些死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_^
目前还在码字中,争取加更一章·
()d
104逗趣
前阵子在听说了三妞儿的亲事之后,赵家老三和三婶儿就忍不住想要赵立夏也跟白城山说说,帮他们家大壮也找个城里媳妇,也不求多好的,比三牛那媳妇强就成!
自从赵三牛和赵大壮去城里头求学失败,成了笑料,不仅村里头人的唾沫星子快要淹死他们,就连那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新媳妇也开始翻脸了,在家里颐指气使,说起话来来,能刺得人心窝子疼,赵家二婶儿那么尖的一张嘴都被她说的没了言语,赵老爷子那么狠的脾气也被生生压了下去。可见这新媳妇有多厉害,当初可当真是小瞧了她!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他们当初想着要找最体面的亲家,到处海吹赵三牛多有前程,这才搭上了新媳妇一家子,那一家子人又哪里是省油的灯?家境殷实不说,还是出了名的滚刀肉,那家的婆娘在村里头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打脸的事也不是三两回了。可以想见,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更何况那家早早地就嚷嚷着要让自家女儿嫁个好婆家,结果却在老赵家这里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会善罢甘休才叫怪了,不只是老赵家的被人戳脊梁骨嘲笑,他们的脸面也一并被人狠狠踩在了脚底下。比起老赵家这群只知道欺软怕硬、坑害自家侄儿的人来说,那一家子人才是真的狠!光看那小小的新媳妇儿把整个老赵家闹腾的鸡犬不宁就知道了。
这会儿听到了赵立夏他们越过越好的话,这新媳妇难得的跟老赵家的这群人想到一处,凭什么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就让他们在这头喝西北风啊!到底他们是不是老赵家的人?到底他们还是不是他们的晚辈!
于是,在得到了新媳妇的支持后,赵家二婶儿和三婶儿雄纠纠气昂昂地再度踏上了前往赵立夏家的大道。
方怡这会儿刚把洗干净了的葡萄搬到自家后院里头晾着,准备给母牛准备草料,如今这个家里头,母牛和小牛犊的地位貌似被拉到第一了,一到下午几个小的就开始催促她要给母牛准备晚饭了。才刚把拌好了的草料倒进食槽里头,再趁机摸摸小牛犊的脑袋,前头就传来了许久没听过的熟悉的大嗓门儿。方怡眉头一皱,这人又来做什么?
赵家二婶儿三婶儿特意挑了个傍晚时分过来的,就是为了防止逮不着人,这会儿看到赵立夏,立刻道:“立夏,你弟媳妇如今有了身子,她身子骨儿一向弱的很,如今怀孕了,得好好补补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得关心关心弟妹不是?我们知道你欠了债,也不跟你借钱,你家奶牛不是刚产了小牛么,牛奶这东西最滋补了,给怀孕了的人喝最合适不过。”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牛奶,听到是给三牛的怀孕了的媳妇喝,赵立夏不免有些心软,那个姑娘他之前看到过好几回了,瘦瘦小小,斯斯文文的,看着确实不像是个身强体壮的。之前送王婶儿回家的路上,赵立夏也问过,说是一头母牛一天可以挤十来斤的牛奶,这还是留了不少给小牛犊的,回头等小牛犊长大些,能吃草料之后,还能再多挤好多呢。
十来斤的牛奶,他们一家人是喝不完的,送点儿给那新媳妇也不是不可以。赵立夏到底还年轻,又是个心肠软的,想了想便道:“那从明儿起,你让三牛傍晚的时候来我家拿吧。”
赵家三婶儿没想到这么容易,正要开口应了,可赵家二婶儿却不乐意了:“为什么要让三牛辛辛苦苦跑来拿啊,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家弟弟。”
赵立夏皱了皱眉,不愿再跟她们纠缠,当即道:“那成,我给你们送过去,还有什么事么?”
赵家二婶儿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没事儿,没事儿了!就是那牛奶,家里还有几个小的,也想尝尝,婶子们也不是不体谅人的,一天送一桶就够了,再多我们也不要了。”
“一个孕妇一天喝一桶牛奶,你也不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撑着了?”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方怡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一家子人的脸皮可真是比那万里长城的奠基石还要厚实了!赵立夏心软,看着那新媳妇可怜,想送些牛奶给她补补,方怡原本是不反对的,怎么说老赵家的那群人也是赵立夏的亲戚,举手之劳帮点儿就帮点儿,横竖他们也不怎么在这里住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人没脸没皮到这程度。要牛奶居然还一要就是一桶!
赵家二婶儿一看到方怡,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抹:“我跟我家侄子说话呢,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别以为你借着自家房子塌了,不要脸的赖在我家侄子的屋里头,就真当自己是半个主人了。”
方怡还没开口,赵立夏就先出声了:“二婶儿,方怡是跟我订了亲的,不是什么外人。你要的那一桶牛奶,我也没有那么多,弟媳妇若是想喝,让三牛来拿,若是我们天天送了,回头会有人说闲话的。”
赵家二婶儿一听,整个人怒火中烧,张口就要骂,却被方怡给堵了个正着:“我说婶儿,您确定要站在这里开骂?赵叔赵婶儿可还在看着你们的。”方怡说着,微微侧身,在她身后的堂屋里,正摆着两个牌位,和那才刚刚上过的香。
曾经生在这个院子里的一切,很显然深深地印在了赵家二婶儿的脑子里,所以这会儿一对上那牌位,整个人都抖了抖,冲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赵家三婶儿也害怕的紧,生怕二婶儿不管不顾就要开骂,连忙伸手去拉她,刚碰到她的手臂,却现她在微微抖。
看着两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像是背后有狗在追一般,方怡得意地挑了挑眉,暗道,吓不死你们!正看得过瘾,面前却被人给挡着了,方怡一抬头,正对上赵立夏愧疚的目光,她不由问:“怎么了?”
赵立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我刚刚,就是听到她们说,想着我们牛奶也有不少,所以,所以才。”
方怡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她到底也是你的弟妹,送些牛奶给她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
这是方怡的真心话,可是听在赵立夏的耳朵里,却像是带了些许赌气的意味,阳光小少年顿时急了:“方怡,我不是,我没有!我,我就是,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真的!我誓!”
方怡愣住,随后才想到面前的小少年是误会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有丝丝甜蜜的滋味弥漫开来,这还是赵立夏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喜欢她呢,这算是表白吧?这样一想,方怡的脸不由红了。
赵立夏却急了,忍不住握住方怡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祈求:“方怡,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没有想那么多你还说那么多?方怡忍不住又有些想笑,却依旧抿着唇,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地道,可她没来由地就想要看看面前这人为她着急的模样。
眼见方怡怎么都不出声,赵立夏是真急了,情急之下连白城山都搬出来:“不信你可以问白叔。”
方怡终于绷不住了:“问白叔做什么!他知道什么!”
“白叔知道我的心意!我一早就跟他商量过了,等我们孝期一过,立刻就让他替我们主持结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_^,来的有点点晚哈,还有人在么···
()d
105求婚
阳光小少年虽然有点点小腹黑,但到底还是太年轻,就这么轻易的把蓄谋已久的计划给说出来了。
方怡没料到居然会逗成这个局面,怎么突然就拐到结婚上头去了?赵立夏才17岁她才15岁喂,这年纪放现代那就是早恋啊!距离法定结婚年龄可都差了五六岁啊!居然这就想着结婚了!可看着面前小少年的神情,方怡知道他不是说笑,他是认真的,很认真地说结婚的事。
所以,其实她不是被表白,而是直接被求婚了吗?
眼看着方怡还是闷不吭声,赵立夏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方怡不愿意嫁给他了吗?是嫌弃他赚钱太少吗?还是不喜欢他了?
“方怡。”
手被捏疼的感觉让方怡回过神来,她抬头就看到赵立夏悲痛的面孔,不由纳闷,好好的怎么这样了?
赵立夏的声音透着悲伤和委屈:“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不想嫁给了吗?”
方怡几乎下意识就摇头:“不是,只是觉得们年纪还小,现就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原来是顾虑这个,赵立夏立刻大大地松了口气:“已经十七了,不算小了,看三牛他去年就结婚了呢。”
方怡抽了抽嘴角:“可才十五,娘说过,女儿家太早成亲不好。们再等两年好不好?”
赵立夏眉头紧皱,几乎对方怡言听计从的他这次没有出声,他盯着方怡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可不想等,想早点儿把娶回家,这样别就再也没有借口说什么了。”
面对这样的赵立夏,方怡有些词穷,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把他当半大的孩子来看待,可是某些时候,这个半大的孩子却给了她一种成熟稳重可以依靠的感觉,还有恋般的感觉,这些都是方怡无法忽视的。
其实这一年多的相处,方怡早就认可了这门亲事,古代这种妇女地位趋近于零的地方,能有这么个夫家,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啊!才十五岁,这古代又没有避、孕、套,难道要她未成年就生娃儿?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
如果赵立夏知道方怡此刻的心思,一定会惊喜万分,原来方怡已经想到那么远了!可惜他不知道,对着沉默的方怡,他的心也越来越痛,好像被张无形的手给抓住了似的,疼的都喘不过气了,方怡不想跟他成亲!他说了这么多的理由之后,她依然不想跟他成亲!这个认知狠狠地大家到了这位阳光小少年坚韧的内心。
看到赵立夏越来越难过的样子,方怡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不是不想嫁给他,她只是不想这么早就嫁给他,她想再等两年,哪怕一年也好。很显然,她的解释并没有被赵立夏听进去,或者说并没有被他理解。这也难怪,赵立夏看来,十五六岁结婚是再正常不过了,根本就算不得早,三妞儿若是不被退亲,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该成亲了!
想到这,方怡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儿什么,不然赵立夏一定会钻牛角尖的,虽然平日里他温和又好说话,可是性子却是有些倔的,她不想明明两个是互相喜欢对方的,却还要因为误会而难过。
然而,赵立夏并没有等到方怡想好要说什么,他放开抓着方怡的手,轻声道:“葡萄该晾干了,去酿酒吧。”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低迷沮丧的气息,方怡从没见过这样的赵立夏,心里一抽,疼得钻心,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拉出了那个一直被她挂脖子里的简易项链:“立夏,看,这是送给东西,因为孝期里,这红色的头绳不能戴,所以就用它穿着顶针挂脖子上了,从去年到现,一直都带着的。真的没有不想嫁给,那么好,怎么会不想嫁给呢?要是不想嫁给,怎么会连自家的家都不要了,带着辰辰住进们家呢?要是不想嫁给,怎么会连私房钱都不存呢?”
赵立夏转过头,带着难以置信地惊喜,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问道,声音有些沙哑哽咽:“那为什么不肯跟成亲呢?”
方怡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柔声道:“不是不肯跟成亲,只是想等十六岁再嫁给,这也是爹娘当初的想法。跟辰辰如今就住家,天天都跟一起,难道还怕跑了不成?”
“既然们都已经住一起了,早点成亲不是更好吗?也省得别再说的不是。”
这话题又绕回去了,方怡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懊恼赵立夏的精明,没事儿脑袋瓜子转那么快做什么!害她都不好忽悠了。
到了这会儿,赵立夏反倒冷静下来了,他问道:“方怡,到底担心什么?是怕跟成亲了之后,会对辰辰不好吗?成亲后,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待辰辰会如亲弟弟一般。”
“不是,不是担心这个。”
赵立夏道:“那是什么?”
方怡纠结不已,对着赵立夏深情的目光,她甚至编不出一个好点儿的理由,她不想这件事情上欺骗赵立夏,到最后,她心一横,带了些许恼怒的意味道:“成亲了就要洞房,还会有孩子,还太小,不适合这么早就洞房生孩子!会伤身!”
这话一说出口,方怡的脸已经红透了,心里却长舒了口气,带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堂堂从现代大都市穿越过来的大律师,怎么能这么薄的脸皮!就算纠结也该让面前这土生土长的小少年去纠结才对!
赵立夏也愣住了,他想了许多的理由,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听明白方怡的意思之后,他的脑袋轰的一声,整个瞬间就跟那蒸熟的虾子似的,头顶还有看不见的雾气缭绕。
这时候,一直躲后院儿紧张兮兮保护着母牛和小牛犊的几个小的们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前院儿的动静,心里头有些不安,当即探头探脑地张望,却瞧见前头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了,赵家二婶儿和三婶儿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当即就松了口气,她们走了就最好!刚刚听到她们居然想要打母牛的主意,他们愤怒极了,又担忧极了,生怕她们不管不顾进来抢小牛犊。
正面对面比谁的脸更红的两被轻微的说话声惊醒,当即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齐齐缩回了手臂。方怡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立刻逃进了厨房里,拍拍脸颊,开始准备晚饭,去地里干活儿的王家兄弟和短工门就要回来了,得赶紧的烧饭。
方怡是轻松了,赵立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一众弟妹们的围观,几个小的还有些担忧:“大哥,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立夏哥哥,也烧了吗?”
倒是赵立秋,刚刚眼尖的瞧见自家大哥跟方怡姐拉着手的情形,这会儿正暗自窃笑,唔,孝期就快过了,大哥很快就能娶方怡姐过门儿了!
自从这天过后,赵立夏和方怡很是羞涩了一阵子,虽然同一个屋檐下,却还是刻意地回避着,就连偶尔不经意的眼神碰撞之后,也都是飞快地转开,同是悄悄红了耳根。
方怡觉得自己的那番言论放这古代实是有些惊世骇俗!哪有姑娘家还没成亲就想着洞房生孩子的!这要是换了别,怕是要觉得她是个不要脸的轻浮女子了,更严重点儿的,或许直接就要退亲了。
赵立夏却觉得有些羞愧,方怡都想到了洞房生孩子的头上去了,他居然还只琢磨着要跟她成亲!其他的什么都没去想,这实是太不应该了!方怡的心里肯定觉得他是个靠不住的男!
不过幸亏这阵子家里头有忙不完的事儿,除了酿葡萄酒,还要磨芝麻酱和芝麻油,那白面也不多了,得再搬点儿麦粒儿出来磨碎了,这般忙忙碌碌的,两倒也不觉得太尴尬。
等到赵立年和方辰身上的疤痕彻底的消退了之后,家里头的事儿也都忙得差不多了,方怡他们才再度回到了逸仙居,可把那些客们给高兴的,自从两个小家伙生病后,这逸仙居虽然正常营业,可每天卖的东西品种少了很多,还都是限量销售了,来晚一点儿都吃不到了,而且那调料的分量也不如以前足了。其中最盼着方怡的就是那些小孩儿了,自从有了爆米花的存,他们可是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漂亮姐姐的爆米花好吃,也好,只要多叫两声好姐姐,都能让她多给点儿呢,可这突然就没了,他们可失落了!没两天就馋得不行,几乎每天都要来张望呢!
还有那几家酒楼的老板,得知他们回来了之后,立刻亲自过来探望,说是探望两个生病的小子,实际却是想问问方怡有没有芝麻酱和芝麻油,他们可断了好一阵子的货了!
被客们这么惦记,方怡他们的心情自然很好的,当即笑得更甜美了,给每个的分量都是级足,芝麻酱更是一口气就搬了好几十坛子出来,保管要多少都够。
自从看过一次方怡爆米花之后,赵立夏就把这差事儿给揽了去,瞧着太危险了,还是他来就好,到后来,他也渐渐喜欢上了爆米花,感觉当真是有趣。这一天更是几乎不间断,都爆了有十几大盆子出去了。那些馋了好久的孩子们奔走相告,来了一批又一批,比店里头的客们还要热闹!
不过,最高兴的要属赵立年和方辰了,这次回来,他们因为生病的缘故被不少问候了,还得了不少小玩意儿呢。心里头暖呼呼的,只觉得这些客们真是太好了!
生活再度回到了正轨,方怡的心情也不由大好,忙碌的生活让她渐渐遗忘了那天跟赵立夏之间尴尬的对话。可是方怡忘了,咱们阳光小少年赵立夏却没有忘,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方怡那天的话,最初的羞涩过后,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解决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_^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