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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扇轻摇     长嫂难为txt下载     长嫂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2、舅舅再现

    脑子里转着这念头,那头通传的人yijing出来了:“刘大人有请。”

    到了这会儿,想要再商量shimeyijing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互相试探着开口,却现他们手里握着的东西居然都是不yiyang的,有肩膀的,膝盖的,腰上的,脖子的,到了这会儿,他们也终于mingbai了那两人的盘算,这是要把功劳分摊!

    ……

    有了棉花和布匹,白城山和赵立秋立刻马不停蹄地送往每个村子,之前无故停了两天,村里头那些妇人们可过的不安稳,只想着莫不是嫌弃她们的手艺不好,所以才做了几天就不让做了?如此眼巴巴地望了两天,终于又给盼到了,听到里正说,原来是她们太能干,把白掌柜的库存的棉花和布匹都给做光了,这两天是去买棉花和布匹去了,这下子,众人才终于又放下心来,同时又鼓起劲儿来,要争取做更多,怎么着也不能落后了别的村子不是?

    之前的那场小风波在白城山和赵家这些个孩子们看来是yijing顺利的过去了,然而这事儿,却终究还没完,刘大人是京官儿,能被派遣到一州之府来掌管收集物资这样的肥差,就足以说明他的能耐,前阵子白城山和赵立秋他们遭人恶意挤压的事儿他是zhidao的一清二楚,连出手的人是整日里跟在他身边儿巴结的difang官员他都zhidao,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本来yijing做好了等那两人找上门来的准备,也打好了再卖他们第二次人情的算盘,却没想到他们居然ziji就解决了,居然用的是那样的法子!虽然东西是那几个人拿来的,但显然不是他们能想出来的,要能想出来早就想出来了,还等到现在,还是一人一个,那手工样式明显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不愧是齐墨看中的人,年纪不大,却懂得取舍,这份魄力倒是难能可贵,不过,也有kěnéng是左大名士给他们出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来这里是真来对了!这份功劳可是跑不掉了!且不说那些棉衣,光是这些护腕护膝shime的,就足够他邀一功了。在提笔写奏折的shihou,刘大人毫不犹豫将赵立秋的名字提了出来,不过却到底méiyou将那些个护膝护腕之类的功劳算在他头上。

    另一边,左柳在得知赵立秋他们的最终的决定之后,立刻修书一封给齐墨,将此次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地说与他听了,这位可是心高气傲又极其护短的主儿,最是见不得ziji喜爱的师弟们被人欺负算计,这次他不好出面,那就让齐墨出头,总该要让那些人吃些苦头才行!

    齐墨méiyou让左柳失望,他很快就以钦差的身份带着圣旨亲自赶了过来,刚出现的shihou,可把刘大人狠狠地惊了一把,以为ziji是不是犯了shime过错,等听齐墨宣读完圣旨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眼下寒冬腊月,他却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接圣旨的手都有些微微抖。

    冷眼看着刘大人出丑,齐墨憋了一路的怒气终于是散了些,面前这人是shime样的性子,同朝为官,他又岂会不知?先把肥差交给白城山和赵立秋让别人眼红,等他们陷入困境之后再伸手去拉他们一把,好让他们感激涕零,顺带还能再卖左大名士和他齐墨一个人情,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啊!只可惜,他太看轻了那些孩子的身份地位!

    刘大人是个聪明的,齐墨一来就给了他个下马威,很显然是看穿了他之前的的小伎俩,心里顿时有些苦闷,他这次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错了人啊!只不过,区区一个赵家再加上那个小解元方辰,怎么就让齐墨兴师动众不远千里来跟他问罪?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接下来生的事,才真真是让刘大人心惊胆战,原来齐墨给他的那个下马威不过是个开始,而且yijing很是手下留情了。齐墨严厉斥责了一众官员办事不利,主次不分,护膝护腕固然精巧实用,但对于那些连棉衣都还没穿上的将士们来说,光是护膝护腕有shime用?至于那些个商人们,接了朝廷的差事,却至今都没完成,还要了做shime?直接关起来候审!

    齐墨平日里温文儒雅,一派书生气,然而那都是表象,此刻的他面沉如水,那双眼眸深似寒潭,只淡淡地扫过一眼,就让人心生寒意,整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生生让人觉得ziji矮了好几截,一shijian,谁都不敢面对其锋芒,被他训斥的官员们更是连辩驳的勇气都méiyou了,生怕一不小心,惹到这位不高兴,把他们的底细都给扒出来。千里为官只为财,他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敢说ziji是清清白白?若是齐墨下令彻查,他们谁都逃不了,轻则罢官免职,重则人头落地!

    雷厉风行地处理完这些,齐墨立刻下令,召集全城贵族以及商人,打算重新部署朝廷派下来的任务。到了这会儿,这些当官儿的哪里还顾得上摆威风,几乎手忙脚乱地离开,亲自安排人去做事去了,就连刘大人都寻了个借口离开。

    那些跟difang官员有着各种千丝万缕guanxi的商人们被衙役抓起来的shihou,完全不mingbai生了shime,他们不是应该被褒奖的吗?怎么turan就把他们抓起来了?连忙从怀里掏了些银子出来,想要跟衙役套套近乎。只可惜,这些昔日里对他们和颜悦色的衙役们此刻看也不看他们手里的银两,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押起来,带回去!”

    白城山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过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人怎么turan被抓起来了?还不等他想mingbai呢,那头又有官差找上门,说是新来的钦差齐大人有请,白城山平日里也没少跟官差套近乎,这会儿自然少不得也要问几句,那位官差zuoyou看了看,这才凑近了白城山,小声道:“具体shime事我也不zhidao,只zhidao是新来的钦差齐大人下令抓人,又召集商人的。这齐大人就是上次主持乡试的主考官。”

    “多谢了。”白城山说着,塞了些银子给那位官差:“这些是给老哥的酒钱。”

    官差笑眯眯地收下了,又叮嘱白城山可千万别迟到,这才转身去通知别的商人了。

    白城山站在原处想了想,这才去了隔壁不远处的逸仙居里,正碰上赶回家吃午饭的赵立秋,当即把刚刚得知的消息说给他听了,赵立秋还没出声呢,那头方辰惊讶道:“齐大人来了?”话语间难掩欣喜之意。

    赵立年连忙扯了方辰一把,方辰也很快意识到ziji的失态,微微红了小脸儿,喃喃道:“我,我就是问问。”

    白城山这会儿没功夫逗方辰:“齐大人一来就抓了那几个商人,我担心跟我们之前给他们的护膝护腕之类的有关,如今他又召集我们这些商人,不知是所为何事。”

    赵立夏道:“应该不会,护腕护膝之类绝对是能派上用场的好东西,之所以被抓,怕是他们ziji做了shime错事吧。”

    ……

    看着众人猜测齐墨下令抓人的缘由,方辰默默地想,也许是齐大人zhidao了那些坏商人平日里干的坏事,所以才抓他们的呢?

    大家琢磨了半天都没琢磨出个结果来,瞅着时辰差不多了,白城山跟赵立秋连忙赶往州府。方辰心里头颇有些蠢蠢欲动,却也zhidaoziji无论如何是没法儿一起跟了去的,眼巴巴地望着白城山和赵立秋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街角,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这副小模样落在赵立夏和方怡的眼中,两人均是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怎么就对齐墨name执着崇拜呢?

    齐墨召见商人们的shihou,一开始就fangfo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那几位商人因为办事不利,延误了朝廷的时机所以才被抓了,接下来才开始认真地布置下去,每个行业要在多少shijian里出多少东西,末了还要问一句能不能做到。这些商人们哪敢摇头,纷纷表示一定能完成。齐墨很快就分工完毕,最后才像是turan想起来一般,看向白城山和赵立秋:“白掌柜的和赵秀才做的很好,待事毕之后,自当论功行赏。”

    直到回到家里,赵立秋都没太想mingbai,齐墨说那番话的shihou,目光很柔和,还带着笑意,赵立秋毫不怀疑他yijingzhidao了那几个人先前挤压他们的事,所以,那几个人当真是因为这事被抓起来的?不然怎么说是耽误了时机呢?赵立秋被ziji的猜测给吓到了,这,不太kěnéng吧!

183、师弟

    赵立秋到底没把ziji的猜测说出口,比起之前的那些个官员,齐墨确实要强太多,光看他的外表,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是如此雷厉风行果断干脆的人。

    有了齐墨处置的那几个商人的例子在先,到了这会儿,谁还敢不卖力呢?其他的difang官员们再也不敢有一分一毫的盘算,卯足了劲儿想要将功补过,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城里的商户和官差都忙得脚不沾地,好似有无形的鞭子在背后悬着,随时准备抽打他们一般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赵立秋如今也就晚上回家睡觉,偶尔赶上晚饭,一家人凑在一起吃着,说起齐墨的shihou,语气极为敬重:“齐大人是当真为将士们着想的,自他来到城里之后,凡事亲力亲为,每日都亲自督导各方。你们是没看到,那些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如今为了巴结齐大人,成天的到处跑,足足都瘦了一圈儿呢!”

    每当这shihou,方辰的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都亮晶晶的,好似夸得那个人是他yiyang:“我就说齐大人是好官了!”

    方怡忍不住想要拿筷子敲他的脑袋,面上带了些许无奈和宠溺,赵立夏看在眼里,附到方怡的耳边低声道:“我听先生和左大哥说,齐大人也曾是先生的学生。”听了这话,方怡心头微微一动,齐大人居然也是左穆的学生吗?左穆曾经在京城住了好些年,慕名上门拜访的人不计其数,想要拜师的更是犹如过江之卿,但真正被左穆收到门下的学生却是极少的,没想到这个齐墨居然能获得左穆的亲睐许可!或许,方辰的崇拜并不是盲目的?

    在齐墨到来的半个月后,第一批物资就yijing准备妥当了,大批的粮草连同棉衣棉鞋之类的物品都已装好,随时准备被押送至前方战场。看到齐墨绷了半个月的俊脸重新露出温和的笑意,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那些战战兢兢了半个多月的官员们也终于敢开口跟齐墨套近乎了,这会儿,齐墨倒是没拒绝众人的好意,笑眯眯地带着大家一起去了酒楼。

    看到被众人围在中心,再度恢复温文儒雅的齐墨,赵立秋默默摸了摸鼻子,暗想,这位齐大人也是嫂子说的那种肚子里有些黑水儿的人啊!正琢磨该找个shime样的借口告辞,却turan听到ziji的名字,赵立秋连忙抬头,正对上齐墨那含笑的眉眼,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没来由就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齐墨微微笑道:“说起来,立秋应当称我一声师兄才是。”

    众人一愣,随即附和道:“是啊,齐大人当年可是左大名士的爱徒,立秋如今也是左大名士的学生,是同门师兄弟呀。立秋,还不快来敬你师兄一杯。”

    赵立秋面露惊讶之色,心中却叫苦不迭,这个师兄他认不起啊!能不能不要认啊!

    齐墨微微眯起眼,看着面前模样讨喜的少年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眼底却满是无奈,还有一丝不情愿,忍不住勾唇轻笑,不愧是方辰喜欢的“立秋哥”,果然也同方辰一般可爱有趣。

    在场的众人各个儿都是人精,哪里会看不出齐墨的提携之意,再一想到之前的鹿鸣宴上,齐墨对方辰和赵立年也是格外亲睐,难道,并不是因为齐家看中了那两个小秀才,而是因为左大名士的缘故?

    白城山瞧见赵立秋还在愣,垂在桌下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把,赵立秋貌似turan惊醒,连忙端起酒盅,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向齐墨,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喊了一声:“师兄。”

    “师弟乖。”齐墨笑着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自是连声称好,等齐墨跟赵立秋说完话,立刻纷纷向这位齐墨的师弟示好,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主动去敬酒,赵立秋是苦不堪言。自从三年前被陈府的人坑了一回之后,他便很少在外喝酒了,即便喝酒也是浅尝辄止,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同,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是身份地位比他高的,敬的酒自然都是他不能推的,才一会儿功夫下来,赵立秋原本白皙的脸颊yijing是酡红一片,白城山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又不能挺身为他挡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杯杯的白酒下肚。

    齐墨端着酒盅,慢悠悠地抿着,目光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赵立秋,他的酒喝得也并不少,但他的酒量远非赵立秋所能比,所以这会儿也只是脸颊微微泛红,眼底却依旧一片清明。

    那头赵立秋被灌了不少酒下去,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目光渐渐迷离,眼瞅着似乎是要醉了,敬酒的人却仿若未见,依然笑呵呵地举着酒盅,齐墨眉头微皱,起身走过去:“立秋似乎醉了,我且先送他回去,众位继续。”

    白城山心下一惊,连忙起身:“不敢劳齐大人,小民与立秋家在一起,还是让小民送立秋回家吧。”

    却不料,话音未落,那头齐墨yijing很自然的将赵立秋半扶半抱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无碍,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其他几位师弟,明日也好去拜见先生。大家继续,莫要扫了兴致。”这话一出,顿时就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原来是因为明儿要去见左大名士,所以才要好好关心一下师弟们啊!这种事,他们这些外人当然是插不上手的,当下陪笑着送走齐墨和赵立秋,就连白城山都觉得齐墨这么做是完全合情合理了。

    被齐墨揽在怀里的赵立秋微微皱着眉,心里是真觉得苦逼了,怎么他装个醉都会惹上这尊大佛呢!

    外头早就有马车候在那儿,这些日子,为了省shijian,齐墨进出都是乘坐马车而非轿子,这会儿倒是方便不少,扶着半醉的赵立秋坐上马车,吩咐车夫驶向醉仙居。

184相见

    马车里,赵立秋半靠在齐墨的身上,微微闭着眼,看似醉得迷迷糊糊,实在心如明镜,小心思转的飞快,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齐墨此行到底是为何,他可不相信齐墨是专程为了看望他们这群“师弟们”的。齐墨是什么人?他可是京城书香门第世家齐家的嫡子,即便是左穆也对齐家礼让三分,齐墨又何须为了讨好左穆而纡尊降贵跟他们这些穷苦出身的小举人小秀才套近乎?

    不得不说,如今的赵立秋是越的成熟稳重了,虽还不至于宠辱不惊,但也懂得凡事往深处想几分,只不过,这一回,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齐墨的真正心思。不只是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恐怕都猜不透。试问谁能猜到堂堂京城齐家的嫡子跟偏远小村出来的小举人是血脉至亲?试问又有谁敢去做这样的猜测?

    齐墨坐在马车里,脊背挺得很直,一方面是为了便于赵立秋依靠,一方面也是因为紧张迫切,他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那两个孩子,想见见聪明可爱又乖巧讨喜的方辰,还有那尚未谋面却已经怀有他的侄孙儿侄孙女的方怡。一个多月前,老侯爷从边关送来的家书在侯爷府和齐家炸开了锅,成亲三年多的方怡终于有孩子了!

    然而这份喜悦还没有维持多久,那边却又传来了那几个孩子被人联手欺压的事情来,这一下,就连向来最是沉稳的齐父都动了怒,差点儿就要亲自出马去替自家孩儿出头,齐墨跟他大哥破费了些功夫才劝住齐老爷子,几人商量过后,最终决定还是让齐墨前来。虽然如今皇帝和德亲王已经对当年的事表示了悔过和想要弥补的意思,但总归也不好太过张扬,万一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咬住他们不放,到时候,就算皇帝有心袒护,也难保不会横生枝节,还是稳妥些的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觉得路途太短,一个却觉得太漫长,等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齐墨几乎迫不及待就掀开了帘子,随即才想到身边的赵立秋,连忙伸手扶住他,在车夫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站在逸仙居的门外,齐墨抬头看了眼招牌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转头吩咐道:“你们回去告诉刘大人一声,今晚我不回州府了。”

    两名车夫彼此对望了一眼,躬身应道:“是。”

    “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之后你们就走吧。”

    “是。”两人应了一声,从马车里搬出三个锦盒,在齐墨的示意下放在了他的脚边,然后驾着马车离开。

    等到马车走远,齐墨这才抬起手,在紧闭的大门上叩起来,一下接一下,仿佛扣在他的心上,连带着心跳也越来越快。片刻后,里面响起清脆的童音:“来啦。”

    一听到这个声音,齐墨的唇角不自禁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眉眼稍稍弯了弯,整张脸也因此而温柔起来。当方辰一路小跑到前面,打开店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脸,此刻正直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阳光落在齐墨的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拉的更长,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染上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嘴角含笑,眼底是温柔得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生生让方辰看呆了眼。

    看到方辰仰起小脸儿,露出吃惊的模样,齐墨不由轻笑,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伸手在拿白嫩光滑的脸蛋儿上轻轻捏了捏,软软的,嫩嫩的,果然如意料中的舒服,忍不住又捏了捏。

    屋里头赵立夏正在厨房里忙着,赵立年在打下手帮忙,方怡带着王家几个小的围在火炉边做小孩儿衣服,瞅着方辰出去老半天了都没动静,方怡忍不住出去瞧了瞧,刚踏进前面儿铺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外了那个人。夕阳下,俊美的男人一手扶着睡过去的青年,一手伸出,落在面前仰起脸的少年脸上,他微微低着头,眉眼带笑,深情温柔,好似外出的长辈傍晚归家,对着守在家中的晚辈轻声细语,仿佛在问白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念书好好吃饭。小小的空间,区区三个人,却钩织出一幅温馨隽永的画卷,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方怡都能清楚的记得这一幕,那么美好,那么温馨。

    仿佛察觉到方怡的视线,那人突然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对了上来。这一刹那,方怡只觉得心里突然一软,好像被什么融化了一般,暖暖的,却又与跟赵立夏在一起的感觉全然不同,莫名得,就想要微笑,想要向着他靠拢过去,却又说不出到底过去做什么,只是想要跟他更亲近一点而已。也正是这一刹那,方怡突然就明白了方辰对他的喜爱是从何而来,其实根本就没有理由,只是内心深处突如其来的欢喜。直到很久以后,方怡才明白,这种没来由的亲近和欢喜,源自他们相连的血脉传承!

    最先出声的是一直装醉的赵立秋,他偷偷眯着眼,眼睁睁看着方辰来开门,然后高兴呆了,然后方怡出来了,然后居然也看呆了!心中警铃顿时响彻云霄,赵立秋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察觉装醉而被怪罪,几乎是跳起来一般跑到方辰身前,企图用他还未彻底长起来的身高去挡住齐墨和方怡的对视,声音更是大得有些失礼:“齐大人,您居然亲自送小民回来,小民当真是受宠若惊!”

    呆愣中的方辰和方怡终于被赵立秋这一喊给喊回了神,方辰嘴角一弯,立刻就笑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乌黑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快要闪出漫天的星星了。方怡则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怎么说她也是个妇人了,不该这么盯着男人看的,虽然那个男人大了她很多,这样一想,她连忙转身避嫌。

    齐墨同样也是被这一声齐大人给喊回神的,暗恼自己鲁莽,方怡虽是她外甥女,可知道的人却只有他一个,对这些孩子来说,他就只是京城来的齐大人而已,自己怎么能盯着她看这么久!这若是放到别的人家,光凭着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就会让方怡的日子不好过了!

    后院儿的赵立夏果然就听到声音赶了过来,正看到方怡在往回走,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赵立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莫名浮现出齐墨的身影,那可当真是位美男子啊!

    还不等赵立夏想完,那头又传来齐墨询问的声音:“刚刚那位是不是辰辰的姐姐?”

    方辰连连点着小脑袋,跟小狗似得:“是啊,那是我姐姐。”

    赵立秋也立刻跟了一句:“是啊,那是我大嫂。”

    齐墨哪里看不出赵立秋的小心思,当下笑道:“我先前听先生提过,那个鸡生蛋蛋生鸡的论题,就是她想出来的?”

    方辰正要点头说是,那头赵立夏已经走了过来,截过话头:“小民见过齐大人,齐大人,快请屋里坐吧。”

    听到这话,赵立秋急的眉毛都纠起来了,自家大哥可真是的,没瞧见齐大人刚刚跟方怡对看了老半天么,怎么还把人往屋里请呢!

    齐墨细细打量了赵立夏几眼,瞧见他并无不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可不愿因为自己一时激动失了分寸害得方怡和赵立夏心生间隙,据他所知,这小两口可是恩爱的很,他们一家子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赵立夏对方怡的宠爱和信任,凡事都任由她去做,他就在身旁默默地陪伴,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

    方怡一边琢磨着齐墨,一边钻进了厨房里,既然齐墨都来了,晚饭肯定是不能再让赵立夏做了,其实她的肚子目前并没有凸显太多,再加上冬天穿着袄子,看上去顶多就是臃肿了些,根本就没到不能干活儿的程度,也就是赵立夏他们宠着她,自从前阵子看她孕吐那么厉害之后,就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了。不经意想到这些,唇角却悄悄勾了起来,圆润的脸上透出幸福的滋味,莫说古代,就是现代,也未必能遇到赵立夏这样的好老公,所以方怡很知足。

    瞧着锅里有现成的热水,方怡舀出来冲了碗茶水,正犹豫着要不要端出去,却见赵立秋溜了进来:“嫂子,这端茶倒水的活儿我来做就好!你好好歇着啊!”

    方怡笑着点点头,看着赵立秋走进来端走茶水,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连忙叫住他:“你刚刚喝酒了?”

    “嗯,第一批的物资已经准备好了,那些大人们就说要庆祝一下,我没喝多少,真的!”

    方怡笑道:“我又没说你不该,急什么?把碗放下,我给你们冲两碗蜂蜜水,醒酒的。”说着,人已经转身去拿装蜂蜜的罐子去了。

    赵立秋的脸皱成了一团,完了完了!方怡才见了齐墨一眼就记挂上了,连蜂蜜水都不忘给他泡一碗!大哥,我对不起你!

    方怡可不知道赵立秋的心思,想着家里头好久都没泡蜂蜜水喝了,怕是几个小的也馋了,索性就冲了半锅的蜂蜜水,等弄好了,先舀了一碗递给赵立秋:“来,赶紧的先喝两口,再给齐大人端一碗过去。”

    赵立秋木木地接过碗,脸色惨白惨白的:“嫂子,齐大人是京城来的大人物,看不上咱们这蜂蜜水的。”

    方怡一面舀蜂蜜水一面道:“那是自然,不过他如今是在我们家做客,我们总不至于连口茶水都不请他喝吧?你快点儿,这都耽搁半天了。先少喝两口,这里还有好多呢,等会儿再来喝啊。”

    赵立秋这才瞧见炤上那半锅子的蜂蜜水,心想方怡没有被齐墨迷倒,心里还是想着大家的,心里头顿时松了口气,整个儿人都轻松起来,三两口把那小半碗的蜂蜜水给喝了,咂了咂嘴:“真甜!”

185温馨相处

    赵家平日里并没有太多人上门,更没有什么贵客,小小院子一个,也没什么专门接待来客的客厅之类的,赵立夏想了想,将齐墨请到了书房里王家的大儿子很有眼力劲儿,瞧见有客人来了,连忙把几个探头探脑想要瞧热闹的弟妹们赶进屋里头,自个儿也没出来。

    赵立秋捧了一大碗的蜂蜜水送到书房里,看到齐墨正坐在其中一张书桌前,似乎正在检查功课,看旁边方辰那副紧张的模样,很显然,那些功课是他的,赵立秋走过去,将手里的蜂蜜水往前递了递,却并没有放在桌上:“齐大人,家中简陋,没有什么好的茶水,这是蜂蜜水,您喝点儿解解酒吧。”

    齐墨抬眼,伸手接过大碗,微微笑道:“怎的又变成齐大人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喊我师兄就好。”

    此言一出,房间里几个人都变了脸色,赵立秋是叫苦不迭,赵立年暗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立夏的心思转了一圈儿,觉得喊师兄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当师兄的可不能觊觎师弟的妻子!至于方辰,这小家伙脑子里可真心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危机意识,光顾着高兴去了,齐大人居然让立秋哥喊师兄!那立秋哥也是他的师兄,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喊齐大人师兄了?师兄师弟,感觉好亲近!

    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喊他一声师兄,这几个小的居然还不乐意!虽然这么想着,齐墨的眼底却染上一层暖暖的笑意,难怪连向来挑剔的左穆和左柳都争相想要收他们为徒,光凭着这份心性就十分地难能可贵了,方怡和方辰能遇上这样一户孩子,当真是莫大的幸运!

    方辰自顾乐呵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齐墨还没同意让他喊师兄呢,连忙眼巴巴地望着齐墨,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喊齐大人师兄吗?”

    面前这个跟他有着相似容貌的孩子,这个本该从小就在他怀里撒娇打滚长大的孩子,此刻正满脸希翼的望着他,怯怯地问他可不可以喊他师兄,齐墨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了,欣喜愧疚心疼充斥着胸腔,恍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这一刻,齐墨只想把面前的小家伙抱到自己膝盖上,搂着小家伙轻声告诉他,不止可以喊他师兄,还要喊他舅舅,让那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告诉他爹娘走了以后日子过的有多辛苦,告诉他当了左柳和左穆的学生后有多开心,告诉他自己考上了解元有多得意,告诉他自己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最后再用软糯的口吻跟他撒娇,喊一声:舅舅重生魔兽之永恒全文阅读。然后,他会竭尽所能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放在小家伙的面前,让他从此开开心心,再无烦恼!

    齐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么的炙热,此刻的神情又是多么的热切。方辰此刻正沉静在终于再度见到偶像并且跟偶像近距离接触并且还有希望跟偶像攀亲带故的喜悦中,自然是完全意识不到眼下的情形有多诡异。赵立夏察略微皱了皱眉,上前两步走到方辰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头,把他微微前倾的身躯稍稍往后拉了拉,墨黑的眼深深地望着齐墨,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和探究。这个细小的举动惊醒了齐墨,他猛地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出来,放下手里还装着蜂蜜水的大碗,再一抬眼,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静,他淡淡扫了眼在场的四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方辰的脸上,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喊了师兄可就要接受我这个师兄的考验。”

    方辰立刻高兴地喊了一声:“师兄!”声音清脆,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情,听起来分外的悦耳。

    一旁的赵立年一脸不忍直视的神情,心里直叹:完了完了!他们家的小辰辰就要被骗走了!

    赵立夏和赵立秋互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这个齐墨的来意实在是太难以猜测了。

    在听方辰喊了一声师兄之后,齐墨当真就开始检查起他的功课来,仔仔细细面面俱到,甚至比左穆左柳还要严格,也亏得方辰素来学习认真,不然还真要被考住了。此刻的方辰全然没有刚刚面对齐墨时的激动小模样,他双手背在身后,腰杆子挺得笔直,唇角微抿,神情肃穆,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气魄。齐墨的眼底露出一丝赞许,还有骄傲,这是他们齐家的孩子,是他齐墨的外甥,如此聪慧,如此优秀,如此前程无限!

    一旁的赵立年渐渐地有些坐不住了,齐墨提问的那些问题,有一些他可答不上来!正想找个借口溜出去,却被齐墨给叫住了:“辰辰考完了,该轮到立年了。”

    ……

    等挨个儿考完,方怡的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赵立秋和齐墨虽然之前一起吃过酒席,却是喝酒大过吃菜,这会儿对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肚子也有些饿了。赵立夏将齐墨请到上座,自己挨在他身边坐下,另一边本该是赵立秋坐着的,他低头看到方辰眼巴巴的小眼神儿,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把小家伙按在了齐墨身侧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另一边。

    吃饭的大圆桌是特意定制的,能坐上十几号人,这会儿只坐了他们五个,显得空空落落的,齐墨进来的时候看到屋里似乎还有别的孩子,不由道:“我来时看到家中似乎还有其他人,何不叫来一起吃?”

    赵立夏道:“那是我们家请的长工的孩子,方怡陪着他们在房里吃就好。”

    齐墨笑道:“我听柳岸贤弟说,你们家吃饭是不分桌的,既然我与他都是你们的师兄,你们又岂可偏心,对我像是对着外人一般?”

    赵立夏明白齐墨的意思,可他下意识里就是不愿让方怡出来,齐墨跟左柳不一样,左柳是他们的启蒙先生,即便现在成了他们的师兄,在他们心里,也依然是先生,是长辈。而齐墨却不一样,他的身份太尊贵,他的意图太飘渺,他这样的人,岂会因为左穆和左柳的一句话,而特意来对他们示好呢?

    赵立秋忙道:“不是偏心,那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一岁多,最是调皮不过,吃饭都不肯坐在桌上吃,叫出来也只会打扰到我们,所以一直都是方怡在房里喂他,左大哥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齐墨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暗道自己太操之过急,当即笑道:“如此,那便我们自己吃吧。”

    等齐墨举了筷子,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动,虽然大家族里都有一条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可齐墨却知道赵家这些孩子是没这个规矩的,他们反而喜欢吃饭的时候说些话,担心他们碍于自己在场不说话,齐墨特意先出声,随意的挑了个话题,桌上的气氛果然就轻松了不少网游之帝皇崛起全文阅读。除了说话,还会互相夹菜,那头赵立秋见方辰一个劲儿的吃肉片,就会夹一筷子的胡萝卜过去,方辰就会皱皱鼻子,扁着嘴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赵立秋,一看就知道是不想吃,向来疼爱弟弟的赵立秋却不为所动,方辰撒娇失败,沮丧地挑起两根胡萝卜丝儿,没精打采地嚼着。赵立秋似乎很是无奈,只得又给方辰夹了爱吃的菜,这才哄得他笑弯了眼。不经意间小小的举动,却看得人心里暖暖的,这是讲规矩的大户人家里所不可能有的温馨。

    齐墨内心蠢蠢欲动,一心二用地跟赵立夏说了两句之后,终于忍不住也举起筷子给方辰夹了一筷子的菜,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给方辰夹得也是胡萝卜。方辰皱着小脸儿,看着碗里半边的胡萝卜,都快要哭出来了。那头赵立年捧着碗,偷偷地乐,嘴角才刚咧开,碗里就多了一小撮青菜,他扭头一看,正对上赵立夏带了些笑意的眼,撇了撇嘴角,乖乖地吃起青菜来。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齐墨投喂方辰投喂得心满意足,看着小家伙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吃着他夹的菜,心里顿时就觉得满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一般。

    等吃过饭,天色已经暗下去了,齐墨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一人送了一份,连赵苗苗都没有落下,小丫头现在长得水灵灵的,再也不见当初怯生生的模样,哪怕很喜欢齐墨手里拿的小玩意儿,却也没有露出想要的神情,而是扬起小脸儿去看赵立夏,看到赵立夏点头了才高高兴兴地接过东西,甜甜地说谢谢霸君总裁。

    齐墨的礼物很贵重,也很实用,连赵立夏自己都有些心动,更别提几个小的,这让赵立夏的拒绝听起来不那么干脆果断,身为读书人,谁不渴望有一套好的笔墨砚台呢?那头方辰和赵立年的眼睛都已经黏在了那砚台上。

    看着赵立夏明明心动的很,却固执地推托不要,几个小的也只是眼巴巴看着,眼底并没有渴求,齐墨心下赞许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些许心疼,这些孩子经历了些什么他一清二楚,是因为被欺负太多次,所以才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馈赠吗?

    “这些在你们看来也许是很贵重的礼物,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这只是我作为师兄的一点心意,难道你们其他的师兄就没有送过礼物给你们?”

    到最后,赵立夏终于被说服了,点头接下了礼物,方辰和赵立年几乎是扑过去一般把那套笔墨砚台抱在怀里,爱不释手。齐墨见状,笑道:“这次是见面礼,等将来你们进京赴考,若能及第,我便再送你们一套湖笔和歙砚。”

    两人顿时亮了眼,甚至忘了赵立夏定下的不开口与人要东西的规矩:“师兄,你说的是真的?”

    齐墨含笑点头:“君子一诺千金。”

    方辰立刻笑眯了眼,赵立年想了想,又问:“那我要是跟辰辰都考上了,可是一人一套?”

    齐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自然是一人一套!不只是你们两,立夏立秋若是考上,也有份。”

    “还有我三哥赵立冬!”

    齐墨笑得欢快,脸颊上竟也浮现出两个酒窝来,虽然不及方辰的深,位置却是一样的,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这齐墨师兄和方辰可真像!

    ……

    入夜之后,齐墨坐在左府的院子里,掌心摩挲着身旁的锦盒,他身旁的左柳见状,问道:“怎么人人都送了,却独独漏下了方怡?”

    齐墨轻叹了口气:“她和她母亲实在是太相似,我一时间情难自已,让那些孩子误会了。我怕要是再送礼物给她,会让他们小两口心生间隙。”

    左柳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拍桌大笑,毫无形象可言:“你居然被你的外甥女的相公误会你对你外甥女有意!!!哎哟哟,笑死我了!”

186喜欢

    面对好友的挪揄,齐墨笑得很是无奈,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自己跟方怡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左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直叫唤,好半天才顺过气儿来:“往后啊,你也别自个儿往他们家跑了,想去的话就来找我,我陪你一起去。立夏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不仅把方辰当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对方怡可说是疼到了骨子里,他们成亲头三年没孩子,他一个字都没说,还反过头去劝方怡别在意,只说他们还年轻,就算以后当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从几个弟弟那边儿过继。这次方怡怀孕,他几乎都要把她供起来了,连喝口水都要送到她嘴边,这么好的外甥女婿,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忍心去让他吃你这个当舅舅的飞醋么!”

    齐墨越听越无语,道:“我哪有!你莫要说的好像我诚心去欺负他似的,我承认我今天是冲动了些,喝了几盅酒,忍不住就想要放纵一回,临时起意去看望他们,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生。方怡的面我已经见到了,得知她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哪里还会再有二次?”

    “你今儿可不就是欺负他了,在他们眼里,你可是风流倜傥的齐大人!出身名门世家,又是他们的贵人!立夏要是拿自己跟你比,可不就要委屈死了么!哎,可怜的孩子啊!”左柳啧啧半天,又道:“还说什么临时起意,连礼物都准备好了,明显就是蓄谋已久!”

    明知道左柳是故意往夸张了说,借此来打击他,齐墨却仍然止不住的自责,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鲁莽了,甚至是有些失礼,方怡毕竟已经嫁作他人妇,无论如何他也不该看呆了眼!齐墨叹了口气,猜测着那几个孩子这会儿在做什么。

    ……

    赵立夏这会儿正在厨房里,一边下薯粉条儿呢,一边听赵立秋嘀嘀咕咕,薯粉条儿是下给方怡吃的,晚饭的时候方怡光顾着那几个小的了,自己都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饿了,想吃酸辣粉,赵立夏立刻就去厨房给她做了。

    赵立秋等了老半天,终于逮到机会单独跟赵立夏说话了:“大哥,你说这齐大人到底是为什么来啊?还对我们这么好,实在是说不过去。”

    赵立夏头也没抬:“我也想不出为什么,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似乎是冲着辰辰来的,几个月前他送了辰辰一块贴身的宝玉,今儿来,看的最多的也是辰辰,吃饭的时候也最照顾他。”

    “难道是看中辰辰的才能了?这也不对啊,齐家可是名门世家,哪里需要让他们的嫡子亲自纡尊降贵来讨好一个十来岁的解元?会不会是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赵立夏看了赵立秋一眼:“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辰辰的喜爱却是真心的,想必也不会害了辰辰,暂且就这样吧。”

    赵立秋皱着眉,话在嘴里转了好大一圈儿,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凑近赵立夏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也觉得他是真心的喜欢辰辰吧?你看,辰辰跟齐大人的模样有七八分的相似,他又那么偏爱辰辰,你说他们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这话赵立秋没说出口,赵立夏却是明白的,这个猜测太大胆,可是仔细想想,却又十分的有道理,若是这样的话,昔日一些其他的疑问似乎也能迎刃而解。

    方怡和方辰的爹娘都是从外地来的,男的俊女的俏,言行举止意外的好看,当初不懂缘由,如今却明白,那是因为他们受了严苛的礼仪教导。赵立夏还知道他们都很有学识,方怡的爹爹懂得学识不稀奇,可方怡的娘竟然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写出来的字比如今的方怡写的都要好看。而且,细细回想的话,方怡的娘似乎与那齐大人也有几分相似。

    还有几年前,左柳明明已经隐姓埋名了十年,且从来不收徒弟,却突然答应教他们启蒙,甚至连束脩都不要,后来更是把他们都引荐给左穆,让左穆将他们一家人全都收入门下。须知道,左穆的学生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方辰和赵立年是有这个天赋的,可他赵立夏和赵立秋就差了些,纵然有点小聪明,也应该是入不了左大名士的眼,更别提赵立冬,赵立冬的资质当真是一般。可左穆偏偏将他们几人全部都收入了门下,还亲自悉心教导,这要说没有其他缘由,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一切的一切,若是有了齐大人这一层的关系,那就全部都说的过去了!

    眨眼的功夫,赵立夏的心思就转了几圈儿,再一看赵立秋的神色,顿时就明白他也想到了,当即道:“这事到底是我们胡乱猜测的,以后莫要再提,就算是跟你嫂子也不要提。”

    赵立秋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放心了,你不知道,他今儿刚进门的时候,盯着嫂子都有些看呆了!”

    赵立夏心里涌起一股子不大舒服的感觉,像是喝了一大勺子醋那般,酸溜溜的,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嫂子这两年长开了,跟方婶儿越来越像,他许是看到她想起了方婶儿吧。”

    赵立秋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伤了自家大哥脆弱的小心肝儿,犹自点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说话间,锅里的薯粉已经煮熟了,赵立夏往里面加了些调料,一个没留意,醋多放了一勺子,等端到方怡面前的时候,方怡嘟囔了一句:“今儿这醋的味道浓了许多啊。”

    赵立夏回过神,忙道:“你不是想吃酸的么?我就多放了些。”

    方怡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相公,辛苦了。”

    赵立夏心头一松,挨着方怡坐下,轻声道:“不过是下碗粉而已,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肚子饿了吧,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方怡也不再多说,她是真饿了,自从肚子里多了个小的,她的食量真是暴增,时不时就觉得饿。赵立夏侧着头,温柔地看着方怡大口地吃着东西,唇角渐渐扬起,心中的烦闷不知不觉竟都消散了,就算齐墨丰神俊朗又如何?方怡是他青梅竹马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到了今时今日,他怎么能再去怀疑方怡对他的心意?

    一大碗的薯粉下肚,方怡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任由赵立夏帮她擦了擦嘴角,伸手抚上了微微隆起的肚子,仿佛能感觉到里面那个小生命的跳动。赵立夏收起帕子,也伸出手来,连同方怡的手一起握住。

    方怡靠在赵立夏的胸前,突然想起白天的事:“那位齐大人跟辰辰可真像,我觉得光是看着他,就能知道辰辰长大以后的模样了,难怪辰辰那么喜欢他。”

    明明刚刚才想明白,这会儿却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赵立夏忍不住道:“辰辰跟你也很相像,那你喜欢齐大人吗?”

    方怡一愣,隐约有些怒意,赵立夏这话问得有些过分了,她转过头看着他,明明已经是成年的男人了,此刻却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想必是知道了她白天里盯着齐墨看呆了眼,心里刚刚腾起来的那点儿小火苗瞬间就熄灭了,取而代之地竟然是愧疚和一丝丝的心疼。

    在意识到赵立夏因为紧张而误会了之后,方怡没有故作不知,避而不谈,而是嗔怒道:“笨蛋,就算我喜欢他,那也是跟我喜欢白叔和左大哥那样的喜欢,跟喜欢你是不一样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乱吃飞醋了!”

    两个人相处,最该避免地就是误会,哪怕只是很小一个误会,如果没有及时解除,也许将来的某一刻,它就是变成引爆情感危机的炸弹。方怡不想赵立夏心里有一星半点的委屈,更不想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被一个外人影响,所以她很坦然地告诉了赵立夏她的喜欢。

    赵立夏有些愣,他没想到方怡会说的这么直接,承认得这么爽快,在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这个昔日的阳光小少年,如今的阳光男子汉再度红了脸,眉宇间却是掩盖不住的欢喜:“媳妇,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方怡眼底含笑,却扭过头:“我有说过吗?我说的是喜欢齐大人!”

    赵立夏抱着方怡,低声下气地哄着:“媳妇,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乱吃醋了,我最喜欢你了,媳妇。”

    方怡哼了一声:“撒娇也没用!”

    “媳妇,我最喜欢媳妇了!”赵立夏贴在方怡耳边,一遍遍地说着喜欢,听得方怡的心都软了,面前这个小男人有多含蓄腼腆她比谁都清楚,如今他却一遍遍地说着喜欢。

    最后,方怡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其实,我只是跟辰辰一样,莫名地觉得他很亲近

187情窦初开

    之后齐墨果然就不再去逸仙居了,横竖方辰他们每三天就要去一趟左府,眼下已是腊月了,左穆身为一家之主,少不得要忙碌,几个小的的功课自然就交由左柳负责,身为左柳的至交好友,齐墨理所当然地抢了这份差事。

    起初几天,左柳还乐得清闲,可看到连自家小妹左筱筱都成天儿地跟在齐墨屁股后头转悠,好像那才是她的哥哥似的,左柳这心里头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位可不跟齐墨客气什么,直接就开口赶齐墨走人了:“你堂堂一个钦差大臣,整日里赖在我家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朝廷筹备物资,你想被人参一本么?”

    此刻的齐墨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气度,懒洋洋地斜躺在左柳房里的软榻上,仿佛完全没听到他赶人的话,挑着眉,一脸无赖样:“前几日不才送了一批粮草和棉衣去边城么?其他的钦差还一点儿动静都没呢,谁会那么不长眼的挑这种时候来参我?”

    左柳无奈地笑骂:“真该让辰辰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看他还会不会那么崇拜你!”

    想到方辰,齐墨更得意了:“辰辰是我外甥,崇拜我是正常的,你不要太嫉妒。”

    左柳怒道:“谁嫉妒你!你问问辰辰,看他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你重要!还有,你快从我的房里出去,回你那州府呆着去!”

    看着好友恼怒,齐墨春风得意:“你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才该让辰辰来看看。”

    ……

    对于齐墨,方怡倒是并没有想太多,她肚子里有个小的要照顾,远处战场上还有个赵立冬要忧心,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其他,她觉得齐墨或许就是跟她对了眼缘吧,所以才会有那种想要结交的冲动,想当初她第一眼看到左柳的时候,不也觉得很亲近么?

    在跟齐墨见了那一面之后,方怡倒是不再在方辰的耳边唠叨了,说不出缘由,心里就是有股子难以描述的直觉,觉得齐墨并不会害了方辰。既然如此,那让方辰跟他多亲近亲近也是好的,毕竟那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他身上值得方辰去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在经历了那一晚的互诉衷情,赵立夏跟方怡的感情似乎又进了一步,两人的腻歪劲儿更胜从前,赵立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心里却是替他们高兴的。

    眼瞅着腊月已经过了一半儿,家里头也该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各种吃的喝的必不可少,还有礼节的东西也要准备,这些事儿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琐碎的。前几日赵立秋拿了好几百两的银子回家,正是之前做棉衣赚的,可把方怡唬了一跳,这赚的也太多了点吧!赵立夏似乎并不太意外,让方怡先收着,回头该送的礼都要送上。方怡何等聪明,一听便知道这是要往上孝敬呢。

    这些家务事本该是方怡来操心,如今却因为她怀了孩子而被剥夺了这项权力,赵立夏一把将所有的事儿都揽过去了,可把方怡给闷坏了,偏生这回没一个人站在她一边的,真真是哭笑不得。

    那头,赵立秋和白城山商量了之后,决定这一次给那些村子里多送些棉花和布匹去,这腊月底到正月十五期间就不过去收棉衣了,只是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几天可就有的忙了。

    几天后的一天下午,赵立秋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身上的衣衫还有些凌乱,脸上气冲冲的,赵立夏方怡见了,连忙问他是怎么了。

    赵立秋道:“当真是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比那赵家老二老三还要过分!”

    “怎么回事?”

    赵立秋先是接过方辰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几大口,这才继续道:“当初便宜卖了这个院子给我们的那位表小姐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不就是那位从小没了爹,被家里的几位叔叔给订了门远亲,然后她就索性便宜卖了铺子给咱们的那位吗?”

    赵立秋一点头:“对,就是她,我也是最近才听人说,当初那门亲事并没有结成,那位表小姐的未婚夫在婚期的前一个月病死了,然后这门亲事就给退回来了。后来她那几个叔叔又给她说了门亲事,是给人当续房,对方都已经四十岁了,儿子都比她大,结果在下了聘之后的回府途中一不小心翻了马车,摔死了。”

    说到这儿,赵立秋停顿了一下,方怡却已经明白接下来会生什么,在古代,一个女人定了两回亲,死了两个未婚夫,这“克夫”的帽子是逃不掉了,这位表小姐当真是个运气不好的。

    果不其然,赵立秋哼了一声:“就为了这两件事儿,大家就说那表小姐是丧门星,克夫命!那几个叔叔眼见不能把她嫁出去换取利益,就成天的变着法儿逼他们娘儿两,就为了图谋那表小姐手里的钱财,那表小姐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他们的族长同意让她带着她的娘亲搬出去。结果那几个叔叔居然直接上门去抢钱!当真是丧心病狂!”

    赵立夏和方怡听到这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赵立夏问道:“你今儿弄成这副模样回来,该不会是刚好碰上了这事儿吧?”

    赵立秋一脸愤慨:“可不是!我跟白叔原本是想抄近路去找钱掌柜的,却没想居然遇到这种事,光天化日,居然找上门去欺负老人和姑娘,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听到有白城山在一起,赵立夏和方怡齐齐松了口气:“那后来怎么样了?白叔呢?你们有没有受伤?”

    “一群酒囊饭袋,哪里会是我和白叔的对手,你们是不知道,今儿若不是我和白叔刚好路过,那位老夫人恐怕就要豁出命去了。幸亏白叔身手敏捷,及时拦住了正往墙上撞的老妇人。”赵立秋欷歔两声:“你说,这世上不要脸的亲戚怎的就那么多!”

    方怡知道赵立秋这是想到了当初他们受老赵家欺压的事儿,所以才会如此愤慨,不由劝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儿都有,看那表小姐行事,似乎是个有主见的,想必会有解决的法子。”

    赵立秋叹了口气:“能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啊,她今儿哭得嗓子都哑了,哎,你说好好的一个家族嫡女,怎么就落到这幅田地?”

    方怡抿了抿唇角,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世上不如意的人和事太多了,他们就算打抱不平又能怎样?

    赵立夏又问了道:“那后来呢?白叔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白叔跟他们一道去刘家了,要去做个见证,把我先赶回来了,说是让我避避嫌。”

    赵立夏道:“这是对的,白叔在这城里多少也有些声望,你与那表小姐年岁相当,若是让你也跟着去了,恐怕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会借机恶意中伤,对你对那表小姐都不好。”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先回来了么。白叔说了,等他们那边好了,他就会过来告诉我们结果。”

    赵立夏应了一声:“厨房里有热水,你先洗个澡,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哎,我没事,就凭那几个人,哪里能伤到我!”

    赵立夏推着赵立秋往厨房走:“快去提水洗澡。”

    ……

    白城山敲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一如他的脸色,赵立秋一看他的神情就觉得这事儿的结果肯定很糟心。果不其然,白城山刚一坐下来,还不等赵立秋开口就一巴掌拍上了桌子:“真是可气!今天这事儿居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揭过了!”

    “怎么不清不楚的揭过了?”

    “我看他们那族长是糊涂了,不去怪那几个当叔叔的上门抢侄女的钱,反而怪当嫂子当侄女的不拦着外人,眼睁睁看那几个叔叔被打。这叫什么事儿!”

    赵立秋一听就爆了,差点儿跳起来:“真是欺人太甚!”

    方怡在一边儿看着,总觉得赵立秋这反应,似乎有点儿过头啊。虽说这种事儿确实是挺可气的,但是仔细想想,会有这样的结果也并不算意外,在那些个什么族长的眼里,男人可比女人值钱多了,那表小姐一家虽然是长子,可她父亲去得早,她又没有个亲兄弟帮衬着,被几房叔叔欺压也是无可奈何。今天的事,虽然是那几个叔叔找上门在先,但光看结果的话,吃亏的明显是那几个叔叔,至于表小姐和她母亲所受的委屈,那就不在族长的考虑之内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古代女人的地位低下啊,若那位表小姐是男儿身,有那样的头脑,谁敢这么欺他们孤儿寡母,又有谁能这么欺他们!

    这个道理,方怡不信赵立秋想不明白,可看他这会儿的反应,明显是在一门心思为那表小姐抱不平,方怡心下一动,她这二弟莫不是情窦初开了?

188合适

    对于赵立秋的亲事,方怡一直都是很挂心的,这几年上门说亲的也有不少,不过方怡在仔细问过之后,基本上都推掉了,倒不是她眼光高,而是觉得不合适。自从三年前陈家设计他们那一回之后,不仅赵立秋对自己的亲事有些隐隐约约的排斥,连方怡自己都有些过于谨慎,这可是关系一辈子幸福的事儿,无论如何不能出岔子,稍微有些不好的就一律不考虑。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目前的身份地位有些尴尬,不上不下的,比寻常百姓家那是肯定强了不少,毕竟他们有三位秀才,还有两位举人老爷,可比起那些官宦之家或是大家族又差了许多,毕竟他们还靠着一家店铺为生。这就直接导致了上门说亲的对象良莠不齐,有小家族里的嫡女,有大家族旁系的女儿,有官家的女儿,还有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

    方怡有自己的想法,在跟赵立夏商量了一番之后,也获得了他的支持,方怡不想找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一来那些小姐都是看着内院儿妻妾争斗长大的,心思难免会多一些,二来那些小姐嫁过来也未必会看得起他们家,更不太可能肯纡尊降贵给店里帮忙。而那些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方怡又不太想找,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当然想帮赵立秋找一个好老婆,赵立秋性子活泼,又是读过书考了功名的,将来还要经商,最好是找一个有些主见的,不求能帮上赵立秋多少忙,至少也要能陪他说得上话,不然这头赵立秋生意上愁,那头却只会说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儿,这日子可怎么过?

    方怡的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古代的女人们要么无才便是德,要么自幼被刻意教导,心思深沉,想找个合适的还真是难,所以三年过去了,其他跟赵立秋差不多年纪的人连孩子都满地爬了,赵立秋却连个定亲对象都没,他自己是不着急,赵立夏看样子也不是太着急,可方怡很着急啊,虽然赵立秋这年纪放到现代还在念高中呢,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啊,再过两年他可就要成“剩男”了!

    如今瞧见赵立秋对那位表小姐如此关心,方怡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位表小姐的为人品性,若是品性不错的话,完全可以考虑结亲啊!

    于是,在当天晚上,方怡就迫不及待跟赵立夏说悄悄话了:“我觉得立秋对那位表小姐似乎挺在意的。”

    赵立夏原本没留意,听方怡这么一说,他回想了一下,现还真是如此:“他前阵子似乎就跟我提过一回那位表小姐。”

    方怡笑道:“当初我们买这间院子的时候,白叔就曾称赞过那位表小姐,今儿又肯替那位表小姐出头,想必也是欣赏那位表小姐的。我琢磨着,咱们是不是找人去打听一下那位表小姐的为人品性如何,若是不错的话,就替立秋求一门亲事如何?”

    赵立夏沉吟片刻,才道:“要不明儿我先问问立秋,若是他觉得不错,咱们再去打听,若是他没有这个意思,那就不要折腾了。”

    “不,先别问立秋,咱们先打听了再说,若是那表小姐品性不错,咱们再去跟立秋说,若是品性不好,你就趁早打消了立秋的念头。”

    这感情的事赵立夏还真不如方怡想的周到,听了这话,当即点头:“那就先问问吧。只是,那位表小姐如今的名声似乎不大好,克死了两个未婚夫,又带着母亲在外居住,说闲话的有不少。”

    方怡看着赵立夏,认真地问:“你相信这些吗?”

    赵立夏想也不想地摇头:“我自然是不信的。”

    “那便行了,这些无稽之谈,咱们无需理会,只要那位表小姐的品性不错,立秋又喜欢她的话,这门亲事就值得我们去求一求。”

    赵立夏抱了抱方怡,笑道:“一切全凭媳妇做主。”

    方怡笑着捶了他一下:“我是真心觉得那位表小姐跟立秋很合适,你看,立秋将来是想要从商的,这位表小姐似乎也有经商的本领,看她能将爹娘留给她的铺子全都打理妥当就能看出一二,将来肯定能跟立秋说的上话,或许还能帮衬他。而且她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是尝尽了世间冷暖,想必也不会跟别家小姐那般骄纵。若是在几年前,这门亲事断不会有我们的机会,但是如今,虽然我们家暂时比不了他们刘家,她又是长子的嫡女,可她经历了两次失败的亲事,又有克夫的传闻,我们若是此刻上门提亲,不仅成功的可能性很高,或许还会让她心怀感激。”

    赵立夏看着方怡越说越高兴,好像恨不得明儿就去把亲事给定了一般,忍不住也笑起来,他喜欢看方怡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操心的模样,他喜欢看方怡对待他的弟弟像是亲弟弟一般,这表明在方怡心里,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一晚,方怡折腾到大半夜都没睡着,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连声催促赵立夏早点儿起来,去白城山的铺子里偷偷跟他打听,这事儿要瞒着赵立秋,当然得趁着赵立秋还没起的时候去。赵立夏哭笑不得,实在是不忍告诉方怡,赵立秋没起,那头白叔也不一定就起了啊!

    除了让白城山去打听,方怡自己也不顾大雪纷飞,坚持要亲自出门,赵立夏无奈,只得亲自套了马车陪她去。方怡自己去找的是城里有名的妇科圣手,三年前在陈家遇到的那位女大夫,当时方怡并不待见这位女大夫,觉得她是陈夫人找来的帮手,后来才知道她是左穆的朋友,那以后,方怡就跟她亲近多了,在深入了解了之后,更是跟她成为了忘年交,这几年生病都是直接找她来的,这次怀孕更是不知道麻烦了她多少趟。这位女大夫简直就是古代的女强人,不仅医术高明,性格也独立,一直未婚,却收养了不少孤儿。另外还有一点,她跟城里那些家族里的夫人们关系都很不错,她自己曾坦然跟方怡说,那些夫人们是她最大的收入来源,当时听得方怡好一番佩服,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女人,这位女大夫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够能耐!

    看到方怡的时候女大夫很是意外了一把:“立夏居然舍得让你出门!”

    方怡笑道:“他陪我一起来的,刚把我送到门口,这会儿说要去买点儿东西,等下来接我。”

    “我就说。”女大夫说着,转身给方怡拿了些果子零嘴儿:“你今天特意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方怡也不含糊:“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刘家的那位表小姐。”

    女大夫一愣:“不会是那位吧?”

    “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位。”

    “你打听她做什么?难道还想跟她买铺子?我记得她手里好像只有一间铺子了,还是前不久才用别人的名义盘下来的。”

    方怡惊讶道:“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女大夫笑了笑:“你怎么突然想打听她了?”

    方怡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看看她品性如何,看有没有希望替立秋求个亲。”

    这一回,女大夫是真愣住了:“你,你要……她不是那个……”

    方怡难得看女大夫吃惊的模样,笑得有些得意:“你说的是她克夫的名声?我不在意,我们家人都不在意,我们自己当初就是名声不好的,立夏跟他爹都是断掌,立夏他娘还是个命硬的呢,不照样过好日子吗?”

    女大夫摇摇头,面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半晌后,才开口道:“她的名字是王芊芊,是他爹唯一的嫡女,是个知书达理有主见的姑娘,她爹去世的时候,她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能从那群贪心的叔叔手里头保住自家爹娘的财产,这份能耐就是换做一般男儿也做不到。后来她叔叔眼见捞不到好处,就想要把她嫁掉,说是嫁掉,其实跟卖也没什么区别了,第一次说亲的那个男人,本就是个药罐子,她嫁过去十之□也是守活寡,第二次说亲的那个老男人,是出了名的花心,家里头的小妾通房一大堆,成天的打闹,后院儿是一团糟。她年头的时候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是因为那她那几个叔叔居然想把她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县令。”

    “她的人品心性倒与你有几分相似,也是个懂得感恩回报的人,对于欺负她的人也是竭尽全力去反击,只可惜她的命太苦,没有一个能帮上她的人,所以至今还在受苦。若是你当真不介意她的名声,这门亲事,我觉得可以求。立秋那孩子我也是了解的,是个好孩子,人聪明,性子也好。芊芊的性子温婉又孝顺,既可以在生意上帮立秋出些主意,将来对你这个长嫂也必定会很恭敬。”

    方怡听得直叹气:“这样的好姑娘生在那样的人家,真真是糟蹋了!听姐姐的话,似乎跟她很熟?”

    女大夫点点头:“她爹走了以后,为了不想连累她,她娘自杀了几次,都是我去救的,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这门亲事你若是诚心想求,我可以帮你走一趟,据我所知,她如今已经心如止水,似乎已经不打算嫁人了。”

    “若是换了我,我恐怕也会拼着鱼死网破也不再嫁人了。”方怡叹了口气,又拉住女大夫的手:“姐姐,有你这番话我也放心了,这门亲事我是很认真的想求,不过暂时还没跟立秋提,你等我今晚回去跟立秋说说,若是他也愿意,我明儿就准备礼物让你带上门去求亲,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把这个弟媳妇给求过来啊!”

    女大夫笑道:“这都快要当娘的人了,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怎的还没改?”

    方怡也笑:“这样好的姑娘当然要早些去求才好,慢吞吞地让别人抢了先可怎么好?”

    ……

    另一头,白城山一大早听赵立夏说想要帮赵立秋给刘家那位表小姐提亲,

    白城山早早就找了个差事儿把赵立秋给支开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打听那位表小姐的事儿了,虽说之前他也是很欣赏并且同情她的遭遇,但是这回是要给赵立秋说亲,那当然还要仔仔细细全全面面地打听清楚了才行,小两口过日子可不是看脑袋聪不聪明,还要看性子好不好!

    这么奔波了一整天,傍晚回到逸仙居的时候,白城山的脚步轻快,整个人春风满面,只觉得那王芊芊跟赵立秋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190克夫

    “shime?替我求亲?”赵立秋一口茶水没含住,喷了一地。

    赵立夏笑着点点头,道:“你不是对那王家的表小姐很上心么?你嫂子这两天特意去跟人打听了一下,觉得那位表小姐还不错,就琢磨着去给你求个亲,我这不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赵立秋的脸登时就红了:“谁,谁对她很上心了,那不是刚好遇上了么,白叔也在的啊。”

    赵立夏哦了一声:“这么说,你是不喜欢那位表小姐了?那我让你嫂子别去了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说完,转身就要走,似乎是赶着去告诉方怡。

    赵立秋一瞧,顿时就急了,连忙拉住赵立夏:“大哥,我也没说不喜欢啊,那shime,嫂子怎么turan想到给我求亲了啊。”

    瞧见自家弟弟这幅模样,赵立夏差点儿没忍住笑,赵立秋平日里是何等的聪明机灵,这会儿为了个姑娘就乱成这样,还说不上心!咳嗽了两声,压下笑意,这才道:“也不算turan,你嫂子一直记挂着你的亲事,你看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说门亲事了。你老实跟哥说,你觉得那位表小姐怎么样?要是喜欢呢,咱们就去求亲,要是不喜欢,那就回头再找。”

    赵立秋颇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了句:“婚姻大事,兄嫂做主就好了。”

    到了这会儿,赵立夏哪里还会看不出赵立秋的小心思,当下也不再逗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这件事就这么说了,回头我就跟你嫂子去提亲。”

    赵立秋一张嫩脸算是红了个彻底,连早饭都没敢留下来吃,含含糊糊招呼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弄的方辰和赵立年面面相觑,今天的早饭不是二哥昨晚特意点名要吃的吗?怎么他又不吃了?

    碍于几个小的在场,赵立夏没急着说赵立秋的事儿,等吃过饭,由着方辰和赵立年帮着收拾好碗筷,又打他们去看书练字,这才把方怡拉到屋里,把赵立秋的反应说给她听了。方怡听后,很无良地笑了半天:“那好,等会儿我去趟三妞儿家里,问问杨婶儿这亲该怎么定。”

    赵立夏道:“还是去问白叔白婶儿吧,杨婶儿跟咱们yiyang是从赵家村儿来的,不一定懂得这城里头求亲的规矩。”

    “说的也是,不过这事儿总要跟他们也说一声,杨婶儿可没少操心立秋的亲事。”方怡说着,又想起昨日女大夫说的话来,忙道:“我还要去趟医馆,昨儿个姐姐可是答应了我的,先替我们去王芊芊家走一趟,探探口风。唔,这头一回上门,该准备些shime礼物才好呢?”

    赵立夏道:“既然只是去探探口风,那应该算是朋友间的往来,礼物无需太多。”

    方怡点头道:“那便准备些寻常的礼物吧,姐姐那边也准备一些,总不好让她辛苦跑一趟。”

    “这是应该的,你先坐着,我去准备就好。”

    如今正值腊月,家里头的东西着实有不少,挑些送人的礼物是在rongyi不过了,赵立夏准备好礼物之后,同方怡一道再度去了医馆里。

    年关将近,各处都忙忙碌碌,医馆里却比平时冷清了不少,女大夫一看到方怡和赵立夏的架势,顿时便知这是真心打算要向那王芊芊求个亲了,心里不由替王芊芊高兴,若是能嫁进赵家,她这一生恐怕都不用再受委屈再被人欺凌了。

    赵立夏同方怡一道,十分郑重地请女大夫帮忙去王家走一趟。女大夫十分干脆地收下了礼物,又带上另一份送给王芊芊的礼物出门了,赵立夏哪里好让她冰天雪地的走路,当即用马车送她过去了。

    王芊芊现在住的小院儿离刘家大院儿并不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当马车拐过街角的shihou,女大夫喊住了赵立夏:“不用进去了,我走进去就好。”说着,人yijing跳下了马车,赵立夏动了动嘴角,到底没说shime,只目送她一路走进巷子里,在最里面的那扇门前停了下来,看动作似乎是在敲门,片刻后,人就yijing进了屋。

    “我们走吧,趁着今儿天气好,咱们把礼节也都送了吧。”方怡也坐在马车里,挑着帘子将女大夫的动作看在眼里。

    赵立夏应了声,转头看到方怡小半个身子都探出马车了,连忙道:“外面冷,快把帘子放下,别吹着风了。”

    方怡笑了笑,听话地放下帘子,坐回到马车里。

    ……

    眼下距离年关只有不到十天的shijian,也差不多该是给各家送礼节的shihou了,他们往来的人家并不算多,左府一家,白城山一家,然后便是赵家村儿里的族长和里正了,除此之外,他们还会给捕快大哥家里送一份礼节,自从杨婶儿一家被捕快接到城里来开了间豆腐坊,他们两家比当初更亲近了,逢年过节都会互相送礼,差不多也算是半个亲人了。

    赵立夏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走,先回家拿了送礼节的东西,叮嘱方辰和赵立年在家好好照顾几个弟妹,随后又去了白城山的家。除了那间铺子,白城山另外还买了一间小院,赵立夏他们敲门的shihou,隐约听到院子里有些嘈杂,等到白婶儿开了门,这才看到里面竟然有十来个人。赵立夏和方怡顿时zhidaoziji来的不是shihou,白婶儿却并不在意,热情地把他们往屋里带:“这些人是你白叔的堂兄弟,路过这边,特意带我们一起回家。”

    方怡道:“之前听白叔说,今年要留在这里过年啊,怎的turan又要回去了。”

    白婶儿轻声道:“你们白叔是有公务在身,不能回家,我一个妇道人家,ziji回家又不安全,所以才说不回去。可家里还有我那两个孩子呢,我这心里挂念的紧,这不,白叔就托他几个堂兄弟来带我一道回去。”

    往年这个shijian,白城山yijing准备要回族里去了,不过今年他有差事在身,似乎不打算回族里过年了,所以赵立夏和方怡才没急着给他们送礼节,想要等到腊月底再送去。结果却没想到这一拖就给拖晚了,看着这满院子的人,赵立夏扶着方怡的腰,心里颇有些纠结,院子里的男人们太多,又都是些陌生人,他不想让方怡进去,可白婶儿name热情,他又不好推脱。最后,还是方怡开了口:“婶儿,你家里这么多客人呢,你还要收拾回家的东西,我们就不进去给你添乱了。”

    白婶儿也是turan得知可以回家,心里头高兴过头了,听方怡这么一说才想到不妥,连忙道:“看我,都忙糊涂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头我让你白叔给你们送些好吃的东西去。你们路上小心些。”

    赵立夏笑着应了,扶着方怡转身又上了马车,白婶儿站在门口,看着赵立夏小心翼翼满心呵护地举动,眼底一片温柔,这两个好孩子,只愿老天保佑,让他们能一直这样好好的过下去。

    从白城山家里出来,两人又去了趟捕快大哥的家里,眼下年关将近,杨婶儿的豆腐坊生意别提有多好了,三妞儿如今又怀上了第二胎,一家人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方怡去的shihou,店里头忙得热火朝天,赵立夏把方怡送到后院三妞儿身边,转身就挽起袖子给杨叔杨婶儿帮忙去了。

    “哎,立夏,你咋来了!瞧我这眼神儿,都没瞧见你来。”

    赵立夏笑道:“我跟方怡从后院儿进的,我驾了马车,前头没地儿放。”

    眼瞅着赵立夏要帮忙,白婶儿连忙拦着他:“你难得歇几天,快别忙活了,我这儿有你叔呢,很快就忙完了,你去后院儿陪你媳妇去!”

    赵立夏道:“方怡跟三妞儿一起说话呢,我哪好意思在房里呆着啊,我家铺子都停了半个月了,天天闲得很。”

    白叔在那头忙的满头大汗,一双手却冻得通红,听到这话,道:“那你就帮着卖豆腐吧,今儿人实在是有些多。”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好不rongyi放晴了,大家伙儿当然要趁机出来买些东西了。”杨婶儿嘴里说着话,手上麻利地将整块的豆腐切成四四方方的小豆腐块儿:“我说立夏啊,这大雨大雪的,你没事儿别让方怡那小妮子出门,媳妇儿不是这么疼的,该管的还得管!”

    赵立夏麻利地将客人要的豆腐都包好,收下铜板数了数,顺手放进一旁的木箱子里,笑着应了声:“婶儿,我zhidao,这不是来给你们送礼节么,平时我也不让她出门的。”

    杨婶儿啧了一声:“送礼节你一个人来就够了,咱们又不是别人,哪还用得着name客套。”

    “这个我们懂的,方怡就是在家呆的久了,想来跟你们说说话。再说了,她这会儿肚子还不怎么大呢,大夫说出去走走也好。”

    杨婶儿将切好的那一板豆腐搬到赵立夏pangbian:“那成,咱卖完这些就不卖了,中午你们留下吃饭,咱们好好说说话。”

    “那哪成啊!难得一个好晴天,得趁机多卖点才是,其实也没shime大事儿,就是立秋的亲事kěnéng有着落了。”

    杨婶儿和杨叔的动作齐齐停了下来:“有着落了?是谁家的姑娘啊?”

    赵立夏看了眼外头等着买豆腐的人群,笑了笑道:“是个好姑娘,回头再跟你们说。”

    杨叔点点头,没再多问,杨婶儿愣了会儿,turan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不行,我得去问问,这里你们看着啊,我等会儿来。”说着,也不等人回答,风风火火就往后院儿去了。

    这杨婶儿刚走到三妞儿的门外,就听见里头的声音:“shime?你居然要找她当你弟媳妇儿,你知不zhidao?她可是‘克夫’的人啊!”

    杨婶儿一听就急了,一把推开房门:“你是要给立秋找谁当媳妇儿啊?”

    方怡冷不丁被寒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头三妞儿就急吼吼地说了:“是王家那位表小姐!就是前后克死了两个未婚夫的那个!”

    杨婶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方怡啊,这是谁给你说的媒,怎的这么不靠谱儿?这克夫的女人那是能随便说媒的吗?这不是害人么!”

    方怡早就预料到杨婶儿会反对,这会儿也不着急,慢慢地跟她们解释,把从女大夫和白城山那里听来的王芊芊的身世都说给她们听了,末了才道:“这姑娘的心性是好的,所谓的克夫也实在是有些牵强,头一个药罐子,连大夫都说他活一天是一天,哪里能怪到她的头上?至于那第二个,之所以马车会翻了,是因为他的丫鬟跟他闹性子,两人在车里打打闹闹结果给弄翻马车了,这是自作孽!跟王芊芊méiyou半点guanxi。”

    三妞儿听得满脸愤慨:“她那几个叔叔也忒不是个东西!好好的姑娘就让他们给毁了!”

    杨婶儿一时没出声,虽然方怡说的有道理,但她依然有些难以接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不管是shime理由,两次定亲却都没能嫁出去是事实,就算她méiyou克死那两人,可名声总归是不好的,你给立秋说一门这样的亲事,不怕以后立秋被人说闲话,埋怨你这个当嫂子的吗?”

    “婶儿,这次是立秋ziji点头的,要不是听他说起那位表小姐的悲惨遭遇,我都没想起这个人来,后来一打听,都说是个好姑娘,就是命苦了些,所以才想着要给立秋求这门亲事。”

    杨婶儿又问:“那这些事儿立夏都zhidao不?”

    方怡笑道:“这种事情,我哪里会瞒他?若是立夏不同意,我也不会做这个主,bijing事关立秋一生的幸福。婶儿,我跟你们说句心里话,shime‘克夫’的名声,莫说是别人胡扯的,就算真有这事儿,我们也不在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岂会无缘无故被另一个人‘克’死?对我和立夏来说,只要找个真正性子好的,立秋又看的上眼的,两个人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191开导

    从杨婶儿家中出来,方怡的情绪有些低落,她mingbai杨婶儿是为了他们一家好,才会说那样的话,可是她听在耳里却依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并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她还未曾谋面的王芊芊,更是想到了赵家这些孩子,还有前世的ziji。命硬,克夫,扫把星,这些并不仅仅是古代人才信,甚至在现代,都有不少人还在相信着这些,这些人说的shihou不过是上下两片嘴唇轻轻一碰,却哪里zhidao那些被中伤的人会有多难过,他们明明shime都méiyou做,却硬是被人把重重不好的厄运栽赃到头上,他们又何其无辜?

    赵立夏在外头赶着马车,并不zhidao方怡的情绪起落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方怡一个人闷闷地在车里坐了会儿,伸手摸了摸肚子,想到里头的小宝宝,心情终于好了些,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想要让王芊芊当赵立秋的媳妇!

    两人回家途中又从医馆过了一趟,女大夫早早就回来了,却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王芊芊似乎坚持不想嫁人,甚至隐约有了出家的念头。

    方怡听后,心里头fangfo堵了一块大石一般:“怎么会有出家的念头?”

    女大夫叹了口气:“自她搬出来之后,虽然平日里深居简出,却还是堵不住悠悠之口,流言蜚语不绝于耳。此番听我说有人想要与她结亲,她几乎听都未听就摇头拒绝了,想来是此前的两回亲事给她的打击太深,以至于对亲事都避如蛇蝎了。”

    方怡忙道:“你没将我们家的情形说与她听吗?”

    “我说了一些,很遗憾没能让她改变主意,不过,我劝说她明天来我这里一趟,她也答应了。”

    方怡一听就mingbai了女大夫的意思,她是想让ziji跟那王芊芊见面,亲自打消她的顾虑。虽说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王芊芊却能算是个特例,之前的两门亲事她méiyou反抗,但是当她的那些个叔叔们第三次想要将她卖出去的shihou,她终于使出了手段,或许还méiyou完全脱离王家和刘家的桎梏,但至少méiyou人敢再逼她成亲了,所以,方怡要想替赵立秋求这门亲事,那先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位表小姐ziji点头,这才好做进一步打算。

    见方怡不说话,女大夫只当她心中失望,忍不住道:“小怡啊,明儿你就再跑一趟吧,芊芊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被人给逼出来的,并不是当真瞧不上你们家。”

    方怡握住女大夫的手,点头道:“姐姐,我mingbai,我刚刚只是在想明天该怎么劝她,一shijian入了迷,都忘了身在何处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去,估计那表小姐连面都不会见,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女大夫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人,若是能结成亲,那是再好不过了。”

    ……

    这天晚上,赵立秋瞅着天都擦黑了才偷偷摸回家里,连去厨房看一眼晚饭吃了些shime都顾不上,一溜烟就跑回ziji房里,生怕又被逮着问他愿不愿意娶那位刘家的表小姐。

    赵立秋这回是真想多了,方怡这会儿正逮着赵立夏一起琢磨明儿该怎么劝说那位表小姐呢,哪里有心情再去逗弄赵立秋?可怜的赵家二哥在自个儿房里脸红心跳地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终于耐不住腹中饥饿,又偷偷摸摸地钻进厨房里,找到炤台上的锅里专门为他温着的饭菜,蹲在厨房里大口地吃起来。

    “立秋哥,你shimeshihou回来的呀?怎么蹲在这里吃饭,肚子会不舒服的!”

    冷不丁听到方辰的声音,赵立秋吓了一跳,一不留神给呛住了,咳嗽得极其惨烈,方辰连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又手忙脚乱地倒了碗水递过去,一脸担忧:“立秋哥,你怎么了?”

    赵立秋猛灌了大半碗的水,这才给平了气儿,第一件事就是捂住了方辰的嘴:“嘘!别出声,别吵着大哥和嫂子了。”

    方辰眨了眨眼,一脸纳闷,这天还早着呢,再说了,厨房离他们的屋子name远,说几句话哪里会吵着他们?虽然如此,乖宝宝方辰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听赵立秋的话,不说话了。

    赵立秋这会儿也觉得ziji有些反应过度了,有些讪讪地放开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可对着方辰明亮清澈的小眼神儿又有些说不出口了。方辰也确实是个乖巧的孩子,似乎看出赵立秋的为难,小小声地说:“立秋哥,饭菜都快凉了,先吃饭吧,我去给你搬个凳子过来。”说完,方辰也跟做贼似的,猫着腰,偷偷摸摸去搬了个凳子过来,看的赵立秋哭笑不得。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赵立秋又溜出门去了,方辰看在眼里,心里琢磨了会儿,觉得肯定是立秋哥做了shime错事,所以才要躲着姐姐和姐夫,嗯,一定是这样!

    吃过早饭,方怡如约去了医馆里,本以为zijiyijing算是很早了,却没想到那王芊芊居然来的比她还要早,这会儿正在后院儿屋里坐着的,方怡心下一喜,从王芊芊的举动来看,她心底分明还是有些期待的,只要她不是真正想独身一辈子,方怡都有信心让她答应。

    察觉到有人进了房,背对着房门坐着的王芊芊连忙起身,转身的shihou似乎不经意扫了方怡一眼,之后便微微垂,双手交叠与身前,言行举止赏心悦目,一看便知是家教良好。

    方怡也在打量着这位表小姐,一张瓜子脸,一双柳叶眉,翘挺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微微上翘,隐约带着些许笑意,皮肤白皙娇嫩,身材娇小玲珑,fangfo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方怡来到这个社会也有好几年了,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温婉秀丽的女子,一shijian有些看呆了去。

    王芊芊被方怡这么打量着,丝毫不见慌乱,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喊了一声:“赵夫人。”

    方怡总算是被这轻声细语喊回了神,微微有些尴尬,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一见面就盯着人一个劲儿看,终究是不礼貌的。心中又道:这便是所谓的大家闺秀吗?难怪连向来眼界甚高的赵立秋都一眼相中了,莫说是赵立秋,连方怡她ziji都相中了。

    几步走到王芊芊的身前,方怡微笑道:“是我唐突了,在这里给妹妹陪个不是。”方怡不是没听到刚刚王芊芊的那声赵夫人,但她还是决定跟王芊芊套近乎,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以他们家如今的低位,这声妹妹她还是有资格喊的。

    王芊芊的神色微微一动,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方怡,这近看之下,不由有些吃惊,早就听闻赵家的那几个半大孩子各个都是好模样,其中以方辰最为精致,甚至跟名扬天下的美男子齐大人都有七八分的相似,面前这位是方辰的姐姐,模样当然不会差了去,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漂亮。眉如远黛,双眸灵动,灿若星辰,唇角上翘,尚未开口,却已然带了三分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不自禁就沉溺其中,不似王芊芊小家碧玉般的温婉含蓄,仿若贵族千金般明媚张扬。

    方怡对于ziji的容貌并méiyou十分清晰的认识,bijing这古代可méiyou清晰的镜子,这会儿瞧见王芊芊不说话,更是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虚长你几岁,所以便以姐姐自居了,妹妹可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嫌弃?”对于方怡的示好,王芊芊心下有些感动,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喊了声:“姐姐。”

    方怡笑眯眯地应了,拉着王芊芊坐下,决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妹妹,我们家的事你听过多少?”

    王芊芊想了想,道:“我听到的大都是市井传闻,还有便是昨日张大夫与我说的。”那张大夫便是这间医馆的主人,女大夫本姓张,至于名字,几乎无人知晓,方怡曾经问过一次,却被女大夫含糊地推脱了,那以后,她便也不再问了。

    方怡笑道:“张姐姐zhidao的都是我们来到城里之后的事,之前我们是住在赵家村儿的,那里的事或许你没听过。”

    “确实不曾耳闻。”

    “那妹妹可有兴趣听我说一说?”

    王芊芊暂时想不mingbai方怡的用意,正如方怡之前所料,她对于这门亲事确实有些心动,赵家的传闻很多,那赵立秋更是与她见过一面还救了她们母女,能嫁进这样的一户人家,嫁给那样一个男人,无疑是幸运的,可她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她本能地有些害怕和排斥,连她ziji都说不出在怕shime。女大夫也许是看出了她的这种心态,所以才提议她ziji去见见赵家的长嫂方怡,亲自感受一下她的诚意,或许就会相信这件好事是真的会落在她的头上!

    “姐姐若是不嫌辛苦,妹妹当然愿意洗耳恭听。”

    方怡笑了笑,缓缓将她来到这个shijiè之后生的事一件件的道来,fangfo在讲述一个故事,只是那故事中的喜、怒、哀、乐、悲伤与无奈是那样的鲜明,方怡ziji都fangfo被感染了。虽然只是短短几年的时光,此番追忆起来,却fangfo过了半个世纪name久,连方怡ziji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真的走出来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一步。

    王芊芊yijing完全被方怡讲述的故事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原来这世上悲苦无奈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她尚且还有母亲常伴zuoyou,尚且还有父亲留下的家产保她衣食无忧,这些孩子却是一夕之间变成了孤儿,三餐不继,食不果腹,仅有的田地屋产还被叔婶觊觎。

    这些凄凉的事情都是方怡亲身经历过的,当时她都没哭,这会儿回忆起来当然就更不会哭出来了,看到王芊芊哭得伤心,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王芊芊的眼泪,或许是因为赵家这些孩子的悲惨遭遇而起,但到了最后,却多少也有些为ziji的身世悲伤的缘故。方怡当然能mingbai,耐着性子,任由她哭了个痛快。

    王芊芊哭了许久,直到双眼有些肿了才停下来,红着脸颊,手里攒紧了帕子,似有些羞愧ziji的失礼。

    方怡柔声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们终归就要向前看,哪怕只为了那十分之一的如意,也要奋力拼搏才是。若是ziji断了希望,不愿争取,那便永远也不会有如意的日子,妹妹你说是不是?”

    到了此时,王芊芊也终于mingbai方怡刚刚说的那个冗长的过往竟只是为了劝慰她,以自身的经历来开导她!这两年来,她确实yijing渐渐断了争取的念头,从“克夫”这顶帽子实打实地落在她头上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从此青灯伴佛,不再在这méiyou尽头的苦日子里挣扎。

    沉默良久,王芊芊turan抬头问道:“姐姐,为shime你会选中我?”

    方怡笑了,眉目舒展,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不是我选中你,而是你选中了我们。从当年你从一众买家中选择将铺子卖给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缘分就yijing开始了。三天前,当我看到立秋用心疼愤慨的语气说着你的遭遇的shihou,我就mingbai,我们之间的缘分还远远méiyou到尽头的shihou。芊芊,我是诚心诚意向你求这门亲事的,不仅是我,我们全家都是。虽然我不能保证将来能让你享荣华富贵,但至少,我能以一家之母的身份向你承诺,进了我们赵家的门,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便再也méiyou人能随意欺负你。”

192埋怨

    律师出身的方怡无疑是最擅长对人心理的把握的,她很qingchu面前的王芊芊此刻最想要的是shime,所以她很直接的给出了承诺,只要嫁入他们赵家,王芊芊便能有了真正对她好的家人,会挡在她的身前,庇护着她的家人。

    听完方怡的那番话,王芊芊并méiyou太多的表情,可是她的心里却远不如表面name平静,只有她ziji才zhidao,方怡这番话的诱惑有多大,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能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提供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庇护,可是méiyou,yidian都méiyou,这些年来,她一个深闺姑娘,顶着一众亲戚们虎视眈眈的压力,艰难地为ziji还有母亲寻找立足之地,其中的辛酸苦辣除了她ziji,谁人能懂?

    王芊芊过于平静的反应有些出乎方怡的意料,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王芊芊这几年受的委屈苦闷比他们一家子只多不少,turan有这么好的事情摆在面前,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也是正常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这样一想,方怡放下心来,面对王芊芊的沉默,也méiyou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耐心地等待。

    ……

    女大夫这一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了一眼后院儿的方向,配药的shihou甚至还错了两回,幸亏她身边儿的小学徒机灵,瞧着不对了连忙指出来了,不然回头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事儿呢!

    等到快中午的shihou,方怡和王芊芊终于是出来了,女大夫连忙扔了手里的东西,几步走过去,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要当面询问的念头,只笑道:“这都正午了,你们索性留下吃顿饭吧。”

    方怡倒是没所谓,她是吃饱了才出来的,家里头还有不少吃食,倒不用担心几个小的饿肚子,能跟王芊芊一起吃顿饭倒也不错,有女大夫帮衬着再劝劝,或许她就点头了。

    然而王芊芊却并méiyou答应,满脸歉意道:“家母每日要服用两剂药,我若是不在的话,她便不肯喝药。恐怕要辜负姐姐的一番好意了,真是惭愧。”

    女大夫道:“我倒是忘了这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方怡也笑道:“雪大路滑,你ziji路上小心些。”

    “芊芊先告辞了。”王芊芊朝着女大夫和方怡欠了欠身,接过随行丫鬟递过来的纱帽,戴在了头上,黑色的纱垂了下来,遮住了王芊芊大半个身子,她这才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女大夫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方怡摇摇头,随即又笑道:“虽然她未点头应允,心里却有些松动了,再让她想两天,应该就会同意的。”

    女大夫道:“如此便最好不过了。”

    “这门亲事若是成了,姐姐是可是最大的功臣!”

    女大夫笑道:“那回头可别忘了给我包个大媒人礼包。”

    “那是一定的!”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女大夫正要问方怡要不要留下吃午饭,门外赵立夏就yijing上门来接人了,女大夫当即就把方怡给推了出去:“得了,你家小夫君都来接人了,你也回家吃去吧。”

    方怡抬眼,正对上站在门口笑得憨厚的赵立夏的目光,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双本就乌黑明亮的眼愈的深邃漂亮,fangfo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听到女大夫的调笑,赵立夏的笑容里多了一分腼腆,目光却依然温柔沉静,女大夫忍不住又看了眼身侧的方怡,只觉得这两人当真是般配得紧。

    ……

    从女大夫家里出来,赵立夏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走,方怡从车里头探出头来,小声地把上午跟王芊芊见面的情形跟赵立夏说了,眉飞色舞的:“这芊芊当真是个不错的!配立秋再合适不过了,这门亲事说shime也要谈成了去!”

    赵立夏看着方怡冻得红的鼻尖儿,有些心疼:“你快去车里坐着,等回家再说。”

    方怡瞪了赵立夏一眼,嗔怒道:“这可guanxi到立秋一生的幸福,你怎么都不关心的!”

    赵立夏道:“我哪里不关心了?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她会同意的吗?咱们只需要耐心地等她点头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咱们也不能干等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些礼节送去?”

    赵立夏想了想,摇摇头:“这样不妥,bijing我们与她非亲非故,平白无故送礼节去,恐怕会落人口实。”

    方怡说完也意识到不对,这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人之间送礼物没name多规矩,觉得亲近了就送些礼物增加亲密度是很正常的事,但古人可不yiyang,规矩多的去了,一个不小心就rongyi好心办坏事。

    赵立夏又道:“这事急不得,须得慢慢来,眼下yijing是腊月了,怎么也要等明年正月十五过了才行。你身子重,不宜太过操劳。”

    方怡撇了撇嘴角:“那也太久了,我想正月里就去提亲。”

    赵立夏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王家虽然如今是依附于刘家,可到底也是大家族,大家族里的规矩一向繁冗,我们若是不稳妥些,怕是会被有心人以此为证,刻意从中阻拦。到那shihou,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方怡嘟了嘟嘴,不说话了,这难得地孩子气的举动让赵立夏失笑,继而又劝道:“更何况,这件事,总还是要去问问先生和柳大哥的意思,等他们同意了,我们才好商量下一步。”

    这回,方怡不吭声了,若是换了当初的方怡,定会说,这亲事是给赵立秋求的,管其他人shime事呢,只要赵立秋觉得好,那姑娘也确实好就行了么。但是到了如今,在受了那些长辈们的诸多关怀照顾之后,方怡对他们yijing生出了一丝亲人的亲昵,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反过来,便是说一日为徒终生为儿,在左家父子的身上,方怡是真心感受到了这种类似父爱的关怀。也因此,这门亲事,方怡是真心想要获得那两位长辈的支持。

    ……

    自那天过后,王芊芊那边便没了动静,不过方怡心里却是高兴的,méiyou动静才好啊,那表示她不再拒绝了,bijing是guanxi到ziji的亲事,难道还指望人家大姑娘的跑来说,我同意你们上门来提亲了,这不是为难人家嘛!

    方怡最近也同样没shime动静,眼下都腊月底了,家里头是真心的忙,饶是赵立夏有心想要拦着,也有些顾不过来,只能让方怡挺着还不太明显的肚子操劳。其他人家的礼节都送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左府的了,每年他们都是小年过后才去送的,实在是之前的shihou,去左府送礼的人太多,都快要挤破了门槛。到后来,左穆就干脆让他们等腊月底再去,然后两家人一起吃顿年饭再回家。是以每年这个shihou,方怡都要额外准备不少的吃食,回头一起带到左府去。

    每当年底的shihou,那都是一家子人最高兴的shihou,因为过年通常都意味着可以多一些玩儿的shijian,还能整天整天地看着方怡准备各种好吃的东西,平日里很少吃到的吃食到这会儿是应有尽有,想吃shime都可以说出来,方怡都会给他们准备。

    可是今年却有些例外,除了有些挂念远在边城的赵立冬,还有就是赵立秋了,这小子因为害羞躲着自家大哥大嫂可有好些天了,眼瞅着这都腊月底了,他是有心想要再早出晚归装忙碌都装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在家里转了两圈儿,赵立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怎么自从那天之后,自家大哥大嫂就再也没找过他提过亲事呢!好歹成不成总要说一下的吧,那方怡不是为了这事儿亲自出去跑了两三趟了么,怎么没个结果呢?难道没成?

    这么一想,赵立秋坐不住了,王家那位表小姐当真是入了他的眼,自从听赵立夏说要给他求这门亲,赵立秋私底下可没少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欢喜,虽然那位表小姐méiyou大嫂漂亮,但也很娇小可人,而且很孝顺,性子也是坚韧的,将来嫁过来肯定会孝顺大嫂,照顾弟妹们的。

    有了心事的赵立秋也不躲着方怡和赵立夏了,把手里的活儿推给赵立年,他凑到方怡身边打转去了,方怡这会儿正忙着炸丸子弄吃的,使唤赵立秋使唤的别提有多顺口顺手了,还真没留意赵立秋的一颗脆弱小青年心。

    打了一天下手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的赵立秋只觉得心里头憋着的那口气儿是越来越大了,终于忍不住在傍晚时分找上了自家大哥。比起面对嫂子谈这事儿,还是跟大哥说亲切些。

    赵立夏早在赵立秋凑到方怡跟前儿就yijing猜出这小子的居心了,看好戏般看了大半天,忍笑忍到肚子都有些疼了,这会儿才终于想起了兄弟爱这回事儿。也不等着赵立秋憋出话了,拍拍自家聪明的二弟的肩,赵立夏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立秋啊,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急不得,你要沉住气才行。”

    赵立秋微微红着脸,闷声点头,心里却在想:还急不得呢!当初你娶嫂子的shihou可比谁都急!

    赵立夏哪里zhidao自家弟弟正在腹诽他呢,也不再吊他胃口,道:“这门亲事我和你嫂子都是很上心的,你嫂子为了你顶着大雪跑了几趟了,等明儿我们去了先生家里,再跟先生说说,若是先生和柳大哥也都同意了,那我们年后就托媒人上门说亲。”

    听到这话,赵立秋总算是松口气了,原来是因为年关到了,所以才把这事儿给拖下来了,不是被拒绝了就好。

    似乎是看出赵立秋对这门亲事的期待很高,赵立夏又道:“立秋,这事儿能成是最好,若是不能成,你也不能太伤心,更不能埋怨你嫂子。”

    赵立秋立刻瞪圆了眼:“大哥,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埋怨嫂子!”

    赵立夏连忙安抚他:“我这不是看你似乎很中意那位表小姐,怕回头亲事不成,你会伤心么。”

    “大哥,这个道理我懂,就算我中,中意她,那也不是非她不可,在我心里,大哥大嫂还有弟弟妹妹们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么会为了外人生分了我们的感情?再说了,大哥你看我像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么?”

    赵立夏失笑,道:“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将来可千万不能让你媳妇给听到了,不然有你受的!”

    赵立秋脸一红,嘟囔道:“我才没name笨,会当媳妇的面说这些话呢。”

193一生一世

    腊月二十六那天,赵立夏他们一家子塞满了整个马车,浩浩荡荡去了左府,跟着总管一进门,立刻就瞧见了坐在左柳身旁的齐墨,赵立夏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挡住身侧的方怡,方辰倒是笑得开心极了,几乎是乐颠颠地跑过去,先向着左穆行礼问好,再向左柳兄弟三个问好,最后才向齐墨问好。

    左柳是满心舒畅,斜着眼去看齐墨,脸上是毫不遮掩地炫耀:看到没,我教出来的人,就算是你侄子,那心里头也是我比你重要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齐墨这会儿没功夫搭理左柳,最后一个向他请安问好有shimeguanxi?只要能看到他笑得name开心灿烂,心里就觉得满足极了,哪里还会计较其他!这一回,齐墨倒是学乖了,对于方怡的问好只是淡笑着点点头,对于其他几个人反倒会说上两句,不过也都是问些功课上的话。言行得宜,就像是是个真正的师兄那般关心着师弟们。

    左柳眼睁睁看着赵立夏和赵立秋两个因为齐墨的态度渐渐放下心防,心口生生憋出一团气来,你们两个真是太天真了啊!居然没看穿那只狐狸的真面目!

    这天的聚会到更像是家宴了,原本有齐墨在场,理应更注重些礼仪才对,不过在左穆一家的刻意掩盖下,赵家的这些孩子还真没觉得齐墨是外人,连左家的掌上明珠左筱筱都跑到前厅里来了,小丫头如今是越的漂亮可爱了,性子倒是没怎么变,一看到方怡和赵苗苗立刻就甜腻腻地挨过去了,一手拉着一个,当然,也没忘记瞪一眼方辰,却没想方辰一门心思都挂在了齐墨身上,竟然没留意到ziji被埋怨了,可把左筱筱给气得,小脸儿红的跟那外头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似的。

    左府的下人们也都zhidao赵家的这几位孩子在左家人的心目中地位不一般,每次他们过来,不论是左穆还是左柳甚至是左筱筱都很高兴,久而久之,这些下人们也跟着高兴起来。左府总管更是一大早就督促厨房里准备那些孩子爱吃的东西。

    上午的shihou大家坐在一起说着话,吃饭时倒是分开了,女眷单独在偏厅又开了一桌,虽然也就name三五个人,再加上王满仓王来银的几个小孩儿,差不多也能坐上一桌了,她们不喝酒,吃起饭来倒是快了许多,酒足饭饱之后,左筱筱立刻迫不及待地炫耀起她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来,于是在跟总管交代了一声之后,一行人结伴去了后院儿,几个小的一路蹦蹦跳跳,倒也欢喜。

    主桌上那是少不得要喝些酒的,就连最小的赵立年和方辰面前也摆上了小酒盅,这小酒盅可不是普通的酒盅,而是玉杯,墨1usè的杯子苍翠欲滴,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可不就是那闻名遐迩的夜光杯。

    赵家这些个孩子,饶是这些年在左穆左柳的调、教下见多了各类宝物,此刻也依然被这精致的玉杯给吸引了,趁着酒还未开启,赵立年和方辰忍不住碰了碰那玉杯,满脸稀罕之色,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破了似的,透着孩童的天真。

    左穆笑眯眯如同一尊弥勒佛,甚至还说了句玩笑话:“这套夜光杯是你们齐师兄前些时日送给我的,今儿第一次拿来用,你们若是喜欢,回头问你们齐师兄要去。”

    听了左穆这话,赵家几个孩子齐刷刷地看向了齐墨,不过却不是为了讨要夜光杯,那目光里都带着羡慕和崇拜,这样漂亮精致的宝物居然都能拿出来送人,不愧是京城来的齐师兄!

    面对那一双双亮晶晶的眼,齐墨面上笑盈盈,心里却颇有几分无奈,这夜光杯虽然是罕见的宝物,但他们齐家却不止一套的,若是方辰当真想要,别说是一套,就是十套八套他们也能给他找来,可问题是找来了也不敢就这么送给他啊。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赵家如今还太弱小,连保护ziji都尚且有些不足,遑论这些宝物,这shihou送好东西给他们,无疑是害了他们。

    这个道理,左穆又哪里会不zhidao,只不过是turan玩心大起,想要捉弄捉弄齐墨罢了。

    所幸这些孩子都是懂事的,并méiyou出声讨要,只是惊叹这夜光杯的漂亮精致,齐墨看着身旁的方辰黑亮的眼,笑着将这夜光杯的典故说了一些,说话间,总管也送来了方怡酿造的葡萄酒,给每个人都斟上一杯,装进夜光杯里的葡萄酒又是另一番光景,看得几个小的又是一阵惊叹。

    吃过年饭,就该是红包压岁的shihou了,除了yijing成家的赵立夏和方怡,其他几个都有红包拿,不只是左穆,左柳兄弟几个也会给红包,到了今年,又多了一个齐墨,拿出红包的shihou,齐墨的心里是激动的,盼了这么多年,他的红包终于有机会送出去了。虽然只送给了方辰,不过方怡那份也不用着急,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地,可不就能送了么?

    一天的shijian似乎眨眼就过了,眼瞅着太阳都偏西了,也到了回家的shihou,临走时,左穆turan道:“立夏,明日我们要回祖宅去,一直要到正月里才回来,齐墨身份特殊,不方便随我一道,不如让他去你们家中小住几日,如何?”

    赵立夏微微一愣:“齐师兄去我家?”

    左穆笑眯眯道:“齐墨可是齐家嫡子,立年辰辰若是能得他指点一二,必将受用无穷。此等良机,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

    赵立夏很快就mingbai左穆所说的指点一二是指的shime,齐家可是真正的书香名门,他们的传承教导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学识上的东西,更多的还是为人处世之道,以及为官之道,这些东西正是他们最欠缺的,其中尤以打算参加科举投身官场的赵立年和方辰最甚。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们家简陋的紧,平日里也没shime规矩,怕齐师兄过不习惯啊。若是怠慢了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左穆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入境随俗,他既然要住进你们家,自然是要照你家的规矩。你莫要小看了这世家子,他们的为人气度远非寻常人能比。”

    听了这话,赵立夏也放下心来,点头道:“那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来接齐师兄过去。”

    左穆正要点头,那头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齐墨却道:“这寒冬腊月的,何必辛苦再多跑一趟,我等会儿随你们一道回去便是了。”

    赵立夏:“……”

    于是乎,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又多了一个人,具体来说,是马车外车夫坐的èizhi上多了一个人,碍于方怡坐在车里,齐墨坚持要跟赵立夏一道赶马车,还笑言ziji从未赶过马车,趁此机会要好好体验体验。听得赵立夏愧疚不已,之前他还以小人之心想齐墨呢!

    最高兴的莫过于方辰了,这次齐墨回到城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以前可是做梦都没想过齐墨会住进他们家里!

    ……

    等到人都散去,左柳道:“想不到他们相了三年,最后居然想到王家那表小姐身上去了。那可是个有克夫之名的姑娘,方怡那小妮子还真敢想敢做。”

    “光她想又有何用?定是立夏和立秋也都同意的。我听说立秋前阵子还救过那表小姐一回,莫不是那一回便一见钟情了吧?”

    左柳摸摸下巴:“倒也有kěnéng。”

    左筱筱也坐在一旁,听着父亲和哥哥们的谈话,颇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那这门亲事,好还是不好?”

    左穆慢悠悠道:“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爹爹是何意?”

    左柳笑着捏了捏左筱筱的小脸,耐心地解释道:“以赵家和立秋现如今的家世地位,能娶一位大家族的嫡小姐,那自然是不错的,换了别家,那是他们高攀,即便娶进门恐怕也得当姑奶奶供着。可这位表小姐却不同,一来他们王家这些年日渐衰败,如今已是彻底依附于刘家,她虽有长子嫡女身份,却又比不得别家的嫡小姐,二来她yijing说过两门亲事,如今又有克夫的名头在身,即便是下嫁到赵家,也méiyou多少拿乔的立场,应该不会扰了他们一家难能可贵的平静安逸,更难得的是,那位表小姐的性子跟立秋也还般配。”

    左筱筱又问:“那还有shime不好?”

    这回出声的是左竹:“不好也在于此。以赵家这些孩子的资质心性,且不论那立夏立秋和立冬,就立年和辰辰两人,将来的前途必将是无可限量的,立秋就算从商,那也是他们的二哥,莫说是娶一位表小姐,便是大家族的嫡小姐也是能配得上的。如今娶了一位名声不好的表小姐,一来对赵家的家业前程méiyou分毫帮助,二来还会牵扯上那样一家亲戚,将来指不定会生出些shime事来,等他们去了京城,少不得还要被别人拿来当做谈资。”

    左筱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turan道:“我mingbai了,就是说从目前看是好的,从长远看是不好的,对不对?”

    这一来,屋里几个人都笑起来:“筱筱所言,当真是一针见血。”

    左筱筱却还是不懂:“那这门亲事到底应不应该结呢?”

    左柳笑道:“若是立秋当真中意了那位表小姐,这个亲自然是可以结的。将来的事还远着呢,若真有被人笑话的那一天,只要再给立秋选两位有身份地位的妾就是了,算不得多大的事。”

    听到这话,左筱筱turan不乐意了:“大哥你怎的说这样的话来!连方辰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怎的想着让立秋哥哥娶妾呢!还是娶那种比正妻的身份地位更高的妾室,那岂不是诚心想要让那位妻子不好过吗?你这样做,外人是不会笑话立秋哥哥了,可是他们会笑话立秋哥哥的正妻!”

    左柳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他是万万没想到左筱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们左家虽然比不得齐家那种名门世家,可也没差了太远,对于左筱筱的教导也与寻常家族的姑娘们不yiyang,可怎么教也不至于教出个会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来!如今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左筱筱将来要嫁的人家必定是非富即贵,怎么kěnéng会有赵立夏和方怡那样彼此忠贞的爱情?她要学的是如何把持后院,平衡各妾室的guanxi,而不是一味的相信爱情!

    相比起左柳的一脸沉思,左穆倒是没shime反应,笑眯眯地问道:“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辰辰说的?他何时说给你听的?”

    被左穆这么一问,左筱筱turan想起她如今yijing过了跟方辰一起玩耍读书的年纪,当即小脸儿一红,支支吾吾道:“我不记得了。”

    左竹在一旁逗她:“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难道是你们私下偷偷见面的shihou说的?”

    左筱筱一张小脸儿红了个彻底,恼羞成怒道:“二哥你乱说shime!我可是左家淑女,才不会跟他私下偷偷见面!我就是上次路过花园的shihou不小心听到的,那时赵立年跟方辰说他将来要娶八个美人,然后方辰就说他只愿得一知己足矣,还说shime流连花丛倒不如一生一世一双人!”

194同榻共眠

    打算将来娶八个美人老婆的赵立年这会儿正在挨训呢,不过不是因为他想娶八个老婆,而是因为他把方辰给惹哭了。就在刚才,因为齐墨的到来,一家人正商量着该怎么安排晚上住宿,这间小院里有床的房间有五间,不过其中一间是没法儿住人的,因为里头放的是木床,而不是炕头,在这种天气下是万万没法儿睡人的,而剩下的四间房,其中赵立夏和方怡住一间,赵立秋一间,赵苗苗和王家兄弟的那几个孩子就住在赵立冬的房间里,方辰和赵立年共一间,如今齐墨来了,自然是要空出一间给齐墨的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若是放在赵家村儿里,那问题自然是不大,直接让赵立秋跟赵立年和方辰挤一挤就好了,可现如今是城里头房间小,这炕头也就没村里做的name大,横着是睡不了人的,只能竖着睡,他们三个一张床倒是能睡下,只不过炕的两边是比较凉的,睡到半夜或是凌晨肯定会冻醒,没睡好倒还是次要的,万一冻出病来可就不好了。齐墨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生,当即坚持ziji可以与人同睡,就让方辰跟他睡好了。

    若是换了寻常的客人来,那大家自然不会说shime,可如今这位是贵客齐墨,哪怕是方怡都觉得这样不太妥当,赵立年到底还太小,而且朝夕共处之后他比谁都了解方辰,zhidao他睡得迷迷糊糊的shihou说话是不注意的,万一齐墨趁着他迷糊把他拐走了怎么办?别问赵立年为shime会觉得齐墨想要拐走方辰,他心里就是有这么一股子念头,突如其来,却坚信不疑。哪怕他如今也很喜欢齐墨,却在喜欢的同时还是有些防备着他的。

    为了防止方辰被拐走,赵立年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在几番劝说无果之后,他果断将方辰睡觉打呼噜抢被子还踢人甚至还会磨牙的事儿给抖了出来,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给抖出来的,这一下不得了了,方辰当即就红了眼圈儿,消失了好几年的金豆豆也冒出头了,小家伙用犹自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怒道:“赵立年,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赵立年傻了,然后呆呆地被赵立秋拎到一边训话去了。赵立夏连忙去追跑走的方辰,齐墨似乎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愣了一愣之后也跟着赵立夏的脚步跟过去了。

    方怡站在原地,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这两个小家伙这是吵架了?还割袍断义,有méiyouname严重?她记得以前看到别的孩子闹翻了,说的最多就是:“xxx,我再也不跟你玩儿了!”想不到方辰也有这么可爱孩子气的一面。

    赵苗苗带着几个小的在隔壁玩儿,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看到只有方怡一个人在房里了,担忧地问:“嫂子,我刚刚听到辰辰哥哥的声音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呀?”

    方怡摸摸赵苗苗的头,笑道:“不是吵架,是你立年哥哥说了辰辰哥哥的糗事,辰辰哥哥生他的气了,没事的,做两天就好了。”

    赵苗苗眨了眨眼:“立年哥哥为shime要说辰辰哥哥的糗事呢?他们不是最好的知己吗?”

    哟,这连知己都标榜上了啊?方怡忍不住又笑了笑:“乖,没事,就算是知己也有闹别扭的shihou,shihou不早了,我带你和弟妹们去睡觉。”

    “好。”

    ……

    赵立夏跟上方辰的shihou,小家伙正蹲在厨房里偷偷地抹眼泪,抽抽搭搭的声音听着就觉得委屈极了。这次的事还真的是赵立年的错,好端端的说那些话做shime?赵立夏走过去,蹲在方辰身旁,拿出帕子递过去:“乖,不哭了。”

    方辰脸一红,嘟囔道:“我才没哭。”

    这眼圈儿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泪呢,这没哭的说辞实在是太没说服力了,不过赵立夏可不会指出来,拍拍他的手:“立年真是太不懂事了,就算是不想跟你分开睡,也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方辰义愤填膺:“亏我当他是知己,他居然这样污蔑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赵立夏表示很赞同:“是很过分,等会儿我好好教训他。”

    方辰用力点了点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出卖了他们深厚情谊的家伙!

    赵立夏忍下心头的笑意,又道:“别蹲在这里了,蹲久了腿要麻了,跟我过去,看我教训立年怎么样?”

    方辰眨了眨犹自湿漉漉的眼,犹豫了片刻后,果断摇头:“我不去,他出卖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情谊,我yijing跟他割袍断义了!”

    赵立夏被这一连串义正言辞的声讨给噎住了,若是方怡在此,定然要笑到肚子痛,赵立夏不是方怡,所以他忍住满腹的笑意,耐心地劝道:“立年也许是有口无心,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至少也要听听他为shime要name说对不对?”

    方辰挺了挺小胸脯,态度坚决:“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既然都说了要割袍断义,那就要割袍断义!”

    这话单独看那是很有决心气势,可从方辰的嘴里说出来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更别提小家伙这会儿还一副刚哭过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尚未变声的稚嫩童音还带着哭过以后的浓浓鼻音,怎么看都像是赌气的孩子,让人不禁莞尔。

    不过,这话赵立夏是断然不会说的,想了想,只得先顺着他的心思,等过两天他的气消了再说。至于割袍断义,赵立夏那是断然不信的,这两个小家伙从小一起到大,感情胜似亲兄弟,哪有为了这点事就割袍断义的?

    齐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赵立夏哄劝方辰,目光温柔,唇角带着宠溺的笑意,他当然zhidao赵立年为shime会turan冒出那样的话来,只不过是为了不想要方辰跟他一起睡罢了,小孩子的心里总是霸道的,恨不得把ziji喜欢的人或东西都放到怀里搂着。而方辰会如此气愤,也是情理之中,至于那番割袍断义的宣言,理所当然地被舅舅大人给无视了,不过傲娇的孩子气的方辰倒是意外的可爱。

    当晚,方辰雄纠纠气昂昂地无视了赵立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步履坚决地踏进了给齐墨腾出来的房间里,看得在场其他几个人又是一阵暗笑。

    想到齐墨平日里应当是被人服侍惯了的,赵立夏和赵立秋便自觉地将热水和洗脚的木盆都送进了齐墨的房里,顺便把方辰的小脚盆也一并端进去了,小家伙今儿受了委屈,得补偿补偿。

    等到那兄弟两人离开,方辰立刻乖巧地把洗脚的木盆放到齐墨身前,转身正想要去拎装了大半桶热水的木桶,却被齐墨给制止了:“平日里你也是ziji倒热水洗脚的?”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方辰还是乖乖地回答了:“不是,平时都是立夏哥哥或是立秋哥哥帮我和立……,嗯,他们帮我倒的热水。”说完,又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哥哥们帮忙倒洗脚水有些丢人,方辰又补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我yijing长大了,完全可以ziji来,可他们还是很坚持。”

    齐墨目光再度温柔起来,温声道:“你如今还在长身体,家务事不宜做太多,会影响你长身体的,等你长到立秋name高了,他们就会放心让你ziji来了。”

    方辰仰起头看向齐墨,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明亮:“是这样吗?”

    齐墨点头,认真回答:“是的。”

    方辰这才放下心来,眼睁睁看着齐墨给两个小木盆里都倒上热水,然后又搬了两张矮凳子放在木盆边,示意他一起泡脚。方辰心里喜滋滋的,刚刚因为被赵立秋背叛而悲伤的情绪也渐渐淡了,挨着齐墨坐下,将衣摆撩起来,解开鞋子,脱了袜子,把白嫩嫩的小脚丫泡进热水里,顿时满足地叹了口气。

    齐墨不动声色地将方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表情都看在眼里,fangfo想要透过这些看到过去那十年一般,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他的侄子。不再是远远地看着,他也不再是平日里衣着整齐规规矩矩的模样,而是只有在面对家人时才会流露出来的慵懒自在的小模样,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真实,触手可及!

    齐墨顺应了ziji的心意,抬起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对上他略带询问的目光,只觉得整个心都满了,他笑道:“等会儿我帮你梳头好不好?梳了头再睡觉会睡得更舒服。”

    方辰笑得灿烂极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好,谢谢师兄!”

    若是换了一个月前,方辰是断然不会在齐墨面前这么随意放松,只是这一次见面以来,齐墨不动声色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将他心里好不rongyi竖起来的那yidian儿防备yidian点的蚕食,让他渐渐忘了齐墨身为朝廷大员齐家嫡子的身份,而记住了齐墨这个师兄的身份,同门师兄弟,听着就觉得亲近的很,实际上,也确实亲近的很。

    泡过脚,齐墨果真帮方辰梳起头来,只可惜他素来都是被人服侍的命,还真méiyou服侍人的天赋,才一会儿工夫,就扯下了方辰好几根长,齐墨一阵心疼,他哪里看不出方辰是在强忍着不喊疼,可这头梳了一半,总méiyou立刻扔了梳子的道理,只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动作轻柔再轻柔。这样一来,方辰倒是不疼了,可这头却梳了大半个时辰了,等到两人钻进被窝里,手脚都yijing冻得冰凉了。

    方怡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两床被子,齐墨却将两床叠起来盖,等于两人是挤在一个被窝里,方辰挺着身体,颇有些担忧,万一他等会儿睡着了打呼噜磨牙踹被子踢人可怎么办?万一齐墨觉得他徒有虚表实际却粗鲁不堪怎么办?

    齐墨看着身旁的小家伙直挺挺的,一张小嫩脸上写满了担忧,不由哑然失笑,他一早就觉,在面对亲近的人的shihou,方辰的所有情绪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但是在对着外人的shihou,小家伙倒是懂得隐藏ziji的情绪。这样,很好,齐墨短期内也不打算让他改了这习惯。

    方辰这一天过的着实有些忙碌,天不亮就起来准备去左府,在左府里又玩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跟赵立年吵了一架哭了一场,这会儿哪怕心里头还记挂着重要的事儿呢,却还是抵不过尚在成长中的身体本能需求,不大一会儿就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齐墨察觉到方辰的僵硬,本想装睡,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耳边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齐墨无声地笑了笑,睁开眼侧过身子,轻轻将方辰搂进怀里,小家伙皱了皱眉,砸了砸嘴,又扭了扭身子,自动自地在齐墨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稳地睡着。

    齐墨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小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fangfo想要将过去十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195启发

    方辰这一回的气性着实不小,赵立年yijing在他身边卖乖讨好了两天,他却依然板着脸,一副完全看不见的傲娇模样,可把赵立年给愁得,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家里其他几个年长的也不插手,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方怡是完全méiyou劝解的打算,在她看来,这就是两个小屁孩儿在闹别扭,就算这两个小屁孩儿yijing是举人在身,算是官老爷了,可在方怡眼里,那就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无非就是聪明了些,扔到现代去,那还正处在需要手拉手一起排排站的小学里呢!这小屁孩儿之间的别扭,过几天ziji就好了,哪里还需要大人去干预?

    赵立秋心疼弟弟,倒是有心想要劝解一番,却被赵立夏给拉住了:“别急,先看看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看shime?这mashang就到除夕了,难道要让他们别扭到明年去?”

    赵立夏的目光冲着不远处的齐墨看了看,低声道:“先生不会无缘无故让齐师兄住进我们家的,且先看看。”

    赵立秋哦了一声,当即确定加入看戏的阵营。

    如此又过了一天,赵立年的一颗脆弱玻璃心似乎被好知己方辰给磨碎了,整个人都恹恹的,看到方辰也不再似前两天那般凑上去了,只不远不近地挨着,目光哀怨,可怜兮兮。

    这一晚,齐墨果然不同前两晚那般给方辰讲野史,而是很严肃地问方辰:“辰辰,你生了这么久的气,想来是当真不想要立年这个好朋友了?”

    方辰一愣,随即露出别扭的神情,鼓了鼓腮帮子,依然有些气愤,隐约还带了些委屈撒娇的意味:“他这次太过分了,是他先出卖我的!”

    齐墨心里一软,语气却未变:“所以你是下了决心真要跟他割袍断义?”

    “我méiyou!”方辰下意识就轻喊出来,说完,想起这话是他前几天才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如今又要反悔,实在非君子所为,一shijian脸上烧,向来清澈坦荡的眼神也飘忽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齐墨的眼,一副做错事等着被骂的模样。

    齐墨又道:“既然你还想要跟立年继续当好朋友,name,该何时原谅他,与他恢复往日的亲密,想必你心中也有计较。”

    这一下,方辰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了:“我,我méiyou计较。”

    “哦?”

    方辰声若蚊蝇:“我只想等消了气再原谅他。”

    齐墨早就看出来了,此刻却偏偏吊足了方辰的胃口,好一会儿才出声:“等消了气再原谅他,这个想法倒是很好。”

    饶是方辰再天真也听出了齐墨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恐怕并不是真的夸他这想法好。

    齐墨此刻却又turan转了话锋:“辰辰,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把尺,用以衡量每个人每件事,并依此来决定ziji为人处世的进退。立年在你心中是怎样的地位,而他之前做出的那件让你觉得被出卖背叛的事对你又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这些,你都应该在心中想qingchu,并最终确定,你需要他要用多大的诚意多久的shijian来换取你的原谅。”

    方辰不知不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齐墨,心里却开始依着齐墨的话思索起来。

    齐墨静静地看着方辰,耐心地等待着他最终地思考结果,等到他不经意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也露出些许释怀和懊恼的神情时,才再一次开口:“刚刚是站在你的角度来思量的,同样的,在立年的心中,他也有一把尺,也许他还méiyou意识到,但是这把尺却是朦胧中存在的,毫无疑问,他的心中是重视你们的友谊,但是因为他的一个kěnéng是无心之失,造成了你们友谊的破裂,然后他诚心的向你表示歉意以请求你的原谅。在他心里,也同样会根据他所犯下的错误,给ziji的道歉定一个shijian期限,当出预定的期限,他就会气馁,甚至开始产生其他的情绪,他会开始怀疑你们之间的友谊,而这种隔阂一旦产生,便再无消除的kěnéng。你有méiyou现,今天开始,立年渐渐地减少了主动靠近你的次数?”

    ruguo方怡在此,定会不赞同齐墨的说法,在她看来,赵立年和方辰都还小,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小孩子之间不可避免的别扭罢了,完全不应该从成人的角度去考虑,更不应该这么直接地指出来。他们完全可以先享受几年童年的快乐,要zhidao人这一辈子,也就童年的日子最是天真无忌,快乐肆意。这些东西等他们大点了再教也不迟,以他们的聪明,哪里会不mingbai?

    方怡的想法并méiyou错,只不过她还méiyou足够qingchu的认识到他们一家的身份地位,从方辰和赵立年八岁参加童生试考中秀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法儿享受寻常人家孩子们的纯真童年了。即便是在现代社会,那些被冠以“天才”“小神童”之类的孩子,也跟普通孩子是不yiyang的。

    方辰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mingbai了齐墨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当然ganjiao到了赵立年的沮丧,他当时只想着让赵立年也好好难过两天再原谅他,却méiyou想到ziji这样的行为会导致赵立年对他们之间的友谊产生怀疑。

    眼见方辰mingbai了这个道理,齐墨却又再度岔开了话题:“辰辰,虽然你如今方才十一岁,即便是在世家之中,也尚算年幼,但是你yijing是举人之身,那便不能再当ziji年幼,你应当有ziji的思量,身为大人该有的思量。”

    方辰目露疑惑,他一直都有ziji的思量,自从三年前赵立秋被人算计之后,他就开始学习用大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连先生都夸他终于有了城府,为何齐墨还觉得他稚嫩呢?

    “你不服气?”齐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我问你,你可zhidao为何立年那日会说出那番惹你生气的话来?”

    方辰道:“是因为他不愿我跟师兄你一同睡。”

    “那他又是为何不愿?”

    “因为我一直都是跟他一起睡的,他不愿我们分开睡。”

    齐墨微笑着,淳淳善诱:“只是这样吗?你觉得立年是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你们难道就从来méiyou分开睡过?”

    方辰答不上了,赵立年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更不是非要两个人一起睡,之前很多次的shihou,都是赵立年跟赵立秋或是赵立冬挤一挤,而他跟左柳一起睡,那shihou也不见他有这样的反应。这一思索,方辰渐渐mingbai为何赵立年那天会那样说了,因为在赵立年看来,齐墨跟左柳不yiyang,齐墨从出现的那天起,就对他们极好,这种好毫无缘由,所以哪怕赵立年也很喜欢齐墨,却还是防着他的,这yidian,方辰是最qingnetbsp; 想通一切之后,方辰心里的愧疚猛增:“我,我误会他了,是我的错!”

    齐墨道:“你méiyou错,你之所以会误会立年,是因为你与他太亲密,你们一直以来的相处,都是直接把ziji的心意明mingbai白的告诉给对方,所以你便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去想对方这么做到底是shime用意。”

    “辰辰,这世上,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ziji的用意,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简简单单的哭闹也代表了他小小的意愿,更何况是大人,大人的心思最为复杂,你要开始学会去思考别人的言行举止背后的用意,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再根据心中那把尺子衡量出来的结果来决定该如何应对,这样,你才不会轻易陷入被动,才能做到真正的进退有度。”

    “比如你和立年这次的事情,ruguo你一早就mingbai了立年那番反常行为的真正用意,你也许就不会生他三天的气,虽然手法有失偏驳,但他却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而若不是我今日点醒了你,你很kěnéng因为这个小小的误会而伤了立年的心,导致你们的guanxi难以回到以前。”

    方辰只觉得受益匪浅,当即便继续认真思索起来,想着想着,方辰的脑海里turan闪过一道惊雷,他猛地站起身,脸色十分难看,他刚刚在做shime?他居然在揣摩赵立年的心思!他居然把赵立年当做是外人那样揣摩!

    齐墨被方辰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难道是ziji刚刚说的有shime问题?那番话可是他思量了许久才说出口的,怎会有问题?

    这一瞬间,方辰的脑海里想到了许多的事,他想到了六年前白城山turan对他们施以援手,想到了向来不收徒的左柳主动提议教他们启蒙,想到了左穆将他们一家都收入门下,想到了当年陷害他们的陈家,想到了之前赵立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无数次的话:“无事献殷情,必然有内情!”也想到了刚刚齐墨教他的,每个人做事都有ziji的用意,name齐墨一直以来都对他这么好,那到底又是出自何意?

    最后,方辰抬起头,看向齐墨,声音虽依旧稚嫩,却又有种沉稳的气息:“齐师兄,你的用意是shime?”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亲,你们太邪恶了!

    方辰才11岁啊!立年也才11岁啊!

    齐舅舅想念了11年的亲侄子终于睡在ziji身旁,想要抱一抱,摸一摸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

    至于小辰辰和立年,那就是亲兄弟般的感情啊!

    你们这群怪阿姨啊!

    扇子是个很有节操的人,这是言情文,那就只有言情·····

    **神马的暂时靠边站,**神马的更是必须坚决拍灭!

196所谓因果

    “所以你就当面问他了?”方怡无奈地摇摇头:“那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方辰的神情颇有几分沮丧,昨晚他一宿没睡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事,连好几年前的事情都冒出来了,可是却又跟以往的回忆有些不同,那种滋味无法形容,就好似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以前的事情,结果现很多事情跟他以前想的似乎都有些出入。这种ganjiao很不好,fangfo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带了某种目的似的,这让向来纯真善良的方辰有些难以接受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辗转反侧之后,方辰最终决定把这些都告诉方怡,因为她是他在这世上最近亲的人,因为她是name聪明睿智,正处于心灵迷茫中的方辰几乎毫不犹豫地顺应了心底的呼声向方怡求救来了。

    听到方怡的问话,方辰耸拉着脑袋,十指纠结在一起:“齐师兄反问我:你怎么确定我告诉你的就是一定真的?”

    方怡笑了笑:“齐师兄说的没错啊,你确实无法分辨他说的真假。”

    “我zhidao齐师兄说的没错,可是我……”方辰皱着脸,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道:“我觉得自从齐师兄跟我说那番话之后,我就变得有些小人了!”

    说完,也不等方怡出声,方辰自顾自说道:“我昨晚把以前的事都细细想了一遍,想要试着看能不能看清每个人做每件事的用意,结果,结果我现,haoxiang每个人都别有用心。当然不kěnéng是他们当真都不怀好意,只是因为我以小心之心度他们。”

    看着方辰心怀愧疚满面自责的样子,方怡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孩子不过十一岁,才刚刚跨进少年这个坎儿,连牙都还没换齐啊,能懂得shime人情世故?又能分辨多少是非黑白?

    这一刻,方怡turan有些后悔,她觉得ziji当初是不是做错了,ruguo早zhidao古代科举如此错综复杂,ruguo早zhidao方辰和赵立年会如此聪明,她是不是应该让大家在赵家村多呆几年,让这些孩子多享受几年纯真的生活?

    方怡能mingbai方辰此刻的心情,当一个天性纯真的孩子第一次开始试着去解剖别人内心猜测别人动机的shihou,是很rongyi钻进牛角尖,继而对一切都产生怀疑,最终,或许连性情都会改变。

    很显然,方辰yijing钻进了牛角尖里,但幸运的是,他善良的天性让他méiyou走偏太远,当他现似乎每个人都别有用心的shihou,他选择了停止怀疑,转而开始自省,得出的结论,不是因为别人别有用心,而是因为他变得小人了。

    这个结论让方怡欣慰得想要落泪,她能有这样一个好弟弟,何其有幸!

    方怡伸手,轻轻将方辰的脸托起来,拇指抚去他眼角的泪珠,轻声道:“辰辰,你有这种想法,本身就足以证明你méiyou变得小人,你只是不懂得该如何去面对这些你以前从来méiyou想过的东西。告诉姐姐,你昨晚都想到了些shime,嗯,就从最远的说起,好不好?”

    方辰的眼圈儿有些泛青,一宿未眠对于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来说,是件很伤jingshén的事,他看了方怡一会儿,点点头,小声道:“我一直觉得里正叔是好人,他帮了我们很多,但是昨晚,我turan现,里正叔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对我们好的,在姐姐你那次磕到头之前,我们也经常会被欺负,可是里正叔很少帮我们说话,我觉得里正叔是看到我背出了几句三字经之后,才开始照顾我们。”

    眼看着方辰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方怡道:“你想的没错,里正叔确实是看出你聪明,所以才对我们另眼相看,还记得你被污蔑偷鸡蛋还被推到蹭到头的事吗?那一次,ruguo不是我指出你会读书,里正叔是不会把那件事摆到祠堂里解决的。不只是里正叔,就连族里的那些老人,也都是看中了你的聪明,他们曾经还想让你教村里的其他孩子背三字经,学几个字,不过被我和你立夏哥推了。”

    ziji猜测是一回事,如今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方辰瞪圆了眼,似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里正叔name好……”

    方怡道:“里正叔当然是好的,他虽然是看中了你的聪明才对我们好,但是他在对我们好的shihou,并méiyou想要跟我们收取任何的回报,他最多只是希望将来你出息了之后nénggou为赵家村赢得一些脸面,能为他这个里正赢得一些脸面,这并méiyou错,他是里正,理所应当要为整个村里着想,至于那些老族长就更是如此了”

    “不只是里正,还有杨婶儿一家,他们对我们好,是因为在我们爹娘在世的shihou我们几家就经常走动,天灾过后,她看我们一群孤儿无依无靠,心疼我们,所以对我们很好。也许,他们一家子才是所有人当中最纯粹的一个。”

    “至于那白叔,他为何méiyou在一开始的shihou主动来赵家村儿探望立夏他们呢?是因为他心里还不确定这一家孩子需不需要他帮,值不值得他帮,当他现我们值得他出手相助的shihou,他便不遗余力地一心帮助我们。也许,在他心里,也会想着将来你们出人头地之后,给他们一家带来一些好运道,有这种念头也是情理之中,这世上,恐怕只有圣人才会当真无欲无求。”

    方辰听得目瞪口呆,方怡说的这些,正是他昨晚想到的,只是他想的远不如方怡透彻,在想到那些他喜欢的叔婶们kěnéng是带有ziji的用意才来关心他们的shihou,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对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name多?此刻听方怡一说,他才mingbaiziji想的太天真,迫不及待地想要听方怡解释更多:“那柳大哥和先生他们呢?”

    方怡深深地看了方辰一眼,道:“辰辰,齐师兄说,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用意,这话并不是说那个人做那件事的用意就一定是不好的,佛语有云,三世因果,循环不失。用意可以当做是因,因为有了某种用意,所以他才会去做那件事,那便是果,有因才有果,世上的一切事务都有因果guanxi,这因果本身并无好坏之分,只是放在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上面才有了不同的区别。”

    “我想,齐师兄的用意,是希望你能看qingnetxi,区分其中的好坏,进而分别对待,对于真心对我们好的,我们也当报之以李,对于别有用心的那些,我们则需要多加提防。而不是让你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产生怀疑,mingbai了吗?”

    方辰认真地听着,想着,许久后,展颜一笑:“姐姐,我懂了!”

    方怡也笑起来:“那你告诉姐姐,齐师兄的用意是shime?”

    方辰一扫之前的萎靡,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清朗:“齐师兄的用意我目前看不透,但我能看出他是真心对我好,先生和柳大哥也曾说过要让我好好向齐师兄学习,他们自不会害我,如今齐师兄肯教我,我应当借机好好向他学习才是。”

    方怡欣慰地摸摸方辰的头,微笑道:“乖,你尚且年幼,尽力就好,不要太勉强ziji,须知揠苗助长,过犹不及。”

    若是换了以往,方辰定然要皱着眉强调zijiyijing长大了,但是这次,他méiyou,而是乖乖点头应了:“是。姐姐,我先去给齐师兄道歉,再去找立秋,是我误会他了,我要请求他的原谅。”

    “去吧。”

    目送方辰轻快离去的背影,方怡松了口气,背过手揉了揉有些酸的腰部,揠苗助长,她觉得方辰和赵立年早就yijing在揠苗助长了,说起来,是她的疏忽,古代科举哪有现代升学考试name纯粹,只要成绩好,老师们恨不得一辈子把你关在象牙塔里潜心学习,而在古代,一旦考出好成绩,方方面面的guanxi网便铺天盖地地罩过来,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清净。

    过了没一会儿,赵立夏走进来,看到方怡的动作,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揉捏起来:“辰辰怎么了?”

    方怡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早知如此,我们应当在村里多住几年再出来的,他们还太小了。”

    赵立夏道:“多住几年或许我们就碰不上柳大哥了,更没机会拜入先生门下,这又何尝不是因果?”

    方怡笑起来:“是啊,看来我也钻牛角尖了。”

    “辰辰name聪明,更何况还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方怡道:“我不担心,我只是有些心疼。”

    赵立夏道:“既然如此,那等年后,我去跟先生说,让辰辰和立年暂时不参加会试,等他们行了冠礼之后再说。如何?”

    方怡一拍手:“就这么办!不管那齐师兄是何用意,他总不kěnéng在这里呆上九年,九年之后,谁zhidao是个shime光景?或许他yijing不再关注我们了呢?”

    ……

    比起方辰的傲娇,赵立年就要好脾气得多了,看着方辰青着眼圈儿,软言软语地说是ziji错了,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瞬间就让赵立年心软了,哎,谁让方辰天性单纯呢,他这个当知己的当然要多多看着他让着些他才好!

    反倒是齐墨,虽然心里有千万般的不舍得,面上却还是拿乔了一番,足足冷落了他两天了才继续教些别的东西。

    眼看除夕将至,沉寂多日的边关再传捷报,蛮夷的一支前锋精锐军队被老侯爷设计围剿,全军覆没,两军对峙,互不相让。

    捷报传来,普天欢庆,伴随捷报而来的,还有边关将士们捎回来的家书,这无疑让更多的家庭能过个更开心的年。比如赵家,赵立冬送回来的家书是厚厚的一封,分量十足,赵立秋拿回来的shihou还笑称这小子是不是过年了想家哭鼻子了,所以才写了这么厚的一封信,结果等打开一看,才觉那叠厚厚的宣纸里竟然包裹着许多的五彩绳,全部抖开铺在桌上,原来是一根根类似手链的玩意儿,再看书信,里面果然写着这五彩绳的来由,原来赵立冬在军中听闻五彩绳有驱邪迎吉的作用,所以就趁着空闲shijian编了这些,带回来送给家人,信中几番强调,要求他们务必带上。

    赵立年嘟囔着:“三哥也真是,我们可是堂堂男儿,带着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像shime样子!”

    赵立秋拍了他脑门儿一下:“瞎说shime呢!这是你三哥的一番心意,不带也得带!”

    方辰道:“是啊,立年,这么多的五彩绳,立冬哥要编好久呢。”

    赵苗苗踮起脚,望着那些五彩绳,大眼睛亮晶晶的:“四哥你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看啊!”

    方怡仔细地家书收好,笑道:“想不到立冬在军中还学得更细心了,这五彩绳编的还真不错,来来,一人一根,都带上,有袄子挡着,也没人看得见,不会笑话你的。”

197各人心思

    比起赵家一家子人热火朝天地忙着过年,王芊芊他们母女两住着的小院儿则显得冷清多了,原本还有三个下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个小丫鬟了,另外那两个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

    小小院落并méiyou太多过年的气氛,常年都是静悄悄的,院门口贴了副对联,又挂了两个红灯笼,每天早晚时分,院子里会飘出中药的苦香气儿,那是王芊芊在替她娘熬中药,这类活儿原本是柳妈在做,如今柳妈被儿子接回家去过年,剩下的那个小丫鬟又还太小,做不来这种细致活儿,王芊芊便ziji动手做这些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王母陈氏今儿难得早醒,也没开口唤人,ziji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又拢了拢髻,这才走出门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蹲在厨房口的纤瘦的身影,眼下正值寒冬腊月,王芊芊的小脸儿被北风吹得红,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她身旁放着一个小矮凳,想必是觉得蹲着暖和些,一边往手里呵气,一边不错眼地望着面前的红泥小药炉。

    王母陈氏只看了两眼便落下泪来,她可怜的儿啊,堂堂家族嫡女,却落魄到如同一个小丫鬟一般亲自来煎药的地步,都是她这个没用的娘,保不住ziji的孩儿不说,反倒还连累了她。

    王芊芊盯着面前的药炉子,思绪却飘得有些远了,自从那日见了方怡之后,她便时不时会想起那天的情形,以及方怡对她说的话,每每想起,心中都会有一股子暖意。若问她心动不动心,那自然是心动的,只是,她当真能嫁入那样的一户人家吗?她自然相信方怡的诚意,也相信那一家人的诚意,只是,赵立秋的婚事,他们ziji能做得主吗?

    且不说那个向来就对他们一家诸多照顾的白掌柜的会不会同意让他们来向王家求亲,光是那赵立秋的先生左穆左大名士那边,就不太好说吧?左大名士德高望重,性子亲和,保不准也在替赵立秋相亲,他会应允赵立秋与ziji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接亲吗?若是他不应允,那这门亲事定然是成不了的。

    这一想,王芊芊便有些退却了,那种满怀期待全力争取最终却turan落空的滋味她实在是不想再尝试了,以她如今的名声,她也尝试不起了。若是再来一次求亲不成被退亲,那她估计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虽是这么想,内心深处却又有道不同的声音在呼唤,不试试怎么zhidao呢?正如方怡所说,若是ziji都断了希望,不愿去争取,又怎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刻呢?

    沉静在ziji思绪中的王芊芊méiyou留意到不远处的王母陈氏,直到厨房里做好了早饭正准备去服侍王母陈氏起床的小丫鬟转身,这才瞧见了她,顿时惊呼:“呀,夫人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王芊芊一抬头,正看到王母陈氏依靠在墙边哭得伤心欲绝,心下一急,连忙起身就要过去,却因动作太急,之前又蹲得太久,顿时一阵头晕眼花,下意识往前蹿了一步,刚好踢翻了那小药炉,滚烫的药汁儿尽数淋到了她的腿上。

    王母陈氏和小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一shijian竟然都愣在原地,王芊芊脸色苍白:“快去请女大夫!”

    小丫鬟这才回过神,吓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连忙上前扶住了王芊芊,这shihou,王母陈氏也yijing走了过来:“我来扶她,你快去请女大夫来。”小丫鬟点点头,连眼泪都顾不得擦,立刻就往外跑,差点儿跟外头的人撞上。

    “你做shime?咋咋呼呼的,像shime样子!”来人斥责了一句,却也没太在意,踏进院门,目光一扫,在看到王芊芊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一边往她那边一溜小跑过去,一边高声吩咐:“小姐烫伤了!快去请大夫!”

    ……

    城中刘府。

    “老爷,怎么turan想到接芊芊回来?”

    刘老爷道:“前些时日,赵家似乎在托人打听芊芊,看那意思是想要向芊芊求亲。”

    “哪个赵家?”

    刘老爷道:“这城里还有哪个赵家?自然是逸仙居的那个了。”

    刘夫人吃惊不小:“他们想要向芊芊求亲?帮哪个求?”说话的功夫,刘夫人心里yijing转了一圈儿,道,“是帮他家老二赵立秋求的?”

    刘老爷点点头,又道:“你这主母是怎么当的?这种事你居然都不zhidao?别整天就把眼睛盯在家里,别回头人家都上门来提亲了你还不zhidao对方是给谁提亲的!”

    刘夫人心里一惊,这些日子,她是当真有些忙糊涂了,既要替ziji的一儿一女相亲,又要操心这过节的事宜,确实有好一阵子没留意外头的风向了,谁zhidao竟然冷不丁儿就出了这事儿,当即低眉顺目道:“是我疏忽了,那赵立秋可是举人之身,怎的turan就相中了芊芊?”

    刘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夫人一眼:“还不是你的功劳,把他们母女逼了出去,给了那赵立秋英雄救美的机会,可不就一眼相中了?”

    刘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可在看了刘老爷的神情之后,心里一突,这话便不敢说出口了,只道:“他相中了就是了?他家大哥长嫂肯吗?还有那左大名士,他应该不会让自个儿学生娶一个‘克夫’的女人吧?”

    “看来你确实不适宜做这个当家主母,还是劳烦母亲她老人家再操劳一回。”

    刘老爷淡淡地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生生让刘夫人煞白了脸,为了这个当家主母的èizhi,她筹谋了这么些年,好不rongyi才抓到手,这才短短三年的功夫,就要再让出去吗?刘夫人不敢大声为ziji争辩,只抖着唇,目光凄凉绝望:“老爷,您这是shime意思?”

    “shime意思?你ziji做了shime事心里不qingchu?”刘老爷冷哼:“你不就是看芊芊把你的女儿比得一无是处,所以趁着我娘病重,暗地里给她找了那样两门亲事,弄成现在这副田地?你当真以为我不说,便是不zhidao?她再不济,也是我的表外甥女。既然我娘留她住在我们刘家,那就是我们刘家要庇护的人!你身为主母,ziji教不好女儿,反倒去乒别人的女儿,你这样心胸狭隘的毒妇哪里还配当我刘家的主母?”

    “自今儿起,这府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儿在屋里呆着,反省反省。”

    刘老爷冷冷地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刘夫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

    刘府后院儿另一处宅子里,刘老夫人赵氏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看也不看跪在她面前的刘老爷,淡淡道:“我老了,没那个jingshén气儿去管这些事儿了,你若真孝顺,就让芊芊来我身边儿,我好好儿地再看看她。”

    刘老爷自是不肯,苦苦相劝,三年前,他借着刘老妇人生病的契机,愣是将她的主母之位给了刘夫人,当时不过是觉得刘老妇人太偏袒娘家,怕那王家翻了天,后来看到刘夫人做下那样的事,他有心想要劝阻却yijing来不及,到最后也只当作不知,却没想到那王芊芊的运道如此只好,竟然让赵家那孩子看入了眼。若是三年前的赵家,他还不至于这般看重,可是如今的赵家却不同,光是那三位举人就yijing不容小觑,更遑论他们还得了京城齐家的亲睐!如今这城中,谁人不想与他们攀上交情,结成亲家,奈何那赵家长嫂因着三年前陈家的那场算计,再也不肯轻易与家族联姻。就是刘老爷,之前还盘算着替自家女儿去求这门亲,却没想到最终人家却看中了王芊芊!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刘老妇人赵氏远非目光短浅的刘夫人可比,虽在内宅深居简出,外头的事却了如指掌,在得知那赵家主母亲自劝说王芊芊之后,老夫人甚至落下泪来,她那苦命的外孙女儿,终于盼得云开了,同时也猜到了她那不孝儿子定会再来求她。

    如今刘老爷果真跪在面前,求她重新执掌刘家后院儿,刘老夫人又岂会轻易点头,至少在见到王芊芊之前是断然没的商量。

    刘老爷又何尝不mingbai刘老夫人的意思,只是他刚刚得知,那王芊芊亲自给母亲煎熬,不小心竟然打翻了药炉子,整条小腿都给烫伤了,他又怎敢送这样的王芊芊来给刘老夫人看!

    ……

    因为刘府总管的turan到来,王芊芊没能请得女大夫为她疗伤,而是由刘府的大夫给她治疗,她被烫伤一事也自然被捂得严严实实,连刘老夫人都不得而知,更遑论赵家的这些人了。

    关于赵立秋的这门亲事,齐墨倒是支持的,他的思量自然与左穆他们不同,有他们齐家和方家护航,方辰将来必定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而赵家这几个孩子,且不说他们的心性资质均是难得,光凭他们这些年对方家姐弟的厚待,就足以让齐方两家感恩于心,如今方怡更是他们赵家长嫂主母,这些孩子的前途早已与方家姐弟绑在一起,一荣俱荣。

    这天下间,能比齐方两家更有身份地位的家族又有几何?所以,赵家孩子连同方辰,谁都不需要用婚姻幸福来换取shime,彻底地保持中立,反而能让他们将来走的更远。

    面对询问,齐墨笑道:“既然是立秋ziji相中的,而那位姑娘的品性也尚好,那自然是要成全这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既然连齐墨都这么说了,赵立夏和方怡便不再有丝毫犹豫,决心等正月过了,就挑个好日子托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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