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头,弄了这半天,竟然是一个剑灵。“哈哈哈哈…”伏半边大笑,笑罢,再次摸摸她的头发,软软的,像极了春天铺满花瓣的海,“当然不是。”
“那师父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神护天下里有一些奇闻记载,然而九重都神却把它锁起来,并不让人动,说是看了会出现灾殃。我趁九重都神不注意的时候看的。虽然后来还是被他发现了,免不了一顿责罚,但我从那时便很向往这个神女,希望能见她一面。”
伏半边笑的更深邃了,眸子里的清潭,粼粼微光中,融万千美景,却又夹着别样的风景。是啊,当年他向往的天命神女,现在却成了他的徒弟,可以说是造化弄人了吧。也算是命运给了他一个别样的机缘呢。
快过年了,在外的游子们都踏上了归家的旅程,包括在外教书的无忌天子和谈无古欠。自从当年毕业,辞别了师父八趾麒麟,他们师兄弟仨,是没再有啥往来。倒是谈无古欠,这几年也不知怎滴,开始跟他通书信了。
刚好,这几天快过年了,师兄弟仨就决定再聚上一聚,好好的叙叙旧。正好,也看看仨人这几年的变化。
约定的这一天很快就到了。师兄弟仨各自换上了很是庄重的衣服,然后素还真就在五莲台,让小鬼头煮了上好的龙井,等着俩师弟的到来。
最先到的是星才子无忌天子。这么多年了,他还喜欢金黄色的衣服,只是步伐比当年少了些轻浮。
“哟!师兄,好久不见呐。”
一进五莲台无忌天子的大嗓门就吼起来了,素还真让他入座,然后对他说:
“无忌天子,好见不见呐,这些年,别来无恙啊。”说着,就给他倒了杯茶。
“哎呀,师兄,你可别提了。”无忌天子半杯茶给喝了,接着就像倒苦水一样,跟素还真倾诉起来,
“二师兄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打前几年起,竟然跟我说起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这么寻思着,二师兄那人,孤傲中带着冷漠的,谁会接近他。就没信。”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剩下的茶水,继续说,
“可你知道么?他这一问,就是问到了现在,真是叫人烦。我几次问他喜欢了谁家姑娘,我好替他想想应对办法的,可他偏是不说啊,你说气人不?”
素还真听完了这些话,边倒茶边安慰他:
“无忌,你这是何必呢?谈无古欠他说个话向来说一不二,你这知道他喜欢的是谁,有了应对之法,他就真的会听么?”
无忌天子想了想,倒也是,谈无古欠平时冷漠的像个木头,又倔的像头驴,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只要喜欢的不是自己,那就由他去得了。
这边还在聊着,五莲台那边就又来了人,是月才子谈无古欠,他来还带了一点年货,过来顺道就放了桌子脚底了。
素还真给他也倒了茶,让他入座。
无忌天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侧着身坐了。谈无古欠不解其意,问为何。无忌天子这才说:
“为什么?你问问师兄吧,也许你那疑惑就解开了呢。真是有够烦。”
谈无古欠又疑惑的看向素还真。
素还真抿了口茶,说:
“其实,无忌,谈无古欠问你的问题,也问过我。”他似乎是在尽力的憋笑,又不顾无忌天子的惊愕,转头问谈无古欠,“谈无古欠啊,说吧,你喜欢上了哪家姑娘,今个素某和无忌给你参谋参谋。你看如何呢?”
一听这话,谈无古欠这脸顿时就白里透红了。心里一直在想,素还真这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与他的书信往来,跟无忌的字里行间并不同,都说素还真是天下第一智,咋现在看,是智商不够才对呢。谈无古欠想着就郁闷到扶额。
“哎呀哎呀,什么哪家姑娘,我都看不上,好不好。”
“这……没看上你问那么多关于表白的问题干什么,还问了那么久。”
无忌天子愤愤不平。
“哎~”
谈无古欠堵住了他的嘴,毕业这些年了,跟他坐在隔着一层楼的办公室,教着不一个班的孩子的,怎还改不了他这嘴巴大的毛病。
“无忌啊,你来的时候,给师兄带什么了么?”
他故意的转移话题。
无忌甩甩手,“我们仨人,又不是外人,我才不跟你似的,还要带什么礼物。不过……”他斜着眼坏笑了下,谈无古欠觉得一阵不妙,要去拦他,可也晚了,无忌先他一步,把那礼盒打开了。然后就惊呼:
“哇,好家伙,二师兄,你这哪儿来的莲花簪啊?”
“这,这,这……”
素还真也拿过来看这个簪子,细细看来,簪上刻莲花暗纹,一端还有蝴蝶起舞,透明的流苏,就像雨天屋檐垂下的雨滴,整个簪子,甚是精致。
簪子也看完了,他也报之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是让谈无古欠更慌了。
“我,我,我……”
谈无古欠摆着手,极力的辩驳。
偏偏无忌又眼里带坏的笑,慌得他,脸上发烫,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谈兄啊……”
“素还真,我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当场就把素还真和无忌天子给震住了,两个人直接都愣住了,一个是意料不到,一个是惊讶不已。
“你…说什么?”
“素还真,我喜欢你。”
或许说出来会让人如同灌足了勇气,谈无古欠也不慌了,摸过来莲花簪,递到素还真面前说:
“本来想悄悄给你的,没想到,无忌他不肯,也实在没得办法了。素还真。”
这简直是一个惊动乾坤的大事件,素还真从没遇见过,要不是无忌咳了咳,他估计还愣着,不知所措。其实,无忌这么做,是想看看师兄的反应,看他怎么会谈无古欠难堪。
“其实我也……我也是。”
素还真接过来簪子,像个定情的小姑娘。顿时的,让无忌天子也愣住了。咋可能,师兄他一向稳重,咋会接受谈无古欠这倔驴似的脾气,难道就只是看外貌?天呐。
“师兄啊,我忽然想起了家里还闷着饭呢,先告辞了,请。”
无忌天子可不是那种甘愿吃狗粮的人,见势不好,明哲保身是他的处世准则。所以他就借口告辞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这是苏萌一直疑惑的。书上的那些神人神事,都是天生就有个什么这儿印记哪儿记忆力的,怎么偏就是她平白无故的做了天命艳花神女,拥有了术法,以及人族不曾有的年龄。
“那是因为你的桃花剑。”
“桃花剑?!”苏萌不禁吃惊。
自己从梦里拔出了她,她以为是梦里和自己说话的人落下的,她一直带在身边,希望某天遇上那个人,可以还给他。怎么现在听师父口气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啊?
“是啊。桃花剑是有剑灵的,是天命艳花神女的佩剑。当年神女为护九重都神与地狱焱魔魔祖同归于尽后,灵魂一直寄付在桃花剑上,在人间游荡。直到,遇见了你。”
“那这么说,我在梦里遇见的人,就是桃花剑的剑灵,不是佛祖咯?”
苏萌恍然明白,不禁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心里暗骂自己竟然把它当佛祖还磕了三个
余下的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是甜的,紧握的手,就像好不容易遇见了前世的情人,生怕今世一不留神就跑了。
“素还真,这翠环山这么大,你不打算让吾谈某也来住一下?正好,也解了吾的房租难题。嗯?”
“哈哈哈,素某正有此意呢。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无忌面前开口。”
“切,还不是因为他木讷,我本来想转移话题的。结果,他却……”
“哎~闲话休讲了,今晚上我让小鬼头和小狐打扫出间房来,明天你就搬过来住着,怎样?”
“诶?素还真,何须劳烦他们打扫呢,我看你那房间就不错啊。”
说着,谈无古欠朝他挤了个眼神,电的素还真是一愣一愣的。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第二天,谈无古欠就从无忌天子的租房里搬出来了,守着一个人空房子的无忌天子,暗自庆幸得了个清静。
翠环山之主素还真喜得夫人的事,没过三五天,整个苦境就人尽皆知了。搞的谈无古欠是工作也没法安稳了,因为他一去学校,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同事就过来问他和素还真的事。几番下来,愁闷的他,只得辞了职。
“诶?你这愁什么?留在翠环山吧,我可以养你。”
谈无古欠羞着脸,半晌未言语,实际上心里,已经宛若吃了一罐蜜。到底是没看错,喜欢错人。
年后的日子,谈无古欠就在翠环山,给他种荷花,养荷花,闲了就看着小鬼头和小狐打闹。有了素还真的陪伴,惬意日子总是觉得过的太快。
真是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
新年,是说小年。炎无心很早的就在准备忙活了。谈无古欠依旧是著写着那本快要问世的书本,偶尔闲暇,也是看报,或者逗弄花草,抑或去后山遛鸟。
翌日,应非常君之邀,去明月不归沉做客。
一进门,习烟儿就端上来了茶和果点给他们,刚摆好,就看见非常君撑一把织金流苏伞,翩然而降:
“真是抱歉,我来迟了,怠慢了贵客。”
谈无古欠起身以示敬意,待收了伞,走到桌前时,谈无古欠拿出了几本书,同时说:
“你前几日预约的书,给你带来了。”
非常君接过来,三本书,挨个的略微翻了翻,都点头称好,“果然不愧是出自武林名家的手笔,真是太好了。”
“非常君谬赞了,不过是闲时的灵感被加工了而已。”
谈无古欠喝了口茶水,就起身辞别。
“谈先生何必如此急走呢,留下再吃几杯茶啊?”
“实不相瞒,今天腊月二十三,正是人间小年,我答应无心要同她吃饺子的。改日若有空,谈某定当再来拜访。叨扰了,请。”
“哎~”非常君又留住他,又唤过来习烟儿,“习烟儿,去把放在后厨的灶糖拿出来,让谈先生带着。”
“好的,觉君。”
“非常君,你这也……”
谈无古欠话还没说完,非常君就再三示意他莫要推却了,只好作罢。
习烟儿提来了两大礼盒装的灶糖,外包装上的灶王爷笑意盈盈的,煞是欢喜。
“这两盒灶糖先生且收好,全当是小年给先生和夫人的礼物了。”
“那如此盛情,谈某就却之不恭了。告辞,请。”
谈无古欠离开明月不归沉时,觉君还站在岸边相送,遥遥的招手,直到谈无古欠看不见。
“觉君,灶糖是玉逍遥给你的年关礼物,你怎又给谈先生了?”
“哈,玉逍遥的喜好仙门可是人尽皆知,灶糖,铁定是玄尊给他,完了他又不要,才给我的。”非常君一边回去一边说,“哼!这个玉逍遥。”
无风无尘无古欠天——
炎无心已经择好了菜,拌好了饺子馅,和面她掌握不好力道,就等着谈无古欠回来了。这不,才刚弄好,谈无古欠就回来了。
“谈无古欠。你回来了。”
“嗯,你都忙好了啊?”
“嗯。就等你回来帮我和面了,诶?这是什么啊?好可爱的财神呢。”
炎无心把灶糖放在客厅桌上,不认识上面的灶神,给说成了财神。谈无古欠去厨房换了围裙,听她说了这话,就给她解释:
“这是灶神,不是财神。”
然后又端着已经盛着面粉的面盆,边和面边给她讲小年里的习俗和故事,什么吃灶糖,什么灶神上天啦,都是无心以前没听说过的。听着谈无古欠讲到吃灶糖是要把早上的嘴粘住,只说好话时,还忍不住的咯咯笑。
面和好了,无心就和他一起包饺子。这是她来人间苦境过的第一个小年,谈无古欠手把手的教她包,尽管包的有点小别扭,但无心还是很开心。很快的,两人就包起了一锅的饺子。
饺子很快的就煮好了。
炎无心夹了个自己包的,尝了尝,是白菜馅的,非常好吃。高兴的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哈哈哈……”
谈无古欠又给她夹了满满的一碗,有自己包的,也有她包的。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开心的有说有笑,吃的甚是欢喜。
窗外的烟花,是人间的笑靥,从前在阳渊火脉,可从未如此隆重过。无心偷偷看了眼对面的谈无古欠,火光映着他的半张脸,映出了最俊俏的面容。
第二百九十七章
凌轩寒从睡梦中被拍醒,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人,细细看看,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噗通直接坐了起来,惊呼:“慕云凡!”
“喂!你谁啊?竟然知道本大小姐的名字?”慕云凡抱着胸,蹲下来也细细打量着眼前人。越来越觉得眼前人有点像仙族那个老是欺负自己的弱梅花。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凌轩寒啊。”看着慕云凡满是质疑的眼神,他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变回了仙族里的模样。
“哇!真的是你诶。”慕云凡惊得一下子抱了上去。这倒让凌轩寒有些不知所措了。“啊!你给我下来!这太损本真人的形象了!”凌轩寒不知所措的被她一抱,一个失衡跌倒在地,见慕云凡趴在他身上,顿时惊得大呼。只把山洞外经过的人给吓得赶紧跑了。
鬼族好些时日没来情妄谷,日子显得颇有些平淡了,静的也有些不寻常。今天,苏萌要去仙族办一件事。老者还神秘兮兮的不让她知道办的什么事,还说是到了仙族,和仙尊说明来意,就自会知道了。伏半边也庆幸,当初的决定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既然要复仇,那么肯定要悄悄的进行。
魂葬秋用鸩泉水灌溉三十六天的毒草泣魄做成的傀封毒,不论是否有修为,沾者必死。
对于这瓶至毒,魂葬秋甚是满意,既然如今鬼族明着征战扰乱不成,不如暗着指挥世间,他要让九重都神看着千年前守护的世间,一步步的沦陷,让世间以为的高高在上的九重都神顷刻崩毁。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滔滔河水似天来,滚滚流水向世间,两岸绿树百鸟鸣,雾霭磅礴福人族。
魂葬秋来到了人族赖以生存的人灵河,这里高山耸立,雾霭缭绕,冰雪慢融,好似一处世间圣土。然而,随着傀封毒的撒下,滔滔河水变成了墨堇色,直至看不见的远方。
几日后,人族妖毒肆虐,中毒者全身发紫,之后便如傀儡般,不受控制,四处食人,若不小心被咬,则会一并感染。为其诊治的郎中们,也都是感染的感染,逃跑的逃跑。
一时间,恐慌,惊悚,笼罩着整个人族。
消息传到人族王宫时,感染者已是愈半人族。人族不习术法,一时陷入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之境。
面对如此境况,族后也不禁哀叫,要与族长一同逃出人族。奈何族长不肯,硬是要只身一阻毒傀大军。
“噌!”
桃花剑划破天空的妖云,立在族长的面前,阻挡了族长的去路,也镇住了毒傀大军的步伐。
众人骇然之际,却见一人戴桃花面具,似落花般翩然落下,足尖一踏地,便是正气凛然,震飞一片毒傀大军。然后,只见来人再跃九霄云外,张开双臂,似鹰飞翼展,挥动无形正气丝网结下无形结界,笼罩着未感染的地方。毒傀止步,危险暂消。
“多谢女侠出手相助,敢问女侠名号?”
?族长上前行礼道。
然而来人只是侧脸看向他,冷冽的眼神狠狠的射向王宫看台上的族后。随后未言一语,剑与人就消失了。
王宫看台上的族后一见此人眼神,顿时一个激灵,一个战栗,边退后,边自语:“什么!她竟然没死。”
毒傀之事暂时不会威胁人族,但无形正网终归只能解决一时,时间到了,毒傀也会破开无形正网,那时,人族王宫一旦陷落,便是人族灭亡之日。
所以,我,艳花苏萌,一定要找到真相。嗯,去仙族。
出了人族,苏萌便向仙族而去。
传说日落时万丈彩霞升起处,有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那里钟灵毓秀,玉宇琼楼,人们怡然自得,安居乐业。这宛若世外桃源一般存在的地方,便是仙族。
仙族仙尊仙名九梦云尘。居住在般雪楼。仙族并非所有人都会仙术,其实也只有仙尊以及她的弟子,还有她钦点的三真人四仙人这九人才会仙术。
溪水潺潺,绿树翠翠,飞鸟鸣鸣,在溪边的小亭里,煮一壶茶,赏眼前风景,听百鸟争鸣,静心禅坐,天地融为一体,不争朝夕,和谐自然。
亭子里,一座石桌,一个暖炉,再置蒲团,有美人坐于上,身着七彩锦缎长衣长裙,堇色花的滚边,更显华丽而不威重,宝簪轻挽头顶乌发,以青莲金步摇做饰,上面珠穗颤颤的垂下晃着,以下乌发扎起。黛眉下,是一双如同溪水般的眸子,顾盼生辉,仙气自露,给清秀的脸上,更添几分恬静。颈上戴璎珞项链,十指修长,宛若天成,肤若凝脂,手腕若玉,一对嵌有幽晶石的纤细银镯刚好做装饰,活泼却不凝重。
悄然间,手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墨色蝴蝶,朱唇微勾,随即墨蝶化粉散去。一切如常,茶亦煮好。
“把傲雪真人叫来。”她摸摸桌边的飞鸟。
桌旁的飞鸟听罢立刻飞走了,片刻之后,亭外便现出一人,一袭白衣,间或几朵银边白梅勾勒点缀,银眉水眸,如玉夹粉的脸,丹唇皓齿,一根玉簪一个花冠挽起头顶如雪的白发,其下白发如瀑静静趴在他的背上,或者绕过耳际,搭在胸前的白梅上,如雪似银,右手握一杆白色拂尘,拂尘杆末端刻有一朵绽放的梅花,象征他已得道成仙,位列仙族三真人之首。
“凌轩寒,慕云凡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都出去这些时日了,你出去找找她吧。”
“仙尊,这…不用吧?以前她也都跑出去,不也没事嘛?”凌轩寒有些不情愿。以前跑出去,也没让她出去找啊,而且到最后也还不是原模原样的回来了。
“她刚刚用墨蝶传讯了,鬼族三辰印已破,她遇上鬼族的人,不过还好有惊无险,让我不要担心。”仙尊抿了一口茶,担忧道。
“鬼族的人?三辰印乃九重都神所设,这都能破开,可见现在鬼族的实力。”自语。随即便微微行礼道:“凌轩寒自会保护好慕云凡的安全。”实则心里想的是,此时不出仙族玩玩更待何时。
第二百九十八章
“如此甚好。”黛眉微提,心下便知他心里所想,但她却不言,道声好生下去收拾。凌轩寒便下去了。
杯中茶叶微展,有上浮者,有下沉者。
慕云凡,你可不要辜负为师的心意啊。
回到御梅轩,凌轩寒背上了琼芳双剑,换了身衣装,稍稍收拾便出发了。踏出仙族,再行不远,便是人族地界了。
本以为人族很小,就像他未成真人前那般,可是一进入人族他就后悔了。人族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米落沙滩啊。而且,身上也没有人族所说的那什么钱财,寻了一天,不但没见个他要找的人影,就连睡觉容身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是寻了处僻静山洞睡下。
“堂堂傲雪真人竟然会睡人族山洞,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的脸面何在?”凌轩寒闷闷不乐。“真是搞不懂,那什么钱财,仙尊怎么不早和我说声。还有慕云凡,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小妹,我才不要出来找你,到头来,还睡了这么个破地方。”凌轩寒又怨起了别人。“唉!好想念我的御梅轩啊。”怨罢,不由得一叹。随后便沉入了梦乡。
而此刻的慕云凡,正在人族的某个角落看着台上的节目而拍手叫好。待众人离开后,自己便也回了山洞。这些时日的花销,让她身上的钱财都所剩无几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睡山洞了。
然而,今天睡觉的山洞里,却是多了一个人,没有烛光,只闻鼾声如雷,在洞中四壁回荡,宛若猛兽的吼声。但这四下又无其他容身之处,只得是忍着,等明天早晨,连本带利的一并收拾他。
“真是鼾声如雷,比那弱梅花还厉害。等明天,看我不把你收拾了呢。”慕云凡愤愤的说道。随后就也睡下了。
负伤的凤潇和血暗三将回了鬼族。长老给他们治疗了伤势,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暗夜里的芒星辰,寂静却又摄人。
幽光里的鬼月台,笛声幽幽渺远。
芒星辰在侧,枪上宝石熠熠生辉,将月光折射的如冰般寂冷。今日所见的面容几次映入脑海,在眼前翻来覆去好几遍,总是拂之不去。
肩上伤口的白纱又换了一条,明明自己是创伤不破之体,怎还会受伤?而且,原来受伤是如此的痛。没一会儿,凤潇脸上豆大汗珠密布,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掉。
骨笛声如莺声燕语,给寂静的月送了一缕温暖。为什么今夜平添其他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凤潇不解。
忽见鬼月台邪氛乍起,还是夜弦辰。凤潇不禁叹道:“该来的不来。”说罢,念动,枪至,星辰转。夜弦辰冷冽的目光,直直的扫向凤潇。随即,目光变,剑飞,凤潇不防,再添新伤。
“你!”夜弦辰甚感诧异。以前不曾伤他,今日却是负伤。胜利来的太快,就变成了眼前的讽刺。
凤羽印记一闪而过,伤口复原。
“我今天没兴趣!”凤潇转过身,侧身掩去了肩上撕裂的伤口。“你回去吧。”
“凤潇!”夜弦辰喊住了他,“不管你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你的命都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凤潇不语,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鬼月台的远处。
死亡之渊,血暗三将向长老禀告了情妄谷一事。这让并不以为意的长老,也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长老,莫不是天命神女?”魌相一旁提醒道。“天命神女,应天命而现。如果神女出现,那么伏半边也就不好对付了。”
“长老,伏半边现在已经没有半点神力,却有天命神女从旁协助保护他。杀掉他,恐非易事。”姬琉璃也表示同意魌相的话。
“长老,不仅是天命神女降临,怕是仙族的人也会出现了。”暗殁殇把自己遇见蝶衣女子的事说了一遍。
“仙族,我未动他,他倒先自己动了。”长老阴森可怖的眼神里忽然泛光,默默的想好了一个计划的开端。随即转身衣袖一扬,坐在尊座上,“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行动呢?”
“当下先除掉天命神女,伏半边自然不攻而破。”暗殁殇抢先说道。
“臣倒以为,静观其变,免得被动。”魌相不慌不忙的提议道。“如今敌暗我明,尚显被动,不如静观其变,被动变主动。”
“嗯。此法甚好,就依你之见。”长老斟酌几番,事情倒也确实该好好观察一番了,鲁莽被动行事,委实不是明智之举。“派几个人,暗中查探,不可轻举妄动,随时禀告。”
“是!”
苏萌假受伤智退鬼族人马,把老者救下了。只是可惜,桃花面具坏了。“一定要找他,要他赔我面具。”苏萌很气愤的说道,白白的小脸涨的通红。
“师父,他们说你的神力没有了,是不是真的啊?”苏萌侧过脸问老者。她坐在桌边,看着桌上伏半边画的奇怪图案,翻弄几张都尽是她看不懂的画。
“若我还有神力,又岂会给你救我的机会?”老者笑笑,颇有些无力。
桌边立着的鬼杖,真的要失去作用了吗?
“那有什么不可能,师父测测徒弟实力那也是正常的啊?”苏萌打量着剑。只觉如今发生的所有,如梦如幻,说来虚幻却又是那般的现实。
“鬼族这次没有得逞,是不会有动静了。你去仙族和弃灵城,告诉仙尊和城主鬼族的事情。”
“那你呢?”苏萌看着他。
“我当然是在这等你回来咯。鬼族一时不会有什么动作,我没事的。”
“不要,我要保护你。”苏萌别过头,嘴巴撅的老高。凭空得来一个师父,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了呢,现在这是要把打发走吗?
“你这傻孩子。我是你师父,我能出什么事。”老者并不听她忸怩的话语。“你难道连你师父都不信了嘛?”
“好好好,我听你的,师父。”
“啊!救命啊,不要杀我!”
客店外的街上,又是这一阵阵的呼救声。
某客店里,一姑娘一袭蝶衣如魅影,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转眼间就救下了利刃下的无辜。此刻异香弥漫,墨蝶四飞,被异香迷醉的人,站在原地,如痴如醉,任人宰割。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你是谁?”
剩下的人望着眼前的蝶衣,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哼!区区几个鬼兵也配问我!”蝶衣顺手抛出几只墨蝶,蝶如墨,实则淬毒,迅速的变做了飞刃,划破了剩下的人的脖颈。顷刻,有声变无声。异香散去,墨蝶即隐,原地,无声。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难道说三辰印已经破了吗?”姑娘边走边想。“要不要回去和仙尊说一声。但是现在看来,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说了。”姑娘凝香放出了一只墨蝶,飞向了天际,想着云霞的那边飞去。“只能这么和仙尊说了。现在去找鬼族的人。”
血暗三将分头找寻着。暗殁殇独自一人找寻着伏半边。蓦然间,一只墨蝶翩翩然落在了自己肩膀上,两片墨色微显透明的蝶翼扇动着,竟撩起一阵异香,令暗殁殇不禁两腿发软,不得由巫杖勉强撑持着。渐渐涣散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魅影。他下意识的防备,却惊觉四肢已经发软无力,注定做了眼前人手里宰割的肉。
“你,你是谁?”暗殁殇软在地上。并不知这是什么异香,竟让自己如此狼狈。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就行了。”姑娘声音清脆,就像溪水碰撞卵石的泠泠然,这就更让暗殁殇想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哼!那不如你杀了我。”
“没想到,你还挺硬气嘛。”姑娘假意妩媚的挑逗他,惹得暗殁殇一阵战栗不爽,想要还击,却兀自抬不起手来。
“劝你把我放了,否则血暗三将定不饶你!”
“血暗三将?”姑娘闻言很是惊讶,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心下似有盘算。“那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吗?可以玩吗?还是可以干什么?”姑娘晃着他,这就更让暗殁殇头晕的天昏地暗。“哎呀,你告诉我,告诉我嘛。”
“你……”
暗殁殇话未说完,就已是承受不住,软软的倒下去了。姑娘上前踢了踢他,见他不动,便假意愠怒的说道:“哼!又一个不肯和我说话的。”
“你是什么人!”
姑娘抬头看向姬琉璃,并不慌张,反倒还边笑边说:“你又是谁啊,丑八怪?”
“你!”
姬琉璃听言顿时就怒火中烧,一提凝着邪力的堕落之剑,奋力斩去。却不想,眼前的女孩,竟引无数墨蝶组成一朵墨莲,将姬琉璃的剑气尽裹其中,无声亦无息,片刻后,墨莲碎,剑气散,人无伤。
“什么?这怎么可能?”
姬琉璃甚感诧异。她的堕落剑招当世可是无人可解,现在竟然让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给轻而易举的破了。
“怎么样?丑八怪,你还有什么招术施展?没有我可就要走咯。”说罢,姑娘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她都还好奇为什么人家不留下她。她偷跑出仙族误入人族的事还好没被她们发现,不过看起来,方才那些人,并不像仙族的人啊。
姑娘刚走,暗殁殇身上的异香便自动解开了,醒来的时候,异香就成了平凡的寻常花香。然而姬琉璃还是从这花香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嗯?这是……难道方才的人是仙族?”
“什么?!”暗殁殇惊问。
“这是仙族特有的蝶魅花,善用可做异香迷惑对方,闻者接会全身逐渐瘫软,丧失力量。若是半个时辰未解,体内异香便会化为利刃,由内而外将人杀掉。”
姬琉璃说着说着不由得沉思起来。忽然又想起了还有任务未完成,便也不想了,直接与他们一同再去寻找了。
寻了七日八日的,血暗三将将人族都要翻过来了,若不是长老有令,要暗中行动,不得声张,怕是人族王城那一带也要连着掀了。眼前,是情妄谷,伏半边到底在不在这,也就看此地了。
情妄谷,淫雨不断,冲刷着这处常年攒满阴气的地方,试图唤醒着树下昏迷的人脑中的一缕意识。
醒来时,树下的水洼里映出了那张丑陋不堪,如虫蚁攀附的脸,四肢已经糜烂的可见其中白骨,被很咸的雨水一打,便是痛彻心扉的痛,但她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她心里只有逃跑,只有活着,才能揭露霜九月的罪行,还青川一个光明。
情妄谷外有一片树林子,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感传达到四肢百骸的一道凉意,接着双腿一软,兀自软软的趴下去了。淤泥糊在脸上,就感到一阵阵难忍的刺痛。
就在视线迷蒙时,却见小路尽头有一处幽居,绿叶掩映,在淫雨中就像是仙人的居处一般。
灯火摇曳,窗外的风,混着雨,噼里啪啦的拍拍打着窗户,又趁着窗户缝隙钻进屋里,逗弄着摇摇晃晃的烛火。
烛火挣扎的光影里,有一人在纸上勾勾画画。他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道岁月的沟壑。脊背弯的好像只有把头埋到纸里才能看到他想要的答案。而桌案上放着落满了灰尘的太古书籍,是他曾经可望的回忆。
灯光下,依稀可见他的右手腕背面,有一个狰狞的桃花印记,桌边立着一根陪了他半生的鬼杖。钻进屋里的风,摇响了鬼杖上的清脆铃音。每一声,都如同远古时的天籁。
“天命圣降现神女,千年日月现鬼族。”
这句话是他迄今未能勘破的谜题。
鬼族已封,不会再为祸世间。九重都神留下的这个谜题只能用只是一笔一划的墨痕来解答了。
“嘭!”
突然,房门被一束红光砰然撞开,风趁机吹进来,更加肆意的玩弄着烛火,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了地上那个衣衫褴褛瘦弱的身子。他过去试了试脉搏,是受风寒的脉搏。
老者毫不费力的把苏萌挪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又回去闭上了门。通明的灯火下,老者才明白床上的人不止是风寒那么简单。
此人的脸如虫蚁攀附,糜烂的辨不清五官,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老者再次去试了试脉搏,又掌灯去临屋取来了药,边找边嘀咕:“你这小子,没事吃什么情妄果,还亏着老头我有治情妄果毒的药,不然呐,你这脸就是好了也娶不到媳妇儿。”
第三百零二章
族后与苏萌和青川公子用餐用到一半忽然说身体不适,苏萌见此,忙扶住她,青川也起了身,趁两人忙乱的缝隙,族后悄悄的对旁边的小仆做了个眼色,小仆心神领会的微微点点头。
苏萌把她扶进了厢房休息,然后悄步关上门出去了。看着门被轻声扣上,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阴冷的笑:“苏萌,嫁给这么好看的公子,父亲便宜你,姐姐我,可不会便宜你的。”
第二天晚上,青川公子迟迟未归,已是将近戌时,以往这时候,公子都会在房里等她入眠。苏萌好奇,便出去找公子,待找到后房丫鬟们的住房时,却听一阵阵娇吟声,苏萌上前查看,透过格窗,娇吟声不断,其中还有公子的声音。苏萌忽然想上前破门而入,但是转而一想,还是忍不住抹泪离去。
已婚半月,**不迟却换得如今这一幕,原因难道是在于自己吗?若是这事情传出去了,那还了得,那可是关乎着陌上世家的声誉。
那一晚,灯火通明;那一夜,泪湿枕边。
第二天,青川公子未提此事半个字,苏萌以为是他刻意不提。却不知公子已经忘了。
此后的数月,族后竟然再未踏足陌上世家,青川公子更是每天晚上睡地上,苏萌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川公子却言并不知情。
数月后,族后驾临,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面露喜色,却抹不去眼角的阴冷。苏萌心忽地一沉,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又听族后一声令下,旁边家仆立马把青川公子五花大绑了,而且还抬来了一具女尸,死相惨的把苏萌吓得就差昏过去了。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苏萌不解。
“哼!”族后冷笑,暖阳当头却褪不散周身的寒凉,“陌上青川不敬妻子私通丫鬟并产下一子,现在本后要将他绳之以法,免得污了陌上世家的声誉。”
“为什么?你贵为族后,本该辅佐族长致力人族,这等事情,你又何必来插手?”苏萌脸涨的通红,她从没和姐姐吵过架,今天是第一次。
“妹妹,你这就错了,你都管不了这个禽兽,姐姐可是能管得了。”族后轻抚着苏萌的脸,明明是有温度的,苏萌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而且还非常厌恶,恨不得立马砍断它。
“来人,把这个背叛妻子的禽兽杀了。”
“是。”
“慢慢…慢着。”刀未落,话先落,陌上君枫匆忙跑过来跪倒在族后的裙下,“参见族后娘娘,求娘娘放过我这个儿子,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族后蹲下笑着看向他,柔润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让陌上君枫不由得一阵战栗,眼前的人眼睛里似有潺潺溪水,只把人勾的丢魂落魄,为之倾倒。
“娘…娘娘,你这是…干什么?”陌上君枫竟然像失了魂,慢慢的握着族后的***笑着说道:“这么美的人不给我都可惜了。”说着他用力抓住了族后的肩膀。族后心知他已失魂上当,趁他抓着自己肩膀时,突然大喊一声“哎呀,痛死了。”随后一下子跳起来把他推到了,指着趴地上的陌上君枫说道:“大胆!陌上君枫,你竟敢当众侮辱本后。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是!”
“父亲!”呼声拦不住匆匆离去的脚步,手起刀落,一代商贾大家就此陨落,陌上世家再无当年辉煌,往后如何,交予时间吧。
“接下来,便是你们了。”族后抬手时,青川公子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很紧。手起刀落,血染三尺土,眼前发生的一切把苏萌吓得脸色刷白,一时失神。“青川。”两瓣无力的唇说不出这个熟悉的名字,泪,悄然滑落,滴入脚下三尺土。
“服下我的变情丹,就别想逃出本后的手掌心。”计划成功,她的脸上是苏萌见怪不怪的邪笑,那是由鲜血组成的笑。她还是没变,依旧是以貌取人。
“原来,这都是你一手制造的。”苏萌还未从震惊中出来,眼神多了几分空洞。“是我,都是我,害了陌上世家。”
泪无声,风无声,雨无迹,濯洗着这片悲凉的大地,也打湿了苏萌的心底,那里是一处冰冷的深渊,曾经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而今,世界荒芜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鬼族,一个被天下鄙夷弃视的国度,同样,他们也鄙视天下。
千年前,鬼族长老魂葬秋以报复为目的誓要反天下。鬼族大军如风暴般席卷了人族,仙族和弃灵城,致使天下泰半有数十年中陷入动荡。
而就在世人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九重都神降临世间,与魂葬秋大战三夜后,败了魂葬秋。念及众生皆悲怜,就只是封印了鬼族以及他的邪力,而没有将其彻底抹消。
如今距当年也已过千年,功力被封使得他整日闭关,并在暗中酝酿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凤潇,魂葬秋之子,鬼族鬼少主,鬼族人称鬼族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把鬼族法术融会贯通,再加上他天生负有凤羽印记,整个鬼族里可以说是无人可敌。也正因如此,人人都很忌惮他。
鬼族大门的对面有一座高岗,名唤不归岩。
凤潇时常来此,望着大门上的三辰印冥想。
他曾试过去解开,奈何三辰印正气很盛,他接近不得,往往都是招式还没打到上面,就在接触的瞬间给转化虚无了。
就好像这是个解不开的封印。
“呜”
幽幽骨笛,冥冥念想,随音符飘向记忆的深处,飘向早亡的母亲身边。
听父亲说,母亲曾是鬼族第一美女杀手,当时人称玉面血芙蓉。父亲还是皇子的时候,母亲就曾几度古欠置他于死地。可能是命运捉弄吧,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竟让母亲这个冷血杀手慢慢的走进了父亲的心里。
母亲家族以执行任务为己任,任务失败,格杀勿论,包括至亲,极其残忍无道。几经逃跑之下,母亲不得已找到了这个几次让她任务失败的皇子。父亲当即把她暗藏死亡之渊的密道里,并给她一个新的名字:玉凤千梧。
第三百零三章
离开了妄情居,得知毒雨一事的烟轻尘快步赶回静璧湖,池故渊在后面也加急了脚步的跟着,唯恐怕漏了一步,就跟不上他了。
“前辈!你慢些哈。”
烟川大殿上,鲛王坐在浮动的王座上,摩挲着权杖上的两条鲤鱼,沉思着小女的解封一事。而今禁鲛一族和他之元神还未完全的觉醒,若非是鬼族三将的打扰,他也不会唤醒现在这部分元神,召回烟轻尘,去寻找天命艳花神女。
这时候大殿外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鲛王的沉思,他回了王座一看,见是烟轻尘,便问:
“轻尘呐,为何如此慌张。”
“父王,不好了,儿臣去妄情居途中,尽是一片荒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灾难一样,听那神女师父伏半边讲,是因一场莫名毒雨所致,他还告诉儿臣注意静璧湖,保不齐这莫名毒雨就会来静璧湖。”
“前辈,那个伏半边的话,可是不能信的,他又不是鲛族的人,说不定就是在诅咒我们。”
未等鲛王言语,身后的池故渊就耐不住的说道。也就是这番话,让鲛王才发觉烟轻尘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嗯?你是何人?!”
“回鲛王,小的池故渊,要来寻二王子拜师。”
“拜师?”
鲛王不懂,现在的人编理由都这么随便么?烟轻尘是千年之鲛,鱼灵之力也未突破顶峰,还是个小小年纪的,就被人寻着要拜师。鲛王对此是一笑,并未有太大的欢喜。
“你是外面来的鱼吧?这个湖里可从没有你这种颜色的鲤鱼呢。”
“我是来这里找一条鱼的。嘻嘻。”
“诶?找鱼?”鷇音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对无梦生很是自信的说:“找鱼我可在行了,这个湖里我熟悉的都知道哪里住大鱼,哪里住小鱼,哪里危险,哪里安全。你说吧,你找的什么鱼,我保证帮你找到。”
“我要找一条眉间有红梅的鱼。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是他告诉我,他住在这里的,所以我就……来这里找他。”
无梦生略是含羞的说,在不确认鷇音子是不是他要找的鱼之前,总要有些试探,才能让狂跳的心安稳一些。
“眉间有红梅的鱼……”
鷇音子摸摸额头,再去仔细的打量了无梦生一番,忽然间,也觉得好似在哪里见到过他。
母亲说,眉间有红梅的鱼是上苍的灵魂所化,能在梦中寻到属于自己的,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以前他的确梦见过像无梦生这样黑白花色的鲤鱼,还告诉了那条鱼他住在哪个湖泊。那时候母亲说他长大了,这是好事。
于是他在这湖泊里等了好久好久,眼看着同伴们都可以出去湖泊,去往外面的世界了。他这心里发痒的同时,也在怀疑母亲说那话的可信度。于是他暗暗的酝酿了一个出去看看的计划。
今天,就是他实行计划的第一步。
没想到,刚出个家门没多远,就被一个急流给打在了水草上,更倒霉的是,他还被水草缠住了,要不是无梦生,他估计能被缠到明天,甚至更久。
“那个……你也在梦里见过我么?”
鷇音子瞄着边上水草,很小声的问他。
“如果那是你,而且就是你告诉我你住在这湖泊里的话。”
“无梦生!”鷇音子一下子抱住了他,鱼无泪,心却在为这久违的遇见而流泪,“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也没想到,”无梦生也抱住了他,也分明的听到了他心底缓缓流淌的泪水,“没想到那个梦是真的。”
“无梦生,既然我们都遇见了,我带你回去见我母亲吧。”
“好啊。”
鷇音子的母亲也是条鲤鱼,一条很和蔼慈祥的鲤鱼,她说话柔柔的,就像四月春风一样,让人很想坐在她的身旁,听她讲那一个个梦幻的故事。
无梦生想:鷇音子就是在这些故事里长大的吧。好幸福呢。
这个夏日里,一条金鲤在有水母星光的夜里,抱住了一条黑白鲤,并在水母星光下,在他的耳边,许了一个愿望,一个他们约定共同守护的愿望。
“鷇音子,我好想和你永远这样的数水母星星。”
“我也是。嘻嘻。”
●霹雳布袋戏●鷇音子●三余无梦生●无梦生●鷇梦
热度(12)全文链接
25
08
青劫|醉酒
大约是七夕时候挖的坑,现在填了。
——正———?———文——
龙琴居内,月光穿过柳叶的影子柔柔的照进来,月宫里抛出的白练,就这样被柳叶裁剪的愈发精巧。
月下,琴声悠扬,随着冷酒入了喉。
收万劫最喜这样,在忙碌了一天后,听青阳子弹奏一曲,再饮一壶冬月吟泉,酒至兴时,便和着琴声高歌一曲。
隔壁,豁青云难得一见剑子仙迹,又在央求着教他剑法。
“收万劫,你的歌声较昨日更进一步了。”
“青阳,你过奖了。”
收万劫看着夜空,今夜月明星稀,不觉一曲终了。青阳子从画屏里走出来,坐在桌前,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青阳,你知道么?”他举杯对明月,面上微红,“我那天给儒门画图,画那个招生宣传图,结果把你画进去了,你说搞笑不?哈哈哈。”
“那…后来呢?”
青阳子听这话,脸唰的就红了。好在他已微醺,自顾自的自己说话,并未多往他这边看。
“你问后来?后来是儒门楼千影找了我换画,我才知道的,”他依旧是笑,“再说,谁让他们催画催的那么急来着。给他们补上就是了。”
“收万劫,”青阳子握住他要斟酒的手,别过去脸说,“你醉了。”
收万劫甩开了他的手,“我才不会醉呢。”
再伸手去拿酒壶时候,却发现已经空了。看着青阳子把自己酒杯攥的生怕他会抢一样,他忽然笑了,而后眼前一蒙,头一沉,就睡过去了。
其实青阳子杯里早已空空,也并没有紧攥着,只是看收万劫这般醉酒,有些好笑,可若是再加上方才的话,无论真假,都在这好笑里掺了别的什么。
“收万劫。”
他去碰碰他,看他醉意颇深,就放了酒盏,过去抱起了他,去了卧房。
第三百零四章
路过隔壁时,豁青云往他这边看了眼,就这分了神,险些就让剑子仙迹给砍了。他回了神,就看见剑子仙迹黑的快要打雷的脸,就尴尬的笑笑。
刚才过去的是道主和收万劫吧,
没想到发展这么快了。
他悄悄一笑。
“豁青云,你在做什么,赶紧练剑!”
“哦,好的。”
收万劫大概是真的醉了,真是的,平日还跟剑子仙迹静涛君自诩千杯不醉。给他盖好被子,吹熄了灯,青阳子就出去了。
夜渐渐的深了,豁青云和剑子仙迹也都回了房间去。
月光,更静谧了;
幽幽鬼月台,有弦月挂于夜空,忽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踏碎了这地方柔和的静谧月光。
房里,赐鞭刑后的凤潇,深陷于梦魇中,凤羽印记在拼尽全力的为其自愈伤痕。但伤痕即使愈合,那心上的伤痕就可以愈合了吗?
“啊?!怎会这样!”
玉楼春愣在了床边,他没想到魂葬秋会对凤潇下此等命令,简直是可用灭绝人性形容了。
“惊叹的话放一边,”夜弦辰褪了黑衣,“先想想该怎么救他吧。”
玉楼春摸了凤潇的脉,却是在触碰时,被其凤羽之力而弹开。难道是把他也本能的当做危险之人了吗?
“凤潇。”
“我亦有凤羽印记,何不移在他身上,或许能尽快伤愈。”
夜弦辰露出了他右臂上的凤羽印记。
“不可,”玉楼春拦住了他,“凤羽印记非是一体分二,你这么做,重者不仅救不回凤潇,反会让你也陷入危境。”
“那你说,该怎么办?”
玉楼春这时候给凤潇服了药,看他疑惑的样子,就解释道:
“此药可助凤羽印记自愈之力,若否,除非是魂葬秋亲来而不能解。另外,如若一日一夜后,少主还未醒来,那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魂葬秋!”
夜弦辰狠狠的一锤桌子,直恨自己无法亲自去手刃他,只能是这样看着他一点点的游离于生死之间,和默默的念着“他不会死,一定不会的”。
玉楼春见此只是笑笑,嘱咐了一句“你好些看着他”就出去了。
记得当初,凤潇与夜弦辰相差七日而降生,两人之左右臂各有一个凤羽印记,实乃罕见至极。后来他占卜出,这两人为相杀之局,若得解,则无解,若不解,反有解。
只是现在看来,两人已不是只是相杀了。
大概,那可以解释为兄弟之情。
夜弦辰坐在床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朱眉下,是无光无神的眸。他将他视为仇人,似乎不共戴天,但那些在眼前来看,倒更像是填补空虚的幻觉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自己的凤羽之力交予他。于是他边想着边握住了他的手,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啊!”
自愈的凤羽印记与他的碰撞,逐渐的,似乎要将他一并吞噬。夜弦辰惊愕时,凤潇忽地做起,一双泛红的凤眸就看着他,然后在他要挣脱时,突然抓住了他的脖颈,力量之大,让他一度以为要死去。
“凤…潇…”
“哼!你一个祸害也被做我的对手么?你不过是一个罪人所生之子罢了,本就该死。”
“你…咳咳…”
玉楼春闻声及时赶到,右手一挥,铃音入耳,随即摄魂般,凤潇听了这音,凤潇力气也小了些,逐渐的松开了他。
“夜…弦辰…”
凤潇说完了这句就晕过去了,而夜弦辰被他掐着脖子,还在顺着气,脑子里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是方才自己去触碰他的原因?
“你怎样了?”
玉楼春过来问他,然后把凤潇又抱回了床上。诊脉时,隐隐觉得他的伤好了大半。
“我无事。”
“本相听闻,你向来将凤潇视作仇人,不想你竟然还如此的在乎他。”
“哼!他既然可与苏萌这个与我们不共戴天的人做对手,我又为何不可?”
“不共戴天?”玉楼春听这形容就忍不住要质问他了,“我记得,当初封印鬼族的乃是九重都神,非是天命艳花神女呐。”
玉楼春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夜弦辰不快,看了眼床上的凤潇,就带门出去了,走之前,还撂了一句“我之判定,非是旁人可以随意更改”。
看他这被打脸的样子,玉楼春淡淡一笑,继而又摇摇头,就坐在了桌边,方才凤潇似乎是出现了入魔征兆,以至于辨不清眼前。看来还是要多加照看才是。
这么想着想着,他就用手撑着头,伏在桌上,渐渐的眯了眼。
夜弦辰去了外面,鬼月台前,千烛花如同灯烛般,随风而舞,摇的他有些心烦意乱。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弦月,又低头看着让人背回来凤潇的途中,他腰上掉落的骨笛,上面刻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呢?
忽然间,他迷茫了起来。
他很厌恶这种感觉,于是他顺着小路,去了后殿,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方孤冢前。碑上的名字,被错落的树影打乱,又忽而完整。
他摸着碑上的字蹲了下来,自语道:
“母妃,我该怎么办?”
他试图去吹响骨笛,去窥得他的零落心绪,可是他吹不响,就只能依靠着碑,让这问话,悠悠的荡在风里。
龙鳞最终战,焱魔双使终不敌这事先谋划好的四极灭元阵而双双归原形,化回了从前的囚仙石。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那北方恶沼里的两方石碑。
好在仙尊只是轻伤,然而凌轩寒此时心病复发,急需医治,但朱陌离尚在昏迷,以及不知安全与否的龙婉尘,白阳雪想着就断了凌轩寒痛感,使其也昏了过去。
“离姐姐,离姐姐。”
玄卿晃着朱陌离,方才双使震开阵法时,朱陌离距离的最近,当是受到的波及最大。
“白大哥,离姐姐,她没有事吧?”
白阳雪摸了她的脉,然后只在她心口上轻轻一点,就道:“她无事。”
“玄卿。”
刚说完,朱陌离就醒了,玄卿立马扶她站了起来。
“噗!”
哪知她才站起,就吐了一口污血。原来方才白阳雪所点,是因她伤之淤血堵住了气脉,现在顺通,才是真正的无事。
“离姐姐,你……”
第三百零五章
“我没有事了,”她擦了嘴角的血,看了看仙尊她们,见龙婉尘不在,便问:“龙婉尘呢?”
“我们也不知龙姐姐在哪里,傲雪真人冲过来给慕姐姐挡招,以至于心病发作。白大哥让他昏迷了,大概只有他知道吧。”
玄卿说。
“龙婉尘应该在般雪楼东方不远处,”慕云凡这时候说,“若非这一点意外变故,弱梅花应该是在观察龙婉尘的。”
“好,我去找找。”
般雪楼东方不远处,有一空旷处,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红色身影躺在地上,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人正是龙婉尘。
有多久未见了,如今的她,越来越接近原形的模样。看她浑身泛着红光,莫非是她感应到了护元晶鳞的存在?
“龙婉尘。”
她轻轻抚着她的脸,才惊觉她之温度竟是温度很高的如同沸腾的岩浆。难道她真的在压制着什么?
朱陌离单手画印,降了她身上的温度,把她背回了般雪楼。
般雪楼前,凌轩寒的状况亦是不容乐观,封住他之痛感,此时更像是加剧心病发作之力度。
“先将他们安置好了吧。”
这一战,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神女未醒,城主此时偏又重伤来此,难道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仙尊默默的长叹一声,然后随着众人回了般雪楼。
御梅轩里,解了痛感的凌轩寒开始昏迷并吐血不止。慕云凡守在他身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助无力是何等滋味,应该是夹着泪的味道吧。
白阳雪摸着他的脉搏,却怎样也无法寻到跳动,当下就疑惑着为其强行传入仙力,助他稳定伤势,过程中,他也逐渐的明了,先前放进他心上的烛草已经被风无踪的焱力摧毁,可以说,现在的他,较之前,更加的如同风中残烛。
凌轩寒的脉搏渐渐的恢复了,心病发作也在慢慢的收拢,但危险仍未解除。
“多谢你。”
平时他很不喜正视他,却又总在这样的关头上,如此努力的救他。之后若是谢他,他便是回答: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仙族失去谁而已。”
离开的背影,有果断有担忧,他似乎总是如此。
“弱梅花,你还好吧。”
一听凌轩寒醒了,慕云凡几乎是一步奔进来的,见他安然,方才在外面好容易止住的泪是再次的如同开闸的水,奔泄而出。她笑着说她是因为高兴。
出了御梅轩,白阳雪就直奔苦渊,在他经常待的制药房里,有一瓶今日即可完成的丹药。他看着药瓶,忽然绽开了微笑,而后转身时,往御梅轩而去。
西厢房里,连着昏了几日的苏萌终于醒来,伏半边见之惊呼:
“苏萌,你总算是醒了。”
“嗯?师父,发生了何事?”
仿佛是一觉醒来,就需要面对很多事,苏萌扶着沉重的脑袋,醒之前的最后,她好像听见了厮杀声,宛若近在耳边一样,异常的清晰。
“唉!你昏迷了三天,昨天弃灵城城主受了重伤来了般雪楼求援,今天又是焱魔双使再度来犯,看现在时辰,也不知仙尊他们是否还安然无恙。”
“啊?师父,发生了这样事为何不喊我?”
“神女应该好好休养,更何况仙族也非是他们可以轻易进犯的地方。”
仙尊说着话就走了进来。
“仙尊,”苏萌上下打量了她,“你可无恙?”
“多谢神女关心,我无碍。不知神女如何了?”
“我也没事了。”苏萌笑答,又问:“诶,怎不见四仙人和三位真人?”
“两位真人倒是无事,只是凌轩寒心病复发更重于从前。”说来,仙尊何尝不自责,“唉!是我失算。”
“什么?!”
苏萌翻身下了床,却是力度有点大而有些力不从心。伏半边扶着她说:
“这事,我想仙尊已是有对策了,对吗?”
仙尊点点头,向他们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此时,般雪楼外,两块囚仙石忽地蓝光一闪,而后往东方飞去。一切,都很平常,守殿兵卫都未察觉到什么。
仙族四仙阵,焱魔双使战;
一刀斩去,划开生死战。
“今日我等,不取尔等之命,便不归碧落暗渊!”
说话间,风无踪飞刃疾旋,直往仙尊而去,此刻慕云凡蝶羽拈来,瞬间自八方齐发,“铿铿锵锵”飞刃迸溅着火花,丝毫拦不住风无踪的脚步。
“凭你也想进犯仙族!吃我一剑!”
说话的是玄卿,只见他岚湘剑瞬间出鞘,长虹贯日之光,令风无踪的速度慢了一步,趁此机会,白阳雪拂尘化指间的长风叶镖,银镖如柳叶,随风几连发,皆向风无踪。
疾无影见此,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风无踪身上时候,嗖的一声,狼爪如地狱夜叉直逼仙尊。“叮”一道红光闪过,狼爪被弹开了。
“啊!”
与此同时,风无踪一战三人,未能占得上风而负伤。
“风无踪。”
“简直是太可恶了!”
风无踪将自身的焱魔之力逼摧到极限,疾无影见状大呼:“风无踪,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完不成任务请罪便是。”
“疾无影,我的好兄弟,”风无踪搭在他肩膀上,“你总是如此,让我不知该笑你优柔寡断,还是小心谨慎。”
当焱魔之力逼到极限时,风无踪心口上的龙鳞也在渐渐显现出来。
“疾无影,请罪,不是我的风格,你若想,我不会拦你的。”
龙鳞渐渐显现的时候,不远处,与“冷雨默”畅聊的龙婉尘也起了变化。她全身忽然泛着红光,头上龙角,眼角龙鳞,乃至全身,都有龙鳞若隐若现,而且,越来越的让她全身燥热难耐,仿若身体里有什么别的东西在躁动着。
暗处的凌轩寒,虽心有疑问,但还是决定再做观察。
“风无踪,既然你想义无反顾,那我又怎会退缩。”
疾无影也将焱魔之力逼到极限。
既以兄弟相称,那即便是牺牲,也无怨无悔,就当以这种方式,回报了恩人冷千劫赐他们龙鳞之恩。
“四仙人听令!开阵!”
“是。四极灭元阵,开!”
第三百零六章
仙尊瞅见他们心口龙鳞渐渐显现的时机,命令一下,四仙人分列四方,双手画印,一时间,天空中骤然降下一张大幕,将二人牢牢困住,使其动弹不得。
当双使察觉到仙尊是要以阵法困住他们,古欠取龙鳞时,已是为时已晚,纵有再多的反抗,也不过是困兽犹斗,不足为惧。
“你,你们!”
仙尊步步走到二人面前,旋手时,腕上幽晶石如同风中的风铃清脆作响,似是为二人敲响的送魂之音。在这愈来愈近的圆润声音中,双使心口的龙鳞被逐渐拔出。
登时,撕心裂肺之惨叫震破四极灭元阵,点点荧光,是即将散去的身躯,在这弥留一刻,仙尊向他们解释道:
“我取你们龙鳞,是因为此乃远古尘龙之至宝——护元晶鳞。如今龙鳞在我手,也算是回归了。”
“什么?!”
双使是万万没想到这龙鳞之来历的,但即便是想到了又能如何呢?终究难以挽回现下他们将要变回原形的结局。
“哼!你以为…没了龙鳞…我们…我们就无法…反抗吗?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们了。”
风无踪拼着力气站了起来,回过身时,正好对上仙尊那双震惊却又很镇定的眼,月白飞刃的寒芒就映在她的脸上。
“咻”
风卷蝶羽,带着凛冽的杀划伤了他的脸庞,却在瞬间令她惊诧的迅速复原。苏萌萌一步上前要护住师尊,却不想风无踪不知哪里的力量,竟将她一掌扇飞了出去。
“苏萌萌!”
仙尊料也未料到会是这般发展,待她回过头要防备时,已是为时已晚,风无踪的飞刃已经扫向了她。仙尊负伤,斜飞了出去,与苏萌萌一样,躺在了般雪楼门前的台阶上,所幸,龙鳞未失。
“这可真是…好。”
风无踪拖着飞刃,步步紧逼。全然不顾身后即将散尽的疾无影,他那伸出的手,是挽留,是悔悟,亦或是别的什么。旁人不懂,他也未等到风无踪的回首,就散尽了最后的光华,只留了一枚石头。
风无踪并不知道疾无影已然消失归原形,只是他也举不起了飞刃,索性就用尽全力的最后一掌吧。
因为他不甘不愿不服输,他不想就这么消失掉,他要再夺回龙鳞,再回去从前。
“苏萌萌!”
利掌落下的刹那,苏萌萌护住了因负伤而不及躲闪的师尊,却不想,此时一声惊呼,有人护住了她。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就成了刺骨的凉,幸运的是,风无踪接近了消失而不能用尽全力,本该重击的一掌,落在护住她的凌轩寒身上,就成了不轻不重的一掌,但也就这一掌,让他的心病再次复发。
“休的放肆!”
缓过力气的玄卿与白阳雪,一式剑出,一镖结束性命。
“疾无影……”
本该让对方听到的呼唤,现在却成了留在风中徐徐回绕的声音。此身长散去,唯留一块刻着文字的石头。
冷雨默三人回了月明宫。一盅茶刚喝完,就又听见了外面鬼魅般的阴笑,冷旭祭一听也知道是忻狩来了,就淡定的饮完了这第二盅茶。
“二少主,那个妖女又来了,你赶紧躲躲吧。”
司辰飞到他面前劝道。不想冷旭祭却是回之一笑:
“我已中了她的缚心丝,就算了躲起来,她也照样会找到的。”
“这!唉!”
话刚说完,忻狩就进来了,她蒙着双眼,收了双翼,脚步很是轻盈,似清风般就来到了冷旭祭身边,缓缓的从背后拥住了他。
“你这妖女,放开二少主!”
忻狩虽是蒙着眼,视觉无感,但她听觉却是很灵敏,面对司辰的攻击,她只是一抬手,就让司辰斜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框上。
边上的冷雨默见此,瞬间抽剑,不顾脸上的裂痕就快剑直劈忻狩。就在此时,意外一幕,竟是冷旭祭挺身挡剑,左肩受创。
“旭祭,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我…可否求你不要难为她了…她并无他意。”
“什么?!”司辰起来直呼。
“哈哈哈…”
忻狩大笑着,然后只在他伤口上轻轻一划,出奇的愈合的将伤口愈合了。这让冷雨默和司辰大惊。
“大少主也非是不知,中我缚心丝的人,都是能配上我美貌的人,可这缚心丝的重度我也是很难掌握的。”
“你!”
“大哥,”冷旭祭拦住了他,“以后,忻狩,你就不要管了吧,我想她对我还是很好的。”
“二少主。”
司辰听他这话,是真的想敲爆他的脑壳,真是不知他是忘了自己有妻室了,还是真的被这妖女蛊惑迷了心智。
“司辰,”冷旭祭拦住了他,与冷雨默对视时,仿佛所有的心绪都已被烙在瞳孔上,然后他又对忻狩说:“忻狩,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忻狩听这话顿时乐的像个三岁孩子,“那二少主,就与我回去狩心洞吧。”
“好。”
来时清风,去时踏尘,忻狩轻展双翼,带着冷旭祭眨眼间就飞出了月明宫。
“二少主!”
冷雨默拦住了焦急的司辰,适才的眼神中,旭祭说他自有办法摆脱忻狩,现在忻狩于他倾心,不会对他如何的,他很安全。故而才对他们的离开无动于衷。
“哈?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了,”司辰趴在凳子上,“那你说我们接下来咋办?告知魔祖吗?”
“不用,旭祭自有他的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他们。”
冷雨默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在凳子上,翻着书页,渐渐入迷。
“哈,真是搞不懂你们。”
司辰眯着眼,不想去想这些事。
狩心洞里,另一番天地,冷旭祭惊诧时忽觉一阵窒息感,这时候忻狩给他喝了杯水,他才慢慢的缓了些。
“狩心洞经年阴暗,踏足者,皆会窒息而亡。二少主一来,便让这地方退了阴晦,真不愧是二少主冷旭祭。”
“那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不过是这洞里的平常水罢了,瞧把你紧张的。”“来人呐,让焱魔双使上殿。”
“是。”
第三百零七章
“采铃姐,谈无温度非常高说你们家的猫有了猫崽,我能不能带几只回去啊。”“当然可以,跟我过来吧。”
拢共六只小猫崽,它们大部分都随了猫爸的黑白色,偶尔有几只是把猫爸猫妈的黑白橘色融合了。猫妈此刻趴在猫窝里瞌睡着,并不在意蹲在小猫窝旁的采铃和无心。
“哇,这么多啊。”
“其实本来有七只的,就是那些天被续缘给玩死了一只,唉!这皮孩子,我还说了不让他碰。”
“哎呀,采铃姐,小孩子么,好奇心重,怪不得他。”
风采铃给了她个里面垫着棉花的篮子,看无心小心翼翼的往篮子放了一只小猫,就问她:
“你和谈无温度非常高现在怎么样啊?”
这话问的,让无心不知道哪根火线被点了,也没好气的说:
“还能怎么样?整天的就知道看书。采铃姐,你知道么,昨天我养的猫死了,就随口问他如果我也哪天走了,她会不会想我,结果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他说他不会。晚上了才跟我他话还没说完。真心不想原谅他。”
看着无心气鼓鼓的样子,她便能猜个七八分,就对无心讲了她与苏萌萌吵架时的事。
“那你们冷战不怕他不过来道歉么?”
“怎么会呢,我们冷战一天就差不多了,主要是他也耐不住冷,耐不住续缘的死磨,就过来道歉了。有时候,我也会去找他道歉。两个人在一起么,吵架了各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最后一句似是对无心说,也好像是对她自己说。
外面,苏萌萌和谈无温度非常高俩人煮茶共谈,一会聊着苦境,一会又说前辈回灭境后的事,一会是说疏楼龙宿今天和剑子仙迹大婚,再不就是说论剑海前几天步渊渟退休了,又上任了新的主席……
“真是想不到,你苏萌萌八卦事知道的还挺多。”
“这叫什么八卦事,”苏萌萌淡定的说,“这叫时事新闻,师弟啊,你也该出来无温度非常高天走走,与时俱进了。话说,你都一直闷在无温度非常高天不出来么?”
“什么叫闷着?”谈无温度非常高回他,“我要照顾无心,还要有很多事要做。”
“说到无心,你就不打算娶她么?”
“我当然想啊,我也一定会办到的。”
谈无温度非常高说完就呷了口茶,掩盖了他略是慌张的表情,娶无心,他何曾不想,只不过是他不知该怎么去表达而已。
一杯茶饮尽的同时,无心和采铃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提着的篮子里,趴着三只还睡眼朦胧的小猫。
谈无温度非常高悄悄瞄了一眼,很小声的夸赞道:“还挺可爱的。”
“多谢苏萌萌和采铃姐的招待。谈无温度非常高,我们回去吧。”
“哎,我刚做好了饭,你们不留下吃顿便饭么?”
“还是不了,采铃姐,改日吧。”
“嗯。苏萌萌,请。”
回去的路上,无心说了好多好多要做的事,谈无温度非常高就替她提着篮子,听她讲这些可能做到的,不可能做到的事,时不时的呵呵笑上几声。
“说了这么多,都感觉我办不到了。”
“没事啊,一件一件的来嘛。”
“嘿嘿,好。”她又朝天空大喊,“我一定会办到的。”
谈无温度非常高看她笑,就也笑,想着苏萌萌的那番话,忽然间也想与她一起努力去实现了,只是,这是他的秘密,不能告诉她。
苏萌萌与玄卿一起来到了泠溪川。
此处与别处相同,往日生机已随那日的莫名毒雨而逝,然屋前的小溪,却是依旧流淌,清净如初。
这现象着实让二人吃了一惊。
龙婉尘这时候坐在水边,对着溪水出神,眼角龙鳞闪着荧光,仿若盈着珠泪。听了人来的脚步声,便回了头,与他们直视着,三人半晌无言。
“龙姐姐。”
玄卿喊着走过去。
龙婉尘很快的起了身,道句“怎么又是你们”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这让玄卿的心愈是凉意阵阵。
“你不要误会,”苏萌萌将玄卿拉了边上,“我们是来带你去见冷雨默的。”
“冷雨默?!”
方别未久再次听到,龙婉尘顿时欣喜若狂,却在此时,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她的周身被红光萦绕,两人见她如此,面面相觑,纷纷不解。
“我无事的,”龙婉尘深呼吸了下,红光这才缓缓退去,“你们快带我去见冷雨默。”
“你随我来吧。”苏萌萌说。
般雪楼里,仙尊知晓了计划顺利进行到了苏萌萌与玄卿去找龙婉尘的事。便来到书案前,执笔书信,托墨蝶循着焱魔的气息寻找碧落暗渊。
焱魔双使狼狈的回了碧落暗渊,殊不知在他们身后,一只携着讯息的墨色蝴蝶已悄然跟踪着,趁着他们进去碧落暗渊,在大门关闭的一瞬,飞去了炽献大殿,落在了守殿兵士面前。
“禀告魔祖,”兵士跑进来递上方才出现的莫名书信,“方才殿外,突然出现一封莫名书信,不知缘由,请魔祖过目。”
“嗯?”
魔祖这刚从碧辞苑过来,就听见有人讲这事。碧落暗渊,焱魔气息极重,外人除非有魔祖赐予的通界令,否则根本无法进入。
于是他疑惑的接过来信,又让兵士退下了。
轻启信封,就觉得信上之仙气扑面而来,就在他在为仙族是自投罗网而沾沾自喜时,却是惊见信中有说焱魔双使擅闯仙族般雪楼的字句。当时魔祖就火冒三丈,座下众臣纷纷不解的立时跪地。
命别童子与焱魔双使回了碧落暗渊后就分开了,他现在要赶着去炽献大殿禀告今日收获。路上遇见了魔祖的传令使,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与其擦肩而过。但心里清楚,魔祖定是有什么事要传令双使进殿。
风无踪憋了一肚子气,回了住处就埋怨起了命别童子,并说他定是有什么阴谋,不然他也不会老觉得与他去弃灵城就是在利用他们了。
这时候,疾无影听了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是上前捂了他的嘴,示意他小点声。再抬头时,就看见传令时脚下生风的进来了。
“不知传令使来此可是魔祖有何事要传啊?”
疾无影过去问。
第三百零八章
忻狩嗔怪他。然后一扬手,他们面前就现出了石桌石凳,忻狩坐在左边,看他仍有戒备,就劝他说:
“二少主,我既心意于你,便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必这么戒备。”
“哼!”
忻狩知晓,若得心,单凭缚心丝是不够的,所以她将他带入了这里。千年未能触碰过情网,道是懦弱者的无聊把戏。而今她深陷其中,才明白,自己也是懦弱者。
双使再度来到了仙族,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凛冽的杀风,吹进了般雪楼。
在他们的不远处,龙婉尘与“冷雨默”再次相遇了,尽管他们暗处,仍有人在监视着。
四仙人与仙尊出面带着必胜的决心应战。
双使前有魔祖前的死令,后有之前的败阵屈辱,亦是带着必胜的心前来。
仙族,地狱焱魔,两方战势,一触即发。
琉璃仙境的大树下,苏萌萌躺在摇椅上舒坦的摇着。阳光透过头上枝叶的缝隙,疏疏落落的影子就投在他的脚边手上,摇椅左边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很是舒服的打着盹,树的另一边,续缘和屈伯伯、小狐、小鬼头玩玩闹闹,时不时传来他们欢快的笑声。
而他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吹着习习凉风,听着旁边茶煮沸的声音,逐渐慵懒的小眯起来。
“苏萌萌。”
这时候,外面一声叫喊,把他这惬意给全都搅散了。他惊得刚坐起来,就看见谈无温度非常高和炎无心两个人来了琉璃仙境上。
“劣者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谈无温度非常高。”
“哇塞,苏萌萌,你家的小猫好可爱啊。”
无心倒是不客气,看着摇椅边上趴着的黑白猫就来了兴趣,一边喊着一边就过去抱起了那小猫。
小猫不知道啥情况的在她怀里喵喵挣扎着。无心却是不顾它亮出的爪子,又是蹭蹭它脑袋,又是捏它猫爪的,开心的不得了。
“没想到无心也喜欢猫啊。”
刚做完饭的风采铃这时候出来了,看无心这么欢喜小猫,那猫窝里的六只小猫崽是有去处了。
传令使银白色的眼睛里,清纯的不见丁点杂质,可他只是一眼,就看出来双使二人在几个时辰前受过伤,心下就断定他们定是出过碧落暗渊。但他并未多言,只是说:
“魔祖让你们进殿,有事要相商,请双使尽快过去。”
“我们这就去。”
疾无影应了声,二人就与传令使往炽献大殿而去。
命别童子回了大殿,与魔祖禀告此去探察的结果,魔祖听罢,高涨的怒气稍稍减了三分。
此时双使上殿,魔祖压着怒气,甫上殿就问他们:
“双使方才上殿前可有去过别处?”
疾无影听出了魔祖的话中意,便是上前解释道:
“回魔祖,臣与风无踪离开过住处,去别处修炼了几个时辰。”
“嗯?”
魔祖本就怒焰冲冠,疾无影这话更是如同火上添了油,瞬间火冒三丈,只见他拍座而起,大怒道:
“休要狡辩!本祖已接了仙族的来信,”他把书信扔在了二人脚边,“你们是要我按律刑处置,还是将功折罪呢?”
风无踪打开信一看,顿时惊呼:“这,这,怎有可能?”
“魔祖且息怒,吾等二人愿将功折罪。”
疾无影请求道。
“哼!将功折罪?如果还失败了呢?”
“魔祖,我们情愿死在碧落暗渊之外。”
风无踪抢先说。
疾无影虽想再反驳,可见他这样,以及魔祖怒火翻腾的样子,便也赞成了风无踪。
“很好,你们就再去仙族一次,这一次,只许成,不许败!”
“是!”“是!”
看着双使脸上挂着不悦的出了大殿,命别童子适才悬着的心,这才是落了地。这时候又听传令使说:
“魔祖,双使之龙鳞,恐将不保,臣怕……”
“放心吧,他们会折罪回来的。”
看魔祖自信不疑的样子,传令使便说了声臣告退就消失在了大殿上。
重伤的人,弥留的魂,染红的衣,盼醒的人。
楚云涛坐在床边,久久不语,抑塞的情绪引动了伤势,而他却在白阳雪要给他诊治时拒绝了,道是先救苏萌萌,这不过小小轻伤。
然仙尊晓得,他的伤口隐隐散着魔气,也正因如此,仙族的仙气让伤口很是难以适应,故而一直试图冲破楚云涛故作镇定的控制。
眼下,天命艳花神女还在沉睡,本以为打退了焱魔双使,可以趁机想个办法取得他们身上的护元晶鳞,哪知此时,竟得知了眼前这样的噩耗,她以为已经及时的去援救了,没想到,不愿看见的一幕还是摆在了眼前。
“白阳雪,城主的伤如何了?”
白阳雪看看楚云涛,看他眼神的急切,心下一沉:
“城主已经伤及重要经脉,而且我诊出他本就体质虚弱,属不能习武之躯,故而恐难留命。若明日还有呼吸,机会或许会更大些。”
“什么?!”
楚云涛听了,惊得站了起来,也就这一激动,让他伤势再次复发,他用力的按着伤口,嘴角微微的渗出了血迹。
好久才道:“我…能与他单独静静吗?”
“丞相勿要过虑了,”白阳雪递给了他一瓶药,“这是专治刀伤的药。丞相请自便。”
“多谢仙人。”
白阳雪对他行了礼,就与仙尊出去了。
关上门后,静的好似只剩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了。
“苏萌萌,若你不能醒来,”楚云涛看着他,“那我又岂会独活?”
腰上半玉佩,似有感应而隐约的发出哀鸣。
本是山上石,历多年沧桑,数夜星轮回;
幸而恰遇你,让我化璞玉,冰凤自玉来;
一鸣祈九霄,二鸣谢恩人,三鸣诺相随;
一滴泪,一生情,一世随。
“苏萌萌,”他将半玉佩放在了他的枕边,轻抚着他的脸,直到哽咽,“你一定要醒过来。弃灵城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
回般雪楼的路上,仙尊一路不言。
到般雪楼后,苏萌萌兴奋的跑过来跟她讲护元晶鳞已经找到了的事。不想仙尊是一脸的平静,待回了座上,才说:
第三百零九章
是太可爱了。与十二相遇那天,这小兔误踩了捕兽夹,被险些夹断了后腿,还好被十二发现了,就在十二救下小兔要回碎云天河时,在某处草丛里,发现了受伤的她。
回了碎云天河后,小兔和她的伤都好的很快,这也都还好是轻伤。
“霁姐姐。”
十二在下面朝她挥手,她知道是又要喊她下去吃饭了。
生活大概就该如此,不求有风波扰身,但求有暖暖的平淡。
“知道了。”
桌上,十二竟然拿出来了酒,这让她甚是惊讶,因为剑之初认为十二还小,不能喝酒,自然也不喜他碰酒。所以十二知晓她喜欢饮酒后,都是偷偷趁剑之初午睡或者在母亲墓前冥想时候,悄悄从外面带进来的。
“这……”
看着十二笨拙的给他倒酒,她看了看旁边淡定的剑之初,蓦然间觉得,原来喝酒也是这么令人纠结的事。
“十二,你……”
“霁姐姐,父亲说,以后可以在餐桌上上酒喝,”又凑到她耳边说,“你再也不用偷偷的喝了。”
“嗯?”
边上剑之初似是听见了这话,遂皱了皱眉。十二以为是父亲听着了,便缩回了位子上,给霁无瑕夹菜道:
“霁姐姐,我今天做的红菜苔,你尝尝好不好吃,还有没有那么咸了。”
霁无瑕吃了小点,还没说咋样,就多扒了几口饭,这才说:
“十二,下次盐放少点。”
“啊?”十二也吃了点,细细尝了下说,“我觉得还可以,不咸啊。父亲,你也尝尝。”
“嗯?”
旁边剑之初刚才就吃了口菜,看他和霁无瑕交头接耳的,以为是恶作剧,就没说是咸了。但这会,他是不能再淡定,只好揭破这个“真相”了:
“十二啊,下次做饭你就别进厨房了吧。这个月的盐,买的比柴米油还多。”
“啊?”十二歪头表示不解。
霁无瑕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声,看十二一脸不解的样子,就安慰他:
“没事的,十二,下次记住不要把整罐盐放进去,放一点就好了。”
“哦,好的。”
饭后,十二就教霁无瑕看书,认着一个个在霁无瑕看来都是晦涩难懂的字词。
“霁姐姐,我们今天就从这首词开始学吧。”
“好。”
“跟我念哦,枯藤老树昏鸦。”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小桥流水人家。”
方下了雨的德风古道,花草叶上还坠着晶莹的水珠。雨水湿土三分,慕灵风踩着一路的泥泞来到了御钧衡的墓前,碑上的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的清晰,让她心绪也久久无法平静。
“御钧衡,你离开整整一年了,”慕灵风喃喃道,又抚着被雨水打湿的碑,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你走后,玉主事和皇儒尊驾一致决定,三年之内,昊法修堂不再上任新的法儒。不知道,你在那边还好吗?”
声泪俱下时,忽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应声回了头,却是失声惊呼:
“御钧衡!”
那来人似是愣了一下,转而又尴尬道:
“凤…凤儒尊驾。”
偏是声音不似他,这让慕灵风一惊,再细看时,才知是玉离经。她立马转了身擦泪,向他道歉:
“抱歉,玉主事,我失态了。”
“没关系的,尊驾。”
玉离经走到碑前,将手里提着的一坛酒倒下,边祭洒边说:
“今天是御钧衡离开一整年,尊驾失态也是正常。”
“玉主事现在该是在粹心殿,今日不忙吗?”
“尊驾难道忘了吗?今天是御钧衡的忌日,德风古道上下都是休息一天的。”
“啊?”
慕灵风愣了下,继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想念御钧衡,以至于把许多事都给忘了。
玉离经瞥见了她眸里的哀伤,便安慰她:
“尊驾勿要太过伤心了,皇儒尊驾还要我过来转达尊驾,晚饭大家一起吃,还有……”他看着碑冢,语气悲悼了些的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还有御钧衡的位置。”
“御钧衡。”
凤儒无情却有情,话里无泪却有泪。
慕灵风看着碑冢,心上沉重的像是压着铅块,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泪,对玉离经说:
“玉主事,我想单独静会,晚饭时分我会回去。”
“好。”
玉离经离开时候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走远了,一直消失在慕灵风看不见的小路尽头。
暗处,鬼麒麟出来问他不怕凤儒尊驾想不开自杀嘛?他可是看过那些自杀殉情的事的。玉离经答的很淡定:“不会的,尊驾当是没那么脆弱。我们回去吧。”
鬼麒麟会意的点点头,就与他一起回去了。
温度非常高说还休,那一天,慕灵风站在碑冢前,伫立了好久好久。
犹记得那时,你以身护众,保得众人周全,及至最后一刻你也没有喊出我的名字。你是很想但出于腼腆而不敢说出口吗?
其实我早已不在乎了,就从我们互明心意后就不在乎了。喊了数遍你的名字,却再等不来你的一句回答,就像破碎的蛛网,兀自在风里悠悠的荡着。
御钧衡,来世的你,还会回来么?
原谅我的贪心,将寄于你的书笺焚烧,你若厌了,可否与我梦中一会,告知于我。
此时有清风过,吹的周边花木里的水雾四起,慕灵风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收了心情,转身要回去。却不想转身后,水雾深处悄然出现了一个人,蓝白相间的衣服,右手拿至衡律典,左手撑伞,向她不快不慢的走过来。
慕灵风一时愣在了原地,随即又笑:
“玉主事不是回去无上殿么?怎又回来了?”
“慕掌门在说什么?”
乍听此言,慕灵风惊得眼神都直了。
怎有可能?!
“慕掌门是怎么了?”
笑似他,眉目似他,一切皆似他,莫非他……
“慕掌门,我们回去吧,方下了雨,有点凉。”
“嗯。”
回去的路上,无风无雨皆是雾霭,去无上殿的路,明明很短很短,今日走来,却是好长好长。
一路无言无语,但也许沉默是最好的重逢对话。
及至到了无上殿前,御钧衡才突然开了口:
“你的信我都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你,慕灵风。”
“你…你喊我的名字了?”
第三百一十章
玉楼春缓缓起了身,抬眸时,缭绕的云雾,都似乎静止在刹那,他已看出了黑衣人身上束缚,那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深深的嵌入了咽喉,只是他并未多言,而是轻轻对他说:“请阁下带路。”
立秋后的碎云天河,日渐萧瑟的连蝉鸣都开始凋零,只是偶尔花草间窸窸窣窣的。
霁无瑕最喜这样独坐于屋顶上,看着遥远的天边。下面系着黄丝带的老树上,昏鸦在哇哇的叫着,忽然间觉得自己也似那曲词里说的,像个断肠人一样在天涯流浪。
手边的书页任秋风吹卷,眸里却是始终拂不去那抹似乎与生俱来的悲戚。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脚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蠢动着,她掀起裙角才知是那日与十二相遇时救下的小兔。
她把它抱了起来,戳戳小兔的脑袋,又摸摸它的耳朵,而后又用脸蹭蹭它。小兔真的
慕灵风惊讶时,他已经与身后的雾霭融为一体,而后消失不见了。
“御钧衡!御钧衡!”
“尊驾,尊驾。”
大概是梦吗?慕灵风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一棵树说话。是云忘归好奇的出来一看,她竟然跟魔怔了似的,对着一棵树大喊大叫,便赶忙喊醒了她的。
“尊驾,你是怎么啦?”
“啊?没事,没事。”
慕灵风搞不清今天是怎么了,是太过伤心了吗?
晚饭时,慕灵风说出了这事,满座人都是不信,皇儒和侠儒说她是太过思念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命夫子没说什么,年轻人的事,他向来不爱掺合。
“法儒他没有什么话对尊驾说么?”无端问。
“他说他很喜欢我寄去的信,还说了…我的名字。”
“哇塞?”云忘归惊了,连个手都不敢牵,现在敢喊名了,是真的打算珍惜却悔恨了吗?“这么好的吗?”
“云忘归。”
席上的空位,还留着斯人的影子,只是如今,添了几抹的感伤。慕灵风鼻子一酸,放了碗筷,起身道:
“我用完了,你们请便吧。”
“诶?尊驾,就吃这么一点么?”
玉凤台前无玉凤,问心茶里问自心。
御钧衡,你可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铺纸研墨,将心事话语一一倾诉,告知那边的他,勿多想念。
今夜无月风微凉,记忆呢喃伴寒枕;
夜半梦醒独倚窗,忽然落泪是为谁。
近来不知为何,总是犯困,兔爵士说他是整天没日没夜的调香累的,要他多去休息会。
奇梦自然是不肯,但再如何,他还是扛不住的。于是在那一天,他正调着香,忽然间眼前一黑,而后整个人都晕厥了过去。
大概是穿过了一条幽深的隧道,拐个弯时候,就看见了光,他便循着光,走了出去。
出了黑暗隧道,眼前是一座春和景明,宛若世外桃源,屋舍俨然,阡陌纵横的村庄。
奇梦带着疑惑的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一株花树下,有一个贵公主打扮的女子坐在树下桌边,翻着一本书看,站她旁边的,是一个婢女,观二人打扮,总让奇梦觉得似曾相识。
那贵公主般的女子和婢女听了这身后的脚步声,都不约而同的往他这边看来,只是一眼,便让奇梦瞬间的愣在了原地,失声惊呼:
“双月公主,渺若凡?!”
“奇梦,”渺若凡放了书,就直了身子,向他走过来,待到他眼前时,又说:“好久不见。”
“公主,你怎会在此?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不是……”
其实有好多的疑问要去问,但出口时,就只能说了这么点。奇梦是太过于的惊疑了。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渺若凡拉着他的手,又吩咐婢女,“采风,把那本书带着。”
“好的,公主。”
渺若凡带着奇梦,三人走进了一个小树林,再出来时,方才屋舍俨然的世外村庄,竟然成了北海灵洲的虣君殿外。
“我们进去吧。”
渺若凡对满脸疑惑的奇梦说。
“哦,嗯。”
进了大殿,不见平时的文武并列,只见昊天在殿上徘徊着,看他紧锁的双眉,以及略有杂乱的步子,想是沉浸在思考某件事里了。
奇梦是不想去打扰昊天沉思的,但渺若凡却是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吓了昊天一个激灵,待知是若凡后,又满目欢喜的说:
“哈,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原来是若凡呐,诶?你今日怎突然上殿啊?”
“父亲,我今天来殿上,是要让你见一个人,”渺若凡把还满脑子黑线,一脸呆愣的奇梦拉了过去,“父亲,就是他,奇梦人。”
“奇梦人?!”
昊天满脸惊讶,在奇梦看来,像是讶异一个没死似的,不过也走到现在了,奇梦脑子里,大抵是那么点这事情的眉目了,该不会是众灵之心吧?
“公主,我……”
蓦地,奇梦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公主不是已经走了吗?她曾经将众灵之心交予了他,三天后,她就消失了,再后来,他看见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难道说……
奇梦不敢再往下想了,想拿出众灵之心的手也是没敢拿出来,他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公主以及一切又是否为真。
“奇梦,你在想什么?”
渺若凡在他眼前挥挥手,又笑挽他的胳膊,对昊天说:
“父亲,我想嫁给奇梦。”
“什么?!”
奇梦这下是真的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至少告诉他这都是咋回事也好啊。
“好,我同意了,今晚上你们就完婚。”
“不,不是,我都还没准备。”
奇梦连连摆手,然而渺若凡却是不顾他的慌张,像个小雀一样,蹦到昊天面前,欢呼着,昊天就摸着她的头,对奇梦说:
“我这女儿,性格是有点调皮了些,但是奇梦,你要好好对她知道吗,要是让我知道你哪里对她不好了,就别怪我去找你咯。”
“哦,嗯。”
奇梦现在脑子是团找不到线头的黑线,他是怎么过来的,就走过那个隧道而已,然后呢,一切都好莫名其妙,甚至细想都还有点诡异。
等等,公主不是已亡了吗?整个北海灵洲不也是吗?那他现在是……在死后的世界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奇梦想到这里,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真实的痛觉,这又让他疑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要嫁给你,你惊讶也不至于掐自己吧。”渺若凡喊着采风,然后向昊天说:
“父亲,我就去准备了。”
“好,好。”昊天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喊了来人,“来人呐,带奇梦下去好些准备着,我要看着我的女儿以最好看的样子,嫁给最有安全感的人。”
“是。”来人做了揖,转身对奇梦说:“奇梦先生,这边请。”
“嗯,多谢。”
夜幕低垂,整个北海灵洲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昊天端坐在虣君殿上,看着这对红衣新人,待新婚仪式完毕后,便邀大家一起欢宴。
红衣红烛,张灯喜字,奇梦招呼完满座宾客时,已是近乎夜半,不善饮酒的他,现在却是微醺。
明明心上还有疑惑,明明脚步已然错乱,为何还似乎沉浸其中。但倘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过是一场梦,又为何不趁此机会,去了却心上久久悬着的牵挂和执念。
轻轻推开门,她就坐在床上,红盖头下,是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更显得她粉妆玉砌的惹人爱怜。
红盖头被挑开的时候,渺若凡甚是娇羞的一笑,而后就看见奇梦坐在了她身边,也感觉到奇梦捧起她的脸,细吻她唇边的温热,是久违的激动,是期待的实现,她轻揽他入怀,而后他一推,她一仰就倒在了床上。
就在此时,窗户忽然打开,而后跃进来一个黑影,两人惊得立时坐起,黑影黑衣蒙面,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手上的刀却是不待奇梦反应,划着凛冽寒光,翩然入心。
“啊!”
渺若凡见此,登时就吓晕在了床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人。”
“什么?真相?”
然而他听不到了,寒刃入心,鲜血没一会就染红了他的整个左手,在这最后一刻,他轻抚着她的脸,对她,也好像是对这黑衣人说: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这是假的,至少能…再见她一面,也就足够了……足够了。”淡笑里,掺杂了太多太多,可纵有再多的不舍,还是要付于一句“若凡,再见了”而划上结尾。
那一夜,是红色的欢喜,亦是白色的哀恸。
“啊!”
梦之外,兔爵士在桌边一边悠然喝着茶,一边观察着调香组的各种反应。奇梦这一喊,让他吓得差点把刚喝没咽的茶水给喷出来,回过头就责怪他:
“你是做噩梦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想吓死老兔子我吗?”
是梦吗?为什么又是那么的真实。
奇梦看着众灵之心,忽然无声落泪。
“若凡。”
“嗯?你说什么?”
后来的某天,奇梦偶然说起此事,兔爵士说那天他昏了一天一夜,连连呓语喊着公主渺若凡的名字,明明公主已经走了好几年了,整个北海灵洲也都覆灭做古了。
云淡风轻的谈话背后,是扯不断的挂碍。
如果还能再做一次那样的梦,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她说一句,他喜欢她很久到甚至想陪她一辈子。
一夜未眠,听雨打轩窗;
一束烛光,翻书卷几行;
枕边微酣,任他卷被衾;
一盏清茶,入喉却已凉;
一轮红日,树上花已瘦。
“你一夜没睡嘛?”
“没,刚醒。”
绮罗生看着窗外被雨打落的一地残红,可知当时还曾艳压群芳。
“还有睡意的话,就去睡吧。”
宋清持去拉着他的手,却是惊觉他手的冰凉,就惊呼: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平时还很暖的。”
“大概是外面下雨了吧,我没事的,也不困。”
“很快就天亮了。”
“阿嚏!”
宋清持话才说完,绮罗生就打了个喷嚏。
“我就说你手凉不正常,你还说不是。”
宋清持给他递过去纸擦了鼻涕。
绮罗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打喷嚏,真的是下雨了的原因?
“立秋了,风凉了,雨也就凉了。”
他给他披上了衣服,试着额头不烫,也没什么大事。
“澡雪醒了吗?”
听这话,宋清持往隔壁听了听,又说:
“大概是还没起吧。以往这时候都会起的,我去看看。”
宋清持去了隔壁澡雪房间里,绮罗生就也出去,站在树下,看那树上的零落几枝红,忽而心上浮了一丝悲哀。
宋清持一开了门,就看见澡雪躺床上横七竖八的睡姿,被子也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地上,没想到,外面这秋雨凉风的,他还能躺的跟个大字似的。
他轻轻笑着,给他拾起被子,正给澡雪盖上的时候,他竟然惊醒了。
“剑宿?”
澡雪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呵欠,这时候有冷风吹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秋雨凉了,多穿点衣服,早些起来吧。”
“嗯,好的。”
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绮罗生站在树下发着呆,看着树上一眼不转。他走过去给他扶了扶一侧要滑下来的衣服,对他道:
“你身体不适,早饭我来做。”
大概日子就该这样的过吧,平淡,却很惬意。
“绮罗生,”澡雪这时候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对他说:“能帮我梳个头发嘛?”
“好啊。”
“今天你给我梳个很高的头发好不好啊?”
“嗯?难道平时扎两个辫子不好看嘛?”
绮罗生边梳边问。
“没有,没有,”澡雪连连摆手,“是秋水今天要和我出去玩,我要扎个漂亮的头发和他出去。”
听这话,绮罗生心上也不禁起了涟漪,大概也有很久没和宋清持一起出去走走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玩啊?”
“我也很好奇,秋水还说是给我的惊喜。”
两人说话的时候,头发已经梳好了,很高的马尾辫用红色发绳绑着,感觉很配澡雪的发色。
“饭做好了,都过来吃吧。”
“好。”澡雪应着,又接过绮罗生递给他的镜子,“哇塞,好漂亮啊。”
过去吃饭时候,宋清持一看他这辫子就知道是绮罗生扎的,这江山快手式的高马尾,大概也只有绮罗生能扎出来了。
“剑宿,你看,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