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 第二百一十一章 倒霉的朱理(下)
终于,公孙狐见到了赵体载,这个家主此时把自己所有的愤怒藏在了内心里,公孙狐对这一点不禁有些钦佩。
赵体载蠕动了片刻嘴唇,最终他还是轻微咳了几声。
“说吧。”公孙狐哼哼笑到。
赵体载这时又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他把公孙狐拉过来然后用力挥动了一下一只手:“你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家伙?”
“哪个家伙?”公孙狐莞尔一笑。
“你别装糊涂!”赵体载说话时的气息也更加迫切了,“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他刚刚去哪儿了?他到底去哪儿了?”
“去厕所了。”公孙狐感觉有些好玩,她觉得赵体载肯定已经气急败坏了。
“我可不那么觉得... ...我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但是可惜他蹦哒了不了两下了。”赵体载咬咬牙,他的直接告诉他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越发觉得那个面具人身份有问题了。
... ...
欧阳恭和安律耶骑着马带着几个士兵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这时候天气上云层很厚,但是阳光却依旧从角落处渗透了出来。
“最近朝廷也有动作了。”欧阳恭随意说到,当然,他只是装作这样无意,实际上,他很在意安律耶的反应。
“公主那天差点受挫是我的失职,但是我也觉得有些不对,我想如果只是简单处置我一个人,我觉得是让我很难解气。”安律耶自然心直口快。
欧阳恭嘲讽般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然后又扭了扭那高傲的头颅:“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边境要是又有动作的话,你可就糟糕了。”
安律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挑了挑眉:“这不可能,北周现在没那个胆量,我对他们的战术非常清楚。”
欧阳恭被安律耶的话不知怎么地感觉有一些不快。
安律耶向来瞧不起欧阳恭这种只会磨嘴皮子的文官,他又勒了勒自己的缰绳:“我说你啊,管好自己的案子就好了,你要找个人现在也找不到,天天盯着我们的事情,你这是啥也干不好还想踩一脚!”
欧阳恭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后面那些士兵的嘲笑,他猛地撇过头看着安律耶,但是安律耶似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让欧阳恭更为恼火了,他不免得期待皇室赶快派人来处理掉这个兵爷。
突然,几个人逮着一个男子按在大街上,安律耶认出了那个男子是朱理。
“喂喂喂,你们是怎么了?”安律耶拔出了剑,他骑着马赶了过去,那几个人一看是安律耶立马化作鸟兽散去了。
朱理揉了揉脑袋,他好歹也是武州里的一个世家弟子,谁能想到既然会被几个地痞从茅房里抓出来按在地上羞辱一番。
“怎么了?”安律耶下了马到了朱理身边。
朱理咬咬自己的嘴唇:“那个赵体载让我们去宴会,结果我吃到半路胃疼,去到茅房居然上出许多的虫子,这还没完,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一群人就围了过来揍我!”
安律耶听完朱理的话,自己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病了吗?怎么会上出许多虫子?”
“恶心死了,哎呦别说了,我感觉赵体载就没安好心!”朱理埋怨道,他揉了揉自己的腰然后勉强站起了身子。
欧阳恭缓缓听到了赵体载的名字,他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再看朱理那刚刚被揍过的痕迹,欧阳恭觉得赵体载肯定又闹出事情来了。
“赵体载... ...他会做什么?”安律耶又上了马,“看来我也需要会会他。”
朱理挥挥手:“我可不想再去了,对了———”他突然故作神秘地笑到:“那里有面具人!”
“面具人!”欧阳恭大惊,他立马骑马到了安律耶身边:“将军,我看我们需要马上抵达那里,为我们的朱公子讨一个明白。”
安律耶心里清楚欧阳恭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敏感,有时候他觉得欧阳恭就像一条鬣狗一样,永远对一些情报趋之若鹜。
“行,这就会会。”安律耶点点头。
... ...
赵体载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动手的人是谁,赵仪什么也不说,画师已经“自杀”,他很难想通画师为什么自杀。
陆扶桑也有这样的疑惑,但是仔细思索了片刻后,他便又觉得画师肯定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只不过知道自己的归途被封锁了之后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他喝着果汁,然后慢悠悠走在公孙狐身边,公孙狐在这场宴会里像一个高级的夫人,体现出了一种奇特的尊贵。
陆扶桑喝完了果汁,然后靠近了公孙狐,谁知道公孙狐趁这个机会把身体和陆扶桑挨在了一起。
陆扶桑一阵脸红,他有些叹气:“这个宅院没有任何的武器,仆人也很少,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显得有些无奈,“我需要再去一次属于他家族的会场。”
公孙狐挺直了丰满的胸膛,那酥肩略微晃动了片刻。
“你错了。”她直接说到。
“错了?”陆扶桑有些疑惑,他看着这让任何一个普通男子都会垂涎欲滴的女子。
“对,你太天真了。”公孙狐像一个妖女,她呼哧笑到:“在武州,很少会有人不安置足够的武装,除
非他本身就是黑白通吃。”
“你是说北周也待见他?”陆扶桑侧过头。
“对,而且一个宅子不能说明什么,我必须要告诉你,赵体载掌握着整个武州最复杂的情报网。”她摸了摸陆扶桑的肩膀,那几根妙不可言的手指轻轻拍打在陆扶桑肩膀上。
“最复杂?”
“就比如一个人面馆,一些士兵都有可能被收买,赵体载家财万贯,他住在这样的房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公孙狐飞快地看着宴会里的众人。
“我们的身边也许就夹杂着一个。”她的目光回到了陆扶桑眼里,陆扶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我觉得赵体载这样的资本足够和任何一个大臣搞好关系了。”陆扶桑呆呆地说到。
“我也是从卢宗煊那里知道的,他这个蠢货告诉我了一切,然而我知道想试探一下情报。”公孙狐扬起了嘴唇。
“什么?蠢货?”陆扶桑噗嗤一笑,“看来公孙小姐也在收图与赵体载做抗衡。”
公孙狐哼了一声,她的眼神带有一丝喜悦,公孙狐叹了一口气:“那倒不至于,那倒不至于,陆九,我也只是在试图掌握一些赵体载的情报。”
陆扶桑傻笑了两秒后他突然挑了挑眉:“不对啊,你把卢宗煊当做蠢货,那我是什么?你觉得我又算什么?”
公孙狐被陆扶桑彻底弄逗到了。
“你觉得你应该算什么?”她反问道,然后她给自己拿了一根烤好的肉串。
陆扶桑的眼神注意了那么一会儿烤肉,随机他又看着公孙狐的眼睛说到:“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公孙狐白了他一眼,随即她咬了一口肉串,她嚼了一小口后说到:“其实你这就低估我们的关系了,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再加上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我总归是要给你加加分的。”
“那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再怎么应该也是互利合作吧。”陆扶桑又一次问道。
“那样的话你就高看自己了,哈哈哈,我公孙狐可没有什么与其他人的互利合作,我觉得你们也高看自己了,实际上我们的关系很简单,我对你的描述也很简单。”公孙狐说完又嚼了一口肉串。
“这肉真咸。”她吐了吐舌头。
“那应该怎么称呼?”陆扶桑随手搭在桌子上。
“你是个笨蛋。”公孙狐拿开肉串随口说到。
“什么?”陆扶桑有一些诧异,“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我说你就是个笨蛋!你就是我的一个笨蛋!”公孙狐被烤肉咸到了,她的眼睛里几乎灌满了泪水。
“... ...你!”
刀俎 第二百一十二章 狼烟
在武州的外围边关,有无数座小型据点,这些据点错落交杂,如同星盘一样占据在每一个山头上,有的还牢牢控制着当地的暗流。
水源一向是战争首选夺取的地方,这些据点一部分位于荒漠,常年战争加上最近气候影响已经寸草不生,有的只是沙粒和枯草。
行商的人总觉得这样的路难走,他们借着骆驼南北穿行,有时候南方人看到骆驼会感到惊奇,因为大部分骆驼到了唐国就会被换成船,而骆驼到了北边就会换成马,不过北周的人对于骆驼则并不感到新鲜,他们有的吃骆驼肉,还有的会组建骆驼军。
北周有三大军队,沙狼军,骆驼军和王族掌握的铁骑军。
所以唐国边关战士对于骑着骆驼的商人们总是要报以高度的警惕。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商队骑着骆驼拉着货物走到了边关门口,伴随着摇铃铛的响声,边关士兵立马打起了精神,他们探着头看着外面的商队,一些人急忙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然后拿着兵器对准这群商队。
一位要记录的老兵坐在关外和一位年轻的后生守在门外,那后生脸色潮红,与老兵蜡黄的长脸格格不入。
他们看着那群穿着狐裘大衣的商人,这群人体格健壮,手里拿着弯刀。
“刀不能带进去!”那个老兵看到那亮晃晃的刀柄后立马叫到。
那后生倒是突然浑身一惊。
老兵注意到了后生脸庞的慌张。
“别慌张,新来的,我们是兵,他们这么几个人必须听我们的。”老兵简单说到,他拿起一根毛笔蘸了蘸墨。
“唉,我们得带刀过去,要不然遇到危险怎么办?”一个带头的商人用着粗野的嗓子叫到。
老兵显然感觉有些诧异,他眼光健硕,随即他放下笔:“我们先检查你的货物。”
那个人是商队头目,他带着二十几个人,这些人个个圆头宽腰,脸庞上也都是风沙的痕迹。
“货物都在这儿,你们随便检查,容我们讨口水喝。”那个头目下了骆驼,他牵着骆驼到了老兵面前。
这队伍一来就有二十几人,看样子倒颇为庞大。
那老兵站起身,让关上守岗的士兵放下弓弩赶快下来检查货物。
那个头目眉毛浑厚,他又提着剑拦住了那些士兵,这群士兵显然有些发愣。
“唉,让我们讨口水喝。”他脸色严肃地乞求道。
“你不要放肆,这里是边关!”那个老兵皱了皱眉毛,他倒是有些抵触这蛮横不讲理的商人。
谁知这一下让那些商人随从也不干了,纷纷要点水来
喝。
老兵知道这个寨子只有三百来个兵役,而且其中一批刚好派去运粮草马食了,还有一部分是炊事班的人员,他不免对这些闲杂人员有些紧张。
“算了算了,让他们进去喝水。”老兵挥挥手,那些士兵才松开长枪让他们一股脑进去了。
老兵咽了咽唾沫,他依旧不忘注意这群人,那些士兵放下长枪把那些骆驼上的货物取下。
那些货物十分沉,要搬运下来也要花一些时间,老兵看到一箱黄金不免才松口气,看来是真的商队。
那头目跟随着一个士兵走到了一处井旁边。
“小哥,这寨子可也真是大手笔,要是大军来了,你们也寻个互相支援。”头目坐到旁边笑到。
那个士兵咧咧嘴,但是他刚准备放下水桶,几个人就猛地抽出短刀解决了这个士兵。
“不好!是石头!”一个士兵叫到。
老兵脸色一惊。
“哇啊啊———”另一个士兵打开了一箱飞虫,那些飞虫立马飞到了士兵脸庞上引得士兵们骚动了片刻。
“这是北方的毒虫!”老兵叫到,“不好,快回来!”但是那个后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掏出剑刺伤了老兵的后背和右胳膊那一块儿。
老兵显然有些诧异,他捂着隔壁回过头:“你!你是奸细!”
......
“这武州的人啊,就是喜欢暗中搞手脚,要是明着来不就摆明了要跟朝廷为敌吗?”公孙狐笑着,但是她那笑语可给不了赵体载好脸色。
他阴沉着脸庞看着远道而来的安律耶,他似乎认定了赵体载的宴会有问题。
欧阳恭自然听之任之。
朱理自己也是一个世家子弟,他自然不满足赵体载的宴会让他一阵胃难受。
“赵体载!你说说,是不是你在宴会里下毒了?”朱理指着他鼻子说到。
赵体载刚刚已经有一股子怒火了,他两眼珠子瞅了瞅欧阳恭似乎想发出求助。
欧阳恭可不打算看他。
“怎么可能啊?我的宴会没问题,要不然怎么就你身体有事呢?”他没底气地说到。
陆扶桑这时候想起了那壶茶。
“对了,赵体载,你不是让你的画师弄了一壶绝佳的茶吗?要不给各位大人一起尝一尝!”陆扶桑笑到,“也许朱公子是身体原因呢!”
“啊?”赵体载差点吓出一道冷汗。
“茶?”欧阳恭走到赵体载身边,“那就上茶吧,我口也馋了,身体也乏了。”
“啊这......
”赵体载上下牙齿互相敲击了片刻,他脸色慌张,最终才终于说到:“这不太好吧,茶凉了。”
陆扶桑走到那个桌子拿起那壶茶:“这茶可一直放在这儿呢!”
赵体载自然差点跪在地上了,他不禁悄悄扯了扯欧阳恭的袖子。
欧阳恭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一下子意会到了赵体载的心思。
“罢了罢了!”欧阳恭挥挥袖子,他捋起自己的袖子然后又看着朱理:“也对,这里只有你是如此唉。”
“不可能!赵家的厕所里全是那种虫子!他肯定跟这个有关系!”朱理心血正盛,可听不得欧阳恭这样的辩解。
欧阳恭脸色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换了一个脸。
他立马扭过头看着赵体载:“怎么?你真的做了这个事情?”
“不可能,我———我们去厕所看一看,不可能的。”赵体载虽然自己也是满脸狐疑,但他还是请求大家一同随他去厕所。
公孙狐举着酒杯颤颤悠悠地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陆扶桑:“你这下干的不错呢。”
陆扶桑叉着腰,他轻描淡写地咧咧嘴:“我还是弄不清楚画师为什么自杀,我以为他会想跟我一起见见他的师傅,没想到他自杀了。”
“你师傅是谁?”公孙狐随意问道。
陆扶桑抠了抠自己的脖子,他抬着头,然后又垂下来看着公孙狐,公孙狐也在看着他。
“秘密。”在两三秒之间的沉默后,他说到。
公孙狐一下子感觉自己被耍了。
她不禁又打算揪一揪陆扶桑的胳膊,但是被陆扶桑躲掉了,他哼笑了一声,然后又说到:“我需要在赵体载那里知道秘密!我能确定,他跟苏州那个家族有联系。”
“赵体载也许一辈子不会跟你说,他故意让我们感觉他愚蠢,实际上他聪明得很。”公孙狐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喝完了酒,她今天喝了不少酒。
不一会儿,赵体载就发出了惨叫声,那是一股惊讶和疑惑混杂在一起的叫声,有些惨淡一些不甘。
欧阳恭黑着脸看着赵体载惊诧的脸庞。
这让他本来兴致勃勃的雅性一下子深感拂意。
安律耶哼了一声,他拍了拍赵体载的肩膀,然后又说到:“我需要检查你,赵体载,你差点让朱公子... ...”
突然,一个骑兵停在了赵家门口,他叫到:“安律耶将军,这里有一份军事快报!需要你立马查看!”这是一位经常奔赴战场的斥候,他的嗓音很像是一个军人,陆扶桑很好奇打断这个让人感到兴奋的事情的信件里写了什么。
刀俎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内息与戒严
“让所有人准备好戒严。”他没再管什么赵体载,只是严肃地说到。
“戒严?怎么就戒严了?”朱理还来得及发泄就变转了脸色。
欧阳恭脸色肃穆,他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戒严,只有战争。
“我有权力知道。”欧阳恭拦住了安律耶。
安律耶明显有些不屑这个欧阳恭碍手碍脚的,他一把推开欧阳恭,然后斥责道:“现在我宣布武州正式准备戒严状态。”
欧阳恭感觉到一丝愤怒,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一些机会,他需要扳倒这个桀骜不驯的安律耶老将军。
陆扶桑看着安律耶,他倒是猜的到边线出了事情,不过他很好奇的是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 ...
武州城内一下子出现了许多的兵马,不过他们还没有宣告有外敌入侵。
徐阶带着公主走到了安律耶的府中,他们这时身边倒也多了不少护卫。
“将军,这是怎么了?”徐阶问道,他从听到了安律耶的信使的消息后便不免有些紧张。
“我们的前线有六个寨子被洗劫了,里面的钱财都被搜刮走了,马匹也被全部带走了。”安律耶面色很难看。
“只不过是几个寨子罢了。”李托托显然有些不理解这个局势。
“我们不知道是北周的军队还是马匪,这是问题的核心,我们的斥候看到了几百人的骆驼队伍在一个寨子旁边集结,他们已经是安排了内细!”安律耶搓了搓自己的几根手指,然后把地图放在了桌子上。
“内细!”李托托猛地看向徐阶,徐阶也明白李托托想到了什么。
“城里有人出卖了我们。”徐阶缓缓说到,“各个关卡寨子里的兵马都是城里的人安排的,肯定有人混杂了其他人进去。”
“我也有所发觉。”安律耶叹了口气,他捶了一拳在桌子上。
“我们现在有个计划。”徐阶挑了挑眉,他突然笑到,“我们已经安排了人跟踪那些可疑的人,现在只需要等他们露出马脚。”
安律耶那圆鼻子吐出几口热气:“他奶奶的,这次行动是有预谋的,可是我们没有抓到他们的影子。”
“这次兵员伤亡也很大,我觉得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李托托连忙说到,“我们不能急切地发动战争。”
“这是个导火索。”安律耶有些凝重。
“好啊———”门外,一个人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是欧阳恭,他老早就在恭候这里的人说出一些惊为天人的话了。
“既然是个导火索,何不立即上报?”欧阳恭有
些得意,他似乎十分想抓住安律耶几个把柄。
“我们还没确切的消息,不知道这是北周那些人的骚扰还是一些匪徒。”安律耶干脆挺直腰,直面他的挑衅。
欧阳恭倒也不虚,他指了指安律耶然后又似乎注意到了公主与徐阶那不悦的眼神他才又用力地放下:“你必须尽快把信息传递给朝廷,要我说,我们得带领军队赶紧出城进行一个扫荡。”
“那你说你的计划是什么?带多少人?怎么扫荡?”徐阶倒是应了他的话。
“我们带三支部队,一支由我率领,我只带三千步兵,另外一路可以由徐阶带领,一千骑兵,再一路由安律耶亲自带领,你可以带五千主力,我们深入大漠寻找那些骆驼匪徒。”欧阳恭这次自荐倒是让徐阶有些没想到。
徐阶的军队只要是殿后和埋伏,安律耶可以作为主帅,但是欧阳恭是想做什么,带着步兵去大漠无异于送死。
“行!我们准备一日,明天就出发,我要带着那群匪徒的全部人头去见皇上。”安律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他随即又仔细思考了片刻,他指了指地图的一处,然后说到:“我带着主力军一路直进,经过鬼门岭,然后徐阶你带着弓弩手埋伏在我的右侧,我预料这些骆驼匪徒在我与交战后会有一些人走这些小道汇聚到你那一边。
至于你———”他看着欧阳恭,“你带着步兵与我一起并行,随时支援。”
欧阳恭满意地笑了:“这样就好了,我们要见一个骆驼匪徒杀一个,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可是如果他们伪装成商队该怎么办?”徐阶突然又问道。
“我们今天只能拒绝他们入关了,不过他们搜寻了我们这么多物资,不可能一天消化完,我们可以把他们的老巢直接找到!”安律耶回复着,“但是万一我们找不到,我们就有一点把握,说他们是北周的信号。”
“我退敌进,我疲敌打!”安律耶面色很不好,他知道军里面有内细,他以前就知道城里混入了许多制造破坏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安地发现军队也已经被渗透了。
他们草草制定了计划,然后准备第二天就去准备深入大漠。
安律耶可以让这次行动伪装成演习,但是同时他又怕让北周权贵感受到了刺激,徐阶跟他讲过朝廷里的舆论。
舆论都是人控制的,即使他再能打仗,这时候也必须谨慎。
... ...
“那么今天我们就在此告别吧。”公孙狐拿着关闭的油纸伞微微朝陆扶桑笑到。
陆扶桑苦笑了一声,然后又说到:“我可希望跟你永远告别。”
公孙狐眼角微微往内一缩:“你这么讨厌我吗?我就是单纯地喜欢你。”
陆扶桑白了她一眼:“得了吧,我还得回去了,以后咱们说实话也没有必须见面的动机了,顶多就是情报的交换。”
公孙狐媚眼飘忽,她抿了抿唇,看着陆扶桑转过身,她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被玩弄的那一方。
她很好奇陆扶桑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不免让她反而感觉有一些不甘与失落。
她感觉今天她表现出了不一般的高贵,可是陆扶桑不对她的高贵产生任何景仰。公孙狐觉得自己打扮地如此惊艳,可是陆扶桑居然一点留恋都没有。
她失败了。
她居然觉得自己失败了,实际上她以前从来没有失败过。
公孙狐顿时起了一定的纠缠心理,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心里也感觉到沉重的失落。
她转过身子。
“你怎么了?”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卢宗煊,那个粗野的男人正叉着腰细细地端详着公孙狐。
公孙狐咬咬牙,她一时间感觉到五味杂陈,为什么她这时根本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
卢宗煊细长的眼睛一点也没看出公孙狐的伤感,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在胡思乱想。
“跟我一起风流去吧。”他嘿嘿笑到,他身后那几个护卫也跟着傻笑道。
公孙狐注意到他背后只有五个人了,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有六个护卫吗?”
卢宗煊被这个奇怪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他有腿伤,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然后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就认定那个护卫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公孙狐鼻子一下子酸了,她看着卢宗煊,那个男人把自己抱在了怀里。
“对了,我听说整个城市戒严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卢宗煊的身子有些发臭,身上的盔甲也湿湿的。
公孙狐突然又觉得恶心极了,那股味道实在难以恭维。
她抬起头,额头触碰到了卢宗煊那粗糙密集的胡茬。
“我也不知道,安律耶将军看起来神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是不是要打仗了?”公孙狐随口说到。
卢宗煊不屑地哼哧道:“我早就准备好了跟他们打一架了,你不用担心,这一切也许都是预定好的。”
公孙狐可没想到卢宗煊居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大篓子,但是卢宗煊却浑然不觉,看到公孙狐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才补救式地说到:“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应对好的。”
刀俎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体载的猜测
傍晚时分,天气略微转凉,树叶哗哗地响,欧阳恭发完了一天的脾气,此时也趁着风刮起来的时候到了赵体载的宅院。
他本来是想会一会那个面具人,但是不经意之间却被外边的骚乱弄昏了头脑。
赵体载家族有充足的武器,所以即使最近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沦落到惨淡的地步。
他踏步走进了院子,几个仆人看到了欧阳恭,他们还来不及欣赏他腰间的令牌就注意到了欧阳恭那桀骜不驯的眼睛。
“把你们的家主叫过来。”他淡淡地说到。
一个仆人弯了弯腰,然后回到了家主的房间里。
欧阳恭倒也不客气,他直接跟着仆人一路前进。
赵体载听闻脚步声和院子里的嘈杂声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他穿好衣服,神色暗淡地打开了门。
“赵体载,我有事情想问问你。”欧阳恭见到他就催促仆人赶紧下去。
赵体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欧阳恭推到了房间里。
他关上门,然后又拍了拍赵体载的肩膀:“你今天是想做什么?你想对武州做什么?”
赵体载挑了挑眉,他心里对这是又怕又惊喜,他支支吾吾地将手捏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啊,大人,我也是才发现有这么回事,可是所有的餐点我都是亲自找厨子去做,那些厨子我也检查过了,不可能有目的唉,而且就毒了那么一个朱理,这事不正常。”
“别光说这个,朱理公子之后还被打了一顿,你敢说那不是你的人?”欧阳恭揪住赵体载的衣领然后带有怒气地说到:“你不要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
“是是是... ...”赵体载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不过他又拍了拍脑门,“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但是大人,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就去刻意针对这么一个人,这背后可能有诬陷!我的画师也死啦。”
“你的人死了?”欧阳恭瞪大眼,“今天吗?”
“对啊,我的女儿也被打晕了,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问题。”赵体载搜刮着自己肚子里的情报说到,“今天公孙狐带了那个面具人来,说不定他们背后就有交易,我们需要小心啊,我正怀疑他们想陷害我!我是武州的最大的军火库,要是把我打倒了,武州就完了!”
欧阳恭一下子就接受了赵体载的说辞,他也感觉公孙狐有一些不对劲,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用着突然沙哑的嗓音说到:“我们明天就要出军了,武州的世家弟子也有部分需要出战,我需要你调查清楚。”
赵体载点点头,然后他又笑到:“你就放心吧,不过啊,你说那个面具人是
不是就是陆扶桑呢?”
“你说什么?”欧阳恭立马侧过头看着这个表面奸诈的人。
“这是我之前从苏州来的情报,上面说冷如是有一个带着面具的打手,光看体型确实很像,我们找到公孙狐,让她提供给我们关于面具人的信息,否则... ...”赵体载掏出两张纸,那纸颜色十分深沉,依稀还可以闻到原材料的味道。
欧阳恭接过那些情报,然后才领悟到了什么。
“明天就要出军了,等我们回来就好好地审问她。”欧阳恭咧咧嘴。
“哦,对了,不知道你们怎么出军呢?”赵体载突然问道,“这可是关乎着军人的安危唉。”
欧阳恭挥挥手,他眼神毒辣,然后抬起头平静地说到:“很简单,当然,我已经写好了关于安律耶的第二本奏折,我们需要扳倒他。”
赵体载倒是不理解欧阳恭为什么这么想要处理掉这个将军。
... ...
陆扶桑摘下面具,他呼了一口气,然后走到田三刀背后:“师傅 我今天见到你的徒弟了。”
田三刀懒懒地侧过脑袋,然后又回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干果:“哦。”
兰牟在一旁给田三刀烧水,她不知道陆扶桑突然提这个事情做什么,她在这几天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不过这时候看陆扶桑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他自杀了。”陆扶桑继续说到,“在死之前,他还想毒死公孙狐,杀了赵体载。”
“天啊。”兰牟不禁捂住嘴。
她也注意到田三刀身体不禁抽了一抽。
“他自杀了?”田三刀愣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他用一只手托住了自己变沉的脑袋。
过了几秒,他才咬咬牙抬起头:“他一直要找我,怎么就自杀了?”
陆扶桑丢下面具,他摇摇头,不过陆扶桑在说话之前先掏出了几张残页:“他以为你还会认他回来,我猜想他想证明自己,但是我告诉他我已经是你的弟子了。”他把残页放在田三刀的手上。
田三刀脑子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他一时间没有抓牢残页,他看着那几张残页,然后才说到:“这是炼药术的内容,没错,这是你找到的吗?”
“对。”陆扶桑盘腿坐在田三刀身边,然后他拍了一下大腿,“对了,师傅,赵体载会要他炼制什么药丸?”
田三刀随意翻了一下残页,然后拿出一张给陆扶桑看:“就是这个。”
陆扶桑转了转眼珠子:“爆气丸?”
“这是一种极度恐怖的药丸,可以让一个人的仙气发出千百倍的狂热提升,但
是对自己的身体要求很高,不过就算再怎么高,吃完这个药,药效一过,身体基本也就废了。”田三刀解释道,“所以炼制的时候需要画图腾来镇住周围的血气。”
陆扶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听说外边有了盗匪,把寨子都洗劫了。”
田三刀这下子眼睛又明亮了不少,他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感兴趣。
“盗匪怎么可能洗劫官家的地方?”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陆扶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听外边的风声说明天可能会有军队出城。”
兰牟看水烧开了,她连忙拿出几个罐子把水一勺一勺装好。
“我看这几天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陆扶桑,我希望你不要出去,武州的势力在演变,这一切你看到的可能都是一双大手在操控。”
“怎么可能啊,明天要出城的可接近一万人了,再怎么说也比那些马匪强吧。”陆扶桑有些诧异。
“不不,不是这样的,现在武州压消息,但是要是出了差错,可能会引来北周国的注意,而且寨子被洗劫了,寨子怎么可能被洗劫呢?这是不应该的,一个寨子的军事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击破?”田三刀有些诧异,虽然他不关心目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陆扶桑这么一说让他又觉得不对劲。
陆扶桑托着自己的下巴。
“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他咧咧嘴,“但是武州兵马这么多,北周的军队想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田三刀冷冷一笑,他摇摇头不说话。
“好了,主人,我觉得你应该学习炼药了,你每天扯着几个女人的裙角,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兰牟这个时候插了一嘴。
这让田三刀立马开怀大笑起来了。
兰牟实际上注意到了田三刀那对于自己徒弟之死时眼睛里闪烁的泪水,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用手一擦就当他过去了。
“你也太敢说了,我看你的主人到哪儿都要扯几个女人的衣角。”田三刀不厚道地笑着,陆扶桑一下子变得窘迫不少了。
... ...
冷家位于武州的宅院,苏林挠了挠自己的头,他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可恶。”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注意到周围一片凌乱,陆扶桑那家伙肯定已经跑了!
苏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赵体载居然这么久都没派人看看自己,这让他又感觉恼火,但是他把这股恼火都投准在了陆扶桑身上。
刀俎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扫匪变故
第二天一大早,安律耶就已经准备好了军队,武州的几个据点四处抽调一些人便可以组建一支远征军。
安律耶此时骑着高头大马,披坚执锐,徐阶和欧阳恭也配好了自己的盔甲,士兵们一排排站在城门口,牙旗飘荡,几名士兵有模有样地捏着火把似乎准备祭天礼仪。
安律耶刚准备接过火把就被欧阳恭打断了,这让徐阶和安律耶都有些不悦。
欧阳恭对之嗤之以鼻,他抢过火把然后说到:“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了,我们要做的是赶紧进军。”
徐阶似乎很不理解欧阳恭这么狂躁急切,他吸了一口气:“一些匪徒罢了,我们抓是抓不完的,但是区区匪徒,我们何必害怕?”
“你们根本不明白,国家的军队受损是一些匪徒干的,这事传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笑死!”欧阳恭骑上马,他丢下火把,然后看着自己带队的人马:“所有人,现在就跟我一起行军。”
安律耶无可奈何,他只好招呼自己的人也迅速行动。
武州外围是一带荒漠,安律耶明白这可能是一场由内到外的渗透,但是现在被欧阳恭逼着拉弓,自己也是一阵心里没底。
这个时候是夏天,风沙大,军队进程很慢,安律耶亲自带着五千名骑兵准备率先深入到大漠里去。
悠悠的大漠里,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满天的黄沙,欧阳恭的军队很快被落在了后面。
安律耶现在心里也是一阵窝火,再过了一会儿,徐阶的军队也不见了。
按照计划,欧阳恭的军队进行侧翼保护,安律耶主要负责歼灭敌人,徐阶负责伏击和拦截其他匪徒。
安律耶自认为这次伏击完全是因为欧阳恭急于想要补救措施,但是事实上,这对于目前的武州,实际效益并不大。
他提着弓,然后看到黄天上一只飞鸟。
突然,一个士兵指了指前方:“前面有商队,不如问一问他们知不知道匪徒吧!”
安律耶随着他指过去的地方看去,前方确实有一支骆驼商队。
“拦住,问问他们。”安律耶说到。
很快,一名士兵被派过去拦住了这支商队,对于士兵的出现一下子让那些骆驼商人起了疑心。
“喂!你们见没见到匪徒?”那个士兵直接问道。
这群商人摇了摇自己的铃铛,让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想了一会儿,很快一个人说到:“也许在我们后方有匪徒的老巢,我经常看到那里有帐篷,然后有许多人把守。”
那个士兵一下子展开了笑颜:“那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五百人吧,有出身逃兵的,有活不下去的。”那个人回复道。
士兵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突然又看到了一个商人骆驼脖子
上垂挂的腰牌。
“对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拿的?”他指着腰牌问道。
这腰牌看样子是唐国武州地区的。
那商人取下腰牌交给了这个士兵:“我们从其他商人那里拿到的。”
士兵一下子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他立马转过身到了安律耶面前,这位士兵把腰牌给了安律耶并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安律耶品着这腰牌良久。
他又看了看那群商队,最终他对一位士兵说到:“你去督促欧阳恭抓紧进军。”
那个士兵飞一样离开了。
安律耶又扯了扯缰绳,最终说到:“继续前进!”
那群商人看着安律耶的骑兵们散发出弥漫的黄烟,然后又立马调转了马头。
安律耶的骑兵一路突破之后终于发现十几个帐篷,不少穿着简单的衣服着装骑着马在外围摇荡。
“你看!大人,那会是那些匪徒吗?”一个士兵嘟囔道。
安律耶远远看去倒也觉得自己寻到了猎物,但是他还是不能急忙出击,因为这一带不是两国实际掌控的地区,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这里安营扎寨。
那些人骑着骆驼明显注意到了这支军队。
他们的眼色很凶,不少人已经拿起了武器。
安律耶的战争直觉告诉自己他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但是这群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他也不明确。
“全军做好战斗准备。”他发布了一道命令。
很快骑兵们散开来,他们拿出了长枪和短刀,长枪骑兵手们密集地排在一起,这样可以给前面的那些骆驼骑手们比较沉重的第一波打击。
那些骆驼手们一下子感觉到了威胁,很快,安律耶对一名骑兵耳语道:“你去把腰牌送过去,问他们有没有相同的腰牌?让我们做检查。”
那名骑兵接过腰牌迅速骑着马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名骑兵就被告知他们拥有不少的腰牌。
这些骆驼手很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名骑兵看到在四周,不少骆驼手们已经在迅速靠拢。
... ...
徐阶带着弓弩手刚刚安排在一处,就听到了震天响的蹄声。
他们看到了满天的黄沙,随即一个人说那是一群骑兵。
“骑兵?是安律耶将军的吗?”徐阶立即打足了精神。
不过他又很快觉得不对。
一个士兵说:“那是敌军!”
徐阶再看去,果然,是一群带着面罩的骆驼骑兵,他们手里是清一色的长枪。
“这群人在向安律耶将军的地方冲过去了。”一个士兵向徐阶提醒道,“我们要不要赶快阻击他们?”
徐阶咽了咽唾沫,他知道自己承受着阻击的任务,但是这些骆驼骑兵们很有可能是北周势力的军队,他们装备精良,不可能是简单的匪徒。
“不行,我们人手不够,他们一旦冲入到了我们阵地,我们也守不住。”徐阶摇摇头,他自然希望能打退这群骆驼骑兵,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最起码不是首选的方案。
“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等候他们离开。”他下令道。
“让欧阳恭的军队赶快进行支援的准备。”徐阶想了一圈又下令道。
那群骆驼骑兵们足足有六千人,他们确实奔向了安律耶军队所在的地方,而此时欧阳恭也看到了一些骑兵从自己前方经过。
“大人,他们朝安律耶将军所在位置奔去了!”一个士兵叫到。
欧阳恭摇摇头,他挑了挑眉:“我们是要剿匪的,不要随随便便就给自己人出难题。”
那个士兵一下子闭嘴了。
安律耶派出去的骑兵灰溜溜地准备离开,很快,他注意到那些骑兵们拉开了弓。
“准备出击———”安律耶立马拉开了弓。
那个骑兵背后也多了一支骆驼骑兵射出的箭矢,安律耶正式准备冲锋了。
他们的骑兵先是慢慢前进,然后速度逐渐加快,最终疾驰向这群骆驼手们,那群骆驼手虽然看样子只有几百人,但是也立马拉开短弓进行了反击。
一些骆驼手拉开马栏,然后迅速摆好了长枪阻击,安律耶的骑兵没有占到便宜,相反,一些箭矢飞来,射倒了几位骑兵。
安律耶立马勒住了马,他注意到这群人持短弓非常熟练,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匪徒。
“先撤退,让欧阳恭的士兵赶快过来!”他停下马,然后带着剩余的骑兵暂且后撤。
“包围他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走。”安律耶刚下令,他就发觉周围又多了雷一般的轰鸣声。
他环视了四周,这才发现是黑压压的骑兵。
“不好。”他喃喃自语道,“所有人———撤退!”他猛地叫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骑兵已经夹击开来,安律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多了许多的带刀骆驼队。
能有密集成如此规模的骆驼骑手,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为。
安律耶绝望地看着四周,听着那呐喊,他一下子发现自己已经步入到了一个局中,这计划其中一步便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
“围成一团!然后准备侧翼突围!”安律耶挥出剑叫到。
一名骑兵从一边冲杀过来,他肩膀上还插着箭矢:“不好了,侧翼已经被逼近了不少弓弩骑兵,我们受损严重!”
刀俎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夹击
公孙虎也在安律耶身边,他立马让一些骑兵围绕自己保护安律耶。
“将军,现在局势十分不明朗,我们要不先撤吧。”他提着一根长枪,然后又说到:“我们去徐阶大人那里伏击他们!”
公孙虎虽然平时表现得十分憨厚,但作为一名世家子弟,此时他的军事能力倒也体现了出来。
“只能这样了,我们得让欧阳恭从后面夹击这些人,我们提前撤到伏击点那里。”安律耶想到只能痛击这群骆驼骑手,自己才能真正吐一口气。
这些骆驼骑手素养极高,根本不可能是一些普通的马匪,伴随着满天的铃铛声,骆驼骑手们死死地咬住了安律耶大军的后方,不少骑兵被刺杀然后滚到了地面上。
血流在了沙子里,然后染成了一片奇异的颜色。
公孙虎拿着长枪,他又回过头看着紧追不舍的骑兵队,最后发现了有不少拿着短弓的骆驼骑手。
“将军,让我带着五百名骑兵殿后!”公孙虎突然说到。
安律耶皱了皱眉:“怎么了?”
公孙虎简单说到:“我可以打乱他们的弓骑兵,这样以来,他们的阵容必然造成混乱。”
安律耶简单思考了片刻:“好,不过你要明白,这可能是北周国的陷阱,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公孙虎重重地点起头,然后又招呼了自己带领的那一支军队转身冲杀了回去。
在密密麻麻的利箭中,公孙虎的骑兵在咆哮声下转身冲向了那些弓骑兵所在的位置。
弓骑兵们瞬间往后退去,但这样以来,那些骆驼骑手们就必须改变阵容去应对公孙虎这支骑兵冲锋队。
公孙虎自然不甘示弱,他的长枪立马挑开了一名试图阻挡他的士兵,很快他的长枪另一头飞挑,击开了另一名骑手。
“所有人,追击那些弓骑兵!将他们打散!”公孙虎瞪圆了那猛虎一样的眼睛,带头冲入到了敌阵之中,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大军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这次计划本来也是万无一失,怎么突然演变变成了这样大规模的战斗。
五百人决战一万人!
公孙虎今天早上才庆祝自己的父亲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但是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围剿变成了生死之战。
公孙虎明白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安排在军伍之中的想法,那就是以后更好的接班。
安律耶也有意无意在提拔自己,可是这次战斗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情,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又想到了死亡。
“报———
我们的扛旗手被杀了!”一名骑兵叫到,他抡着弯刀砍伤了一个骆驼骑手但很快自己的腰部也被刺伤开来。
“什么?”公孙虎回过头,他发现唐军的旗帜掉落在了地面上,他立马回头,亲自杀出了一条血路。
公孙虎想把旗帜拿回来,虽然这时候又有五六个骆驼骑手扑了过来。
... ...
徐阶此时正也焦躁不安,根据探子回应前方已经遭遇了激烈的战斗,卢宗煊拿着长矛丝毫不在乎探子们的情报,他只是一会儿冷不零丁地说一些冷笑话,这惹得他那几个护卫不停地发笑。
“你真应该去护卫公主。”徐阶皱了皱眉,他想稍微斥责一下卢宗煊,但是这个年轻的男人当然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他咬了咬嘴唇:“为什么?她一个人好好的。”
徐阶还没回话,另一个士兵已经到了他背后说到:“欧阳恭的军队还在他驻扎的地方徘徊。”
“他还没有行动?”徐阶对此有些诧异,但是鉴于欧阳恭这几天疯狂的举动,徐阶倒是觉得欧阳恭并不是真心来打仗的,他只是想挂我个名声,之后回京可以有一点脸面。
现在陆扶桑的信息是高度机密,北周势力的信息马上就会水落石出,其实安律耶将军只要等到真相浮出水面,他便可以掌握主动权,但是很显然,某些行动破坏了他们之前的打算。
徐阶不希望唐国与周国发生冲突,他早已经觉察出朝廷内部想换人的消息了,但是一方面想积极出战一方面却积极调换将军,可以说十分没头脑。
卢宗煊懒懒散散地坐在一边,然后又继续对着几个护卫说起了自己之前经历的风流韵事,不过有不少都是京师的公子们互相拉帮结派的故事罢了。
比如卢宗煊曾经是张子炎等人的大哥,袁策十分受女孩儿喜欢但有一天被自己恶作剧。
护卫们自然是笑得前仰后翻,但是徐阶却不知道这样的乐趣在哪里。
突然,他看到远处的荒漠里出现了几个骑兵,再不久就看到了黄沙,然后便是大规模的骑兵。
徐阶看那些旗帜认出了这是安律耶的骑兵,但是他们确实是被一路追击过来的。
“所有人准备射击。”徐阶立即下令。
弓弩手们齐刷刷地半蹲在地上然后瞄准他们背后的骆驼骑手。
安律耶带着人马仓皇绕开徐阶的弩手,徐阶看到了黑压压的骆驼骑手正追了过来。
“怎么这么多?”一个护卫惊诧道。
“赶紧射击。”徐阶立马下令。
飞弩快速射向了那些骆驼骑手们,一排骑手倒在了地上,骑手们翻滚在黄沙之中,一些骆驼骑手注意到了伏击,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正扫向骆驼骑手们。
“我们被伏击了。”安律耶的脸上此时全是汗水,“那个欧阳恭连个屁都没有!”
“这群人明显是军队,我们被北周那些探子骗了,他们已经带了武州每个角落!”徐阶呼了一口气,“我们得赶紧撤退,对于寨子的损失,我相信皇上会给予宽厚回复的。”
安律耶似乎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咬咬牙然后愤恨地丢下剑:“唉,我们已经算计在了整个计划里!”
“我们得赶紧撤退。”徐阶说到。
安律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感觉那里在狂跳,自己的大脑上似乎一下子也多了不少沉重的力量。
“公孙虎还在里面,我们可以打!”安律耶似乎有些不屈服,“我们一旦退缩了那可就了了他们的愿望啦,我们必须打赢他们!”
徐阶对于这个计划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我们得救公孙虎!同时咱们得让城里的人知道信息,我们在交战!”安律耶有条不紊地按着自己的逻辑说到。
“对了,我们得让欧阳恭赶快参与战争!”安律耶继续说到。
这一点徐阶爽快地赞同了。
“我带着骑兵从侧翼骚扰过去,你们主动射击,一直逼近他们!”安律耶做了一个简单的部署,然后又吩咐几个骑兵整理好旗帜。
“我们擒贼先擒王!”他补充道。
不一会儿,骑兵们又摆成了圆锥的模样,他们似乎要冲破眼前的包围。天空中弥漫着黄沙和冲锋的叫喊。
骆驼骑手们黑压压一团,他们目前正位于一个滑坡之中,而那些突然冲锋的骑兵们一下子给他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逆坡而上实在是难以理解。徐阶暗暗想着。
但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安律耶的骑兵队伍居然真的冲出了一条道路。
而那些骆驼骑手们此时也在啼叫之中听到背后闪袭来了一队骑兵。
他们看着那个莽撞的汉子拿着大旗冲锋在这些骆驼军之中,他身后还个跟随着几十名全身沾满鲜血的骑兵士卒。
“这群人很多是乌合之众,他们的骆驼没有全部装着盔甲,不像以前打过交道的王牌军。”安律耶暗暗想着,他拉开弓,瞄准了一位骆驼骑手。
一箭射出,那名骑手便迅速倒在了地上。
刀俎 第二百一十七章 苏林的威胁
李托托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武州居民,大家互相讨论着什么事情,但是李托托也听不清,她只是凭借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在讨论匪徒的事情。”
陆扶桑现在他在哪里呢?他去做什么了呢?
她不经意间又下了楼,随即又发现在屋外一直站着一个全身穿着密实的人。
那看样子是个男人,他只露着一双凶狠的眼睛,不过却站立在公主门外,门没有被关紧,几个仆人大概也没意识到会有危险。
那个男人颤抖了一下手臂,然后便又转过身子。
李托托觉得不对,她逐渐走到门口,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公主,对吧?”
“是。”李托托明白那个人没有走,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这个人是在欲擒故纵。
“你是谁?”李托托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在这儿?”
那个男人背对着李托托,然后哼哼笑到:“我知道这附近有不少护卫,我也不想留下什么痕迹,所以期望你亲自来。”
李托托抖了抖一边的肩膀:“你来做什么?”
那个男子依旧平静地站立在公主面前:“我认识陆扶桑。”他突然侧过身子。
“公主你去燕家的时候可知道陆扶桑就附近?”他转过身子。
李托托听到“陆扶桑”这个名字不免有些震惊。
“你是谁?”她问道。
那个男子就在等待这样的回应。
“你认识陆扶桑,那我们就是一伙人。”他笑到,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了几张冷家的卷宗。
“我是来寻找他的。”他补充说明道,然后又把那些卷宗给了李托托。
李托托随便翻了几张,然后才确信了这个男子的身份,她思考了片刻,然后把卷宗交给了这名男子:“这么说来,你与他倒也需要认识,你从苏州来的?”
“对。”这名男子笑到,“我们让他去燕家,可是燕家已经倒了。”
李托托知道这个人是想做什么,他无非是想摸清楚陆扶桑的具体地点,可是李托托也明白,这个人随时可能会露出自己的爪牙。
“你需要找他做什么?”
“公主,我觉得这是属于我跟他的私事,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你应该可以帮我们的忙。”男子耸了耸肩膀。
李托托对于这个回答就十分不满意,但是碍于陆扶桑的特殊身份,她觉得可以带他见一见。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口袋,然后行了一个礼。
公主简单打扮了一下着装,然后便领着男子要离开宅子。
不过几个仆人坚持要跟着公主,但是李托托执意拒绝,她
不希望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去了燕家。
男子自然明白公主与陆扶桑暗地有交易,他咧咧嘴,然后又看着公主的侧颜:“你们一般怎么联系的?”
李托托没有回答。
男子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自己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说太多了。
李托托并不想跟陌生人说太多话,她刻意挑了挑几个繁华地带,然后又走过一条小道才到了燕家。
男子扫视了四周,然后才说到:“继续吧,公主,我需要见到他。”
李托托本来想在这个时候拒绝这个陌生男子,但是一想到他提供的关于冷家的卷宗她又愿意相信这个男子。
“进去吧。”李托托指了指里面。
男子挑了挑眉,然后大踏步上了台阶,看着空幽的房间内部,他不免又觉得有一些怪异。
“这屋子现在没有主人了吗?”男子的语气充满了疑惑,炉子已经生了灰,板子也有点破旧,一点也不像之前他记忆里的痕迹了。
“这房间的主人很久没来了。”李托托撇撇嘴,然后又走到了板子面前,她故意放大声说到:“你叫什么名字?你确定是陆扶桑的接应人吗?”
男子对公主这时怪异的语气不禁感觉到了一丝警戒。
陆扶桑此时也听到了公主的声音,他拿起七星剑然后往板子那里凑去。
“你先让陆扶桑出来吧,我们之间是认识的。”他咧咧嘴笑到,然后靠近了公主,“不过公主你千万不要耍我,我是冷家专门来负责接应陆扶桑的... ...”
李托托闻到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公主... ...”他更靠近一步。
李托托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喊到:“陆扶桑!你听到了他说的话吗?”
那个男子看了看四周,他的身体有些抽动。
“是苏林... ...”陆扶桑想起了那个声音来源,他知道公主被欺骗了,这个苏林是来找自己的。
可是苏林... ...
“怎么了?”田三刀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又是哪个姑娘喊你?”
陆扶桑回过头看了看田三刀,然后又像是咽不下哪口气一样立马离开板子对着田三刀焦急地说到:“那个苏林利用公主来找上门来了!”
“你确定是那个家伙?”田三刀像是感觉好笑。
“我看啊,当初你就该直接出掉他,而且你又喜欢招惹女人,女人多了就是祸水,要出事的!”他又冷不零丁补充道。
“女人怎么就是祸水了?”兰牟听闻这话就不高兴了。
“哎哎,你这丫头片子现在自然不理解!”田三刀
哼哧道。
“那我应该怎么办啊?”陆扶桑皱紧眉头,“我觉得如果我不出去,公主就会出事的!”
田三刀啧了啧嘴巴,然后才站起身子说到:“你天天惦记你那小公主是做什么?我觉得你屁股可是坐歪了!”
“总不能让苏林胡来吧!”
“苏林还没有胡来!等他准备了胡来再说,而且如果你出去了,你就必须解决掉他,因为我们的位置暴露了,而且他会认定我们与公主背后有交易!”田三刀冷哼一笑,“我猜公主这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处境。万一外面有人跟踪随时准备破门而入,我们就被一窝端了,但是李托托什么也叫不到,那个苏林也不敢胡来,他要是胡来,那可是重罪!”
陆扶桑满头已经是大汗了。
李托托发觉陆扶桑没有给出半点声音,她不免又觉得陆扶桑可能又出去鬼混了,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猜测:“这个苏林不是陆扶桑认识的人。”
她回过身子,阴沉着脸说到:“咱们走吧,他不在这里。”
那个男子确实是苏林,他一下子明白了公主什么意思,他也觉察出自己被发现身份后,再想找到陆扶桑就更不可能了。
“公主,你别骗我了!陆扶桑就在燕家这个宅子里!我知道了———”他猛地抽出一把短刀来。
“陆扶桑———你必须出来,否则我就让公主死在你面前!”他拿着短刀逼近公主,这把刀大概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肘那么长,他一直藏在自己腰间。
这个男子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李托托一下子慌住了,她不禁往板子那个方向后退。
“陆扶桑,你不出来我就直接杀了公主!让她的血洒在画上———”苏林拿着短刀叫到。
“你不用乱说了———你是个骗子。”公主带着怨恨的目光叫到。
“怎么了?你就不是骗子?你跟陆扶桑这样的人物一直有来往,你可是公主啊,你怎么能这么做!”苏林反咬了一句。
李托托知道以前徐阶跟自己说过朝廷里的水十分的深,所以她一直不愿意以一个犯人的身份对准陆扶桑。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李托托抬了抬头,她希望陆扶桑出现,但是她又觉得陆扶桑不应该出现。
苏林见陆扶桑迟迟没有动静,这让他感觉更恼火了,他有种想把公主撕碎的冲动,反正公主也已经一条心跟着陆扶桑混了。
他从那天起就觉察出公主与陆扶桑有暗中联系,他摆了摆短刀,准备先在公主身上留下一条血印。
“陆扶桑,你再不出现!公主可就遭殃了。”他笑到,那笑声让人作呕。
刀俎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局开始了
李托托此时倒也表现得十分平静稀疏。
苏林看她又是一脸平静之样不免又深感深宫出来之人的伪装能力。
“陆扶桑,你不出来,这个公主可就葬送在你的手里了!”苏林再一次威胁道,实际上他跟一条疯狗一样挥舞着短刀。
李托托知道陆扶桑不会出来了,她稍微耸了耸一边柔弱的肩膀一边微微笑到:“你的背后究竟是谁?你这么迫切想要得到他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苏林可不想跟这个李托托纠缠这么久,他知道自己这次面子上过不去了,而且如果让公主堂而皇之回去了,自己就再也没机会下手了。
“好啊!看来我必须得把你绑走了———”苏林彻底失控了,他没想到陆扶桑居然真的没有出现,他的如意算盘一下子落了一个空。
苏林想扑过去。
“糟了!”陆扶桑想开板子,但是他的肩膀被田三刀瞬间按住了。
陆扶桑面带疑惑地回过头,他发现自己的手一时间用不了力了。
“别... ...”田三刀做了一个简单的嘴型。
不一会儿,就在苏林准备反扑的时候,一支箭矢飞了过来,横贯插进了苏林的胸膛,血一下子洒到了公主的琉璃裙边缘,苏林张着恐惧的血口,身子颤抖了片刻然后便一口气倒在了地上。
李托托似乎早就清楚了这个结局,她的眼神微微一变,然后又带了一抹较为奇特的微笑。
她看了看射箭的方向,几个弓手依旧停留在那里,他们隔壁上带着红巾,然后紧紧盯着自己这个位置。
“他不是我们的人。”就在李托托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板子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你,陆扶桑。”李托托再次确认道。
“对。”陆扶桑回复,“我依旧在这里。”
“刚刚我差点被他杀了!”李托托带着埋怨的语气叫到,不过她并不是真正生气了。
“他是苏林,是赵体载的人!”陆扶桑严肃地解释道,“他是来寻找我的。”
“赵体载!”李托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这个坏家伙。”
“现在公主,我知道你背后有许多人保护,你快走吧。”陆扶桑继续说到。
“走?你就这样让我走?”李托托觉得有一些不可理喻。
“对,你必须走。”这个时候,田三刀猛地说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再来找他是在连累他,别管什么公主不公主,我知道你们出大事了,别连累我们。”
“你?你这个老头是谁?”李托托有些怒了,她从小就是那种唯吾独尊的性格,这一下子倒好了,她恨不得立刻扒开这
道板子进去看个究竟。
“陆扶桑,你还给不给我做事了?”李托托反问了一句。
陆扶桑现在可真是为难坏了,一边田三刀极力要他和王室成员切割关系,用他的话说就是充当棋子,但是公主似乎确实与他还需要有联系。
“你现在要是没事就可以走了。”田三刀替陆扶桑回复道。
... ...
“今天的天气可真够不错啊。”公孙狐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一双包裹住了漂亮的双腿的袜子,通过丝线隐隐若若看到里面冰雪一般的肌肤,一双白鞋套在小脚上,淡蓝色的衣裙飘逸在完美的曲线之外,美若天仙。
“我的女儿今天怎么有这个雅兴了?”公孙见走到她背后笑到。
公孙狐拿着红如火的小扇微微一笑,露出了动容的神颜:“我想到了为爹治病的那个人。”
“哦,那个家伙... ...他资质不错,不过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炼药师那还不算什么,但是听你们说他还是比武大赛第二名。”他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我觉得我们需要招揽他到我们家里来。”公孙狐摇了摇小扇然后慢慢说到。
公孙见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别人是凤凰,恐怕不愿意轻易落到公孙家的枝头里,而且我们家有了虎儿,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不啊,爹,我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人太过正直老实了,一点阴谋诡计他就应付不来,平时还需要我出谋划策,我希望你可以做个面,让他彻底到我们家来,这样的话,面对外人我们也有能力进行干涉。”公孙狐刚说完话,她就听闻楼上多了一丝动静。
她好奇地侧过头,然后看到了一只手在自己房间门口掏了掏。
“爹,你先考虑,我先去休息了。”公孙狐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上了楼。
陆扶桑依旧带着面具,他已经自己找酒喝了。
“你来了。”她小声说到。
陆扶桑拿出一粒药丸:“给你。”
公孙狐看他样子并不是那么好过,接过药丸后又微微拍了拍陆扶桑的一边肩膀:“你这是怎么了?感觉神色不太好。”
陆扶桑吸了一口气,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刚刚遇到了一件难事,让人抉择了半天,我知道那结果不是我愿意的。”
公孙狐坐在陆扶桑身边,然后看着那药丸良久,最后她说到:“是因为女孩儿?”
陆扶桑一愣,他撇过头看着满脸圣母笑的公孙狐,他不禁微微说到:“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啊,难不成你跟一个半男半女的人纠缠上了?”她噗嗤一笑,但是眉宇
之间却是担忧。
陆扶桑摇摇头:“我想喝点酒。”
公孙狐去给他拿了酒。
“你今天打扮可真不错。”陆扶桑突然不知道怎么的,随口夸了一句。
公孙狐身子颤了颤,她拿了一瓶酒然后回过头笑到:“你喜欢我吗?”
陆扶桑愣了一下。
公孙狐的样子极为认真,她不像是开玩笑的,但是陆扶桑却惊讶于公孙狐脸上居然还有期待和惊喜。
“你认真的?”陆扶桑苦笑了一下然后接过酒。
“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她挑了挑眉,“我只想要你成为我们家族的人。”
陆扶桑现在就有些尴尬了,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冷家,但是这个公孙狐明显要狡猾得多,她太妩媚了,却又更为年轻,经历的事情也大不相同。
他扭开酒盖,然后猛地灌了一口。
“不喜欢。”他喝完咽下去,验收完那奇怪味道的酒水撞入到喉咙里才说到。
公孙狐慢慢蹲下然后靠在陆扶桑腿上,她的样子似乎十分失落让人怜悯:“我可以接纳你有许多女人,我接受。”
她的手游走着,让陆扶桑差点感觉全身剧烈的鸡皮疙瘩。
“抱歉,我来这里不是谈恋爱的,交朋友,可以,我希望咱们可以成为真心的朋友,但抱歉... ...”陆扶桑可不想招惹第三个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他根本驾驭不住。
公孙狐没有说话,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你今天走了,我们就真的没联系了。”
陆扶桑想着大概就是这样。
“你跟公主关系好,我知道公主在忙什么,你跟赵体载有矛盾,我也可以帮你。”她突然微微起了身子,然后坐到陆扶桑的腿上。
那袜子里面包裹的肉搓捻着陆扶桑的肌肤,他感觉自己突然要多了一股力量。
“你说说看。”他只好想让公孙狐下来。
“你别动,你要是挣扎,我舅让我爹上来好好目睹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公孙狐邪魅地扬起唇与眉梢。
“拜托,明明是你... ...”
公孙狐盖住了陆扶桑的嘴巴,然后带着得意的气息说到:“过几天我就死了,也许就是明天,你知道吗?你亲吻的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她飞快地黏住了陆扶桑的身子然后吻了他的唇。
陆扶桑抓牢她的两条胳膊,但是无济于事,公孙狐给他的快感太强烈了,这怎么看都是娴熟得不得了,陆扶桑想推开公孙狐的身子,但是双手不小心按住了她的两座波涛汹涌的珠穆朗玛峰。
刀俎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公孙狐的恳求
陆扶桑知道公孙狐最擅长的就是勾引了,她剧烈的舌头摆动着,几次想攻入陆扶桑的嘴巴。
她的脚踝围绕在陆扶桑后背上,散发着靡靡香气,绝色之人,正在眼前。
可是陆扶桑却对她丝毫提不起兴趣。
“你以后要是有了困难,你可以跟我走。”公孙狐缩回脑袋,她看着陆扶桑的双眼说到。
陆扶桑可不理解公孙狐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早着呢。”他偏过头,一只手滑落开来,指尖不小心划上了公孙狐的小腿上,公孙狐不禁突然颤动了片刻,她似乎一时间惊吓住了,然后张开了嘴巴。
陆扶桑呆住了,他偏过头想说点什么,但是公孙狐的眼神里一下子像是住进了花朵,花蕊朝他慢慢绽放。
“等一下,你———”陆扶桑想阻止她,但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知道吗?现在你的身份越来越危险了,我可能已经被针对了,我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需要掌握你的资料,所以即使你带着面具,也很难摆脱他们!”公孙狐说完就又抱住了陆扶桑。
“我们可以反击后一起离开这里。”她挑动着眉毛然后吻了一口陆扶桑,“我这是给你第一次提醒,我们还有时间。”
“第一次?”陆扶桑这个时候面具已经被取了下来,他有些难为情。
“你的所有情报都会暴露,公主也会被连累,说不定之后还会引起战争。”公孙狐摆弄了一下子自己一只手上的戒指。
陆扶桑靠在桌子上,他咽了咽唾沫,他实在不觉得公孙狐是真的感情流露。
... ...
公孙虎拿着大旗飞将一般到了安律耶身边。
“将军,我们已经突围。”他满脸是血,身上也有少许的刀伤。
安律耶看着这个二十有余的年轻人一瞬间感慨颇多,他接过旗帜,然后小声说到:“我们被人卖了,赶紧撤回去。”
公孙虎有些不解,他把背后的长枪取了出来:“我还能打!这次本来就是他们主动挑衅,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击?”
“因为我们要活着。”安律耶直接说到,“不仅是因为你还有家人,还因为我万一被诬陷了,需要你来接班!”
公孙虎顿了顿首,他似乎对于安律耶这些话感觉到震惊,他呆呆地又回过头。
弓弩持续射击,安律耶的骑兵呈圆锥形冲出了一个碎裂的口子。
徐阶骑上马,他身后跟着卢宗煊,他们两人从自己的战区到了安律耶身边。
“欧阳恭的部队还没有到!他们在哪里?”徐阶来的时候第一句就是公孙虎琢
磨不透的话。
“我刚刚派人去问了,我问他来不来!”安律耶明显也有些恼怒。
“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撤了。”徐阶说到,“尽可能挽回损失。”
安律耶点点头:“我跟欧阳恭说了,他可以直接撤军,我们也迅速撤出来!”
但是不一会儿,骑兵就送了一份欧阳恭的命令:
务必坚守,率部马上到来。
“这个家伙!”安律耶捏了捏拳头,“他这个家伙根本就不会过来了!”
骆驼骑手们人数众多,在诺大的战场上逐渐撕开了安律耶的骑兵部队,他们以长线状疯狂地撕咬着安律耶的阵营。
徐阶听闻欧阳恭的命令,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他扫了一眼卢宗煊,然后又对他说到:“你去检查一下我们的箭矢还可以用多久?”
卢宗煊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此时一点不含糊,他立马招呼几个护卫去检查存货。
安律耶的骑兵队在夹击之中伤亡过了一半,那些之前被驱逐出队列的弓骑兵们也要徐徐过来了。
干净利落的蹄声和混杂在风沙里的铃铛声,安律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占据着高处。
“不好了,北边又来了骆驼队伍,再这样打我们就逃不出去了。”安律耶有些难为情,“这次是北周势力有意蓄谋的挑衅。”
“他们想开战了。”公孙虎显然感觉到一丝不安,“你说我们城里有势力!会是谁?我第一个宰了他!”
安律耶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又显得十分的迷茫:“王室还没查的出来,一旦我下去了,徐阶大人会立刻让你去做武州将军,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急着想着出关。”
“不,不会的。”公孙虎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不,你会的,到时候你要亲自抓捕我,然后让我回京,我已经被暗算了,这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安律耶知道他们还在避免全面战争。
前排的几个骑兵被射伤了,很快,一个骑兵又中一箭倒在地上。
一些骆驼骑手甚至要逼近徐阶的阵地了。
“我们再坚守就会被全部歼灭的,徐阶大人,你还是先撤吧!我们给你殿后。”他继续说到。
徐阶知道安律耶已经在考虑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安律耶的骑兵占据着高地可以随时发出冲锋,但是很他们也容易成为那些卷土重来的弓骑兵的靶子。
战事已经进行了一个半时辰了。
... ...
“君问我心未归心。”公孙狐挽着陆扶桑的脖子吐了一口凉气,随即她又咯咯笑到:“霞日鼓瑟断卿音。”
“我可以带你去奔赴感悟这个世界所有的自由,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劳累。”她站起来,然后又取下了自己的一根银簪。
“我也希望我可以,但是我不乐意也做不到。”陆扶桑摇摇头,公孙狐把银簪交给了陆扶桑,“你知道吗?放荡的鸟儿总会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木林。”
陆扶桑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然后捏过银簪:“这算... ...”
“我给你的情物。”她幽幽地说到,然后慢慢卸下了自己的轻柔的纱金绣丝裙。
她的身材非常美妙。
“我要走了。”陆扶桑准备爬墙离开。
“你不像看完吗?”她有些失神。
“算了算了,我必须告诉你,我有个爱的女人。”陆扶桑满头已经是大汗了。
“我说了,我可以做你的妾,我说了,我只想让你跟我们离开,我们迟早得离开,只是你看不懂目前的局势,你到底为了谁做事情?她没告诉你现在凶险的局势吗?”公孙狐瞪大眼。
“真的吗?”陆扶桑侧过头,他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台上。
“你应该离开的,你的冷家那边应该打听过了一些消息,那就是武州现在局势并不怎么好,他们肯定放弃了这里的财产,因为这里不安全了,但是我们有钱,我们有黄金,我们公孙家走哪里都不怕!”公孙狐显然有些失色了。
“我爹就在楼下,我只要给他说一声,你愿意跟我们走,你就可以留下!”公孙狐继续说到,她的眼神有些情感上的悸动,“不要以为武州一片安宁,民众是不知道这些潜在的危机的。”
陆扶桑听闻这话,他咧咧嘴:“那这样的话,我更不愿意离开了。”
“局势还没恶化到那个地步,等到了局势到了的那一天,我会再次催促你的。”公孙狐说完又哀声叹了一口气。
她无神地看着那黑色酒瓶里的红色酒水,她突然感觉这成为了一个奇特的符号。
陆扶桑爬出了窗台,一个落难的骑兵穿过了街道,他浑身是血,身上还插着一根箭。
陆扶桑恍若发现了什么奇异事物。
他回过头:“你说过你想对赵体载反击?”
公孙狐颔首道:“对,他想害死我们,但是我们喘不过气。”
“我觉得暴风雨可能会来的。”陆扶桑的直觉督促他这么说到,他的视线又一次看着公孙狐。
“帮我把窗户关好,雨点太大,会摧毁一切,雷电太大,所有人都经受不起。”公孙狐静静地看着窗台外的陆扶桑然后冷冷地说到,她刚刚的双手还那样颤抖。
刀俎 第二百二十章 卢宗煊的报复
武州外围的士兵们发现了大量的骑兵正在往回撤退,他们不禁举起了弓弩准备看个究竟。
他们中一个善于爬跳的人一股脑上了瞭望台,他发现是徐阶的弓弩手和少量护送的骑兵。
“快———打开城门!”一个尉官挥了挥手,他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局面。
徐阶和卢宗煊带着弓弩手们匆忙进了城,他们个个看着灰头土脸,“安律耶将军溃败了。”徐阶有些不甘心地说到,“我们得立即进行营救。”
几个守城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纷纷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能会促成对北周的战争,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徐阶继续说到,他提着自己的武器然后又看了一眼卢宗煊:“你去保护好公主。”
卢宗煊不经心地点点头。
“你一定要保护公主,你明白了吗?”徐阶看卢宗煊根本没上心不禁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
“明白了!”卢宗煊把嗓子放了大一点。
他将长矛丢给一个护卫,然后招呼几个人随自己回到公主的宅子里去。
徐阶转过身,他看着那几个传令官,然后不慌不慢地吩咐道:“提防好城内的人,谁要是敢造次,杀!”
几个人点点头:“是。”
武州一带军伍共有十几万人,算上挑水做饭还有民工也是不小的战斗力,他们并不明白徐阶在害怕些什么。
......
卢宗煊刚刚一路跑过来早已经有些疲劳,可是他又不想看到公主那张让人疲乏的脸。
他捂了捂额头,然后还是对几个护卫说到:“走,回公主的宅子。”
几个护卫自然看出了卢宗煊的心情,他们不禁提议先找几个“小蝴蝶”泄泄气。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给他一个交代。”卢宗煊摇摇头,他想着公主怎么说也是自己未来要成亲的女人,自己的财产还是看着比较紧比较好。
上次公孙狐说公主外面有人一时间让他苦不堪言。
卢宗煊走进宅子,几个仆人就纷纷凑近这个粗胚。
“你知道吗?今天公主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啦!”一个仆人瞪大眼说到,他们其实是卢宗煊刻意挑选出来监视公主的“眼睛”。
“你说什么?”卢宗煊似乎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他长什么样子?”
那个仆人摇摇头:“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们看不清楚,之后公主就一个人回来了。”
“她现在在哪儿?”卢宗煊恨不得把公主撕了,他粗声粗气地说到
:“她的脸上是不是浮现着所谓幸福的笑容?”
那个仆人没听出卢宗煊嘴里的嘲讽意味,他扭过头指了指二楼:“公主就在房间,不过她并不是特别好过的样子。”
“那个家伙被我痛打了一顿!现在知道伪装自己了!好啊,他一而再地过啦宣誓自己的主权了!”卢宗煊捏紧拳头,他扫视了一下几个护卫,“你们跟我一起上去!”
几个护卫看到卢宗煊这样生气,他们不禁有些发怵。但是鉴于压力,他们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卢宗煊冒着粗气,像一只老虎一样慢慢上了楼梯,可是他刚刚要推开门就发现李托托已经张开了一道缝隙,她那双眼睛正透过缝隙看着自己。
看着她那仰视而又疑惑的表情,卢宗煊顿时感觉怒不可遏,虽然实际上比刚刚乍一听仆人的警告时好了一点。
“公主,我们必须得谈谈一件事。”他直接拉开门,让几个护卫先进了房间。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回来了?徐总管呢?”李托托看了看窗外,虽然她知道这是徒劳的。
“他现在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卢宗煊又一次喘着热气凑近了李托托,他一只手按住公主的肩膀然后又用力捏了捏。
“你们... ...”李托托有些失神,她似乎觉察到了卢宗煊眼里的死寂。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不是在外边沾惹了其他人?”卢宗煊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他打算单刀直入。
“你胡说什么?”李托托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陆扶桑的身影,虽然只是一瞬间掠了过去,但是让自己的语气不禁虚弱了不少。
卢宗煊虽然粗野,但是还是注意到了李托托的心虚,他咬咬牙,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你居然跟一个犬儒厮混在一起了!”他一拳打在了公主的小腹上。
李托托差点晕倒了过去,她感觉自己腹部一阵翻滚,然后是一股要作呕的感觉,但是那拳力道太重了,让她的喉咙都不禁发颤,小腹那片柔软的地区不停地回拢收缩着。
卢宗煊此时打了第一拳,他丝毫没有后悔的心思,相反,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他把公主推到地上然后半蹲着身子说到:“就是你皇兄,知道这件事也会感觉羞辱。”
李托托刚刚抬起头想说什么,她的脸就又被挨了一拳头,那丝缎一样高贵雪嫩的皮肤一下子红肿了。
“好了好了!大哥!这太用力了!”一个护卫显然有些紧张,毕竟这好歹是一个公主,卢宗煊居然毫不在乎。
“你们!给我一起修理她!今天得把她打成残废!”卢宗
煊瞪大眼,他现在跟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丝毫不加以节制了。
一个护卫只好走到公主身边,李托托眉毛微微一挑,她心想自己一定是被人暗地戳刀子了。
“你居然空口无凭地诬陷公主!你是疯了吗?”李托托想起来,但是卢宗煊又踢了她一脚。
“天啊。”几个护卫知道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卢宗煊全身跟冒了火一样,他揪起公主的衣领然后咧咧嘴笑到:“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
他看了一眼公主身旁的一个护卫,让他把腰带取下来。
“给我抽她,狠狠的,我今天得让她吃一个教训!我必须得让她明白跟一个炼药师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卢宗煊往自己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力地擦在公主的脸蛋上,“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你一辈子都别想快活!你完蛋了!李托托!”
李托托的眼睛彻底红肿了,她看到卢宗煊猛地抓住自己的双腿,他毛毛躁躁地脱下了公主的鞋子。
李托托这一瞬间突然想到了陆扶桑,她一时间以为这是幻觉,可惜这不是,她大声喘着气,她觉得她这一辈子已经完了。
... ...
陆扶桑带着面具看了看城外慌乱的场景,不少人在想着扩高围墙,一些弓箭手背着弓弩,紧张肃穆地看着城外。
徐阶站在顶楼挠着头,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能来的过于猛烈了一些。
陆扶桑站在高处,短短几个月,他感觉自己经历了许多。
公孙狐老早就探知到了武州的变故,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他心想着一定要去那个会场好好看看,事件发生的第一条线索。
那个公主被袭的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调查那里,这实在令人起疑。
陆扶桑想到这里就准备赶紧出发。
他转过身跳到了另一间屋子上的顶部然后快速移动了过去,陆扶桑准备去一次那个会场。
赵体载失去了药和炼药图,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可能会被耽搁时日,但是陆扶桑难保他没有第二个计划,他现在对赵体载是越来越怀疑了。
他毫不怀疑赵体载在整个武州都圈养了不少武士,他飞一般在屋顶上跳跃来跳跃去。
公孙狐的缠绵总是不经意袭扰在自己心头占据着高地,他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落到了会场之外。
会场上依旧插着赵体载家的旗帜,门是禁闭的,但是陆扶桑依旧可以看到屋子里那稀疏的人影,里面的声音很微弱,陆扶桑翻滚了一个身子准备溜到这个会场看个究竟。
刀俎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来会场
这个会场规模宏大,很难相信赵体载的家族可以在这里占据这么大面积的会场。
就连官家也时不时会借用这里作为大型活动会场。
但是让陆扶桑感觉奇怪的是,赵体载自己的宅子为什么这么狭小,甚至没有太多的家人或者仆人。
他慢慢潜入了进去,然后才发现有咿咿呀呀的歌声,伴随着敲锣与长笛声。
陆扶桑翻过高墙,然后利用茶攻变形慢慢翻滚到了其他建筑物旁边。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光在外围就有不少武士守候在那里,那些武士聚在一起似乎在闲聊些什么。
陆扶桑趁他们不注意又溜到了其他的通道里,他继续攀爬,他到了顶部,然后准备一鼓作气翻跃到最顶层。
突然,让他差点没喘过气的是,一把弩突然架在了他脑顶上的墙沿上。
陆扶桑挑了挑眉,他屏住呼吸,然后偏了一个头。
那上面最起码有两个人,他们也在窃窃私语着,不过他们聊的事情也只是军火一类的事情罢了。
“等等?军火?他们会在这里藏匿了不少军火吗?”陆扶桑想着想着,脚下又走过来几个武士,他们拿着长刀整齐地走在过道上。
这些人恐怕就是赵体载在会场里的人手了......
陆扶桑静静地呆在那里,他可不希望这几个人突然脑袋一抽准备看看脑袋上面的自己。
待那几个武士走过去后,陆扶桑又一次注意着楼顶上的那几个人,那个弩往上抬动了一下,随之又慢慢放了回去。
陆扶桑将仙气汇聚在自己的拳头上,他已经准备好了潜入的另一个极端方案———全部解决了。
他翻了一个身子,然后一拳击中了一个穿着盔甲的弓弩手,烈焰拳狠狠地砸了过去,一瞬间让那个弓弩手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弓弩手还想叫唤,但是被陆扶桑瞬间扑了过去,这个弓弩手被捂住了嘴巴,但是凭借着他飘忽了一下的眼珠,陆扶桑还是看到了他背后一个弓弩手。
那个弓弩手全身武装,刚刚才从楼梯口上来,他正抬着一把轻型弩,这弩冰冷地对准着陆扶桑的头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弩手明显感觉到了一丝惊奇,他慢了一步,陆扶桑单手射出了一支箭矢。
那个弓弩手眼睛一泛白,瘫软在了地上。
陆扶桑收回手然后继续抓起自己眼前这个弓弩手。
“装备还挺不错。”陆扶桑拿下了他的头盔戴在了自己头上,“你,把衣服脱下!”
“唉?这不太好吧... ...”那个弓弩手愣了一下,然后别过头看着陆扶桑。
“你废话我就直接...
...”陆扶桑刚捏住拳头,他突然想到,对啊,直接打晕不就可以了吗?
想完,他一拳打倒了那个弓弩手。
陆扶桑麻利地换好服装然后把几个人排成一列,他把弓弩拿好然后通过通道,他这时候已经收回了茶攻的形态。
通道处倒还有几个持刀手在四处闲逛,陆扶桑的出现吸引到了一个人的注意力。
“你怎么下来了?”那个人突然跨出一只脚拦住了陆扶桑,“你这么鬼鬼祟祟的... ...”
陆扶桑之前拉低了头盔的帽檐,他别过头然后看着这位拦路虎:“我要下去解决一下内急。”
“内急?”那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笑了笑,“到时候就怕你还没开打就尿了裤子!”
“开打?”陆扶桑挑了挑眉,他似乎觉得这里的人知道一些内幕信息。
那个拦路虎又让开了道路:“去吧去吧,赶紧上来!”
“好的。”陆扶桑下了楼。
那个拦路虎随意转了一个身子,他神色不像刚刚那样轻松了,看着陆扶桑下了楼,他才绷着脸庞挥挥手。
几个带刀人立马凑了过来。
“这人有问题。”他冷冷地说到,“查清楚他去哪儿?”
“是!”几个带刀人立马点头。
陆扶桑下了楼,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营救公主的地方,这条过道此时变得极其安静,陆扶桑走过过道,发现那些房门被紧紧锁死了。
陆扶桑摆弄了一下门上的锁,此时又好奇那一直没有停下来的音乐声是从哪里来的。
他收回弩,然后走到下一个转角。
“小姐... ...小姐... ...”
一个丫鬟穿过了他眼前的长道。
赵仪?
陆扶桑皱了皱眉头,他看着那个丫鬟,他刚准备按照原有计划离开,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陆扶桑回过头,他注意到自己背后也有几个黑影。
他知道自己如果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会立马围堵过来,陆扶桑吸了一口气,他跟着那个丫鬟走了过去。
这个丫鬟也感觉到后面跟着一个弩手,她不禁回过头瞪大眼看着这个尾随者。
她想说话,陆扶桑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紧接着用热切的声音说到:“我是来见你家小姐的。”
“你?”丫鬟可不相信一个弩手会这么胆大妄为。
“对,我与她之前见过。”陆扶桑的眼睛里明显多了许多的急切,他注意到背后有几双目光看着自己。
那个丫鬟也注意到了他的慌张,她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子引领陆扶
桑进了另外一个小包间。
陆扶桑看到了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乐团,底下坐着的正是赵仪。
陆扶桑看那女子的侧面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儿,他曾经把她打晕了,现在却要用她挡住视线,想来也真够奇怪。
那个丫鬟刚走进门口就又双臂张开让陆扶桑先站在门口处。
不一会儿,赵仪就得到了消息,她侧过头看向门边的陆扶桑,陆扶桑带着怪笑和一丝尴尬。
“他?”赵仪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又小声说到:“让他进来。”
“可是他是谁啊?”丫鬟有一些不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奇怪的男人。
“让他进来就是了。”赵仪的脸红扑扑的,她站起身子然后直勾勾看着陆扶桑。
陆扶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那张瓜子脸上的红唇在微微蠕动。
她看起来有点像冷如是,但是明显要年轻一点,身材还没完全发育。
陆扶桑的第一直觉告诉自己。
... ...
“林约大哥!那小子去见赵仪小姐了!”楼上的临时指挥部,一个持刀人略带尴尬地说到。
“什么?他去见了阿仪?”林约有些失措,但是那个持刀人笃定的语气让他又无法怀疑。
“这个人是谁?赵仪的丫鬟怎么会放他进去?”林约咬咬牙,他满脑子疑惑,但是又无法得到答案。
“我要亲自去见他!”林约捏紧了自己的刀柄,“这小子要是想勾引千金,我就跟他决斗!”
那个持刀人自然得收拢林约的暴脾气,他急忙说到:“也许他跟千金是熟人了,咱们贸然闯进去可不太好唉。”
“我不管,我了解阿仪,她平生没有见过什么人,有重大事情,我一般都负责护卫她的安全,她内向,不可能会在外私自约见一个男人的。”林约挥了挥手。
突然,他又按住了一边的桌子:“他如果想见千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来,如果她之前有过计划,今天就不应该还来这里看剧!”
那个持刀人思索了一瞬间立马说到:“你说... ...那个人是... ...”
“对!见赵仪是虚的!”林约拍了一下桌子,“快点准备,我们去见赵仪,就说有重要的事情相见———”
“是!”那个持刀人偏过身子,让林约带着长刀下楼。
楼下的几个持刀人自然一时间进退两难,他们等候着林约的消息,几个刚进来的护卫看着那些持刀人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我们这几日得抓紧准备了。”
刀俎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唱一和
陆扶桑坐在赵仪身边,她红着脸庞然后不免又吹嘘了一口凉气:“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陆扶桑此时自然依旧是如坐针毡,麒麟的眼告诉自己那些人正在下楼。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你就假装我们认识!”陆扶桑吐了一口气然后略带着颤音说到。
“我们本来就认识啊?”赵仪似乎一瞬间并不理解这句话,“哦———不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陆扶桑低下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我是陆九。”
赵仪确认了陆扶桑的身份后才悠然地继续回过头看着台子上的乐团:“这是北边的曲子,你可以好好欣赏。”
北边?
陆扶桑挠了挠头,他这下才感觉到这曲子风格的不一般。
“这讲的是什么?”陆扶桑好奇地问道,他看到一个将军样的人物拿着长枪在后方挥舞着,一边配合乐曲展现出了激昂的腔调。
“这是关于北周将军莫离王———宇文长护的故事。”赵仪解释道,“他就是现在北周的军魂,英姿飒爽的莫离王,是北周当朝皇帝的弟弟。”
“宇文长护?”陆扶桑一脸陌生,但是他诧异于这个女孩儿居然天天在观看北周将军的故事。
这在武州可是不应该存在的唉。
陆扶桑又挑了挑眉:“你天天看这样的戏剧吗?”
那个将军挥舞着长枪高声歌唱起来:“昔我将军威风堂堂,八面来军齐胆争———”
赵仪的眸子里多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她的嘴角稍微不自然了起来,这让陆扶桑感觉警惕起来了。
但是赵仪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这难道不对吗?我父亲经常带我在这里看戏剧,我知道很多北周的故事。”
陆扶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赵体载究竟搞什么鬼?他天天带女儿深居家中,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断绝与南唐的联系?
赵仪的脸色又变得正常起来了:“我喜欢宇文长护,可是据说他也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你知道吗?宇文长护会弹琴,会射箭,还会书法写诗。”
“可惜目前这个局势,大部分唐国的人不会喜欢他?”陆扶桑小心地说到。
赵仪瞥了他一眼,然后只是静静地扭过头。
陆扶桑刚想说点什么,丫鬟就匆匆跑了进来,她对着赵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让赵仪神情严肃地看了一眼陆扶桑,然后说到:“让他们进来吧。”
丫鬟面色有些担忧,但她看了一眼这个穿着盔甲的陆扶桑后还是立马跑了出去。
“你那个丫鬟感觉对我充满警惕。”陆扶桑小声说到。
赵仪微微一笑:“不用怕。”
不一会儿,林约就带着几个持刀人猛地闯了进来。
赵仪做了一个好奇的表情,她看着林约和他背后的持刀人:“林约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林约刚想发作,可是看到陆扶桑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坐在一起他就又强迫自己变得安稳。
“赵仪,这个人是谁?”林约指了指陆扶桑,然后一脸急切地问道。
“不是你放他进来的吗?”赵仪捏过一杯茶慢慢喝道。
林约这一下子可就栽了跟头,但是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扶桑后就继续说到:“不,是他冒充我们的兄弟,我们发现他杀了人。”
这下赵仪又转了转颜值自我,她端着一杯茶交给了林约手上:“来,喝茶。”
林约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接过茶一口气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陆九。”赵仪指了指陆扶桑,“是我见过的人。”
“陆九?”林约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又看着陆扶桑,陆扶桑自然也识趣地把自己的文件交了出来。
林约把文件一把抢了过来,他仔细琢磨了半天,看着上面的官印,他倒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正规文件。
“湖州人士... ...”林约喃喃自语道,然后他把文件还给了陆扶桑,“我还是希望你跟我的兄弟一个交代。”
陆扶桑自然收回文件然后说到:“因为你的兄弟想要射死我。”
“一个打三个,你身法不错,你为什么要偷偷潜入?”林约这时候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但是他的警惕心依旧高挂在心中。
“因为我见赵千金本来是一件非常高机密的事情,我得实话实说,我知道许多赵家许多内情。”陆扶桑故作深沉地说到,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最后又一脸微笑说到:“但是你们的兄弟对我射击,我只好反手,优先保证自己能进来。”
林约感觉自己被反打了一拳头,这让他有些不甘,可是看赵仪似乎并不排斥这个家伙,林约又只好打碎了牙自己咽下去。
“那好吧,你们玩得愉快。”林约不甘心地转过身子,他最后不忘又回过头看着陆扶桑一眼,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赵仪目送着林约离开,然后又吩咐因为林约进来戛然而止的剧组继续表演。
“你来这里肯定有目的,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赵仪此时又凑近了陆扶桑的脸庞,她此时的面目表情可以说又好奇又不解。
“多谢你帮我,再告诉你之前,能否和我一起在四周转转呢?”陆扶桑微微笑到,“对了。”他突然起身,“那天公主在这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家,我父亲不让我过来。”赵仪回答道。
“你去过这个
会场所有的地方吗?”陆扶桑接着说到。
“没有。”她摇摇头。
“我可以带你去逛一逛。”陆扶桑拉过赵仪的手,这让赵仪不免有些畏惧。
这个女孩儿从来没有见过不是她下属的人(她父亲除外),陆扶桑不免感觉自己调动了她的好奇心。
赵仪自然想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想做什么,他看起来并不具备威胁。
丫鬟站在门口,她看到两人握了手的时候不禁感觉害怕起来。
她的喉咙一阵干涩沙哑,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和陆九先出去。”赵仪说到,“你安置一下这些戏剧班子吧。”
丫鬟可想不到赵仪居然真的打算和这个不速之客单独出去。
“小姐... ...你呢?你要跟他单独出去吗?这不安全。”丫鬟急忙拦住了二人。
“哎呀,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带你家小姐就是在四周逛一逛,不会出事的!”陆扶桑摊开手笑到。
丫鬟可不这么认为,她一度认为小姐在外面有了艳遇,可是小姐哪里的机会认识这个采花高手呢?
她慌张地晃动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看着陆扶桑:“不行。”
“就让我们出去看看吧。”赵仪这时候也终于发话了,“我觉得陆九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丫鬟咬咬牙,她泄了气一样松开平行的手臂,然后让出了一条道路。
有了赵仪这个通行证,办事就轻松多了,陆扶桑暗暗想着。
林约此时还在门外,他看着赵仪和陆扶桑慢悠悠出了门,但是林约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脸庞只是不屑。
陆扶桑感觉到他是有一股杀气的,但是一直强忍着不发作。
“这个林约什么来路?”陆扶桑悄悄问道。
赵仪微微别过头,然后她说到:“林约是这里的看守人,三品中的实力,同时也负责我的安全,他一直深受我父亲圈养。”
“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陆扶桑突然放大胆半开玩笑地说到。
赵仪一下子像是惊住了,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陆扶桑看着那里稍微起伏了一阵子。
“你不要连说,上次你把我打晕了,我一直要找你算账。”赵仪突然停下脚步,她微微轻松地眨了眨眼睛:“陆九,我想知道你究竟有着什么目的,我现在容忍你并不代表我和你统一战线。”
“那是什么?”
“因为我感觉你像一个间谍!宇文长护在宫中也隐忍了好久!”赵仪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些崇拜和向往。
这女孩儿算是疯了。陆扶桑暗暗苦笑道。
刀俎 第二百二十三章 莫离王
公孙虎带着自己的骑兵部队一路攻入到了骆驼军指挥核心,然后又带着骑兵们迂回撤出。
“公孙哥———”一个人突然叫到。
公孙虎侧过头看过去:“朱理?”
那个人就是朱理,他肩膀处插了一根箭矢,此时正拖着笨重的身子骑着马一路尾随着公孙虎的部队。
“你刚刚去哪儿了?”公孙虎叫到,“徐阶大人已经撤走了,我们也该撤退了。”
朱理拿着一把长剑,他凑近了公孙虎,然后气喘吁吁地说到:“我发现了北周的军队驻扎在外围!”
“你看到了?”公孙虎瞪大眼,“他们在哪儿?”
朱理指了指一处角落:“在附近的河谷里,只有几队人马,但是军旗非常明显。”
“果然!我们的剿匪任务被泄露了。”公孙虎恨不得将缰绳扯断,他咬紧牙,然后又调转马头,“朱理,你带着人和安律耶一起回去,我去那个河谷看个究竟!”
朱理一下子吓坏了,他挥挥手:“算了公孙哥,这里的骆驼人马太多了!”
“我必须亲自会一会那里的指挥官,安大帅可能会因为这次出军丢官职!”公孙虎挑动了一下自己的眉毛,他立马调转马头冲杀进了骆驼军里。
“公孙虎———”朱理伸直胳膊呼喊道。
安律耶骑着马,他身边还跟着不少的骑兵护卫,这里包括几个参将和贴身护卫。
“我们抵抗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让所有骑兵部队化整为零撤回武州。”安律耶的脸在风沙里摩擦,他静静下达了命令。
自己的近战骑兵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带着主力回到武州。
他希望这次冲突不要涉及到战争,当然,他自己知道武州的十几万军队分布分散,如同水桶一样四散开来,不能应对长期的野地战斗。
“这个欧阳恭的部队到底在哪里?”他暗暗想着,这个家伙估计八成又在罗织罪名了。
他一定要自己参上一笔,但是这个希望他一时间又觉得渺茫。
那些骆驼骑手们注意到安律耶的军队回撤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谁下了命令,众多的骑手一拥而上,密密麻麻追了过去。
安律耶的先头部队上了另一个高坡,他知道自己反击的机会仍存在,他不慌不忙地让所有长枪骑兵列阵开来。
河谷里。
一位搭着黑色大衣的高个子男人骑着马看着几个副官展开的地图,他听着一位传令官的信息然后若有所思。
良久,他看了一眼周围几名将官
:“他们又上坡了?你们怎么看安律耶这次的安排?”
一个马脸副官漫不经心地笑到:“名将也不过如此,反正他们已经损伤过半,我们只需要全面追击就可以了。”
另一个副官点点头附和道:“他们先前几次分队冲击,现在只是故技重施。”
那个男子长着俊俏的脸庞,不同于南方那些男子的高挺鼻子,一双明显的剑眉,但是似乎被修理得整整齐齐。
他身边还有一个抗枪官,自己的座下也是一匹良马,那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时躁动了起来。
“喂喂,你怎么了?”男子拍了拍那马的脖子,那马才缓缓安静了下来。
“莫离王,我看啊你的马也激动起来了。”那几个副官又吹嘘道,这个男子正是莫离王——宇文长护。
他吸了一口气,丝毫没有在意这几个副官的吹捧,他只是冷冷地说到:“刚刚我问你们安律耶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翻上坡,你们身为将官,却不知道他的用意,我看那些中层军官更不会在意了。”
几个副官微微一愣,莫离王这句话可不像什么好话。
突然,河谷入口杀出一个骑兵。
“那是谁?”宇文长护突然抬头看去,他指了指那个骑兵,“这个人不是我们的兵。”
几个副官看过去,然后又摇摇头:“这是......”
宇文长护伸出一条胳膊,扛枪官见状立马将他的武器交了过去。
这把武器是一把画戟,宇文长护抓住那把武器,然后放声叫到:“来者何人?”
公孙虎看到了几面黑色的军旗,上面的图腾,加上这整齐划一的军容。
“我是唐国龙标将军———公孙虎!”
“杂牌将军。”几个副官叽叽喳喳地笑着。
“闭嘴。”宇文长护瞪了他们一眼,这帮将官只会刷嘴皮,宇文长护早就想处理掉他们了,可是宇文长护又觉得这是最照顾他们的地方了,一些北周世袭贵族子弟只能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那些将官立马收回嘴巴,他们安安静静地看着宇文长护骑马离开了队列,他身后还有一百名骑兵队,但是这些骑兵的马匹是清一色重装武备,完全不像是外面那些骆驼军。
“我是宇文长护。”他定睛说到,“既然你已经过来了,我也不打算放你走了。”
公孙虎拿着长枪,上面沾满了鲜血,他勒住了缰绳,然后又立定了长枪:“你是北周的人,为何发起挑衅。”
宇文长护抬起头,他微微一笑:“这是你们主动挑衅,可不是我们主动针
对你,”
“你若战,我必奉陪到底!”公孙虎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与宇文长护交手了。
两个人稳住架势,然后同时冲锋,公孙虎拿着一把长枪率先突刺,宇文长护的画戟也立马挑开公孙虎的长枪。
两骑对垒,互相攻击了几个回合,但是光靠这个体术搏斗,公孙虎就明白自己已经落入到了下风。
他看准了宇文长护背后的军旗,策马从宇文长护身边绕行开来,随即又突刺向了那面军旗。
宇文长护回过身子,他自然知道这个人是准备斩下自己的军旗,他立马调转马头拿着长戟奔赴了过去。
公孙虎听着那马蹄声知道这是一匹好马,而他自己的马则已经筋疲力尽了。
宇文长护自然觉得自己不会失手,但是突如其来的是,公孙虎的腋下突然穿出一道长枪,一击回马枪差点击中了宇文长护。
这位高傲的莫离王险些被刺中,他急忙收起马蹄,然后收回自己惊讶之色。
公孙虎顺利地斩断了军旗,他另一只手拿着军旗不断挥舞,几个副官一下子被打散开来。
宇文长护一下子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一截,他看着公孙虎拿着自己方的军旗一时间又不禁感受到莫名的刺激。
“你这家伙,我这次可以放你离开。”宇文长护突然笑到:“我希望在之后的战场上可以与你见面。”
公孙虎狐疑地穿过宇文长护,他现在早已经疲倦不堪了,要是宇文长护还要坚持与自己打,恐怕自己活不过第二轮。
但是莫离王显然不期望这样赢下决斗。
“你要与唐国开战?”公孙虎此时也多了一些傲气,“我会打败你的。”
宇文长护把画戟又丢给了他的扛枪官,这武器十分笨重,如果没有一点力气可不好带着它日行千里。
“我期待与你正式开战,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人的傲慢是赢不了全部局面的。”宇文长护松开缰绳,他的马转过身子,宇文长护的视线却依旧停在公孙虎身上。
公孙虎捏紧拳头,他腾跃起马身,然后急忙离开河谷。
宇文长护呼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一个传令官快马跑近了河谷,他一面高喊道:“不好了,军队在滑坡处被截击!伤亡巨大!”
“什么?”几个副官瞪大眼。
宇文长护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慢慢说到:“这安律耶是老狐狸了,他之前把我们的弓骑兵冲散就是为了凝聚长枪在一个滑坡对我们的部队发动反击!”
刀俎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仓库与期待
李托托艰难地坐回在床上,她双眼此时像一只猫眼一样圆溜溜的,卢宗煊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让几个护卫先出去。
“公主,这件事我可以先按在心里头,要是你还跟外面的杂小子鬼混,我就不客气了。”卢宗煊把腰带捆紧,最后又看了看天边。
李托托没有说话,此时她的眼眶早已经沾满了泪痕,卢宗煊看李托托没有说话,他又不解气般地恶狠狠地喘口热气。
“走了。”他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关上门离开了这个充满屈辱的房间。
李托托听到那声响,心里一下子变得不平静起来,她想到了总管对他说的那个计划,想到了陆扶桑最后一刻不愿意和自己相见,想到了背后保护自己的那根弩箭。
李托托看了一眼楼下的几个仆人,他们似乎都没有感知到楼上发生了什么,他们看到卢宗煊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半句话都没有交谈上。
......
“我们现在去哪儿?”赵仪有些纳闷,他感觉陆扶桑在带着自己四处随便转悠。
“有人在跟踪我们。”陆扶桑简单说到,他此时高度警惕背后那些神秘跟踪自己的人,“我们行动要快,我教你怎么甩掉他们。”
赵仪捂了捂自己的嘴巴然后轻声说到:“怎么做?”
陆扶桑拉过赵仪细细地胳膊然后走到一条丁字过道,他们迅速穿到了右翼。
几个护卫立马紧跟其后,但是他们刚刚走过那个过道,他们就发现人不见了。
“什么?”几个人诧异了片刻,然后便准备迅速沿着过道一路追过去。
一阵风飘过。
“怎么样?”陆扶桑抱着赵仪缓缓落在了另一处,他抱着体重很轻的赵仪利用瞬移直接拉开了与这些小跟班的距离。
他侧头看过去,周围的守卫似乎被吸引到了另一个方位。
“我们安全了。”他呼哧了一口气。
“继续。”赵仪挣脱开陆扶桑的怀抱,然后又好奇地看着这个武功高强的男孩儿,“我想看看你会去哪儿?我也凑巧来看个究竟。”
陆扶桑点点头,他又摸到了之前那个见到赵体载的过道。
“你知道这条过道通往哪里吗?”陆扶桑回过头问道。
赵仪摇摇头:“我没去过。”
陆扶桑转过头,他拿过弩走在砖墙之间,这条过道没有任何人,似乎显得十分隐蔽,自然,这也更引起了陆扶桑的猜疑。
他的眼袋微微涨了起来,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块薄荷往嘴里塞了塞。
“你吃的......”赵仪走在陆扶桑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嚼动的嘴巴,“......是什么?”
陆扶桑扭过头
,他又掏出了几块在赵仪手上:“你尝尝,可以让人快速镇定下来。”
赵仪的手与陆扶桑的手相互一掠,竟然让这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女孩儿为之红润了脸。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又避开了视线。
赵仪不知道陆扶桑究竟想做什么,她只是想体验一下潜入是什么感觉,这让陆扶桑又不希望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他们继续走着,很快,他们就开到了一扇大门,这门里面依稀可以听到一些敲击的声音。
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陆扶桑轻轻打开门,让光线微微照了进去,赵仪走在后头,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也藏着一条秘密通道。
里面很黝黑,但是深处可以看见蔚蓝的幽光。
陆扶桑在手指上点起了火。
这一举动把赵仪吓坏了,她指着陆扶桑的手说到:“你的手着火了?”
陆扶桑摇摇头,他有些纳闷:“这是仙术。”
赵仪又挠挠头,她颇为好奇地说到:“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
陆扶桑想着也对,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姐,连警惕心都没有,不像自己之前认识的伙伴。
“跟我来。”陆扶桑拉着赵仪走过眼前的几个小道,一开始,道路非常狭窄昏暗,但是突然之间,陆扶桑就看到了亮光散射出来。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高处,而在底下站着无数的劳工,他们搬运着大量的武器和黄金,一些地方还堆砌着珠宝,十几个强壮的监工拿着长枪站在四周,之间还有几个拿着大刀的人四处检查。
他们时不时说着加快行动,一会儿又不知道看向何处,一个大石狮头像停摆在墙壁上,它张开的嘴巴里一直吐着流水,强大的推动力让水奔涌向几个渠道,不过很明显,这些渠道里的水不是用来喝的。
“这是什么地方?”赵仪好奇地走近身子,光线让黄金更加夺目,那成堆的黄金足以建设无数个这样的地下基地。
“这里就是赵家的秘密据点。”陆扶桑看到满地的黄金,用了好久才平静下来,他不能简单地用这个黄金作为评判标准。
“我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在这个会场底下有这么大的基地。”赵仪说这话的时候不禁埋怨了一下陆扶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扶桑耸了耸肩膀:“我猜的。”
“不可能。”赵仪有些诧异。
陆扶桑也不愿意和这个丫头争辩,他只是说到:“如果你的父亲背后还有惊天秘密,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会怎么办?”
赵仪的双眼微微一瞪开,她显然觉得陆扶桑这个问题十分突兀:“你想做什么?”
陆扶桑没有看赵仪那双愁苦的
眼睛,他说到:“我要走了。”
“等等!你刚刚的问题是想说什么?”赵仪想拉住陆扶桑,但是陆扶桑没有停下脚步,他稍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就躲了过去。
“陆九,你......”赵仪有些不可思议地又回过头看着那些监工,外围有薄薄的防护墙,然后在地上似乎还有不少器械。
不过最亮眼的还是武器,这些武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仪回过头看向陆扶桑:“你不继续看下去吗?”
陆扶桑停下脚步,他垂眸看向了地面,然后又回过头:“不必了,我们知道大概的情况了,赵体载在会场底下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仓库。”
“所以你想做什么?”赵仪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事情?”
陆扶桑知道自己还不好发出任何点评,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与赵千金拉开了距离:“我们出去看看云朵吧。”
赵仪被这句话弄得有些雾水。
他们悄悄离开了。
直到关上了门,陆扶桑带着赵仪坐上了会场的屋檐上。
“你说呀,你到底想做什么?”赵仪扯了扯陆扶桑的衣袖然后一脸焦急地说到。
陆扶桑与赵体载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恨,他想来想去,觉得也没必要感觉窝火。
“我只是好奇你的父亲怎么会储存这么多的财务。”陆扶桑微微笑到,“我觉得很吃惊。”
赵仪这下子脸上才有了一股后怕的神情,她合拢腿然后又紧张地说到:“你与我父亲有仇吗?”
“嗯?”陆扶桑摇摇头。
他拍了拍赵仪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天空。
“怎么了?”赵仪抬起头。
“看!云层变得很厚了。”陆扶桑说到,他指了指一处亮光,“可是那里却有一个小洞。”
“感觉被人戳破了一样。”赵仪看着那云里的洞不禁一愣。
“光柱从里面照耀开来,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看到在那里,云层淡淡裂开,最后孵化出一个太阳。”陆扶桑将手托在屁股后的屋檐上,然后又忘神地说到:“虽然可能又会来云层,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欣赏这短暂的光柱,期盼太阳到来,我们现在就是在云层覆盖之中。”
赵仪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了,她那银一般的酥胸不禁起伏了片刻。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处于云被裂开的前夕吗?”她一只手捏着自己的紫色的衣结然后弱弱地说到。
“对,千金小姐,我期待你可以多看看未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陆扶桑站起身,他伸出一只手拉赵仪起身。
“我要走了。”他又一次看向那片云层,“期待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刀俎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两国博弈
赵体载慢悠悠披上了一层外衣,这个时候温度又逐渐起来了。
一个护卫突然敲了敲门,他的语气倒是十分急切:“家主,有一个陌生男子带着小姐跑了!”
“跑了?”赵体载差点没有打一个大喷嚏,“他长什么样子?”
“一个十几岁男孩儿的模样,冒充成了自家兄弟。他说来见小姐。”那个护卫没有进门,他只是低着脑袋在门外说到。
“林约没有看住她吗?”赵体载穿好鞋子然后打开门,“现在小姐在哪里?”
那个护卫匆忙抬起头,他的面庞变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但没有离开会场,林约大哥说他们可能私会去了。”
“私会?私会———”赵体载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 ...
安律耶的军队缓缓走过旷野,终于见到了接应的部队,这一下子才逼退了进犯的骆驼军。
徐阶带着一万步兵散开一条道路,然后自己又立马骑着快马到了安律耶身边。
安律耶匆匆下马,朱理和公孙虎也立马尾随了上来。
“欧阳恭那家伙去了哪儿?”安律耶一到了军队之间就不耐烦地说到,“我看不到欧阳恭的支援!”
徐阶此时倒也奇怪欧阳恭的军队究竟在什么位置。
“我看啊,他肯定猫在一个地方躲起来了!”朱理哼了一声,他有些不乐意目前这个颓势。
公孙虎手里还拿着那根被折断的军旗,他大口喘着气,然后丢下军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斗,北周军方在后方操控着这次战斗。”
安律耶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还在预防他们,但是这些人已经算计好了我们的行动。”
“那我们干脆带着军队干一场吧!反正他们也打算招惹我们,我们直接带着军队去... ...”朱理晃了一下脑袋然后拔出剑。
“住嘴———”安律耶叫停了朱理的话。
随即他又看着徐阶:“我们武州是北方的屏障,拥有十几万的军队,真要打一场我们也不虚。”
徐阶知道如果拿这句话仔细品味就能嗅到北周的气焰。
“我们朝廷里的信息可能会让我们与他们作战。”徐阶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到,“我只是害怕他们会有更多的要求。”
“一群虎狼之师,我们要是真的认怂才是抱薪救火,但是我跟你也有同样的担心,就是武州内部有人搞破坏。”安律耶说到。
公孙虎一言不发,他想着要把这个信息赶紧告诉给自己的父亲,他那天让自己不去参加赵体载的宴会就是告诉了自己一件机密。
——————
——————
“我要告诉你,在武州内部已经酝酿出了一团势力,加上唐国内部朝廷派别一边倒的碾压,导致边线产生了相反的阻力。
目前我们依靠军事能力早就的威望迟早会被打碎,你可以看的出来,现在光靠军事震慑已经远远不能压制目前的势力了。”
“可是要推翻这股势力... ...恐怕不能凭借军事能力也不行吧。”
“那是自然,但是一旦击败了你的军事能力,那么武州就会被瓦解,那么唐国的国土就会面临危险。”
“可是安律耶将军好歹也是一名将帅... ...”
“没错,但是只要除掉了安律耶就可以了,我曾经遭人陷害就是看清楚了局势,现在武州动荡不堪,我们更应该韬光养晦,然后离开这里。安律耶将军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然,也许他是伪装出来的效果。
你可以看到新来的徐阶总管和欧阳恭,我可以明确地看出欧阳恭就是那种朝廷势力派来的人,而徐阶就是压制他的力量。”
“那我们不能做其他事情了吗?”
“我们得保证家族安全,我们必须离开,一旦军事被瓦解,武州就基本完了。”
——————
——————
公孙虎精神一振,虽然他不近人情,不能很好的通俗世故,但是安律耶在战场上对他说的话又让他深刻地认同着这一切。
“我要把战报发出去,褒奖一下公孙虎的所作所为,做好准备让他接替我了。”安律耶站在平地上,他把剑倒立着立定在脚尖前。
“现在我们得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公孙虎缓缓说出一句话。
... ...
宇文长护坐在一条椅子上,几个侍卫张开一张蜡黄的地图,因为风的缘故,厚重的羊皮纸也被吹出闷响。
“羊良,你的部队居然随时过半。”宇文长护岔开一条腿,然后抬起头。
一个人猛然颤了一下身子。
“拉下去,革职。”他简单挥了一下手。
几个重装士兵立马出列,把那个人拉到了一边。
宇文长护又伸出一根指头,他指了指几处地图处,然后又说到:“我们的军队已经要干练,是谁下了命令最后无序追击安律耶的部队的?”
一个人犹豫了片刻,然后站了出来:“是我。”
宇文长护头也没抬地说到:“说出职位和姓名。”
“游击将军季蓝。”那个人的声音这时候才大了一点。
宇文长护这时候才挺直
腰,他慢悠悠地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他背后的几个副官:“你们,把自己的将军拉下去,做出重大错误,降级处置。”
那几个副官这下面色才微微变了变,那个游击将军显然认为自己比刚刚那个被革职的人幸运得多。
宇文长护挥挥手,几个侍卫把地图卷从一处拉好慢慢卷起来。
“派人遣送书信到武州,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办?”他站起身子,然后又走到高处看了看底下的荒野。
... ...
“这次军情急报,骆驼军死伤九百六十人,但是击伤了武州骑两千一十人。”
北周朝堂上,一个俊秀的男子听着台阶下一个人报告军情。
北周的军事改革计划开动之后,军情情报一向传递得很快,那个皇帝听完军情后,不禁拍了拍手:“漂亮,不过可惜还是让安律耶给弄跑了。”
几个朝臣各自看后也匆忙拍拍手:“恭贺皇帝。”
北周皇帝穿着黑金黄袍,他摸了摸自己的椅子角,然后又感觉自己全身发烫,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告诉自己北周帝国会拥有一个剧烈的胜利。
改革计划在北周境内全方面推动着,虽然有守旧派的阻力,但是基本被按压了不少,其中一个方针就是利用军事。
这一点北周皇帝相信自己的弟弟莫离王。
莫离王给自己交了一份被罢免降职官员的信件,骆驼骑手部队共计一万人,现在大部分已经被换了血液,皇帝改革派的将军已经被安插在了军中。
莫离王的亲信还直接控制了沙琅部队,加上皇上通过军事政变获得的御卫铁骑,国内的三大主力铁骑部队已经全部为皇家兄弟二人控制。
但是三万名骑兵部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养活的。
全面战争面临着北周需要巨大的经济改革计划,现在北周皇帝面临的就是国内守旧派压力和宗教团体。
宗教势力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当然,最要命的是他们可以不用缴纳赋税,北周皇帝知道在南唐同样养着大量寺庙,就连南唐皇室都崇尚皇家寺庙。
不过作为北周皇帝,虎狼出身,明白寺庙吃掉了大量的经济血液,其次,宗教势力万一想反噬自己,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守旧派进行反弹,到时候,宗教主教者也可以干涉皇家权威。
北周皇帝最担忧的就是这些无形的手,它让所有人内心里被麻痹,脱离世俗,但是它需要战争,诺大的北周军队需要战争,需要许多的男丁。
“让军队继续骚扰武州各地的寨子,我要亲自交于南唐国主一封国书,告诉他们我们的烦恼。”他笑到,“问问他们是打还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