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他乡遇故交
良久后,殿内不少人皆回过神来,望着甘秉儒目光中闪烁着沉思还有几分骇然,若顺着他的思绪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当今皇上何许人也?乃是一代圣主明君,又岂会真的愿意牺牲自己辛苦培养的奇兵?或许唯一的解释真的就是,齐州动乱将至,以此法练兵,为即将到来的乱世铺局。
“敢问小友何名?”狄长信笑问道。
后冲其拱了拱手:“甘秉儒见过狄师…”
狄长信点了点头:“秉儒小友,倘若如你所说一旦动乱生,我们大雍该如何?”狄长信笑着向甘秉儒问道。
甘秉儒思索道:“合六朝,以伐秦…”
“大秦乃是如今当之无愧的七朝之首,有最肥沃的土地,最精锐的铁骑,对于我们的威胁最大,所以才应先灭之…”
“灭大秦自然没那么简单,但也不是绝不可行,秦朝位于齐州中央,其余六朝分列于其四周,本就是四战之地,恶虎群狼环伺,只要晓之以利,动之以情,说动三朝在伙同我们大雍,从四面发兵齐至大秦,纵使灭不掉,也可令其元气大伤…”
“齐州七朝,若秦朝没了,自然便属我们大雍了,而对于大秦参战各朝自当瓜分,那大秦西方的肥沃天国,自然便成为我们的粮仓,我们只需休养生息,不出几年便可恢复巅峰,到那时,整个齐州,何处皆唾手可得,霸业可成…”
听着甘秉儒之言,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在脑海中推演着此法是否可行。
甘秉儒对于当下这种局面甚至满意,脸色浮出一抹神气,心里得意的哼哼两声,后又接着道:“只为我一家之言,诸位听听就好,毕竟现在也只能预想,并未真正发生,到时候具体如何,皇上自有圣断…”
言罢之后,直接回到了那角落里。
走到古秋面前,冲着古秋投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表情,暗暗竖起大拇指。
古秋倒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说了几句,竟然还真把殿内这些人唬住了,那齐州将乱不过只是顺着猜下来的罢了,至于那共伐秦朝之事,也是从前听自己平儿哥提了一嘴,然后记在心里,转述给了甘秉儒而已。
随后不少人皆回过神来,有人接着言道:“我觉的此法可行,同先前柳兄的注意合并一下便是,先合力瓜分掉最强的,那我们大雍就是六朝最强,然后可在以柳兄所提的远交近攻之法,徐徐图之…”
“最终,扫六朝,灭百国,一统齐州…”
这句话似是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肾上腺一般,所有少年心中都生出抹壮志凌云来,毕竟来到武院的,谁不想驰骋沙场,博一番大大的功业?
狄长信此刻也回过神来,望着殿内少年,这些便是大雍的未来,大雍真正可无敌于齐州的希望,目光中透出抹欣慰之色,口中由衷道了句:“壮哉我少年郎!”
“诸位小友,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说无妨…”狄长信笑道。
后面这殿内的气氛倒活络起来,皆畅所欲言,虽说有些想法并不成熟,但凡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完善补缺,也都不失为好谋略。
时间过得倒是快,下午的钟声响彻,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狄长信脸色泛出笑容,站起身来。
而此刻,那殿内的议论声戛然而知。
“诸位小友,这时间过得倒是快,下午的课算是结束了,我来总结一下,今日同大家一起讨论了整个齐州百国大势,以及我大雍朝的国策还有破局之法,我也收益良多,今天色已晚,明日再继续…”
其余众人皆是起身,拱手拜别:“狄师再见…”
后甘秉儒便拉着古秋和顾长羌向着殿外走去了,出去之后,眉飞色舞道:“秋子,今儿我算是露了脸了,哈哈哈…”
古秋倒是不在意,笑了笑道:“这么快就忘了周师所言的无为不争之理了…”
“……”甘秉儒顿时浮出几分无语:“我这不是看那柳扶风不顺眼吗?是是是,低调,我以后自当低调…”
后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到顾长羌身上:“老顾,你也饱读兵书,对于齐州大势定有见解,为何也这般沉默?”
顾长羌淡淡道:“不想说…”
甘秉儒脸色浮出抹愤愤道:“俩货都还没有二十岁,却天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切…”来了小脾气,不理二人快步走着。
古秋和顾长羌相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刻外面天色傍晚,太阳已经落入西山,开始逐渐灰暗,三人倒是很默契都朝着那坐落于边缘的逍遥居走去。
穿过人流,来到逍遥居前,跨过门槛,一道热切的声音传来:“呦,三位客官您里边请…”
此人很显然就是那位回家探亲的伙计,今日一回来就到店里忙活起来了,不过也不能说忙活,古秋环顾望去,整个逍遥居中就只有一个位客人。
“三位您请坐…”
古秋三人点了点头。
伙计给他们三人倒茶时,开口问道:“您诸位吃点什么?”
整此时,这逍遥居的掌柜的端着盘菜从后厨中出来,呈到那人桌上:“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后又见到古秋三人来了,走上前去,脸上浮出笑意来:“三位小哥又来了?”
古秋也笑了笑:“这不是心念掌柜的酿的酒了嘛,所以今日这一下课便就早早过来了…”
“哈哈哈,酒什么时候都有啊…”这掌柜的脸上笑的更是灿烂。
“掌柜的,还是昨天内几样,再给来两坛酒…”甘秉儒也是迫切道。
听此,古秋和顾长羌很自觉的相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别别别,掌柜的来一坛就好…”
甘秉儒倒是一怔,望着二人脱口而出:“虚了?”
古秋脸色浮出抹笑意来,摇了摇头冲其解释道:“明日还得上课,少喝点就行…”心中暗暗嘀咕着:这货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那特异神功呢…
顾长羌也在一旁点着头。
甘秉儒一脸狐疑的望着二人:“昨儿你俩的酒瘾可比我大多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俩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二人皆摇了摇头,忍住笑意:“没有,这能有什么事儿…”
“三位小哥儿,你们商量着,哈哈哈,我先去后厨忙了…”这掌柜的开口笑道,后便离去了。
三人点了点头,古秋拿起那伙计倒好的茶喝了口,可甘秉儒依旧满脸狐疑:“真没有?”
古秋和顾长羌一脸无语,正要解释之时,一道万般惊诧的声音传来:“古秋?”
闻声,古秋愣住,心中可不觉得自己能在乾昌武院再碰上什么朋友,而且此人竟然还叫自己为古秋,毕竟这些天全部都是以宋长秋的名号示人。
这乾昌武院内是有不少王公贵族子弟的,或许曾经见过古秋,但印象肯定也不深刻,这些年不见,再加上用宋长秋的假名字,几乎没有人联想到那泽王府世子身上去。
寻声望去,此人也正回过头来望着自己。
古秋格外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此人,惊异道:“白戈?”
不错,正是那长丰江上惊天大劫案的始作俑者,水匪白戈。
“你们认识?”甘秉儒望着二人,开口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笑道:“算是认识吧…”
“哈哈哈,既然认识就好说,白戈兄弟是吧,碰到了就是缘分,你跟秋子是朋友,那跟我就是朋友,来来来,坐过来,今日当不醉不归…”
白戈倒是一愣,他本是个冷傲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当初在泽王府内拖着重伤的身躯,不辞而别,此刻他对甘秉儒的自来熟有几分不知所措。
古秋笑了笑:“倒也不错,白戈能在武院内似碰上便是莫大缘分…”
白戈不好在推辞,点了点头,端起两盘菜坐到了一起。
“这位是甘秉儒,这位是顾长羌…”古秋冲其介绍道。
白戈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你很强…”顾长羌此刻望着白戈,正色道,躯体上似有一股战意在凝聚。
白戈同样也在望着顾长羌,亦是如此。
“别别别,先吃饭好吧,有机会再打…”甘秉儒知道这俩人想干什么,连忙开口道。
二人皆点了点头。
古秋见此倒是笑了笑,这俩人从性子上讲倒像是一路人,这白戈的实力他早就知道,去年救他之时便就入了宗师,但应该是没有领悟暗劲的哪一种,也不知现在领悟了没有,他们俩若真打起来,还真有几分看头。
想起什么来,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不辞而别后去哪儿了?”
白戈思索了一番道:“去了谷阳道平凉郡中…”
“谷阳道?那么远?”古秋倒是一怔,谷阳道乃是大雍最北方一道。
白戈接着道:“过了年儿后平凉郡内举办武会,前三甲可入乾昌武院,我便参加了,后就来到了着乾昌武院中…”
古秋点了点头,莫声道了句:“割断前尘,重新开始…”
白戈一怔,随即正色道:“重新开始!”
“酒菜来嘞…”那掌柜的还有伙计一同过来:“呦,几位小友原来认识啊…”
“哈哈哈,你们慢用,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皆将酒倒满,那白戈举杯冲古秋道:“我知道无道阁覆灭跟你们俩兄弟也有关系,救我一命,又帮我报仇,算是我欠你们兄弟两个人情,我白戈不喜欠人人情,不过更不喜寄人篱下,所以帮你们做事便算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日后你们若有需要,我白戈定舍命相帮…”
古秋满不在意道:“皆是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不过白戈却认真:“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能不报答,只要我说的话,都是作数的…”
“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甘秉儒交定了…”甘秉儒拍了拍胸脯豪气道。
顾长羌也点了点头,随后四人一同举杯,碰到一起,后一饮而尽。
随后古秋和顾长羌相视一眼,皆露出抹无奈来,心中暗付道:看来今日恐怕又睡不安宁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宋长平来信
暮去朝来,春盛及夏盛不过转眼匆匆,古秋至武院已有三月光景。
山巅之上,太阳同火炉般焚着天穹,热浪升腾,武院内古树开阔茂密,算是能有些碧绿阴凉,只不过那夏蝉声实在是聒噪的紧,不知疲倦的叫嚎着,刺的人心肝儿痒。
正此时,武院棋殿之中,却格外热闹,足足有数百人在此地围着,几乎将整个大殿都占满了,皆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立与墙上,足有丈许方圆的大棋盘上。
口中还发出阵阵惊呼:“乃是何人在跟黄师对弈?棋路怎会如此诡异?”
其余人皆是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黄师棋力乃是武院中公认的第一,纵使是院长也不见得能下过黄师,此人究竟是谁?莫不是从那文渊书院中过来讨教的棋道宗师不成?”
就在殿内在议论时,棋童从那里面的棋室中走了出来,拿着棋谱,后来到那墙上的棋盘处,持起长杖,粘起白子落入棋盘中,后又将粘起黑子同样落子。
“小桃,里面黄师究竟在跟谁决棋啊…”有人认识这棋童,便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那小棋童摇了摇头,带着些歉意道:“诸位大哥哥,黄师说不能说…”
“既然黄师都说了,咱们也别那么好奇了,在说了,管那么多干嘛?能见如此对局,乃是我们之幸,专心看棋就好…”也有人不在意是何人所下,只在意此刻的棋局。
小棋童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后有入了那棋室之中。
众人在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棋盘之上,惊异声再度传出:“此人棋路实在是琢磨不透,不成规矩仿佛是随心所欲…”
“这正是此人高明的地方,正因其棋术无常飘忽不定,所以其才牢牢抓住了场上的局面…”有人一言道出其中的关键。
“但他不怕出现废棋吗?跟黄师这样的棋道宗师大家对弈,又岂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但凡有一手出错,或是没有达到预料中的结果,恐怕此局定是死局…”有人惊骇道。
“目前已经近百手,你看此人可曾有过一步废棋?虽说当下看上去可能毫无道理,可越往后便会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十手数十手之后所要发生什么,当真恐怖…”
众人就这般在不断的观着棋局对弈,不时爆出惊呼声。
又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又经过了数十手棋子,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直接起身,冲着殿内其他人悚然道:“你们说,会不会同黄师对棋之人,压根就没习过任何棋术,就是单纯的凭借着强大的推演之术,就到了这种地步?”
“不可能!”此言之后,直接有人断然道。
“黄师可是棋道宗师,若那人未曾修过棋术,单纯的凭借那推演之术就能跟黄师下到如今的地步的话,那人该聪慧到什么地步?”
“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殿内人皆是一阵沉默,目光注视与那大棋盘之上,若有所思。
“倘若此人习过棋术,可其落子又会如此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甚至连一些基本规则都不知道?”
“且先前时,也出了废棋,就在我们本以为即将落败之时,但此人却仍能想到令人拍案叫绝之法,将整个棋救活,先前的废棋反而成了妙子,倘若此人知道些棋术棋路,会出现出这样的情况吗?”
“换句话说,若此人懂些棋术棋路的话,还需要跟黄师下如此之久吗?”
“那不是在跟黄师争脸,而是在跟黄师丢脸了…”
此言之后,整个棋殿内一片寂静,皆在思索着,后面心中便也信了,与之黄师对棋之人,果真不懂棋,最起码没那么懂。
又过了莫约半个时辰后,那里面棋室之中,竟是一少年同一中年长者对坐棋桌,正在下着棋,少年脸噙着笑意,而这中年男子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终于中年男子无奈将手中棋子归入棋笥,望着眼前的少年,口中道:“我败了…”心中有些不平静,他与武院之中已经许久未尝一败,如何也想不到会败于这么个少年手中。
而且仔细观摩思索着他先前的棋路,确实发现,此少年,似乎从前真的从未正经习过棋法棋术,这才是最最打击人的。
少年自是古秋,此刻的他跟三月前相比,更多了些内敛,虽说本就不张扬。
这种内敛说不上来,多了几分玄妙意,其眸子中更加纯粹,笑容更加和善,
后也将手里的棋子归入棋笥中笑道:“黄师,承让了…”
这位黄师望着这古秋,想到了什么,满脸意动道:“小友不如与我棋殿学棋如何?以你的悟性天资,日后定可称霸棋坛,终成一代棋圣…”
古秋摇了摇头:“多谢黄师美意,小子志不在此,棋对我而言,不过只是心境消遣罢了,若刻意钻研,反而失了本心…”
黄师若有所思,后点了点头:“小友此言大善,老夫受教了…”
古秋今日来到棋殿也不过是偶然罢了,上午无事与诸殿闲转,正好碰上便就过来了。
“黄师,我便告退,改日再来找您下棋…”古秋起身,冲其拱手道。
黄师也笑了笑,点了点头:“从旁门走吧,我估计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在守着你,等着与你决棋呢…”
古秋一愣,自是知道什么事儿,随后点了点头,再度冲其拱了拱手,从棋室内的偏门离去。
至于那黄师出了棋室后会在棋殿引起多大的轰动,古秋可没有兴趣知道,赢了手棋,很显然心情不错,此刻哼着小曲儿,朝着临近一处膳房走去,毕竟已经临近中午,该吃饭了。
这三个月在武院中过的倒也舒坦,其兴趣极广,涉猎百家,闲了就去道学殿,跟着周玄学那道学讲义,有时还会去那儒学殿,听听圣人之理,还有那兵家四道,以及琴茶书画等等,几乎皆有所闻,虽说不精,但也明其道理。
心中念着从回来的大半年中,自己的变化确实很大,从前性子如草莽,毕竟是江湖闯荡,身上的杀伐气会重一些,这大半年确实算的上是修身养性了,从前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
“这样感觉倒也不错…”嘴里笑道,他内敛但并不代表其失了原则与那份杀伐果断,因为懂得多了,才更能恪守住自己的本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知师父还有师兄见了,还认不认得出来…”想起那不认自己的酒鬼师父还有那冷酷的师兄,心中更是露出笑来。
去了膳房后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就打算回宿舍了。
至于宿舍门口,有一人在等着什么,见到古秋来了,迎步走去:“秋少爷您可算来了…”
古秋倒是一愣,此人倒面生的紧。
“秋少爷不认识也正常,我的职责便是常驻于那升龙城中,搜集南域的情报,平少爷让我前来传信给您…”此人解释道。
古秋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那人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信封来,递给古秋:“秋少爷,平少爷还说,若实在想出去便回王府去…”
古秋听此言,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后将信接过来。
“秋少爷,那我便告退了…”此人冲着古秋拱手道。
古秋笑着点了点头:“下山慢些…”
见那人走了后,回到宿舍中,顾长羌还有甘秉儒还没有回来,望着那封信笑道:“平儿怎么还想起跟我写信了…”随后拆开,里面有一张纸,字不多只有寥寥数行,古秋一眼便看出来定是自己平儿哥的字迹,绝不会错。
望着里面的内容,古秋不由怔住了。
有些摸不着头脑:“让我哪儿也别动?老老实实的在武院里待着?”信中最后甚至都用上了威胁:“若我要出去,就要打断我的腿?”
古秋笑了笑,不以为意:“打算我的腿,切,你舍得吗?平儿哥…”不过更多的还是疑惑。
“平儿哥干嘛跟我写这封信?为何还三令五申不让我出去呢?”
正此时,甘秉儒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秋,秋子,你竟然在宿舍里,我找了你半天…”
古秋将信放到一旁:“怎么了?”
“院长找你呢…”
“院长找我?”古秋一怔。
“也不是找你,是找我们…”甘秉儒喘着粗气儿道。
说着便拉着古秋出了宿舍。
“秋子,你什么都别问,我也还都不知道呢,先过去在说吧…”甘秉儒知道古秋要问,先连忙说道。
片刻后,来到一处算是偏僻的院落里,这便是那院长钟离正的住所了。
院子中人不多,有十位少年,古秋望去见到顾长羌在,白戈在,那位柳扶风也在,还有几位古秋并不认识。
还有几位老者,院长钟离正在那位穆师也在。
见到古秋来了,几位老者笑了笑:“长秋小友终于来了…”
“钟大爷,您把我们喊来到底要干什么呀?”甘秉儒喘着气儿,满是疑惑道。
几个老头子,笑了笑。
随后那钟离正扫视过他们所有人开口道:“半月之前,一册天书道法现世江湖,目前已与江湖中卷起了无数血雨腥风…”
众人皆是一愣:“天书道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天书道法出世
众所周知,世俗界中,绝顶巅峰便是神仙境,神仙境在往上肯定还有,但已非人力可修,必须得有那修道之法才可,而这册天书道法顾名思义便是那修炼之法。
世俗之中不见仙,寻常人修道无门,若这册天书道法果真出世,会对整个江湖造成怎样的动荡,古秋可以想象。
众人依旧怔神,反应不过来。
古秋神情中露出抹疑惑:“院长,所有修道之法皆被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宗门所掌握,此次又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世俗界中?”
钟离正思索道:“据消息传来,似乎是有仙人墓被发掘,从中传出了这一册天书道法…”
“仙人墓?”古秋在嘴里呢喃着。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那柳扶风开口道:“院长,您把我们喊来告诉这件事儿,是想如何?”
其他人也目光汇聚与这些老家伙身上,谁都不是傻子,定会有所缘由才会如此。
几个老者笑了笑,钟离正开口言道:“向你们引荐一位人,让他跟你们说吧…”
说着从那屋中走出一人,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多岁,透着一副精神干练,但看向别处不由觉得惊异,此人的一直袖口中空空荡荡的,竟是位独臂之人。
此人冲着四周扬起那单臂,算是行礼:“白楼雷恒见过几位院长老师,还有诸位小学弟…”
古秋一怔,倒是与伏泽城中听过此人的名字,在那大劫案发生之时,这雷恒因违反明堂令,被砍掉了一支胳膊。
“雷恒十年之前与武院中毕业,叫你们声小学弟也是应该的…”那位穆师笑着解释道。
众人反应过来,皆冲着雷恒拱手道:“见过雷恒学长…”
就是抛除这层身份,在场的也都了解江湖之事,白楼风雨雷电四人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自然是知道的。
雷恒笑了笑:“诸位小学弟客气了…”
“我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向你们说说此事的缘由经过,一个多月前与宣威道抚远郡中一处仙人墓穴被发掘而出…”
“掘墓者为江湖中的发丘门所为,发丘门乃是专门盗墓的门派,探得此处仙人墓穴后,发现了那册天书道法,后那发丘门门主常奎想要独吞,便以雷霆之势将所有参与探查此次仙人墓之人尽数掌毙…”
“可其怎么也没料到,门中一位长老以假死之法骗过了那常奎,后将此事昭告与天下,江湖震动,武林中风波在起,皆去寻那常奎去了…”
“常奎已知事情败露,知道他自己绝不可能守住这天书道法,便将其一分为九,散落于围追堵截他的人手中。”
“此刻那天书道法已经一分为九,传与四面八方,引起各方血战抢夺…”雷恒将此事经过说清楚。
众人皆点了点头,算是明白。
古秋脸色不由浮出一抹笑来,此刻才明白了平儿哥给自己写那封信的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此刻江湖再生波澜,也知道自己不是不安分的主儿,定要去凑凑热闹,所以便提前威胁。
“不愧是我平儿哥,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古秋在心里由衷嘀咕着,早就将那信上的威胁抛之脑后了。
甘秉儒问道:“那常奎呢?”
“常奎已被追杀的夺宝之人乱刀砍死…”雷恒有些唏嘘道。
“学长想让我们干什么?”柳扶风思索着望着雷恒问道。
雷恒面露惭愧之色:“如今整个江湖动荡不安,掀起无数血雨腥风来,几乎所有门派皆有动作,而白楼的压力激增,我奉楼主之命向武院请援…”
钟离正笑了笑望向他们:“你们乃是我武院中武道天资最好的几人,实力最弱的也在九品巅峰距那宗师一步之遥,所以我才将你们叫过来…”
“雷恒已经将情况告诉你们了,去不去看你们,我们几个老家伙绝不会强求…”
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此次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绝对会有殒命的危险,在那天书道法修仙长生的诱惑下,没有人能把持的住。
“我去…”一道声音传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顾,此事非同小可,给我好好想想!”甘秉儒立刻冲其告诫道。
顾长羌一脸笃信:“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去…”
随后白戈也开口:“我也去…”又接着笑道:“大雍的江湖好不容易这么热闹一会,自然得去见识见识…”
古秋刚要说话,一旁的甘秉儒立刻拉住他:“秋子,你可不能去!”
古秋一脸苦笑:“牛鼻子,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
“那也不行!”甘秉儒很是坚持道,他们从小相识,而且关系笃厚,他年纪大几岁,所以在心中古秋跟宋长平就是他弟弟,自然不能让他以身犯险。
古秋心中有些触动,望着他随即道:“你就不想去吗?”
甘秉儒不由愣住了,面色中闪烁着犹豫,确实他自是想去的,那个少年不渴望那快意恩仇的江湖?
“这不就结了?咱俩一同去,跟在雷恒学长后面,就长长见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古秋满是意动道。
甘秉儒最后无奈咬了咬牙:“那好,出去了定不可鲁莽,凡是听雷恒学长的…”
听此,古秋笑着点头:“那是肯定的…”
柳扶风此刻也开口道:“我也去…”
古秋倒是有几分意外,这柳扶风竟然也会去。
见到半数人都表态了,其余人也都纷纷说去。
钟离正几位老头不由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好好,都是好小子,此行老穆也随你们去…”
那雷恒不由大喜:“院长,穆师也来吗…”
钟离正笑道:“你来不就是想找我要老穆的吗?”
虽然被戳穿了,雷恒可丝毫不觉,面露狂喜,其实也是对他来说这些天资绝顶的学弟固然难能可贵,可终究不是顶峰战力,但这位穆师也不一样,乃是大宗师之境的武道强者,足以开宗立派的存在。
有此一人在,白楼的战力就能上一个台阶,更何况此行还得了十位九品以上的高手,算是实力大增。
“雷恒,何时出发?”那穆师开口问道。
雷恒开口道:“越快越好!”
穆师点了点头,冲着古秋他们道:“你们去收拾收拾吧,半个时辰后,武院门口集合…”
众人皆是齐声告退。
“秋子此行不简单,可定要小心再小心,其实只要不去碰那天书道法,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路上甘秉儒皆着冲古秋告诫道:“还有,若要是见到我爹了,可万别提起这件事儿…”
古秋满脸笑意:“你就放心吧,我又不傻,肯定不会说…”
“也是,若说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甘秉儒笑道:“还有你,你个死人脸,刚才那么早跳出来干嘛,反正就别去碰那天书道法就行了,此次出去就当是闯荡江湖见见世面就好…”
二人不理着甘秉儒的喋喋不休,很有默契谁都没有在搭茬。
回到了宿舍后,皆收拾一番,将武院衣服脱下来,换上常服,又准备了其他一些必要的东西,便向那武院门口走去。
来到武院门口,那雷恒还有穆师已经在了。
“你们仨倒是积极…”那穆师笑道。
三人也都笑了笑。
古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冲那雷恒问道:“我们先去哪儿?”
雷恒开口道:“先去白楼吧,现在那九块天书道法碎片的消息漫天纷飞,几乎何处都有也辨不清真假,先回白楼看看最近的情报在说…”
“距此倒也算太远,直隶道最南端的保定郡便是白楼所在地…”雷恒怕几人觉得远,先开口道。
古秋笑着点了点头。
“学长,你这胳膊…”甘秉儒先就好奇,此刻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那穆师瞥了甘秉儒一眼。
雷恒笑道:“穆师倒也无妨,这胳膊乃是先前因明堂砍下来的,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没了一只胳膊后,使剑不顺,只能勤加钻研苦练,机缘巧合下反倒突破了宗师境…”
听此,三人皆付出一抹钦佩之色,在遭受如此困厄之下,还可逆势而上,完成突破,单就这份心性就值得人敬佩。
“我本有一单手剑诀,本想赠予学长的,不料学长已经破镜,倒是我唐突了,望学长莫怪…”甘秉儒冲其拱手道。
雷恒由衷的笑了笑:“多谢小学弟好意…”
那穆师的脸色也缓了缓,望着甘秉儒说不出的顺眼。
又等了片刻,其余几人也一同来到了武院门口,人齐出发,便就下了那通天阶。
下了通天阶后又到那马场中取马,各自取各自的马,没马的或租或买都可以。
那马场场主对于古秋倒印象很深,笑着迎过来:“小友来了?”
古秋也笑着点着头:“最近倒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沙马我也宝贝的紧,我这就给你牵去…”马场场主笑道。
片刻后,便就牵着小黄走了过来,古秋接过缰绳,果不其然倒是比之前更加膘壮了些:“多少银子?”
“三两银子…”
古秋掏银子递给他。
一行人算是都备好马了,后便出了乾昌山,也没有往那升龙城里跑,直接一路北上,向那直隶道行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白楼
一路向东北疾驰近十日,算是出了梧桐道,入了直隶道的地界,直隶道狭长,最南端一郡便是那保定郡。
直隶道内地势平坦,及目力之所极也看不到有什么起伏,只有那一望无尽的金色麦田,又莫约行了半日到了保定郡下一处名为清苑县的地方。
清苑县地处特殊,虽属于直隶道,但南与梧桐道接壤,西又和西山道接壤,属于三道交界,一入其中便觉的像是一处大杂烩,夹杂着各地的口音方言,民风民情也各不相同。
“不在城中吗?”甘秉儒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雷恒笑道:“自然不在,出了城再行个数十里就是了…”
其他人面色也露出了抹失望,十日以来几乎还没有好好歇过,算是日夜兼程,气息体魄也都有些困顿了,本想着到地方了歇一歇的,城中还好些,毕竟各种地方既方便又齐全,可没想到竟不是城中。
雷恒似乎是猜到了大家心中所想满脸笑意道:“放心吧,我们白楼可没那么寒酸,好歹也是六大派之一,又吃的官家饭,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听此,众人皆面露出抹意动来,带着几分期许。
又莫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些地势波动,不过其幅度也极小,近有几处小山包,撑死不过数百米罢了,至于那几个小山包的聚拢之处,寻其探究,总算是出来了一批批建筑。
立于山谷口,望着眼前,周围人皆是怔了怔,古秋随后反应过来,由衷道了句:“景色确实不错…”
闻声,其他几人也是正色的点头。
只见眼前,整个山谷中四周古树林立夹杂着各色的花遍布山野,散发着清香,虽说是盛夏,与其中也不觉的燥热,反而会有一种心境沉凝之感,一条小河自周围的几座小山上流淌而下,汇聚于山谷,蜿蜒流出。
而这山谷中央,无数白色的建筑依山而结,高低起伏,别添几分异色。
这便是白楼了。
如此反应雷恒一点也不觉的奇怪,脸色露出笑意:“如何,没骗你们吧…”
众人皆是点头,随后驱马向前,至于谷中央。
有数人迎来面带喜色道:“雷大人您回来了…”
“我这就去告诉楼主去…”有一人连忙道。
随后众人下马,将缰绳递给白楼门人。
甘秉儒捂着屁股一阵呲牙咧嘴嘟囔道:“嘶,屁股没知觉了…”
众人大笑。
“你们也别笑,我就不信你们能好到哪儿去…”甘秉儒撇嘴切声道
“一路辛苦了,走去吧,去里面好好歇歇…”那雷恒笑道。
欣然应允,随后朝里面走去,行至那大殿外,一中年男子走来,黑发中夹杂几缕白丝,透着古朴沉厚,此刻面带笑意:“诸位小友可算来了,路途辛苦…”
雷恒冲其拱手道:“见过楼主…”
古秋等人心中明悟,此人便是那白楼楼主了,也拱手道:“见过楼主…”
那楼主笑着摆了摆手:“诸位小友能来便以是我白楼莫大的荣幸,我卢秋同代表白楼上下谢过诸位小友…”
后其目光定格到了那穆师身上,面色露出喜色,并步走与身前,躬身行礼道:“老师,您竟然也来了?太好了!”
穆师一瞪眼,将头撇过去,没好气儿道:“你才看见老夫嘛…”
卢秋同脸露出悻色,哪还有刚才一派之主的雄姿,忙冲其解释道:“老师,弟子刚才一时眼拙,没看见您老…”
“这还差不多…”穆师面色稍缓,嘴里嘟囔了句。
众人皆是列了列嘴角,倒也没想到,学院中德高望重的穆师,竟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更没想到的是,这白楼楼主竟然是穆师的弟子。
见到穆师不在计较,那卢秋同也是脸色一松,随即冲古秋他们道:“诸位小友,今日天色已经下午了,膳房中早已经备好了酒菜,你们先去好生歇着吧,其余之事明日在说…”
古秋等人也乐得如此,皆就告退了,随后有其余白楼人领着他们去哪膳房中。
入了膳房,不得不说白楼的伙食还是不错的,皆大快朵颐一番,不过都很自觉,没有饮酒,毕竟此刻特殊时期,害怕喝酒误事,还是不碰为妙。
吃饱后,又将他们领到了一处数层的楼阁中,此楼乃是迎宾楼,白楼的客人皆在其中,两人一间便就住下了。
古秋跟甘秉儒一间,近来确实路途困乏,精疲力竭,便就直接倒头就睡,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才是最关键的。
正此刻那白楼大殿中,有几人在,便是那位白楼楼主卢秋同,以及武院的穆师,还有就是那雷恒。
“楼主,老大老二老四哪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雷恒开口问道。
口中所言的老大老二老四便是白楼中的风华,雨苍,电晴三人,他们四人合称便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白楼风雨雷电。
卢秋同思索道:“有…”
“如今确信的已有三块天书道法有主,天剑派一块,金刀门一块,天毒教一块…”
“这三家皆是六大派,旁人纵使想争夺恐怕也无能为力,所以此刻皆在拼命争夺其他的六块…”
那穆师此刻也开口问道:“其实此刻江湖动荡,再起腥风血雨,不过也不难破局,其关键便是那天书道法碎片,既然已经一分为九,那么必须九块合一才可探得那真正的天书道法…”
“而这拥有九块天书道法的势力才可能有话语权,终究也只是大势力之间的博弈罢了,旁的小势力纵使得到了也守不住,而我们当下最需要做的便是,抢夺其中一块,白楼必须参与进来,不能做旁观者…”
卢秋同思索着道了句善,又接着笑道:“不愧是老师,三言两语便将此时症结道清…”
穆师瞥了其一眼,骂道:“少拍马屁,老夫可不吃这一套…”
卢秋嘿嘿一笑同忙道是。
“记住不用多,只需一块就好,一块和八块的作用是一模一样的…”穆师接着道
二人点了点头。
穆师想起了什么:“如今的六块皆散布于何处?”
“遍布于各道之中,西山道、淮凌道、宣威道、谷阳道、梧桐道皆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卢秋同正色道。
“西山道的那一块位于何处?”穆师接着问道。
“在泰安郡中…”卢秋同开口答道。
“泰安郡?”雷恒与口中思索道:“楼主,明堂和千醉山庄出手了吗?”
卢秋同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毕竟这两大超级势力已经隐匿江湖多年,不过我猜他们一定会出手的,或早或晚而已,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那天书道法的诱惑,越是老牌儿势力就越是不能…”
卢秋同突然想到了什么:“小雷,你是说,泰安郡这一块?”
雷恒面露凝重,点了点头:“泰安郡这一块我们便不参与了,明堂可能会出手…”
“之前与那魏阳郡中,明堂突然现身,发布明堂令,他为何要禁止江湖中人不得与城中打斗?我猜测,明堂的老巢就在西山道中,所以才会如此…”
“既然明堂一定会出手,那泰安郡的那一块残片定是明堂的囊中之物,我们还是避其锋芒的好…”雷恒正色道。
卢秋同和穆师听后皆点了点头。
虽说他们白楼也是六大派之一,又有朝廷背景,但明堂毕竟是屹立数百年而不倒的江湖庞然大物,谁也不知其有多么恐怖,暂时还是少惹为妙。
正此时,有一白楼门人进入大殿中:“楼主,雷大人,有新消息传来…”说着便递给了卢秋同。
乃是两个纸条,卢秋同摊开一个,面色怔了怔,有些意想不到,随即有摊开另一个,目光更是如此。
随后抬头望着穆师跟雷恒口中道:“位于泰安郡的那一块天书碎片已经被人夺走,出手狠绝,堪称无敌,若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明堂出手了…”
二人点了点头,对于明堂出手并不感到意外:“另一道消息是什么?又有天书碎片有主了吗?”
卢秋同面露出一抹疑惑之色,随即点了点头:“梧桐道的那一块也被一人夺走,不过此人格外神秘,没有人知道其身份,不过根据描述,其武道境界已臻至化境,争夺之人所有人加一起也不是其一将之合…”
那穆师陷入思索之中,口中呢喃道:“莫不是有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也按捺不住现身了吗?”
“老怪物?”卢秋同和雷恒一愣。
穆师并没有多解释什么,接着道:“这梧桐道的这一块也先不做考虑了,时不我待,必须得尽早夺一块残片才可…”
卢秋同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已有五块有主,其他的便是在淮凌道中两块、谷阳道以及宣威道中个一块…”
“楼主,就去淮凌道吧,毕竟两块儿,可能性还大一些,且保定郡中也有支流可汇入那长丰江,顺江乘船去淮凌道也方便些…”雷恒提议道。
卢秋同面露正色道:“好,那便就去淮凌道,此行我也去,我们白楼精锐全出,定要夺一块天书残片…”
第一百三十八章:谦卦
翌日,古秋等人醒来,吃完饭后去哪白楼中央处的大殿中集合。
“诸位小友来了?”
“可曾歇息好了?”卢秋同迎了出来,满脸笑意道。
众人皆是点头:“自然,多谢楼主招待…”
卢秋同神色浮出一抹歉意:“诸位小友对不住了,仅让你们歇了一夜,想必关于那天书道法之事你们也已经有所了解了,如今各大派纷纷出手去抢夺的道法碎片,要想在后面占据话语权,我们白楼也必须得到一片才可…”
“楼主,我们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可不是为休息而来的…”那柳扶风笑道。
卢秋同点了点头,随即大笑道:“等夺了碎片,回到白楼,我定和诸位小友不醉不归…”
大家皆是欣然应允,随后,收拾一番,一行人便就出了白楼谷,也不算是浩浩荡荡,只有莫约十数人罢了,此行人多也无用,只求高手战力就可,古秋等十人,再加上穆师卢秋同雷恒以及几位其他的白楼高手。
后一路北去,保定郡中有一河,名灵河,此河乃是长丰江的支流,他们所要做的便是至这灵河渡口,乘客船沿灵河入长丰江,后在一路向西至淮凌道。
行了莫约大半日,总算是来到了一处名为灵县的地方,灵河渡口便在此处,白楼倒也财大气粗,直接租了一艘大客船,也省的存马了,直接将马待到船上,后起锚扬帆,船缓缓碾过灵河河面,泛起层层波纹,一路直前。
伏泽城,泽王府内。
宋长平正与书房中看宗卷,最近江湖动荡,他也在下一盘大棋,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正此时,一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是张叔。
张叔见到宋长平面色有些欲言又止。
“张叔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宋长平放下宗卷,望着他。
张叔犹豫道:“梧桐郡的那一块碎片倒也查出来是谁了…”
“可是曾经的老怪物?”宋长平并不觉得意外。
张叔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当年的刀圣…”
宋长平点了点头,感叹道:“大雍江湖这潭水已经平静很久了,终于来了点什么能把水搅浑了…”
“这一回鱼虾王八蛟龙都得给我出来…”
“少爷,还,还有一件事儿…”张叔断断续续道。
宋长平一怔,在他印象中张叔可从来不会这般,故好奇问道:“何事?”
“白楼雷恒上乾昌武院请救兵来争夺天书道法,秋,秋少爷跟着那雷恒下山了…”张叔将此事说完,终于是长出了口气。
听此,宋长平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蕴着怒力:“我的信给他看了吗?”
张叔有些心惊胆颤的瞥了一眼宋长平口中道:“看,看了,升龙城的人说,是亲手交到秋少爷手上的…”
“混蛋!那他还敢!”宋长平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好好收拾古秋。
张叔连忙道:“少爷,您也别生气,秋少爷就这性子,闲不住,一听说那江湖上出了这么热闹的事儿,肯定要去凑凑热闹的,而且秋少爷的实力您也知道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此次跟着的不光有白楼,还有哪位乾昌武院的穆师,纵使是碰上了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也得给几分薄面…”
“此次天书道法出世非同小可,在此物面前,又有几人能克制的住?还管他什么白楼和乾昌武院吗?”宋长平依旧蕴着怒气愤愤道。
“当真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见此,张叔也不敢再多言,怕引火上身。
宋长平深吸口气,尽可能平复心情:“他现在在何处?”
“已经到了白楼,而且据白楼那边传来的消息,此刻白楼的人已经出发了去寻天书道法了…”
“少爷,我猜测,他们定会前往淮凌道,既然去淮凌道那么定会取长丰江走水路…”
“若您想的话,我们可以将船拦下来…”张叔提议道。
宋长平目光中泛起一抹思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他想去便就去吧…”
“张叔,你去请两位长老去,辛苦他们走一趟淮凌道…”
张叔有些意想不到,不过随即便也释然了:“好,我这就去…”随后便告退。
书房内仅剩下宋长平一人,心生气结,嘴里愤愤道:“秋子,下次见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古秋此刻可浑然不觉他的腿已经被他平儿哥给惦记上了,此刻行与船上,立于甲板上,吹着河风,倒也惬意。
对于此行他倒没那么上心,毕竟也看的开,这天书道法一分为九,现在虽说争夺的激烈,可不过只是刚开始而已,到后面愈演愈烈,那时候才会算得上精彩。
“秋子,我占了卜卦…此行应该无恙...”甘秉儒兴致冲冲从船舱里出来,对着古秋道。
手里拿这个小龟壳,还攥着三枚铜钱。
这两个多月来,甘秉儒一直在跟随周玄习道学以及道术,这测吉凶自然算的上道术之一,虽说有点玄乎,但还是有几分依据的。
“什么卦象?”古秋好奇问道。
甘秉儒眉飞色舞道:“谦卦,六爻皆吉…”
“谦卦吗?”古秋也是一怔,他对于这卦术也有几分了解,凡卦象共六十四,皆相生相克,没有完全的吉也没有完全的凶,几乎全部都是吉凶相伴,而唯有这谦卦平平吉吉,为之瑞兆。
“但愿如卦象所示…”随即笑道。
甘秉儒告诫道:“此去淮凌道寻那天书道法,凡事听穆师和卢楼主的,谋定而后动,不可鲁莽…”
古秋点了点头:“你便放心吧…”
甘秉儒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生出抹笑意来:“此行再有几日,正好便路过伏泽城,不如直接入城算了,正好我也想见见长平…”
古秋倒是没想到其中关节,随即一愣,心中道了句不好,如果自己平儿哥真的派人前来,将自己拦下那该如何是好?
他可不觉得自己出了乾昌武院的消息平儿哥不知道。
“不着急,总会见到的,还是先去寻那天书道法当紧…”古秋嘴里说着,可神色间已经在想着对策。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心中暗暗祈祷平儿哥还没有得到自己跑出来的消息。
甘秉儒想了想:“也是,不急于这一时…”
此刻天色渐晚,那船家已备好了饭菜,招呼他们过去。
二人走过去,别人都已经在了,学院中人也已经十分熟稔了,相互之间也经常有玩笑打趣之言:“长秋,牛鼻子,你俩倒是有情调,与甲板前观水望云,好不惬意…”那名叫关旭之人开口笑道。
那名叫高伯彦的武院弟子也接着笑道:“九日,我怎么听出了一股酸劲儿?你若是心生艳羡了,也去凑凑热闹…”
“高伯彦,去你大爷的…”关旭立刻反驳道。
“哈哈哈哈…”众人皆是齐声大笑。
古秋与甘秉儒皆是随性之人,倒也好不在乎,也跟着笑起来。
惹得那白楼众人还有穆师他们在笑之余确实是心生艳羡,少年时他们也曾这般过,可后面经历的多了,年纪大了,心境沧桑了,也就闹不动了,更没了曾经那些能陪自己一块疯,一块闹的朋友。
随后便就一起吃了晚饭。
皆要一抹嘴起身离开之时,穆师想到了什么,目光中浮出抹光芒来,开口道:“你们几个小子,就算出了武院也得学习,正好我在呢,你们中有人听过我的课,有人没有…”
“我乃是武院剑道老师…”
武院众人一听,皆是鬼哭狼嚎起来,谁能想到这都出了武院了竟然还得上课,上哪儿说理去?
“怎么,老夫受累给你们开小灶你们还不乐意?”那穆师提声问道。
众人列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来,冲着穆老头道:“愿意,愿意…”
“这还差不多…”穆师嘴里哼道,出来之前便就打这个注意了,武院内学生间有竞争,诸殿间自然也有,而这些人可都是武院内天资最好的一批人,皆来习他的剑道的话,对他还有对于剑道殿自然都是好处多多。
而一旁的卢秋同面露精光,随即攥着穆师的衣角央求道:“老,老师让我还有白楼的兄弟们也在一旁旁听吧…”哪儿还有一大派之主的风范。
穆师似乎还不情愿,见到卢秋同情深意切,最后才算勉强同意:“行行行,那边在一旁旁听吧…”
卢秋同大喜,冲着身旁几人道:“还不快谢谢我老师…”
几人自然是听过穆师大名,皆露出狂喜色:“多谢穆师…”
随后在这客船的甲板上倒出现了一出奇景,皓月当空下,夹杂着烛火,一群人竟在乘夜练剑,倒也真的是刻苦了。
又莫约过了两日,从那灵河汇入了长丰江,一入长丰江果然便觉得船上起伏更甚,毕竟此刻乃是盛夏,长丰江的丰水期,整个长丰江江面上更是波澜壮阔,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一行人与船上还是如此,整日刻苦练剑,不得不说,穆师却是有几分水准,就是古秋也觉得自己的剑法更胜于从前。
第一百三十九章:岁月可堪回首
船行与长丰江上,算是至了整个流域中最为繁闹的一段儿,此刻江面上,千帆竟过,百舸争流,格外壮观。
与前面再行三十里便是伏泽城了,古秋此刻很紧张,不断的望着周围,生怕有数艘大船驶来,直接将自己坐的这艘船逼停,让自己下去,关键还不敢反抗,若真的发生了那得多掉面子?
心中不断祈祷着。
终于那雄壮宽阔的城池终于浮现,古秋可无暇欣赏,反而将头别过去,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
“秋子,怎么近乡情更怯吗?”甘秉儒见状不由打趣道。
古秋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当然…”
而白戈此刻更有感情,他对于这长丰江很显然已经再熟悉不过,他是从小在江上长大的,他之前一切的一切皆系于这条大江,其中感情太复杂,复杂到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恨,亦或是二者都有。
此刻其立于甲板船头上,望着四周,胸膛不断起伏,神色中满是动荡,不知道其在想些什么。
“噗通…”一声响起,白戈竟然双膝跪地,面朝着大江,将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众人皆是一惊:“白戈,你这是作甚?”
白戈起身,神情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露出了抹笑意:“这三个头是我欠长丰江的…”
“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有我可堪回首的往事,我的父母,亲人,朋友也尽数葬身与着江中…”
“若日后我白戈死了,这儿就是我的坟地…”
听着白戈的话,众人心中一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场的都是有分寸之人,自然没有深问。
古秋自然知道的更多一些,走上前去,摆了摆其肩膀,宽慰道:“如今你已是新的白戈…”
白戈冲着古秋笑着点了点头。
古秋也是心中长叹,毕竟造化弄人,不过此刻的白戈倒也不错,他很清楚的听清楚了刚才白戈所言,可堪回首,是啊可堪回首……
最起码无论之前如何,他都认为那段经历无论对错,不曾后悔过,若其真的白戈如今冠冕堂皇言之凿凿,心中或许也会对其看轻几分。
一个人洗心革面心而向善自不会错,但必须有敢于正视自己从前的勇气,无论过去的岁月多么离经叛道大谬不然,若连自己的过去都要背叛的人,洗心革面?革到狗身上么?
终于那伏泽城的轮廓逐渐消失在了身后,古秋终于松了口气,回过头望去,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平静来。
船上日子倒也不觉得枯燥,练剑之余,还有众人间的嬉闹,穆师还有卢秋同也经常会将一些他们曾经闯荡江湖时的趣事,听得人如痴如醉,也明悟了许多江湖道理。
莫约又行了四五日,两岸地势起伏,两旁蛰伏的巨龙浮现,总算是入了淮凌道中,淮凌道最靠东同西山道云阳郡相邻的一郡名汾阳郡。
汾阳郡首府便是临汾城,客船驶入那临汾城内的码头处,众人下船,这临汾城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这城内不安分啊…”刚一下船,甘秉儒便正色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先前一直在客船中自然不觉,可此刻一入城池中,一眼便能看的出来,城中的气氛透着不寻常。
城中很热闹是不假,但放眼望去,有很多人皆三五成群的行与路上,皆负刀携剑,而且还透着凶煞气息,这些人一看便知,是真正杀过人的。
“先去找小风汇合吧…”卢秋同率先说道。
随后便向着城中一处地方行去,古秋等人跟上,他们这一行人不少人见了纷纷避让,虽说他们看上去并不那么凶神恶煞,但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刃,而城中百姓自然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生怕避屈不急,惹火上身。
行至一片偏僻的地方,在一间宅院门前停步,这宅院并不大,就是寻常人家的民舍,雷恒上前去敲门。
几声后,有人推门,见到来人,目光中浮出抹狂喜之色:“雷大人?楼主?你们可算是来了…”说着连忙将众人迎至院内。
院内众人旁人皆迎了出来,有一人年纪同样三十多岁,看上去比雷恒大上两岁,面露喜色:“楼主,老三,你们可算来了…”
“老二?”雷恒有些诧异,随即蕴着怒道:“你受伤了?什么人干的?”
卢秋同也一脸关切的问道:“小云,谁干的?”
此人倒也不在意笑道:“我本在宣威道,后被老大喊了过来,路上碰上两位绝门的长老,便就爆发冲突,后被砍了一刀,不过并不在要害上,不碍事儿的…”
“绝门的杂碎也来了?这一刀一定帮你加倍讨回来…”雷恒沉声怒道。
卢秋同也正色的点了点头,随后向古秋等人介绍道:“白楼风雨雷电,老二雨苍…”
“见过雨大人…”众人皆是禀手齐声道。
雷恒向着那雨苍介绍道:“这是穆师,你知道的…”
雨苍面露恭敬,冲着穆师躬手行礼:“拜见穆师…”
穆师摆了摆手,示意其不用客气。
雷恒接着道:“这些小友都乃是武院天骄,此行下来乃是助我们夺那天书道法的…”
雨苍一听面露喜色,他也是宗师之境自然看的出来古秋等人的实力,连忙道:“诸位小友可别叫我大人,我痴长你们几岁,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雨大哥就好…”
众人皆是笑着答应。
那关旭笑道:“日后我也能跟人说,白楼雨大人是我大哥了…哈哈哈…”
“九日,日后你还能跟旁人还能说,你还是我高伯彦的小弟…”那高伯彦也接话道。
“放屁,高伯彦你也配…”关旭愤愤道:“等你何时打得过我在说吧…”
“我上次没打过你吗?”高伯彦笑道。
“滚你丫的,你上次使诈,不作数,有本事再来…”关旭很显然对于上次二人间的比试,依旧耿耿于怀。
“你说再来就再来吗?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我赢了…”高伯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俩货是对冤家,时常拌嘴,也是众人欢乐的源泉,自然也就见怪不管了。
“小风在何处?”卢秋同问道。
雨苍思索道:“昨日大哥传信来,在下面的洪洞县,正在往临汾城赶,今日再晚些怎么着也能到了…”
卢秋同点了点头。
“老二,宣威道情况如何?”雷恒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唉…”只见雨苍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宣威道是天书道法最先现世的地方,后那常奎被人砍死,死前将那天书道法一分成九,其余八块流落四方,只有一块还在宣威道内流转,时至今日那一块已久无主,那各方势力仍在拼命抢夺中,宣威道但凡叫的出名字的江湖势力皆参与其中…”
“已经引发了不知道多少血战,我来之前,听闻龙虎山天师已亲自率领门徒下山,所谓的便是要平定宣威道江湖动乱,夺那一块天书道法…”
“龙虎山竟也出手了?”众人皆是一愣。
龙虎山乃是六大派之一,其承袭道家学术,又有不同,自称一系,在江湖武林中有很高的声望。
“看来龙虎山的出家人也没能抵挡住那天书道法的诱惑啊…”古秋在嘴里嘀咕了句。
“但龙虎山纵使是倾巢出动想夺那天书道法也不容易,毕竟宣威道所有的江湖势力皆对那东西眼红,而且其中金刀堂的老巢也在宣威道中,两派素来不和,其定会出面作祟,而且还有些高手散人,皆对那天书道法感兴趣的很…”雨苍开口道。
“不管他了,龙虎山的事儿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当务之急,在淮凌道内的这两块儿我们必须得到一块才可…”卢秋同正色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雨苍正色道:“当下淮凌道乃的情况比宣威道还要复杂的多,各大江湖势力鱼龙混杂,都在死死盯着那天书道法,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了解的也不多,还是等老大回来了在详细说吧…”
卢秋同道了声好,随后有接着道:“对了,小电哪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老四在谷阳道,同样也是各方势力在争夺,血流成河,但也不知道最终会花落谁家…”雨苍思索道。
卢秋同点了点头:“去个信儿给小电,让其定要小心,那里我们白楼势单力薄,探听消息就好,万不可出**夺那天书道法…”
雨苍笑着点了点头:“楼主您老就放心吧,老四鬼精的狠,自然有分寸…”
随后又冲着古秋等人道:“路途遥远,行船劳顿,如今天色尚早,周围的几处院子都是咱们白楼的,大家先去歇着吧,与这城中转转也可…”
古秋等人皆是神色一亮,有些意动。
“不许跑太远,不许惹祸,天黑之前必须回来…”穆师开口告诫道。
众人皆是纷纷应允,便就出了院子,朝着大街上走去。
“咱们去何处溜达溜达?”那关旭先开口向众人问道。
“喝酒去如何?”甘秉儒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此刻喝酒,回来了肯定会被穆师骂的…”高伯彦正色道。
“去呗,少喝点,客栈中消息最为灵通,回来穆师责骂咱们就说去探听情报去了,料也无妨…”古秋这些时日也是滴酒不沾,心中早就念了,便就提议道。
其余人皆是眼神一亮。
“长秋,好主意啊…”
“走,此行我请客…”那柳扶风笑着摆了摆胸膛豪气道。
甘秉儒依旧看起不顺眼,向着别处瞥了瞥最。
随后一行十人便就浩浩荡荡去寻客栈了。
第一百四十章:当买桂花同载酒
行了不远,不过两条街罢了,便有一间客栈,这客栈倒也气派,算的上整个临汾城内数一数二的了,店面宽阔,装潢豪华,其名丰阳楼。
“便就这里吧…”甘秉儒提议道,反正是那柳扶风请客,他也乐得见其破费。
柳扶风知道甘秉儒似对他有什么敌意,只当是误解,也不做辩解,笑道:“那便就此处吧…”后便进去。
众人也都不缺银子,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讲究,也就跟着进去了。
“呦,客官,您几位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那小二笑着迎了过来。
“打尖儿…”柳扶风笑道。
“楼上有包房,您是在包房还是在大堂?”那小二问道。
他们此行在吃喝之余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探听情报,便冲其道:“大堂就好…”
“好好好,我看您几位人多,两张桌并一块您看可以吗?”那小二点了点头道。
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古秋想到了什么,问向那小二:“客栈里还有空房吗?”
那小二望着几人面露难色:“诸位小爷您也知道近来什么情况,如今我们这里仅剩下两间房了,您这么多人住的话肯定是不够的…”
古秋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小二面色恢复如常:“那就好那就好…”
此刻临近中午,客栈内人倒是不少,不过所幸的是这客栈很大,倒也有几张空桌,那小二喊来另外一人,合力将两张桌子拼成一张。
众人落座。
“您诸位吃点什么?”小二热切道。
“你就吩咐后厨烧吧,挑莫约十几个拿手的,凉热荤素搭配这来,再来几坛好酒…”柳扶风冲那小二道。
小二倒也一愣,这么干脆爽快的主儿还是少见:“好嘞,您诸位稍等,一会就来…”
后众人皆笑了笑,随即望向四周,整个大堂内足有十几桌,几乎是坐满了人,其中大半以上都是江湖人,毕竟从气息上也好辨认。
而且其中还夹杂这各种口音,极为嘈杂。
“可得好生听着,回去会不会被穆师骂就看咱们的运气了,希望能有些有用的…”关旭笑道。
“出息…”高伯彦瞥了其一眼,不屑道。
关旭神色不忿:“不是你这货来之前怕被穆师骂的吗?此刻又装起好汉来了…”
高伯彦正色道:“九日,你懂个锤子,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都入了酒楼了,还怕个鸟甚,先喝酒喝美了在说,其他事儿都往后捎捎…”
“高老贼,你要点脸,合着理都让你占了…”关旭怒道,大骂高伯彦无耻。
见到二人这般,众人皆是一乐,后甘秉儒开口笑道:“我说九日,老高,你俩也别吵了,先喝酒,至于那消息,皆随意听听就好…纵使喝酒回去了,穆师撑死也不过罚我们在打几套剑法…”
这二人哼哼一声,各自将脸瞥到一旁,相互间不再言语。
古秋也觉得可乐,此二人倒跟甘秉儒与柳扶风有几分类似,相看不爽,又势均力敌,只不过,一个在热战,一个在冷战罢了。
一开始听甘秉儒所说看那柳扶风不顺眼,后在学院中也跟柳扶风接触过几次,此人除了喜欢表现些,还是不错的,和善礼貌,且有想法,一点也不像是什么权贵纨绔。
或许就是有些人之间,注定就是看着不顺眼,没什么理由,天生的。
“这里这里…”正此时,古秋他们相邻不远处有一人站起身子来,冲着那门口处呼喊道。
“原来你们几个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后一道拗口带着几分生硬的语气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位彪形大汉立于门口,随后迈步朝着刚才那招呼的几人走去。
“袁野兄弟一路辛苦了,快坐快坐…”那几人皆是起身迎接道。
随后那大汉坐下,二话不说,直接端起茶壶来,咕顿咕顿,先嘬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这大汉满脸横肉,透着一股凶悍劲儿,最有特色的便是这嗓门,似乎是天生的,不知道如何调小分贝,自然就吸引了相邻不远处古秋等人的耳朵。
都竖起耳朵注视着这此人的声音。
心中皆是道了句:“这不,消息不就来了吗…”
那名唤袁野的大汉,心满意足的将茶壶放下,一抹嘴:“这一路,可他娘快累死了…”
“袁野兄弟,咱们先吃饭,酒足饭饱了,楼上客房都开好了,先好生歇息着,旁事儿明儿在说…”与之相识之人皆开口笑道。
那袁野摇了摇头:“不不不,咱来此是办正事儿的,可不是歇息的,吃完饭后,你们立刻领我去跟帮主汇合…”
“帮主现在身在何处?”
那几人笑了笑:“倒是难为袁野兄弟了,帮主领着其他兄弟皆在浮山县呢,我们几个则是帮主留在城中探听消息的,正好你来了,算是跟你接风洗尘…”
“如今淮凌道内情况如何?”袁野开口问道。
“淮凌道内有确切消息足有两块残片散布其中,自然吸引了几乎不知道多少人前来,当然是鱼龙混杂,且其中一块就在汾阳郡内,听说如今此刻正在沧月楼之中…”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但相距不远,古秋等人皆在认真听,倒也能听得大概。
此刻局面倒也滑稽,一桌十人,皆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竖着耳朵,仔细探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沧月楼?可是那号称那六大派之下第一的沧月楼?”袁野面露些诧异道。
“正是,除了这一家,还有哪家敢叫这个名字?”那人解释道。
沧月楼也为大雍江湖一方大派,其实力底蕴皆不错,只逊与六大派罢了。
“沧月楼都守不住其中一块儿吗?”袁野疑惑道。
那人摇了摇头:“沧月楼虽然厉害,但毕竟蚁多咬死象,在没有绝对实力前,那天书道法只是催命符罢了…”
“如今各方大小势力都在其中,皆冲着那沧月楼追杀而去,听说如今的沧月楼门人已死了大半,我估计再过个两日,那天书道法就该易主了…”
“沧月楼人现在在何处?”袁野问道。
“还在洪洞县中,可谓是一路追杀一路血,那场面可太惨了…”那人感叹道。
袁野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帮主他们干嘛去浮山县?”
“围追堵截沧月楼的江湖势力是在太多了,我们如果去了压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帮主便推测,沧月楼众人出了洪洞县后,定会往浮山县走,提前在浮山县设伏,到时候出手,博个一线机会…”
袁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可心头又有更大的疑惑,下意识道:“可,就算我们走了狗屎运,得了那天书道法,我们能守得住吗?”
“强如沧月楼如今都被人追的四处乱窜,快要被灭门,我们又凭什么守得住?”
袁野嗓门本就很大,在配合那生冷蹭倔的语气,倒也有几分振聋发聩之感,那几人不由一愣,不由沉默了。
怔了片刻后,有一人长叹了口气:“这便是那天书道法的魔力吧,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是飞蛾扑火,可终究是义无反顾…”
“或许就是我辈江湖人的宿命…”
那袁野听了这句话后也微有些触动,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而相邻不远的古秋等人自然也听清了这句话,也是若有所思。
“不聊这些了…”一人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道:“袁野兄弟,你这一路来可有发现什么?”
那袁野想到什么开口道:“我在途中碰上了绝门的人,而且绝门门主萧天意也在其中…”
“萧天意都来了?”众人皆是有几分惊骇道。
袁野点了点头,脸色还有几分好奇:“好像不光如此,那一行人中,我看萧天意身旁还有一人,并不认识,乃是位老者,跟萧天意并驾齐驱,一看也是为武道高手…”
“莫非是萧天意寻来的帮手不成?”旁人疑惑道。
“看来绝门对这一块天书道法残片是志在必得了…”
而古秋众人在一旁听着,面露正色,暗暗点头,这些都是知识点,是要做笔记的。
“酒菜来了,袁野兄弟,咱们边吃边聊…”几人忙说道。
古秋那边众人也都慢慢的放松下来,随即皆相视了一眼,露出了抹古怪的笑意来,甘秉儒正色道了句:“回去,穆师别想骂我们一句…”
正此时,“诸位客官,您的酒菜来嘞…”小二喊着,端过来几坛酒,另一人端着几盘凉菜。
给他们呈到桌子上:“您几位先慢用,其他热菜马上就来…”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咱们都是第一次在一块喝酒,先走一个如何?”柳扶风率先提议道。
众人自是欣然应允,随后便倒上就,一同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九日,你特么养鱼呢?”高伯彦见到关旭酒碗中还剩了点根儿,立刻指正道。
“你管老子?”关旭不忿道。
众人见这俩货又开始了,皆是一笑。
随后这酒桌上的气氛慢慢的就开始热烈起来了,大家都是十七**岁的少年,全凭意气,自有说不完的话,吹不玩的牛。
当买桂花同载酒,正逢是,少年游。
第一百四十一章:去朝廷化
众人算是喝的尽兴,酒嘛,也并非醉才算是恰到好处,欢脱飘飘然,微醺神迷离时最妙,后那柳扶风前去结了银子众人才摇晃的离去。
回到那白楼的院子里,当然,此刻不过刚下午,又刚饮了酒,要是进去,无非是找骂呢,听那雨苍说,周围的院子都租下来了,后十人皆都入了相邻的无人院子中,寻了间房,倒头就睡。
古秋至于夜渐深时听到有人喊,才幽幽醒来,意识回归,虽说还有些酒气,不过已经是彻底清醒了。
随后推门而出,见甘秉儒顾长羌也从相邻屋子里出来了:“穆师叫了,快走吧…”
出了院子,其余几人汇合,相互间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统一口径…”后一笑,都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去喝酒了?”屋内穆师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他们几人,他们身上都有未消散的酒气,自然闻得出来。
“穆师,我们中午都未曾吃饭,就跑到客栈里寻了点吃的,就顺道喝了点酒,就那么一丢丢…”甘秉儒冲着穆师笑着解释道。
其余九人皆是一同点头。
“胡闹!”穆师顿时一吹胡子呵责道:“现在什么时候?竟然还喝酒,喝酒误事不懂吗?再说了你们几个虽说实力都不错,但闯荡江湖还是太嫩,这城中此刻多乱不知道吗?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该如何?”
那一旁的卢秋同见状,立刻跑出来向他们几人求情:“老师,此刻不是还在城中吗?而且我看几位小友都是有分寸之人,喝的也不多,误不了事儿的…”
“滚一边去,老夫说话你小子也敢插嘴?”穆师立刻调转枪头冲那卢秋同叱道。
十人皆一激,噤若寒蝉。
卢秋同更是一缩脑袋,向后退了一步,忙道:“弟子错了,弟子错了…”随后朝着古秋他们几人报了一个我也自身难保你们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随后十人相视一眼,眼神中有些交流,随后由古秋向前迈了一步,开口道:“穆师,我们出去为了喝酒确实不假,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儿…”
穆师的气儿自然还没消呢,愠声道:“何事?”
“探听情报…”古秋正色道。
“酒楼中鱼龙混杂,各色人都有,自然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我们初至临汾城,两眼一抹黑,所以要用最快的时间打听好消息,判断出城中各方局势,对我们尤为重要…”
“穆师我知道您害怕我们出事儿,拳拳之心我们都明白,但我们此行就是为了闯荡江湖来了,如果一直庇护于您的羽翼之下,我们何时才能翱翔九天?”
听得古秋的言语,其余九人皆眼神一亮,暗中向着古秋竖起大拇指。
甘秉儒此刻也接着开口道:“是啊,穆师,您向我们这么大的时候,恐怕已经驰骋江湖闯下赫赫威名了吧,您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人生先导啊…”
卢秋同同样眼神泛出笑意来,将话接过来正色道:“算你说对了,诶,我老师你们穆师想当年,可是少年成名,威震江湖啊,那光辉事迹讲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穆师自然听得出来这些话是在拍马屁,不过确实拍到点子上了,脸色果然缓和许多:“少拍老夫马屁…”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你们不是说探听情报了吗,我倒要听听你们探听出什么情报了?”
几人面露喜色那关旭开口道:“这个我来说吧,我听得最清楚…”
“穆师,卢楼主,此刻汾阳郡的这块天书道法碎片就在沧月楼手上,不过沧月楼守不住,正在被各大势力追杀,现在应该还没有出洪洞县,就算是出去了,大概率应该会往浮山县去…”
卢秋同倒也卖力,直接冲他们竖起大拇指,赞赏道:“说的不错,情况就是如此…”
那穆师不屑道:“这算什么消息,去外面随便问个人应该都能说清楚…”
“还有呢,您别着急啊…”关旭笑道:“还听说那绝门门主萧天意率领绝门高手倾巢而出,来了这汾阳郡中,很显然是对那天书道法志在必得…”
“不光如此,好像那萧天意还邀请了位神秘帮手…”
听此那卢秋同还有穆师皆是神色一怔,卢秋同正色道:“小友,这神秘帮手可是真的?”
关旭露出了抹犹豫:“毕竟是道听途说,但我觉得白楼可以寻帮手,那绝门同样也可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备无患才好…”
卢秋同与穆师相视一眼,并没有言语后二人皆转头望向古秋,似乎有些深意。
古秋被二人看的有些发毛,心里嘀咕道:“莫非是我实力暴露了?”心里想着,后有意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不与二人对视。
后那卢秋同笑了笑道:“我已知晓,一会就派人去打探那萧天意是否真的请帮手了,帮手究竟是谁,实力如何…”
“既然有人看到了绝门的人前来,那么自然也会有人看到我们来了,那萧天意应该已经知道穆师跟楼主已经到了临汾城…”柳扶风也开口说道。
卢秋同点了点头:“是啊,临汾城此刻牛骥同槽,谁又能瞒得过谁?”随即看向一人:“小风,过来吧,将计划跟诸位小友说说…”
只见雷恒雨苍旁站着位男子,同样三十多岁,透着精干稳重,走上前去,冲着古秋等人拱手道:“白楼风华,多谢诸位武院小友前来…”
众人也皆是拱手道:“见过风大哥…”
那风华笑了笑:“你们说的不错,此刻那天书残片就在沧月楼手上,且就在那洪洞县中,应该明日就会到浮山县的地界,抛去追杀他们的人不说,已经有很多势力在浮山县设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沧月楼明日就会顶不住,那天书道法就会落到别的势力手中…”
“先说我们几个商量的计划,因为有你们还有穆师的加入,当下整个汾阳郡中,我们白楼的实力最强,但纵使最强也要先等,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我们必须以最小的代价得到这块天书道法…”
“明日一早,便就出发赶往浮山县,静待那道法碎片易主,绝门此次来势汹汹,肯定会先按捺不住,率先抢夺,我们便等绝门中的人夺了那道法碎片后,提前设伏,来个黄雀在后…”
“诸位小友,这计划只是暂定,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畅所欲言…”
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判断着此事是否可行。
片刻后,柳扶风面带思索的开口言道:“风大哥,我们白楼有官方身份,能用吗?”
风华自然知道柳扶风所想的是什么,正色道:“可以用,但不建议用…”
柳扶风一怔:“这是为何?”
甘秉儒此刻嗤笑道:“你家里当官当傻了不成,白楼所代表的是朝廷自然不假,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白楼既为江湖一员便得尽力遵守规则,且这些年白楼一直在做的就是去朝廷化,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其他江湖势力所排挤…”
“倘若真的要借朝廷力的话,直接调个几万精兵,镇压那江湖动乱不就行了?还需要雷大哥大老远的跑到乾昌山请我们下山吗?最起码无论怎么说,我们现在只是武院学生罢了,无人为官,无人从军,所以也落不了人口实…”
甘秉儒此言,引得那卢秋同还有风华等人皆是点头,这正是他们所想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人最瞧不上的就是跟朝廷有什么瓜葛的人,所以他们想更好的在江湖混下去,或者说更好的守护这座江湖,那便尽可能的脱离朝廷的影子,遵守规则。
其他众人也算是明白了,为何雷恒要上乾昌武院请帮手了。
那柳扶风愣了愣,随即冲甘秉儒正色道:“多谢甘兄,扶风受教了…”
甘秉儒倒是露出了抹笑意,嘴里小声嘟囔了句:“真爽啊…”
柳扶风自是听到了,嘴角咧了咧,一脸黑线。
“敢问秉儒小友你有何高见?”那雷恒笑问道。
甘秉儒随意道:“我可没什么高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取那道法碎片,谁挡杀谁就好,此事跟打仗差不多,无常法,无常势,哪儿能什么都预料到,现场随机应变就好…”
“小友高论…”卢秋同笑道。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算是明悟。
穆师此刻总算是脸色恢复如常,望着甘秉儒倒有几分满意。
“大家吃饭吧,吃完饭后便就早早歇息,明日还得早起…”雷恒提议道。
众人皆是应允,随后便一同吃了晚饭,就各自散去了。
“回去就给我睡觉,再敢跑出去喝酒,我罚他练一百遍剑…”穆师怕众人不老实愠声告诫道。
“您就放心吧,穆师…”大家皆是连忙答应。
古秋跟甘秉儒还有顾长羌他们仨在一个院子里,一进院子,甘秉儒便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拉住他们二人,眉飞色舞道:“反正天色还早,而且都睡了一下午了,现在也肯定睡不着,不如再出去逛逛…”
“咱们偷偷溜出去,穆师肯定发不现…”
二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甘秉儒一喜:“咱等会,等会再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湖恩怨
过了一会,突然相邻院子中有些极轻微的声音响起,那是有人翻墙而出的动静。
旁人或许听不到,但古秋他们三人就在自己院子中,静待夜色,自然听得仔细,皆是一怔,甘秉儒带着疑惑,低声道:“那个家伙出去了?”
古秋笑道:“咱们也出去瞅瞅不就知道了…”
随即三人皆是点了点头。
直接皆轻声推门蹑手蹑脚的出去,一出去,也不知为何心脏都感觉加速跳了几分,或许正所谓偷偷摸摸的含义吧,不过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街巷里。
“往哪里走了…”古秋指着一个方向,随后二人跟上。
走出了两条阴暗的小巷,来到外面的主道上,此刻夜还不深,外面确实很热闹,熙熙攘攘透着繁闹。
古秋见到此刻城内的要比白天严一些,从列队巡逻的官差就能看的出来。
“竟然是这货…”甘秉儒终于是看清楚了那刚才偷溜出来人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古秋和顾长羌顺其望去,竟是白戈的身形。
“白戈,你这家伙也不老实吗?”甘秉儒冲其呼喊道。
白戈身形一顿,随即回望,望着三人愣了愣:“你们仨怎么也跑出来了…”
“反正也睡不着,出来转转…”古秋笑道,随即望着白戈打量道:“你偷偷摸摸出来干嘛?”他可不觉得白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且又是自己独行出来,定是有些缘由的。
白戈望着他们仨人,淡淡道:“自是为了杀人…”
三人一愣:“杀谁?”
“仇家…”
“你与这城中有仇家?”甘秉儒不信道,毕竟众人皆是初来乍到,又都一直在一起,可不见白戈跟什么人有仇。
“恩怨旧账…”白戈开口道。
三人仍面露疑惑,见到其这般表情,白戈无奈将此事来龙去脉说清:“我曾收了一家江湖势力,名巨刀门,有家势力名驭剑山庄曾与我巨刀门有血仇,无论如何,我既为巨刀门门主,便当了解了这门恩怨…”
“驭剑山庄?”古秋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曾经在伏泽城的时候听到过。
“驭剑山庄?倒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势力了…”甘秉儒很显然对于江湖事还有有些了解的,随即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城中的?”
白戈正色道:“自然是在客栈中听到的…此刻就与城南一处宅院中,应该也不难寻…”
“走吧,一同去吧…”顾长羌淡道。
却不料白戈摇了摇头:“那驭剑山庄与我有仇,与你们无仇,所以你们不能去…”
“冤有头债有主,此为我私事自不能将你们牵扯进来…”
“白戈,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甘秉儒嚷着冲其道。
白戈望着三人沉声笃定道:“自然!但,此事,没的商量…”
古秋知道此人的性子:“这样吧,反正我们也闲着没事,就去看看热闹,绝不插手…”
“这样总行了吧…”甘秉儒没好气儿道。
白戈算是点了点头,心中暗恼,再晚些出来就好了。
不远处有家茶馆,古秋迈步走去。
“不是杀人去吗?怎么还喝茶?”甘秉儒一愣,喊道。
“蠢货,现在这个时候去杀人,你是觉得城中百姓都是瞎子吗?”顾长羌冷声道。
甘秉儒一怔,思索着觉着有理,但还是气不过冲其愤愤道:“你个死人脸…”
顾长羌也没有搭理这货,跟着古秋走到那茶馆中去了。
上了楼,选了一处靠着窗户的地方,此处位置不错,可将这主路上的繁华热闹看的清楚。
茶楼乃是文人喜欢的地方,自然讲究个清雅尚居,四处皆有绿竹盆栽,中央处有丝竹声传来,悠扬婉转,悦耳动人,四人身旁还有位温婉少女跪坐着正在素手沏茶。
“要不咱走吧…”甘秉儒浑身觉得不自在,嘴里嘟囔道。
白戈和顾长羌听此还深表同意的点了点头,这对他们而言,还真不是享受,跟受罪差不多。
古秋还好些,倒也来过类似的地方,一开始也很别扭,多来几次后也不说从容,最起码知道怎么回事了,故此刻望着三人的模样,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茶算是沏完了,对旁边那少女道:“劳烦姑娘了,姑娘忙去吧…”
那温婉少女一愣,有些意想不到,其实这种茶楼嘛,倒有几分出卖色相的嫌疑,自然被占些便宜那是常有的,再加上近来许多江湖人涌入城中,其本就可能粗鲁野蛮些,倒是没想到这四个江湖人打扮的少年,竟如此好说话。
随后起身,冲四人微欠身行礼,柔声婉转道:“小女子就在门口候着,有什么事儿唤我就好…”
古秋冲其点了点头。
终于甘秉儒三人松了口气:“别扭死了…”
古秋笑道:“都是赚银子,生活所迫,来这里总比在那风月春风的地方强吧…”
“我倒觉得这里还不如那种地方呢,那种地方人家虽说出来卖但也是明码标价,这里看上去情调高,反倒不如那种地方干脆直接…”白戈倒不以为意道。
“那些货色就喜欢这个调调…”甘秉儒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那些货色?”古秋一愣笑问道。
“就是我爹书院下面有些人呗,明明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却还满嘴仁义道德,恶心的紧,从不知洒脱二字为何…”甘秉儒不屑道,后又觉得不妥:“当然也不是全部,有部分人罢了...”
古秋笑了笑:“你倒是严谨起来了…”
“有些人还是不错的…”甘秉儒也笑道。
随后四人皆端起茶杯来,啄了一口,古秋在武院中倒也在茶道殿中听了几节课,稍稍明白个所以然,此茶不错,茶香足,入口醇厚绵润,虽说微苦却有回甘,使人心静神怡。
甘秉儒也懂一些,毕竟其父乃是大雍朝的文坛宗师,耳濡目染下也有些了解。
白戈与顾长羌二人倒事没什么研究,只觉得入得了口,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茶杯放下,突然顺着窗户看去,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甘秉儒笑道:“看来好像有热闹看了…”
只见街道对面,似乎起了什么冲突。
在月光还有临街灯火的映照下,那里乱作一团,百姓们皆厉声尖叫着四散离去。
而那中央处几个摊位已经被掀飞,莫约有七八人此刻皆手中持着兵刃,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正相互挥砍着,欲杀对方而后快。
双方人数差不多,实力相差也不太大,此刻打作一团,刀光剑影与夜色下泛起阵阵寒芒,忽然一记快刀,横劈在一人身上,恐怖的刀口凝现,鲜血喷出,被砍之人身躯直接倒下,不过片刻气绝身亡。
一看见了血,似乎是触动了打斗之人的神经,其攻势更加凶猛,场面也更加血腥。
周围百姓的声音更加惶恐,向着别处跑去,生怕祸及鱼池。
片刻后,又有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此刻终于在这街巷之中一队官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快步狂奔过来。
这队官兵莫约有数十人,将中央处仅剩下的四人团团围住,手中钢槊泛着锐利,指向他们,其中的队长厉声喝道:“立刻停手,放下兵刃,否者格杀勿论…”
此四人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且他们本就是江湖中人,最烦的便是官府朝廷,其中一人冲着这些人暴怒道:“朝廷的狗们,给大爷滚,否则一刀剁了你们…”
此言,这一队官兵皆面色一沉,泛着冰冷意:“杀…”
这队官兵很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在听到命令后,一齐向前挺近,随后突刺,四人本就在相互打斗,他们自然都没想到身后这些官兵竟然真的敢动手,但此刻在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钢槊极利,几乎轻而易举便刺穿了肉身,四人皆是吐了一口鲜血,每人身上都插着至少三根钢槊,此刻他们的目光中终于泛出了些清醒,有些悔悟,可已然无力回天,几乎瞬间就夺走了所有的生机。
算是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心有余悸,仅剩下了八人的尸身,以及一大片血泊,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城内发生了,甚至都不是今日的第一次。
周围也涌了不少江湖人,那位队长扫视过他们,目光中透着不加掩饰的威胁道:“江湖间的厮杀,我们不管,但不能在城中,更不能危害百姓,否者便是如此下场…”
周围的百姓们皆是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模样,嘴里不断呼喊着:“皇上圣明……”
而那些江湖人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后便离去了。
随后这队官兵,两两抬起一个尸体,也列队离开,整个街道上再度恢复了本来的平静,那血迹还未干,皆是议论纷纷道。
“此事我知道的清楚,刚才街上人多,其中有两人不过就撞了一下,可谁都没有道歉服软,然后便开始争吵辱骂起来,骂了几声后就开始抽刀砍杀…”
“仅因为此?”
“可不就是因为此嘛?唉,不过只是争一言痛快,便就丢了性命,何必呢?”
众人皆是感叹道。
古秋四人也算是听见了缘由,心中也有些唏嘘:“这便是江湖了?当真是可笑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可跪着闯江湖
夜渐深了,繁华落幕,街道上已经开始空荡起来,先前的少女走到四人前,欠身柔声道:“四位少侠,要打烊了,若要想歇息的话,我们也有客房…”
四人怔了怔,到没想到时间过得倒挺快,不过言语之间就已经深夜了,不过也是,茶水都沏了四五壶了。
“不歇息,不歇息,那客房就免了…”古秋笑道。
随即四人起身,走下了楼,结了银子后出了茶楼。
“这鬼地方,不过就是喝了几口茶,竟然这么贵…”甘秉儒愤愤道。
古秋笑了笑:“下次不来就是了…”
后便朝着城南走去,此刻街道上人迹寥落,仅有出来晃荡的人也几乎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有的着急出城入城,有的悠闲寻酒,有的跟他们一样乃是为了杀人。
走至城南的深巷中,迎面走来几人,白戈冲其问道:“几位兄弟,可曾知道驭剑山庄在何处?”
“驭剑山庄?”那几人思索一番:“顺着此路走,过两个路口一拐便到了…”
“多谢兄弟…”白戈冲其拱手道。
古秋等人也冲着这几人点了点头。
周围夜还算静,绝大部分百姓都陷入了梦乡中,只有那些江湖势力们还在为了情报而奔波忙碌着。
向前行去,至于街角处,果然见一大宅子门大开,烛火明,其中往来匆忙,有着几分热闹。
四人停下脚步。
“你们仨就在这儿等着我吧,一会儿就出来…”白戈冲着三人道。
三人虽说手痒,但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白戈走上前去,向门口一人问道:“这里可是驭剑山庄?”
那人一愣:“不错,这里就是驭剑山庄,你有何贵干?”
白戈点了点头,随后二话不出,向里面走去。
“你是谁?你想干嘛?”那人倒也没想到白戈竟然要硬闯,立刻过去追问想要拦住白戈。
白戈已经行至院中,此刻冷声响起:“闻驭剑山庄剑术高绝,故前来领教,不论生死…”
院中的驭剑山庄众人不由一愣,望着白戈有些疑惑,这种直接上门前来踢馆的,还当真少见。
“小子,驭剑山庄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滚…”有人见到白戈年纪不大,便忍不住的呵斥道。
“莫不是怕了?”白戈不为所动,目光中浮出抹鄙夷。
“我们没工夫陪你小子玩,赶紧滚,再不滚,当真剁了你…”说着有三五个人手中提着剑,来至白戈面前,想将白戈赶走。
可白戈仍就不为所动,就这般站着。
几人见状不由暗恼随即大怒道:“你找死那便成全你!”
数道清鸣声响彻,皆将剑拔出来,向着白戈刺来。
“既然拔剑,那便是应了…”白戈淡然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其身形终于动了,一柄短刀此刻抽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划向几人。
几人只觉心头一颤,寒光耀目,望着那刀刃不由怔住了,就在下一瞬间,刀刃划过躯体,只觉一凉,随后身躯便不受控制似的瘫倒在地上。
不是他们不想躲,而是这短刀是在太快,他们压根反应不过来。
“你!”顿时驭剑山庄的人皆是睚眦欲裂,厉声怒道。
刚才那几人实力虽说不强,但也绝对不弱,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刀便尽数殒命。
别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哪里还能忍,皆是将剑抽出,打算向着白戈杀来,不过却被领头的拦住了,此刻其面露凝重的望着白戈:“你究竟是何人!”
“你们庄主在吗?”白戈答非所问道。
“我便是驭剑庄庄主,刘禹…”说着一中年男子从里面的大堂中走了出来。
“阁下需要给我个交代…”刘禹望着白戈正色道。
“我的交代就是,将你们尽数宰了…”白戈同样正色道。
刘禹自然明白白戈前来不是为了领教剑招,乃是为寻仇而来,向其问道“我驭剑山庄横行江湖也数十年了,仇家无数,不知你是那一家…”
“谷阳道平凉郡巨刀门…”
“巨刀门?”刘禹不由陷入思索之中,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个门派。
一旁有一人想起了什么,脸皮有几分颤然。
“你知道?”刘禹冲此人问道。
此人乃是驭剑山庄的一位长老,随即冲着刘禹道:“庄,庄主去年时那长丰江税银被劫一事你让我领一队人马去魏阳郡探究税银下落,快要离去时,碰上了一家名五马帮的势力,五马帮跟金刀堂搭上了关系…”
“那五马帮跟着巨刀门乃是世仇,想将巨刀门一网打尽,便找上了我们,您之前吩咐过我,此去那魏阳郡探那税银下落不是关键,能跟六大派攀点关系就行,所以我便就将此事接了…”
“给那五马帮调了三个人,但最后却不料,五马帮还有我们的人竟尽数被杀了…”
“回来之后我跟您提过,您说等闲了便去平凉道中灭了那巨刀门,不过后来因那无道阁动乱一事给耽搁了…”
这位长老将此事全部经过和盘托出。
在场驭剑山庄众人皆是明白,心中对着长老微有些不满。
这长老向前走一步,对那白戈道:“招惹你们巨刀门乃是我的注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望阁下莫要祸及无辜…”
那刘禹向前一步将那长老拉回来正色道:“无论何时,驭剑山庄都没有抛下兄弟换和平的习惯…”
“跪着闯荡江湖可太累了…”
那位长老心中感动,瞬间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一旁的其他驭剑山庄众人也心中有所感触,此刻同仇敌忾望着白戈,眼神中战意昂扬。
白戈望着她们倒是目光中生出一抹赞赏。
刘禹望向白戈沉声道:“既为血仇那么便手底下见真招吧,若败了,我驭剑山庄人的命,你拿去就好…”
话音刚落,刘禹手中也是剑出鞘,直冲白戈刺来。
寒光闪耀,凌厉狠绝,直冲要害处。
白戈此刻也动了,手中刀刃同样砍杀而去。
下一刻,那剑同短刀相撞,清鸣声激荡,随后二人又都突然变招,再一次缠斗在一处。
古秋三人此刻立于门口处,望着院中央激斗的二人。
“这刘禹实力倒也不错,在宗师之境浸润多年,不知道白戈这货是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驭剑山庄的人在一旁候着呢…”甘秉儒思索道。
“白戈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古秋笑道。
他在学院中跟白戈交过手,其跟顾长羌一样也是领悟了暗劲的宗师,但这些都不重要,白戈身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他的战斗经验。
其从小便为水匪,八岁开始杀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生死战斗不知道有多少次,已经培养成了极为恐怖的战斗本能。
驭剑山庄众人皆将剑握在手里,团团将二人围住,倒不是不想加入战团,乃实在是插不上手,白戈与刘禹皆是宗师之境,寻常人只能与一旁观战,暗暗跟刘禹打气。
刘禹也不愧是剑道宗师,剑法超绝,又突然一变招,剑光摇曳,寒气凌冽,引一剑而去,直取白戈要害。
白戈自然发觉了这一剑的精妙,也不后退,体内暗劲催发,汇至手中刀刃之上,暗劲附着之下刀身清鸣,随后刺下直冲这寒剑而去。
下一刻,剑刀相合,发出及其刺耳的尖锐声,二人皆运全力,火星飞溅。
剑相比于短刀其结构更长,此刻其受力仅在与一点之上,再加上白戈又暗劲加持,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清脆声响彻,刘禹手中的剑,竟然断了......
白戈似乎早有预料,在这一瞬间,再次催全力,短刀之势愈发凌厉,直冲其横扫而去。
刘禹瞪大了眼睛,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手中的剑竟会断了,不过思索片刻后倒也明白了,这白戈领悟了暗劲,所以才会如此,又余光见到了那锐利短刀,更是惊颤,同样拼尽全力朝着一旁闪躲。
终究没有躲过,那短刀于体内划过,血溅而出,肆意流淌,身形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这一刀算是伤到了要害,其气息变得萎靡不堪。
“庄主!”
“庄主!”驭剑山庄的人皆心中惊颤,聚拢到刘禹身旁,将其扶起。
刘禹一脸难色的望着白戈,本就预料到了,此人既然敢上门复仇,自然是有了万全之策,可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少年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他不怕死,但却不想让驭剑山庄的兄弟们死。
目光中泛起抹祈求意:“我为驭剑山庄庄主,当一力承当,如果可以,可否饶我们兄弟一命?”
“庄主,不可...”
“庄主,要死一起死...”
“您这是作甚?大不了跟他拼了...”
驭剑山庄众人群情激愤道。
白戈望着他反问道:“倘若互换,你会放了我巨刀门上下吗?”
刘禹一愣,认真思索着,终究是摇了摇头:“不会...”
白戈笑了笑。
“驭剑山庄,所有人听令!”刘禹此刻恢复了本来的一派之主的气度,高升喝道。
“在!”所有驭剑山庄众人齐声怒喝。
“诛杀此僚!”
“遵庄主令!”
后庄内数十人将白戈围住,握紧手中剑,下一刻直冲白戈杀去。
在这一刻,白戈也动了,手中短刀飞扬,泛着无尽的锐利寒芒。
随即于着院中,一场杀戮悄然而起。
良久之后,杀戮落幕,再度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四十四章:浮山阻击战
翌日,天还未亮时候,卢秋同便派人将古秋等人叫醒,知道正事儿来了,故都没有懒床,立刻爬起来,收拾一番后,近二十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按理说这个时候城中应该是没多少人的,可一出巷子来到那城中主路上,却发现无数人皆向着城外涌去,都是江湖人的打扮,负着刀剑,骑着马。
“老吕我跟你说,昨夜那驭剑山庄被人灭了满门!”
“老常你可莫要瞎说,怎么可能呢?驭剑山庄也是一方大势力了,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被人灭了呢?”
“我刚才正好路过那驭剑山庄的院子,发现院门大开,从里面穿处一股血腥气,我便好奇往里面探了探头,你猜怎么着?院中全部都是尸体,那庄主刘禹的尸身也在其中…”
“也没听说驭剑山庄惹了那方大势力啊,为何会如此?”
“谁知道呢?这座江湖卧虎藏龙,咱们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就在白楼一行人身旁,有两人很明显是认识,正边走边说着,后他们一看见是白楼的人,立刻缩了缩脑袋,有一人想到了什么,拱手冲那卢秋同道:“在下云上门门主常怀玉见过卢楼主…”
卢秋同乃是六大派之一的掌门人,自然没听过这些小门派,面露出丝疑惑来。
“卢楼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数年之前与龙虎山上六派论道时曾见过您一面,同您说了两句话…”此人带着几分献媚道。
卢秋同还是想不起来,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冲其点了点头。
“您慢走,愿白楼此行能得到那天书道法…”这常怀玉冲着卢秋同忙声道。
“你倒不必如此,天书道法残片有缘者居之…”卢秋同淡淡道了句。
常怀玉面露惶恐,连忙道:“卢楼主我此行不过就是去见见世面罢了,至于争夺那天书道法残片,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卢秋同只觉此人过于怯懦,顿感无趣,后便不在多言,驱马前行,其余白楼人也都跟上。
昨夜那件事儿的始作俑者,倒是瞥了那常怀玉一眼,后也离去。
卢秋同此举倒是令那常怀玉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但也瞬间消失,面色露出几抹苦笑来。
一旁的好友冲其打趣道:“老常啊,你这是何苦来哉,白捡尴尬…”
那常怀玉倒也不在乎:“毕竟江湖讲求的是拳头,人家白楼拳头大,就是道理,也没有办法…”
“老吕,走吧,那卢秋同说的倒也不错,天书道法有缘者居之,说不定便会落入你我二人头上呢…”
“哈哈哈,老常你还是别做白日梦的好…”后二人也驾马前行,朝城外走去。
出入城门皆需要下马,这是朝廷的规定,无论你是谁,过城门是就得乖乖下马接受询问盘查,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便是你娶亲做新郎,若那时你骑着高头大马过着城门,别说门官不盘问你,还得向你道声贺。
后一路向北,浮山县距离临汾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且既叫浮山县,自然便有座浮山,浮山县靠浮山而建,地势不高,但也不低,绵延百里,也算有几分险绝的地方。
行了莫约大半日终于算是到了浮山县的地界,一路上可以清楚的发现,周围的人更多了,皆是为那天书道法残片而来,同蝗群闻见了粮食。
并未入城,而是在城角处歇息,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一会,数人驱马前来:“见过楼主,诸位大人…”
“有什么消息传来…”风华冲这几人问道。
“那天书道法还在沧月楼手上,此刻已经出了洪洞县,到了浮山县的地界了,预计再有两个时辰,就到浮山之中了…”这几人中为首者禀报道。
风华点了点头,此跟先前设想的差不多。
那沧月楼自然不肯舍弃那天书道法,毕竟这可代表着无上机缘,绝不可能拱手相让,而那洪洞县地势平坦,自然不可能摆脱无数江湖势力的追杀堵截,所以只有进入那浮山之中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虽说沧月楼众人也知道,浮山中或许会有更多的江湖势力在等着他们,但机会和危险永远是相伴而生的,所以他们明知道浮山之中危机四伏,可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来。
“如今沧月楼中还有多少人?”卢秋同开口冲此人问道。
那人拱手道:“整个沧月楼莫约还有三十人,两位副楼主已死,还剩下楼主舒月还有数位长老以及一干护法堂主等在苦苦支撑,这些人几乎也都受了伤…”
卢秋同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绝门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此人脸色浮出一抹愧色:“那萧天意昨日已经带人入了浮山中,至于您说的萧天意带来的帮手,确实有很多人都见到此人了,但真的不知道此人身份…”
卢秋同点了点头“继续探查消息,我们也进山了,会沿途留下记号,若有什么消息立刻沿着记号去寻我们…”
“是!”此人领命。
卢秋同便接着驾马朝着那不远处的浮山而去,古秋众人也随后跟上。
浮山县县城距离浮山很近,莫约就行个十里便就到了山口处,前面地势并不险峻,还可以骑马,接着向前走去。
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阻击战一般,各方都主动参与进来,皆占住一方险峻之地,构筑工事,准备伏击,此战没有明确的敌人,谁拿着那天书道法残片就是敌人,心中暗暗期许着,那拿着天书道法的人会路过自己的伏击圈,自己也好去分一杯羹。
越往后面走,古秋都觉得有几分惊异,他的观感极其敏锐,一眼望去大概就能猜到有多少人暗藏在这山体后,亦或是准备了多少陷阱,仔细观察过后这数量他都暗自咂舌,心中知道这天书道法定会引来很多人的觊觎,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多。
“盘算着时间,此刻那沧月楼众人应该已经到了浮山了…”雷恒此刻思索着,冲着众人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古秋则是露出抹笑意来,嘴里轻声嘀咕道:“天也快黑了,这浮山该热闹起来了…”
“此刻那沧月楼应该在南山山口,我们此刻在北山山腰处,绝门在我们之前,纵使众多势力在周围设伏,但既然绝门出手,那应该就没有什么意外,我们便不在大家手上抢食儿吃了,就待那绝门得手了,从绝门手上抢好了…”卢秋同提议道。
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暂时同意了。
天色渐晚,而且在往上去已经开始变得陡峭,骑马不便,众人皆下马,后留下一位白楼长老在此处看马,其余人接着朝山上行去。
此刻他们皆隐匿着身形,奔与山间,一入这山中谁还知道谁是谁,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隐藏,静待绝门出手。
山上的月亮很圆,散着清辉的光芒,嶙峋的山体上有山影树影还夹杂着些许多来回穿梭的人影,山上还不错,叶梢中还夹着几缕凉风,不似山下那般燥热。
浮山南山山腰处,此刻正有一场血战正在发生。
“沧月楼的人出现了!”先前的一句话似乎是总攻的号角一般,一瞬间燃爆了整座浮山。
随后那一场仿佛无休止的血战便拉开的帷幕,一入山口就有数个势力直接出手,冲那沧月楼众人砍杀而去,一时间激斗到一处,可这些终究不过只是小势力而已,哪怕提前设伏也不是那沧月楼的对手。
沧月楼众人手段频出,一路砍杀过去,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越来越多的江湖势力参与进来,可能数百人,也可能数千人,甚至数万人,似是数之不尽一般,几乎将那进山路给彻底堵死。
每前进一步几乎都需要付出无数人命,当然其中并不排除是误杀的可能性。
人多天儿又黑,谁能看得清楚谁是谁?反正保证不是自己人就行,只要不是自己人,那就是敌人。
而沧月楼的人誓死保护那块天书道法碎片,一路之前,又有不少人身死。
终于到了南山山腰处,终于是走不动了,数个只跟沧月楼弱一线的势力现身,这几个势力中都有宗师境高手,此刻以四敌一,在奋力拼杀着。
“舒月,大家也算是相识多年,识相的便将天书道法交出来,我们便饶你一命…”
“就是,你这又是何必呢?天书道法本就不属于你沧月楼,这般强求反倒葬送了你们沧月楼百年基业,值得吗?”
而中央处一人,此人此刻浑身气息萎靡,依然是受了重伤,不过仍在拼死战斗着,目光露出狰狞的狂笑:“不属于我沧月楼?哈哈,那便属于你们吗?在说,我不过一块,够你们几家分的吗?”
“这东西谁不想要?谁也别说谁,你们想要可以,从我尸体上拿吧…”言罢之后便提气挥剑冲着几人刺杀而去。
随后几道厉声传出:“舒月,既然你想死,那我们便成全你…”
几人在微弱的月色下战在一处,几乎招招夺命极为凶险,或许一招不慎,便就有身亡的危险,而其他的沧月楼众人也都陷入血战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舒月
夜色凄厉,山影憔悴。 此刻浮山中愈发残酷无情,剑影刀光,血雾弥漫下,一道蕴着无尽暴怒与不甘的声音响彻山巅:“这天书道法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得到!” 在微弱夜色的映衬下,只见一人披头散发,血与尘凝结与周身,躯体上无数伤痕虬结在一处,看的出来,乃是无数旧伤还未结痂又有新伤在其中绷裂,猩红血在各处汨汨流淌着,格外恐怖狰狞。 “不好,舒月想毁了天书道法!”不少人瞪大了眼,口中惊呼道。 一道沉声压过周围的的嘈杂“舒月,你又何必如此执念?此天数道法本就不属于你,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舒月随之望去那萦着狠戾的双眸竟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轻蔑的冷笑:“我的好兄弟竟然也来了...” 言语之人迈步行至人前,与舒月对立,看清此人的摸样后周围响起窃窃声:“滋滋,这蓝庆竟然也来了,他不是一直自诩是舒月的八拜之交么?如此时刻竟然还会这般露脸?” “小人嘴脸令人作呕...”有人不屑道。 “也或许是这天书道法太吸引人了呢...”旁人望着舒月若有所思道。 蓝庆与此刻听得见周围的言语,脸色无所谓的笑了笑,对于这等谩骂他毫不在意,心中只知成王败寇,所谓君子与小人,又能如何? 转头望着舒月,脸上笑更浓了几分,有些深意,他想从舒月的脸上寻找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失望了。 转瞬而逝,带着几分色厉内荏道;“舒月,这种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似在发泄着什么。 舒月望着蓝庆听此言其脸上的冷笑变得灿烂,后面甚至在放声大笑着。 这笑声在蓝庆耳畔响彻,格外刺耳,脸色一阵蓝白,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言语,但舒月,他做不到,他隐忍许久就是为了给舒月看的,或者说就是为了此刻... 可天遂人愿,如今确是这般局面,脸上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目光中泛着深沉的毒怨。 舒月笑的酣畅淋漓后,望着蓝庆轻声反问道:“众叛亲离?” “你也配?” 听此,那蓝庆眼神中的毒怨瞬间爆发,同杀念在不断的交织着,就在下一刻,其躯体暴虐而起,怒吼道:“舒月,你找死!”同时剑鸣铮铮,泛起凌冽寒气划破着清朦月光。 只取舒月性命而去,蓝庆自是不弱,九品巅峰境,剑法高绝,只是其天资差了些才迟迟未能进入宗师,此刻其含盛怒一剑,舒月抵挡的住吗? 不少人心头冒出了这个想法,可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一道清鸣激彻,这是剑身剧烈颤抖的裂空声,只见此刻,舒月淡然而立,手掌伸出二指立于胸前,二指间竟夹着一泛着寒气的剑刃。 蓝庆只觉遭到了一股巨力的阻绝,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抬头望去,目光凝聚,顿时面露骇然甚至惊惧,他如何也想不到,他这锐利一剑竟然能被舒月以这等简单的方式拦下。 这舒月不是已经重伤,灯尽油枯了吗? 为何还有这等实力? 舒月目光中满是不屑:“我即使在不济,也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觊觎的...”言罢之后,体内暗劲催发,双指发力,紧接着一道脆声响彻,那指尖夹着的利刃竟然在此刻应声折断。 蓝庆的身躯几乎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而去,目光中的惶恐意无限放大,此刻的他泛出了些悔意。 舒月手中并没有停顿,手腕发力指尖的断刃急速射出,剑尖断刃同锐利的匕首般划过月色,在蓝庆的瞳孔中越来越大,惊骇夹杂着悔意不断激涌,最终画面定格,那剑尖直直没入蓝庆的眉心,一道猩红血痕自其中缓缓淌出,不过瞬间,便断了蓝庆所有的生机。 望着那跳出来蹦跶的蓝庆的尸身,围在周围的人见此状皆忍不住的向后退却几步,再望向舒月时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 明悟了,眼前此人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浸润武道宗师十数年的沧月楼楼主,舒月。 沧月楼乃是除了六大派之外的几乎是最顶尖的势力,甚至可以将几乎二字去掉,能一手掌舵这样一个势力的人物,纵使此刻在如何虚弱,哪怕是濒死,也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 不少人都想通了想透了这一点,但是却无一人离开。 天书道法... 是啊,天书道法的诱惑下已经远远高于死亡。 即使有万一的机会也会舍出命去搏一搏。 虽说没走,但也皆不敢上前,毕竟蓝庆乃是九品巅峰,仍被舒月一招击杀,此刻上去不过是送命的罢了。 舒月就这般傲然立于众人的包围中,原本的凶戾尽数散去,只剩下了淡然,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知道今夜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个死字。 或早或晚而已。 在尽力的调息着,恢复着气力。 时间一丝丝流逝,此刻的山巅之上,似乎是达到了一种病态般的平衡,谁都不忍或是不敢打破此刻的局面。 就在以为这等局面还要在延续下去的时候,一道呼啸声裂空袭来,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只见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矢暴掠射来,割裂夜空,带着夺命气息,直冲舒月而去。 舒月此刻心境似是达到了空明的状态,其触感竟比之平常还要敏锐些,意识到什么后,身形向着侧边微微一斜,下一刻那支锐利冷箭擦身而过,没入夜色后杳无踪迹,只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破空声。 此箭极为惊艳,纵使此刻天色如此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种可怕的窒息感在周围蔓延,这是狂风暴雨前的征兆,下一刻,无数怒吼声响彻,几乎将整个浮山掀翻,周围人同激浪般冲着舒月而来。 那支暗箭虽说没有要了舒月的命,但却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望着涌来的人潮,舒月的眸子中,空明消散,冷酷嗜血的光芒缓缓凝聚,手中的剑此刻铮铮清鸣,下一刻舒月动了,向着前方冲去。 剑光惊起万丈寒,凡挥出一剑,便有人应剑而倒,溅起猩红血痕,围攻之人实力皆是不弱,但却仍承受不起舒月一剑。 此刻舒月的战斗力甚至堪比全盛,以一种无敌姿态,碾压过人潮,似要将其生生凿穿一般,不过周围乃是无穷激涌的后浪,不知疲倦的向前冲来。 剑光下瘫倒的人越来越多,周围血气蒸腾,萦与舒月的眸子中,泛.asxs.点猩红,此刻的舒月已然入了执,剑影狂啸,寒气摇曳,周围冲上来之人不断的被灭杀,几乎无法触离其周身丈许。 但就是如此,也无法阻挡周围人前赴后继的疯狂,他们的目光中没有对冰冷死亡的恐惧,只有对那无上天书道法的狂热。 因为其代表着一个足够令所有人癫狂的梦,虽说这个梦缥缈虚无扑朔迷离,但单单就是有这个念头就能让其灵魂颤栗,更何况此时此刻这个梦就真真切切的摆在他们面前,如何能不发疯入狂? 发狂的可远不止他们,舒月更甚,因为他已经实实在在触碰到了这个梦,其眸中的猩红愈发汇聚,原本沧月楼仍有部众,他还需要有些顾忌,但此刻整个沧月楼已仅剩其一人,孑然一身,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能将自己宗师巅峰的实力催发至极致,甚至犹有过之。 经历此一番死拼血斗,舒月本该灯尽油枯,但方今确迸发出了如此恐怖的实力,只因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心念中只有挥剑杀戮与勇往无前。 遥远处的古秋在夜色下望着当下的舒月,倒有几分惋惜色:“倘若在寻常时刻,舒月能入这种状态中,恐怕马上就要入大宗师之境了,只可惜今日其命该绝...” 周围的人潮仍在狂呼涌动,舒月虽战力高绝,此刻又进入了一种奇异状态中,但终究是血肉之躯,自有力竭时,同此时此刻般,他的剑已不似先前凌厉。 围于身旁的十数人自是察觉的出来,相互观望一眼后,面露出狠绝之色,他们已经等不了了,皆一同跃起执剑挥刀冲舒月砍杀而来。 这些人实力尽数在八品之上,皆爆发出全力一击,阵势极为骇人。 舒月的目光仍然猩红冷峻,只不过他的剑已在忍不住的颤抖,连至手指,胳膊,臂膀,甚至五脏六腑都在激烈的抖动着,身上的伤痕此刻再一次崩裂,猩红血顺着恐怖的肉糜不断淌出。 望着一同绞杀而来的十数人,手中那颤抖的剑动了,再度泛起锐利的惊寒气,剑清鸣发出噬人凶芒,其已然破败不堪的躯体再次迸发出无穷尽的力量,怒行前冲而去。 那无穷锐利的寒芒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愈发炽盛,这一刻恐慌意笼罩整个瞳孔内,如何也想不到舒月这般状态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惊天一击,不过已然挥剑必没有回头路可言,恐慌消散,露出决绝色,其攻势更加狠绝。 但舒月此一剑实在太过于凶戾,终于,寒光散去那十几人瘫倒在地面上,已绝了所有生韵。 舒月身躯落下,勉力的立着,可下一刻,一口浓血喷出,气息彻底萎靡,膝半跪,若非仗着剑,恐怕已经瘫倒。 面对此刻的舒月,周围的人却迟迟不肯上前,刚才那般恐怖梦魇还历历在目,心中终于生出几分胆寒气。 (ps:5月17-12月12日断更了半年还多,是小桥对不起大家,给各位读者老爷磕头了,不是不想写,而是太想写了,上班真的很忙,要是说一点时间都没有太装逼了,都是碎片化的时间,心难静,意不平,无数次尝试着写,但写的稿子着实太不满意,就放弃了,最近确实有了更多的一些时间,主要还是自己太想写了,太想念天剑太想念古秋了,算是克服了心里的懒惰,开始尝试着坐下来慢慢写,又发现自己竟然连设定都忘了,又从新开始梳理大纲跟设定,后面才又开始慢慢地写,这一张累计写的时长绝对超过15个小时,说说后面吧,还是那句话这本书我不会放弃,虽然现在几乎已经没有稿费了,但我还是会写完,不过也真的会写的很慢,大家多担待,我的故事担得起一本好书,而好书需要大量时间跟心力的付出,不要脸的说一句,天剑值得各位老爷等...)
第一百四十六章:这座江湖也不过如此
舒月的脸色涨红,他在暗自努着劲,发着力,持着剑的手在疯狂颤抖传至剑身,即将起身时,再一口鲜血喷出,此次剑未立住,身形彻底瘫倒再地。 他太累了,脸贴合着嶙峋的怪石,还能感到丝丝凉意传透,他非常想长眠于此,他也知道他一定会的,但不会是此刻。 周围人见此心思渐渐松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挥剑而去,取了舒月的性命,在众人犹豫之际,舒月有了动作。 只见此刻他双手拼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青筋暴起,口中吐着血沫,伤口中崩裂的血痕更加恐怖,终于一道嘶吼声震彻浮山之巅,他终于站了起来。 周围人目光闪烁,狂热同怯色融杂在一处,始终拿不定注意。 而舒月慢慢的有了动作,缓慢的抬起胳膊来,伸手没入自己胸膛处的口袋中,似乎实在搜寻着。 众人皆是一愣,带着几分好奇,想知道接下来舒月会有什么动作。 其手带着些微颤似是掏出了什么东西。 在月色的映衬下,才算看的大概。 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不规则的竹片,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竹片。 所有人皆是愣住了,不知道此物为何。 此刻舒月手握着这块竹片,轻抬手腕,使其沐浴着清寒月光,他的目光逐渐陷入迷醉,仿佛望着世间最美的不可名状、最勾人心魂之物般。 他双眸中猩红血煞散去,嘴角竟露出了稚童般的笑容,灿若寒夜里划过的璀璨彗星。 竟可迷人至此? 所有人也随之望去,目光皆凝与这块平平无奇的竹片上,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有人的目光变得难以置信,透出一股狂热的色彩,鼻息声变得沉重,口颤颤的嘣出一句,打破此刻的死寂。 “此,此便是那天书道法吗?” 没有一人回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目光死死的汇聚在那块残缺的竹片上,泛起炽焰烈火,不断的怂恿着他们的身躯向前。 无数人此刻蠢蠢欲动,即将同恶狼般扑杀过去,要将舒月撕碎。 就在这一刻,舒月缓缓收回竹片,低下头,原本眸中的清彻消散,浮出冰冷色,遥望周围众人,就在下一刻,手中剑扬起,似要朝前杀去。 所有人见此状不由忍不住的向后退了数步,面色露出惊恐意,毕竟刚才的舒月杀得他们寒毛卓竖。 “哈哈哈哈”一道肆意酣畅的狂笑压过一切,是舒月,他似乎从未这般畅快,随后笑声消散,环视过周围众人,脸色露出轻蔑,纵天豪迈声响起。 “这座江湖也不过如此” 言罢之后,双手扶剑,剑尖执地,其就这淡然矗立,后缓缓的闭上双眸。 此言同平地惊雷砸在周围人心头,望着舒月面色多了几分惧色,甚至连对拿竹片的渴望都被浇灭了些许。 这该是何等的豪迈? 今日的舒月也确实有资格说出这句话,面对整座江湖的千里追杀,只一人一剑就杀无数人胆寒,倒也不为过。 时间悄然逝去,此间的局势就这般凝滞着。 舒月就这般闭着眼漠然立着,周围人依旧无一人胆敢上前。 就在这一刻忽地一股风吹拂而过,那舒月的身躯竟然随风倾倒而下,砸在地上泛起一道沉重的闷响。 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究竟怎么回事,带着丝丝错愕的望着此刻的舒月。 终于有人下意识的呢喃道:“舒月死了?” 当这个念头传至脑海后,皆是明悟了过来,便就信了,这舒月在如何也为凡人,自有力竭时,且面对无数人的千里追杀,在这浮山之中又战至如此地步,若非其有大毅力又陷入了那奇异的空明心境中恐怕就是十条命也该丧与黄泉了。 此刻那炽烈火热的光芒再一次与眸中燃起,死死的注视着舒月的尸体。 天书道法就在他身上! 就在下一刻,围在最前面的所有人皆是催动全力直冲这舒月的尸身狂奔而来,只求夺得那块竹片,那块天书道法。 还有人没有奔至那舒月处身躯便不受控制的瘫倒,瞪大目光向后望去,背后已不觉痛感,只见一道熟悉的面庞此刻浮现丝丝冷酷,手中握着刀,刀身上滴着殷红的鲜血,口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已然没了任何力气,随后其魂离窍归于九天。 倒也不说普遍,但也绝不是个例,还未至那舒月尸身处,周围不少人已经展开血杀拼斗,而最激烈的自然还是最前方。 莫约有十数人散于四面八方,而那中心圆点便是舒月的尸身,皆在疯狂的奔袭着,相互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当整个圆的直径不足十丈之时,皆是高跃而其,拼尽全力冲着舒月尸身而去。 于此刻都看到了相邻人的存在,那便不可能安然得到着天数道法,既然如此,唯有杀此一字,皆是运力而来,拳掌相对、刀剑碰撞,十数人于此刻战至一处。 无一人胆敢留手,皆是杀招尽出,不过两招,五位八品高手便被斩杀,剩下之人皆是九品,整个场面更加惨烈,不一会便血肉横飞,又有几人陨命,只剩下三人在此决命。 三人此刻呈三角对立,皆是受了重伤,剑伤刀口同盘踞于身的血色长龙,鲜血涌出,甚至有几处地方都露出了皑皑白骨,狰狞恐怖,但这几人却不知痛,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战斗不过发生片刻,但由于每一招都为盛怒杀招,所耗费的气力自是恐怖,其目光中盯着两侧二人,狠厉血光在其中流转。 他们已经不知疲倦,紧接着怒吼声起,三人齐冲,挥刀相向而来,月影摄于刀身,发出丝丝寒气,刀极快卷起破空声,随后数道铁鸣声响彻。 片刻后,两道身躯瘫倒,这中心处仅剩一人,但此人也已经站不稳,跪扶与地,其背部有一条极深的伤口在蠕动着,但他竟丝毫不查,用最快的速度爬到舒月尸身面前,双眸似有繁星流转,明亮狂热,手都有些颤抖,在舒月的尸体翻动着。 终于与那袖口处的发现了什么,是那块在普通不过的竹片。 目光更加炽烈,竟然轻柔的将其拿起,生怕稍稍用力此物便会同幻境般消失,后将此竹片奉若稀世珍宝捧在手心,嘴角连至脸皮都在微微颤抖着,心同海洋中掀起的滔天怒流瞬间将其淹没。 他的所有目光尽数沦陷到这块竹片中,他想借着微弱的夜色来一窥其庐山之貌,他跪扶着上身挺直,伸出双臂,似在接引月光。 但正于此刻,还未看清,一道毒镖夹带着裂空声直冲其而来,他似是察觉到了,但他并未闪躲,因为他所有的目光全都给了那竹片,再无心可分,下一瞬,毒镖直直没入眉心之中,那人的脸色已然带着朝圣般的狂热,不过已经永远的定格了。 此刻一人狂奔而来,便是那毒镖的主人,他的目光中也泛着炽烈的狂热,虽说也被那天书道法迷了心智,但也知道,周围盯着此物之人实在太多,自己正面争夺胜算着实不大,反到不如隐匿暗处,等待伏杀契机。 临至其身,手颤抖的将那块竹片拿起,他特别想趁着月光看看那天书道法究竟是什么摸样,但知道还不是时候,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将其放入自己的袖口中。 “那人取了天书道法!”一道厉声喝道。 顿时无数人目光汇聚定格于此,时间与此刻竟停滞了片刻。 夺取天书道法之人惶恐的朝着四周望去,仿佛是罪行败露与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动作变得迟缓僵直。 “杀了他!”无数人怒吼着,挥刀携剑冲其而来。 那人似是反应过来了,剧烈的心跳在他心中同地震一般,他疯狂的朝着一个地方冲去,倒也没有慌不择路,因为他已经没有路了。 他不过九品巅峰,强如舒月都无法冲出去,他又怎么可能? 终于他被洪流彻底粉碎,而那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片竟不知有何等魅力,令天下群豪为之不故一切拼杀血斗,纵使舍出命去能够伸手一触甚至望之一眼也算值了。 此刻这浮山之巅已是一处人间炼狱之所,尸遍地,血漂橹,就是此还远远未到结束之时,反而愈演愈烈,永不止休。 剑影刀光所泛起的光芒堪比此刻的天穹上的噬云之月,甚至还在愈发的耀眼,那块竹片已经易手了不少人,但凡落入谁人之手,不过片刻,此人便会被乱刀分尸,然后再度陷入了疯狂的抢夺之中,虽说此物已成了催命符,但仍然前赴后继,此已经成了一个无解死结。 正此时一道浑雄的气息冠荡山野,气息之下掀起刺耳激烈的沙沙声,这是树叶彼此撕摩至皮破血流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沉声:“这天书道法我萧天意要了...” 在微弱夜色的映衬下,只见一人凌空而起任凭山风呼啸衣衫猎猎,话音还未落,那股浑厚的气息绽至极盛向那混乱弥漫处横绝而去,电光火石间,碾压过一切,血雾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此人正是绝门门主,萧天意... (ps:就说这周能出一章吧,求夸,狗头滑稽)
写在九一八
八十九年前的那个深夜,柳条湖的一声爆炸,紧随其后的北大营沦陷,让这片广袤无际的黑土地,陷入了日寇的铁蹄之下。
那段悲壮而屈辱的历史,成了每个中国人心头不可磨灭的仇恨印记。
现在,我们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中,回顾那山河破碎,同胞惨死的悲惨时光,招展的红旗,更提醒着我们每一个人不忘历史。
我们更应该记住一句话。
“落后,就要挨打”。
未来的中国,必定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也会取得更多的成就。
愿和平崛起,让那些觊觎的豺狼虎豹望尘莫及!
最后,愿曾经那些战斗在抗日第一线的烈士们永垂不朽!
你的名字,也许无人知晓;
但你的功绩,却与世长存!
第307章 锦州城
满面惊恐的少女双手紧抱着身体,在看到付辰等人只是,不由得浑身发抖地角落里使劲缩紧身体。见到这副惊恐万状的表情,付辰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心中不禁冒出一股子怒火。
“原来是个小姑娘。”江景泽也是一愣。
“姑娘,你别怕!”轻轻咳嗽了两声,付辰收了枪之后用相对温和的声音说了一句后。
见她并无太大抵触,偏转身子快速地解开扣子把外套脱下来给少女披上,才又说着:“姑娘,你是哪儿的人?”
“关,关家屯……”熟悉的口音,还有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安心了些,老半天才是战战兢兢地说着,“我,我……”
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双手捏紧了付辰的外套,更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嘴唇不住地颤抖。
付辰明白这一定是受刺激受的太大了,不过也是,一个少女要面对凶残的日本兵,恐怕还亲眼目睹自己亲人死亡,没有彻底神经失常已算坚强的了。
想了想他对着姑娘笑了笑,又道:“别怕,那群日本人已经被我杀了,有我们在,没人回伤害你。”
也许是因为付辰俊朗的外表和阳光的笑容,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家乡话。
姑娘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抬眸看向付辰,看了半天确定他真的和那群日本人不一样,这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付辰见到姑娘哭了反倒是松了口气,能哭出来也是种发泄,一直憋着反倒不好。
“别哭了。”付辰柔声安慰,“能站起来吗?”
姑娘哭了半天才点了点头,接着颤抖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
其他四人看到姑娘这个样子,又联想到之前那个濒临死亡的姑娘,心中更是愤怒,同时还有不甘和无力感。
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保家卫国,任由妇孺们被杀戮侮辱,真是一点用处都没。
“家赫兄,咱们现在还在打小鬼子,带这么个小姑娘,不是找事么?”
付辰知道他这是嫌这小姑娘累赘,可问题是,如果不把她带到安全地带,小姑娘肯定是没命的。
关键是,他们打得这算是遭遇战,而且把小鬼子都干掉了——现在这姑娘见过他们的正脸。
日本人行事向来缜密,这姑娘一旦被带走,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审问他们的下落。
这么个小姑娘,能抗住严刑拷打吗?
“若英,来背着她!”付辰当机立断,指挥众人开车的开车,打扫战场的继续打扫,他则是立刻冲到那些装备箱跟前,迅速地都搬进实验室里。
不多会儿,江景泽开着他们的车已杀了回来,付辰却已把小鬼子的这些东西都搬进实验室了。
在付辰的指挥下,他们几个一阵风似得开溜了。
拐上正经大路,付辰随即点起一根烟,心里却在犯愁怎么安置这个姑娘。
回脸对顾宪成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了意,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女孩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顾宪成一路又问了几个问题,女孩都一直不说话。
“三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开车的冯若英轻声发问。
“先离开这片梁子,咱们得想办法避开小日本子。”付辰快速地说着,“刚才动静那么大,十村八店的小鬼子听见肯定都会往这里赶,得赶快离开。”
“是了,离锦州不远了!谁他妈知道这儿有多少小日本子。”江景泽又是说道,“得赶紧办咱的事,然后回哈尔滨准备起来。”
“哥哥!”几人正说着话,一直没说话的女孩突然说了句,“我想在林子里方便下。”
此时,他们车子刚开进一道山路上,道路左侧是茂密的山林,而右侧则是绝壁。
“在这儿啊?”付辰挑了挑眉毛,“那行吧,要快点……咱们现在还在逃命呢!”
冯若英刚把车停稳,女孩就在第一时间下车。
走了没几步,女孩突然回转过身对着车里的几个大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叫小雪。谢谢几位哥哥救我。”
这话说完她就转身走进了林子。
听到小雪的话,正在思索前途的付辰不由得一怔。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付辰暗叫了句“他奶奶的”,丢下手上的烟就一跃下车。
一直追到了林子尽头的悬崖边,只见到之前小雪身上披着的外套。
衣裳被认认真真地叠好,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付辰倒抽着凉气又看了看脚下的悬崖,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女人的牺牲本是男人的失职,百姓的牺牲是军人的失职。
等他回到车子的时候,其他四人正蹲在一起抽烟,地上已经丢了一地的烟头。
见到付辰独自一人回来,四人也是一怔,不过看到付辰的脸色却很默契的什么都没问,默默地上了车。
就在车子刚发动的时候,付辰却突然开口:“转向,咱们先不回北平了,去锦州!”
不管结果日和他都要试一下,他不想再看着小雪的悲剧发生了。
“是!”开车的冯若英大声应了一句,脸上带着坚决。
都是热血男儿,谁又想当个丧家之犬,被人撵着到处跑呢?
他们所在的小公路本来就离锦州不远,开了一个多小时我就到了。
等到五人到达锦州的时候,却不由得怔住了。
锦州是一座古城,也辽宁沿海的第二大城市,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也是小日本为什么非要打锦州的原因。
之前在哈尔滨听说,少帅在得知柳条湖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杀回了锦州——可付辰却在实验室看资料的时候,说少帅在发现奉天和吉林同时失守后就开溜了。
不过现在,他应该还坐镇锦州。
付辰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回,老子就算拿枪指着他,也要逼着他抗日!
说话间江景泽亮了证件,他们顺利进了城门。
战火少了大半东北,锦州的防卫要比平常严格了许多。
而且因为常年处于战争之中,每一代守城将领最先做的工作就是修复加固城墙,以至于如今锦州城的城墙,又高又厚,比一般的城墙足足高出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