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子良山山贼
这山名子良山,地势不高也不险,西北东南走向,绵延数百里。
那齐胖子说的到不错,此刻春至,山间冰雪消融,冻土松散,原本的秃树此刻也都冒出新绿芽来,随处都可见各色野花,有些古秋也道不清名字,尽态极妍,散发着缕缕清香。
由于着地势并不太险峻,尽是些平缓的坡地,所以还可以骑着小黄,一路也并不算慢,过了中午,算是行至这子良山的腹地,若脚力再快些,傍晚时候就能走出去,正式抵达菩提郡的地界。
一路行来,倒也不是罕有人迹,也碰上了几家猎户,就在这山中结庐,虽说偏远倒也清静,令古秋一阵艳羡,心想若日后闲来无事,所谓退隐江湖时,在此寻一处地方倒也不错。
与山中行,古秋也只知大概方向,具体什么路也闹不清楚,就在此刻走的这路的尽头处,地势上翘在周围算的上一处险峻地,古秋下了马牵着小黄,向前走着,路遇一旁有块巨石,巨石上竟刻着三个字,孤峰寨,望着这三个字不仅觉得一愣,一般只有那山贼的巢穴才会取这么个寨字。
不过心里也有些疑惑,这块巨石就摆在此处他是知道的,毕竟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山贼也不例外,立这么个石头就是告诉别的山贼,此山已经有主了,若想占山为王还是去寻别处吧,算是宣示主权。
可若是让寻常路人看到了这石头,肯定会绕道而行了,谁还会上山去闯那贼巢穴,所以一般劫道的自然会在往下一些,可来时古秋并没有碰到,可见那山上应该没有什么山贼。
心中想着,便不由想到了昨夜去江山客栈的那伙恶霸山贼,口中浮出抹笑意来:“总不会这么巧吧...”
眼前这座孤峰将前路彻底挡住,若要想接着走,必须得将其翻过去才行,思索着便决定去看看,翻山定会耽搁些时间,后面加快速度,晚上时候应该也能出了这座子良山。
一路向上走去,就算此处比别处险峻一些,但也未险多少,同那乐山相比有着天壤之别,行了莫约半个时辰,那峰顶已近在眼前了。
就在此刻,一旁突然跳出来俩人,手中皆握着长刀,长相凶神恶煞一脸横肉,其中一人嘴里骂咧咧的道:“他娘的,运气还不错,在这里候着都能碰到笔买卖...”
另一人笑了笑也开口应道:“谁说不是呢?这小子看穿的还不错,应该有点油水吧...”
古秋就这般立着,望着二人的谈论,并未搭话,只是心里觉得抹可乐,这打劫打到他身上来了,是得有多不开眼啊。
“小子,老子就不跟你多废话了,瞅着架势应该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那人豪横的拍了拍手里的刀,冲着古秋道。
古秋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劫道的...”
“放屁!老子是生意人...”听到古秋所说,那人顿时气急败坏道:“做的买卖嘛倒也简单,将你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尽数交出来,老子便饶你一名,若要使不肯,嘿嘿,看到老子手里的刀没有,老子活劈了你...”
古秋露出一副惧色,连忙道:“那就好那就好,银子这些都乃身为之物,两位只要不伤我性命就行...”
见到古秋这般配合,这二人不由很满意的笑了笑:“你小子倒还识相,还不快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尽数交来,还有手里的这匹马,这马看上去虽然小了一些,丑了一些,杀肉吃应该还是不错的...
古秋连忙在身上翻了翻,翻出几块碎银子来,捧着递给二人:“二位,这些您看够不够?”
“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小子奉劝你老实点,要是等我们俩将你身上的衣物扒光了,要比这多,老子当真砍死你...”其中一人面露凶煞,冲着古秋威胁道。
古秋脸色更惧了几分,都泛着些苍白,勉力稳住冲着二人解释道:“不瞒你们说,我家乃是龙柏城富商,只不过我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便就自行跑了出来,走的匆忙,身上真没带多少银子,你们二人将我带回寨里,我给家里写封信,自然会有银子给送你们送过来,只要你们不伤我性命就好...”
一听此二人果然眼神中露出一抹亮色,冲古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又其会拿我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古秋一脸正色。
“量你小子也不敢糊弄我们,那便带你回山寨,若我发现你敢欺骗老子,第一时间就将你宰了...”那人接着凶恶道。
古秋忙不迭的点头。
其中一人直接将那小黄的缰绳从古秋手里夺过来,可小黄乃是沙马,脾气暴烈,见到此人面生,而且粗鲁将其弄疼了,在这一刻竟跃起前蹄,直冲着那人踩踏去。
一切发生的很快,那人见到小黄的反应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泛起惊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马竟然会扬蹄伤人。
古秋在一旁望着,脸上浮出抹笑来,并没有要制止小黄的打算。
那人拼命闪躲,可终究还是踩下去了,不过并未踩到要害处,不过是擦在了大腿上,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在这山间响彻。
虽说未将其腿踩断,可着疼倒是实打实的。
而令一人也反应过来,拼命握住小黄的缰绳,想要尽可能操控住小黄。
小黄还要反抗,这时候古秋上前一步,捋了捋小黄脖颈的鬃毛,小黄顿时便安静下来。
“这马烈,惊到两位了...”忙不迭冲着二人说道。
见到小黄稳定下来,另一人连忙去扶起瘫倒在地上不断哀号的那人,嘴里怒声骂咧咧道:“该死的畜生,回到寨里就将你宰了吃肉...”
那人蹲下往那腿上摸了摸,这一摸另一人嘴里更在不断呼着疼。
“万幸万幸,没断...”然后将其搀扶起来,歇了片刻,似乎没那么疼了,被踩到之人,此刻望着小黄,脸上横肉生颤,咬牙切齿,不过却也不敢再靠近,生怕小黄再度暴起。
“先回寨里吧...”
后三人便接着向那山上走去,有了个累赘,自然就慢了一些,终于到了那这顶峰处,果然这山寨周围构筑的简易城坝浮现于眼前。
见到过来三人,守在寨上的人开口问道:“老八这是怎么了?咋还挂彩了...”
“别提了,今儿老八走了背字,竟让这小马给踢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少废话了,快点开山门...”那位老八自然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喝道。
走了进去,这山寨也不大,都听见了动静,尽数走了出来,询问着发生了什么,明白后皆对那为老三开口嘲笑道:“老八啊,这是咋了,这么匹小马也能伤的了你?”
“是不是前两天在那山脚下那寡妇身上使劲使大了,身子骨虚了?”
“哈哈哈,我看八成是...”
“毕竟老八上回最卖力...”
“都滚你们妈的,这小马确实邪性,不信你们试试...”那老八脸色更是挂住不,强行辩解着,想挽回点面子。
周围人自然是不信,那起哄声更大。
古秋像个没事人似得立着,望着这些人,人倒不多,不过十几人罢了,听着这些人的声音,有几个倒也熟悉,正是在昨夜里那江山客栈中听过。
倒是真没想到,还真能碰上他们。
正此时,一头领模样的人从一旁的屋子内走了出来,是个独眼龙,想着四周怒道:“吵什么吵?扰老子清梦...”
看的出来,这独眼龙还是有几分威信的,周围人皆是收敛了些,冲着道:“老大,老八让马踩了一下,受伤了...”
那老八连忙开口道:“老大,我腿没断,就是擦了点伤,养几日就好了...”接着脸上浮出一抹邀功似的神情道:“老大,今日我跟老六可碰上了比大买卖...”
说着一指一旁的古秋道:“听这小子说,他家里是龙柏城富商,这小子跟他爹抄家,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只要我们给他家里传封信,就有大笔银子送过来...”
听到这老八此言,周围人解释眼神一亮,围着古秋打量一番:“倒像是个富家小子...”
那独眼龙走到古秋面前问道:“你家有多少家产啊?”
古秋面露出一抹惊吓来,退了两步:“不,不多,就是开了几家药行,几万两银子应该还是拿得出手的,老大您可不能杀我,我让我爹给您送银子来的…”
一听是开药行的,这几人皆是眼色一亮,龙柏郡但凡是能跟药材沾上点边儿的人家,都是大富之人。
那独眼龙顿时一阵大笑:“哈哈哈,你可是我们的金疙瘩又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其他人也是大笑着满是臆想肆意道:“几万两银子?乖乖?若我们能分个几万两,还在这鬼地方做个屁的山贼啊…”
“那咱们就是老爷了,哈哈哈,到时候咱也体验体验老爷啥生活去…”
那独眼龙反应过来,冲着古秋催促道:“小子,快跟你爹写信吧,等啥时候你爹的银子到了就放你走…”
古秋忙笑道:“这就写,这就写,不过老大,想先问你们个问题…”
“什么问题?”这独眼龙一愣,反问道。
“你们杀过人吗?”古秋脸上的笑更加灿烂。(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升龙城
周围人皆是一愣,随即爆出大笑来,似乎是没有想到,古秋会问出这么句话。
“哈哈哈,杀过人吗?”
“我们这里面谁身上不背了几条人命啊?”
那独眼龙也是笑着,冲古秋道:“小子,怎么,还怕我们唬不住你爹?”
“入我山门的规矩就是,无论是谁,只要你提颗人头来,才能在我孤峰寨上当土匪…”
“你说我们都杀过人吗?”
古秋听着脸上笑意更浓,反问道:“那你们想过被人杀嘛?”
听此言,众人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呗…”古秋正色道,下一刻,其身形突然动了,一道清鸣声响彻,短匕携着寒光而出。
在这一瞬间,血光飞溅,短刀在古秋手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这些人的身躯,那些人还在愣神时,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一丝凉意透体,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可身躯不受控制,最终轰然倒地,生机尽绝。
本以为是来了财神爷,却不曾想是位活阎王。
古秋收刀,合入刀鞘,望着周围的惨相,心中倒没有什么波动,已经很久未动过杀念了,这些日子也算是修身养性,可这些山贼竟劫到了他身上,宰了也未有什么负担。
望着周围,心想要不要一把火烧了,毕竟此处也算现成的贼窝,就怕被人发现了,来此处为匪,想罢后,还是觉得算了。
没这个必要,若一心为贼,又何愁一处贼窝?
后便牵着小黄出了寨门,下了这座孤峰,没了险峻地,周围地势变得平缓了些,便就接着骑上小黄专心赶路了。
后面的路也不算难走,而且还是下坡,一路奔波,至于天色彻黑时,总算是出了这座子良山。
古秋骑着小黄行至一处小道上,嘴里嘀咕道:“现在脚下应该已经是菩提郡的地界了吧…”
“就是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客栈…”说着便骑着小黄去寻官道,一般来说,只要有官道,那么只需顺着官道走就定有驿馆可容落脚歇息。
今夜的月光还算亮,倒也看的清楚周围的路,在周围寻了莫约半时辰,也未见到那宽阔官道,古秋向四周远眺去,终于脸上浮出抹喜色,侧方有一处透着些灯火,应该是一处村落,过去问问路也是好的。
前行而去,在这村落前下马,牵着缰绳向里走去,这村子不小,古秋向四周望去,足有几百户人家,不过这时节已经开始农忙了,所以农家大部分都歇息的早,很多都闭灯歇息了。
古秋见一户人家还开着门,里面烛火明亮,便就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家中可有人?”
一会一个小男孩蹦蹦跶跶的走了过来,莫约三四岁的模样,侧着脑袋望着古秋满是好奇道:“干嘛呀?苏苏…”话儿还说不真切。
古秋听着一乐,冲其笑了笑道,温声问道:“你们家大人呢?”
这时候,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一男子和一妇人起走到门前,女子将自己孩子抱起,那男子则打量着古秋问道:“怎么了?”
古秋冲其拱了拱手道:“我从外面到了这里,刚下了那山,就不识路了,请问此为何地?距离最近的城池怎么走?”
那男子听后便答道:“此为白溪村,已经算是菩提郡的地界了,出了村子取道走个一会便是官道,顺着官道约行个百里便会到解县…”
“多谢相告…”古秋听其说,算是明白了自己此刻的位置。
“此刻天色已晚,小兄弟如不嫌弃,便于家中歇上一晚,明日赶路也无妨…”这男子笑着邀请道。
古秋摇了摇头,冲其禀手道:“多谢兄台好意,不过小弟路途紧张,便不叨扰了…”
那男子也没有强留:“那你便多保重…”
古秋禀手冲着二人笑了笑:“保重…”
后便牵着小黄离去,出了村子,上了马,果然村口便有条路,行了莫约十里便就汇入了官道之中。
入了官道古秋就算是放心了,接着朝西南而去。
行了莫约数十里后路遇一家驿馆,古秋下马入其中,将小黄交给小二,后边跨过门槛进入,里面灯火通明,极为热闹。
古秋好奇几分,此刻距离那解县已经不算太远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选择留在客栈中。
听着周围不断的言论声,更有几分好奇,从口音上讲,这些人似乎大部分都是从外地来的,而且还都不一样,看上去年纪都不大,身上都负着刀剑,思索片刻后便就明白了,这些人大部分便是要去参加那乾昌武考的。
乾昌武院每三年选拔一届,大雍尚武,且以武作为自己的立国之本,而乾昌武院又为整个大雍朝输送不知多少新鲜血液,毕竟半数以上的军中将领都出自这座武院,自是备受瞩目,所以每次选拔之时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前来。
为了尽可能选拔那些天才,所以才有了那直入名额,这名额每一个都万般珍贵,毕竟分到每个郡中才三个,毕竟算起来整个大雍朝才三十六郡,有了这直入名额不需要经过那武考就可直接进入其中。
当然这名额还有别的好处,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多人想要。
后便寻了个位置,要了些酒菜,奔波一日也就早上吃了点东西,早就饿了,这驿站饭菜的味道跟那位齐胖子可是没法儿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只能算是勉强咽下。
听着周围一个个意气少年的谈论,古秋也是心有所感,其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够通过那乾昌武考,他也不得而知,不过他真希望能多一些。
莫要磨了这少年锐气才好。
酒足饭饱又要了间房便就上去歇了,困意来袭,便就昏昏睡去。
一夜无话,翌日早早起,出了客栈,接着顺着官道去了,走了莫约半个时辰就到了那解县,不过古秋并未进城去,而是绕过城接着赶路。
古秋此行的目的倒不是那这菩提郡的首府菩提城,而是一处名叫乾昌山的地方。
这乾昌山位于普提城西三百里,古秋脑海中浮现大致方位,一路向着那乾昌山而去,果然越靠近那乾昌山便觉的越来越热闹,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年,有的是跟着家人一同前来,也有的是三五好友结伴而来。
皆自大雍朝各地,千里奔波,所为的就是此次乾昌武考。
终于又行了四日到了一处城池,此城名升龙城,这城原先的名字叫雍城,不错正是这大雍朝的雍。
如今这鼎盛的大雍朝从前还只是偏安南隅的小国,其国都便是此城,后在此地壮大,经历动乱后,北上逐鹿中原,推翻了前朝大宋,立朝大雍,将从前的大宋城改为大雍城,总不能出现两座雍城,所以这一座城就改了名,成了如今的升龙城。
取自真龙升天,统御八荒之意。
这升龙城算是大雍朝南部重镇,商贸交通枢纽,比那首府普提城还要繁华不少,古秋望着这城,然后下马,汇入那庞大的人流中,等待入城。向四周望去,古秋不由暗自咂舌,只见此刻这座雄伟城外面广阔的空地上都布满了人,不少人皆随身带了帐篷,此刻天气不冷也不热,索性就直接就住在帐篷里了,毕竟那住客栈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省就省些。
寻常时候这升龙城虽说也热闹,但绝没有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还是那乾昌武考的缘故,升龙城外不远处就是那乾昌山,乾昌山上便是无数少年心心所念的乾昌武院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古秋了。
“从哪儿来的?”门官盘问道。
“自西山道魏阳郡而来,来参加乾昌武考的…”古秋开口答道。
“好,切记不可在城中闹事,若要是被官府或是白楼的大人抓到,直接剥夺武考资格…”那门官冲古秋告诫道。
毕竟少年气血方刚,脑袋热易冲动,而且能参加乾昌武考都是多少会些功夫的,所以还是提前警告一番才好。
古秋倒有几分诧异,倒是想不到居然连六大派的白楼都派人来了,想想也明白了,毕竟白楼是朝廷一手成立的江湖势力,本就是为朝廷服务的,来此倒也正常。
冲其笑了笑:“一定…”
后便入城,一过城门楼,果不其然,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跟下饺子差不多,走了没多远,古秋都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了,这简直是被后面人推着往前走的,更何况手里还牵着小黄呢,走几步简直比跟人打一架还累的荒。
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古秋眼神一亮,朝着哪里涌去,还未开口那,那立于门口的小二就道。
“客官,所有客房都已经满了,您还是上别处去吧…”
古秋一脸无奈,冲其点了点头,再度往别处寻去。
在这大街上晃了尽两个时辰,精疲力竭不说,外面天色都已经快要黑了,终于再一偏僻地方寻了间房,算是安顿了下来。
上了客房好好的歇了歇,睡上一觉,醒来后,准备下楼时却突然心中一紧,摸了摸身上,陡然法诀,自己那块代表着乾昌武院直入名额的玉佩,竟不翼而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女贼
还不死心,又在身上仔细的翻了翻,还有那包裹也没有放过,依旧没有任何玉佩的踪迹。
立定原地,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入城时还能够清楚的察觉那玉佩就在身上,所以定是入了城后不翼而飞的。
心中暗恼,那城中人潮涌动,只顾着挤着往前走了,身上便放松警惕了,可他乃是大宗师之境的武道高手,就算是掉了应该也会有察觉的,不断思索着入城后发生的种种。
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什么,在一处街巷的拐角处,已然精疲力竭,便就没有在意来人,直接同一人撞到了一起,直接将其撞倒,后将其拉起,双方都说无事,皆才离去。
古秋回想起那人的模样,确实有些可疑。
立刻下楼出了客栈,此刻夜还不算太深,不过终究是入了夜,这街道上的人终于比白天少了些,心中思索着位置,便向一处走去了。
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一街角处,这里就是同那人相撞的地方,心中所念那玉佩是被那人拿走了,这样只需寻此一人就好,若要是无意掉落的话,想要追回可就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当时同那人也交谈了两句,问其是否有恙,那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而且年纪不大,一脸清秀,应该不是来参加那乾昌武考的,毕竟那身材太瘦弱了些。
既然是外地来的,那此人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客栈。
便以此地为中心,向着四周寻着,虽说如此找到的可能性不比大海捞针大多少,可万一能找到呢,倒也能省不少力气去参加那武考了。
周围客栈不少,无论大小足有数十家,就这般一个多时辰过去,算是将每一家都去看了一遍,当然了也不会去搜查每个房间,只是在客栈的大堂中扫一眼,若无那人便就离去。
古秋倒想将每一间客栈都搜寻一遍,可就怕是累死也搜不完。
有些无奈,走在街道上,此刻天色更晚,街道上也不复先前的繁闹,心中想着,既然寻不到便算了。
对他来说,若真想入那乾昌武院倒也不会多难,只不过就是在花些功夫罢了,如此安慰着自己,打定注意后,便向着客栈走去。
不断的告诫自己,日后可定要再小心些,不过心里还是不信,若那玉佩掉了,他会没有察觉,就在此时,自己的目光中逐渐凝实,看清楚后,目光中泛出抹惊诧之色。
有些不敢相信,周围灯火还算明亮,古秋透过夜色仔细的瞧着,心中有些激动,后便加快脚步跟上前面那人,后重重的一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回头,目光中泛着抹好奇。
此人倒令古秋有些错愕,连忙冲其道了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怎是位妙龄女子?
这女子美目中生愠,望着古秋冷声道:“有病…”后边快步离去。
古秋带着歉意冲其笑了笑,后原地怔住,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后又抬头望着那快步离去的女子的背影,就是觉得很熟悉,特别熟悉,渐渐的跟下午撞自己的那人的重合到一起,若刚才觉得可能是错觉,但此刻还觉得像,那便得信上几分了。
便没有犹豫,迈步跟上前面这女子。
就这样走着,古秋倒不觉得自己会暴露,可前面不远处的那女子竟在此刻加快了脚步向着一旁的阴暗小巷中走去。
一入那小巷之中,便就直接跑了起来,速度极快的在其中穿梭着。
古秋心中一动,立刻追去。
那女子跑的更快了,后直接上蹿下跳飞檐走壁,很显然她对周围的环境很熟,古秋一时间也追不上。
二人不断的追逐着,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月色照耀的角落中,那女子似乎已经精疲力竭了,身躯贴着墙,透着曼妙的身段,周围倒也寂静,只有这女子不断平复气力的声音。
终于是长出口气道:“终于把狗屁膏药甩了…”
可下一刻,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是吗?我是狗皮膏药吗?”
听此言,那刚刚松弛下来的女子,心中一激,寻声向着一旁更深处那月光没有照到的阴暗处望去,细看下,果不其然,一人正噙这笑意望着自己。
面露骇然,其目光中微微闪烁,冲着这古秋嚷道:“你为何追我?”。
“你又干嘛跑?”古秋走过那阴暗处,脸上笑意更浓道。
“你追我不就得跑吗?”这女子接着道。
“你跑我不就得追吗?”古秋摊了摊手理所当然道。
女子一阵无语。
“拿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古秋道了句。
女子目光中浮出些疑惑,望着古秋道:“什么东西?”
“我的玉佩…”古秋好心提醒道。
“什么玉佩?”女子脸色更加疑惑,冲古秋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古秋没有言语,就是望着这眼前的女子。
女子被这般直勾勾打量着,脸色有些不自然,后气鼓鼓的嚷道:“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贼了吧?”
“本姑娘像贼吗?”
古秋听后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像,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贼…”
“你改变的了容貌,改变不了你的身形…”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我认出你的时候,你若心中无鬼,为何要跑?”
女子有几分沉默,随后长叹了口气:“本小姐认栽了,到手的宝贝竟然还得吐出来…”
见到此人承认了,古秋终于是松了口气,有几分庆幸,能找到此人确实是运气释然。
女子嘴里边抱怨着,边翻着翻衣物,要给古秋取玉佩,可就在这一瞬间,其目光中泛出抹凌厉来,一道清鸣声响起,随即一柄短刀握与手中,狠狠的想着古秋刺去。
此招携雷霆之威极为刁钻狠绝,且清寒月光浮与刀刃之上,更给其添了几分锐气。
古秋似乎早有察觉,在其动手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望着这携威一刀露出几分诧异来,这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竟是武道九品,倒是小觑了她,不过后面也明白了,若要是没这实力又岂能神不直鬼不觉的从他身上拿走东西。
身形一侧,躲过那刺来的短匕,然后手呈爪以雷霆之势攥住女子手腕,后一震将那短刀打掉,再一发力,女子身躯被其以巨力薅起,直接撞在身后的墙上。
这女子论起模样身段来都是上乘,不过他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力极重,纵使这女子武道九品都扛不住,身躯贴着地面摔倒在墙角处,脸色痛苦,口中吟着吃痛声,只觉的五脏六腑中气血翻腾。
古秋望着这女子脸色浮出杀意来。
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古秋的要做什么,脸色浮出抹恐惧之色道:“别,别杀我,我将那玉佩交给你…”说着连忙在袖口处翻了翻,将那玉佩递给古秋。
古秋见此果不其然就是那块玉佩,便就接了过来,不打算多留,要转身离去。
“你是宗师之境?”这女子望着古秋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可古秋并没有停下脚步,这女子依旧没有放弃嘴里接着喊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从你身上偷过来的?”
古秋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望着她:“你的易容之术传自哪里?”自不是简单的人脸面皮,若要是那玩意的话,古秋可不相信自己白天的时候会看不出来。
女子愣了愣,这古秋竟问非所答。
“我奉劝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古秋冷声道。
这女子颤了颤,后悔自己为何还要叫住他,眼神中泛出抹愠色:“你这人当真不懂怜香惜玉…”
说的倒也不错,这女子但从模样上来说却是算的上极美的,而且年纪不大透着些青春俏丽。
古秋摇了摇头正色道:“谁知道你是男是女…”
女子听后似是炸了毛,立刻气喘吁吁道:“女的!女的!这是我的本相,本相懂不懂?本小姐平常的时候不干活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真他娘点背,这此刻升龙城不知有多少人,而且我都从男变女了,你为何还是能找到我?”
古秋没有言语,仍是望着这女子。
女子一脸抓狂,终是无奈道:“求你别看这我的脖子了行不行?本小姐怕死,好好好,本小姐告诉你,都告诉你…”
“这易容术乃是我门秘法…”
“什么门?”古秋来了几分兴致道。
“摘星门…”女子如实答道。
“摘星门?”古秋目光中泛着些思索,倒是从未听过。
“你听过才不正常,整个门就我跟我师父两人…”女子皆是道。
古秋点了点头这就不稀奇了,接着问道:“那易容秘法如何修炼?”
女子气急,立刻纠正道:“我这可不是易容术!别提那些垃圾…”
“你想学?还是放弃吧,此法是童子功,得从小练习脸骨,令五官稍稍移位罢了…”
“五官移位?”
古秋到有几分诧异,望着眼前这女子的模样,同白天那人的脸进行对比,这五官似乎真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位置稍稍偏移了些仅此而已,似乎好像都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第一百二十一章:以身相许?
如此这般古秋更有几分兴趣,便追问道:“如何炼脸骨?”
女子摇了摇头:“真不行…必须得从三四岁骨骼初成时就开始,再辅以我门秘法才有可能成功,而且整个过程极为痛苦,绝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这女子想到曾练功时遭到的苦楚,也不由打了个冷颤,很显然至今仍心有余悸。
“必须三四岁?”古秋仍不死心道。
“七八岁骨骼彻底定型就已经不可能了,若仍执意要练习,就是自残了…”女子倒想不到古秋对此术竟有这么深的执念。
古秋心中无奈,便就放弃了,望着这女子道:“你给我演示一遍…”
女子自然不愿,可见到古秋眸子里逐渐凝出的寒芒便就屈服了。
随即暗自运功,正此刻,古秋不由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这女子的五官竟然真的在以肉眼可察的速度移位。
虽然皆只移动了分毫,可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全新的面孔了。
古秋心中暗道,这天下间倒还有这种奇术,接着问道:“可以长时间维持?”
“想什么呢?”女子没好气嚷着,随后便就恢复了本来的俏丽模样:“需要气力操控的,一旦卸力便会恢复原形,我现在最多可以变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会力竭…”
古秋点了点头,这才算合理,若要可长时间维持那就太变态了。
“你是如何盯上我的?”古秋好奇问道。
“我是盯上了你的玉佩…”女子撇嘴嘟囔道。
古秋笑了笑:“你应该知道那玉佩是何物吧…”
“代表着乾昌武院名额我自然知道…”女子接着道。
古秋思索道:“而且以你的实力,若真想过那乾昌武考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似乎你得了也没什么用,乾昌武院应该不收女子…”
女子望着古秋有几分无语:“我疯了要去乾昌武院?放着潇洒快活的贼不当,没事找罪受么?取此物自然是为了银子…”
“这东西很值钱吗?”古秋反问道。
“自然,这东西可贵重着呢,你出价几十万两上百万两恐怕也有人会要,不过太过于珍贵有价无市…”女子解释道,说着其眉宇间还是有些气,毕竟对她来说这玉佩已经到手了,可谁知就这么寸,在给生生的吐回去。
这可是几十万两银子啊,心简直在滴血。
“可真的有人敢拿着这东西去乾昌武院吗?不怕是买来的倒时候被武院一查露馅了?”古秋接着道。
女子一脸白痴的望着古秋:“人家能花几十万两买个名额,还差钱打点不了武院里面?”
古秋怔了怔,似乎是这个道理,便就不追究这女子的表情了。
“看来这乾昌武院也不像我来时想的那么纯粹…”心中暗付道。
女子似乎猜到了古秋此刻心中想的什么道了句:“何处都是江湖,都有人情世故…”
古秋听后不由笑了笑,倒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被个女贼给说教了。
女子望着古秋目光闪烁满脸意动道:“既然你也不想去那乾昌武院,不如就将那玉佩给我如何?我给你寻买家,到时候的银子,你七我三如何?”
“就算你真的想去那乾昌武院,通过那武考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吧…”
古秋望着她,没有言语。
女子以为古秋不满意接着道:“你八我二也行!”
可古秋还是不答话,女子咬了咬牙:“只取一成行了吧,毕竟我也出了力,总不能一点不分给我吧…”
古秋摇了摇头,觉得有几分可乐:“你很缺银子嘛?”
“废话,谁不缺银子…”女子没好气儿道。
“注意你的语气…”古秋好心提醒道。
望着古秋此刻的模样,女子立刻缩了缩脑袋,撇嘴道:“若不愿就算了…”
“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说…”古秋有几分好奇问道。
“都说是难言之隐了就别问了,问了你现在也解决不了…”女子脸色有些犹豫道:“总之我就是很缺银子,非常缺银子就对了…”
古秋点了点头,她不愿意说,那便不问了,他可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你真的是宗师之境吗?”女子突然一脸好奇的冲古秋问道。
古秋想到了刚才自己要走,这女子就是这句将自己喊住的,如今又是这句,终究是点了点头道了句:“是…”
“变态啊…”女子小声咕哝了句,后其目光中泛出抹期许来:“待你日后入大宗师之境了,可否帮我个忙?”
“大宗师之境?”古秋听后面露古怪。
“算我求你了…”见到古秋犹豫,这女子目光中泛出祈求来。
其模样倒也不错,不说倾国倾城绝世独立,但也绝对算上佳了,而且此刻这衣衫仍是男人衣衫,且脸上也未施任何粉黛,素颜朝天,若其稍微打扮下应该也是花容月貌。
“你先将何事告诉我,我在考虑…”古秋并不吃这套,冲其道。
女子脸色露出抹犹豫,咬了咬嘴唇。
“你若不信我便算了…”古秋随意道,说着就要走。
“别走别走,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女子见到古秋要走连忙将其拉住。
古秋挺住脚步。
女子收住脸色上的犹豫,她觉得古秋是值得信任之人:“是我师父中了天毒教教主骆消的七绝掌,七绝掌乃是阴毒掌法,毒力侵体,无法排除,只有大宗师之境以内力才可将毒逼出…”
那天毒教乃是江湖霸主,六大派之一,寻常人听了定会趋避不及。
“那骆消为何要对你师父下杀手?”古秋好奇的反问道。
女子面露出些不决之色:“我师父一故交好友身中天毒教五毒散,即将气绝而亡,故才冒险前往天毒教内想要偷去解毒丹,不料被那骆消发现,中了其一掌后便立刻逃出生天,算是捡了一条命…”
“你师父何等境界?”
“宗师境…”
“那骆消既为六大派教主人物应该是大宗师之境吧,若他想杀你师父,你师父焉有逃出生天之理?”古秋思索道。
“逃命可是我摘星门的看家本领,刚才你追我也不是用了许久才追上吗…”女子如实回答。
古秋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缺银子也是为了此?”
女子也点了点头:“我师父为宗师,其体魄气息自非常人可比,但那七绝掌太过于霸道,纵使我师父也扛不住,必须配以大量的药材才可续命…”
“他还能坚持多久?”古秋追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抹绝望来,很显然此事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语气透着些疲倦:“纵使不考虑那药材,一个月?三个月?我不知道…”
“若想彻底解决,必须得大宗师之境的人出手逼毒才行,可整个江湖才有多少大宗师,且每一个都是立于武林巅峰的人物我又怎么请得动…”
“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不是大宗师呢?”古秋望着这女子不由轻笑道。
“你?”女子听此言顿时目光中浮出抹狂喜来,不过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别拿我开涮,你如此年纪能修至宗师已经足够变态了,至于大宗师?那还是人吗?”
古秋听着有几分无语,这应该似乎是在骂他吧?
而就在此刻那刚才被古秋打落的短匕,其刀身清鸣发出铮铮声,下一刻,竟自主从地面射来,凌空飞入古秋手中。
见到此象的女子目光中满是呆滞,后又转头望着古秋,目瞪口呆,口中憋了良久吐出三个字:“畜生啊!”
古秋脸上几抹黑线浮动,若刚才还需要怀疑的话,此刻就已经确定了,就是在骂人。
“救星啊!你可一定得救救我!”下一刻,这女子直接一把攥住古秋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
心中怎么也没想到,竟有如此奇妙之事,本以为是来了大生意,结果得手后竟然被人察觉到嘴边的肉飞了,本该绝望之时,却发现,竟又迎来了更大的转机。
古秋奋力将自己的胳膊挣脱出来:“我为何要出手帮忙?”
女子顷刻间眸子中泛着水气娇柔弱弱,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道:“对不起,先前是我不对,偷了你的玉佩…”
“打住…”古秋立刻打断她:“别用这招,对我没用…”
女子的撒娇戛然而止,从前这招对自己师父那是百试不爽,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明悟了,于心中赌气道,等本小姐换回女装了,非亮瞎你的狗眼不可。
“你想如何?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如何都可以…”女子此刻咬了咬嘴唇道,透出些风情诱惑来。
自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怜惜变**,角色转换的倒快。
古秋见此未做言语,直接转身离去。
那女子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古秋竟如此油盐不进,连忙将其拉住嘴里嘟囔道:“你这人当真好不解风情…”
古秋站住脚步,望着她目光透出抹不屑来:“我不在乎你这幅皮囊,所谓无利不起早,我得到你的诚意…”
女子听此心中更是抓狂,老娘都要以身相去了还不行吗?
咬了咬嘴唇道:“若你肯救我师父,我和我师父二人当任凭你差遣…”
第一百二十三章:卿本佳人
“一个武道宗师,一个武道九品,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古秋望着她反问道。
女子气结,武道九品都绝对算的上高手了,放到各大势力中都是中流砥柱,武道宗师更是足以开宗立派的存在,怎么在这货眼中如此不值钱?
不过想想也就明悟了,眼前这少年看上去年纪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就已经是大宗师之境,在他眼里或许九品和宗师真的没什么用吧。
女子思索一番脸庞浮出抹正色:“若论盗术我师父当天下第一,我为天下第二,于你自有用处…”
古秋不由笑了笑:“结果去天毒教偷药被人打的半死?”
女子言语一滞,噎的说不出话来,后脸一红辩解道:“另有原因的好不好,那骆消提前就料想到我师父会去冒险偷药,故设下埋伏才被其重伤的…”
古秋脸上笑意更浓,不过并没有应答。
“你想如何?只要你提我,且能做到一定满足,只求你能出手救我师父一命…”女子此刻一脸诚恳的望着古秋,目光中闪过些祈求。
“你叫什么名字?”古秋开口问道。
女子脸色一怔,望着古秋有些不知所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脸色微红,带着些羞怯意,柔声喏喏道:“这,这么直接吗?我还没有准备呢…”同刚才那挥刀杀人时的狠绝简直成了两个极端。
古秋见此一脸无语:“你有病?”
原本小女儿的羞怯瞬间消散,望着古秋即欲杀人,心中恶狠狠道,这该死的混蛋……
气氛僵直了片刻,女子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脸撇过去,生硬冷道:“尹昭月…”
“尹昭月?”古秋到不在意女子的语气,在嘴里呢喃了两遍,嘀咕了句:“名字倒是不错…”
记下后,冲尹昭月道:“你师父现在身在何处?”
尹昭月怔了怔,那生冷意顷刻消融,浮出狂喜:“你答应了?”
“闲来无事,帮帮你未尝不可…”古秋随意道,这二人虽说当下无用,指不定何时就有用处了,结个善缘也不错。
尹昭月一把攥住古秋的胳膊,由衷叹道:“好人啊!”
“只要你能救我师父,如何都依你…”说着还偷偷瞥了眼古秋,闪烁出些异样的光彩来。
心里不断点着头,模样不错,家世应该也不错,更是位少年大宗师,倒也配得上本小姐。
古秋似是察觉到了这女子心中所想,立刻将胳膊抽出,甩了甩一副嫌弃模样:“你莫要痴心妄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以身相许这等老掉牙的戏码?我出手相助乃是为了让你师父还有你欠我人情,后为我做事…”
可尹昭月竟听不进去,口中呢喃道:“你我素不相识,而且我又偷了你的玉佩,你竟还要出手帮我,为何要出手帮我?为了我和我师父的盗术?你此境界,若惦上什么东西了,直接抢不就完了?还需要偷吗?”
一副笃定模样接着道:“所以,定是惦记上我的花容月貌了,可你年纪小,面皮薄,自不愿承认,所以才有如此推诿说辞…”
随后仰头,一副面含秋水的模样望着古秋:“你若肯救我师父,我纵使受些委屈又何妨?”
古秋不由掩面绝倒。
如此奇葩女子还倒是头一次见,这内心戏也忒足了点吧,望着女子这般模样不知如何是好,若接着说,她定会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若不说呢,岂不就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神色浮出一抹难办,心中暗自后悔,刚才自己为何要搭着茬?直接走不好吗?
见到古秋铁青着不吭声,那尹昭月终于收住脸上的得意,转头来冲古秋连忙道:“我是不是戳穿你了?脸上挂不住?姐姐错了,姐姐错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小孩。
古秋脸色黑线更浓,脸皮颤了颤,紧了紧拳头,终究还是忍住了,后二话不说直接扭身离去。
尹昭月见到古秋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脸色浮出抹戏谑的笑意来,得意的嘀咕了句:“哼,让你小子装高手”言罢之后,立刻恢复本来的浮夸,连忙向着古秋追去,嘴里忙喊道:“你别走啊,姐姐不说了,渍渍,你这要强的自尊心可真脆弱啊…”
一路聒噪简直是不厌其烦,自己现在动手,似乎也无济于事,终于屈服了,冲其道:“大姐,你说,你师父在哪儿,我明天就去运功逼毒好不好…”
尹昭月自是对那两字很敏感,没好气道:“你才大姐…”后又眨了眨眼望着古秋:“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以身相许吗?”
“闭嘴!”古秋忍不住的呵叱。
“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不会生气的…”尹昭月笑意吟吟道,似乎已经琢磨清了古秋的脾气。
“算我求你,你快说,你师父在那儿,明日我就去逼毒,从今往后,两不相欠,只求你别缠着我…”古秋快被折磨疯了。
听此,尹昭月脸上浮出抹得意来:“切,谁缠着你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明日上午我就在此地等你…”
见到女子答应了,古秋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道:“好,明日再见…”未等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一次那女子倒没有追,望着古秋的背影,脸上笑意更浓,她可不信古秋不会来。
古秋再三确定那脑袋有问题的女人没有追上来,彻底是松了口气,心中泛出些悔意来,自己为何要答应这个疯女人?
嘴里道了声晦气。
不过也算有所收获,毕竟那玉佩算是回来了。
回到了客栈之中,已经算是深夜了,厅堂中已经没什么人,原本的饿感也被勾起,朝那小二要了些酒菜。
算是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回客房歇息,折腾了半天,确实乏困了。
一夜无话。
古秋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时才醒来,将脑海中的馄饨驱散,想到了什么愕然起身,想明白了随即口中一阵哀嚎,自己如何就答应那个女人了那?
“我就是不去,她能将我如何?”
“这偌大个升龙城,她还能知道我在哪儿不成?”嘴里没好气儿的嘀咕着。
可也就是想想,他答应之事可从来没有不作数的。
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客栈,街上人流依旧摩肩接踵,没了小黄倒也没那么难走,便就朝着昨夜约定的地方走去。
昨夜小半个时辰的路,白天足足行了一个时辰才到,确定是昨夜那地方了,向着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人影,心中气急,嘟囔道:“竟还让我等她?”
转身就要拂袖而去。
“弟弟,看清人了吗?就要走…”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古秋怔了怔,随后转过头来。
不由呆了呆,只见自己面前立着位绝美出尘女子,着一袭青色长裙,就这么漫步走来,丰姿冶丽,脸色噙这抹笑意来,刹那间竟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儿般。
走近,望着古秋,眉宇间更浮出些灿烂笑意来,得意道:“哼哼,如何?是不是对姐姐心动了?”
古秋渐渐回神,望着这尹昭月心中到有几分新奇,这五官却是跟昨夜没什么区别,可这如今看来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比其施展的易容术还要更神奇些。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不错吧…”尹昭月笑道,很显然对于古秋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也不枉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甚至还施了些粉黛。
古秋点了点头,望着其笑道:“如此看来,还是有几分女人样儿的,至于说心动嘛?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尹昭月脸上更是灿烂:“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太好面子,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便说呗...”
古秋听此黑了黑脸,这女人又开始不要脸了,还是不要多跟其纠缠的好,开口道:“你师父在哪儿?直接带我去吧...”
尹昭月嘟囔了句无趣,后便扭身款款朝着一旁走去。
佳人相伴,确实吸引了周围不少人若有若无的目光。
“弟弟,是不是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尹昭月脸色泛起抹轻笑来,瞥了古秋一眼道。
古秋琢磨出此言何意之后,嘴角咧了咧:“想你这般自恋的女子还当真少见...”
“你头一回知道?”尹昭月扭头,笑意吟吟的望着古秋。
古秋将头别过去,还是不理此人的好。
幸亏路途不远,不过走过两条路,二人在一间宅子前停下。
“便是这里了...”尹昭月开口道,随后上前去,将门推开。
古秋也站住,这间房子倒是很普通冲其道:“这宅子总不能是偷来的把...”
“你莫不是傻了?这宅子就在原地,怎么偷?还能揣到袖口里带走不成?”尹昭月立刻反驳。
古秋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不料被这尹昭月接下来的话呛的半死。
只见女子一脸理所当然道:“不过就是暂借而已...”
古秋只感觉一阵气儿不顺,重重咳嗽了几声。
尹昭月一脸狐疑的望着古秋:“你犯病了?”
古秋听后不由绝倒,良久后回复过来,望着眼前这绝美女子,心中叹了句: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第一百二十四章:是梦终空
入了院子中,古秋顿时便嗅到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有些刺鼻,后又向四周观望了一眼,里面倒也不大,就是寻常人家,三间房,两棵树,不过看过去旁处已经有些荒芜,原本的主人应该已经搬离了,所以这尹昭月才能在此借住。
尹昭月超前走,还未进入主屋之中,口中便叫嚷道:“老贼,你的救星来了…”
“你知道你宝贝徒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给你请来的吗?”
“出卖色相懂不懂?”
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带着些虚弱的气息,虽气儿不顺却带着几分喜色道:“真的假的?竟还有人惦记你的色相?你快扶老夫起来,老夫去烧两炷香还愿去…”
古秋在后面听后,脸色浮出几道黑线,这一对儿师徒,还都是奇葩。
算是进了屋里,尹昭月听到后气急,暴跳如雷,伸出玉手指着那卧榻上一人道:“哼,老混蛋,没良心,枉费本姑娘为你奔走求药,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小贼更没良心,忘了老夫是如何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了?还教你武功传你盗术,如今出言就要咒老夫死?无耻啊!”卧榻之上的老者虽说虚弱,可也丝毫不甘示弱,开口反驳道。
古秋不理二人的吵闹,顺声望去,是一干瘦老头,此刻气息萎靡,脸上透着些青紫色。
这老头似乎也见到了古秋,那苍老的脸上浮出些喜色来:“贤婿?”脱口而出道。
古秋一脸无奈,刚要开口解释,那尹昭月直接跳了出来:“要不要脸,怎么就是你贤婿了?”
老头一副理所应当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夫君不就是我的贤婿?有错吗?”
那尹昭月思索一番冲其道:“倒也不错,老贼就勉强让你叫声贤婿吧…”
古秋只觉是上了贼船,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都快把他带沟里了,不过心中已经麻木,还是不做解释的好,无奈道:“疗毒吧…”
“贤婿你当真有大宗师之境?”这干瘦老头瞪大眼睛望着古秋,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老贼,你敢不信我?”尹昭月跳出来帮古秋说话。
“信了信了…”干瘦老头连忙道。
古秋转身面无表情的冲着尹昭月道:“出去…”
尹昭月望着他,还想故技重施,可见到其眸子中逐渐变冷,终究还是缩了缩脑袋,不在开玩笑:“我师父,拜托了,我去外面煎药…”
言罢之后,直接转身离去,还很乖巧的将门带上。
古秋转头走到那床榻前,望着这老者。
老者同样也望着他,也没了刚才的打趣意,满脸正色道:“麻烦小兄弟了,若小兄弟日后有所需要,我柴申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秋见状不由觉得可乐,打趣道:“我不是前辈的贤婿吗?又何必客套…”
柴申摆了摆手:“我那徒儿让我宠坏了,有些刁蛮顽劣,小兄弟莫要见怪...”
古秋也无所谓的笑了笑:“皆是玩笑之言,自不往心里去…”
柴申望着古秋若有所思道:“对于小兄弟你是玩笑之言,恐怕对我哪儿徒儿不是…”
古秋一愣:“何意?”
“我那徒儿平日里绝不以女装打扮示人…”柴申莫名道了句。
古秋怔住,仔细琢磨了番,并未在接着回答,而是道了句:“前辈疗伤吧…”
柴申长叹了口气,后神情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又道了一遍:“麻烦小兄弟了…”
古秋上前,将其扶起来,勉坐与床榻之上,后伸手搭脉,探查伤势,良久后,古秋面色有几分凝重。
柴申笑了笑开口问道:“小兄弟可医吗?”
“可医…”古秋沉声道了句。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也知道,那骆消的七绝掌已修的炉火纯青,又是大宗师之境,我能硬抗其一掌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柴申风轻云淡道,很显然他也已看淡生死。
古秋点了点头,确实此刻柴申体内的情况已经绝不容乐观,七绝掌的毒气已经侵入躯体,全凭着其宗师境的体魄在硬撑着,在辅以药力,才算是留了一口气。
“前辈挺住…”古秋开口道。
随后自己也坐上床榻,面朝柴申的后背,随后张开双臂,体内暗劲涌动,汇聚于双掌,后发力重重的拍与这柴申的背上。
巨力之下,柴申顷刻间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气息更加萎靡,可古秋更没有停止,手掌不断的运力拍出,那柴申又是大吐了几口,还不算完,古秋更加重了气力,已经是尽了全力,再一次重重拍下。
柴申本就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倾倒,欲昏厥之际,口中再一次吐出了口血,不过这一次那血已经不是猩红色,而是紫黑色,这便是那淤于体内的毒气,此刻总算是排除体外。
古秋见状心中也松了口气,随后一刻卸力,可卸力之时,只觉脑海昏沉,躯体已然精疲力竭,再也忍不住竟也直接昏迷过去。
外面的尹昭月虽然煎药可一直也在注意里面的动静,草药都煎好了,可还是不见里面有什么声音死传来,思索一番后便就推门而入,见到屋内这般场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心思平定后走到床榻前,先将古秋抱起,毕竟其是武道九品,有着九百斤力,抱起古秋还是轻而易举的,放到屋子中央的圆桌上。
后又过去将自己师父躺平,伸手搭其脉,探查一番后,目光中浮出些喜色来 ,虽说其脉象比之先前还要虚弱些,可体内已经通畅了,而且那地下的血迹也已经证明,那毒血已经被彻底逼出,后面只需调养便可。
转头望着古秋,脸上浮出一抹感激之情,尹昭月思索着古秋毕竟是恩人,放于此处也不太好,便又将其抱起,走出屋门,进入自己的房间中,放到自己的床榻之上,还拉上褥子给其盖好,算是良心发现了。
“倒是便宜你小子了…”弄完一切后,嘴里嘟囔了句,便转身离去,很显然此刻其心情很好,竟还哼起了小调。
很快便至了夜深时分,古秋逐渐意识回归,只觉得脑袋昏沉,勉力抬开眼皮,不由愣住了,此处倒是觉得陌生。
还未来的及反应,一笑意吟吟声传出:“你醒了?”后尹昭月那带着丝丝欢喜的绝美面庞映入眼帘,不由吓了古秋一跳。
这一激灵,倒让尹昭月乐得前仰后合。
古秋反应过来后,艰难的爬起身来,望着这格外嚣张的尹昭月,有几分无语:“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吓人?”
可尹昭月依旧是没听见一样,仍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着,怎么也收不住的那种。
古秋只觉这笑声刺耳,若是可以,他真想此刻挥拳过去,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尹昭月,有些冷意在逐渐凝聚。
见到古秋这般面容,尹昭月收敛了些,可还是捂嘴道:“不笑了,不笑了,好吧…”可脸上的那抹明亮笑意怎么也消散不了。
“来来来,喝碗汤…”说着端起一个碗来,就要朝古秋喂来嘴里接着嘀咕道:“这可是本姑娘亲自熬得参汤,大补…”
古秋自然不接:“我自己来…”
“切,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待遇…”尹昭月白了古秋一眼道,还是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古秋。
古秋接过来,三两口喝下,果然这热汤进肚,觉得有几分暖意,舒服了些,将碗递给她,随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尹昭月随意道:“应该快到卯时了吧…”
古秋听后有几分错愕:“我睡了这么久吗?”
毕竟这等时节,过了卯时天就要亮了,望着那碗心中若有所思:“你一夜未睡?”
这尹昭月笑了笑:“发现姐姐的好了?”
古秋撇过脑袋:“哼,我救了你师父,自是你应该的…”说着便要起身下床。
尹昭月连忙按住他:“得得得,是我应该的,你便接着歇着就好,毕竟你此刻身子骨虚,我两夜不睡也无大碍…”
古秋倒也没有推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又喝了两碗汤后便就接着昏沉沉的睡去了。
尹昭月望着已然熟睡的古秋,嘴里嘀咕道:“你是猪么?”随后便就离去接着去熬药了。
直到翌日下午时古秋才再次幽幽醒来,此次倒觉得体内终于算是恢复了些气力,不再那么萎靡沉沦。
古秋望着外面,也算到了此刻的时辰,不禁哑然失笑,头一次竟睡了如此之久,足足超过了一天一夜。
倒也不是古秋嗜睡,实在是昨日同那柴申疗伤时已然力竭,必须得好生歇息才可恢复。
起身推门,那尹昭月还在那小房中忙活,草药烟熏缭绕,宛若仙境。
那刺鼻的药味入体,呛着咳嗽了两声。
“你醒了?可是睡得舒服了?”那尹昭月笑道。
古秋冲其开口道:“我又不是猪,你师父的情况只需调养便好,已无什么大碍,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去了…”
听此言,那尹昭月目光中的笑意收住,眸中隐晦的透着几分不舍:“这便要走吗?不等我师父醒了?”
古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不让我以身相许了吗?”那尹昭月的脸上再次浮出些明媚笑意来。
古秋怔了怔随即也笑了笑轻声道:“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尹昭月脸上浮出抹黯淡,开玩笑?可真的是开玩笑吗?纵有九分是假,也有一分是真吧。
那黯淡不过一闪即逝,随即俏脸上浮出抹刁蛮骄横道:“哼哼,你知道是开玩笑的就好,本姑娘这等姿色定要嫁给一个天下一等一的英武少年…”
古秋望着她摇了摇头笑道:“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你才白日做梦…”尹昭月立刻反驳道。
古秋冲其拱了拱手:“就此别过…”
望着古秋离去的背影,尹昭月有几分失落,似是想到了什么,冲其背影忙开口问道:“你叫名字?”
古秋怔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思索片刻,口中咕哝道:“宋长秋…”言罢之后,便就接着迈步离去。
那背影终究是消失在了视野里,若有若无,如梦似幻,心中一紧,也想抓紧,却发现,已然消失不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乾昌武院
时间很快,三天光景不过转眼飘逝,今日这升龙城内格外鼎沸,空气中都透着些别样的味道。
古秋也早早醒来,这几日倒是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客房内修养,算是养足精神,将前几日所消耗的气力彻底恢复过来。
将行囊收拾好便就下了楼,客栈内人也很多,不过大多数都神情兴奋,来不及吃饭便就要出去了,古秋倒不着急,朝着小二要了些吃的,算是吃饱后,去柜上结了银子,才出了客栈牵着小黄向着城外走去。
一出去客栈,外面人流更加嘈杂,皆一同向着城外走去,经过这几日的积累整个升龙城内人更多,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盈满则亏,此刻终于到了释放之时。
今日便是乾昌武院开院之日,面朝整个大雍招收新科武生。
一路涌着出了城,城内人流茂密,城外更甚,皆朝着一旁的乾昌山上走去,整个局面浩荡壮观,人山人海。
大雍南部的地势基本上以山地丘陵为主,而升龙城四周方圆千里之地却异与别处,乃是一片平坦谷地,地势起伏不大,可能唯一波动便是这乾昌山了。
乾昌山位于升龙城北约十里处,此山并不高,也不险,只是周围无山,所以这乾昌山才备受瞩目,从前大雍朝为雍国之时,乾昌山便被奉为圣山,以为其镇压着整个雍国的国运。
后来与此处雍国龙起九霄,猎鹿八荒,终于才有了今日这座鼎盛大雍朝,立朝后乾昌山仍有很高的地位,后大雍开朝皇帝亲自立最高武院,选址之时,特地选择在偏僻南域,也就是这乾昌山上,取名乾昌武院,可见对其有多重视。
古秋也骑着小黄来到山脚下,这里是一大片空地,目前已经不知围了多少人,还有更多的人朝此处涌来,正此时那山上一大群身披精甲手握钢枪的虎贲军出现,迈着雄壮威武的步伐朝山下行军而来。
古秋下马顺其望去,打量着这些人,心中盘算着人数,莫约有万人左右。
这支虎贲军,军威极盛,一看便是百炼精锐之师,此刻周围无数的少年郎皆将自己的目光凝聚到这些人身上,眸子中闪烁着星星,心中生出凌云志来,暗暗笃定道:男儿该当如此。
周围人皆是自觉的让路,终于这支虎贲军行军至这片空地的中央处,后那主将一声令下,整个大军全部分列开来,向着四周涌动。
整个场面井然有序,大概就是每相隔二十丈方圆处便有一位甲士笔直的站好,就这样开始向着无限远的而地方延伸而去,古秋也顺着望去,几乎已经至了目力的极限,似乎还没有停止,最终整个乾昌山脚下这一大片空地处终于布满了这些甲士。
几道清脆的钟声自乾昌山顶峰传出,渐响彻与天地之间。
这钟声来此处的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代表着什么,后周围整个空地处开始慢慢的沸腾起来。
正此时,那些分散于四周的甲士此刻皆齐声高喊:“乾昌武考,正式开始,凡学子与我身前列队站好…”
就这般重复高喊三遍。
周围来参加乾昌武考之人慢慢的反应过来,随后皆朝着自己临近的那虎贲甲士身旁围去。
古秋怔了怔,事前也想过毕竟这乾昌武考聚拢了上百万人,那该是如何盛大的局面?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进行呢?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古秋牵着小黄也上前围去冲着那位甲士禀手道:“我有那乾昌武院名额,该如何?”说着将那块玉佩拿出来。
这甲士见到顿时面色露出些恭敬来,自然知道这名额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冲古秋笑了笑:“有此佩者,直接上山入院,上面自有人安排…”
一旁人见到那玉佩也是一脸艳羡,自己还在山脚下时,有些人已经矗立在山巅了。
古秋自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目光,笑了笑,冲他们拱了拱手道:“也愿诸位皆通过武考,咱们乾昌山上见…”
不少人皆对古秋拱手回应着。
古秋笑意更甚,摆了摆手后,便牵着小黄往山上走去。
入山之路乃是已经铺设好的宽阔大路,不说如履平地但也比寻常的山容易攀登太多。
走了不远,那山口处有数位甲士把守,将其拦住。
“可是有那玉佩?”开口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将玉佩掏出,呈给这几人。
几人拿过来端详一番,后恭敬的将其交给古秋又望了望一旁的小黄,便就笑道:“小兄弟,这马上山不便,顺着此小路走莫约百丈,有一处马场,可将马存至其中…”
古秋冲着几人拱手道:“多谢几位老哥…”
便向着一旁的小道走去,这等节气已然是谷雨春盛时,迈过这百丈林荫小道,豁然开朗,果然是一处马场,这马场很大,古秋迈步上前。
“可是来存马的?”马官儿上前朝古秋问询道。
古秋点点头:“自然…”
那马官儿转头望向小黄,眼神一亮:“这可是元朝沙马?”
古秋倒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上一认得小黄之人,有几分诧异,随即答道:“不错,这就是沙马…”
这马官儿自是爱马之人,也通晓沙马的习性,知道其性格爆裂,后便就上前轻轻抚摸小黄的鬃毛,小黄虽说有些反应但也未像上次那般要奋蹄伤人,摸了几下后,小黄便彻底放下了防备,反而一副亲昵的模样。
古秋见状心中没好气的嘀咕道:“没出息的玩意儿…”
“存三个月多少银子…”古秋开口询问道。
“你是武院的学生吧…”这马官儿望着古秋开口笑道。
古秋笑了笑:“还不算是…”
“哈哈,那就是快是了…这马就放在我这里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至于银子你何时来取马,再给就好…”这马官儿脸上笑意更浓。
古秋冲其道:“那便拜托了…”说着将小黄的缰绳递给此人。
那人接过来,冲着古秋摆了摆手。
回到那山口处,守山之人开口道:“小兄弟回来了?”
古秋点了点头。
“绕过山口直向上便可入到武院…”几人接着道。
古秋与此刻向上远眺,果然能看到一些建筑矗立与峰顶处,想必那便是乾昌武院了,重启人正色道:“多谢几位老哥…”
后便超前而去,转过山口,此刻映入其眼帘的是一排极为规整的台阶,甚是宽阔,足以容纳数十人并排而行。
古秋立于这山口处,向上遥望,也不禁觉得有几分骇然,只见台阶相连直通天,似要决眦一般,就这般威武决绝的亘于眼前,在台阶的尽头处便有一处建筑。
那应该便是乾昌武院的大门了。
当然此刻这通天阶上也不止有古秋一人,零星散落的有莫约数人,皆在迈步上前,步伐坚定,宛若朝圣一般,古秋深吸口气,心中也透着几分不平静,稍稍平息后,也迈开腿向上走去。
良久之后,终于立于台阶之上,心中数着,共九百九十九阶,算是极数,出了口气,立于这通天阶之上,再向前望去,只见这乾昌武院竟然有阶无门,古秋不禁若有所思,片刻后倒也明白了,此处意为武院永开天门,纳天下学子,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收,需得登上脚下的通天阶才可。
在往上望去,只有一块门匾,乾昌武院四个大字刻与其上,笔走龙蛇,苍劲雄伟,望着这块匾若有所思,怔了良久后,反应过来,迈开脚步,朝里走去。
进入其中,只觉一股肃穆威严之感传来,迈过那回廊,算是正式入了武院之中。
古秋立在原地也不禁怔了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高低错落的建筑依着山势向上蔓延,如龙盘踞,其中还夹杂无数的茂密古树,更给其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感受着四周,能感受到到一种文化的沉淀。
心中暗道,这乾昌武院能有如此盛名,还是名副其实的,单从这份底蕴中就能感觉到。
此刻有两人迎步走来,此二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未着甲胄,乃是一副先生模样的打扮,气度不凡,冲古秋道:“可是武院新生?”
古秋望着二人点了点头。
“我们二人为武院老师,先跟我们去报道吧…”其中一人开口道。
“见过两位先生…”古秋望着二人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走吧…”二人和煦笑道。
向着深处走去,过了不少建筑,却有些疑惑。
这二人似乎是感到了古秋的疑惑,便开口道:“觉得空荡吗?”
“还请先生解惑…”古秋开口道。
“乾昌武院全部课程便为三年,而又是每三年招收一届,所以武院之中永远只有一届学子…”一人开口道。
“你们的上一届已于一个月前尽数毕业了…”
古秋算是明悟,这般最好不过,这样此刻物尽其用,发挥所长,后冲二人道:“多谢先生…”
二人笑了笑,冲古秋道:“倒也迎了不少新生了,像你这般谦逊的倒是少见…”
古秋听后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可从不觉得他是个谦逊的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四家兵道
行至一处大殿,此殿名为杂殿,倒也雄伟,入其中,里面倒是有几位少年正在里面登记,见到古秋来了,虽说不认识,但也都和气的点了点头,古秋也予以回应。
在二位先生带领之下来到一方署案前,其中一人冲着古秋开口道:“你在此处填写便好…”
古秋冲二人拱手道:“多谢二位先生…”
二人不在意的冲古秋摆了摆手,后向那坐与署案前的一位老者拱手道:“劳烦穆师了…”
那老者只是点了点头,后二人便恭敬的退下。
古秋到有几分惊异,转头望着这位老者,其年纪不小了,得有六十岁左右,面色苍老,头发胡子泛着点点花白,后便收起打量,冲其恭敬道:“劳烦您了…”
那老者示意古秋坐下,随即开口道:“玉佩拿过来…”
古秋忙将玉佩呈过去。
“名字…”这老者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后便就收起来,开口接着问道。
“宋长秋…”
“籍贯…”
“西山道魏阳郡伏泽城…”
“武道境界…”
古秋听此犹豫了一番:“宗师境…”
听此,这老者本没什么波动的脸色,露出抹诧异来。
就在下一刻,老者枯手呈爪冲古秋探来,携力万钧,极为迅猛。
古秋立刻反应过来,便直接挥掌抵挡而去,二人手掌相碰后一触及分,后便没了下文,老者若有所思的望着古秋,那苍老的脸色浮出抹笑意来,口中叹道:“看来确实是老喽…”
古秋也心中暗自惊异,这老头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极深的地步,最少也是大宗师之境,否者不可能如此收放自如,一个在此处登记的老头都有这般实力,这乾昌武院的底蕴果然深厚。
“您老说笑了…”古秋按捺住震惊,脸色露出抹笑意道。
这穆姓老者接着道:“为何来乾昌武院?”
“我为求学问道而来…”古秋如实回答。
“求学问道?”这老者望着古秋笑道:“此问的标准答案为,我为护佑大雍,保家卫国而来,其次是我为建功立业荣华富贵而来…”
古秋望着这老者,依旧正色道:“蕞尔小民,不敢妄谈家国天下,且我志不在建功立业,只为求学问道而来,让若武院不收,我转身便走...”
老者望着古秋,若有所思:“你想求什么学?问什么道?”
“求心中不解之学,问心中不解之道…”古秋沉声道。
老者点了点,目光中浮出抹赞赏:“好一个求学问道…”
“乾昌武院广开天门,纳天下学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后这穆姓老头递给古秋一块令牌,古秋接过来,仔细端详着,此物不大却很重,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过小半个巴掌而已,上面只有乾昌武院四个字,这便是乾昌武院学院的凭证:“你可去一旁领取住舍被褥等物…”
古秋冲其拱了拱手:“多谢老先生…”后便起身向一旁走去。
一旁有人候着,见到古秋过来,起身相迎:“欢迎入院…”
古秋冲其笑了笑。
“咱们武院学舍三人一间…”那人冲着古秋道。
古秋听后一脸难办:“三人一间?这直入名额也没点优厚待遇吗?”
那人笑了笑:“自然是有,可住的方面还真没有,所以您多担待,不过那学舍的环境也不错,我带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古秋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后二人便抱着所领的东西,包括被褥,木盆,脸巾种类不少,便就浩浩荡荡出了这杂殿。
“我跟您讲讲着乾昌武院吧…”路上此人开口道。
古秋点了点头:“多谢…”
“您倒真是客气…”那人开口道笑道,后边接着向古秋道:“武院多么辉煌,出过多少将帅之才,我便不跟您多赘述了,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您可知道这武院生员的好处?”
“什么好处?”古秋反问道。
“可免除杂役,不用纳税,而且在武院这三年中,每月都是可以领学银的…”
“学银?算是奉银吗?”古秋好奇道。
“自然…而且数目还不少,一个月吃花肯定是够的…”这人一脸艳羡道。
古秋倒是不在意:“你可知在乾昌武院内得学什么?”
这人愣了愣:“我也只知道大概,您可知道兵道四家?”
古秋摇了摇头:“不知…”
“兵道四家分别为权谋、阴阳、形势、技巧这四家乃是您在乾昌武院内所要习的主要课程,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如儒学、禅宗、毒道、棋术、八卦等等,包含诸法…”此人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与古秋。
古秋点了点头,倒也来了几分兴趣。
“您有着直入名额,故不用参加乾昌武考,所以最近几日倒也清闲,您可在武院中转转,熟悉一下各处,武院内百无禁忌,何处皆开放…”那人接着说道。
古秋听后应了声。
二人说着便就到了武院后方,在一间屋子前停住。
“便是这里了,您直接进去就好,另外您房间内已经有两人了…”这人开口冲古秋道。
古秋虽说不愿跟别人同住,但也无可奈何,不过此处位于山巅,景色还是不错,算是些许慰藉吧。
后那人便率先推门而入,开口道:“二位你们最后一位同舍同学来了…”
“终于来了啊,只求来个正常人啊,可千万别跟这个死人脸一样就行”一道呼天喊地的声音传来,似是等到了救星。
听着这声音,古秋一怔,心中暗道:总不会这么巧吧…
说话之人立刻跳下床接过那人手中拎着的东西:“小哥,你忙去吧,我来弄就行…”
那人笑了笑:“那你们聊,你们聊…”说着便转身望向古秋:“有何事还可以找我,我就在杂殿之中…”
古秋冲其点了点头:“多谢了…”
“太客气了…”笑着说着便就转身离去。
“兄弟啊,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那熟悉的声音接着传来。
古秋也顺声望去,四目相对皆是怔了怔。
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是那位甘秉儒。
“古秋?”甘秉儒瞪大眼睛望着古秋,下意识道,不过并不敢确定。
古秋并没有应答,向着四周望去,这间房很大,摆设也很齐全,容纳三个人住倒也绰绰有余,后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到了那瘫躺在床上的一人身上。
那人也恰好看来,正是那位顾长羌。
顾长羌望着古秋同样怔住,随即也直接下来,立于古秋面前,身躯之上一股锐意昂扬。
“你来了…”那冷声中透着些许跃跃欲试。
古秋笑了笑:“是的,我来了…”
“走吧…”顾长羌接着道。
古秋脸色浮出抹轻笑:“着什么急,容我歇一歇…”
顾长羌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甘秉儒在一旁倒是愣住了,带着些疑惑下意识道:“你们认识?”
二人听后皆是摇了摇头:“不认识?”
甘秉儒一脸不信,婆娑着下巴,打量着二人:“肯定有奸情…”
古秋不理这货,来到一旁的那张空床上,收拾起来:“牛鼻子,还不快来帮老子搭把手…”冲着甘秉儒喊道。
甘秉儒一怔,牛鼻子这三个字寻常人可是绝对不知道的,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的望着古秋,脸色透出抹狂喜:“你,你真的是古秋?”
古秋转头望着他开口道:“我现在叫宋长秋…”
甘秉儒思索一番后,他知道古秋的处境,便也就明悟了,说着点了点头:“却是得小心点才好…”
“长平还好吧?”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道:“都挺好的…”
“去年冬天听到皇上下旨,招你们两兄弟为驸马,便知道你回来了,本想着偷偷去魏阳郡看你们的,还未动身,便被我爹拦下了,因为那税银被劫一事魏阳郡本就备受瞩目,我去了不太好,等此事平息了,又赶上那无道阁动乱,再次耽搁了…”甘秉儒满是可惜道。
古秋笑道:“这不是见到了嘛…”
“伯父伯母怎么样?”又冲甘秉儒问道。
甘秉儒笑了笑:“身子骨都挺硬朗,不过总是念叨你们兄弟俩…”
“也快去大雍城了,到时候一定去看望二老…”古秋正色道。
甘秉儒点了点头。
“牛鼻子,你来此伯父知道吗?”古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其问道。
此话似是踩到了甘秉儒的尾巴,耷拉着脸:“自然是偷摸来的,他要是知道我入了乾昌武院,不得把我腿打折了?”
倒是跟古秋心里猜的一样,不由笑了笑:“该…”
“我爹对你倒是喜欢的紧,你到时候见到我爹了,可得帮我求求情啊…”甘秉儒一脸哀求道。
古秋得意的哼道:“看你表现…”
甘秉儒忙不迭的答应。
他们两家父辈本就是至交好友,所以他们这些小辈也打小就认识,甘秉儒其父名为甘晏,其有一个极其显赫的身份,便是大雍文渊书院的院长,若乾昌武院是大雍武将的摇篮的话,那文渊书院便是文官的摇篮。
两大院一文一武不知为大雍朝输送了多少肱骨栋梁。
甘晏老来得子,给其取名甘秉儒,便是想使其继承自己志向,成为那万众瞩目的儒师,可甘秉儒这货偏偏对儒道不感兴趣,反而喜那道家玄术,令甘晏气怒不已,打了不知多少次,可甘秉儒依旧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那道术格外痴迷。
所以才得了牛鼻子这个外号。
第一百二十七章:斗力
乾昌山山巅有一临崖之地,乃是一块平整的巨石,立于此处可揽整个乾昌山全貌,郁郁葱葱,一望无尽,而巨石之下便是百丈深渊,此刻有三人拂微风而至。
“此地倒是不错,就在这里吧…”甘秉儒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脸色浮出抹难掩的兴奋。
古秋瞥向一旁,见到了一旁有块石头,石头上刻着观崖台三个字,此地确实不错,自然没什么意见。
那顾长羌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你们就开始吧,可莫要下狠手,都是自家兄弟…”甘秉儒好心提醒道,不过也只是客套话罢了,毕竟此刻他的脸色已是喜笑颜开,静待好戏上演了,言罢后便忙闪到一边去,给二人腾开地方。
二人相对数丈而立与这观崖台中央,此刻山风横灌吹得二人发丝纷纷衣袍猎猎。
“你不是我的对手…”古秋望着顾长羌轻笑道。
顾长羌倒没什么神情上的波动口中言道:“那得打过才知道…”
“这样如何?我赤手空拳,让你使用兵刃…”古秋想到了什么提议道。
顾长羌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正色道:“好…”
古秋倒是一愣,倒是没想到顾长羌竟如此直接,心里暗自嘀咕道:这死人脸,我客气,你倒是不客气...
不过话已经说了,断然没有更改之理。
后二人皆没有在言语,就这般相对立着,望着对方。
顾长羌手握钢矛,脸色仍翻不起任何波动,身躯之上的昂扬意不断凝聚,似要冲天而起。
古秋此刻同样站直身子,虽说神色平淡,但也没有任何小觑之色。
战意似是凝聚到了极限,顾长羌于此刻突然动了,身形如龙携风踏来,手中长枪前突冲古秋凌空刺来,极为迅猛,蕴力万钧。
古秋目光如电自然反应过来,后身形一侧,躲过那锐利寒芒。
顾长羌并不意外,此刻操控枪身,再一次向着古秋横扫而来。
古秋这一次向后闪身,后顾长羌手中的枪划过一个弧月,那闪烁着寒气的枪尖几乎是贴着古秋的腰身横擦过去,似是能感觉到那股凉意。
躲过这一枪后,古秋心中也觉得有几分惊险,心中暗道不可再守,便直接踏步向前,手中拳聚拢,蓄满力后轰出。
拳影如风,顾长羌自然反应过来,手中枪向后收,枪尖以腰身为轴与空中扫过一个半圆,在向前刺出,好一招回马枪,整个动作极为潇洒,一气呵成,不过此刻直冲古秋刺出的不是枪尖而是枪尾。
以肉拳来抗衡那钢枪古秋自然不干,而后身形下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这横突而来的枪尾。
不过虽说躲过,可这铁拳的攻势便就化解了,当然也是有效果的,古秋此刻已经立于他的近身处,而长枪乃是二人相隔丈许时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来,近距缠斗反而不便。
立刻起身,再一次凝拳而去。
顾长羌面色不变,手中枪仍在舞动,双手握紧枪身,横于胸前,自是要格挡住古秋砸来的铁拳。
古秋此次并未闪身,右手呈拳仍冲其挥下,而左手此刻呈爪,意图夺枪。
“我的枪岂是那么好夺的?”顾长羌与心中冷哼道,同时与体内暗自运力。
左手先至,攥住那横档着的枪身,后暗自发力,而右手穿过那露出的空挡,直冲着顾长羌胸膛处砸下。
顾长羌早有打算,原本双手持枪,此刻也抽出一只手来,向着那轰下的拳抵去。
闷声响彻,此刻二人皆一人一只手握住那凌空的长枪,而另一只手,与那顾长羌胸前携力碰撞与一起。
顾长羌此刻的左手抵在自己的胸前,可本就是左臂其力不足,抵挡不足古秋的尽力一拳,不过也算是卸了大部分的力,随即便向后退了半步。
古秋算是明悟,还是小看这顾长羌了,其不光是普通的宗师境,而且还是领悟了暗劲的那种,否者自己这一拳他不可能只退半步。
“好!”一道叫好声传出,自是一旁的甘秉儒,目光中满是兴奋。
他可是早看顾长羌不顺眼了,如今局面自是乐的见到。
不过心中也暗暗惊异,顾长羌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同辈之中能与之匹敌的整个大雍朝恐怕都找不出几人来,怎么也没想到,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古秋竟然能跟其过招,而且似乎还占了上风。
古秋可不会有任何停留,一鼓作气的道理自是懂得,再一次迈出一个箭步,携力向顾长羌砸去。
顾长羌并未露出慌乱之色,体内力催发,暗劲涌动,那手中长枪再一次清鸣,蓄势冲古秋直刺来。
这乾昌山山巅观崖台上,两位少年在此斗力。
一位枪法锐利险绝随心自如,有些灵动意,另一位拳法刚猛霸道气魄无双,莫约缠斗了数十招后,总算是平息。
“我输了…”顾长羌带着些冷意的声音响起。
古秋将聚着的拳散开,力卸下,脸上浮出抹笑意:“我就说吧…”
与一旁看戏的甘秉儒见到此,则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哈哈哈,死人脸,你也有今天,让你再嘚瑟,再装高手…”
顾长羌脸色没什么变化,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到甘秉儒身上:“不如,你同我试试?”
甘秉儒脸色一垮,语气顿时就虚了几分,嘟囔道:“你们俩比试,往我什么扯干什么?”
顾长羌没在搭理甘秉儒,转头望向古秋开口道:“一个月后,你我再战…”脸色并未有什么失落意,他心性至此,定不是输不起的人,一时认输自不会一世认输,勤学苦练再将其战胜便好。
“你说战便战么?到时候可就得看我的心情了…”古秋不在意道。
“你会的…”顾长羌笃定道,后便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去了。
甘秉儒再度浮起笑脸来到古秋面前:“秋子,这死人脸就这脾气,别搭理他…”
古秋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秋子,你是怎么练得?竟然都已经修到这种地步了…”甘秉儒满是热切道。
古秋瞥了其一眼,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天赋,你学不来的…”
甘秉儒随即神色愤愤:“你们家的人都是变态…”
古秋笑了笑:“你现在不也快宗师了吗?着什么急?”
甘秉儒点了点头,唉声叹气道:“我现在距离那宗师就是一线之隔,算是触碰到了宗师境的边缘,可想要领悟那意的存在,可终究是差了点什么…秋子你指点指点我呗…”
古秋摇了摇头:“我说的方法不一定对你有用,以你的天赋,那宗师境肯定不是问题,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契机来了自然水到渠成…”
“或者,你在那到道术玄法上少下点功夫,或许早就宗师了…”
甘秉儒立刻收住感叹,脸色浮出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冲着古秋连忙笑道:“不强求不强求,嘿嘿,反正早晚都得突破…”
古秋见状脸色也露出抹笑来打趣道:“也是,对你来说,那武道境界再高也不如干点自己有兴趣之事…”
“哈哈,秋子,若我家老爷子也有你这般想法,我应该会好过不少…”甘秉儒笑道。
古秋笑了笑,没有再多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顾长羌什么身份?你为何会跟他相识?”他自然看的出来,二人早就认识,而且还很熟稔。
一提起顾长羌甘秉儒愣了愣,随即长叹一声:“这也是个可怜的家伙,比我可怜多了…”
“可怜?”古秋在口中琢磨道。
“秋子,不是我不告诉你,你若想知道,还是自己问他去吧…”
古秋怔了怔算是明白了,其中或有什么难言之隐,后点了点头道:“好”
甘秉儒想起来什么开口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去看看那乾昌武考如何?”
古秋倒也来了几分兴趣:“走…”
后二人便离开这观崖台,出了乾昌武院,乾昌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平地,于此处正好可以将那山脚下所发生的一切纳入眼中。
此处已经有莫约十数人了,皆是不大的少年,想必都是通过那直入名额进来的,见到古秋与甘秉儒二人前来,皆冲其点了点头。
二人也回应着。
那孟泽也再此处,自然是认得甘秉儒,便笑着开口问道:“甘兄,你朋友?”
甘秉儒笑了笑正色道:“宋长秋,我兄弟…”
“孟泽...”孟泽也是个性子直爽之人,听后冲着古秋拱手道,
古秋浮出抹笑来,也冲其拱了拱手。
后皆将自己的目光凝聚到了山下,此刻山下那片宽阔的空地上,场面极为盛大,不知多少人围在此处。
皆是极为整齐的列队站好,每一队的正前方便是一位虎贲甲士,此刻似乎是在挑选着什么。
似是察觉到了古秋的疑惑,那孟泽便开口解释道:“现在乃是初选,乾昌武院所教包含诸法,但也是有最低门槛儿的,就是年纪必须在二十岁以下,武道实力最起码要在四品以上…”
古秋听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
第一百二十八章:开学典礼
十日后,那聚集了上百万人的乾昌武考终于浩荡落幕,最终有三千五百位少年闯过四关登上通天阶,正式拜入乾昌武院。
此次乾昌武考比之往届还要更激烈更精彩纷呈,其间涌出一大批英武少年,皆展现了过人天资,可以这么说,凡能入乾昌武院的没一人是浑水摸鱼的,必须得拿出超凡的本事来。
过了初试后,四关分别为,临崖、大逃杀、文考、决心。
初试筛选条件,年纪二十岁以下,武道实力四品及以上,条件看似简单,不过也只是看似罢了,单就着硬门槛便就淘汰了近乎一半的人。
初试过后便是第一关临崖,乾昌山虽说不险却有不少断崖,有些是天然的,有些则是人工凿掘的,遍布于乾昌山山体之中,自然就是为了这乾昌武考准备的。
方法倒也简单的紧,考生立于断崖前半个时辰,犹豫上前者淘汰,退却半步者淘汰。
若无法战胜自己的内心,没有过人的胆气与坚不可摧的意志,是绝不可能在崖前立上半个时辰,其中闯关时有不少人坚持不住心惧腿软,不慎与途中坠崖身亡,可就是这般残酷,但凡参加乾昌武考的皆是自愿的,既然自愿那便是生死由命,同乾昌武院无关。
相比与那临崖,大逃杀还要更紧张刺激的多。
规则如下,以整个乾昌山为牢,所有考生入其中,不可携带任何东西,包括兵刃、食物、水等等,为期七天,山中有野果野兽可供捕杀充饥,还有数道泉眼作为水源,七日后还有气力可自行走出乾昌山之人,视为晋级,若实在坚持不住可自行走出,不过自然会被淘汰。
在其中实力强者自然会占据优势,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没什么可说的,当然也不一定你实力强就一定能在里面坚持七日,毕竟里面百无禁忌,若太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必会引旁人群起而攻之,会被直接送出山的。
当然也不是实力弱者便全无活路,可在其中依附一方,纵横捭阖,总能来谋取些水源或是食物。
这一关的魅力便是将所有人放置与一处荒蛮生长的环境中,看着些少年如何在其中争夺拼斗,三日便是身体的极限,没有人可以不再其中不吃不喝七日,所以必须去寻找食物和水,只要去寻定会跟人发生冲突。
参加的人越多,冲突就更激烈,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在这七日中必须展现出大智慧,大魄力还得有些运气才可能得到这些东西。
毕竟那水还有食物真的少的可怜,凡最后还能有气力自行走出乾昌山的,必是在其中经过一番生与死的博弈才得到的。
很残酷,乾昌武考本就不能有任何怜悯,因为日后从乾昌武院出来的大部分人都要投身于沙场,那真正的站场可要比这些还要残酷暴虐的多。
进去的莫约有十数万人,七日后,只有近万人从那乾昌山中自行出来了,每一个都是狼狈不堪,面色饥黄嘴唇干裂满脸憔悴,一颤一颤的从那山中走了出来,有的甚至是拼尽全力爬着出来的。
令他们休整一日后,开始第三关文考。
文考自然就没那么残酷了,其中所考内容涉及儒家之学、齐州概史、兵法战策、邦交关系等等,不是很难,但也绝不简单,的确实打实难倒了不少人。
莫约又淘汰了数千余人。
文考之后便是第四关决心,四关之中当属这决心最简单,就是一个问题而已。
攻城之战,敌方城中老弱妇孺皆助战,导致己方折损了无数袍泽才将其破城,问破城后,你若为主将,会不会选择屠城?
此问题,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皆有道理,故答屠城亦或是不屠城皆算通过,但不可犹豫,谁犹豫不决,便会直接淘汰,因为战场之上,为将者可以残忍也可以大度,但绝不能容忍优柔寡断。
不少人因犹豫被宣布淘汰时,满是不解,甚至是气急败坏,想要辩解,但乾昌武院不会听任何辩解。
第四关又淘汰了两千人,最终便只有这三千五百位少年,顺利通过武考,踏上通天阶,正式拜入乾昌武院。
上百万人参加的乾昌武考,最终却只有三千五百人通过,这等几率究竟多么恐怖,考入乾昌武院多么困难,想必不用多言。
所以不少人才会对那乾昌武院的直入名额那么趋之若鹜,各郡武会才会有那么多人参加,毕竟武会之中只需前三甲便可进入,只需要实力就能稳进,可若要是参加着武考的话,有武道实力的同时还要兼顾其他种种,并没有那么保险。
此时乾昌武院内,中央处,这里乃是一处宽阔广场,广场四周有四座浑雄大殿算是将整个广场包围住,四殿分别为权谋、阴阳、形势、技巧,便是所谓的兵家四道。
于那宽阔广场上,那通过此次武考的三千五百位少年,还有类似于古秋这样的得到那直入名额的所有人,皆在此处了。
算是开学典礼,每一个少年都穿着统一的学袍,这学袍乃是黑色加杂重黄色上面还有纹着些奇异的花纹,透着些古朴,并不宽大,活动倒也方便,皆是席地而坐,形成一个硕大的方阵。
与这方阵前乃是一处硕大的礼台,礼台之上此刻莫约有上百人,此刻皆端坐于蒲团之上,头戴官冕,身着师袍。
正前方是位苍苍老者,已然是满头白发,可目光并不浑浊,仍泛着清亮,此刻正连带着和煦的笑意,扫视着自己眼前这群面带着些许青涩还有期许的少年们。
古秋就在下面的不远处,望着这礼台,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这位老者身上,心中暗暗惊异,其气息琢磨不透,同汪洋大海,就是淡坐在那里,却些莫气意流转,这种感觉只在一人身上察觉到过,便在红袖玉宇楼中,那位无道阁阁主身上。
而入院时给自己登记的那位穆师此刻则在这老者身后,这穆师当时有过短暂的交手,其实力自然是大宗师之境,在乾昌武院的地位肯定是奇高的,此人且都在着老者身后,那此人的身份还有实力自然就呼之欲出了,定是那与世俗界中无敌的神仙境强者,否则不可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压迫感。
就在古秋还在暗自心惊之余,这老者的笑声突然传了出来:“哈哈,诸位小友是不是失望了?心里嘀咕着老子累死累活终于考上了乾昌武院了,是为了学本事的,可不是来这儿干坐着盯着你们这群糟老头子的…”
老者声音听上去不大,却传遍了周围整个角落,仿佛就在其耳边一般,且这笑声温和,却是像是同辈之间的玩笑之语。
下方的少年听后皆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原本还算有些陌生紧张的气氛被瞬间消融。
那老者脸色的笑也更加灿烂:“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便是这乾昌武院的院长,名钟离正,你们可以喊我院长,钟老,老头,若要是喜欢,喊我老钟也可…”
顿时少年们笑声更浓,跟心中所想的乾昌武院倒是有些不同。
古秋也笑了笑,这老头倒挺可爱。
“首先欢迎诸位小友登上乾昌山,来到乾昌武院,未来三年你们大部分时间会在这里生活并求学问道…”
“至于我为什么要喊你们小友呢?倒也简单,一乃是学海无涯,谁敢言我尽知世间一切学问?所以,传教的过程也是同诸位进行相互学习印证求解的过程,二呢自然是想沾你们点光,叫你们声小友,我这个老头子也会觉得自己年轻不小…”这钟离正的和煦的声音接着响起。
场下少年皆是大笑着点头,听此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心中更是庆幸这乾昌武院真是没有来错。
后钟离正起身,身后的百位武院老师也自觉一同起身,一齐冲着场下的数千少年,微躬身拱手,于此刻钟离正的声音传出:“我这老头子便不在多言了,愿诸位小友,在乾昌武院都可开心自在,学有所成…”
见此,所有少年也一同连忙站起身来,一同冲着礼台之上百位老师,躬身拱手齐声言道:“多谢诸位老师…”
随后这处广场上就陷入了一片热闹,皆在议论纷纷谈论着刚才之事,目光中的兴奋意怎么也按捺不住。
今日只是开学典礼,明日才会开课,所以也都没什么事儿,便就三五结群的离去了,乾昌武院内百无禁忌,何处皆可入,所以都打算都周围转转,熟悉其中的环境再说。
那甘秉儒拉着顾长羌还有古秋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干嘛去?”古秋还没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走,秋子,喝酒去…”甘秉儒眉飞色舞道。
“酒?这里还有酒?”古秋诧异道。
“我都打听好了,之前只有咱们这些有那直入名额的人太少了,所以只开了一处膳房,今日人齐了,所有的膳房都开了,自然能搞到酒,而且毕竟是武院不是军营,是不禁酒的…”甘秉儒很显然早就打听好了,给古秋解释道。
古秋也来了兴致,便就跟着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逍遥居
甘秉儒很明显已经摸清楚地方,径直走去,门上倒挂着一方牌子,牌子上写着逍遥居三个字,这里算是比较偏僻的,进入其中,果然里面没什么人。
有人招呼过来,是位中年男子,满脸笑道:“三位吃点什么呀?”
“掌柜的,整个店就你一个人吗?”古秋随口问道。
随后向着四周望了望,感觉这处逍遥居倒是跟那江山客栈有几分相似。
“你们这届这不是今日才开学吗,店里还有个伙计回家探亲了,这两天就到…”中年男子边说着,便就走上前去,将大门关上了。
“掌柜的这是何意?”甘秉儒惊讶道。
“店里就我一个人,再来人也招呼不过来,等伺候好你们了再开门,而且我这里偏僻,本就也没多少人,倒也无妨…”中年男子。
三人算是明悟,古秋笑着打趣道:“掌柜的闭店招待,看来咱们得多要点啊…”
这掌柜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哈哈哈…”
“秋子,老顾,你俩要吃点什么?”甘秉儒也笑了笑后望向二人。
“随意来点儿吧,有酒就行…”古秋开口道,对于吃的确实不怎么挑。
那顾长羌同样淡道了句:“有酒就行…”
甘秉儒笑着打趣道:“敢情我今儿是碰上对手了啊…”转头望向那掌柜的:“您给来几样拿手的,再给来两坛酒就好…”
“三位稍等,一会就来…”这掌柜应承道。
三人找个桌子坐下。
“明日就开课了,你们有什么感兴趣的不?”甘秉儒拿起杯子倒了点茶,饮了一口向二人问道。
“没有具体课程吗?”古秋好奇道,这些天他没事了会去看看那乾昌武考,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练武,对于其他事儿倒也没什么了解。
甘秉儒摇了摇头:“乾昌武院的老师皆是各道名家,故有资本不似寻常书院那般刻板,所教诸法皆乃是自愿的,就是那核心的兵家四道也不强求,你若想听随时去殿中听便可…”
“除了兵家四道之位,还有儒学、禅宗、玄门道术、占卜、琴、棋、书、画、茶以及各种武道门类,如拳术、剑法等等…”甘秉儒自是将大部分都搞清楚了,冲二人解释道。
古秋心中道了声高明,确实觉得此法甚妙,能来乾昌武院的皆不是寻常少年,知道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如现在这般,搭建好一个平台,无需过多的干预,供其自由选择,自由成长。
“那到时如何毕业?”古秋有突然想到了什么。
甘秉儒接着道:“倒也简单,刚才所说的诸般门法,习成四门便可…”
“怎么算习成?”
“论道胜过该门该道的老师便可,反正三年时间呢,习成四门而已,只要你有些水平,那些老师也不会太为难与你…”
古秋点了点了头,算是明悟,又开口道:“我明天看看吧,觉得哪门感兴趣便去瞅一瞅…”
甘秉儒眉飞色舞道:“秋子,明天跟我去听玄法道术课吧,让你见识见识有多玄妙…”
“你来这乾昌武院就是为了此?”古秋瞥了甘秉儒一眼无语道。
“自然,我志之所向…”甘秉儒理所当然道,后又望向顾长羌:“老顾,你呢?”
“枪道,还有兵家四道…”顾长羌淡道。
甘秉儒微微惊诧,开口道:“你果真要入将阁?”
“将阁?”古秋一愣,与口中琢磨道。
“乾昌武院自然还是为朝廷培养将领的,至于将阁便是将兵家四道尽数修至精通,通过院长的考试后才可进入其中,若在武院中入将阁,到时候从军时,直接便是将领,可领上千人马…”甘秉儒同古秋解释道。
古秋算是明悟,点了点头。
“自然…”顾长羌接着道。
甘秉儒叹了口气,望着他道了句:“老顾,你这是何苦来哉…”
顾长羌只是酌了口茶,并没有解释。
古秋倒是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或许跟顾长羌的身份有关吧。
三人聊着的时候,那掌柜的端着两盘儿菜走来:“三位,来勒…”
“还有三菜,一会就来…”嘴里喊着,后又去一旁的酒档中取来两坛酒:“这乃是我自己酿的,别处可喝不到,至于味道吗,小哥几个多担待…”
“哈哈哈,掌柜的这表情可是信心十足…”甘秉儒笑道。
那掌柜的也是大笑着,又给三人取来三个酒碗:“你们尝尝就知道…”他倒看的出来,三人皆是好酒客,所以才将自己所酿的酒取出来,让他们三人尝尝。
三人也都来了兴致,甘秉儒倒酒,将碗斟满。
“来来来,走一个,咱们仨能在乾昌武院聚到一起,还是同舍便是天大的缘分…”甘秉儒大笑道。
古秋和顾长羌也一同举碗,碰到一起后,皆是一饮而尽。
这酒不烈,泛着一抹清冽,酒香醇而不迷,入口后,更是回味无穷。
“好酒…”顾长羌也忍不住的道了句。
古秋和甘秉儒相视一眼,皆是一阵大笑:“这死人脸都说是好酒了,那肯定就错不了…”
后又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味道也不错,看来那掌柜的还是有几分手艺的。
“秋子,咱们几年不见了?”甘秉儒将筷子放下笑问道。
“五六年吧…”古秋随意道。
“是啊,一晃都五六年了…”甘秉儒心生些感叹来。
想起什么来开口问道:“一年之后,你跟长平果真要踏上皇城吗?”
古秋点了点头正色道:“自然…”
“你们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高傲,纵使会去,心中也绝不情愿,而且去了也定会给你们难堪,还不如不去,当时那消息传到我爹耳中时,也跟我说过,若是可以的话,想办法送你们离开大雍,你们意下如何?”甘秉儒一脸正色的问道。
古秋听后心中一阵感动,若真的送他们俩离开大雍,定会触怒了那位,这后果定是极严重的,后望着甘秉儒,正色的摇了摇头:“多谢伯父心意,不过明年我跟平儿哥一定会去皇城的,有些事儿,没办法逃避,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见到古秋这般坚持,甘秉儒叹了口气,开口道:“也不知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都已经这般了,难道还容不下你们吗?”
“当真就一点不顾当年之情吗?”
古秋笑了笑打趣道:“或许已经顾及了吧,还算是给我跟平儿哥安排了一桩婚事呢,若要是不顾,恐怕便直接派人杀来了…”
甘秉儒摇了摇头:“倘若他是真心,又何必让你们入赘?”
“多少人想入赘还求之不得呢...”古秋不在意道。
甘秉儒只觉得古秋已然心灰意冷,屈从了命运,倒了碗酒,直接一饮而尽。
“牛鼻子,我跟平儿哥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放心就好…”古秋自然知道这货心中怎么想的,笑着解释道。
甘秉儒只觉的是在安慰他罢了,只是点了点头:“那便好…”
古秋见状这货不信,心中无奈,也就不过多解释了。
顾长羌也在一旁听着,他身份也不一般,也知道点儿什么,又听此刻二人在交谈,自然猜得出来:“泽王府?”
古秋点了点头。
顾长羌随后也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言。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甘秉儒也不做他想,再一次端起酒坛,将酒碗斟满。
“最不可负美酒…”顾长羌也开口道。
古秋听后倒是笑了笑。
三人再一次一饮而尽。
这时候那掌柜的过来了,将剩下的三个菜也端了过来,笑道:“三位小哥,您的酒菜齐了,如何?这酒还入得了口吧…”
“何止可入口,绝对担得起美酒佳酿四个字…”甘秉儒不吝夸耀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三位慢用…”这掌柜的大笑道,夸他酒好可比夸他人好菜好心里可舒服多了。
今日那开学典礼时就是下午,结束后已经快要到了傍晚时分,三人就便在这逍遥居中畅饮,至了天彻黑入了夜才算离去。
三人都喝了不少,足足三坛酒下肚才算心满意足,古秋和顾长羌虽说有些朦胧醉意,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可甘秉儒这货此刻已经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掌柜的结账…”古秋喊道。
那中年男子走出来笑道:“三位吃好喝好了?”
古秋点了点头:“多少银子?”
“七钱…”
古秋在袖口里掏了掏,还有些碎银子,正好够,便递给了他。
“好嘞,三位慢走…”
古秋再一次走到桌子前,与顾长羌相视一眼,心生无奈,后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拎着他出了逍遥居,虽说不雅,也只能如此了。
一出去,果然如今的武院内可要比先前热闹多了,路途之上人流涌动,三五成群的走着,最起码人气儿足,不似从前那般空荡。
此刻夜晚,山上清风吹拂,明月高悬,别有一番惬意。
总算是入了宿舍里,二人相视一眼,很自觉的将这货扔到了他的床上,后各自洗漱一番,便就歇息了,趁着酒意,睡得倒也快。
第一百三十章:道儒之辩
翌日,这偌大的乾昌武院逐渐苏醒,再往后面便是人声鼎沸。
宿舍中,古秋也伴随着四周起的嘈杂声清醒过来,只觉得脑袋还微有些昏沉,意识回归之后,使劲的摇了摇头,将那迷重驱散,向着四周望了望,却发现,顾长羌已然不在了。
并不意外,这些时日便就知道,这货无论何时皆天刚亮便要起床,去那观崖台上练武,雷打不动,古秋也跟着去了几次,不过其修至大宗师之境,已经不是单纯练武便可的了,所以对此倒也有几分随缘。
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波澜起伏又富有节奏,闻声转头望向斜对面的甘秉儒,只见这货仍七横八竖的躺在床上,这睡相倒也别致,仰着头,张着嘴,嘴角处似乎还泛着些光泽,这声音便是从其口鼻中传出。
古秋望了片刻,不由笑出了声儿。
甘秉儒的身躯竟能随着鼾声的起伏而移动,鼾声起,嘴巴张大,脑袋更往后挺,然后腰微向上扬起,鼾声落,嘴巴闭上,脑袋放平,身躯也放平,声音越大,其身体挺的幅度越大,既有韵律和节奏感。
这一声似乎是到了顶峰处,久经不息,甘秉儒的身子,也随着挺到了最极限,古秋望着不由觉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道了句奇人。
心中突然生出个想法来,更是觉得一乐,只要鼾声足够响,是不是这货能以脑袋抗着床板然后直接来一个倒立挺尸?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货还有这么个绝活?”古秋满脸笑着望着此刻的甘秉儒嘀咕道。
前几天他醒的都要比甘秉儒早,发现挺正常的:“莫不是,这货一喝醉了便会如此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才能解释的通了。
又看了一会,心中微有些失望,那想象中的倒立空翻还是没有出现,便就打算下去将这货叫醒。
还没开口呢,甘秉儒竟自己悠悠的醒来了,下意识的一抹嘴,然后眼睁开,泛着些迷离,望着古秋:“秋子,早啊…”
古秋挺住,强忍住笑意:“早,早…”很显然不打算将刚才着甘秉儒所展示的绝活告诉他。
这甘秉儒倒没有赖床的习惯,看了看外面,语气中透着些匆忙道:“是不是要开始上课了?秋子,干嘛不早叫我…”便就马上下床,洗漱收拾。
过了一会后,二人出了宿舍。
外面确实已然人流涌动,不少人皆向着各处走去,想要去寻一处何时自己的讲道殿,去里面听课。
“秋子,你今日就跟着我吧,去听道学,让你见识见识,领悟领悟道家玄妙…”甘秉儒拉着古秋便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古秋心中无奈,反正闲来无事,便就随了他吧。
时间并不充裕,二人也都没有再吃什么东西,直奔那处道学殿。
“便是这里了…”甘秉儒望了一眼,开口道,很显然提前早就打听清楚了。
同整个学院中几十上百座讲道大殿相比,这座道学殿绝对算的上偏僻的,而且也不是那么雄伟。
甘秉儒拉着古秋进入其中,里面居然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只有以为身着师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于中央处。
“这,这真的是道学殿?”甘秉儒也是一愣,望着那中年男子下意识问道。
此刻那中年男子见到有人来了,不由神色一亮,直接站起身来,满脸笑意的朝着二人迎来:“欢迎欢迎,哈哈哈,这里自然是道学殿,没见外面所挂的牌子吗?”
“两位小友,快坐快坐,一会钟声响,便就开始正式讲课…”神情带着几分迫切的让他们二人坐下。
甘秉儒将信将疑的坐下。
古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诸殿的位置可不是随机的,乃是跟着听课人数有关的,热门的自然便就靠前些,可道学也是一大学术,怎么如此不受待见?
是因为刚开课大家都去听那兵家四道去了?所以其他的诸法人数皆是很少,还是着道学果真不受待见?
“先,先生,我就是进来随便看看…”古秋冲这位中年男子道,转头便要走。
听此那中年男子神情一垮,不过立刻过去攥住古秋的胳膊,怎么也不让古秋离去:“小友,能来到道学殿便是缘分,何不听上一课再走不迟,要知道道学之理蕴含天地至理,听后可使心境明悟,人生升华,就是再不济,还可驱鬼镇煞,探查风水,观人面相,其益无穷啊…”
死活拉住古秋就是不让他走,苦口婆心的想着古秋诉说着道家玄妙,让古秋留下。
古秋挣扎不过,便就留在这道学殿吧,坐与甘秉儒身旁。
甘秉儒此刻目光有些发愣,没有回过神啦,跟其所想的倒是有着绝大的出入,他痴迷玄学道术,本以为该是备受追捧的才是,可却没想到,在这乾昌武院之中竟然,竟然如此冷门。
不得不说,心中有些受打击了。
“牛鼻子,我现在大概知道,伯父为何不让你习着道学了…”古秋望着甘秉儒语气中生出几分明悟来。
口中接着小声嘀咕道:“毕竟这就业也忒难了点儿…”
那位中央处的道学老师,听到古秋的言语,脸色一红,张张嘴,想要反驳,可却发现,古秋说的对,顿时便一阵泄气。
甘秉儒逐渐回过神来,眸子中生出抹壮志凌云,语气坚定道:“秋子,这是我心之所向,志之所求,自当去追寻,同其他一切无关…”
那位道学老师望着甘秉儒,脸色上终于浮出抹感动开口道:“小友若要是想学,我必倾囊相授!”
甘秉儒站起身来,冲其恭敬的摒手道:“多谢老师…”
古秋见此也心中有所触动。
后,几道清鸣的钟声响彻,这是乾昌武院的学钟。
此刻那位道学老师,站起身子来,冲二人介绍道:“二位小友,我名周玄,乃是武院道学老师,当然也是唯一的道学老师…”
二人拱手道一齐道:“甘秉儒见过老师…”
“古秋见过老师…”
周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将他们名字记下:“欢迎你们来到道学殿…”
后便盘坐于蒲团上,望着他们二人,深吸口气,开口言道:“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近些年来莫说乾昌武院,就是整个大雍朝内也是道学没落,当然在道学没落的映衬下,乃是儒学大兴,广传于世,朝廷之人皆习儒学,当然这此乃儒学特性所致,教化世人,劝人向善,仁义礼智信自是不错的,故朝廷也愿意扶持儒学,甚至儒学也成了文考中最主要的内容,所以此刻天下人皆习儒家学说,儒家学堂书院如林而立...”
古秋听着点了点头,从前只是知道大概,但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说起来这跟他们家还有些缘故,他爹宋乐白曾乃是齐州儒家圣地圣人府历史上最年轻的儒师,下一任圣人府府主最有力的争夺者,在整个齐州都有极高的声望,所以因此缘故更推动了整个大雍朝内的儒学热潮,曾辉煌时,整个大雍朝内,但凡文生学子,皆号称是泽王府学生,与府前求学问道之人,络绎不绝,同若繁星。
“当然儒学也并非十全十美,儒学太过于讲求教化,从而扼杀思维,致人于僵化,而道学所讲求逍遥,不光是身,更是心,自然从容,使人胸襟开阔,儒学所求展示自我,建功立业,道学乃是淡泊名利,无争无为,儒学为出世,求实现自我价值,道学为入世,所求乃是完善自我,从而如水至善...”周玄淡淡道,将其所认知的道儒之辨三言两语抛出。
古秋和甘秉儒与一旁听着,面露出思索之色,似乎是在消化周玄的话。
周玄见状,没有在说话,就静望着他们二人。
良久后,古秋开口道了句:“倘若每个人都与世无争,无争无为,如水至善,那时便不会有什么纷争争斗了...”
“可周师,这种乃是理想状态,俗世繁杂,且人生性就有各种贪念**,若求每个人都至那种至善境界,恐怕太难...”
周玄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故才要修行,修身,修心...做好自己便可...”
古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没有再多言。
此刻甘秉儒回过神来:“老师,究竟何为道?”
周玄开口道:“你若理解的道是什么?”
“书上都说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说不清道不明,而为道,可其究竟是什么呢?当真就这般玄而又玄,不可名状吗?”甘秉儒满是疑惑道。
周玄笑道:“《道经》乃是我们道祖圣贤所著,自不会错,其实怎么说呢?万物皆可成道,皆有其自行运转的道法,自然玄妙,其需要自我领悟,至于我所理解的道,乃是天道...”
“天道?”古秋和甘秉儒皆是一怔,后冲周玄拱手言道:“还请周师解惑...”
“其实并不难理解,所为天道至公,我们所乃求的是,应按照人或事本来的运转之法进行,并不过多干预,探求其本,所为此事其本,本该如此便可...”
“便是遵循天道吗?”古秋思索道。
周玄望着古秋,目光中浮出抹赞赏:“善...”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道有缺,我定胜天
周玄望着二人道:“关于道儒之学,还有一种说法,你们听听觉得对不对...”
“周师请讲...”二人一起言道。
“道学的规范乃是天道,遵循天道迎合天道便可,至于儒学所有的规范乃是人,包括仁义礼智信的最高规范准绳也全部都是人,便是那些儒家诸圣...”
“可,纵使是儒家诸圣也当真便是无缺嘛?”周玄语气中有些疑惑。
古秋和甘秉儒二人陷入沉思之中。
周玄缓缓顿道,其中的质疑愈发强烈:“先贤诸圣也是人,只要有人便会有贪念**,何来无缺?”
“纵使将儒学修至大道之巅,入了那圣人境界,其不仍是有瑕嘛?”
古秋二人仍在深思之中,有些琢磨不透。
周玄没有在言语,就是静静看着他们二人。
“周师倘若天道有缺呢?”古秋下意识的呢喃道。
周玄听此浑然一震,目光中反正呆滞,似是着了魔,口中不断呢喃着:“天道有缺?天道有缺?”
“天道真的有缺吗?”
古秋见状连忙道:“周师,这不过是我随口一问,不必深究,所谓天道玄玄,谁知其是否无缺无暇?”
周玄慢慢反映过来,望了眼古秋,心中若有所思,口中言道:“你说的倒不错,人有缺,或许万物皆有缺,不存在所谓的完美无瑕,纵使是天道也不例外...”
古秋和甘秉儒听后也若有所思,心中似有些明悟,但说不清道不明。
周玄见到二人如此笑了笑:“院长说的果然不错,学海无涯,谁敢言尽知世间一切?所为传道正是一个相互之间印证求解的过程...多谢二位小友...”
古秋和甘秉儒连忙道:“周师万万不可...”
周玄笑了笑,并不在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听过一个关乎天道的辩题吗?”
古秋和甘秉儒摇了摇头。
“有人认为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有其固定的运转法则,亘古不变,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乃是天道无常,无常势,无常法,我们应懂得权变,善于变通,根据所知来进行判断,把握天道之势,顺势而为...”
“你们同意哪一种说法?”周玄将辩题抛出,望向他们二人。
古秋甘秉儒听后目光中陷入沉思,天道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东西,难以琢磨。
良久后,甘秉儒反应过来开口道:“周师,我更同意第二种一些,所谓天道无常...”
周玄笑了笑:“为何?”
“倘若天道有常,将所有一切都轻飘飘的交给命数二字,未免太消极了些,所以我当还是觉得天道无常,在某种情况下,我们是可以把握天道,顺势而为,谋求成事的...”甘秉儒思索道。
周玄点了点头,道了句善,后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古秋身上开口问道:“古秋小友,你以为如何?”
古秋反应过来,目光中有些犹豫,开口道:“周师,我两种皆不同意...”
周玄一愣,下意识道:“你认为该如何?”
古秋开口道:“天道顺势可为,逆势同样可为,所谓的顺者昌逆者亡,乃是弱者自找的借口罢了,我所笃信得乃是人定胜天,只要我足够强大,纵使是天也灭不了我...”
古秋的话很轻,但却宛若惊雷般在周玄和甘秉儒耳畔响彻,目光中透着震惊。
“不愧是我兄弟,哈哈哈...”甘秉儒率先反应过来,搂住古秋的肩膀纵声大笑道。
周玄后也反应过来,望向古秋是目光中生出一抹笑意,叹了口气道:“是我老咯老咯,年轻人狂傲些总是不错的...”
古秋笑了笑打趣道:“只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甘秉儒听后是摇了摇头,望着古秋正色道:“秋子,你定会翱翔于九天之上,我坚信...”
周玄也是笑道:“我也信...”他精修道学,自然懂得阴阳八卦,观人面相,他能看的出些什么来,总是没有这些,他也绝不相信一位能说出天道有缺,我定胜天的少年会庸庸碌碌。
古秋听着脸上浮出抹笑来:“哈哈,那边托你们二人吉言了...”
两人也是笑了笑。
古秋突然想起什么来:“周师,道学当求无为,与善不争对吗?”
周玄点了点头:“自然...”
“既然如此刚才周师为何还要强留于我?”满脸灿笑道。
甘秉儒顿时也露出笑意,转头望向周玄。
那周玄听后一怔,脸色讪讪支支吾吾道:“我,我这不是境界还不到家嘛...还做不到万物无为而不争...而且小友这正所谓那万物有缺...”
二人听后不由大笑:“周师你倒是会活学活用...”
周玄听后也是笑了笑。
甘秉儒想到什么,满脸意动开口问道:“周师,何时可教我玄法道术?”
“玄法道术?”周玄一愣,口中喃喃道。
“自然,先前所讲全部都乃是道学讲义,虚得很,也该来点实在的了...”甘秉儒理所当然道。
“额...”周玄愣了愣,后沉吟一声道:“秉儒小友你所知道的玄法道术是什么?你先说来我听听...”
“最好的自然是御剑飞天,一瞬万里,再不济应该可隐遁无形,辟谷绝食吧...”甘秉儒目光中满是正色道。
周玄见到甘秉儒这般模样,脸皮颤了颤,脸色浮出些苦笑来:“额,小友,你说的这些都没有...”
“说的我也想学了...”
甘秉儒脸色一垮,露出些失望之色来,不过还是不甘心追问道:“没有?书上所说的玄法道术不就是如此吗?为何会没有?”
周玄摇了摇头:“小友,你说的这些已经能称为神仙道法了,我不过一介凡胎,如何习得?”
后又语气一转道:“不过我知道那里可能会有...”
甘秉儒双眼放光追问道:“周师,何处?”
“玄门山中,玄门山乃是我道学圣地,里面有数位名动天下的道师,他们定会些道法,不过也仅仅会一些道法而已,至于你所说的御剑飞天,一瞬万里这些恐怕只有在那传说中的神仙宗门里才有了...”周玄朝着甘秉儒解释道。
“那神仙宗门何处可寻?”甘秉儒迫切的追问道。
周玄再次摇了摇头:“神仙宗门只属于传说之中,无门可入,无处可寻...”
甘秉儒脸色上的迫切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
周玄见此连忙道:“小友我虽不会那神仙法术,但对于那道术还是会一些的,你若想学我必倾囊相授...”
“周师,你会什么道术?”甘秉儒随意问道,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热切。
“......”周玄思索了一番,有些难以启齿:“我会卜吉断凶,镇邪祛煞,观查风水,静心调气,还可观八卦阴阳...”
甘秉儒听此还是有些失落,这些只是最浅显的法门而已,他自己钻研良久,虽说不精,但也会一些,所以兴趣并不是特别大。
“小友,你想入那玄门山吗?”好不容易来了个好学的学生,而且悟性不错,周玄当然不愿意错过,毕竟在这乾昌武院中寻一个对道学感兴趣的人实在太难了,自得宝贝着。
甘秉儒点了点头,面色中露出抹兴致:“周师,你有办法?”
“自然是有的...”周玄故作深沉道。
“你便跟我吧,将我着一身本事尽数学到手了,那时我便推你入玄门山...”
“周师可曾去过玄门山?”甘秉儒好奇的问道。
周旋点了点头:“我悟性算差的,且去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便在里面习了几年,就出来了,回到了大雍来到了乾昌武院,来传教道学...”
甘秉儒立刻起身,对其行师礼:“周师,我在学院中便跟你习道学讲义以及其他道术...”
周玄见此不由满脸笑意:“哈哈,小友不必如此,今日能来到道学殿便是偌大的缘分,我定倾囊相授...”
甘秉儒:“多谢周师...”
“古秋小友,你若平常无事时也可来道学殿内,道学玄妙无穷,我虽只会些皮毛,却还是有些用处的...”周玄也对一旁的古秋发出邀请。
古秋自没有推辞也冲其拱手道:“多谢周师,若晚辈无事,定会来跟您习那道术...”
周玄听后不由大笑:“哈哈哈,好好好...”
正此时,那学钟响彻,传遍整个武院之中。
“上午的课就算是结束了,二位小友吃饭去吧,下午道学殿不开,我去备课去了,明日再见...”周玄笑道,很显然这心情还是不错的。
周玄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二人告诫道:“武院讲求同习诸法,所以你们还是尽量多学几门,诸法之间可以相互印证,相互促进理解...”
古秋和甘秉儒点了点头,后一同冲周玄拜别:“周师,我们记下了,那便明日见...”
随后便出了道学殿中,不过其然,其他所有的学殿也都一同放课了,此刻学院内再一次回复了先前的热闹。
“秋子,我要去那玄门山!”一出去,甘秉儒便信誓旦旦道。
古秋正色道:“可以,玄门山为齐州四圣地之一,若去那里定能学到更好的玄法道术,而且这四大圣地背后都有神仙宗门的影子...”
“果真?”甘秉儒一愣,追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自然...”
“好,我一定会去的!”甘秉儒更来信心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齐州大势
此处距离那逍遥居倒不远,二人便寻摸着过去,因为下午还要上课,不便饮酒,二人只时要了些饭菜,吃饱后,回到了宿舍之中。
甘秉儒见到顾长羌也在,便就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你上午听什么课去了?”
“枪道…”顾长羌淡淡道。
“有没有搞错?你都已经是枪道宗师境了,还有必要去那枪道殿听吗?”甘秉儒惊诧道。
“枪道殿老师乃是大宗师之境…”顾长羌淡然道。
甘秉儒倒是有几分无语,不再言语,本来想着也拉着顾长羌去听那道学的,如此看来,应该是没戏了。
“你下午想去何处?”古秋笑着问道。
顾长羌思索一番道:“去那兵家四道中看看吧…”
古秋倒是来了兴致:“我也正有此意,下午过去看看…”
顾长羌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便就歇了,莫约一个时辰后,再一次踏出宿舍,朝着武院的中央处走去。
甘秉儒也不知何处可去,便也跟着二人一同来了。
果然是这乾昌武院中的核心四道,每一殿的门口都围了不少人,三人来到此处愣了愣:“老顾,咱们去那一殿?”
顾长羌思索了一番:“权谋吧…”
说着便进去其中,里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些好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三人来到一处角落里,已经没有蒲团可坐,只能立着。
里面人多嘈杂,皆在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这兵家四道究竟何意?”古秋目光中泛着些疑惑。
“这个我也不懂,不过老顾应该懂…”甘秉儒笑道。
古秋转头望去,那顾长羌开口道:“所谓兵家四道乃是权谋道、阴阳道、形势道、技巧道…”
“简单来说,权谋道便是战略之法,乃是兵家最为核心的一脉…”
“阴阳道分两种,抽象的便是占星卜月,祭祀,诅咒,巫术等等同神鬼类似的方法。而具体便是关于交战时的地形、天象等,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
“形势道便是具体的战术之法,就是如何排兵布阵以及如何冲杀防守等等…”
“至于技巧道,便是关于兵战保障之法,有关乎与大军粮草配运,在不同环境中如何搭建营寨,以及如何训练士兵,还包括有军械之利,如强弓箭弩,精甲钢矛的更新等等…”顾长羌很显然是看过些兵法战策的,对于这些皆是信手拈来。
古秋听后怔了怔,倒是没想到那带兵打仗其中会有如此多的门道。
正此时,几道钟声响彻,下午的课算是正是开始了。
伴着钟声一位老者走入这权谋学殿之中,那嘈杂声戛然而止,望着这老者目光中皆浮出一抹恭敬来。
老者立于中央处,脸色浮出抹笑意,冲着四周抱拳道:“老夫是此殿老师,狄长信,很高兴同诸位小友在此探讨权谋兵法…”
众人皆是起立,一同向这狄长信拱手齐声道:“见过狄师…”
那狄长信笑着点了点头,罢了罢手,示意都坐下。
古秋三人还有周围其他站着的,也都直接不管那么多,直接席地而坐。
后众人皆将自己的目光汇聚道这位老者身上。
“正式讲道前,先问诸位小友一个问题,兵道为何而存?”狄长信冲着四周众人开口道。
周围人皆是一愣,随后目光中都浮出些思索意,相互之间小声讨论了几句。
后有一人开口道:“狄师,我认为兵道当为国而存,为家而存…”
“具有血脉亲缘的人构成家,而居于某一片地域上所有的家,他们共同构成一国,同国内有相同的文化渊源,同宗同源,相互亲善,而为一个整体,所以为国家…”
“当然齐州太大了,其中有无数江河湖海险峻高山的横栏,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汇成于一个国家之中,既然国家有分,国而不同,便会产生纷争,既有纷争便需要解决纷争,而我们兵家便是为自己的国家而存在…”
“所谓的便是保家卫国…”
听此人言语,众人皆是不由点头,口中道:“柳兄,此言大善…”赞许之声不断传来。
“在下妄论而已…”此人笑了笑道。
甘秉儒望向此人,目光中透着些鄙夷,嘴里嘀咕道:“切,话说的倒是好听?”
古秋倒不认得此人,冲其小声道:“怎么牛鼻子,你认识?”
甘秉儒点了点头,也笑声道:“自然认识,这货名叫柳扶风,乃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接触过几次,不过没什么好感…”
“柳扶风?”古秋在嘴里嘀咕着,他倒没什么印象,对于朝廷官场他知道的确实不多,见到甘秉儒这般纷纷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问道:“他如何惹你了?”
“就是看他不顺眼…”甘秉儒没好气儿道。
古秋听后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
此刻那狄长信望着这柳扶风的目光中也透过一抹赞许:“小友所言不错,所谓兵道兵家存在之理便是为了保家卫国…”
那狄长信的目光中泛着抹动情道:“愿诸位小友铭记一言,大雍乃我们的根本,是我们的国,我们的家,有我们的亲人牵念,是无数先辈忠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来的,才让我们傲立于齐州百国,无人胆敢小觑,也望诸位小友可承先辈遗志,保家卫国…”
“这是一个老兵的恳求…拜托了!”
“我辈自当谨记!”众人皆与大殿中齐声言道。
狄长信目光中泛出抹晶莹,伸手拭了拭,随即笑道:“年纪大了,就容易感慨,让诸位小友见笑了…”
在场众人也是心中有所触动,望着这狄长信目光中更是敬重,因为此人乃是一位老兵。
“呵呵,言归正传,言归正传…”这狄长信情绪恢复如常,冲着众人笑道。
“权谋道,乃是兵家四道中最为核心的一面,那么如此,何为权谋道?”狄长信将正题引出。
顿了顿,看向四周,又接着道:“便是战略,此战略乃是国家层面上的战略,当然也不光包括军事战略,还包括朝政以及商贸等方面,应当综合的看,抛却本朝的国政以及商贸单纯的来探讨军事战略都是镜花水月…”
在场众人皆是思索一番,暗自点头,古秋也是如此,心中暗道,军事乃是为了达成国政目的的一种手段。
狄长信的脸上接着笑了笑:“我再问诸位小友几个问题…”
“我大雍朝的与齐州百国的地位如何?有何世仇纷争?我们大雍朝的目标是什么?如今的整个齐州大势如何?我们大雍朝如何在其中纵横捭阖?”
言罢之后,在场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
狄长信摆了摆手道:“既为讲学传道,当畅所欲言,百无禁忌,若言有所禁,还办什么武院…”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你们可先与心中想想…”
殿内众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的相互之间开始小声议论。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议论声平息。
“那位小友先来说说?”狄长信笑道。
此刻那柳扶风站起来冲着四周抱拳道:“在下不才愿为诸位同学抛砖引玉…”
“柳兄客气了…”
“静待柳兄高论…”下面不少人迎合道。
甘秉儒嗤了两声,脸色露出抹不屑,将头瞥到别处。
柳扶风脸上噙这抹和煦笑意:“齐州宽阔无垠,有百国林立,百国之中,当属七朝最为强盛,七朝为秦、周、宁、元、雍、商、晋,分列于四方,其余小国皆仰七朝鼻息而活…”
“七朝之中秦朝坐镇中央,拥有整个齐州最为丰饶的土地,且百姓众多,人口无数,当是最为鼎盛的一朝…”
“其次便是我大雍了,我大雍开朝百年,历代先皇皆为雄主,而如今皇上更为圣君,虽登掌国不过十年,整个大雍便愈发富强昌盛,百姓一心,将士精悍不畏死,不过我们还并未露出獠牙来,还在蓄势,从去年那一场无道阁动乱就能看的出来,皇上究竟有多少恐怖的布局,所以只待乱局将至,我们大雍定会有一番大作为,问鼎齐州,指日可待…”
“南面的宁朝算是我们的世仇,两朝每过多少年便会发生摩擦,但如今的宁朝已不足为惧,其国力本就不如我们大雍,还有就是十年之前,顾钧元帅亲率大军攻入大宁国境内,使其大宁递国书请和,那一战已经将他们打服了…”
“至于北方的元朝,虽说也会有些小动作,但双方还并未撕破脸过,且北方疆域足有十数个小国作为缓冲之地,更重要的是有凌百川大将军坐镇,所以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西方边界并无王朝只有些荒蛮小国,若我们想随时都可以吃下…”
“周、商、晋三朝距离我们大雍太远,构不成什么威胁…
“至于我们大雍朝的目标,自然是问鼎齐州,所要做的便是继续养精蓄锐,静待齐州有变…”柳扶风对于这些国局大势信手拈来。
“敢问小友,何时齐州将有变呢?”狄长信笑道。
“最近一次王朝间所爆发的热战,便是十年前我们大雍跟那宁朝大战了,毕竟王朝开战所牵涉之事太多,具体何时开战,小子也不敢妄论猜测,不过这齐州近来确实有些沉寂了,总会有变的…”
“我们所要做的该是有备而无患…”柳扶风正色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牛鼻子飘了
“倘若齐州动乱,我们大雍该如何?”狄长信接着问道。
柳扶风思索一番后言道:“倘若其焦点不在我大雍,那便静观其变,寻一强力盟友,共进共退,可暗中挑拨其他王朝之间的关系,将水搅浑,暗中蓄势,浑水摸鱼,图谋大事…”
“倘若那动乱自我大雍始,定先同距离较远的周,商,晋三朝交好,不求其出手相帮,也定要求其不帮助别国…”
“动乱原因无非三种,一便是同那宁国翻脸,其法应稳住大秦,同元朝联手,收拾宁朝…”
“二自然是跟大秦翻脸,那便伙同元朝宁朝伐秦…”
“三乃是跟元朝翻脸,那便稳住大秦,伙同宁朝伐元…”
“王朝间的攻伐事关太大,没有一家王朝吞掉其他王朝而不元气大伤的,所以必须以合纵连横之法才可,至于为何会跟我们进行联合,毕竟天下皆绕不过个利字,王朝博弈更是如此,只要许以重利,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朋友…”柳扶风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抛出。
后又转头望向四周,和煦的笑道:“此仅为扶风孤妄之言,抛转引玉,静待诸位同学高论…”
“柳兄,此言大善,正是说到在下的心坎儿里了…”
“这便是书上所言远交近攻合纵连横之法,当为我大雍的国策…”不少人纷纷迎合道。
狄长信也点了点头,示意柳扶风坐下笑道:“天下局势信手拈来,说的自然不错,不知其他小友可还有别的见解?”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面露犹豫,柳扶风所说已经极为全面,且方法绝对可行,他们心中或许也有些想法,可说出来,自没有柳扶风说的这般出彩,如果说了,岂不反衬自己不如柳扶风了?
气氛凝了好一会,仍没有一人起身。
“牛鼻子你不是看那人不顺眼,还不趁现在灭灭他的威风?”古秋望着一旁的甘秉儒,不由笑道。
甘秉儒面露难色:“秋子,我平常就钻研那道法了,对于这齐州大势了解的可不多,此局只能让给他了…”
后期面色望着古秋浮出一抹喜色:“秋子,你们家各个人都是怪胎,各种惊世奇谋都是信手拈来,快帮我杀杀他的锐气…”
古秋听后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在这武院中他没兴趣出什么风头。
甘秉儒拽了拽古秋的衣角,面露出抹哀求道:“秋子,你若不想露面,那便说与我,我来替你露脸…”
古秋见状一把拍掉甘秉儒的手,后一脸无奈,只得附耳过去,冲其嘘声道了几句。
甘秉儒听着不断点着头,目光中浮出抹亮色。
“其他小友就无别的见解了吗?看来诸位小友还是羞涩的紧啊,此地为自由论道之处,当畅所欲言…”狄长信接着笑道。
四周人仍是面面相觑,无一人下定决心。
正此时,甘秉儒起身,冲那狄长信拱手道:“狄师,我有几句话想说…”
此刻周围人皆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甘秉儒身上,那柳扶风也是如此,不过其目光中倒是有些诧异。
狄长信面露出喜色道:“小友但讲无妨…”
甘秉儒迈步走至中央,清了清嗓子:“私以为齐州几年之内必将动乱…”
“几年?”
“怎么可能?”
“如今各大王朝之间都还算和谐稳定,没有哪一家胆敢挑起战火来,几年内纵使是爆发两大王朝间的大战都很难,你又凭什么要说几年内必齐州大乱?”不少人皆质疑道。
“刚才让你们说的时候不说,现在我来说,也请你们将嘴闭上,等我说完再反驳不迟…”甘秉儒自也是有脾气的人,此刻冲着四周言道。
刚才说话的人大部分也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就不再言语,不过确有少部分人气不过,将脸别过去,嗤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抛出什么高论…”
甘秉儒不再搭理这些人:“因为皇上意欲让我们大雍问鼎齐州…”
“你敢揣测圣意?”刚才气不过的几人再一次跳跳出来怒道。
甘秉儒没有搭理这几人,而是转头望向一人:“柳扶风,最好管好你的狗…”
一听此言,那跳出来的几人脸色皆变了变,望着甘秉儒,即欲噬人。
不料那柳扶风却不以为意:“牛鼻子,我柳扶风可没有养狗的习惯…”
甘秉儒倒有几分意外,想不到着柳扶风竟还有几分傲气:“倒是我小瞧你了…”
“看来你对我偏见极深…”柳扶风脸上望着甘秉儒浮出一抹和煦笑意来。
甘秉儒哼了一声,后又转头望向说话的几人,一脸鄙夷道:“舔都不知道怎么舔么?”
“你!”
“无论如何,你胆敢揣测圣意,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那几人面色阴沉道。
这几人自然知道,那柳扶风的身份地位,自然想与之交好,毕竟其可是兵部尚书的独子,且这里又是乾昌武院,这专业简直不要太对口,谁不想谋个好前程?自然会有人动了歪心思。
本想着甘秉儒此刻跳出来想要拂柳扶风的面子,他们自然得维护柳扶风,以此来某个善缘,说不定日后就飞黄腾达了,却不曾想,被当众赤果果的拆穿了,自然对甘秉儒怀着几分恨意。
“我已然说过,既为传教讲学,那便百无禁忌,无所禁言,且我到要问问你们几人从哪听出来有揣测圣意之嫌的?”狄长信此刻站出来,冲着那几人言道,已经没了刚才的和善,反而透着几分冷彻意。
跳出来的几人,望着狄长信,终于是反应过来,心头一颤,连忙道:“还请狄师见谅,我们几人不过一时脑热,乃是胡乱之言…”
狄长信冷哼一声:“若在胆敢扰我学殿秩序,那便滚出去…”
几人更是噤若寒蝉,忙不迭的答应。
狄长信示意甘秉儒继续。
“皇上乃是我大雍圣王,我心中最佩服的几人之一,又岂会对皇上大不敬?”甘秉儒正色道:“狄师说的不错,此乃传道学殿,当言论自由,且我们所学的又是权谋兵道,自然当熟稔国政,若谈此便是大不敬之罪,那乾昌武院干脆就不用办了…”
甘秉儒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那几人,啐了一口,满脸不屑道:“呸,老子跟你们解释就算是我输了…”
那几人自是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目光之下,不堪重负,后竟灰溜溜的跑出了大殿中。
见此,甘秉儒脸上更浮出抹轻蔑之色。
随即神情平息,望向四周,接着道:“言归正传,我刚才所说齐州将乱并非无的放矢,哗众取宠,我也不屑于此…”
“前一段的无道阁动乱之事大家可还记得?顾钧大帅统领一支数十万的精锐王师凭空出现在我大雍各地…”
“我大雍数百万守军一动未动,单就这支凭空出现的精锐王师便将那盛大的无道阁动乱彻底剿灭,要知道这支军队是从未出现过的,在咱们大雍的兵马番号谱上都是不存在的,既然那番号谱上没有,这支大军的给养何来?”
众人不由陷入思索之中。
甘秉儒倒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这支军队所有的军费开销全部都是皇上个人再掏腰包,不走国库,所以才能达到奇兵的效果…”
“皇上事前就知道无道阁逆贼要浮出水面,所以才暗中培养这支精锐奇兵的?”
“我觉得不是,因为无道阁这伙人还没有让皇上这般重视的资格…或者有人认为是,这支奇兵就是用来对抗无道阁的,那么在决战之时,皇上为何不派各地的大军去增援呢?纵使不从四镇大营中抽调,调集其余各郡的郡兵总可以吧,可偏偏就是没有…”
“要知道这支精锐王师乃是皇上自己花了绝大的心血培养出来的,自然会格外爱惜,可太白山脉一战的结果你们也知道了,虽说将无道阁主力全部歼灭,可这支精锐也付出了超过半数以上的人战死,牺牲不可谓不惨重…”
“可到最后也没有增援一兵一卒,这是为什么?”甘秉儒再一次问道。
众人已经陷入了甘秉儒所说的思绪中,不断思索着。
“皇上乃是为了练兵,真正的精锐王师必须经过血与火的死战才能淬炼出来,而这无道阁就是最好的磨刀石,来为这支皇上注入了无数心血的精锐王师进行升华…”
“我们大雍的军队很多,绝对不乏百战精锐之师,可皇上还是在私底下在培养精锐,这是为什么?甚至还不惜半数将士战死的铁血手段来练兵?”
“很简单,唯一的可能就是齐州将乱,皇上想尽可能多的为我大雍多一注筹码,仅此而已…”甘秉儒的声音既有感染力,此刻振聋发聩一般传遍每个人的耳中。
回味着,似乎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狄长信的目光中都泛着抹沉思,随后有几分明悟,望向甘秉儒时透着几分亮色。
甘秉儒冲着四周拱手道:“齐州动乱将至,诸位同学当奋勇,该我们来保卫大雍了…当然了,诸位也可以将其当成我的胡言乱语…”
甘秉儒的声音,回声传响,整个权谋道殿内此刻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