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十面埋伏
这些精悍水匪和百名官兵缠斗在一起,再加上那位战力绝顶的少年,一时间这些水匪竟有击溃这封锁线的趋势。
百余名官兵拼死抵抗,而且相邻的官兵也在不断的向这里驰援。
“白戈,你把老子放下来…”少年背上所绑着的那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吃力的开口道。
“闭嘴!”少年目光如电,冷成叱道,说着手中钢枪一扬,再一次刺穿了一位官兵的胸膛。
那干瘦的中年男子同时也是怒道:“我是你爹,我现在让你把我放下来!”不过由于身体的原因此刻的他不过只是个没了牙的老虎罢了,或许平常那少年还会听,但是此刻又岂会由着他?
这名叫白戈的少年面色冷峻没有搭话,又迎上了另一位官兵。
“你把老子放下来,老子现在还是水狼帮的帮主呢,我命令你把老子放下来!”中年男子不断的叫嚷着,还在着少年背上不断挣扎着。
白戈忍无可忍转头朝着这中年男子的脖子一记手刀,随后长出了口气,倒是安静了许多。
随后又向着周围扫视一番,冲着自己的手下们道:“别的地方的兵匪马上就来了,不惜一切代价,把这里的豁口打开…”
其余水匪听后大声领命,随后更加的悍不畏死的朝着官兵冲了过去,就算自己缺个胳膊掉个腿儿也要将自己手里的刀插到官兵的肚子里。
而官兵们自然也察觉了这群水匪的状态,选择并不与之硬拼,依靠人数优势还有兵器优势进行缠斗,甚至开始向后扩大包围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拖住,拖住这些悍匪,等待别处的同袍支援过来就好。
白戈望了望此刻的局势,此刻这里官兵的人数在减少,包围圈在向后扩大,那么自然会出现空隙,或许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不再犹豫:“所有人掩护崽子们逃跑…”
所有水匪高声齐呼,不断的向着官兵们扑去。
白戈又转头望向自己身后的一百多个孩子,有男有女,有大有小,目光中稍稍缓和了些:“崽子们,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目光之中有些复杂:“记住,忘了今天,忘了在村子里的一切,我们是水匪,但你们不是,无论如何,你们都得活着,活在阳光下…”
这些孩子们目光中满是惊恐,今夜发生的一切就犹如噩梦般,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村子里会燃起滔天大火,会化为灰烬,为何这些官兵会杀害自己的爹娘亲人。
还有就是此刻听到自己心中最大的偶像,少主大人的这番言语,他们是听不懂的,不过却听懂了一句话,那就是跑,跑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随后这一百多个孩童他们的心高悬深渊之上,相互搀扶着,开始向着四处奔逃而去,跌倒了也不顾疼,立刻爬起来,跑着,不断的跑着。
白戈望着此刻的场景,不禁有些哀叹,能够跑出去多少个,他也不知道,他只能希望尽可能的多几个吧…
想着,一声怒吼,再一次冲向了这些官兵,疯狂的杀戮着。
“少主您赶快带着帮主跑吧!”一旁的水匪也大声冲着自己的少主高声而道。
他们知道自己在怎么也不可能跑出去了,但是自己的少主可以,只要他们的少主在,他们就还有复仇的希望。
白戈似没有听进去,依旧在怒杀着官兵泄愤。
“少主,您快走吧!”这些水匪们大声的哀求着。
而此刻的相邻别处的官兵们已经支援了过来。
“禀报大人,刚才有上百水匪孩童向着四周逃窜,而且我听闻,水匪头头就是那个人…”一位本来就驻守在此地的校尉模样的官兵冲着支援而来的中郎将道。
这位水军头头顺着这名校尉的手指所向看去,见到了白戈此刻正在似乎忌惮的收割着官兵的性命:“果不其然,倒是位高手,等会请王大人亲自出马会会他…”
“水匪孩童?”想到此处这位思索着,随后又向着四周观望了一番,好像确实发现了有小孩不断向着四周逃窜的身影。
“水匪就是水匪,等他们长大了定然还会为祸一方,传令下去,但凡跟水匪有任何瓜葛的,无论长幼,杀无赦!”这位中郎将凝重的摆了摆手,随后一队人马散开,朝着四周搜寻而去。
他们如同恶魔一般,拿起了镰刀,要去收割一个个无辜而又弱小的生命。
白戈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官兵的动作,心中一凌,想要阻止,但是更多的官兵已经围了上来。
此刻已经仅剩下不过区区二三十名水匪还在奋力的抵抗着,他们望向白戈,拼命的呼喊着:“少主,求你了,你快走吧…”
一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长枪刺穿的胸膛,瞬间绝了生机。
其他的水匪莫约也都是这个境地,已经到了亡命时刻,都在拼死的拖住自己身旁的官兵,为自己的少主争取一线机会。
白戈紧紧握这手中的钢枪,望着自己的同伴,脸上青筋暴起,一股凶煞狠厉之气不断的在胸腔内激荡着,无处发泄。
最终咬了咬牙,发疯似的向前冲去。
“他想跑,拦住他!”官兵们自然察觉到了,高声呼喊着,顿时间数百人便朝着白戈这里围了过来。
白戈疾步而去,手中长枪舞动,枪尖划破了数位官兵的铠甲将其开膛破肚。
其他人见状不由一惊,皆是向后退却了几步,不敢在向前,不过整个包围圈已经形成,将白戈团团围住。
白戈极速向前,他所要做的就是以一人之力将这个包围圈撕开,他有这个能力,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手中长枪紧握,不断的挥舞着,奋力直前,速度极快,几乎在一瞬间便冲到了这包围圈的尽头,长枪一挑,数人便就被扫飞,露出缺口。
其他官兵不断的前来,拼命的堵住白戈,不令其突围,但是纵使有上百人,也依旧无能为力,整个包围圈仍有崩溃的迹象。
最少有数十人已经丧命,横七竖八的在周围排列着,其状犹惨。
白戈如同最为锋利的矛不断的向前直插着,官兵们望到此景心中不禁在打鼓,这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这实力未免也太强悍了些。
而就在白戈即将彻底冲破包围圈之时,一位将军模样的彪形大汉手握钢槊从另一处飞奔而至,口中大喊道:“水贼,让本将军陪你玩玩!”
白戈回头观望,并不感兴趣,依旧在肆虐着已经快要彻底包围圈。
这将军自然便是刚才那位中郎将口中的王大人,此刻此人心中愤怒,提起钢槊奋力掷出,钢槊速度极快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冲白戈而来。
白戈察觉到身后异样,手中长枪一挑,一声脆声响彻,将钢槊击飞,不过这位王大人已经赶到,又接过一根钢枪,向着白戈直刺而来。
白戈无可奈何,只能回身迎击,钢枪直扫而去,速度极快。
“铛~”一声格外清脆的声音响彻。
王大人身形一震,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却几步,手中钢枪不断颤抖着,双手虎口都洇出丝血渍来。
随后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戈。
不过白戈可不会有任何犹豫,身形一跃再一次向这位王大人而来,枪身荡起劲风,枪尖凝成寒芒,速度极快。
王大人望此冷汗渍渍流淌,不过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深吸口气,尽可能的恢复平静,怒吼一声,提枪而去。
两根钢枪在空中相接,几道更加激烈的声音传出,不过三枪,王大人手中的钢枪被挑飞,身形坠地,白戈手中的钢枪一刺,直向着这位白大人刺去。
“大人~”周围不少官兵惊呼。
那位王大人此刻也闭上了眼睛,从容赴死,他看的也开,实力差别太大,技不如人自然活该。
片刻之后,只感到一股凌厉的枪风划过自己的面颊,想象中的刺痛感并没有传来。
睁眼一看,瞳孔陡然放大,那锐利的枪尖距离自己不过一寸之遥。
白戈并未随后将钢枪收起来,没有任何下杀手。
随后接着向外狂奔着,官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他走,他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那位瘫倒在地面之上的王大人脸色难堪道。
随后其余官兵让开一条道路放任白戈离开。
白戈没有任何停留,极速狂奔着,虽说跑了出来,但是他心中依旧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不断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就在此刻,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极为整齐,震颤人心,竟然有数百重甲武卒出现,从四面八方围至而来,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白戈的心极速下沉,他自然知道这重甲武卒的威名,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真的来到这里,还是为了专门对付他。
数百重甲兵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不断的将战阵展开,他们奉命守在此地,来应对突发情况,如今这情况算是来了。
虽为重甲兵,不过他们的速度可一点都不缓慢,迅速将白戈团团围困起来,每一人身上的精金重甲在夜色映衬下泛着寒光,格外瘆人,同时,每一人手中的长矛前刺,直冲着白戈,口中爆喝。
“杀!”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似乎凝固了一般,令人心中激颤。(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白戈望着周围眼神中满是凝重,原以为逃离了那水军官兵的包围圈就算是万事大吉,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若要是同等数量下,数百的重甲武卒可以将数百普通官兵碾压成渣,二者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没有犹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绳子,将背上的中年男子与自己绑的更紧些,随后长出了口气,紧握住钢枪,手臂之上,青筋暴起,随后同样怒吼一声,开始极快的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同样数百重甲武卒们也开始前进,不断的缩小着包围圈,整齐而又沉重的步伐如同闷鼓一般,砸在人的心头之上,同时相互之间的铠甲相互摩擦的声音也格外尖锐刺耳。
白戈同最前面的重甲武卒接触,飞身一跃,躲过几根刺出的长矛,随后自己手中的钢枪横扫而出,数道重甲武卒的身影被挑飞。
身形落地,几乎同时几根锐利长矛同时刺出刺向白戈的身躯,白戈的身躯在空中极限腾挪,算是躲过,落到地面之上几个翻滚之后站起身来,不敢停留再一次向前冲去。
重甲武卒此刻也不断集结,再一次向着白戈蜂拥而来。
白戈如同虎入狼群般,勇猛十足,手中的钢枪不断横扫,不断有重甲武卒的士兵倒地,但整个包围圈也越来越小了,重甲武卒终究是重甲武卒,其战斗力绝不是刚才的水军士卒能够相提并论的。
一旦整个包围圈彻底形成,那他白戈纵使在神勇也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仰天怒吼一声,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激荡,速度更快更加向前冲去,他必须冲出去,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此刻是他唯一的机会。
迎击白戈的重甲武卒围成人墙,手中持握钢矛,不断向其刺去。
白戈手中长枪挥舞,身形闪躲,不断的抵挡着刺来的长矛,同时向前冲去,一路摸爬滚打在地面上穿梭,似乎有不小的成效。
重甲武卒们见到此状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朝白戈正面刺去,反而向着其背后所绑着的那已经昏死过去的中年男子刺去。
白戈心中愤怒,不断闪躲,用长枪不断挥击着长矛,但这般终会露出破绽。
“噗~”
一道闷声,一根长矛直直的刺在白戈的大腿之上,鲜血肆流,顿时一声嘶吼,冷汗忍不住的流淌而出,而且身形即欲踉跄摔倒,钢枪直插到地面之上,算是稳住了。
顾不得其他,怒吼着,再一次拼命地而起,手中长枪挥舞,顿时周围方圆丈许的重甲武卒尽数被挑落,接着直直向前冲去。
整个战场在不断的挪移着,已经快要到了那小河边上,这正是白戈心中所想,一旦到了河里,便是他真正逃出生天之时。
而重甲武卒们似乎也意识到了白戈想法,更是拼了命的将其团团包围,手里的长矛不断的刺着。
白戈即欲咬碎钢牙,不断的闪躲向前,若要是他自己一人定然会比此刻轻松很多,但是再加上背后所负之人这难度就要大上无数倍。
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将其放下的念头,疯狂的翻滚着,躲闪着,纵使是无可奈何无法躲避之时,他宁可转身,将自己的破绽报漏出来,也绝不让自己背后那人受丝毫伤害。
片刻之后,白戈身上已经最少有七八处伤口,分布在小腿,大腿,手臂和腰部之上,浑身上下鲜血汨汨的流淌着,将整个衣衫染透,狼狈不堪,此状瘆惨,不过而背上那人依旧没有任何伤痕,完好无损。
重甲武卒们心中也都生起了一丝颤栗的感觉,别说是寻常人就是武林高手在他们数百人的包围之下应该片刻都会被绞杀,但这位少年居然厉害能够坚持到这个时候,而且还是在负有累赘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
还有这股顽强的生命力,一般人身上有七八处伤口,纵使不在要害,那也得昏迷晕厥了,但是这少年依旧生龙活虎。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怪胎?
白戈此刻的身形依旧在不断的腾挪闪躲,如同刀尖上的舞者,稍有不慎便是长矛贯体的下场,虽说现在身上的痛感已经触及灵魂,但是此刻他的大脑却格外清醒,似乎能预判到每一根长矛下一步的动作一般。
不断的向着河边靠近着,速度倒也不慢。
重甲武卒们心中越来越急了,不断的围上来,不断的朝着白戈刺着,也不敢靠的太近,但凡有人能够靠其丈许便会被其手中的长枪刺穿。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戈身上又增添了几道伤口,不过距离那河岸也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了,近在咫尺。
白戈的脑海里不断的盘算着,他已经几乎到了灯尽油枯的境地,或许下一刻就可能倒地昏迷。
咬了咬牙,怒喝一声,突然一改刚才冷静的状态,如同发了疯一般向着前冲去,手中钢枪不断挥舞着,而重甲武卒们突然一惊,下意识的散开了些。
正是此给了白戈机会,白戈一马当先,奋勇直前,不过瞬间便前进了五丈之远,而距离那河流已经是咫尺之遥了。
此刻的重甲武卒们反应了过来,拼命的向着白戈涌来,用手中的长矛刺去。
白戈纵身飞跃,身后数根长矛紧紧跟随,已经快要到了背后,白戈脸色一变,拼尽全力尽可能的使的自己的身躯不断的扭动变换。
“噗~”
一口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一根长矛最后是个终究是刺在了白戈的肩膀之上,这一矛过后白戈的气息已经彻底萎靡了下来。
紧接着噗通一声,如同巨石入水。
最后总算是跳入河中,这条河流虽说不宽阔,不过水流很急,重甲武卒们身披数十斤的钢甲自然不可能下水,留下一众人在岸边气急败坏。
重甲武卒的头领下令朝着白戈游走的方向抛掷长矛,几轮齐射之后,长矛也消耗殆尽,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将白戈击杀。
不过今日之事算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甚至不少人将其视为莫大的耻辱。
此刻节气渐寒,河水也开始变得冷冽刺骨起来,在河道中一处隐秘的地方,这里有块大石头,白戈的身影渐渐的浮出水面。
伸手把住这块石头作为支撑,才能堪堪不被水流从走,他脸色苍白,几乎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再一次拼尽全力将爬上石头。
由于水的缘故,身后所背负的干瘦中年男子也已经清醒过来。
这时的他显得很平静,不似刚才那般,他自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戈儿,把爹放下来吧…”轻声道。
“闭嘴!”白戈喘着粗气,虽然虚弱但也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意味。
“我知道你恨爹,你恨爹是个水匪,把你也培养成了水匪,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爹知道…”这中年男子的脸色不由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
白戈并未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将衣衫上的布撕,将几处伤口紧紧的缠住,尽可能的止住血。
而那中年男子接着说道:“戈儿,你将来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那水狼帮只能是你的拖累,如今被剿灭了也好…”
“至于我们水狼帮背后所牵扯之事,你万不要在追究了,记住万不要在追究了…”这中年男子正色告诫道。
“算了?”白戈的脸色不由泛起一抹嗤笑:“一个月一来数千人丧命,今日村子都被屠的干净,你告诉我别再追究了?”
“听爹的话,别在追究了,爹不想你出事,这件事牵扯实在太大,我们水狼帮在其中也不过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戈儿,你若想活命,就把在水狼帮的事儿尽数忘了…”中年男子的脸色居然都浮现出了一抹哀求。
“我可没有替人背黑锅的癖好,而且数千人被杀,这笔账总要找人清算。”白戈神情泛起一抹笃定。
这中年男子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不禁有些无奈。
一时间,二人都不在言语,气氛有些凝住。
“爹,我若说的不错的话,曾几何时,你应该是大雍的一位将军吧…”白戈开口说道。
中年男子脸色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
白戈脸色泛起抹笑意来:“被人陷害,马上就要杀之时被人所救,为报答恩情,才来到这长丰江,建立了水狼帮,从此落草为寇。”
“从一个威风凛凛将军到人人恨不得寝皮啖肉的水匪,这等境遇还真是令人唏嘘啊。”脸上笑意更浓。
“别说了…”中年男子漠声而道。
“怎么说到痛处了?”白戈追问道:“爹,你倒是敬业呢,做水匪也是如此,甚至都成了个废人,你就那么甘心做狗吗?”
“我让你别说了!”中年男子暴怒的咆哮着。
不过白戈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爹,你有没有想过呢?当初陷害你的人,或许就是后来救你的人呢?”
这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原本暴怒的情绪竟然开始变得平静了起来,最后脸色惨淡的自嘲一笑。
突然又开始狂笑起来:“哈哈哈”笑声尖锐,似若癫狂。
良久算是停住:“戈儿,你当爹不知道吗?”
“但是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活在阳光下
听后白戈的脸色陡然一变,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些年,这个男人所承受的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的喉咙间似乎被灌了重铅一般,干,涩,苦,无数的情绪混到一处,还是算是放弃了。
此刻无言是最好的选择。
中年男子脸色终于是生出了抹久违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努力的挣脱束缚身躯的绳索,瘫躺在裸露的石头之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似是入了迷。
“戈儿,不要再去想水狼帮背后所牵扯之事了。”
“今夜作为水匪的你就算是死了,从今往后,水狼帮不复存在,你要活在阳光下…”
活在阳光下,活在阳光下。
白戈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心头不由泛起意思疑惑,像他这样的,还能活在阳光下吗?
又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终究是点了点头。
但也只是点了一下,又些事又岂能不追究?
中年男子知道这少年的脾气,脸色泛起抹苦涩,终究没有在多说什么。
有些事他知道不能阻止,说了也没用,但也不能不说。
“爹太累了,要休息了,真的得休息了,你走吧…”中年男子望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平静,神态淡然。
白戈望着自己的父亲,若有所思。
“好~爹你总算是逍遥了…”应答道,看似随意,不过那颤抖的即将崩溃的声线却暴露了此刻的心境。
中年男子不由笑了,笑的格外灿烂。
片刻之中,少年再一次潜入水中,不顾身上的疼痛,像是发了疯一样向着河对岸游着,良久终于爬上了岸。
爬上岸的一瞬间似乎终于得到了些许的释放,口中不断低吼着,泪珠忍不住的滚落而下,随后冲着那河中石头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后站起身子来,转头离去,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处偏僻的河道处,那河中央的大石头上,中年男子依旧瘫躺着,望着深空,脸色噙着笑意,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惬意过。
笑着笑着,越来越灿烂明媚,似乎回到了许久之前…
片刻之后,噗通一道水声响彻,溅起了一股不大的水花,声音过后,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平静之中。
……
在那河岸不远的村庄处,虽然此刻这周围相连的数个村子已经尽数化为了灰烬,在满目疮痍中还有零星的火焰烧灼着,浓烈刺鼻的黑烟在不断的升腾,融至夜空之中。
数千水司大军此刻列队完毕,不少人举着火把,篝火极盛,在火焰的阴影之下,上千的尸体堆积成了数堆小山,自然就是水匪的,其中有男有女,有长有幼,其状极惨,鲜血肆留着,寒风一吹便形成了干涸的血痂。
而至于水司士卒的尸身则整齐的排列在后面的木板之上,准备过些时间运至战船之上,数量并不多,不过二三百具跟而且其中几乎一小半都出自那白戈之手。
不少士卒携着柴草堆到尸堆处,片刻之后,点点火光再次升起,后愈演愈烈,这火不同于刚才,不似刚才的大,但却格外璀璨明亮,将周围的天空都映的透亮,许久许久都不曾有熄灭的态势。
“什么?未曾见到被劫税银?”在水司大军最前面,那位王大人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里就是整个长丰江水匪的老巢,而上一次的税银被劫就是这股水匪所为,怎么可能会不在此处?”这位王大人摇着头,难以置信道。
“大人,我们已经搜查过所有可能会藏有税银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
“传令下去,所有人就是把这几个村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被劫税银找到!”这位王大人气急败坏道。
此刻的他心里已经慌乱了,这般兴师动众,还有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以为今日终于大功告成了,但此刻却陡然间出了变故,那种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不过仍在幻想着。
大军开动,数千水司大军快步进入这已经化为灰烬的村子之中,不断的搜寻着,大火过后,那么多数量的白银定然会融化直接流出,但此刻却没有,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地下。
后不顾残存的火势,水司士卒们纷纷用着自己手中的枪,向下挖掘着,整个局势热火朝天。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火势熄灭,而其他所有的地方都被挖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依旧一无所有。
那位王大人望着此刻的局面,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他也曾抓过水匪仔细盘问过,不过所有水匪皆是一口咬定没有见过税银,只有石头,他又怎么会信?心中笃定的以为就是在他们的老巢里藏着呢,而此刻找到了老巢,那无数的税银却不翼而飞。
时间不断的推移着,当朝霞划破昏沉的雾霭,照在着支离破碎的河岸处,此刻这满目的黑色的灰烬夹裹着焦黄的泥土,竟泛着些奇异的金色,甚至有些另类的迷人。
几乎已经将这几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但依旧一无所获,这位王大人此刻站在原地,不禁有些天旋地转。
伏泽城郡衙之中。
消息不断传来,当听到所有水匪全军覆没之时,整个郡衙之中都轰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振奋。
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消逝,却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他们的心同样的悬住了,到了此刻已经有些麻木。
天色大明,郡衙大堂内,整个魏阳郡内的大小官员依旧在端坐着,整个气氛死一般寂静,每个人心中都泛着寒意,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了定然是生出了些变故。
至于究竟何等变故,他们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此刻一位身穿战甲的士卒进来,疲倦的神态中满是失落,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期许之色升腾,但又很快落下。
士卒并步走到了孟固身前,将一则锦帛递给他,随后恭敬的退下。
孟固接过来目光扫过,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大人你看...”说着将手中的锦帛递给了总督赵量,赵量接过来同样如此。
这锦帛之上只有一句话:“水匪全军覆没,税银不翼而飞。”
距那夜已经过去了数日,或是有意为之,水匪被剿灭的消息的并没有大肆宣扬,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
而整个魏阳郡的江湖也开始慢慢平静了下来,六大势力尽数退出,其他大小势力也不再对那税银感兴趣,开始慢慢的离去,之前那副热闹的场景倒是不复再现。
还是在那长丰江的江口出,数百水司士卒分列排开,将周围戒严,一众人站在江口处,赵量、崔云彰、孟固三人站在最前面,此刻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神态没那么平静。
片刻之后,数位身穿黑色水衣之人,自水下潜伏上岸。
三人顿时将自己的目光汇聚,透过一抹询问之色。
“禀三位大人,那沉船之下确实有大铜箱...”
“太好了!”那孟固直接打断了说话人的言语,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顿挫感叹道。
说话之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大,大人,里面,里面没有税银,只有石头...”
“什么!”此刻三人失声惊叹,声调都高了八度。
“我们几乎看遍了所有的铜箱,确实里面全部都是石头...”说话之人重复说道。
孟固不断的摇着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而赵量和崔云彰相视一眼,目光中透着一股疑惑。
隐隐嗅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
这几日水司大军还有魏阳军郡兵几乎已经将所有可能埋藏税银的地方都尽数搜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水搜查,这里已经是唯一的希望。
也确实有了结果,只不过这结果听起来有些离奇罢了。
沉吟之后,赵量冲着下水的那几人开口道:“你们下去把,回去记功领赏,不过记住,你们几个在水下什么也没看到,懂了吗?”
这几人一愣,随即明悟道:“多谢总督大人,总督大人请放心,水下之事我们用命保证,一定烂到肚子里,绝不声张...”
赵量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离去。
“孟将军,云彰,税银一时就此告一段落,至于具体情况我会亲自向皇上说明,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赵量冲着孟固和崔云彰开口道。
“赵大人,那怎么行?税银变成石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孟固情绪激烈道。
对于孟固的反应赵量并不意外,毕竟是武将,有些欠考虑。
“孟将军听我的,此事你就别再追究了。”赵量沉声说道
孟固心中疑惑,但终究没有在开口。
反观崔云彰倒是平静的多:“大人,此事你我合力承担。”语气之中带着意思恳切。
赵量拍了拍崔云彰的肩膀:“云彰,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而且都到了这个位置了,有些事我担了也无妨,你没必要在淌浑水。”
崔云彰思索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赵量笑了笑,转头离去,只剩下崔云彰和孟固二人。
“崔大人...”孟固欲言又止。
“孟大人,你想必也猜出来了此事蹊跷,但就是因为太过于蹊跷,在追究下去,更加对我们不利,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将税银追回,还不如尽早承受...”崔云彰向着孟固解释道。
孟固愣在原地,思索着,良久后算是想通了,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他的命我保了
又至夜深,位于伏泽城不算太远的密林处,一道人影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格外狼狈。
透着微弱月色,可见到此人身上似乎并不只是狼狈那么简单,身上此时此刻竟然有数十道伤口,有些已经凝固而有的还是在留着鲜血。
而且此人差不多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气息格外萎靡俨然也就只有一口气吊着了。
艰难的将自己多余的衣衫撕成布条,一块块的将身上的伤口紧紧的绑好,这人倒也是条汉子,粗糙的麻布跟血肉模糊的伤口剧烈厮磨之下,愣是没有哀嚎半声。
紧紧的锁着眉头,扭曲的脸庞,每系下一个伤口,都会这般重复。
忙完这一切之后,他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脸庞迎着夜空,已经彻底脱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渍浸满。
实在是太累了,悠悠闭上双眼,似是进入了假寐状态,纵使如此,他的手里依旧紧紧握着短刀,身体似乎也在绷直着,若要是有紧急情况一瞬间便可做出反应。
在夜色恍惚之下,终于将这人的脸庞看清。
竟是白戈!
看的出来,他逃出围剿之后这几天并不好过,身上旧伤不好,又添新伤,照理说大雍官府不可能再找到白戈的位置,但那这身上的新伤又是谁造成的?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凌冽寒风裂空炸响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白戈的眼睛陡然睁开,目光之中射出一道噬人寒芒,然后艰难的站前身子来,开始想着一处方向疾步飞奔而去。
“桀桀”一道阴恻的声音与此刻响起。
“在身体已经达到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种警觉性,果然厉害,不愧是白戈。”
“但是,你觉得就凭借你现在的状态,还能跑的出去吗?”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谑道。
白戈并没有言语,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损耗他的力气,他浪费不起,只有拼命的跑着。
若要是在全盛时刻追杀他的这些人自然不会惧怕,但是自从他拼死逃离了大雍水军的围剿之后,已经身受重伤。
这伙人也当真厉害,简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层层围剿,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极为强悍,而且手段辛辣,目的明确,就是要他白戈的脑袋。
白戈拼命狂奔着,还没跑多远,突然间数道人影自密林中窜出,将前面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几人身穿夜行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手中持握着钢刀,透着锐利的寒芒,不光这几人,四面八方潜伏的人也不在隐藏。
再一次将白戈彻底包围,这一次可不同于被士兵包围,这些黑衣人每一个都是高手,放在江湖各大势力中也绝对算得上中流砥柱。
白戈也不得不佩服那背后之人,为了要他的命,居然能豁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白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此地就是你的坟场,受死吧!”刚才说话之人也走了出来,此刻他的目光中满是得意。
他素闻白戈天才之名,如今这位天才能够死在他手里,倒也是一份乐子。
白戈目光如电,并未答话,脑海里飞速思考着破局之法,但却一一被他否定,怎么都行不通,或许今日就是必死之局。
心急剧下沉着,心头泛起丝绝望。
“给我上,直接格杀!”直接发号施令,语气凌冽。
话音刚落,周围的数十人一同挥刀直冲着白戈砍杀前来。
白戈一激,无处可逃,只能向前,右手握紧短刀,势若雷霆,迎着他最前面的几柄长刀。
“锃~”数道清脆的声音响彻,只见短匕与数柄长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下一刻竟泛起璀璨的花火。
寒风呼啸,别处的大刀也裂空而来,既欲夺命。
白戈目光不变,手臂奋力的控制着短匕,青筋暴起,右臂上绑好的伤口在这一刻再一次裂开,肉糜崩散,鲜血肆流。
奋力嘶吼一声,将几人的长刀彻底扫开,同时以迅雷之势,左手不知从何处握住一柄短刀,向着自己最前面的几人划过。
“噗!”数道血柱喷涌而出,短刀极为锋利,划破了那几人的肚子,身躯开始忍不住的向后瘫倒,瞬间便绝了生机。
“双刀?”领头之人难以置信道,脸色极为难看。
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培养一个都是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而这一下却折损了三四个,就是他也觉得肉疼。
一直以来,所有人只知道白戈有一柄短刀,今日却又突然爆出了另外一柄,这底牌埋藏的够深的...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几斤几两!”这领头之人不敢在冒险,将长刀抽,向着白戈狂奔而去。
白戈目光死死的盯着迎面而来之人,双手持双刀,腿部一弓,身躯如同猛虎下山,向着此人而来。
下一刻,双刀同那柄长刀碰撞在一起,一触即分,再一次悍然的撞击在一起,一阵密烈的金铁相鸣之声不断的在周围响彻,而其他人此刻也停手,将二人围住。
片刻之后,二人身形分离。
白戈此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浑身上下所有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开来,猩红的鲜血在身躯之上肆意流淌着,极为恐怖,而且还不光如此,此刻的他脸色泛起一抹苍白,整个身体已经力竭。
“白戈,你也不过如此,枉大人对你称赞有加。”这领头之人望着白戈,语态不屑道。
白戈听后那苍白的脸色上泛起一丝嘲笑:“什么垃圾都敢在我面前呱噪,我若无伤,三招必要你命...”
“你信吗?”平淡的反问道。
领头之人听后有些发愣,望着此刻自己面前的英武少年,心中没由的竟生出一丝怯意。
不过当然不可能表漏,随即更露出一抹不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此刻的你不过是我手里的鱼肉罢了。”
“白戈,受死!”似乎也来了脾气,口中怒喝一声,身躯如猛虎,手中长刀寒芒极盛。
白戈见状并不惊慌,也不做反抗,脸色噙着一抹笑意,淡然道:“你就不怕我还有第三柄刀吗?”
这句话似乎有莫大的杀伤力一般,居然令已经在途中的领头人的身躯愣住,一阵慌乱,凝视着白戈,片刻后更加暴怒:“装神弄鬼!该死!”
随后刀芒不断汇聚,爆发出噬人的寒光,直冲白戈劈来。
在劈下的一瞬间,白戈动了,拼尽全力,双匕直直的冲着那位领头之人刺去。
不过此刻的白戈纵使在如何也不可能达到全盛时的力量,所以速度并不快,但是正是这不快的双匕却令此人束手无策。
他能够预料到着两只短匕所有的轨迹,但这两只匕首依旧可以刺到他身上的某个地方,似乎已经把他所有的空间都封死,若他真的想要一击砍杀白戈,自己也必须被这两个匕首所伤。
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手中长刀偏移,紧接着两声脆声响起,长刀与两只短匕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但白戈终究也无力抵抗,这位首领一脚踹出重重的揣在白戈的胸膛之上。
白戈身躯重重砸在地面之上,足有丈许,一口浓血喷涌而出,浑身上下的气息已经彻底萎靡,在也无力站起来,甚至马上昏死过去。
“挣扎一下又能如何?不还是死嘛?”这位首领此刻心情正好,走了几步,居高临下望着白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说着,手中长刀挥下,直冲着白戈的脑袋。
可以料想,下一刻白戈的脖颈处将会有丈许之高的鲜血喷出,他的头颅将会滚得老远老远,但是在这电光火石间却变故丛生。
一道轻微的闷声响起,一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小石块重重的砸在了那位正在回到的黑衣人首领的手背之上,整个手臂一阵颤抖,手里的刀在此刻脱手,偏向别处。
“谁!”那位黑衣人首领暴怒而道。
“嘿嘿,平儿哥说这里有好戏,果不其然…”一道玩味的声音从这寂静的密林中响彻。
所有的黑衣人全部集结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长刀紧紧握着。
而这位黑衣人首领也同样如此。
说着一位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将这数十位黑衣人高手视若无睹,丝毫不放在心上。
少年指了指那瘫倒在地面上的白戈,脸上浮现出抹笑意道:“那个人,我保了…”
仿佛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古秋。
而见到古秋的一瞬间,白戈再也坚持不住,心一松,彻底昏死过去。
数十位黑衣人望着古秋,不由笑了笑,一人道:“你是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这是在阎王爷面前找死吗?”
其他众人听后一阵不加掩饰讥笑。
古秋也同样笑了笑,并不在意。
“世子古秋?”突然那位黑衣首领凝望着古秋开口而道。
古秋同样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些人中居然会有见过他的。
古秋望着此人:“你居然还知道我?”
这黑衣人的语气中带着丝讥讽:“未来的大雍驸马爷谁会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大雍驸马爷不如卖我个面子,将此人交给我…”古秋倒是会顺杆爬,冲其打趣道。(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密林间的鬼魅
听到古秋的言语,周围的黑衣人一愣,下一刻爆发出剧烈的笑声,满满的讥讽。
笑声过后,黑衣人首领望着古秋嗤笑道:“你还真把你当做驸马爷了?”
古秋并不在意道:“既然你们不认我这个驸马爷,那我就换一种身份跟你们说...”
“什么身份?”这黑衣人首领生出抹好奇。
“商人,咱们做个买卖,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一是,我带他走,让你们活命。”
“二是,我把你们都宰了,我再带他走。”
下一刻,这群黑衣人们爆发出更加放肆的笑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收住之后这位黑衣人首领调笑道:“古秋,我知道你在外几年学了些功夫,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我们不是你一个破败王府能够惹得起的。”
古秋耸了耸肩膀,随意道:“那就是没得谈喽?”
“你觉得呢?”
“唉~”古秋长叹一口气:“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不走,非要找死,何必呢?”
话音刚落,古秋突然暴起,势若奔雷急速向前飞奔而去,而且手中短匕浮现,泛着夺命寒光。
下一刻,血光四溅,数名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身躯边已经轰然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那黑衣人首领顿时一愣,随机暴怒道:“古秋,你找死!”说着挥舞长刀劈下,而其他人也同样向着古秋而来。
古秋此刻面色淡然嘴里嘀咕了一句:“修身养性了一个多月,可憋死我了,今夜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手中的夺命短刃再一次随着身躯暴动而至。
古秋以一人之力迎战数十人,整个场面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味。
不过终究是错觉罢了,古秋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这黑衣人中窜梭着,刀芒至,鲜血喷涌。
不断的有人倒下。
短刃间泛着锐利寒光,虽说此刻正在饮血,但整个刀身之上并无任何血渍沾染,一看就是一柄绝顶宝刀。
通体不过二尺,刀柄与刀刃各占一半,没有任何花哨,古朴无华,此刻在古秋手中如若指掌,随心所欲,不断收割着黑衣人的性命。
那位黑衣人首领压根都摸不到古秋的衣角,而且见到此时此刻,古秋化身凶魔如同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他的手下,心中一颤。
此刻终于知道了,古秋的底气究竟何来。
双方的实力简直是天壤之别,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这些人便会全军覆没。
来不及思索古秋这般年纪便会这般厉害,“住手!”立刻高声呼喊着。
“现在想停手?”古秋满是笑意的声音响彻,带着丝玩味,从头到尾只有他才是猫,无论老鼠怎么戏谑也只是老鼠,身份从来都不曾变过。
“嘿嘿,晚了...”声音最后,透出无限凌厉,手中短刀在指尖不断的飞舞跳跃着,带走一条条生命,这简直就如同一场杀戮盛宴。
而古秋仿佛是最为优雅的琴师,纵情享受着这个过程。
“我告诉你,我们背后势力通天,灭你一个小小的泽王府不比碾死只蚂蚁难多少,再不停手,便将你泽王府屠净...”这黑衣人首领深吸口气,冲着古秋威胁道。
可他万万料想不到,古秋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听到他的言语之后,似乎更加来了兴趣:“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对付我泽王府的。”飘忽的声音传来。
屠杀还在继续。
原本这夜色应该是这些黑衣人最好的保护色,但是此刻的场景却恰恰相反,古秋更像是隐藏在深夜里的鬼魅,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这些黑衣人若要是放在外面到绝对算的上高手,但是在古秋面前比绵羊也强不了多少,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压根就看不清楚古秋的身影。
似乎只能这般束手无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凡倒下之人其目光中都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里面还透着惊异,他压根都不知道刀究竟从何处而来,但是他们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那锐利的匕刃切开他们身躯时的那抹冰冷。
竟是这般滋味,似乎都忘却了疼痛,待到彻底反应过来时,浑身上下已经没了知觉,只能放任着自己的身躯彻底轰塌。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似能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某一刻出窍,归于九天之上。
这是死了的人,而至于没死的,原本是他们将古秋包围,而此刻他们相互之间背靠着背,像是被古秋一人包围,身躯不断蜷缩着,眼神之中透着惊恐,手里那明晃晃的刀似是在颤抖。
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无能为力,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被迫泰安迎接末日的降临。
那位黑衣人首领此刻狂喊着:“撤,快撤!”
暴怒的声音惊彻了整座密林,但是这些黑衣人此刻似乎听不到自己大人的呼喊,依旧愣在原地,任由惊恐支配着自己。
“快跑啊!”不断的狂吼着,但依旧喊不醒任何一人。
而此刻原本他的三十多名手下,此时此刻也不过仅剩下不到十名,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这黑衣人首领望着古秋的不断穿梭的身影,咬了咬牙,又望了望那不远处的昏死过去的白戈,他想过去补上几刀,但是又转头望着古秋,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
下一刻,他做出了决定,扭头,疯狂的跑去,不顾一切的跑,他要逃离这个对他来说就是无间炼狱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古秋对他来说就是世间最恐怖的妖怪。
恐惧同样在支配着他,控制着他。
片刻之后,古秋的身影停下,夹杂着数道沉重闷声,这最后几名黑衣人倒地的声音。
古秋手里把玩着那柄他爱之如命的短刀,回过头来饶有兴致的数了数周围黑衣人的尸体,随后将刀合入胯间的刀鞘,吹着口哨,一副惬意的模样,向着密林外晃悠悠的走着。
走了没两步,一拍脑袋:“我倒是把那货给忘了…”赶紧回头,走到那已经彻底昏死的白戈身旁。
打量一番:“滋滋滋,你这小子命够大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
“虽然你小时候还劫过我,但是也算有缘就勉强救你一命吧…”嘴里嘀咕着。
但望着白戈不由犯了难:“我堂堂古秋,总不能背个男人吧,这传出去,损我威名啊…”
其实古秋殿下心里到不在乎什么狗屁威名,就是觉得别扭。
冲着周围大声喊道:“我知道周围有人,我命令你们,把他给我背到王府里去,要不然本世子拿你们是问!”
“另外,在把这些人的尸体处理了…”
说罢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转头离去,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此刻的深夜已经有些冷意,瑟瑟的寒风不断的吹拂着,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气味。
古秋的声音在密林里回荡着,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片死寂。
那刚才的话是冲谁说的,难不成是鬼不成?
又过了片刻,突然间一股轻微的响动在周围传荡。
竟然有五道人影从密林的各处走了出来,汇聚到了此地。
很显然他们之间都相互认识,像是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刚才这里发生的场景他们可是历历在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今日的场景必定会一直刻在他们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古秋少爷怎么会这么厉害?”
“就是几大旗主都没这个实力吧…”
“还有,咱们几个隐匿的功夫在大雍都是最顶尖的,只要咱们不想报漏应该没有人能够察觉,古秋少爷是怎么发现的?”
几人议论纷纷,满是惊诧。
这五个人中的长者望着古秋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关于古秋少爷的实力,大家回去,万不要声张,懂了吗?”冲着自己的兄弟们告诫道。
虽然不明何意,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我把白戈背到王府,你们几个将周围这些尸体处理一下。”那位领头之人道。
其他几人倒没什么意见,随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这密林里已经是空无一物,那数十具尸体似乎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只有周围一些零星散落的血渍在证明在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古秋此刻悠闲的晃荡在外面的官道上,吹着口哨,脸色满是笑意,很显然此刻心情不错,不光是活动了一番筋骨。
这里距离伏泽城并不算太远,不过十几里地罢了,所以他也并不着急,天亮之前,怎么也能赶回王府。
对于密林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意外,虽然他并没有发现他附近还有别人,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这白戈此刻的境遇是他平儿哥告诉他的。
他来这里自然瞒不过他平儿哥的眼睛,他自然也知道,他的平儿哥可舍不得他出一丁点意外。
所以,这感觉嘛,还不错…(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既无完人便无善人恶人
雨下而为寒气所薄,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
今年伏泽城的小雪节气似乎比从前还要更冷一些,虽为真正下雪,但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初冬的凌意。
王府内,就是古秋此刻也老老实实的穿上了冬衣御寒,后院之中,古秋喂完鱼后活动活动身子,很显然这几日又再一次陷入了百无聊赖之中。
“秋少爷,平少爷找你…”张叔走到后院,冲着古秋道。
古秋拍了拍手,随口应答道:“知道了,张叔…”
后堂之中。
“平儿哥,你找我?”古秋慵懒的坐在了圆椅之上随意道。
宋长平对于古秋这货的吊儿郎当更多的还是无奈,想要呵责两句,但是也知道,肯定是屁用没有。
深吸口气道:“那白戈醒了…”
“醒了?”古秋顿时将自己的身子坐正,有些惊异道。
“身体受了几十处的伤,不乏致命伤,而且还昏迷了七八日,居然还能醒过来?这货的命倒是挺硬…”
王府位于整个伏泽城的正中央,占地极广,里面屋子足有上百间,不过此刻王府不在似从前热闹鼎盛,故并无多少人,大半屋子都是空着的。
在其中一处极不起眼的小屋中。
“醒了?”古秋的声音响起。
白戈此刻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就是他也极为诧异,自己居然还有没死,见到古秋,倒有印象,就是那天夜晚最后时刻出现在密林深处的那人。
白戈点了点头。
“多谢救命之恩,我白戈必有报答…”声音之中透过一丝坚定。
“报答?”古秋听后脸色不由笑了笑道:“你拿什么报答?”
“我欠你们二人一条命,日后你们二人若有难处,我白戈定舍命相报…”白戈此刻依旧虚弱,不过语气之中透过一丝笃定。
宋长平此刻开口道:“白戈,我们不求你报答,问你几个问题便可,此事便一并勾销…”
“何事?”白戈问道。
“你们水狼帮背后之事?”宋长平开口道。
白戈脸色陡然一变:“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废话,我们若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岂会救你?”古秋语气不屑道。
白戈点了点头,恢复平静算是想明白了:“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救我?不怕引火上身?还是说,你们也是为了图谋那被劫税银…”
“税银?”古秋不由一阵大笑道:“应该是石头才对吧…”
白戈的脸色再次变换,此时算是整个劫案之中的惊天秘闻,他们二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的?就算是官府之人查到了长丰江江底知道了真相也绝不可能外漏。
“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人?”此刻眼神中泛起一抹提防,望着宋长平和古秋。
古秋笑了笑:“咱们之间也算是有缘,我们二人是泽王府的人,你应该会有些印象…”
白戈听后不由一愣,思绪飞散似是回到了七八年之前,那时他也不过十岁左右,在那宽阔的长丰江上,他们水狼帮奉神秘人的命令劫持一官府船队,本以为万无一失,但却不曾想那船队之中竟然有无数高手,还有大批大批的官府官兵,他们水狼帮损失惨重,最后他自己也差点丢了半条命才算是勉强逃生。
他记着那艘最大的船上似乎有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但从身份还有穿着打扮上来讲,他跟那两个少年简直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被几个官兵团团包围着,有性命之虞,而那两个少年则被无数官兵紧紧簇拥着,生怕出了一丁点闪失。
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只有目光的对视,他已经忘了他当时在想什么,只是依稀记着那两个少年的模样,似乎跟自己眼前着二人的模样重叠了。
至于想的什么他现在大概也能猜的出来,除了羡慕应该还是羡慕吧…
这几年他逐渐长大,也派人打听过泽王府发生的一些事,虽了解的不多,但也大概知道,这二人此刻的处境。
良久,白戈回过神来,望着此刻的古秋和宋长平,眼神中有些复杂:“居然会是你们救了我,倒是真没想到…”
宋长平和古秋相视一眼,同样笑了笑:“世事无常,谁又会想得到?”
“其实,那日长丰江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亲历者…”宋长平淡淡道。
“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好受吧,屁好处没捞着,还帮人结结实实的背了口黑锅。”古秋此刻把话接过来,望着白戈语气中泛起一抹嘲笑。
白戈心中一惊,从新打量着这两兄弟,又有些琢磨不透。
“我们是不是友不好说,但就目前来说并不是敌人,依你的性子,定不甘心这样被戏弄,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联手呢…”宋长平冲其问道,并不着急。
“联手就不必了,我没有挨打之后找人帮我找场子的习惯…”白戈此刻笃定道,他也有他的骄傲,自然不屑于做某些事情。
宋长平和古秋相视一眼,露出抹笑意,心中对于这白戈又高看了一眼。
“你们救了我一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当然你们回答或者不回答,我都把我知道的尽数告知…”
宋长平脸色泛起一抹轻笑:“何事?”
“我素闻前泽王爷宋乐白乃是受天下人敬仰的儒师,更是几乎确定的下代圣人,你们乃是他的儿子,为何会救我一个恶贯满盈的水匪呢?”白戈满是疑惑的问道。
宋长平和古秋愣了愣,倒是有些没想到。
片刻之后宋长平开口道:“你是水匪不假,那又能如何?人,既无完人自然便无善人恶人之分,我救你,问心无愧便好…”
白戈不断的口中默念。
良久后,抬头望着二人道:“好一个问心无愧,白戈受教了…”
“关于水狼帮牵扯之事,我知无不言。”
宋长平和古秋点了点头。
“长丰江一直便是整个大雍朝内最为重要的水域要道,商贸船运极为发达,近百年来,长丰江这一片一直水匪猖獗,朝廷也曾派遣过大军镇压,但是镇压过后过不了多久水匪又会接着卷土重来…”
“而水狼帮乃是我爹所创,我爹本是大雍边塞将军,后因得罪了权贵,降为步卒,后又被那权贵随意安了个罪名要除以极刑,但在行刑之时被一伙神秘人所救…”
“后我爹为报答救命之恩任其差遣,他们暗中命令我爹来到长丰江建立水狼帮,从此我爹落草为寇摇身一变成为水狼帮帮主并且暗中发展,逐渐正为整个长丰江上势力最大的一伙水匪。”白戈思索道,说起这等缘由,心中不由再次感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古秋和宋长平听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插话。
“后来我爹便干起了水匪的勾当,来往商船皆是我们的猎物,当然那伙神秘人并没有作罢,他们时常会给我爹传来一些密令,去劫那一个商贾或者是朝廷的官船,包括近十年前,劫你们泽王府的那一次也是如此,也是受到那伙人的密令才干的。”
“被劫银两如何分配?”古秋好奇的问道。
“那伙人出手极为阔绰,他们只是告诉我们劫那艘船,至于被劫之物,一概绝不过问。”白戈答道。
宋长平追问道:“此次劫朝廷税银也是他们散布给你的消息?”
“自然,否者我们一个小小的水狼帮有怎么可能知道赋运官船的任何消息,事前他们告诉我,几月几日将有运送秋赋税银的官船经过,不光如此,一共有多少艘船,每艘船有多少官兵驻守等等,极为精确…”
宋长平和古秋点了点头,这跟他们料想的倒是一模一样。
“白戈,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忍受这般被动吧,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吧,否则他们也不会派大力气来要你的命吧。”宋长平思索着追问道。
白戈不由笑了:“你倒懂我,我自然想过反制他们,曾抓住过前来发布密令之人,将其收为己用,令他给我传我传递情报,但不过数月之前,那人便被那伙神秘人给宰了…”
“这其中可有什么有传来什么情报?”古秋问道。
白戈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叫无道阁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吕大人的名字,我还未来得及着探查,朝廷的剿匪就开始了…”
宋长平和古秋口中默念道:“无道阁?吕大人?”
“平儿哥,那无道阁你也未曾听过吗?”古秋好奇的问道。
宋长平摇了摇头:“没有…”
“我知道的大概就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了,不过猜的出来,他们背后牵扯极广势力庞大,图谋定然不小。”白戈开口道。
“白戈,此事若追查当从哪个方向入手?”宋长平望着白戈开口道。
“倒也简单,既然数百万两秋赋税银能被偷梁换柱,各道各郡之中有资格接触到税银的人总共就那么大点,抓起来一个个的问,总会有人露出马脚的。”
“此法虽然不错,但就怕此时此刻,那些人已经被不在了…”古秋将话接过来淡淡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日后我以万金赠君
白戈猛然想到,那伙人心狠手辣,手眼通天,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可以料想那些人应该已经被尽数舍弃了。
“你们俩说的都不错,究竟还在不在,查过之后才知道。”宋长平开口道。
古秋和白戈二人点了点头。
“白戈,不如这样?你留在我这里算了,你若想要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比你自己应该会容易很多…”宋长平抛出橄榄枝,他知道这白戈是个人物,武功心性皆是上佳,若可留在他身旁绝对算得上一大助力。
白戈认真的思索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给人当手下的习惯…”
“你们救我一命我自然感激万分,日后倘若你们有难,我白戈定会舍命相助,至于留下一事还望不要强求,否则我白戈这条命现在还给你们也罢…”语气透着一丝笃定。
宋长平和古秋对于白戈的决断并不意外,他们有骄傲,同样也知道,这白戈也有。
“也是,若我们强求你留下,同那伙人裹挟你爹又有何区别?倒是我唐突了…”
“白戈,你就在此安心养伤,我王府很安全,无人会来,待你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宋长平淡淡道。
古秋也是冲其点了点头,对于这白戈他并无恶感,倘若刚才这白戈会留在此处,他欢迎,但是会在心底对其看低一等。
虽说很矛盾,却也是现实。
白戈点了点头,接着躺下了。
走出房门,古秋宋长平二人结步来到后院石亭处。
“平儿哥,你怎么想?”古秋问道。
宋长平微微笑道:“什么?”
“就是关于这水狼帮背后牵扯之事?按照常理来说,此事跟我们并无关系,他们也是跟大雍王朝作对,对我们而言还算是好事…”古秋望着自己的平儿哥打趣道。
“秋子,不用试探我。”
“你平儿哥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我们何须借助别人?至于那无道阁,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若只是单纯的为了那钱财的话,倒也无妨,若图谋太大,确实无道的话,我倒当真不介意灭了他们…”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一抹毋庸置疑的感觉。
古秋听后也是笑了:“平儿哥,威武!”连忙拍着马屁。
宋长平没好气的笑骂两声。
“那平儿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随后古秋再一次追问道。
“什么结果?”宋长平反问道。
“我记着那也密林中,我一不小心让那位黑衣人头领跑了对吧,这么好的机会,平儿哥你会放过?”
“我可不信!”古秋一副笃定的模样。
宋长平听后不由笑了笑:“你这货倒挺能算计,有了些消息,但是正如白戈所言,这个势力果然深不可测,或许真的会给我些惊喜,慢慢来,不着急…”
古秋点了点头。
“秋子,那个黑衣人的头头难道不是你故意放走的?”宋长平望着古秋同样反问道。
古秋只是挠头笑了笑并未答复。
“那白戈,当真就这么放他走吗?”古秋承受不住自己平儿哥的眼神压力连忙转移话题道。
宋长平自然识破了古秋的小把戏,不过并不计较,开口道“他不是个甘于人下的主儿,留在我身边反而不安心,有些人注定没办法手收为己用,放他走或许真的会在什么时候给我们些惊喜…”
古秋点了点头:“这点我倒相信,到时候拭目以待吧。”
两兄弟便在着湖上石亭处闲聊着,东一句西一句,思维跳跃的让人有些跟不上,很快天色渐黑,夜色又至。
整个后院都燃起了烛火,倒也明亮。
二人似都来了兴致,吩咐人准备了些酒菜放肆痛饮痛饮一番,几碗酒下肚,二人皆酒兴更浓,都有些微醺意。
此刻张叔神色有些匆忙的走了过来。
“张叔什么事?”二人好奇的问道。
“少爷,今日醒来的那人,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说着将信放到了石桌之上。
上面不过一句话:不辞而别,但我白戈说话算话,他日若你们有难,我白戈定舍命相报。
“他身受重伤,今日不过刚醒,这般就走了,恐怕也走不了多远,要不要把他找回来?”张叔问道。
听到此时,古秋和宋长平皆是一阵大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平儿哥,看来是你太恐怖了,把这白戈给吓跑了…哈哈哈。”大笑着打趣道。
“放屁!秋子,明明是你!哈哈哈!”宋长平此刻也是大笑道。
这张叔望着自己家的两位少爷,一脸摸不着头脑,很少见他们二人这般。
宋长平摆了摆手:“张叔,随他去吧,无妨。”
张叔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对于白戈的不辞而别,他们二人都想到了,只是没想道会这么快罢了。
此事二人都不放在心上,接着开始饮酒,石亭外任由寒风吹拂,他们二人烈酒下肚倒也不觉得冷。
刚才的兴趣平静了许多,宋长平问道:“怎么样,秋子,在外面这么久还是家里的酒舒坦吧…”
古秋举起酒碗目光中透出一丝迷恋“在家喝的安稳舒心倒是真的,至于这酒是不错,不过大周王朝南边有一种名为淮汾的酒,那滋味才叫一个爽…”古秋说着此刻竟然都咽了咽口水。
“平儿哥我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带来些给你尝一下。”满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周朝的淮汾酒?”宋长平默念了两遍,随后道:“有机会定要尝尝…”
夜色渐渐深了,旁边摆着两三个空酒坛,古秋和宋长平也差不多到了极限,脸色泛红,目光迷离,嘴里在嘀咕着一些听不清的言语。
张叔叫人来搀着他俩各回各回房,他不禁摇头,这些年,却是从未见过这两位少爷这般,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
此刻的伏泽城外,白戈此刻坐在一辆马车之中,至于去哪里此刻的他也不知道,漫无目的,只是告诉车夫离开伏泽城就好。
他不辞而别的原因倒也简单,其一古秋和宋长平二人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并不是说怕,而是觉得不舒服,他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年轻一辈里没服过谁,但面对这二人,心里却是慢慢的生出了些佩服。
其二便是他从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在王府内多待一刻都觉得是煎熬,还不如真早走的好。
“吁~”前面似乎有些打斗声传来,车夫将马车停住,连忙下车:“爷,前面有江湖人在打斗,您看要不咱还是绕路走吧…”面色透着些惧怕。
白戈下车,望着官道之前,此时此刻却是有一伙人在打斗,而且人数不少,足有百人左右,场面极为激烈。
“这些人都是江湖人亡命徒,我劝您还是少惹为妙,远离是非才是正道。”车夫劝告道。
白戈转头望了望这个车夫:“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这车夫望着白戈脸色浮出一抹愧色:“爷,您看那个车钱…”
白戈一模身上,心头道了句糟,身上分文没有。
又望着这车夫,最后将自己腰间的短刀解下,递给这车夫:“我的刀,随便找个当铺可值五百两,算是抵给你的车钱…”
“爷,使不得使不得,这刀太贵重,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物对我来说说不定乃是凶物。”这车夫自然看的出来,这柄短刀乃是难得的宝物,价值不菲,连忙推却道。
“而且看的出来,这刀乃是您的心爱之物,我又怎能占人之美?我看您日后定是龙飞九天,今夜我算结您个缘,若等到您日后发达了别忘了小人就好…”这车夫笑道。
白戈听后思索一番,说着将短刃抽出,顿时这夜景下泛起抹寒光。
那车夫顿时心中生怯,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白戈见状不由笑了笑:“你别多想…”说着将刀鞘抛给这位车夫开口道:“这样吧,这刀鞘也有点价值,日后,你定然会在大雍朝听闻白戈的名字,到那时,你拿着这刀鞘找我便好,我以万金赠予君…”
车夫接过刀鞘,极为郑重的放到怀里,望了望白戈:“小人记下了,等着您名动大雍。”
白戈点了点头笃定道:“会的,而且应该用不了几年…”
车夫坐上马车冲这白戈禀手道:“爷,您保重!”随后便驾车回行。
白戈转头,望着前面不远处那激烈的打斗,向前走去。
一道道激烈的叫骂声在周围响彻。
“五马帮,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要把你们剁成肉酱,居然敢偷袭我们巨刀门!”一道浑厚的声音叫的最响。
“你们巨刀门敢惹我们五马帮就是该死,今日正好将你们全宰了!”五马帮的众人也同样高声答道。
居然还是老冤家,五马帮和巨刀门,双方本就有些摩擦恩怨,然后在伏泽城内算是将矛盾彻底激化,巨刀门也知道五马帮可能会动手,保险起见,还是等到全部来到魏阳郡的人集结在一起之后一同赶回平凉郡。
而且选择夜晚出行,但没想到,刚出伏泽城没多久便遭到了五马帮的埋伏已久的偷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巨刀折
双方此刻混战在一处,越走越近可以发觉到双方人数似乎更多,加一起足有数百之巨,散布在周围的一大片,颇为壮观。
不少人已经倒地身亡,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肉糜烂,猩红的鲜血汨汨流淌着,而且这个数量还在急剧增加。
此刻的局势也很明显,无疑是五马帮占据着上风,若时间就这么耗下去,巨刀门或许真的会全军覆没。
“李绝刀你我在平凉郡争了这么久,总归是我赢了啊...今夜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最中央一道肆意的笑声传来,神态格外嚣张。
而这李绝刀正是巨刀门的门主。
此刻的他正在被数位高手围攻着,他虽然是巨刀门实力最强者,但是此刻一人面对五位高手的围攻也显得力有不逮,情况并不乐观。
身上渐渐有些伤势出现,虽未伤及要害,但也露出一丝萎靡之气。
“这些人怎么看着眼生?”
“他们不是你五马帮的人!”李绝刀突然发现了什么震惊道。
他的印象中这五马帮可没有这么多高手。
凝眸又仔细观察着此刻围攻自己的这几人,他们的招式路数似乎有些熟悉,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脱口而出道:“驭剑庄?”
“哈哈哈,你才发现吗?”那道嚣张的声音接着得意道。
“马洪,你怎么可能请得动驭剑庄的高手?”李绝剑百思不解。
这驭剑庄也算是一家大派,怎么可能会跟五马帮产生什么交集?
这位叫马洪的乃是五马帮帮主,此刻满是春风得意道:“天机不可泄露…李绝刀你就乖乖的受死吧…”
“你别以为真的吃定我巨刀门了,今夜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李绝刀此刻也高声怒道,丝毫不示弱。
“哦?”
马洪脸上露出抹戏谑道:“今夜我占尽先机,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何能耐…”
也难怪会露出这般表情,毕竟没什么能比见到自己的死对头亲手折在自己手里更爽了。
“巨刀门的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这李绝刀高声怒道。
巨刀门所有人高声应和着,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着五马帮众人砍杀而去,整个局面变得更加胶着。
但是五马帮众人准备充分,再加上驭剑庄的数位高手,又是突然发动突袭,一开始就占据了绝对主动,此刻巨刀门众人虽然神勇,但是想要击溃五马帮众人的封锁确实困难了些。
“五马帮的兄弟们,把巨刀门的人宰了,回到平凉城就是咱们五马帮的天下了...”马洪同样高声而道。
“马洪,你少痴人说梦了,整个平凉郡周围还有近十个实力不弱的江湖势力,纵使今夜你灭了我巨刀门,你五马帮也定然元气大伤,到时候你不怕别的势力捡现成的吗?”李绝刀高声喝道,心中也同样有些疑惑。
一直以来,在平凉城中他巨刀门和五马帮虽然互有摩擦也爆发过几次火并,但也都有所控制,怕的就是双方爆发大规模冲突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到头来引来别的势力的觊觎,反而得不偿失。
那马洪听到后不由大笑,透着丝得意:“李绝刀啊李绝刀,我若没有把握又岂会轻易动手?”
“也罢,我就实话告诉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这魏阳郡也算是我五马帮的福地,前些时日我结交了金刀堂的一位堂主,从今往后我五马帮便是金刀堂的附庸了,有金刀堂做我五马帮背后的靠山我倒想看看平凉郡中有那个不开眼的敢站出来...”这马洪大肆说道。
“而且今夜的高手是怎么来的?自然也是托了金刀堂的面子。”
而其他的五马帮帮众也皆是一脸振奋,毕竟那金刀堂可是大雍六大势力之一,日后有了金刀堂的背景,行走江湖谁敢不高看一眼?
李绝刀听到后,心中只感一阵绝望,高声怒道:“我之前倒是高看你了,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反倒是甘心跟那金刀堂做狗,真是让猪油蒙了心…”
“放屁!成王败寇,我只知道是我马洪赢了,而你李绝刀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哈哈哈~”马洪痛快道。
“五马帮的兄弟们,给我剁了巨刀门这帮杂碎,从今往后平凉城的江湖再无巨刀门!”
听到马洪的言语,五马帮所有帮众皆是呼嚎着,气势冲天,向着巨刀门众人扑去。
“所有巨刀门兄弟听令,今夜但凡有一人能活着冲出去,就同五马帮这群狗娘养的,不死不休!”李绝刀暴怒的吼道。
“不死不休!”
周围的巨刀门帮众此刻也都是怒声而道,一时间爆发出了极为强悍的战斗力。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刻巨刀门众人正是如此。
“门主,我带着兄弟们掩护你,你快撤吧!”
“只要有您在,我们巨刀门就还有希望,我跟兄弟们等着您为我们报仇。”那位巨刀门的阿虎此刻带领着几位手下,前来解救李绝刀。
李绝刀见到来人连忙制止:“虎子你别管我,你们撤!”
“想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马洪的声音响彻,随后一招手,数位五马帮帮众将阿虎一行人拦住。
不光如此,有两位驭剑庄的高手也加入了围剿阿虎一行人的战斗,顿时间,李绝刀的压力轻松不少,但是其他人的情况却更加不容乐观。
巨刀门此时此刻已经彻底陷入劣势之中,所剩人数也不过百人,而且几乎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
李绝刀见到这种场景,万目睚眦,不断暴怒狂吼着。
巨刀门自然也不愧其名,手中足有人高人宽的巨刀刀芒极盛,疯狂的挥动着,卷击暴虐的狂风,向着仅剩下的三位驭剑庄高手而去。
三位驭剑庄高手此刻也结成奇异剑阵,攻守得体,来对抗挥舞而来的庞大巨刀。
一阵密烈的金击铁鸣的声音传来,李绝刀也不愧是一门之主,实力非凡,手中巨刀每一道都似乎有万钧力一般,以力破万法,纵使这三位驭剑庄高手剑术在怎么高明,在这巨刀面前也只有防守之势。
李绝刀愈战愈勇,刚才五位高手结阵,他只能防守,而此刻只有三位,压力自然不在一个等级上,而且此刻他心中焦急,战意昂扬,似乎达到了最顶点。
宽阔巨刀其重量已经极为恐怖,而且那刀刃也极为锋利,透着夜色就能看到那锐利的刀锋,不断搅动着,刀芒如虎般向着三人吞噬而去。
三位驭剑庄高手相视一眼,目光中皆闪过一抹凝重,手中长剑寒芒闪烁,直直冲着那迎来的巨刀刺去。
“锃~锃~锃~”
三声清脆的声音在周围穿彻。
巨力之下,三位驭剑庄高手同时向后退了数步,手臂一阵**,体内更是翻江倒海。
“三位,你们去别处,这李绝刀交给我对付就好…”那马洪的声音响彻,声音中透着丝客气,毕竟是驭剑庄的人,若在他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好交代。
而且这能够亲手宰了这李绝刀,那才是真正的惬意。
三位驭剑庄众人凝重的点了点头:“马帮主小心,这李绝刀可不是庸手…”
“诸位放心,我跟他打了十几年交到,他几斤几两我又怎会不知。”马洪笑了笑,并不放在心思。
“马洪,老子剁了你!”李绝刀怒吼着,手中巨刀挥动,刀芒爆显。
马洪浑不在意,反而脸色中挂着丝笑意:“李绝刀啊李绝刀,咱俩斗了这么久,今夜你终归要死在我手上了,真是痛快啊…”
“少废话,今夜谁死谁活,尚未定论!看刀…”李绝刀怒喝着。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结果,当然是你死我活…”声音最后声音狠厉,随后一道吟声响彻,手中一柄硕大的马刀抽出,同样锐利无限,锋芒毕露。
马刀通体足有人高,刀刃与刀柄齐长,刃宽且锋利,在军中乃是绝对的大杀器,正所谓一刀之下,人马具死,可见其恐怖之处。
而这一柄硕大的马刀便是马洪的兵刃,这偌大一个五马帮也是马洪生生靠着手里的这柄马刀砍下来的。
双方此刻皆狂奔着,速度极快,口中爆喝道,随即重重的碰撞到一处。
巨刀寒光噬人,刀风肆虐,而那马刀相比之下要比巨刀显得“秀气”三分,不过同样,刀芒猎猎,刀刃卷积着裂空声不断响彻。
两股寒芒疯狂闪烁着,下一刻,一道清脆之极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巨刀同马刀碰撞之下,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二人皆运足力气咬着牙,操控着手中的大刀对抗着,瞬间火花四溅,周围的空间似乎都明亮了一些,足以看清楚此刻二人铁青的脸庞。
似是谁都奈何不了谁,在一次变招,身躯腾挪旋转,将刀后抽,蓄势之后再一次冲着对方横劈而下。
又是一道刀鸣之声。
一触及分,未做停留再一次蓄力而来。
一阵密烈的激鸣声疯狂的在周围响彻着,二人的身影速度极快,手中的大刀疯狂的挥舞着,碰撞着,每一下都是拼尽全力,招式并不华丽,但是却格外实用,每一刀都只取要害之处。
在二人的周围,足有近十丈左右的空地,任何人都不敢接触,生怕被波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飞刀,终见飞刀
双方极限的跃动着,刀芒闪烁,刀锋肆虐,每一刀皆有万钧之力,那密集而又清亮的金鸣之声响彻在人心中,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李绝刀此刻心中暴怒,怒火入体,以命相搏的打法,自然生猛,在目前与马洪的对战中,居然还占据着些许主动。
马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着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时间这局势倒也难解难分。
数十招过去之后,李绝刀依旧迟迟不能将主动转为胜势,毕竟也是,二人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之前也交过不少次手,那次都是平分秋色。
正所谓人有力竭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绝刀以命相搏之下,虽说勇武,但是所消耗的体力就极为恐怖,再加上刚才已经跟五位驭剑庄的高手战过一场,身上也受了些伤势。
体力慢慢有些不支,步伐渐渐开始虚浮,身形也逐渐有空挡露出,手中巨刀都不在似刚才那般威猛霸道。
马洪目光炽盛,在一瞬之间抓住了李绝刀露出的一处微小的破绽,手中硕大的马刀挥舞而出,刀刃划过夜空。
一股危险在心头狂跳,余光扫过侧身,望着那横扫而来的噬人刀刃,惊慌失措,抽刀防守已经来不及,只能拼命的闪躲着。
身躯疯狂的在空中挪移,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但依旧无法将其避开。
“刺啦~”
硕大的马刀在李绝刀身上划过,从右肩绵延至大腿处,整个刀口极为恐怖,一瞬间鲜血肆流,在空中洒落如同绽开血花,有些妖异。
巨力之下,李绝刀重重摔倒在地,此刻的他已经忘了疼痛,没有激动,没有哀嚎,只是觉得无限的疲惫,想躺下,想要休息。
陡然惊醒,将这种情绪彻底驱散,不过也意识到了,他想在站起身来已经是无能为力,瘫倒着,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似乎在慢慢流逝。
刀口并不深,但却是贯通伤,足以致命了。
其余巨刀门众人见到这种场景,青筋暴起,睚眦欲裂。
“帮主!”
“帮主!”高声呼喊着,发了狂拼了命的朝着李绝刀这里冲来,但由于此刻人数悬殊,依旧被严严实实的堵住。
伴随着李绝刀的受伤,算是将这里的厮杀再一次推向了**。
马洪此刻握刀而立,缓步走到李绝刀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此刻的万般狼狈的死对头。
“李绝刀啊李绝刀,今夜终究是我赢了…”轻声笑道,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着。
李绝刀没有答话,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可说的?若情况反转过来,他或许也会如此,甚至比马洪还要得意忘形。
他只是望着周围,望着那些还在拼命的兄弟们,心中淌过一丝亏欠。
混江湖,却没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反而丢了性命。
马洪见到李绝刀不回答,心中有些不悦,一挑眉道:“心里不服?不忿是吗?哈哈哈,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巨刀门并入我五马帮,你安安心心的做我身旁的一条听话的狗,我就饶了你还有你这些兄弟们一命,如何?”
李绝刀抬头,望着此刻的马洪,脸上不由浮现过一抹讥笑。
“我不是你,不会领着自己的兄弟给人当狗…”
“你!”马洪怒不可遏,现在就想抽刀将其砍了,但是他还没玩够,好不容易捕获到的猎物,又岂会轻易的让其解脱。
“好,哈哈哈,老子先不杀你,老子就这样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兄弟们,一个个的死绝,哈哈哈…”马洪肆虐的大笑着,笑声在周围传彻的老远,酣畅淋漓。
“你!”李绝刀怒道,想要起身愤然砍杀马洪,但也终究是无能为力。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显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巨刀门是吗?谈笔生意如何?”
说着,一道身影向着此处走来,这句话似是对李绝刀所说。
走近,在微弱夜色的映衬下,这道身影竟是位少年,从起步伐上看,有些迟缓踉跄的感觉。
至于巨刀门和五马帮的其他人都在激斗着,谁都不敢有所分心,这少年竟然一步步的走到了临近中央处。
“你是何人?”马洪手中握着宽阔马刀,凝望着来人。
他心中也疑惑,按理说江湖是非事,寻常人见到了都避之不及,生怕祸及鱼池,而这看上去病恹恹的少年居然还敢主动往上凑,莫不然他真的不怕死嘛?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一旁观战许久的白戈。
心中正有些无趣,也该寻找些事情做了…
他没有搭理马洪而是凝望着似瘫倒在地面的李绝刀。
李绝刀心中同样惊异,这少年莫非有病不成,但看着倒也不像,望着这少年认真的模样,他居然鬼使神差的答了句:“什么生意?”
“倒也简单,我来做巨刀门门主,我救你们一命…”白戈淡淡道。
“哈哈哈哈~”一道刺耳的笑声在周围传彻,到不是别人正是一旁的马洪。
“小子,你说什么?你要救他们?你拿什么救?你的脑袋吗?哈哈哈…”
原本马洪向着直接挥刀将白戈砍了的,但听到这句话后反而停住了,只觉得万般可笑,此刻的白戈在他心里就是个逗乐子的小丑,看看究竟能变出什么把戏来。
白戈的脸浮出抹轻笑,并没有在意马洪的言语,反而继续凝望这李绝刀,他在等待着答案。
“若阁下要能救我兄弟,那巨刀门门主的位置自然拱手相让…”李绝刀他也觉得荒诞,但却也在阴差阳错的应答着。
白戈摇了摇头:“我这人无利不起早,先让我成为巨刀门门主,我才会出手,否则免谈…”耐心的重复道,这是他的原则,像极了精明的买卖人。
五更鸟起为食,他做了这么久的水匪,这个道理自然还是懂的。
李绝刀凝望着白戈,他看的出来,这位年轻的少年此刻格外认真,连他都快被着眼神给说服了,但心头仍然觉得荒唐的可怕。
而马洪此刻手里晃悠着硕大的马刀,脸色有些止不住的笑意,打趣道:“李绝刀你傻了不成?这种好事居然还不答应?对你来说这可以送上门的垫背的…”
片刻之后,李绝刀有了决断,反正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呗,说不定真的会,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好!此时此刻起,你便是我巨刀门的门主了…”李绝刀冲着白戈正色道。
听到这句话,白戈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来,格外灿烂。
而与此同时,一道更加肆虐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都快喘不过气儿来。
“李绝刀啊李绝刀,你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我从前咋没看出来呢,哈哈哈哈…”
白戈转头望着马洪,轻言道:“好笑么?”
马洪依旧在大笑着,收不住了一般,连个话儿都说不利索:“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奇葩?你要笑死你马爷爷嘛?”
听到这言语,白戈的脸色笑意更浓:“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马洪稍稍收住了些,脸色笑的都有些泛红,咧着嘴摇头道:“没没没,马爷爷可没觉得你在开玩笑,你他妈就是个玩笑啊…哈哈哈哈…”最后说着,又没有崩住,再一次开始狂笑起来。
听后白戈并未发怒,脸色的笑容更加灿烂明媚,像极了邻家少年。
下一刻,一道锐利的光芒突然闪烁,不知从何处而来,但知道往何处而去。
竟是一柄飞刀,彻底撕裂了周围沉静的夜色,飞刀上的清寒光芒微微反衬着此刻夜空之上闪烁的璀璨星光,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暴虐的飞驰着。
带着丝猩红嗜血的味道。
当有所意识的什么的时候,马洪愣住了,脸色狂放的笑容彻底僵住,心中的警惕在一瞬间提到了最高,寒毛炸裂,想要挥刀将其击飞已经来不及,想要闪躲,却发现这飞刀似乎将其死死的锁定,无论再怎样都不可能躲过。
一股凉意将心头浇透,眼神之中的笑容还未散去就已经变成了惊恐,下一刻,只觉得一抹锐利的冰冷贯穿自己的喉咙,将他脸上的狂笑,惊惧,恐慌永远永远的定格了。
身躯倒塌,瞬间便夺走了任何生机,刚才还处在人生顶点的马洪此刻已经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令人唏嘘不已。
而就在一旁的李绝刀此刻脸色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比马洪少,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戈,宁愿相信自己眼花了,都不愿意相信此刻的场景。
对他来说简直是颠覆式的冲击。
那一柄飞刀,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般锐利?怎么会如此惊艳?
心头不禁产生了个疑惑,就是在他全胜时期,将警惕心防备心拉满能不能躲过这只飞刀,良久之后得到了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结果。
躲不过,一丁点机会都没有,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站着,等待着飞刀刺入自己的咽喉,以命的代价来感受这抹惊艳。
这少年,究竟是谁?
为何如此年纪就会有这般难以置信的实力?
还有,他出手帮助巨刀门,究竟有何图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人死鸟朝天
在李绝刀百思不得解之时,白戈可没有闲着,将马洪喉咙里插的短刀拔出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了番,没有搭理李绝刀,反而转头向着别处走去。
闲庭信步般,去处自然是那驭剑庄的五位高手处,除了这马洪,就只有这五人能够给巨刀门带来的威胁最大,白戈自然不会放过。
“马洪已死,五马帮的残众,你们还想负隅顽抗吗?”李绝刀反应过来后,拼尽全力的高声嘶吼着。
李绝刀的话如同初春惊雷般在周围响彻,五马帮众人皆难以置信的向着中央观望,果不其然,见到马洪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绝了所有生机。
“帮主!”
“帮主!”所有的五马帮帮众皆是失声问道,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此刻这场景倒着实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刚才他们的帮主还是一副得意昂扬的姿态,为何转瞬就死翘翘了?
而且他们几乎连任何响动都没有听到,实在有些怪异。
他们压根也来不及思索他们的帮主是怎么死的,“兄弟们,给我剁了巨刀门的这群杂碎们,为帮主报仇!”这五马帮的副帮主此刻站了出来,高声怒道。
数百的五马帮帮众原本见到马洪身死的那一刻,迷茫慌乱涌上心头,脑海之中不说混沌,但也有些恍惚,而听到副帮主的言语之后,在这一瞬间似乎再一次找到了主心骨。
刚才的迷乱惊慌化为了滔天怒意向巨刀门众人砍杀而去,整个局势更加激烈残酷起来。
五位驭剑庄的高手此刻倒有些失措,冲着不远处马洪的尸体冷冷道了句废物。
他们奉了庄主之命前来帮助五马帮,五马帮他们自然瞧不上,但那马洪走了狗屎运搭上了与金刀堂的关系,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但此时此刻,这马洪居然死了,那他们还有何理由在帮助五马帮?
“五位,若今夜帮助我五马帮,事后,我五马帮定有重谢,我们马帮主虽然死了,但是我们五马帮成为金刀堂的附庸已经是事实,不会因为我们马帮主仙逝而有所改变…”这位五马帮副帮主倒也有些手腕,一瞬间就看清了这五位驭剑庄之人心中所想,立刻开口道,稳住局势。
他也知道,若没有这五人,今夜的局势定然还会扑朔迷离…
五位驭剑庄的人相视一眼,事已至此,总不能再停手,随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突然一人余光见到身旁有一位少年此刻正缓步朝他们走来。
“你是何人?”厉声问道,这少年与周围的局势简直是格格不入,实在是有些怪异。
“要你们命的人…”白戈停住脚步望着这五人正色道。
“那马洪是你们杀的?”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异问道。
而其他四人也是一愣,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戈。
白戈点了点头:“你们倒不傻…”
得到确切的答复,几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凝重,步伐移动,迅速结成战阵,能够将马洪冷不丁宰了的人,已经绝对有资格让他们重视。
五人中为首的一人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趟巨刀门的浑水?”
白戈笑了笑:“我是这巨刀门的新任门主,这个理由够么?”
五人摇了摇头,李绝刀还在不远处躺着呢,这少年又怎么可能是,自然不信。
白戈脸色笑意更浓,也没有在解释什么,而下一刻,他的身躯突然动了,疾步冲着这五人而来。
不过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放开,速度绝对没有到达巅峰,反而有一种端着架子的感觉,看上去有些滑稽。
其实他的身躯上依旧绑着厚厚的绷带,昏迷七日,虽然在王府内用的也都是最好的疗伤药物,但他的伤是在太重,而这七日也终究是短了一些。
不过能在七日中恢复到这种状态,这白戈的身体素质已经足堪变态。
五人望着白戈不禁心中一惊,倒是没想到,这少年居然会如此果决狠厉。
步伐移动,五人手中长剑挥动,攻守统一,寒光迷眼,直冲着白戈刺去。
白戈右手之上短刀在指尖不断飞舞着,伴随着他的身躯而动,如同黑夜中的鬼魅精灵般。
刀芒割开夜色,直取驭剑庄五人而去,同五柄寒芒长剑相击,顷刻间,五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剑光落,五柄剑竟然不受控制般向着四周散落而去。
剑者丢剑,绝对是奇耻大辱。
甚至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此刻就这般真实的在此刻上演了。
要说最为惊颤之人,当属这五位当事人,此刻的他们目光呆滞,刚才的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
为何那不过尺长短刃能在一瞬间夺了他们的剑?
只觉得手臂上有一阵巨力冲击,手里的剑忍不住的脱手而出,五人在想反击,却发现有两柄短刃已经离他们的咽喉近在咫尺了。
距离近了,他们五人才彻底看清楚这少年的模样,竟这般年轻?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再做抵抗了,他们知道着在这少年面前,做任何尝试都是白费。
“今夜此事我们驭剑庄退出,以后永远不会踏入平凉郡半步。”五人中为首的那人开口道。
听到着言语后,白戈不由一愣,随后收住脸色浮现出一抹玩味:“杀了我巨刀门这么多人,一句退出就算完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可是驭剑庄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巨刀门也敢动?”一位驭剑庄的人脸上浮出一抹不屑。
听到之后,白戈脸色的笑意更浓。
而此刻李绝刀拼了命的站起身来,他似乎知道白戈想要干什么,心中惊悸,冲着白戈高声呼喊道:“门主,不可啊!这驭剑庄绝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听到此言,白戈的手顿了顿。
而那五人的脸色则更是浮现出了抹得意,这就是他们的底气,他们虽然看不透白戈的深浅,但是就是吃死了,这巨刀门绝对不敢动他们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这就是他们理解的江湖,残酷又遵循着严格的秩序,而他们这些大势力就是秩序的制订者。
但下一刻,令他们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们望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但是在灿烂过后,双手中的短刃一同划过,如同两道最绚丽的寒光,耀眼而又夺命。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为时已晚,喉咙已经被割开,凉气透体,那抹得意变成了难以置信,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无能为力,只有咕哝咕哝的声音,有些阴森。
五个人的身体控制不住的砸落,而且几乎是同一时刻。
那李绝刀此时此刻同样瞪大了眼睛,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这驭剑庄虽然不如六大势力,但也绝对是整个大雍江湖上的一流势力,比他们巨刀门不知要厉害多少,此刻一下宰了他们五位高手,结果可以料想。
白戈瞥了李绝刀一眼冷声道:“江湖人不是朝堂上的权臣,杀人偿命,睚眦必报这才是江湖,李绝刀是吧,若你这都不知道的话,从今往后便滚出巨刀门吧…”
“我巨刀门不需要没血性的废物…”
说着便转头向着另一处缓步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这李绝刀一眼。
李绝刀不由愣住了,回味着白戈的话,良久之后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太在乎巨刀门,生怕巨刀门被灭,生怕自己的兄弟们出事,所以才会有这般想法。
想法虽然不错,但却也忘了江湖初心,若真的都被人骑到头上了还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话,还混个鸟的江湖啊。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才是真的…
心中豁然开朗了不少,随后向着周围高声怒吼道:“巨刀门的所有兄弟们,给我砍了五马帮的这群杂碎,一个都不能放过…”
巨刀门众人听到后,顿时高声怒喝着,拼了命的挥刀向着五马帮众人而去。
在马洪死后,所有的五马帮帮众们好不容易筑起来的信心,伴随着那五位驭剑庄高手的身死再一次坍塌了。
此刻他们的人数依旧占据着优势,但是心里已经慌乱了。
那位五马帮的副帮主正想着开口说些什么,陡然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一抹凉意贯穿,什么都说不出来,到死都没有看到那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位副帮主的死更是火上浇油,五马帮的所有人的心彻底乱了。
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屠刀的降临,反观巨刀门众人则是气势如虹,愈战愈勇,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谁先道了一声跑,剩下的所有的五马帮的帮众门彻底丧失了斗志,只剩下恐慌,开始四散奔逃而去。
巨刀门的兄弟们则开始拼命地四处追去,已经彻底的杀红了眼,绝不会有任何怜悯,他们的兄弟刚刚葬身于这些人的手里,又怎么会任何的手下留情?
黎明十分,整个天际仍有些混沌莽莽,在这官道旁的密林处,此刻仅剩数十人站立着,剩下还有数十人还有气儿但已经是身受重伤,此刻他们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有一丝悲戚惨惨的感觉,在心头不断蔓延着。
而在这些人的周围则尽数是尸体,密密麻麻的足有数百具。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能站着的数十人将五马帮众人的尸体垒在一处,无论是那马洪的还是那几位驭剑庄高手,尽数混在其中,随后一把火烧了。
而至于巨刀门兄弟的尸体,则整齐的码放好,待到路上有马车经过,给些银子买下来。
待到天彻明,那一团火焰还未熄灭,仍有些青烟升腾,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也有了数十辆马车,所有的尸体还有伤号都在其中,剩下人徒步,浩浩荡荡的向着平凉郡进发。
无论多远,都得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子不教父之过
时间莫约又过去半月有余,已入秉冬时分,虽未迎降初雪,但也算是寒气逼人。
原本围聚在魏阳郡的无数江湖势力也全部尽数离去,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中各个江湖势力或新添结识,也自然有结怨仇隙的,江湖人间的纷争乃是隐藏在利字之下喜或恶,喜恶随心,此皆机缘巧合,分说不定。
当然也有既有旧恨又添新仇的,诸如巨刀门与五马帮在城外的拼死搏杀绝不是个例,但无论结果如何,也都算偃旗息鼓,当然仇恨的种子并没有消除,而是暂时隐藏,甚至会愈演愈烈,等待这下一次的血腥碰撞,除非一方能够将另一方杀尽死绝方可终止。
而将所有人勾引到此地的税银被劫一事也已经算是彻底告一段落,官府并未声明已追回被劫税银,只是宣布长丰江水匪被彻底清除,从此再无匪患之忧。
魏阳郡八县一城的数百万百姓们倒也乐得如此,拍手称快,税银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水匪则一直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从此祸患不在,也算幸事。
关于那税银之事似乎也慢慢的消失在百姓的心中,虽说疑惑,但也只是偶尔提及,到后面几乎已经彻底忘记。
大雍的百姓们还算的上富足,绝大部分的人无论家境如何,这冬还是能过的去的。
冬日里算是所有百姓们一年中最闲的时光,乡下里不少人便涌到了城里置办些过冬的必不可少的物资,所以此刻的伏泽城内比平常还要热闹几分。
家境殷实的会买上几车细煤,搭个椒房,取暖熬冬,差一些的则会备好薪柴,烧好火炕,倒也可以。
没有貂裘大衣几件厚实的棉袄和几床棉被同样可取,各家各户在备上几坛烈酒,几扇腊肉,享受着难得的冬日惬意,算是给自己辛忙一年的犒劳。
伏泽城郡守府后院中。
一人身穿着华贵的冬衣,在一旁少女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着,步履蹒跚如同刚学走路的幼童,腿总是不受控制的踉跄着,没走几步竟然差点摔倒,幸亏被身旁的丫鬟扶住。
稳住身形后,这人似是心中愤怒,一把将搀扶自己的丫鬟重重的推倒在地。
狰狞着脸怒吼道:“古秋,宋长平,本少爷跟你们没完!”
而那少女丫鬟皱着眉吃痛着,小脸上还有些怖意,不敢言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连忙站起身来,再一次扶住自家少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伏泽城里最大的纨绔,崔浪。
距离王府外的那次冲突已经两月有余,崔浪这俩月之中一直卧在府内养伤,这俩月对他来说简直是万蚁噬心,太过于难熬。
毕竟外面那么热闹,那么多趣事,皆都错过了,对于浪公子来说如何能忍?
终于俩月过去了,伤口也算是痊愈,这几日开始学着走路,但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成了个跛子,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内心的掩埋许久的仇恨再一次迸发而出。
此刻罗玉姗走入后院之中,见到了自己儿子,脸色上浮现出一抹心疼。
“娘~”崔浪见到自己的娘亲到了,脸色的狰狞之色消失,反而露出一抹委屈道:“我是不是真的会成个瘸子啊?”
“浪儿,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瘸的,娘托了关系找到了皇宫内最好的御医,已经赶来为你医治。”罗玉姗温声而道。
崔浪听后脸色浮起一抹喜色,连忙道:“多谢娘!”
“傻孩子,你是我儿,娘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罗玉姗心疼之余语气格外坚定。
“娘,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那古秋和宋长平跟我一样。”崔浪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恨意来。
罗玉姗的脸色同样浮现出一抹愤恨:“上一次正好恰逢税银被劫一事,你外公自然不可能在这种瞩目的时候来到伏泽城,如今风波算是过去,娘一会就跟你外公写信,让他来到伏泽城,给你主持公道…”
听到此言,崔浪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一抹快意。
“对了,娘,我听说那古秋和宋长平同时被皇上赐婚,成为将来的驸马,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好对付?”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目光中有丝疯狂的嫉妒。
那驸马爷的身份可绝对是皇亲国戚,在大雍朝内绝对是极为尊贵的存在,而且他可还听说,那灵公主和华公主两位皆是国色天香,他做梦都想嫁与公主,却不曾想,到头来竟便宜了自己心中最恨的二人。
罗玉姗听后不由浮现抹轻蔑之色,不屑道:“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因何赐婚给他们二人,虽说身份尊贵了,但皇上可巴不得他们出些事情…”
“只要不取他们的性命,问题应该不大。”
崔浪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是点了点头。
罗玉姗自然也将崔浪的表情看在心里劝慰道:“浪儿,你若想当那驸马倒也不是不可以。”
崔浪一听顿时一喜迫切问道:“娘,该怎么办?”
“你这几年你争些气,多立些战功,博个好前程…”
“在等你爹成了一品大员,在加上你外公你的两位舅舅到时候联名向皇上开口赐婚,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当然了,你爹和你外公都是次要的,你自己争气才可。”罗玉姗接着道。
听到此,崔浪心里不由感觉一阵无趣,不过碍于罗玉姗还是连忙应答道:“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争气…”
罗玉姗听后甚是欣慰的笑了笑。
“对了,娘,此事要不要告诉爹?我爹的手腕还是很厉害的…”崔浪开口问道。
“指望你爹?”
罗玉姗极为不屑道:“哼,指望他你这一刀可就白挨了,我之前倒以为他是个人物,心生仰慕,现在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是个懦夫,儿子都差点瘸了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且我才知道,你爹为了平息那古秋和宋长平二个小屁孩的怒火,竟然将一个乾昌武院的直入名额送了出去,本来那个就是给你准备的,这下可倒好,只能另想办法了…”
崔浪听后也顿时一愣,随即失声道:“爹居然将本来给我的乾昌武院的名额送给了那两个小杂碎?”
他自然也知道那乾昌武院究竟意味着什么,却被他爹送给了他最恨的人,心中一时有些想不通,甚至都有些动摇。
“浪儿,无妨,明前初春乾昌武院开院,定有你一个名额,你就放心吧…”罗玉姗见到崔浪此刻有些不正常,连忙劝慰道。
崔浪脸色恢复了些,连忙道:“多谢娘亲,那此事还是别告诉爹了,等我外公来了再说吧…”
罗玉姗点了点头:“那浪儿,这几日你先别着急,一切等你外公来了给你主持公道。”说罢之后便就离开后院。
见到罗玉姗离开,崔浪立在原地,脸色愈发阴沉暗恨,具体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良久之后,回过神来,见到自己身旁的小丫鬟,心头怒火无处发泄。
“啪~”一道脆声响彻。
丫鬟的身躯再一次摔在地面之上,原本冻得泛白的小脸开始变得涨红起来,惊恐的望着崔浪,不敢说话。
“滚!给我滚!”高声怒吼道。
“逆子!你敢!”而恰巧此刻崔云彰正好走入后院之中,见到这种场景,顿时大为火光。
疾步而来,手掌挥动直冲着崔浪扇去,被一旁已经站起来的小丫鬟拦住。
小丫鬟目光泛泪,连忙求饶道:“老爷不可,老爷是奴婢不好,因小事触怒了少爷,还请老爷不要责罚少爷…”
这小丫鬟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也知道,若崔云彰这一巴掌落在了崔浪身上,那么她日后会更加不好过,甚至都有可能被暗中逐出郡守府。
她家中穷困,若要是被逐出府内,或许一家人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所以她在府内纵使再委屈,也得受着。
坚强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
听到这丫鬟的言语崔云彰的巴掌终究没有落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缘由,终究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小丫鬟捂着脸告退。
“逆子,若让我看见你再敢打骂下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崔云彰冲着崔浪怒道。
“不就是个丫鬟吗?我打了能怎么着?”崔浪不服气道,在他看来此事再理所应当不过,而且他也正在气头上,语气颇为不客气。
“你!”心里一怒,再一次挥动手掌想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但望着此刻一脸不服的崔浪终究没有下手,这个年纪对他动手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叹息一声,他心里想不明白,他怎么有会有这种不争气的儿子?
同时也明悟了,自己或许是一个好郡守,但绝不是一个好父亲,如今崔浪这样,跟他绝对是分不开的。
想到此处,望着崔浪目光缓和了些,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开口,有些话,他心中念过无数次,但却止与口间,或许这便是深沉如山的厚重吧…
“王府之事事关重大,无论如何就此掀过,浪儿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安心养伤,这笔账迟早都会算的…”崔云彰语重心长道,语气比刚才不是缓和了多少。
听到崔云彰的言语,崔浪的脸色泛起一抹狞色:“我差点让那两个小杂碎给废了,你让我就此掀过?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爹?”
“混账!”
崔云彰听后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涌上心头,手中的巴掌挥舞而出,这一次无人阻挡,一声清脆的声响,同时崔浪的身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脸肿的老高,那火辣辣的感觉令他有些不相信。
望此,崔云彰的脸色闪过一丝悔意,不过很快消失,冲着崔浪沉声道:“此事就此过去,若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谋划,我非打断你的狗腿…”
“那皇宫的御医这几日就到,从今往后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安心养伤,等到来年初春我送你入乾昌武院。”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一旁的下人连忙赶过来将崔浪搀扶起来,其面色呆滞,脸上的疼痛都忘了,慢慢的望着崔云彰离开的方向,目光中泛起一抹狠厉的毒怨,令人心悸。(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宗师之力
夜深十分,泽王府。
院子里寒风瑟瑟,不时响起破空的声音,各处的烛火藏在房檐下油纸灯笼中,灯笼随着寒风在空中摇曳,带动着火苗微微跳动着。
这蜡烛的光芒终究有限,并不能将周围彻底照亮,仅供能够辨别方向罢了。
此刻古秋的屋中那院里的微弱的烛火映着秃树的倒影射入屋内,算是能够带来一丝细微的光,不过也被树的阴影挡了大半。
隐隐间有丝寒芒闪过,定睛细看之下,才发觉古秋并没有睡去,此时此刻,他在擦拭着一柄短刀。
正是他绝不离身时刻挎在腰间的那柄短刀,到此刀刃出鞘,不断擦拭着,裹夹着布紧紧的拭着刀身,竟不断有轻吟之声响彻。
古秋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沉溺,仿佛手中的刀是一位有着倾国之姿的绝代佳人。
“也不知道先生跟师兄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轻声默念道,脸色竟然浮出抹笑意。
脑海里不由闪烁过一个嗜酒如命的中年男人,那人整日吹嘘自己千杯不醉,但在他看来,顶天二两,二两酒下肚便开始神志不清,满嘴胡话…
还有一个就是视刀如命的少年,也是一个冷酷到骨子里的少年,那少年的年纪似乎比他还要小上个一两岁,但却偏偏比他入门早的多,沉默寡言,跟他说话,往往刀比话到的速度还要快。
这少年师兄算的上是他遇上的最怪的人了,处处都要管着他,事事看他不顺眼,嘲讽责骂都是轻的,他挨师兄的打比挨先生的都多。
但古秋心中却丝毫不记恨师兄,一丁点都记恨不起来,毕竟他这条命都不知道被他师兄救了多少次了…
想着想着,古秋脸色的笑容似乎再也收不住,像一个二傻子般。
突然间,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响动传来,古秋将思绪收住,恢复如常,随后脸上再一次浮现出抹玩味来。
院外,几道人影隐匿于浓稠的夜色之中,身穿夜行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仅将一双目露出来, 这几人身手极为矫健,在屋檐之上来回穿梭着,而且相互之间配合迅速,此刻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几位,找什么呢?”突然间一道玩味的笑容响彻。
这道噙这笑意的声音在这几个黑衣人心中如同森然的狼啸一般,顿时寒毛炸立:“谁!”
“你们是来找谁的,我自然就是谁喽…”那道声音接着在响起。
这几个黑衣人立刻将刀抽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向着四周探查而去,原本敌明我暗,可瞬间就变成了敌暗我明,这种反转令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这么笨居然还学别人做贼?”
“别找了,我在这里呢…”说着一道人影从屋檐最高处的另一侧懒洋洋的站起身子来。
几个黑衣人心中更加惊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藏在这里,距离他们不过数丈之遥,这怎么可能?
那人究竟是何时隐藏到此处的,在他们来之前就藏好了?不可能呀…
若要是他们来之后再隐藏到此处的,那更不可能了…
心猛然开始沉下去,相互时间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透着微弱的月色终于看清楚面貌。
“你,你就是古秋?”难以置信道。
今日他们潜入泽王府所谓的就是此人,却不曾想此时此刻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古秋的脸色泛起一抹笑意:“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们要找谁,我正好就是谁,巧不巧?”
几位黑衣人心中生出一抹颤抖来,今日他们奉命前来取了这古秋和宋长平的性命,但是猎物主动送上门来,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道,有些离奇。
“动手呀…还愣着干什么?”古秋望着这几人随意道。
“在怎么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装神弄鬼,宰了他!”为首的一人此刻迅速冷静了下来,冲着其他几个兄弟开口道。
几人重重的点头,将原先的心慌平复下去,同时手中长刀挥动,朝着古秋横劈而来,速度极快,而且皆有万钧之势,裂空声爆裂响起,有些刺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古秋望着这几人不由暗中点了点头,这几人的实力差不多已经算是上品的范畴,而这领头之人已经算是上品巅峰。
一般江湖人士还有军队士兵都会习些功夫,功夫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实力也有强弱之分,共分为九品,其划分倒也简单粗暴,借用了朝廷官衔制度,不过却也与之正好相反,一二三品为下品,四五六为中品,七**为上品。
凡力有百斤者便可为入品,而后力每增加百斤皆可进一品。
力为万法之源,招式速度皆需要力来催动,力越大者其速度自然会越快。当然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是绝对的,但若没有力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目前整个大雍武林并没有系统的境界划分,只是单纯的以力来作为最基础的判断,或许会有偏差,但相差绝对不大。
从这几人挥刀的力还有刀芒的速度以及反映来看,这几人上最少也有七百斤力量,而那领头者几乎已经达到了上品巅峰的实力。
但凡入上品者在任何一个实力都是绝对的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会被委以重任许以高位才能留得住,而上品巅峰则几乎已经算是整个王朝内极为顶尖的高手。
由此可见,这几个黑衣人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否则也不可能派出这等阵仗来行刺古秋。
望此,古秋身形移动,速度要比这几人挥刀的速度更快,一个侧身便将这几柄刀芒躲过。
“这都能劈歪?倒是高估你们了…”古秋脸色浮出一抹讥讽。
几人心里极怒,嘶吼一声将古秋团团包围,而且几人一看就是接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相互之间的步伐极为缜密,类似于战阵一般,攻守一体,同那驭剑庄的五位高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看的出来,这几人的实力要比那五人厉害的多。
而且脚下的战阵和配合的精妙也要更胜一筹。
可以断定,这几人组成的阵法绝对可以横扫上品中的任何人。
古秋望此终于有了些兴趣,目光中透过一抹认真,不过依旧淡然立着,衣衫随寒风猎猎作响,颇有一副高人姿态。
几位黑衣人心中更怒,朝着古秋踏步而来,数柄大刀或砍或劈或扫或挑从四个方向一同而来,在夜色映衬下更是爆发出摄人凶芒,几乎阻断了古秋所有的退路。
在这等攻势之下,古秋无处遁形,在想如刚才那般闪躲已经是不可能,唯有以力相搏。
瞬间,古秋终于动了,并未将挎在腰间的短匕抽出来,只是双手握拳,大肆挥动着,威武生风。
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古秋此刻似乎是兼顾了勇悍与飘逸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完美的融于双拳之上,而且速度快若闪电般向着四周而来的刀刃而去。
下一刻,几道脆声在周围响彻,几道人影重重的砸在四周的屋檐之上,只见到此刻原本四柄大刀已经被尽数折断,断刃在散落于四处。
这几人的目光中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双目呆滞,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谁都没看清,但是以双拳将直接将四柄钢刀直接砸断,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够理解的极限。
怎么可能?
那为首一人,此时此刻望着依旧淡然而立的古秋,目光惊颤口中难以置信的呢喃着:“宗,宗师?”
他们几人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这种刺杀任务,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从未这样一败涂地过,而现在古秋带给他们的简直是阴影,听到他们老大的言语后,也就释然了,既然是宗师,那么所有的一切倒也都解释的通了。
他们居然在妄想刺杀一位宗师,简直是痴人说梦,贻笑大方。
甚至在后悔,他们背后的势力居然惹了一位宗师,一位宗师或许并不足以让他们整个势力畏惧的,但若是这般年轻的宗师呢?
对于未来的结果倒也可以料想的到。
“秋少爷…”此刻数道人影也与此刻浮与此刻的房顶之上,语气极为恭敬。
很显然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些黑衣人,只不过见到古秋上来了所以才未动手罢了,否则的话,这几人或许将会静悄悄的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古秋点了点头,望着此刻的几位黑衣人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致再一次消失了:“还以为会来什么狠角色呢,没想到还是臭鱼烂虾。”
“抓活的,或许有用…”说着便直接跳下了房顶。
宋长平也被惊醒,此刻身穿着厚厚裘皮大衣立在院子中,李叔站在一旁,望着古秋目光中浮现一抹责备:“这些事何需你动手?给我安心睡你的觉…”
古秋自知理亏,灿烂的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随后再一次抬头望着屋顶上的几人。
王府隐藏的高手现身,速度极为凌厉向着那几位黑衣人而去。
几位黑衣人见到突然现身的王府高手脸色的震惊并不比刚才少,越想越可笑,他们居然还妄想来到这样一座王府来刺杀古秋和宋长平,简直是春秋大梦。
别说古秋,就是这几位王府高手的实力也绝对远远在他们之上。
脸色一阵绝望,他们相视一眼后,眼神之中透过一抹狠佞决绝,同时咬碎了早就含在嘴里的毒药,下一刻,毒性入体,一瞬间便绝了所有的生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关羽等张飞
几位王府高手见状当然料想到了这几个黑衣人想干什么,极速狂奔而去,但那毒药药力太强,纵使是神医也已然无力回天。
“少爷,这几人口中藏毒已经自杀了…”几人冲着宋长平和古秋道。
宋长平并不意外淡淡道:“将这几人处理掉吧。”
“这一次就算了,若要是有下次,你们几个知道是什么后果…”
听到宋长平的言语,这几人当然知道所指的是什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属下知罪,再有下次我等直接去律司领罪!”
第一时间没有发现黑衣人并将其击杀,这本身已经是天大的失职。
古秋见状有些愧疚道:“平儿哥,是我不让他们现身的,跟他们倒没什么关系。”
宋长平没好气的瞪了古秋一眼:“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可不就是下次责罚那么简单了,还有你,以后在碰上这种事儿,给我安心睡你的觉。”
古秋忙不迭的答应。
随后整个王府大院里再一次陷入平静之中,夜依旧如常,不过经过这么个小插曲,他们兄弟二人皆暂时没了睡意。
一同来到后花园,此时此刻后面的小湖上竟生气了一丝微弱的雾气,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感觉。
没有去那湖心凉亭处,反而随意的坐在了小湖旁一块大石头上面,望着此刻静谧的湖面,若有所思。
“平儿哥,这些人来自那无道阁?”古秋好奇的问道。
宋长平摇了摇头道:“不确定…”
他就是这样,没有十足的把握前,绝不会坚定一个想法。
“无道阁最有可能,这个势力果然算是给了我一些惊喜,几日打探下来只能说有些收获,但并不多,其背后势力究竟牵扯多大,实力怎样,还有其所图为何一切都还尚未可知…”
“至于今夜这是谁派来的还真不好说,毕竟咱们泽王府的仇家也不少,那皇帝佬儿下旨一门双驸马之后,应该也惹了些人的利益,也不是没有可能…”宋长平思索着。
几年了,敢这样派遣高手直接来入王府刺杀了还是头一回见,胆子倒是不小,这笔账总得算到谁都头上的…
古秋的脸色也泛起一抹好奇:“那无道阁藏得这么深吗?”似乎也很久都没有碰到这般有趣的事儿了。
“平儿哥,你看我天天闲的蛋疼,这是你就交给我吧。”提议道。
“不行!”还未说完便遭到了严厉的拒绝。
“这无道阁就目前来说实力尚未可知,今夜他们都能派出几个上品的高手对付你,想必还有更多更厉害的高手…你断然不能冒险…”
“你就安心在王府等着吧,我的人效率也不慢,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那圣旨也过去俩多月了,税银被劫一事也算是终结,伏泽城这个地方想必也没什么人关注了,你若是在觉着闷就多出去走走吧,这个我倒不拦着你,但是探查无道阁一事,休要再提。” 宋长平一脸郑重道,很显然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宋长平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的脸上稍稍缓和了些,带着抹笑意:“秋子,你从前不是总跟我说想当个纨绔大少吗?之前爹娘管着没什么机会,如今倒是有了,你就好好的当个纨绔,无论捅了多大的篓子,你平儿哥给你担着…”
古秋听后满脸意动,毕竟曾经却是有过这么一个想法,不过此刻在经历过些后,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做纨绔还是算了吧,现在做可没有曾经的感觉了…”
宋长平听后笑了笑:“倒也是。”
“平儿哥…”
还没等古秋把话说完宋长平直接开口道:“别的都好说,就那事儿不行,秋子,我不管你在外面多风光,多厉害,到了家,你是我亲兄弟,我是你亲哥,我就得护你周全…”
古秋心中触动,泪眶微酸,这几年在江湖漂泊闯荡,几乎都是在死人堆里一路爬过来的,见惯了太多的血腥杀戮,甚至都将此融入到了自己的血肉灵魂之中,虽然不喜,但再想改,怕已经是痴人说梦。
他自然明白自己平儿哥的苦心,但他早已不是雏鹰幼鸟,无需生活在羽翼之中。
拉了拉宋长平的衣角,脸上浮现出抹委屈,低声道:“平儿哥,我知道,但是你就放心吧,你秋弟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你就让我去吧。”颇有一股撒娇的感觉。
宋长平见到古秋这般模样,捂着脸一副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刚才白装了。
古秋倒是琢磨的透,知道自己平儿哥最怕这招,简直令他一秒破功。
“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派两个高手跟着我…”
宋长平叹了口气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把,一有什么危险立刻给我滚回来。”再一次告诫道。
古秋听后顿时一阵雀跃,语气坚定道:“平儿哥你放心,若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一定跑的比谁都快。”
憋了俩多月,此刻终于是关羽等到了张飞。
望着古秋的得意劲儿,宋长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古秋顿时一缩脑袋,不敢在嘚瑟。
“若要是出去,带上几本书…”宋长平冲着古秋告诫道。
古秋连忙点头:“平儿哥,我知道,我一定多读些书,少杀些人…”
宋长平接着道:“无论有没有结果,腊月前就给我回来。”
“一定,放心吧平儿哥,进不了腊月的。”古秋一脸笃定道。
宋长平这才算满意,随即点了点头:“回屋睡觉…”
二人从石头上坐起来,此刻后院里雾气比刚才更浓,当然冬天在重也重不到哪里去,不过透着薄凉的夜色,更增添了一分隐秘绰约的感觉。
一夜无话。
翌日,霞光照耀时,古秋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发,毕竟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包裹里也只有两本书,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有银子就好…
“此事你倒是积极…”宋长平的声音传来,语气中有着隐隐的悔意。
“平儿哥,真巧啊,我正准备去跟你说呢,你就起了,哈哈~”古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打着哈哈。
宋长平一脸不信,他敢断定,若自己不起,这货肯定就溜之大吉了。
“平儿哥,你看书我都准备好了,等我回来,一定烂熟于心,通晓奥义。”古秋献宝般将自己的包裹打开,让宋长平看着。
“吃完早饭在说…”宋长平望着古秋正色道。
古秋迫于压力,终究是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平儿哥,脸色浮现抹谄媚笑意。
或许正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古秋此刻的模样若要是放到外面与之相识之人,不知多少人会惊掉下巴,实在是天壤之别。
也是外面自然能无法无天,但这里可不是外面,他不敢,也不想,反而也乐得如此。
早饭过后,宋长平终于心软放任古秋离开了。
从侧面小门出了王府,并没有着急出城,反而在城内闲逛了起来。
此刻的古秋一袭黑色劲装,极为干练,也很厚实,丝毫不觉的冷,胯间依旧别着那柄短刀,纵使城中的百姓见过古秋的也不敢认,毕竟这幅打扮可是实打实的江湖人,哪里像个郡王世子?
伏泽城内慢慢的开始热闹起来,其间熙熙攘攘,不说摩肩接踵但也相差不多,整个魏阳郡也算是临靠整个大雍朝的中央,又临靠长丰江水域,还是魏阳郡的首府,再加上前朝陪都,种种缘故加起来,自然要远比别处要热闹繁华的多。
而且大雍朝并不抑商,从沿街商铺再到大街上何处都可见小摊,这也都是不少人的生计,无论大小,也算是能养家糊口。
不光如此,整个城内还有四处坊市,由官府专门的市令司统一管理,在坊市中几乎想买的都能在其中找到,这种集群效应带来的结果自然是人流不息熙攘不止。
当然了,这些都得益于此刻大雍朝的强盛与安定,这乃是基础,若基础塌了,那别的一切也都无从谈起。
至于这基础是大雍朝还是强盛与安定那就两说了。
古秋在其中随意的溜达着,并没有什么目的。
而此刻一则消息传到了郡守府之中。
“少爷,少爷…”一个下人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崔浪的屋中。
“何事这般慌张?”崔浪心中的气还未消散,又被禁了足,自然没好气的问道。
“少爷,根据我们盯在泽王府周围的人来报,说他亲眼见到那古秋出了王府,而且还带着包裹,似乎是要出城…”下人急忙将信儿报给崔浪,生怕一不小心再次触到霉头。
听此,崔浪顿时脸色一喜:“此事可是真的?他果真要出城?”
“我们的人已经暗中跟着那古秋了,一旦有消息立刻就会送过来的,少爷您放心…”
“一共几人?”
“只有他孤身一人。”
崔浪听到后不由大喜:“一人?”
“哈哈哈,太好了!我还以为这古秋变性了,做起了缩头乌龟了,出来了好啊,只要出来了,本少爷就有的是办法对付你…”目光中泛起一抹畅快,似乎已经料想到了古秋的下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查户课
出来了许久,古秋依旧在城内漫无目的的晃悠着,什么也不买,但什么都要瞅一瞅看一看,似乎是新奇一般。
而且这街上也越来越热闹了起来,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古秋游走在其中颇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排高墙处,正是这郡府衙门外,古秋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暗中打定了注意。
又想到自己身后好像还有几个跟屁虫,似乎从王府出来就一直跟着了,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还是解决了好,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中,身形陡然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两人一同跟来,见到巷子内空无一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那位古秋世子呢?”一人冲着另一人问道。
另一人揉了揉眼难以置信道:“不错啊,我刚才亲眼见到他进了这个巷子…”
“若要是跟丢了,少爷可饶不了咱俩,这可怎么办啊!”一人面色浮现出一抹焦急。
自家少爷的脾气秉性他们可是知道的,此事办砸了,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是在找我吗?”古秋的声音在小巷子中响彻而起。
陡然吓了此二人一跳,惊愕发现这古秋居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一瞬间脊背发寒,转身望着古秋的满脸笑意,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踪本世子?不想要命了?”古秋气势一提,厉声问道。
二人腿一软,直接跪匐在地:“世子殿下饶命,我,我们二人也是奉命跟踪您的…”
“你们公子是谁?”古秋摆了摆手追问道。
这二人脸色露出一抹难色:“世,世子殿下…”
“怎么不想说,那就没办法了。”古秋也没有追问的打算,而是直接将短匕拔出来,在手中把玩着,在将目光瞥向他们二人。
二人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道:“世子殿下,我们说,我们说,我家公子是崔浪,是他让我们守在王府周围,一旦您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告诉他的…”
“崔浪?”古秋一愣,这俩月里崔浪这个名字都快忘记了,没想到此刻又出现了。
“他还不死心?”惊诧的反问道。
二人颤颤巍巍道:“殿下,这小人又怎么会知道?”
古秋将刀收起来:“你俩起来吧,醒了之后告诉崔浪,若在敢惹本少爷,我一定取他狗命…”
这二人站起身来:“殿下,您放心小子绝对将话儿待到…”
古秋随后从小巷孤身一人走了出来,至于那二人则倒在了这小巷深处,力度并不重,只会让他们昏迷一两个时辰罢了。
再一次涌入繁闹的大街中,古秋嘴里轻声呢喃着:“崔云彰啊崔云彰,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望你不要自误的好啊…”
然后望着一旁的高墙,若有所思。
大雍朝有规定,为了将提高整个官衙的行政效率,各郡各县中的所有衙门诸如丞司、仓曹、水曹、户曹、参军、盐铁司、市令司等等大小衙门皆汇集在一处,魏阳郡也不例外。
郡府衙门占地极广,整个伏泽城中除了泽王府便就是郡府衙门了,其中魏阳郡内的大小官员皆在其中,此刻也仍有甚多官差往来其中,极为热闹。
在郡府衙门中的一角,这里有个院子,无门,其院前石梁上仅刻有户课二字,这户课的作用便是总管整个魏阳郡财税,户曹、仓曹、度支、盐铁司等等皆在其中。
在这户课大院的最里面有间屋子,少府大人正端坐其中处理公务,少府便是户课的头,总理魏阳郡的财税大权,直接对郡守崔云彰负责。
“少府大人可闲?在下到有几件事儿想询问少府大人一番…”一道声音在这屋内响起。
此刻正在署案上奋笔疾书的少府陡然一惊:“谁?”目光扫视,竟然见到自己厅前坐着一位少年,江湖人的打扮,腰间还别着柄短刀,此刻正优哉游哉的端着茶盏喝着茶。
心中惊奇,自己从未察觉到有任何异样的声音,这人究竟是何时来到屋内的?
“你是何人?你是怎么进来的?”厉声问道。
此人正是古秋,笑了笑,将茶盏放下:“少府大人我说我正大光明的从郡衙门口进来的,你信吗?”
这位少府大人怒目而起:“我不管你从哪进来的,此乃衙门重地,岂容你放肆?还不赶快滚出去!”
一郡少府也算是四品官员,也有些官威,不过却对古秋不起任何作用,脸色笑容更甚,望着此人,摇了摇头,声音淡然道:“少府大人何须动怒?”
“我来也不过是想跟少府大人聊聊天罢了,何必如此?”
“若你要是不想聊的话,也可以,我绝不强求,当然了,我私以为少府大人还是跟我聊聊天的好…”
这位少府大人望着古秋不由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极为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望着他的目光,心中竟鬼使神差的平静了下来。
他看的出来,这少年绝不是一般人,这份气度还有从容绝不是寻常人有的。
“你想聊些什么?”从新坐下,开口而道。
古秋露出一抹满意:“我想问问大人,在少府任上多久了?”
“已有五年有余…”
古秋点了点头:“那在大人任上魏阳郡财税可发生过疏漏?”
这位少府大人脸间露出一抹自傲:“别的不敢保证,自本官任少府一职后,魏阳郡税收每年上交朝廷后库内仍有余盈…”
“少府大人倒是精明强干,我还想想问问秋赋税银一事…”古秋接着开口问道,目光盯着这位少府大人。
一听秋赋税银四个字,此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幻,从新打量起古秋来,随后站起身来,将屋门关紧。
“你究竟是何人?”向着古秋试探道。
古秋笑了笑知道此人为何突然这般谨慎:“少府大人请放心,我不过就是个江湖人罢了,不是朝廷钦差…”
这人松了口气:“纵使你是钦差也无妨,本官何惧之有?”
“至于那税银被劫一事早就成了过去式,为何还惦念不忘?朝廷还有各大江湖势力都将整个魏阳郡翻了个顶朝天了,都没有任何线索,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倒不是痴心妄想,我对那税银不感兴趣,只是对税银背后之事感兴趣。”古秋笑着道。
听后这位少府大人一脸疑惑,追问道:“税银背后之事?何意?”
古秋并未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喝了口茶。
少府也不在多问,而是道:“被劫税银乃是西部四道十六军的,我们西山道当然不属其中,具体的我自然不甚清楚。”
对于此事古秋还是知道的:“一般流程是怎样的?会有什么人参与?”
“流程倒也简单,户曹、仓曹、农曹再加上盐铁官、市令官等将各大税目的应收税额点清,再由各县少府将整县赋税查清,无误后,运送至各郡首府。”
“各郡少府在将整郡赋税查清,少了补齐多了留之府库之中,运至各道总督衙门之中,再由户部统辖,看各道分别或是统一运至皇城,最后由户部清点,无误后归至国库之中。”
“至于参与之人,从开始清收税银再到盘点再到最后的装运都需要户课之人,当然各县各郡各道中少府是最为主要之人。”这位少府娓娓道来。
“此次被劫的秋赋税银,是在何地装船的?”古秋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位少府大人思索道:“貌似是淮凌道淮安郡淮安城…”
“淮凌道淮安城?”古秋口中呢喃几遍,记在心里。
随后接着问道:“最近数月以来,你可知道整个西部四道内各郡各县的担任少府一职之人可有更换的?”
少府大人听后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西部四道十六郡足有数百县,官员调动的实在太多,此事我真不知道,而且少府一职虽然归户部管辖,但其具体人选还有由各郡太守提名任命的…它郡内部之事,知道的自然就少了…”
古秋点了点头,此时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将盏中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
“今日就多谢少府大人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此人站起身来望着古秋,依旧有些疑惑:“你究竟是何人?”
他看古秋的面相倒有些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少府大人不必在猜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个江湖人。”古秋接着道,没有在停留,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留下了那位少府大人不断想着,但依旧苦思无果,索性倒也不想了。
不过对他来说倒也奇怪,他为何会真的跟这位不速少年说这么多?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他自己心里也琢磨不透。
莫不是真的怕这少年宰了自己不成?想到这里,他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今儿还真他娘的邪了门。”嘟囔一句接着开始专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其真无马邪?
大摇大摆的出了郡府衙门,也不知是此间来往人实在太多来不及盘查,还是那门口的府衙守卫就是摆设,居然没有人阻拦,进时无,去时也无,就算古秋打扮同周围人相比另类些也是如此。
时间已迫近晌午十分,五脏庙空空如也。
古秋倒也不挑,随意寻了个路边小摊吃了碗热腾腾的荤面,在加上两个油酥烧饼,便就心满意足了。
离开后,前去坊市之中。
果不其然,这里比之外面还要拥挤些,而且为了方便管理,每个商户都有固定的摊位,一些摊位上簇拥着人,很是热闹。
一匹马正映入眼帘,这马膘弱骨嶙峋,而且毛皮呈不健康的沙黄色,同一旁威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这匹马都没有拴缰绳,就那么放任的,一旁,古秋顿时来了兴致,向前走去。
马贩见状迎了上去热切道:“这位少爷您来买马?”
古秋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这瘦马一旁,用手摸了摸鬃毛。
“嘶~”
这马倒是个怪脾气,感受到古秋在触摸自己,居然还是高声嘶嚎起来,甚至还忍不住的剧烈的大跳起来,情绪格外激动。
“啪!”一道脆声响起,马贩手里的长鞭重重的抽到了这马身上。
不料却更是惊起了着瘦马的反抗,声声嘶鸣长啸,昂首奋蹄想要直冲着这马贩踩去。
马贩脸色呆滞,目光惊愕,这匹马再瘦弱也不是他能抵挡的,若一蹄子踩下去,命都得丢个半条,他从没想过他眼里这匹连碰都不愿意碰的老马,性子居然这般暴烈。
下一刻,一道人影浮现,一拳轰出,重重砸在了这瘦马的脖颈之上,还算庞大的身躯向后忍不住的倾倒而去。
然后一旁的几人反应过来,立刻将这匹马按住,这下任凭这马在怎么挣扎嘶吼也无济于事。
出手之人正是古秋,望着这匹瘦马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那马贩也悠悠的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跟马打了十几年交到,没想到居然还差点被踢,对他来说倒是没想到的。
“多谢少爷相救…”这人恭敬的冲着古秋道。
古秋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说着向前走去,令几人移开,蹲下再一次摸了摸这匹马的鬃毛。
此次不同于上次,这马表现的到很是温顺,那硕大的马眼同样凝望这古秋,似乎是透着惊恐,身体也在忍不住的颤栗着。
随后古秋站起身子来,示意之下旁边几人松手,这匹瘦马才四蹄蹬地悠悠的站起来,比之刚才倒是温驯了太多。
“这马惊到少爷了,实在是对不住。”马贩一脸愧色道。
古秋并不在意:“这马多少银子?我要了...”
马贩听后一脸惊愕道:“您要这匹劣马?”
古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不瞒您说,这马邪门的很,刚才突然暴起伤人不说,而且平常吃的比谁都多,就是不长膘依旧是这幅瘦狗模样儿,我也不怕您笑话,这马我平常都不敢骑,生怕给他压坏了。”
“您真的要买?”马贩倒也实诚将此马种种缺点随坦言相告。
“无妨,我就是要这匹马。”古秋很是确定道。
“那好,少爷您刚才救了我,而且这匹马除了少爷您之外也从没有人问过,天天浪费我的草料,我都打算过几天杀了吃肉的,既然您想要,我就将它送给您了...”这马贩思索道,颇豁达爽朗。
古秋摇了摇头:“掌柜的,还是在商言商的好,而且刚才此马暴起也跟我有关,不必放在心上...”
马贩见到古秋坚持随后道:“此马就给少爷按三十两算了...”报了个价格。
寻常一匹马的价格在七十两左右,好马在一百两左右,这匹马三十两还算合适,古秋从怀中掏了锭银子,扔到马贩手中。
说着将那匹瘦马的缰绳攥到手里。
古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掌柜的,这战马能搞到吗?”
“战马?”马贩一听脸色微变,立刻向着四周观望一番,确定无人在旁,小声道:“不知少爷问战马何意?”
古秋笑了笑道:“天下间谁不喜战马?若能搞到一匹,自然威风…”
马贩听后表情恢复如常,眼前少年虽说不凡,但终究是少年,心中只想着耍威风,笑了笑道:“少爷,我这些马一个个也都是高大威猛的神骏,牵出去自然要比你手里这瘦马排场的多。”
古秋摇了摇头道:“当我不识货?正儿八经的战马讲究剪鬃束尾,你这些马虽然不错,但跟真正的战马还差的远呢?”
“你到底能不能搞到战马?”
这马贩露出抹苦笑:“若要是一年前多出些银子说不定我还能搞到几匹,但是现在给再多的银子都不行了,朝廷下了禁令,严禁战马在市面上流通,若有违者可是要杀头的...”
“一年前?”古秋呢喃道。
“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马贩点了点头:“我虽然有些门道,但是战马朝廷的控制实在太过于严格,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秋并不意外,也就是随意问问。
“那便算了…”说着牵着瘦马离开了。
大雍的战马指的是漠北马,漠北马高大威武,体魄强健,而且耐渴耐寒,属于马中最上品,所以是天生的战马,此马只在漠北道数郡中有分布,一般来说都被朝廷专门的机构严格把控着,不通与市。
这马贩说一年前能够花些银子弄来,可见确实有些门道。
离开那马贩摊位,古秋打量着这匹马,若要是骑上去,定会硌得慌,还是备上马鞍的好,又去了买了副马鞍马镫,买马鞍之时倒碰上了可乐之事,这马实在太瘦,就是最小号的马鞍戴上去也宽松些,最后只能勒紧绑牢了才算是支棱上,不过看上去仍旧有些怪异。
这匹瘦马性子倒烈,一开始自然不愿意,有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但在古秋的拳头之下,终于还是安生了。
一切准备妥当,出了坊市后一路向西而去,出西城门,城门外,古秋捋着这匹瘦马的鬃毛,嘴里呢喃着:“小黄,你要是再敢晃荡,我倒不嫌你的肉柴…”
小黄自然是古秋给这匹马起的名字,虽然普通了些,但也算是形象。
马是通人性的,小黄也不例外,听到古秋的言语后,竟嘶叫了两声,不过着叫声很刺耳,很难听。
“个小,嗓门倒是不小…”古秋没好气的道了一声,随后抓住缰绳,脚下一跨直接骑在上去。
小黄的个头确实不大,比之平常的马要矮上半头,再加上骨瘦嶙峋,本就健壮的古秋一屁股坐上去倒有些颤颤巍巍的感觉。
古秋自己也感觉心惊肉跳,不过慢慢的放松,小黄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弱,还算的上平稳。
缓慢的用力,小黄开始向前走去,似乎是不情愿一般,始终是走着,压根都舍不得用四条腿。
古秋心里一怒,抄起胯间短刀一刀鞘重重的抽在了小黄的马屁上,小黄身体一激,一声嘶吼响彻,顿时奋蹄昂扬,极快的狂奔着。
这瞬间爆发的速度简直令不少人都有些错愕,迈开一步的距离跟着体型简直极不对称,还有这蹄儿捣腾的频率,令人应接不暇。
倒是有些奇怪。
不少人揉了揉眼口中呢喃着:“刚才是个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古秋不断的甩着刀鞘,小黄的速度更加迅猛,就是比之寻常的良马可要快多了,或许比战马也不逊色什么。
小黄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是由于其体型小,步子大,频率快,所以嘛,这姿势倒是忒难看了点。
不过骑在身上的古秋并不知道罢了。
对于小黄的速度倒倒也不奇怪,他自见到小黄之时就断定了,其并不是大雍的马种,而是来自七朝之一元朝的沙马,这种马体型不大,但速度很快,而且耐力极强,缺点便是性格暴烈,难以驯服。
在元朝沙马便是当做战马的存在,虽然无法负担重装马铠,但其速度快,灵活性高,恰是轻骑最佳的选择。
元朝位于整个齐州西北部,与大雍相隔数万里之遥,交流匮乏,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至于小黄应该是偶然间别人从元朝带来的,几经流转才到了那马贩手中,因不知其秉性,差点被埋没也属正常。
城内郡守府中。
“跟丢了?你们居然跟丢了?”崔浪暴怒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
两个下人模样的人颤颤巍巍的立着,微声道:“少爷,您也知道,那古秋本就身手不凡,我们二人已经算是千小心万小心了,但还是被他给发现了,然后我们直接被他打昏了…”
“废物!废物!”不断的咆哮着,如若癫狂。
“少,少爷,那古秋还,还让我们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崔浪问道。
“他让我告诉您,让您别去惹他了,否则就…”下人欲言又止,不敢再说。
“就什么?说!”崔浪急不可耐道。
“就取了您的狗命…”另一个人颤抖道。
崔浪听后更是怒不可遏,一步跨过来直接将二人踹到在地,心中盛怒意如火般烧灼着,万般狰狞道:“古秋,老子跟你没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