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筹备大战的哈尔滨
这顿饭算没有白吃,隔天袁晓娴就把拜帖送了过来,另外还结识了袁家两个生意人。付辰对那个袁文亮充满了兴趣,这人比袁文升直,而且看这说话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如果真再深入了解一下,他显然是海伦商会的不二人选。
就在商会的事情有了些眉目的时候,运粮队也是传回了消息。
徐海水和丁春喜带着人押送的时候,果然遭遇了一小撮小鬼子的攻击。
骑兵营的攻击力自然厉害,但小鬼子更邪门,他们居然选了一处地形狭窄的位置进行攻击,骑兵营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要不是紧接着第二梯队的佟福生和李俊锋他们杀了过去,运粮队只怕要栽在小鬼子手里了。
付辰听了之后几乎是气炸了肺。
看来不光是父帅跟前有奸细,连自己身边都有。
这个事要不早点处理,只怕会出大麻烦。
想到这里,付辰打算及早去一趟哈尔滨,一则是这事,另外他也想汇报一下海伦的情况,海伦这边他需要父亲的支持了。
于是付辰叫来杜长龙和冯若英,一块先去了凤鸣山转转。
李天孝的部队基本已是尽数驻扎在此地,开始按照他的指令伐大树,整平地,开挖地基……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搞得不错啊!”付辰连续赞美着,李天孝过来汇报着最迟一月中旬,地基就开挖完毕,主体框架就可以开始修筑。
付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相比金家屯子,凤鸣山这边的建筑群完全是按照21世纪现代化来设计的,而且未来的服装厂和药厂,设施会更齐备——毕竟他已有两个基地的经验了。
“老杜,顾宪成去苏联订货,这边就交给你了。”付辰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我已叫人准备电台设备去了,一旦电台架设起来,我需要你每隔五天向海伦汇报一次工程进度。”
“是,我知道了三爷!”杜长龙立刻一口应了下来。
再是跟秦老六客气了一番,付辰也没有耽误,坐上顺子的车,带上了投诚过来的蒋文辉部,一齐赶往哈尔滨。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毕竟按照历史,日本进攻哈尔滨,1932年2月的事情,此刻虽然齐齐哈尔沿线陆陆续续有日本驻军,以及小规模的冲突,但目前为止并没有战情。
车在几乎刚入夜的时候进入了哈尔滨的城防。
付辰瞠目结舌地发现一排排高射炮在沙袋和城头林立,在亮过证件后,守城的士兵马上换了副脸色:“啊!是三爷啊!您来哈尔滨了?”
这句话说完不要紧,城头那些身穿崭新军服,戴着钢盔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冲他敬礼。
付辰回了军礼之后?忍不住在城门值勤官的带领下登上了城头。几乎成了个大兵营的哈尔滨到处是绿色的军帐?到处是驻扎的部队?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喷涂着东北军旗帜的战斗机在夜色中编队掠过。
远处更是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工事,再往远看,是完全冻结的松花江——想来若是江水化冻,必然能看到军舰游弋江上。
全新的战场?必然迎来一场完全不同的战役?相比江桥抗战,齐齐哈尔保卫战?哈尔滨这场战役必将以规模最大的称号留存史书!
“江边突击部安排的怎么样,工事的话三营已是替你们修好了。”
最先就听到自家兄长付汗青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江景澜的声音:“师座?阵地的工事没问题?子弹和手榴弹这些也已经分配完毕——咱们轻机枪还需要调试,而且军需那边汇报,子弹也不是很宽裕,以目前的补给?我们最多只够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付汗青忽然看了过来:“家赫!”
两人同时将目光转了过来,付辰快跑上去笑道:“兄长!景澜大哥!”
“你这坏小子,什么时候来哈尔滨的?怎么也不知道吭个声!”付汗青抬拳就给了他肩膀一下,转而又道,“到处都是小鬼子,也不先来一封电报通个气!”
听的出来自家兄长的责备之意,但付辰还是十分感动,抬手跟自家哥哥一个拥抱,然后对他说道:“父帅呢,我给他带了个人来。”
“还在指挥中心,”付汗青有点困惑,“是谁?”
付辰朝着城头下面一指,付汗青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江景泽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蒋文辉吗!张大麻子的那个副手!”
“还是景澜大哥的记性好,”付辰嘿嘿一笑,“张大麻子给我一枪毙了,这小子弃暗投明,如今是跟着我了。”
这下连付汗青都惊到了:“家赫,你这简直是自找麻烦,这种人说白了是东北军的叛徒,隔天他又会出卖我们。”
“可他手下还有一百多号人,都是从洮南开始就跟着张海鹏的精兵强将。”付辰认真地回答,“我认为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该团结……这次哈尔滨保卫战,可以把他们安排在江口的突击部。说不好听点,还可以原地打散,把人员安排进107师的各个连队去。”
“你呀!”付汗青见这蒋文辉抬头已往这边看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这个了……景澜,你继续安排着,我带家赫回指挥部,父帅前几日还叨叨家赫,今儿就给叨叨来了。”
说着,两兄弟跟江景澜别过,只带了蒋文辉一人往哈尔滨的指挥中心去。
一路上,付辰算是开了眼界,从前看多了小米加步枪的抗日神剧,现在真正身临其中这样的大兵团作战,付辰才知道大战不是两拨人拿着武器对轰就完了,弹药筹备,工事修筑,后勤保障等等都是摆在眼前的大问题。
不断看到戴着白色袖章的看护兵们成排走过,付汗青说着:“齐齐哈尔的时候,我们就吃了医疗兵不足的亏,这回父帅一下拨了三个连队,又征集了哈尔滨的学生们,总人数远远超过了之前齐齐哈尔的人数。”
“打起仗来不分什么兵种吧,”付辰建议着,“哪怕是学生兵,放枪还有用刀也得学会,还有钻阵地这些……不然鬼子上来,伤亡就太大了。”
有些话想说
天剑第一卷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立的三十万字的大纲,最后写了三十一万,还算满意。
这一卷的故事非常非常完整,每个人物几乎都有交代,我说实话我自己写的也是酣畅淋漓。
第一卷偏重于朝堂些,而第二卷则更偏重于江湖,请大家拭目以待。
其实格调已经确定了吧,一个不一样的江湖,一个不一样的朝堂,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有生死争斗,更有温情,温情体现在很多很多地方,看过书的应该都能体会到,我觉得甚至很多配角的出彩都能压过古秋,白戈、崔云彰、月鸢、宋无道等等等等,我想尽可能赋予所有人以灵魂以原则,而不是一个冰冷的脸谱,一个一出场就能看到结局的工具人,我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更有发展。同时在天剑里也更注重前后的逻辑,让故事更加严谨,更禁得起推敲,这两点算是我比圣人吟进步的地方。
再说说别的,其实天剑怎么说呢算是命途多舛吧,写了五个月才写了三十多万字,大家知道这绝不是我的速度,可就是写的很慢,当然了,一个是好书需要打磨,从质量上看我是满意的,因为我已拼尽全力,做不到更好了,第二个,真的就是这本书的成绩实在是太差了,不瞒大家说我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切书,真的这本书我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在写,一章三千字平均要写五六个小时甚至更久,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情节都会揣摩很久很久,已经是我竭尽全力了,可数据真的是惨不忍睹,说实话挺灰心的,这不是卖惨而是事实。
作者是需要鼓励需要互动的,每一个单机的作者都是难熬的,还是希望后面能好一些吧,天剑这本书真的配的上一个好成绩。
再说一下,要上架了,上架是一个新的机会和征程,能不能逆转就看上架后和开渠道后了,所以求着读者老爷们给个订阅,价钱也不贵,千字五分,一章一毛五,一块钱能看七章,一个月撑死也不过四五快钱,毕竟天剑这样的书让我像圣人那样一个月三十万字说实话真的不现实,大家体谅下,价钱真不贵,却是对一个作者最大的慰藉,我舔着脸自认天剑对得起你的订阅,当然了,这也不是刀架脖子上的买卖,觉得不值自然可以弃书。
很多人觉得我开新卷的时候上架这不是傻吗?第一卷最后**扣个几章吊一吊胃口不好吗?我知道这样或许数据会好一些,但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就是要第一卷彻底完结了再开v,如果觉得第一卷看的还行,对得起个订阅,那么第二卷自然会跟着来,咱做的是诚信买卖,先体验后付款,求个回头客。(未完待续)
第一章:欺人太甚又怎样?
大雍王朝,魏阳郡。
在大雍的九道三十六郡中,西山道魏阳郡算的上富庶的,人口数百万,其下辖十三县,皆被一条名为长丰江的大河所覆盖,长丰江支流密布,顺其东去一千二百里便为朝都大雍城,可谓方便至极。
这大河可是天然的东西大动脉,是整个魏阳郡富饶的根本,商贸船运、农田灌溉、渔业养殖再加上朝廷的漕运、盐运、铁运、赋运等等,所以大雍朝廷自然颇为重视长丰江,常有精悍水师巡与江上。
在这大河四面包围的中央处,便是这魏阳郡首府,伏泽城,立于伏泽城城墙头上俯瞰整个长丰江,便可将千帆竟过,百舸争流的景象纳入眼中,颇为壮观。
伏泽城原先并非叫此名,而是叫福泽城,自然为天降福泽之地,百年前,如今这鼎盛大雍不过只是个偏于南隅的小国,乃是前朝大宋的附庸而已,这福泽城便是前朝陪都,与如今的大雍皇城,同为大宋明珠。
此刻一位黑衣少年驰马疾行,快速奔与这伏泽城外的官道上,伏泽城水路发达陆路也不差,官道之中人流茂密,来往行人甚多,不过多数还是大大小小商贾的货车,这少年似乎心中焦急,左手缰绳右手马鞭不断挥舞着,一路飞奔直前。
胯下高大骏马速度极快,不少行人察觉背后的动静,立刻闪身,生怕撞到自己,随后只留下那嚣扬的尘土,刚提嘴要骂,但见到那少年胯间别着的短匕,还是忍住了,待其离远确定不可能听见了,在将蓄势已旧的亲切问候脱口而出,求个酣畅。
马上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十六七岁罢了,不过个头和体格都与壮年男子无异,五官倒是清秀,透着些俊朗的雏形,还未长开,不说多好看,但最起码看着舒服,唯一的缺憾就是脸的颜色,确实黑了些。
“平儿哥,你可万不能有事啊!”嘴里呢喃着,他此刻身躯之上似乎有股无法控制的狂暴气肆意淌出,相对而行之人见此少年也是避屈三舍,生怕除了霉头。
半日后,那还算巍峨的城墙已然出现在这着绵长宽阔的官道尽头,伏泽城三个字铁钩银画般刻在那高耸的城门楼上,风吹日淋透着些斑驳岁月的痕迹,少年此刻望着这不远处的城墙,无尽的感叹,“伏泽城,我古秋终于回来了…”
四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从未忘却,宛若噩梦般萦在其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长吸口气,胸膛起伏变缓,尽可能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下一刻,眼神中泛出抹凌厉,四年前他对于所有一切无能为力,但今日已不同于往昔。
他不再是那个羸弱少年…
手中马鞭重重甩出,抽在马身之上,下一刻,胯下骏马奋蹄昂扬,似化为一道利箭。
伏泽城内的最中央处有一座雄伟的府院耸立,这座大宅子并非是这魏阳郡郡府衙门,也非郡守亦或是伏泽城城主的官邸,这乃是一座王府,其名为泽王府。
大雍开朝百年,经过四位皇帝,这四位皆是雄主,有鲲鹏之志,意欲问鼎齐州百国,自然不会设王,来对自己形成制衡,但这座泽王府却是个例外,泽王府乃是大雍开朝皇帝立朝之时亲自所封,且还世袭罔替,并言道:何日泽王一脉无人,何时才无泽王府…
而此刻的泽王府门前却着实有些热闹,拥着一大群人,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此刻的当事人被围在中央处。
这二位主角可是不一般人,一位便是这魏阳郡郡守的二公子,其名崔浪,在这伏泽城中臭名昭著,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家势力,嚣张霸道,无法无天,实在为伏泽城一害,一年前入了军,然后摇身一变居然成为水司中的一位校尉。
而另一位其身份更是不得了,正是其身后这座雄伟泽王府真正的主人,当今的小王爷宋长平,此刻二人立于无数人前,宋长平此刻一脸风轻云淡,虽说年纪不过也是十六七岁,但这份气韵却不愧这王爷的身份,令人自叹不如。
与之相反,崔浪则是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若要是在四年之前,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来此放肆,但是此刻,不是四年前。
此时这崔浪身后有数十甲胄士卒,而这泽王宋长平身后也同样有数十护卫,双方就这般对峙着。
崔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兴奋之色:“我便先在此恭喜泽王爷了,我在我爹那里听闻,皇上已经下旨,一年之后泽王爷十八岁冠礼之时便招入皇城,嫁与灵公主,从今往后,泽王府不光是王府,更是皇亲国戚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皆是一愣:“怎么可能?泽王爷怎么能入赘皇家?”皆是议论纷纷。
若是泽王爷迎娶公主,那么自然是公主嫁到泽王府来,所生孩子也自然随夫姓,但若要是入赘,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此事我崔浪又岂敢胡言乱语?那圣旨不日就将到达…”崔浪神色傲然道,自己的目光扫过那位立于台阶之上的少年王爷。
但是却令他失望了,那少年王爷神情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恨,在他印象里这位小王爷似乎永远都是这种惹人生厌的模样,当真是气恨难消。
就在此刻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说完了吗?”正是出自这位泽王爷。
“说完了就滚吧。”淡然的声音似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听后令人觉得心中一凛。
崔浪听后不由得意的笑了笑道:“泽王爷,我乃是奉长丰水司都统之命搜查水贼的还请行个方便…”
之前,他横行伏泽城之时在,同辈中仅有二人敢不给他面子,皆出自这座泽王府,而今日他就要将这面子找回来,所以今日才会这般迫不及待的冲过来。
“崔浪,你大胆!”宋长平身后有一中年长者怒斥道,“你看清楚,这里乃是泽王府,首先我泽王府没有水贼,再者纵使有水贼也轮不着你一个小小的水司校尉来搜查…”
崔浪反倒不屑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长丰水司既为我大雍朝的军队,便可搜查我大雍境内任何地方…莫非这里是泽王府便搜查不得?现在你泽王府可还没成皇亲国戚呢...”
“长丰江水匪穷凶极恶,不知多少人为其刀下亡魂,从而家破人亡,我长丰水司的使命便是将其剿灭,近日我们有线索,有一批水匪就潜在城中,有所图谋,此刻城内所有地方都已排查一遍,只有泽王府未查,所以还请泽王爷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
宋长平看不出情绪,只是立于台阶之上,静静凝望着崔浪,淡淡道:“莫非崔校尉认为那水匪便在我王府中?”
不知为何,被这宋长平看的心里惊悚,有些发虚,但想到了什么心里便又从新提起信心,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有没有,一看便知,若没有自然证明泽王府是清白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泽王府的清白又岂用你来证明…”一道嚣张的声音传出,划破了此刻僵持的局面,所有人皆是一愣,思索着这声音究竟从何处而来。
“哗~”
皆让开一条道路,随后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周围所簇拥的人望着马上的黑衣少年,心中不禁思索了起来,此人究竟是谁?
觉得陌生,同样又有几分眼熟。
心思活跃的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古秋?古秋世子?”
“古秋世子?”一个近几年来消失的名字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皆是议论纷纷起来,“听说,古秋世子不是自四年前那变故发生后没多久就被一人给带走了吗?”
“今日怎么回来了?”
“而且,这,这变化怎么这么大?真是差点认不出来…”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从前那崔浪可是没少在古秋世子面前吃瘪,今日一回来便又碰上了,真是刺激啊。”
“秋少爷?”宋长平身后的王府护卫见到此刻马上威风凛凛的少年,心中不由一酸,几年了,自家的秋少爷终于回来了。
古秋下马,望着那立于台阶上的少年,二人目光对视,片刻后皆是喜笑颜开,随后笑声在周围响彻着,酣畅淋漓。
两个少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一刻,古秋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跟宋长平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他们兄弟,从小感情笃厚,而在经历四年前的变故后,从此世间更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了,这情谊自然不用有任何多言。
“平儿哥,我想死你了…”古秋颤声道,这一句绝不是简单的问候,更是两个少年间的约定,四年前相互分别时的约定。
无论如何,那便是活着,一定要活着…
“咳咳,秋子你想勒死你平儿哥不成?”宋长平气儿不顺的笑骂道。
惹得古秋一阵大笑,随即分开。
宋长平极为认真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心中比其的感触还要深些,不过他为兄长,不便表露罢了,随后冲其胸膛上砸上一拳,笑道:“高了,壮了也黑了…哼,你个混小子,还口口声声说想我,连封信都不给你平儿哥写嘛?”
古秋听后挠了挠头,随即悻悻一笑,在肤色的映衬下显得牙倒是极白皙。
这羞涩的模样要是让这几年熟悉古秋的人知晓去,怕是要惊掉下巴。
“平儿哥,咱们稍后在说…”
随即转身,走下台阶,立于这崔浪身前,此刻的古秋要比这崔浪还要高些也更魁梧些。
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抹嗤笑,随即道:“崔浪,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都敢踏上我泽王府了?忘了我曾经告诫你的话了?”
“古,古秋?”崔浪身躯忍不住的退后了两步。
他的年纪要比宋长平古秋大上个三四岁,但却从小在他们手中吃瘪,宋长平还好说,凡事讲理,但这古秋却不一样了,比他还要无法无天,而且从小身体便极为变态,纵使那时他高其一头也仍不是古秋的对手,但凡那次碰上了,他崔浪几乎从未占到过任何便宜,反而连连吃瘪。
甚至都成了梦魇。
所以自然一直怀恨在心,四年前这泽王府遭逢惊天巨变,其地位一落千丈,要说最高兴的,他崔浪绝对算得上一个。
四年前发生变故之时,他被他爹下了禁足令,怕他惹是生非,事后禁足解除,第一件事想找这古秋将其好好的奚落一顿,将曾经丢掉的面子全部找回来,但却知晓,这古秋竟被一人带走学艺,倒是令他好一阵失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他情绪失望之余更多的还有庆幸。
四年之后,这古秋回来了,不过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萦在心头的梦魇从未消散,反而愈发壮大…
崔浪深吸口气,尽可能的平复心情,曾经的恨意熊熊燃烧将胆怯化为灰烬,色厉内荏道:“你,你别得意!我现在可是水司校尉,正在执行公务,就算你是世子,还敢妨碍公务不成?”
“水司校尉?”古秋一愣:“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你崔浪居然都能混到校尉,长丰水司的人都瞎了眼不成?”
“你大胆!”这崔浪顿时怒道:“敢辱骂我长丰水司?”
古秋明知这崔浪想引火上身,不过他到不在乎,不屑道:“那又如何?纵使你长丰水司都统在此本世子也敢怎么说,你崔浪什么货色伏泽城谁人不知?其中猫腻应该不少吧...”
“你!”崔浪更是勃然大怒,不过他也不敢再提,校尉在怎么说也是从六品的官衔,怎么来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你什么你,不是想搜查我泽王府吗?”
“本世子今天让你搜,我到要看看你崔浪有没有这个胆儿。”古秋随即风轻云淡道,手一挥,王府侍卫见此全部分散,大门敞开。
宋长平打量着古秋,并未有一句插话,脸庞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四年不见,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确实成熟成长了不少,若要是从前的性格,此刻这崔浪怕已经遍体鳞伤的趴在地下了。
同样的心中不是滋味,变故催人成长,此话不假,他同样不也是吗?此刻的他跟曾经的他,变化了多少他自己怕也不知道吧。
“请吧,我的水司大校尉…”古秋一脸真诚的神态。
此刻王府府门大开,这崔浪不由愣住了,两种念头在不断打架。
望着此刻风轻云淡的古秋,脸色疯狂变幻着,四年未见,他实在是看不透此刻的古秋,久久难下决心。
最后,咬了咬牙,万般不甘道:“我们走!”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他崔浪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踏上泽王府,或许是顽症太深,刚刚亲手埋葬的胆怯再一次复活了,他不知道,这一次,或许永远也无法战胜了。
“站住…”就在崔浪转身带人离开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本世子让你走了吗?”
崔浪站住脚步,身形一顿,勃然大怒道:“古秋,我今日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你区区一个水司校尉围了我王府这么久,一句话不说就想走?你当我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吗?”古秋淡淡的问道,语气中透着丝霸道。
话音刚落,那数十位王府侍卫将这几十号甲胄士卒团团围住,只要自家的秋少爷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奋不顾身的将这些人给拿下。
“你想如何?”崔浪怒声反问。
古秋脸色浮现出抹笑意,懒洋洋道:“今日便不让你磕头了,道声歉不过分吧…”
“你别欺人太甚!”崔浪胸膛剧烈颤抖着,咬牙切齿道。
古秋向前一步,同这崔浪不过一尺的距离,那清秀的脸庞笑意更浓道:“欺人太甚,又怎样?”(未完待续)
第二章:少年已不再羸弱【求推荐】
“你!”
崔浪胸前盛怒之火燃烧,望着距自己近在咫尺的脸,他当真想一拳砸下去。
“想打我?你为何不来呢?”古秋自然猜到了崔浪的心思,脑袋靠的更近,嘘声道:“你不是号称伏泽城第一纨绔吗?”
“崔浪啊崔浪,你还真废物啊,无法无天是纨绔的精髓,你配做纨绔吗?有你爹你外公给你撑腰呢,你怕什么?”
“说实话,若你刚才真的敢搜查我泽王府,我或许从此还会对你高看一眼,但你怎么就不敢呢?你在怕什么?”
“我真的给你机会了,可你自己不中用啊,崔浪,你既然选择了当懦夫,那就甘心做一辈子的懦夫吧!”
古秋的轻笑还有那不屑的眼神似带着无尽的嘲讽与讥笑,比这些话还要伤人百倍,如同一柄柄利剑瞬间便刺穿了崔浪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使其彻底疯狂了。
崔浪狰狞着脸,极为恐怖,咬牙切齿道:“古秋,我要宰了你!”
“锃~”挂于腰间长刀抽出,不顾一切的向着古秋砍杀而来。
“秋少爷!”围在周围的无数王府侍卫见状皆是一愣,万般焦急的呼喊着。
四周无数看热闹的百姓此刻也没想到,陡然间居然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故,皆是一阵惊呼。
而就在此刻一道朗声响彻:“大家作证,这崔浪丧心病狂,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刺杀本世子…”居然是古秋,此刻他身形一闪,躲过崔浪的第一刀。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一柄寒光浮现,直直射向一处,一声惨叫响起,一道身影瘫倒在地下。
所有人再一次愣住,谁都没想到,这惨叫声居然来自于暴起行凶的崔浪,一柄明晃晃的短匕插在崔浪的大腿上,鲜血如注般止不住的淌出,不过瞬间便染红一片,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崔浪那撕心裂肺的吼声。
顷刻间就疼晕昏厥。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都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结束,不过心中的震动却不亚于一场地震,为何这崔浪会突然暴起行凶?虽说勇气可嘉,但也忒不自量力了点吧…
古秋蹲下,将短匕自崔浪大腿抽出,整个刀身未有一丝血迹沾染,依旧泛着凌厉的寒光,随后合入刀鞘之中。
那崔浪的伤口处则有更多的鲜血流淌而出,格外恐怖。
“崔大人!崔大人!”崔浪带来的几十号水师士卒都吓傻了,如此变故当真惊悚,无论怎么说,古秋仍然是世子殿下,他们的崔大人居然,居然真敢抽刀砍杀世子,这可绝对是滔天罪过,就是当场将崔浪宰了,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在不给他止血,你们的崔大人或许真的就要死翘翘了…”古秋淡淡道。
几个士卒连忙想到了什么,纷纷将自己的衣袍扯成条状,紧紧的系到崔浪的伤口处,算是简单包扎,随后皆是望着古秋,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
若眼前这位古秋世子追究责任,自己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本世子知道乃是崔浪突然暴起杀人,与你们无关,你们将这崔浪拖到郡守大人处吧,将今日所有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诉郡守大人…”古秋恢复了平静,冲着这几十号人说到。
几十号人听后如临大赦,不断的点着头:“多谢世子殿下,多谢世子殿下…”
随后便拖着崔浪,连忙离开。
“还望诸位做个见证,刚才乃是崔浪要刺杀本世子,本世子不过被迫反击。”古秋此刻冲着周围百姓禀手说道。
他性子本就潇洒随性,再加上在江湖闯荡四年,自然更多了些江湖习气。
“世子殿下请放心,我们围在此处的几百上千人都不是瞎子,那崔浪突然暴起欲砍杀世子,我们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世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您做这件事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这崔浪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今日也算是报应,您为我们出气,应该是我们伏泽城的百姓要谢谢您才是…”随即立刻便有不少百姓纷纷迎合道。
古秋不由一阵大笑,再一次拱手道谢。
好戏落幕,围在此处的百姓也没算白等,这戏份可比勾栏瓦肆里表演的玩意儿可刺激多了,随后慢慢散去,不过刚发生之事却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整个伏泽城传去。
“喂,伙计听说了吗?皇上马上就要下旨,说令小王爷要入赘皇家,嫁与那位灵公主…”
“什么?真的假的,小王爷配不上那灵公主吗?怎么会入赘皇家?”
“那岂不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泽王一脉无人了吗?”
“谁知道呢?”
“对了,还有更带劲儿的呢,那离家四年的古秋世子回来了,正好碰上了上门搜查的郡守二公子崔浪,二人爆发冲突,那崔浪不知何等原因竟敢突然暴起想要砍杀古秋世子,却被世子一招反制,然后身受重伤,倒在了血泊里,滋滋你现在去王府门口看看,那一大滩血现在还没干呢…”
“什么!这么刺激嘛?古秋世子居然回来了?这几年崔浪可是愈发无法无天,今日古秋世子可真的算是给我们报仇了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就是后悔没亲眼看见啊…”
这等言语不知道在这伏泽城内传了多少遍,当日天黑之时,几乎已尽人皆知。
所有人心里更加振奋,谁都知道,那郡守大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此事绝不算完,以后究竟如何发展,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着。
秋风起,意瑟瑟,皓月当空,星辰如斗,好一副美妙的夜景。
泽王府后花园,这花园倒也不小,无数奇花栽在其中,只不过此刻正值秋日,并不在主花期,没有那百花齐发争奇斗艳的场景,不过也仍有数株桂花开放,花香浓郁将整个花园布满。
府内一条小溪流过,贯穿整个泽王府,最终汇入那后花园最深处的小湖上,空中皓月之影倒映至湖面上,月色下不少锦鱼浮至水面,水潋荡漾,湖上有一方石亭,此刻这石亭中对坐这两位少年。
四年时间,两位少年皆变化了不少,但有一样却未变。
他们已经愣了很久,皆在自饮自酌着,双方皆有万语千言,但到了此刻却又彻底忘语,不知从何说起。
又过了良久,“秋子,这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宋长平将手中空盏放下,故作轻松的问道。
古秋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也不觉得辛辣,反而有种酣畅的感觉,或许已经熟悉了这种味道,随后点了点头,笑道:“就是整日读书,练武,还有杀人…”
宋长平听后心头一触,手颤了颤,将自己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轻笑道:“还是得多读些书的好,少些打打杀杀。”
古秋脸色笑意更浓,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爹读书倒是多,甚至都成了闻名天下的儒师,但那又怎么,不还是终究无用么?这个道理你可懂得比我还透彻些,再者说了,平儿哥,我可不觉得这四年你杀的人比我少…”
宋长平听后脸色泛起一抹不自然,他这四年杀人少么?不由思索,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少吧,虽未亲染一滴血,但确实不少了......
想罢,摇了摇头,再一次将自己杯中酒仰头饮尽。
随后二人皆是一阵沉默,这气氛似乎又僵住了。
过了许久,宋长平突然想起什么好笑之事,开口问道:“秋子,你听闻我的事儿后便极速赶回来了吗?”
古秋咧嘴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平儿哥都要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了,我能不回来嘛?”
“这么担心我嘛?”宋长平同样笑道。
“担心倒没有,我就想啊,到时候我平儿哥去做那皇家驸马之后,这泽王的王爵是不是就该到我古秋头上了,哈哈哈。”古秋大笑着,颇为意动。
宋长平不由一乐:“哈哈哈,真的嘛?秋子何须等到我走,我明日便些个写个折子,这泽王便让你当…”满是正色。
古秋听后连忙罢手不迭道:“别别别,平儿哥你来真的?这泽王责任重大,我可受不了这份罪。”
“你个混小子...”宋长平不由笑骂道。
古秋也是大笑着。
良久后,二人情绪收住,再将盏中酒满上,随后皆一饮而尽。
“那圣旨还有几日会到?”古秋开口问道。
宋长平思索道:“就这一两日吧,现在应该正在长丰江上的吧。”
“放心吧秋子,你平儿哥没那么脆弱,不会要死要活的,而且我听说那位灵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我也不吃亏。”宋长平笑了笑,并不在意。
古秋将头别过去,不屑道:“切,当我不知道?平儿哥,你早跟星儿姐私定了终身,当初虽说年纪小,但你认定之事便不会改,若那圣旨真的到了,你定不会接旨…”
提及那叫星儿的女子,这宋长平眼神中泛起一抹光彩,但片刻之后随即终究化为了一声叹息与绝望。
“平儿哥,你放心好了,我曾问过先生,星儿姐说不定没事呢…”古秋见此也不由一阵叹息,连忙劝道。
“叶先生真的这么说了吗?”宋长平情绪激动的反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先生说,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精彩百倍,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希望如此吧…”宋长平长叹一声。
“这皇帝佬儿这招是真阴毒啊,直接把我们泽王府一脉给断了!”古秋怒声道,对当今这位雄才大略的大雍皇帝实在是有些不感冒,甚至心中满是仇视。
宋长平望着古秋笑了笑:“怎么会断?这不还有你嘛?”
“他巴不得我们这脉断了,又怎么会让我当上泽王?”古秋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中原因自然尽人皆知,古秋为前王爷宋乐白以及王妃古婵的养子,并非亲生血脉,自然无法继承泽王王爵,甚至都无法姓宋,只能随王妃姓,因其玉佩上有个秋字,所以才叫古秋。
“秋子,我们二人就是亲兄弟,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什么…”此刻的宋长平不复平常的温雅,而是显得格外霸气。
古秋点了点头,得意道:“那是自然,爹娘对我可比你还要疼爱,切,你还敢不认我不成。”
宋长平听后大怒,挥了挥拳头:“秋子是不是皮痒了?小心我揍你…”
古秋悻悻一笑,脑袋脑袋一缩,不敢在做辩解。
月高悬,星光弥漫,夜色天幕中如覆了道神秘的银帷,小湖湖面上中,或是秋风或是鱼儿所泛起的波纹一层一层向着四周传彻而去,将整个湖面布满。
杯盘狼藉,醉意渐起,两坛烈酒下肚,此刻两位少年的脸色皆有些红意,但他们二人谁都知道,谁都没醉,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的多。
“平儿哥,四年前的事儿,跟那人有关系么?”突然古秋开口问道,脸色之中再无一丝笑意,反而是无尽冰冷的杀念。
宋长平站起身子来,望着那轮银月,口中呢喃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多多少少又岂会没有?”
听到这句话,古秋脸上突然泛起抹笑意来:“伏泽城,伏泽城,伏应该就是我们这座泽王府吧…”
“秋子,你说我们兄弟二人会被伏住么?”宋长平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古秋突然狂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儿,“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就是再来十座伏泽城又怎么样?”
“他们想不到,伏泽伏泽,反过来,便是蛰伏…”
“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定会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惊喜的!”古秋笃定道。
宋长平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一抹嘴将话接过来:“不,秋子,应该是惊吓才对…”
“哈哈哈哈~”随即二人一阵仰天大笑,笑声穿荡的老远。
四年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皆如噩梦一般,那一夜杀声震天,惊颤了整座伏泽城,就在最深处的那间屋子里,两位羸弱少年紧紧依偎在一起,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无尽的绝望。
自那一刻他们便发誓,他们绝对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四年过去了,他们皆已不是那羸弱少年。(未完待续)
第三章:郡守崔云彰【求收藏】
同这雄伟的泽王府相距不算太远的地方,也有一处大宅子,格外气派,墙高院深,门匾之上郡守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此刻其间灯火通明,空气中透着些紧张的气氛,深处一处别院中,数位佩刀披甲的侍卫矗立门房两侧,威武雄壮。
一道带着些训斥的声音自屋内响起:“我是不是告诫过你,不要找泽王府的麻烦,你居然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此人便是这魏阳郡郡守崔云彰。
崔云彰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正值春秋鼎盛,便已是三品大员,成为魏阳郡这样一个重镇的郡守,可谓是位高权重,其能力和手腕自然不用多说,甚至有人传言或许用不了多久,其便会调任朝都,位列六部尚书之位,亦或是升迁九道总督,正为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
崔浪刚刚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或许是失血过多,也或许是古秋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此刻脸色苍白,目光之中仍有呆滞之色流转,隐间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惊惧与恨意暗暗闪烁。
听到自己父亲的言语,脸色之上呆滞散去,泛起抹害怕,随后将自己的目光瞥到一旁的美妇人身上,有求助之意。
“娘~”
罗玉姗见到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万般心疼,随即冲着崔云彰神态冷叱道:“崔云彰亏你还是魏阳郡太守,浪儿都差点让人给废了,你倒反过来训斥起自己的儿子来了。”这样子简直比崔云彰还要强势三分。
“夫人,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街行刺世子,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就是那古秋今日真的将这不成器的纨绔给宰了,那也无话可说,不光是他,就是你我也难脱一死,你知道吗?”崔云彰此刻劝道。
听罢这罗玉姗脸色不禁流出一抹嗤笑:“崔云彰啊,崔云彰,你倒是越活越回去,那泽王府还有个屁的权势,两个小屁孩居然还能将你吓成这样,我告诉你,今日浪儿这一刀可是替你挨得…”
崔云彰摆了摆手,打断罗玉姗的话,沉声道:“我知道,我自然看的懂,今日那古秋便是借浪儿来立威的罢了,他就是要告诉我,他回来了,四年前那件事儿,我还历历在目,他们两兄弟更不可能忘,虽说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无论怎么说也都有我的一些影子,记恨我倒是真的。”
“但是终究是两个小屁孩罢了,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又或者说他们有何不为人道的后手?”此刻崔云彰口中呢喃着,神情中透着抹疑惑。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飞鸽传信给了爹,想必用不了几日爹就会到达…”这罗玉姗神情不耐道。
听到此言,那瘫躺在床上的崔浪不由脸色一喜,满是振奋道:“娘,外公真的要来吗?”这一激动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一阵哀嚎。
罗玉姗连忙坐到床边,扶住自己崔浪,满脸溺爱道:“浪儿,没事吧,不疼不疼。”
崔浪稳住身形,痛感慢慢消失,神情中泛起抹振奋:“太好了,外公一来,那古秋一定不敢猖狂!”
罗玉姗微微笑道:“你外公最疼你了,你都差点被那野种给废了,你外公又怎么会不过来,给你报仇这件事,还得指望你外公。”
崔云彰听后神情之中不由泛起抹怒意,不过隐藏的很好,转瞬而逝:“此事你又何必麻烦岳父大人?”
“不麻烦我爹行吗?你敢动那古秋跟宋长平吗?指望你,浪儿怕是要被人打死了…”罗玉姗冷嘲热讽道。
“你!”崔云彰神情一骤,不过立刻平缓道:“夫人,我又没说不帮浪儿出头,或早或晚而已,而且皇上已经宣布让那宋长平明年冠礼之时便嫁给灵公主,圣旨这两日便就抵达,正值天下目光都汇聚在这伏泽城汇聚在泽王府的时候,你将岳父大人喊来,岂不是添乱么?”
“添乱?”罗玉姗神情不屑道:“哼,皇上一直将这泽王府视为眼中钉,早就想斩草除根了,只不过碍于天下百姓以及一批大臣的拼命力保不便有所行动罢了,否则也不会让那宋长平嫁给灵公主了,若你真能将这两个小屁孩给收拾了,皇上不光不会降罪,反而会暗中欢喜。”
崔云彰摇了摇头,正色道:“哪儿有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拭目以待就好,崔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精神养足了,明日还得低三下四的跟人赔礼道歉去…”罗玉姗冷嘲热讽的语气响起。
崔云彰听后也不在多言,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这罗玉姗还有崔浪自然看不到,转过身去的崔云彰那脸色之中突兀的浮现出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的阴鸷之色微微闪动。
翌日,泽王府。
“大少爷二少爷,郡守崔云彰求见。”昨日那位中年长者此刻来到厅堂中,冲着宋长平还有古秋道。
“知道了张叔。”古秋点头笑道。
他们二人对这位张叔那可是尊敬的紧,自他们记事儿起便在泽王府了,十几年如一日为整个王府操劳。
宋长平也是笑道:“这崔云彰来的倒是挺快。”
古秋思索了一番:“张叔,不着急,你就让他在前厅等着吧…”
“好。”这张叔转身离去。
“这崔云彰马上就该高升了吧,在这魏阳郡都当了七年的太守,确实不短了啊,这七年还算是有点政绩,特别是这四年间,可是深得哪一位的喜欢啊…”宋长平琢磨一番道。
古秋点了点头,询问道:“平儿哥,你说这崔云彰是入朝还是成为真正的封疆大吏?”
宋长平摇了摇头笑道:“他哪儿也去不了。”
“此话怎讲?”古秋满是疑惑。
“有人可不想让他走…”宋长平淡淡道有些高深莫测。
古秋微微点头,他知道,既然自己的平儿哥说这崔云彰走不了,那么他就一定走不了…
“秋子,你倒是变了不少,要是从前,你肯定会追问是谁的。”见到古秋不在询问,宋长平不禁有些诧异。
古秋笑了笑道:“切,跟着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似的。”
宋长平听后不由一乐:“哈哈,这倒是真的…”
“平儿哥,你这恶趣味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古秋满脸无语。
宋长平一摊手一脸无奈的模样:“可惜啊,你不配合,我这唯一的趣味都没了。”
古秋更是无语。
二人在此天南海北的闲扯了两个时辰,眼边都快到中午了,似乎早就将那位郡守大人崔云彰抛至脑后了。
突然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副恍然的模样,皆站起身子来。
“平儿哥,演出戏?”古秋满是意动的模样。
见到古秋这般模样,宋长平不忍拒绝:“来点简单的,难的我可搞不来…”
古秋一脸不信道:“平儿哥,你少来,你演的可比我逼真多了,再者说了,这一会你可是绝对的主角。”
宋长平笑了笑:“快点开始吧,我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我的戏份了。”
“都已经迫不及待了么?”古秋笑道。
“哪有…”宋长平自然不会承认,说着便强行推着古秋进入了屋中。
片刻之后,宋长平独自走了出来,随即来到前厅。
崔云彰一袭绯色官袍,七彩孔雀纹与中央,透着权势,此刻危坐于椅子之上,桌上茶水似乎都不曾动过。
见到宋长平进来,这崔云彰立刻站起身子来,拱手而道:“下官崔云彰,拜见泽王爷…”
“来人啊,将崔云彰拿下!”宋长平语气生冷道。
说着便有两名王府侍卫进来,要将崔云彰拿住。
“泽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在怎么样下官也是朝廷命官,位列三品,泽王爷想要拿我,怎么也得给个理由吧…”崔云彰也颇具胆色,倒是丝毫不惧。
“理由?哼,昨日你那好儿子崔浪大庭广众之下要偷袭我弟古秋之事你应该记着吧…”宋长平冷声质问。
崔云彰躬身禀手道:“下官正是因此事而来,昨日我那不争气的犬子一时冲动惊吓到了古秋世子,今日下官便来请罪。”
“既为请罪,那将你拿了又有何不妥?”宋长平反问。
“若王爷铁了心想拿我,我绝无二话,昨日古秋世子并未有恙,我那儿子崔浪反倒身受重伤,甚至会有残废的可能,下官并非推卸责任,他也算是受到了些惩罚,下官想请王爷高抬贵手…”崔云彰语气之中满是诚恳。
宋长平一摆手,那两位王府侍卫止步,随后望向崔云彰,铁青着脸嗤声道:“无恙?你跟本王过来…”
崔云彰望着宋长平此刻的模样,心中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
长吸口气,便就跟上。
古秋屋子之中,宋长平凝望着崔云彰,冷声怒道:“我弟古秋昨天白天虽未有事,但回到王府之后,便惊吓昏倒,就是到现在还未清醒,告诉你,幸亏你今日来了,否者,本王定要带人抄你的郡守府…”
崔云彰心中一凝,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果不其然。
平复了下心情:“王爷,古秋世子的脸色看上去好像并无大碍,我府上倒有几位良医,不如,我将他们叫过来,为世子诊治一番?”
“怎么,莫非崔大人认为你府上的良医比我王府还要高深不成?”宋长平提升反问。
崔云彰连忙道:“哪里哪里,但正所谓医者各有所长,我府上的医师正好精通此类疾患,来帮助古秋世子诊治在合适不过。”
宋长平嘲讽道:“你当本王傻不成?昨日你儿崔浪对我弟行凶未遂,万一,你所派遣医师暗中下毒手那又该怎么办?”
“让你府中医师诊治之事,崔大人还是休要再提的好,无论如何,本**不过。”
崔云彰此刻立在原地,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宋长平此刻声线一提语气之中满是凝重,跟平常的温雅不同,此刻的他格外霸气侧漏:“崔大人,若我弟古秋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就灭你满门。”
“不信,便试试…”(未完待续)
第四章:前事一笔勾销【求票票】
崔云彰望着此刻的宋长平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微微一颤,片刻之后便就恢复如常,觉得惊异万分,这不过十六七岁的孱弱少年,居然能将他镇住?
眼神之中微眯了眯,打量着这位平日里低调到骨子里的小王爷,当真跟他印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怎么?莫非崔大人真的不信?”宋长平冷哼一声,提声反问道。
崔云彰反应过来拱手正色道:“下官信!请王爷放心,若古秋世子当真出事儿,下官愿意以身家性命为世子陪葬。”
宋长平盯着自己眼前的崔云彰同样满是正色:“你信就好,崔云彰,你记住一句话,本王虽说年纪不大,但向来说话算数…”
崔云彰无言,微微点头。
“我可不想要你的身家性命,你的身价性命跟我弟比起来,一文不值。”宋长平质声告诫道。
“咳咳~”
就在此刻两声轻咳响起。
宋长平并步向前,坐到床边,一副关切的模样:“秋子,你可终于醒了?”
古秋悠悠的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平儿哥,嘴角不由划出一抹笑意,这演技真挚又不浮夸,算的上恰到好处,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宋长平暗中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入戏。
“我,我这是在哪儿?”古秋声音中满是虚弱,随后在宋长平的搀扶下倚坐起来,随后微微转头。
“崔云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到我王府中来?”
“来人啊!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陡然间古秋的嗓门高了八度,挣扎着,嘶声力竭的冲着外面呼喊道。
宋长平见状将脸别过去,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脑门一脸无奈。
崔云彰一愣,下意识的向前并步,正准备赔礼之时,却将古秋的脸色看的清楚,嘴角列了列,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意直冲天灵盖。
你装可以麻烦装的像一点可以吗?
你的脸色有一点受惊吓的样子吗?
你的神情还敢再浮夸再烂一点吗?
“呼~”
“呼~”
崔云彰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断的压抑着自己,他混迹官场多年,自认早已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刚才那一瞬间才知道,自己的功夫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还望世子息怒…下官就是为了昨日之事而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这番局面,无论如何他也得忍着,明知道这俩兄弟在他面前正大光明的演戏,纵使演技拙劣,那他也得忍着,这理可全在这二人手里,若真的追究起来,就是捅到天上去,他也是百口莫辩。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两个小屁孩居然真的敢这么做,本以为今日自己低三下四道声歉就算完了,但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崔云彰!你可知罪?你居然敢纵容你儿子崔浪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本世子,真是胆大包天!”古秋没有察觉到自己平儿哥的模样,依旧高声质问道,咄咄逼人。
“世子殿下,听下官解释,我已经了解清楚情况,您跟我儿崔浪相识多年,昨天世子殿下游离归来,老友相逢,他太过于高兴,就想跟您开个玩笑罢了,却不曾想惊吓到了世子殿下,下官今日特此替他来向您赔罪…”崔云彰此刻已经彻底平复,躬身禀手冲着古秋道,语气和姿态都摆的极低。
古秋和宋长平心中皆是暗骂了声老狐狸,简单一句话反倒是将一切摘的干净。
古秋脸色露出抹冷笑道:“哦?昨天他抽刀砍我,这居然也是玩笑?他开玩笑难道本世子真得伸头过去让他砍不成?”
“还有本世子不过只是受了些惊吓,反倒砍了他一刀令他重伤昏迷,我是不是还得登门向他赔礼道歉呢?”
崔云彰连忙摇头恭敬道:“世子这是哪里话,昨日他惊吓到世子,便是罪大恶极,世子没有将他当场宰了,下官已经感念万分了。”
“今日本想将他带过来,跪到世子面前谢罪的,但是他昨夜又再次昏迷,就是此刻还未苏醒,所以实在是不便…”
“若世子您要是觉得不解气,下官这就派人将他从病床上薅下来,来跟您赔礼道歉…”崔云彰一脸诚恳,若古秋想,似乎他真的便会这般做似的。
古秋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却被宋长平拉了拉衣角,看到自己平儿哥对自己使的脸色,顷刻间便明白了自己的演技张力太满,满则亏,随即佯装咳嗽了两下,收了收道:“崔云彰,以后可得管好你儿子,尽量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否则的话,我可保不准会出现什么事儿。”
崔云彰立刻保证道:“世子殿下您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严加管教,若他在敢惹是生非,不用世子您出手,我亲自打断他的狗腿。”
古秋点了点头正色道:“崔大人,本世子可绝不是开玩笑的,希望你明白…”
崔云彰心中一禀随即道:“下官明了。”
“走吧,剩下的让我平儿哥给你说吧,别打扰本世子休息。”古秋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回到前厅,宋长平坐与主座上,并未言语,崔云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无措。
“王爷,古秋世子看上去起色还不错,想必这两日定可恢复。”崔云彰挺了挺身子,望着宋长平轻笑道。
宋长平端起一旁的茶,饮了一口淡淡道:“崔大人就盼着他没事吧,否则本王爷也绝不是说说而已。”
崔云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位小王爷,他心头居然生起了一丝压力,今日似乎从一开始他便落入了下乘。
心中在纠结着,他知道这二人多此一举费这番功夫是想要什么,但他又决不能白白拱手相送。
“崔大人,明年那直送乾昌武院的名额定了吗?”宋长平随意的问道。
崔云彰心中暗道,果不其然。
“禀王爷,还未定,这乾昌武院事关重大,下官想在我们魏阳郡举办一场武道大会,此次大会前三便可直送乾昌武院…”崔云彰禀手道。
宋长平点了点头,笑道:“乾昌武院乃是明珠宝地,关乎我大雍根本,此法确实极好,崔大人倒是费心了。”
“王爷您客气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崔云彰接着道。
宋长平笑了笑淡淡道:“我弟古秋,倒想进那乾昌武院之中,不知崔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崔云彰正色道:“古秋世子从小智勇双全,胆识过人,这几年又随高人求道,想必功夫拳脚更加精进,若参加那武道大会,三甲之位自然是手到擒来。”满是恭维之情。
“哈哈,崔大人,我弟什么水平我自然知道,若要是参加就是首席也是手到擒来,但今日这状态你也看到了,心里暗疾最为难医,若万一恢复不到全盛的水平,那又该怎样呢?如果崔大人能直接送他进去的话,他心里高兴,康复的自然就快的多了。”宋长平轻笑道,眼神之中凝望着崔云彰,满是正色。
崔云彰沉默了,心中不断纠结着,这直送乾昌武院的名额确实太过于珍贵,当朝皇上亲自下旨,分给每郡也不过只有三个名额罢了。
乾昌武院每三年招收一届,需要经过不知多少选拔和考核才能进入其中,而这直送名额却可不经过任何选拔直接入武院之中。
大乾以武立国,自然崇道尚武,而当今大乾最为显赫的三大元帅十大将军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出自这座乾昌武院,所以其在整个大雍朝都是明珠一般的存在,那次乾昌武院选拔报名之人,绝对足有数百万,甚至更多,但最终录取之人也不过数千而已,可见竞争多么激烈。
若能顺利从乾昌武院毕业,大雍朝中所有军队都可随便挑,想去哪儿就去哪,那怕是去皇城禁军也轻而易举,而且在其中也绝对是最为瞩目的存在。
宋长平一点也不着急,就这么悠闲的坐着,望着崔云彰。
良久之后,崔云彰咬了咬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乾昌武院直入名额,必有古秋世子一个…”
宋长平体听后道不意外不过还算满意:“崔大人,我可不想旁人说闲话。”
“王爷放心,古秋世子的名额不占魏阳郡的三个,下官另想办法。”崔云彰禀手道。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崔大人了。”宋长平笑道。
“王爷,昨日之事一笔勾销。”崔云彰沉声说道。
“好,一笔勾销!”宋长平朗声而道。
“崔大人应该快要高升了吧…伏泽城真乃大人的福地啊。”宋长平突然话题一转。
崔云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王爷说笑了,高不高升我又怎知?皇上说的才算。”
“送给崔大人一句话,前,如临深渊,退,海阔天空…”宋长平淡淡道。
“何意?”崔云彰反问道。
宋长平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崔云彰没有在意,随即淡淡道:“王爷,那下官告退…”透着丝丝冷意。
“崔大人慢走,本王便不送了。”宋长平笑了笑。
待到崔云彰马上要离开前厅之时,宋长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昨日那一刀,在我这算是一笔勾销了,崔大人记住以后可不要在犯错了…”
崔云彰的身形顿了顿,没有开口,然后又接着踏步离开了。
“平儿哥,真的就打算放过他?”古秋走出来,满脸好奇道。
“算了吧,四年之前,他又能做得了什么?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他能反抗的,昨日那一刀,虽未扎在他身上,也算是够了…”宋长平思索着,淡淡道。
古秋点了点头,没有在言语。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带着丝自嘲道:“乾昌武院,哈哈,几年前的时候,我们若要那直入名额,怕是不知道多少人争抢着要给我们送的吧,如今,想要一道,居然还得靠演戏了…”
宋长平站起身子来,拍了拍古秋的肩膀沉声道:“秋子,纵使是现在,若我们真的想要,也会有无数人抢着送的…”
古秋突然笑了,格外灿烂,正色道:“我信…”(未完待续)
第五章:长丰江上静悄悄【求收藏】
一支人数不多的仪仗行与这伏泽城的主街之上,五位带甲挂刀的士卒将一四抬的绿顶锦纹孔雀轿子簇拥着,向前而去。
街中百姓纷纷避让,对于这顶轿子伏泽城内的百姓倒是颇为熟悉,自然就是他们魏阳郡青天大老爷崔云彰的官轿。
不少百姓皆在暗中嘀咕着,从这轿子来的方向还有昨天发生的事情不难猜出,这究竟是从那出来的。
但是对于双方到底有怎样的交锋他们想知道,但是却也不得而知,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尽情臆测了。
崔云彰在这魏阳郡当了七年的太守,风评不错,有些政绩,这七年来,在魏阳郡扶持农桑,鼓励商贸,百姓还算安定富足,或许唯一的污点便是他的那位儿子崔浪了…
此刻崔云彰坐与轿中,神情有些凝重,脑海之中不断闪烁着刚才在泽王府里的情景,今日给他带来的冲击倒是不小,无论是宋长平还是古秋,皆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来想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便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真不得了,就是他也被吃的死死的,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前,如临深渊?退,海阔天空?”嘴里不断的呢喃着,满是疑惑,但也没有任何头绪。
这几年他深得上边那位的喜爱,自然算的上红人,再加上自己那位老丈人所以其地位也是一路扶摇直上,眼红之人自然也多,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久便会高升,所以才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给人落下什么把柄。
若自己真的出事,推一把的人绝对要比拉一把的人多的多。
“崔云彰啊崔云彰,不过一个小屁孩的话,居然也能把你搞得这般胆颤心惊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自嘲的笑了一番。
这几年他的性子确实收敛了很多,更深谙官道之势,自认为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外面,就是他儿子崔浪曾经干过的那些混蛋事儿,他也费了老大的功夫,一件一件的擦干净了,此刻的他倒是无所畏惧。
“一笔勾销?你说一笔勾销便就真的能一笔勾销吗?”脸上轻笑了一番,神情有些玩味,令人琢磨不透。
……
夜色至于深处,阴暗混沌,月沉星匿,整个空中被一大团浑厚的乌云所覆盖,有些压抑,此时此刻,整个伏泽城也陷入了一片漆黑寂静之中。
距伏泽城二十里处,这里有一群苇荡,而且这里还是一处汇江口,周围无数的弯弯小河都在这一片汇入长丰江,周围河道密布,一不小心便会走错。
长丰江上水面澄澈,映着空中那乌黑云团的倒影,江风吹拂而过,卷起这宽阔江面上阵阵涟漪荡漾,江边一大片芦苇也皆是弯了身子,相互摩擦着,那密烈的沙沙声,破空而来,格外刺耳。
此刻有一支颇为雄伟的船队自江面驶来,足有数十艘连城一排,向东而去,不过也有些疑惑,一般来说,但凡船队都会有旗帜,用以表明身份,可这一支如此庞大的居然没有。
仔细看去,有些船倒是跟旁边的船不一样,似乎更加雄伟一些,在微弱夜色的反射下,这些船的船身好像是用铁箍过一般,布与船舷两侧那些黑洞洞的眼儿竟然是火炮。
战船?
这支船队之中居然会有战船?
周围的河道似乎都被肃清了一般,没有别的商船客船,仅有这一支船队,在夜色下,孤独的行着。
“咕~咕~咕”几声似猫头鹰的叫声,寂寥而又苍远,在此刻的场景中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此刻,若要是自天上向下看去,便可发现一些奇异的景象,这澄澈的长丰江水面之下,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像是鱼,但又不是鱼,数量极多足有数百,甚至更多,他们在有意识的分散聚拢,就跟在这支雄壮船队周围,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突然间,那空中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更加密烈尖锐,令人毛骨悚然。
而浮与水面之下的这些东西,仿佛听到指令了一般,不在游离,而是疯狂的向着那中央的船队处聚拢而去。
每一艘大船之下似乎皆有十几之数。
“扑腾”
一个个终于浮出水面,竟是人,这些人身穿黑色水衣,这种水衣乃是用极密的金线所织,不透水也不吸水,每一件造价都不菲,此刻居然有数百人皆身穿这水衣,这手笔当真不小。
而潜伏于水下的这些人也有一个名称,蛙人,顾名思义,便是水性极好,可长时间潜在水中的人。
此刻他们每一个皆簇拥在这大船之下,相互的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口中衔刀,明晃晃的极为锋利,相互之间用眼神交流着,大船底板太厚,他们的刀没办法砍穿,随后相互点了点头,皆从身上拿出了钩索。
一个个极为熟练的将整个钩索抛出,精准的钩在船帮处,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是整齐划一,随后数百人皆一个个顺着钩索攀至大船之上。
一场杀戮悄然而行。
船楼上皆有烛火烧灼,还算明亮,不过下一刻,一道鲜血直洒在船楼的窗户之上,那人连声惨叫都未来的及发出,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场景罢了,这些黑衣蛙人每一个身手都极为矫健,而且杀人极为狠辣,甚至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这数十艘大船上不知有多少人还在睡梦中便被彻底了结了性命。
“水匪!”
“水匪袭击!”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长丰江上。
“呜~呜~呜”一声声浑厚的军号声响彻,大船之中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侍卫居然都不是普通人,一个个身穿精锐铠甲,手持锐利长戈,很明显便是大雍士卒的装扮。
那几艘战船之上的水兵此刻也反应过来,拼命抗击着水匪,此刻整个船队皆处于骚乱之中,每一艘船皆在激战着。
船上也有些普通人,心中慌乱害怕,缩的所在船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也有的直接跳船,企图活命。
水匪虽然厉害,但是大雍士卒也并非弱手,此刻他们依靠长戈之利不断的进行抗击着,而且人数似乎更多,一时间场中的局面似乎僵住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此刻一位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怒声道:“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朝廷的船都敢劫,当真该死!”
“哈哈哈,我说将军大人,你也称我们为水匪,风过留痕雁过拔毛这是规矩,纵使是朝廷也不能坏了规矩…”水匪的头目此刻也站了出来,冲着那位将军笑道。
将军神情更加暴怒道:“你们可知道这船运的是何物?”
“自然知道,若不知道我还不劫呢…”水匪头目更加嚣张。
这位将军不由一愣,这倒是他的意料之外,这支船队可是绝密,这一群水匪又怎么可能知道?莫非…
“此处距离伏泽城不过二十里,距长丰水司也不过三十里,一个时辰之内,魏阳郡郡兵和水司大营的水军必会赶到,你们还不速速离开?若等我大雍大军一至,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将军威胁道。
这水匪头目此刻似乎毫不在意,一众水匪似乎也同样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知道,我们难道就不知道吗?”
“难道一个时辰还不够吗?”这水匪头目望着这位大雍将军,不由笑道。
下一刻,“咕!咕!咕!”几道更加尖锐的叫声响彻周围。
此刻的江风中夹杂着血腥的气味,那一旁的芦苇荡被压得更弯了,相互挤压的密烈的声音更是破空传来,而就在此刻,无数的小船自那芦苇荡中开出,数量极多,足有数百艘,每一艘上都有密密麻麻的人,这些小船在这夜色映衬下,此刻如同蝗虫一般,极为恐怖。
一个个口中发着怪叫声,听不清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不寒而栗,并且皆摇晃着手中的刀片子,他们的目光中满是贪婪。
见到四面八方而来的无数小船,那位将军还有立在这无数大船之上的士兵们皆是变了脸色,他们人也不少,但是此时此刻跟水匪一比就完全不占优势了。
而且他们其中除了几条战舰上的士兵是水军剩下的都是陆军,水中作战,战斗力本就不强,相比之下此消彼长,这群水匪从小便混迹在水中,而且他们也看的出来,这一群绝不是寻常的水匪。
每个人的心都在极速下沉着。
“所有人听令,拼死抵抗,只要我们能拖一个时辰,等到援军到来,便是他们这些水匪的末日!”那位大雍将军怒吼的声音在周围响彻。
话音刚落时。
“嗤~”
一道利箭划破夜空,直接将这位大雍将军的脑袋洞穿,随后其身躯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顿时间这数十艘大船中的所有人皆是慌乱了,在没有人能够站出来稳住局面,一个个心中颤抖着。
“杀!一个不留!”一道冷酷的声音传出。
正是刚才那位射箭之人,此人立于一艘小船上,向前行着,在夜色的映衬下脸庞终于露了出来,不禁令人感到震惊,此人竟是位年纪不大的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此刻身上挎弓,两只短匕插在靴子中,眼神中透着冰冷和野性,他便是周围这数千水匪的领头人?
“是!少当家!”听到指令后,无数水匪皆是满是雀跃的嚎叫着,然后向着中央的数十艘大船涌去,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
在经过刚才短暂的僵直之后,接下来这里几乎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
这群水匪战斗力极为不弱,再加上是在水里,人数上又占据绝对优势,所以这结果倒也可以想象。
厮杀之声震彻天地,这支船队中的士兵们,有的战死,有的彻底崩溃,最终跳下船去,更多的普通人则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这屠刀的降临。
也有些人拼死冲出去,想法虽好,结果却很现实,根本不是这群水匪的对手,瞬间便被砍杀,还有些人,不顾一切的也跳下了船。
但说实话,但凡是跳下船的一般比留在船上的死的更快,此处的长丰江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若不是那些蛙人,想要在这水里逃出生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整个周围极为混乱,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更加凝重浓烈,闻到都有一种极强烈作呕的冲动。
不过半个时辰后,周围的厮杀声倒是渐渐的小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惊天大劫案
夜空之上,乌云不断汇聚着,如同矗立天际的噬人凶魔般,一场大雨或许即将来临。
此刻这长丰江上无数浮尸飘零着,夹杂着猩红的血,顺水东去,有大雍士兵,也有船上的普通人,也有水匪,数量都不少。
水匪们可无暇顾及此刻身死的同伙,干这一行他们早就有了死的觉悟,葬身于江中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死法。
在距离那长丰江不算太远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小土丘,很偏僻,几乎没有人会在意,而那辽阔江上的杀戮景象却可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居然有两位少年就立于这处土丘之上,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滋滋,平儿哥,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好戏的?”古秋满是诧异的问道,望着江中的场面一脸兴奋,甚至自己都想去过把瘾。
这二人正是宋长平古秋两兄弟,很显然他们很早便来到这里了。
宋长平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古秋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的平儿哥秘密很多,虽说好奇,但他也不会追问,毕竟他的秘密也不少。
“刚才那人好像见过…”古秋回想起刚才那个水匪少年,若有所思。
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
宋长平脸上笑意更浓:“当然见过,还记着大概十年前有一次咱们一家回伏泽城之时,就在这一带吧,遭到了一群水匪的袭击。”
古秋听后慢慢回想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当初的那个水匪头头的儿子?”
宋长平点了点头:“当年的他倒是给我留下了些印象…”
古秋的脑海中也浮现起一副画面: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片子,稚嫩的脸庞上带着绝不该有的煞气,凶光噬人,就面对着两位官兵也丝毫不怵,最后那弱小的身躯挨了两刀后,居然还是跳到了水里,消失不见,就是现在他的印象也格外清晰。
本以为那小孩死了,却没想到在此刻又见了。
“我对他倒是突然有些好奇了…”古秋嘴里呢喃着,眼神之中满是光芒闪烁。
宋长平笑道:“不是现在,日后自然还会碰到的,今日我们注定就是个看客,看戏就好,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古秋点了点头,再一次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那混乱的大江之上。
此刻那杀戮已经算是彻底结束。
数千水匪们此刻皆以胜利者的姿态立在周围的数十艘大船之上,对于他们来说,今日绝不是一场普通的打劫,他们为了今日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但只要成功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而这结果倒也没让他们失望。
目光之中的杀戮与嗜血淡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烈火热的目光。
那位水匪少年此刻立于最中央的一艘大船中,心似乎都在颤抖着。
“少当家的…”
一位水匪头目响起问询声。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皆汇集到了这少年身上,像是朝圣一般,这少年虽说年纪不大,但在他们心中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
“所有人听令,将所有大船船舱里的箱子搬出来…”这少年的声音在周围响彻着,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无数水匪齐声高呼着,随后皆开始忙碌了起来,神情之中满是兴奋,一个个热火朝天的进入最底下的船舱中。
果然其中极为整齐的码放着一排排箱子,每个箱子很大,很重,需四人合力才能抬动,而且箱子外面贴着封条,那些水匪见此那眼神中的光芒更加火热。
随后皆一个个合力将箱子抬出来,抬到甲板之上,同样码放的整整齐齐。
那位水匪少年的目光之中的笑意似乎是隐不住一般,手重重的拍的这些箱子,终于仰天大笑起来,纵情肆意。
良久才算是收住,然后随手将那箱子之上的封条撕下,将箱子掀开。
下一刻,目光止住,脸色所有的表情在这一刻凝滞,一副万般不可思议的模样,前后的反差简直太过于怪异,甚至惊悚。
“把所有箱子全部打开!”这水匪少年怒吼道。
其余所有水匪心中一慌,纷纷将自己身边的箱子打开。
眼神之中由恐慌变成了绝望:“石,石头…”
“全是石头…怎么会这样?”
“少当家的,全部都是石头。”所有水匪皆是大声的叫嚷着。
这一刻,天塌了,他们全部自云端跌落,神情中满是无助,绝望,甚至有些人直接瘫倒在甲板上,更有甚者都跪匐着嚎啕大哭起来,格外瘆人。
那位水匪少年的脸色也是一白,身子有丝踉跄,不过瞬间取而代之的则是暴怒,无边的暴怒挤与胸腔之中,他知道,自己被骗了,被人当二傻子使了。
良久之后终于收住情绪,此刻他的目光中满是暴虐的杀意,像是一头嗜血猛兽,口中冰冷道:“今日之事,绝不算完。”
而此刻江面上一艘小船向着这中央处划来,划过着寂寥的夜色,小船碾过江面不断泛起层层波浪,由远及近。
小船之上一位虚弱的中年男子坐与一木质的轮椅之上,有一水匪模样的人推着。
其他人见到此人时,目光中泛起一抹尊敬,在这种情况之下如同找到主心骨了一般,焦急道:“帮主...”
小船至那中央的战船船队处,这中年男子抬头仰望着那立于穿透的冷峻少年,开口道:“戈儿,此事就此掀过...”
这少年面色冷漠,望了着中年男子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去。
中年男子叹了一声,对少年这般并不觉得意外,随后冲着四周所有的水匪道:“所有人将大船烧了,撤…”
留在此处的数千水匪纵使在绝望也纷纷站起身子来,再不走,那大雍的军队就该来了。
“平儿哥,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古秋不由好奇的问道。
宋长平笑了笑,刻意将声音压低故作神秘道:“税银,大雍西部四道十六郡的秋赋税银…”
古秋听后不由瞪大了眼睛,倒吸口凉气,他自然猜的出来这一支船队中所运的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税银,而且还是整个西部四道的税银。
“这长丰江上盘踞的这群水匪若要是按江湖势力进行排名的话,充其量不过三流,居然敢劫朝廷税银?说实话,平儿哥,我对那家伙好像更感兴趣了…”
宋长平对古秋的这幅模样很满意,脸色笑意更浓:“放心吧,总会见到的,而且也用不了多久…”
古秋点了点头,随后思索着:“不对啊,这群水匪似乎早就知道里面所运的是税银,而税银押运可是绝密之事,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突然嗅到了这其中有一股惊天阴谋的气息。
“还记着昨天那崔浪来搜查我们泽王府的理由吗?”宋长平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古秋问道。
古秋一愣,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同时又涌来了更多的疑惑。
“秋子,现在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有趣的多。”宋长平目光望着江中,同样若有所思。
只见此刻的江面上,点点火光烧灼,那几艘战船竟开始燃烧起来,虽说外面箍着一层铁,但里面可几乎都是木质的,本就易燃,火势越来越大,几乎不可控制。
古秋的目光也凝着那火光处,咧出抹笑意:“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所有的水匪下船从新回到自己的小船中,然后趁着夜色向着四周撤离而去,没入这茂密的芦苇荡,整个场面倒也极快。
“砰!砰!砰!”
几艘战船上的火势蔓延至内仓,内仓有**室,触发**,顷刻之间,整个江面中爆发出无数震天响声,这天似乎都要被彻底撕碎一般。
几艘战船几乎同时爆炸,连及周围所有的大船,尽数藏于火海之中,随后慢慢的彻底淹没在了这静悄悄的长丰江下。
此时此刻,整个长丰江江面之中,再一次恢复了起初的平静,秋风中带着丝凉意,让人忍不住的打个寒颤。
“秋子,我们走吧,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宋长平轻声道。
古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二人离去,隐与这夜色之中。
小半个时辰后,一声声雄壮的军号声再一次响彻周围,划破了原本的寂静,长丰江西面有十几艘雄伟的战船一同开来,战船船楼之上篝火明亮,每一艘战船之中皆有长旗随风飘舞,长丰江水司几个字印在旗上,每一艘中最少都有数百命水师官兵此刻身披甲胄腰间佩刀手握长戈矗立着,威势不凡。
随后向前驶来,将那一支运送秋赋税银的船队团团为主,不过此刻的船队在刚才的烈性**的爆炸下,所有的一切皆已成了灰烬,仅有微弱的火光闪烁着,与之相伴的还有那黑烟冲天而起,裹夹着硫磺硝石的气味,极为呛鼻。
长丰水司都统名为何长钧,负责整个长丰江的军事防务,位高权重,妥妥的三品武职,但是此刻他立在战船船头出,见到眼前这种场面,还有那些江面上的残留的浮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要不是一旁的副将扶着,怕就要瘫倒再地。
他自然知道这支船队中运送的是什么,居然,居然会在这长丰江上被水匪截获,怎么可能?
但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了他面前,心似乎不由要彻底绝望了。
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彻,此刻魏阳郡郡兵也在此刻抵临,为首之人便是崔云彰,此刻的他勒住缰绳,身后近千骑兵也停在身后。
望着此刻长丰江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表现的要比那位都统何长均平静的多,事情已经发生,不能在改变,他心里同样疑惑甚多,想着想着,其脸色越来越僵,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瘆人。
他知道,这一回,他的升迁之路,彻底断了…
“滴答~”
“滴答~”
下雨了。
不同于夏日的雷动云霄,电破天穹,这秋天的雨来的要更寂寞无声些,雨中夹杂着寒风,当然也会更冷一些,滴在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头之上…(未完待续)
第七章:一夜寒风秋雨
一夜雨洗净尘埃,城外满是泥泞坑坑洼洼的,城内倒是好一些,没那么破烂不堪,大青石铺设的街道上此刻仅有些湿润的水渍,所有积水都尽数流到街道两旁的水槽中,然后汇入长丰江了。
一夜间,城内的树木似乎枯黄了大半,不少叶子被雨打落,飘得哪儿都是,有些冷清凄惨的感觉。
不过一场雨,便给整个伏泽城带来了如此剧烈的变化,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而且天气冷了更是真的,毕竟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温度几乎一直到来年初春怕是都不会在升上来了。
天色明亮,街道上渐渐有行人来往,果不其然,每一个人身上都加厚了衣服,生怕染了寒气。
慢慢的,整个伏泽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上人流不息,熙熙攘攘,一则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划破了城内本来的平静,顿时掀起轩然**。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朝廷运送税银的船队被水匪劫持了…就在咱们长丰江上…”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群水匪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连运银船都敢劫持?”
“这我还能骗你不成?就在城外二十里那江口处,今天不少从水路上来的人都看见了,那几十艘大船就在江面中央全都成了灰烬,那江面上飘浮的官兵还有水匪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这群该死的水匪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对了,那结果呢?水匪把银子抢走没有?”
“谁知道呢?听说所有的官船都被炸了,那些水匪十有**应该是得手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昨天夜里隐约有巨响把我吵醒了,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雷声呢…”
“这都深秋了,还打个屁的雷,那肯定是火炮爆炸的声音…”
“对了,郡府衙们刚还贴出了个告示,说募人去清理河道呢,一天二钱银子,你去不去?”
“二钱银子?还有这等好事?走走走!”
“说不准咱俩运气好,在河底还能捡到那些水匪落下的银子呢,也不用多,捡到一锭,今年可都不用发愁了,哈哈哈。”
百姓们对于昨夜长丰江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便知晓了,很多人涌到郡府衙门前,争着抢着要前往长丰江上清理河道,那场面倒是极为热闹。
然后官衙又在全城以及周围各县大肆发布告示,但凡有人能够提供关于水匪的线索,便有几十两的赏银,不少百姓暗中懊悔,自己为何就没跟那些水匪有点关系呢?哪怕是亲戚啥的也行啊…
而长丰水司同样倾巢而出,疯狂的向着周围的无数大小河流中搜寻着,为的就是要找到那些水匪的老巢,将丢失的税银全部追回来。
但长丰江这一片水域太过于辽阔,大小河流星罗棋布,而且水匪又盘踞在周围数十年,伪装隐藏的极好,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发现?
听闻西山道总督赵量也从邻郡泰安首府泰宁赶来伏泽城,此刻已经在路上,今晚深夜亦或是明日便就抵达,所为的也是税银被劫之事。
这消息也疯狂的向着四周传去,速度极快,闻者皆惊,想必用不了几天便会传到皇城传到那位大雍皇帝耳中,而且于此同时,相邻道郡的大小官员也已经写好了弹劾奏折,似乎是相约好了一般,紧密传向皇城,内容大同小异,其主要矛头皆指向二人,一便是那位长丰水司都统何长钧,而另一位便是郡守崔云彰。
虽说何长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责任人,但相比之下,弹劾崔云彰的可要比那何长钧的多得多。
泽王府中,一夜寒风秋雨,王府内的风景也大变了模样,原本盛放的桂花被打的七零八落,格外狼狈,此刻古秋同宋长平坐与后院石亭之中。
古秋体格壮些,穿的依旧单薄,但也不觉得冷,而宋长平却已经将厚装套在身上,体型欣长,倒也丝毫不显臃肿。
古秋轻声道:“这伏泽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宋长平点了点头:“是啊,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
“平儿哥,昨夜之事你可有头绪?”古秋好奇的问道。
“有,但是难以确定究竟是谁干的…”宋长平淡淡道。
古秋满是笑意:“相比那些水匪,这拨人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啊,几年不见,大雍居然都出现这等人物了吗。”
宋长平同样笑了笑:“秋子,这种人可什么时候都不少,相比与胆量,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背后的手腕,大雍朝可没几人能有这种能量…”
古秋点了点头。
随后有望了望身旁的小湖:“平儿哥,这雨后的池塘,虽说表面平静,但是在下面可激烈的紧…”
宋长平也扭头手扒在石亭的围栏上,渐渐的入了神:“是...”
“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儿,都是,强壮的鱼儿才有食儿吃。”
“这倒是大实话…”
古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的笑意更浓:“那圣旨也该到了吧…”
提起那份圣旨,宋长平的脸色变了变,眼神中泛起抹苦恼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平儿哥啊,弟弟我倒想跟你分忧,可惜啊,那皇帝佬儿看不上咱,哈哈哈,偏偏相中了我平儿哥,真是慧眼识珠啊…”古秋说罢顿时唉声叹气起来,一副自哀自怨的模样。
望着古秋的贱样子,宋长平脸色铁青,随后又低头瞅了瞅自己修长的手所攥成的拳头,在思索这要不要捶上去。
古秋心里别提多欢乐了,自己的平儿哥从小做任何事都是胸有成竹测算无遗,这已经成了习惯,能见到他吃瘪,实在是不可多得…
余光扫见了自己平儿哥那快要噬人的眼神,心中道了声不妙,立刻悻悻一笑,将表情收住,不在那么放肆。
“平儿哥,要不暗中做点什么手脚?让那圣旨彻底消失?”古秋连忙说道。
宋长平的表情缓和了些:“我也想过,治标不治本罢了,这则圣旨没了,他那边也不过从新写一份而已,拖个几日解决不了问题…”
“实在不行便接旨呗,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切都来的及…”宋长平的语气中有一股笃定之气。
“你真的会接旨吗?”古秋眼神凝望着宋长平语气中满是怀疑。
“秋子,你平儿哥又不是傻子,此刻跟那家伙硬碰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避其锋芒的道理还是懂的。”宋长平淡淡道。
“平儿哥,你终于开窍了?”古秋由衷的感叹道。
宋长平眉头上泛起几丝黑线。
“我还以为你会傻乎乎的抗旨,然后血洒当场,害我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随即有小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宋长平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怒声问道。
“没,没什么!”古秋立刻反应了过来,拽了拽宋长平的衣角撒娇道:“平儿哥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一次回来我决定了,我就不走了…”
宋长平深吸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这是自己亲弟弟,得忍着,得惯着…
“如果,我真的不接旨,秋子,你会怎么办?”宋长平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这多简单,那就杀出去呗,无论多少人,我都有把握带你离开,这狗屁泽王不当也罢,齐州百国,咱们兄弟到哪都是龙…”古秋无所谓道。
宋长平刚才那一瞬间想了无数种念头,唯独没有杀出去这一种,因为这虽然看上去最为简单粗暴,但仔细琢磨后也太不着实际了。
但此刻侧视着自己的秋弟,心中居然信了...
张叔的身影匆忙的出现,焦急道:“大少爷二少爷,那朝廷的圣旨到了…”
“怎么办?”
古秋和宋长平同时起身,神情一滞,齐声问道:“在哪儿?”
“就在府门口。”张叔答道。
就在此刻,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隔墙响起,格外雄壮有一股肃杀之气,片刻之后便就停住。
“重甲武卒?”古秋察觉到了什么,轻声呢喃道。
“这皇帝佬儿对我们还真是不放心啊,怕我们偷跑,居然连重甲武卒都派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数量有多少…”
宋长平的脸色笑了笑:“能把我们王府围住,怎么着也得有五百之数吧,倒是看得起我们。”
“秋子,怎么样,若要是这重甲武卒,你还有把握带我离开吗?”轻笑问询道。
“若要是正面厮杀我定然敌不过,但是要是带你走,应该都没什么区别…”古秋思索一番,正色道。
“哈哈,若要是这样,我心里可就有底气多了…”宋长平大笑道。
“走,张叔,接旨去…”
此刻的泽王府外倒是极为热闹,一排排手握长戈,身穿重甲的精兵将整个王府团团围住,有几位身穿金丝绸缎的太监站在府门中央,一副神气的模样。
外面不少百姓驻足观看,而且人是越来越多,不一会便就堆得满满当当。
皆是议论纷纷道:“这圣旨不是来宣布召泽小王爷做驸马吗?怎么瞅着架势像是抄家呢?”
“那谁知道呢?这打扮可不像是咱们的郡兵…”
“郡兵?我跟你说,咱魏阳郡的郡兵跟这些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这可是重甲武卒,咱们大雍朝最精锐的军团里才有,这些人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就是那些皇城的禁军。”
“只是不知道,来到咱们伏泽城到底想干嘛。”
“你见过几回宣圣旨?”
“这是头一回,咋滴啦?”
“或许但凡是宣圣旨都是这种阵仗呢?”
“别说了,泽小王爷还有古秋世子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一门双驸马
走出王府大门,古秋的目光向着周围瞥了瞥,小声咕哝道:“滋滋,这重甲武卒果然还真达到了几百之数,手笔不小啊…”
宋长平没有搭话,迈下台阶随后站住,在跟那几位太监相距不过丈许。
“泽王爷,古秋世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这么久才出来,怠慢了咱家没关系,怠慢了圣旨,你们二人担待的起吗?”还未等宋长平开口,一位太监便直接发难,语调阴阳怪气。
立于几人中间的那位老太监并未开口,泛着白皙的老脸上透过丝趾高气扬,很显然他心里是认同身旁小太监的言语的。
还未等宋长平开口,古秋直接向前迈出一步,认真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几位太监:“这是谁家的狗?居然敢在我王府乱吠?”
“不知道本世子最爱吃狗肉么?”
宋长平望着自己身前的古秋,思索了一番,他的性格不爱张扬,行事也会更稳重一些,若他来的话,虽不会服软求全,但也绝不会像这般锋芒毕露…
这算是他的优点,当然也算是缺点,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随即朗声道:“秋子,这狗你也能吃的下去?不嫌恶心吗?”
古秋听后大笑道:“哈哈,平儿哥,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嫌恶心,在叫的话,那就剁了喂别的狗呗…”
周围围观百姓也不由一阵大笑,对于这几个本该低人一等的阉人,却这般盛气凌人,他们心中也厌恶的紧。
对于这兄弟俩的一唱一和的辱骂,还有周围百姓的笑意,顿时间这几位太监的脸色变得铁青,怒道:“你们敢辱骂咱家?”
古秋身体向前倾,距离这几位传旨太监不过二尺之遥,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变得格外冰冷,嘘声漠道:“骂你们几个能怎样?在敢聒噪,小爷我要了你们的狗命,不信便试试…”
“你敢!”
几位太监望着此刻古秋的模样,心底皆泛起抹寒意,腿有些发软,不过依旧色厉内茬道。
古秋已经不在言语,站直身子,轻瞥了几人一眼。
顿时,几位太监似是约定好的一般,皆不在言语,包括那位老太监。
宋长平也向前提了一步冲着几人风轻云淡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回去之后,你们想怎么参本王就怎么参,想怎么煽风点火就怎么煽风点火,但前提是你们得有命回去,懂了吗…”
古秋听到之后,不由灿烂的笑了笑。
这几位太监平日里也见过不少王公大臣,谁对他们也都是和颜悦色的,毕竟是皇帝近臣,可陪君伴驾,这种人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交恶,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些毛病。
再加上宫内环境的影响,内心中自然会多少有些扭曲,本以为对付一个彻底失势的王府,还有两个不大的少年自然是手到擒来,却不曾想有些出乎意料的翻转。
脸色露出一抹慌张之色,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
他自然看的清楚这几位太监眼神中有隐隐的毒怨,不过并不在意,随即淡淡道:“宣旨吧…”
几位太监如释重负一般,立于中央的老太监将负与身后的木匣拿出来,这木匣用金丝包裹着华贵至极,将木匣打开,一册金色锦帛圣旨躺在其中。
握住那道圣旨,这几位太监心里似乎是找到了倚靠般,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些。
圣旨摊开,“泽王宋长平,世子古秋接旨。”那老太监带着丝尖锐的声音响起。
哗啦哗啦…
周围在此围观的百姓们皆冲着那道圣旨纷纷跪地,行叩拜大礼。
“泽王宋长平,世子古秋接旨!”声音在此响起。
两位当事人依旧没什么动静。
“先前之事暂且不说,此刻见到圣旨为何不跪?你们二人真想造反不成?”那位大太监此刻提声质问道。
周围的数百重甲武卒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些动作。
陡然间,场面上的气氛到达了极点,大雍律严,皇权就是天,但凡对皇权有任何挑衅的行为都被视为大不敬,绝对是要杀头的。
纵使宋长平和古秋承有爵位也绝不会例外。
“几位看看这个东西…”宋长平轻声道,毫不在意。
说着从袖口处掏出两块牌子,在那几位太监面前晃了晃:“我爹宋乐白不光是大雍泽王,更是圣人府儒师,圣人府为齐州圣地,地位尊崇,圣人府的规矩几位不应该不知道吧…”
“但凡圣人府门人,遇人间帝王可不行跪拜之礼。”
几位太监脸色一变,伸头凝望着那两块牌子,心中有些颤抖。
“需要给你检查一下么?”宋长平提溜着两块牌子轻声问道。
这几位太监连忙罢手,甚至连伸手摸一摸的勇气都没有,毕竟那可是圣人府啊,而且前泽王宋乐白为圣人府儒师,此事大雍百姓尽人皆知。
四大圣地享誉齐州,分别是圣人府、星辰楼、玄门山、弥音寺。
从前泽王府在整个大雍境内之所以地位尊崇,这泽王的身份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圣人府,据说,那宋乐白在整个圣人府中都属于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更是下一任府主的有力争夺者,如若不出什么意外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谁又能料想的到,四年之前,一场突入起来的变故,改变了一切…
“泽王爷和古秋世子既为圣人府门人,那么可不行跪拜之礼…”那位老太监有些颤声道,刚才那暗藏与心的毒怨也消失不见,不是不想报复,而是不敢。
这就是圣人府的威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滋闻弟乐白下有二子,皆相貌堂堂,才气过人,且温良敦厚,太后与朕闻之甚欣,今朕恰有二妹灵公主华公主皆亭亭玉立,恭敬瑞敏,已至十六,婚配适龄,但二人其性怯远,不宜远嫁,故招二侄宋长平古秋配为灵公主华公主驸马,二侄与十八冠礼之时赴皇城同朕妹完婚。”
“今,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这老太监宣完圣旨后也是一愣,神情中有些错愕,这跟他原本知道的似乎有些不同。
“真的假的?你确定没搞错?”古秋顿时一愣,神情满是不可思议道。
“古,古秋世子,这圣旨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您刚才也看到了,圣旨是刚打开的,怎么可能出错…”那老太监此刻倒是老实了很多。
“怎么可能?赐婚给我?他为何会赐婚给我?没有任何理由啊…”古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宋长平同样如此,眼神之中也尽是疑惑,今日这结果实在是大相径庭出乎意料。
周围的百姓此刻也纷纷暗地里惊诧着,在各自小声嘀咕着:“怎么回事?不是说只给泽小王爷赐婚吗?怎么古秋世子也有份?”
“恭喜泽王爷和古秋世子成为正儿八经的乘龙快婿,一门双驸马,这可是咱们大雍朝前所未有的荣耀啊,泽王爷,古秋世子,还不赶快接旨谢恩?”那老太监冲着二人说道。
二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迟迟没有动静。
这举着圣旨的老太监脸色生起一抹愠色,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就算是抛却那圣人门徒不说,单论这驸马的身份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赐婚给宋长平和赐婚给他们兄弟俩,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突然,古秋一拽宋长平的衣角,脸上满是正色,沉声道:“平儿哥,肯定有诈,咱们还是杀出去吧…”
一句话将他们面前的几个太监吓的一哆嗦,他们自然看的出来,古秋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长平听后思索一番,随后抚了抚古秋的手:“秋子,先不着急…”
随后向前邻近这几位太监,轻声问询道:“你们在皇宫之中,这份圣旨是何时接到的?”
那老太监不敢在耍横,同样嘘声道:“就临来之前,我们大总管才将圣旨交给我,又给了我令箭,让我前往禁军大营,调五百重卒一同前来伏泽城宣旨…还给我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你们接旨,否则就让禁军…”
“在交给你之前,你可知道这圣旨是否修改过?”宋长平接着追问。
这老太监思索了一番,露出一抹谄媚道:“泽王,这咱家就不知道了?”
“王,王爷,我,我好像见过,我之前打扫御书房之时,曾经皇上的玉台上见过两道圣旨,不过并没有细看…”一旁的年轻些的太监此刻断续说道。
宋长平听后点了点头。
随后向后退一步,拉了拉古秋的衣角,朗声道:“宋长平,古秋接旨,谢皇上隆恩…”
古秋反应过来,也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宋长平将圣旨接过来:“还望公公回禀皇上,明年我们兄弟冠礼之时,便前往皇城,同公主殿下完婚…”
这几位太监见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王爷请放心,咱家一定将话儿传给皇上。”
随后便转身离去,一同的还有那数百重甲武卒,整个场面极为浩荡壮观,他们似乎不想在伏泽城做任何停留,马上便接着乘船返回大雍城了。
宋长平和古秋接下圣旨之后没有任何言语便回到了王府之中,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而那些在王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此刻也都纷纷散去,不过这一门双驸马之事很快就传遍伏泽城,甚至将那官银被劫之事都被盖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九章:王府谢客
“一门双驸马?”
“这皇帝佬儿居然还想把我们俩都招做驸马,他到底在想什么?”古秋颇为纳闷的嘀咕着,坐在厅堂之上,对着自己手里的圣旨翻看了好几遍,确实没出错。
宋长平坐在另一边,心中同样诧异,招他去皇城做驸马他心里当然明白是为了什么,但是一下招他们兄弟俩,他一时间也琢磨不透…
“平儿哥,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咱们就离开这大雍,齐州百国咱们哪里皆可去的…”古秋已经打定主意了,让他嫁给那位华公主,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的…
宋长平见到古秋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秋子,刚才你不还说要帮我分忧的吗?不还唉声叹息的说那皇帝佬儿看不上你么?如今这不也看上了嘛,怎么反倒不愿意了…”
古秋一脸苦涩的嚷道:“平儿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谁知道这皇帝佬儿居然玩真的…”
“照例来说,他不是该用自己的妹妹去和亲吗?跟我们兄弟俩在这较什么劲?倒是真舍得。”
宋长平见状脸色笑意更浓:“舍得倒是真的,这大雍在周围数国之中如日中天,行事也极为霸道,动不动便灭国,哪一家能担得起大雍朝的公主?”
“平儿哥,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古秋突然眼神一亮,好奇问道。
宋长平摇了摇头:“还没有,他这一次出招倒真的把我难住了…”
“秋子,是不是你这几年在外闯荡,名声大燥,锋芒毕露,早就传到了这皇帝佬儿的耳中,然后就对你起了拉拢之心…”宋长平忍不住的打趣道。
古秋颇为认真的思索一番,竟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平儿哥,你说的有道理啊,除此之外,我是真想不到任何原因了。”
随即愤愤道:“这皇帝佬儿,当真好算计!”一副仇视的模样。
宋长平望着自己的秋弟,顿时一脸错愕,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
“秋子,这一年多,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来的及…”
古秋点了点头。
宋长平想到了什么,从袖口之中掏出来一块牌子,递给古秋:“诺,秋子,这东西有时候还是很好使的…”说着将那象征圣人府身份的牌子递给古秋。
这东西倒是有个好听的称呼:圣人符。
乃是圣人门徒最好的证明,材质乃是极好的温玉,正面刻有浩然二字,背面刻有正气二字,浩然正气便是圣人府最高的追求…
古秋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好奇的问道:“平儿哥,这东西你哪儿搞得?可别说是爹给你的,我可不信。”
“四年前那件事跟着圣人府脱不了关系,爹娘出事之后,他们都三缄其口,连个屁都不敢放,又怎么可能给我们这圣人符呢?”
宋长平的脸色轻笑了笑道:“这倒不是爹娘出事之后给的,而是爹先前便留下来的,我也是偶然才翻到…”
“爹当时几乎已经是下任府主,留下区区两块圣人符又有什么奇怪的。”
古秋凝眸注视着自己的平儿哥,也不言语。
宋长平眼神之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片刻之后,古秋将头别过去:“平儿哥,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宋长平笑了笑。
“对了,平儿哥,我也送你一个…”古秋想到了什么。
随后从口袋处同样掏出来一个东西来,不是玉,乃是一块玄铁片儿,不大,仅小半个巴掌而已,上面雕刻着图案,似是房屋般的形状,背面有七点相连,合乎天空之上的北斗七星…
“星辰令?”宋长平望此一副惊异的模样。
“秋子,哪儿来的?”
“平儿哥,你就放心收着吧,不是偷的更不是抢的,有个自称是星辰楼楼主的老家伙求着你秋弟去,但你秋弟就是死活不去,嘿嘿,然后他就给了我个这个…”古秋想到了什么,颇为得意道。
“我信…”宋长平同样笑道。
“秋子,你留着便好…你在外,反倒更需要这东西。”宋长平推了回去。
“咱们兄弟还用计较这些吗?平儿哥,你就放心吧,惹我的人都被我给宰了,至于我惹的人,这东西还真没什么用…”古秋直接塞到了宋长平手里。
宋长平犹豫了一下,将这星辰令收了起来,此刻的他确实需要这玩意。
……
一个月光景悄然而过,这一个月之中可谓是风起云涌极为热闹,整个大雍朝数万里疆域,人口无计,此刻皆将目光汇聚到了一处,便是这魏阳郡伏泽城之中。
首先那长丰江上朝廷西部四道十六郡秋赋税银被水匪劫持一事,天下震惊,那位大雍皇帝更是勃然大怒,降旨直接将那位长丰水司都统何长均革职查办,押至京城,直接打入天牢,此刻正在三堂会审,倒是有不少人求情,但这位年轻皇帝的态度却格外坚决,这何长均的结果,可以料想。
纵使不是死刑,怕也永远在天牢出不来了。
堂堂三品大员,转瞬便沦为阶下囚,性命有虞,实在是令人唏嘘。
有人成典型,其他人的待遇就会相对好一些,西山道总督赵量以及魏阳郡太守崔云彰不过只是罚奉两年,责令其严加治理辖内防务,不得在有类似之事。
还有便是原兵部下辖水军司副司长孟固调任长丰水司接替何长均任都统之职,并协调兵部共派大军彻底剿灭长丰江水匪,追回所有被劫税银。
这位新都统孟固果真有几把刷子,没过多久便确定了水匪的巢穴,开始大肆进攻,这一个月之中,长丰江的水匪几乎快要死绝了,不知多少匪窝被连根拔起,而且绝无二话,但凡跟水匪有任何牵扯的,无论男女老幼,直接砍脑袋。
据长丰水司所发布的昭告来看,此次剿匪足有数万水匪被剿灭,几乎是大获全胜。
周围的百姓们还有大小商甲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盘踞此地数十年最大的祸患终于被彻底铲除,日后走水路倒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当然此次剿匪可不光有长丰水司,大雍朝内的各大江湖势力听到这件事后也纷纷涌入伏泽城中,无论各帮各派,似是约定好一般,皆抛开各自恩怨,一起通力合作,所谓的便是剿匪。
虽说这长丰江上这匪算是剿完了,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无数税银依旧不知所踪,似乎是张腿飞了一般,审问了无数水匪也都说从未见过任何税银,令人大为苦恼。
此刻整个长丰江水域上还有成队成队的战船在巡逻着,剿匪寻银之事依旧在不断进行着,还有很多的江湖人士,同样积极,当然了,剿匪只是顺带,寻银才是真正的目的。
而另一件事,也是出自伏泽城之中,泽王府一门双驸马之事同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大雍朝。
这大雍唯一一座王府,差不多已经在大雍百姓心中隐匿了四年,此刻却再一次被推至风口浪尖上,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不光是百姓,满朝文武也皆都出乎意料,实在是琢磨不透那一位究竟何意,泽王府的来历绝对算的上是尽人皆知的辛密。
当初大雍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国,为前朝大宋附庸,但突然大雍不知何等原因竟强势崛起,经过十数年征战,大雍最终覆灭大宋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大雍开朝皇帝为了稳定百姓以及前朝旧臣旧将的心,所以并没有对那大宋皇室全部赶尽杀绝,反而留了那位最小的皇子,封为泽王与福泽城,后又改福泽城为伏泽城,从此世袭罔替,便到了今日…
其为前朝遗脉,也并无任何实权,但是泽王府在整个大雍朝内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当然历代泽王也都还算是老实,所以一直都相安无事。
但上一任泽王爷宋乐白天资聪慧,从小便被圣人府高人收入门墙,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便已成为名动天下的儒师,由于宋乐白的缘故,整个泽王府在大雍朝内地位陡然拔升,虽不如皇权鼎盛,但也相差不多。
而后宋乐白在圣人府中更深得诸位大儒喜爱,被点为下一任圣人府府主,由此更是将整个泽王府推至鼎盛,齐州百国几乎无人不知…
但四年之前的某一夜中一场动荡降临至王府,其中缘由隐秘无人可知,那一夜泽王府内尽是杀戮,血雾密布,尸横遍野,王府高手几乎十不存一,而泽王爷宋乐白与夫人古婵也不知所踪,消与浮世,是死是活依旧成谜。
事后作为齐州四圣地之一的圣人府也是一副高深莫测,闭口不谈的模样,对于泽王府发生的事情,至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放过。
齐州的兆亿百姓心中更加好奇,曾流传过无数猜测,但终究得不到证实,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经那日劫乱之后,泽王府从此一蹶不振,几乎隐与齐州百国所有人心中。
而如今之事,再一次将整个泽王府推至大雍朝的风高浪急处。
照理来说,之前的泽王府一直是那一位的心头大患,宋乐白消失之后他绝对是最为高兴的一个。
而将宋长平招为驸马的目的倒也简单,自然是为了削藩,从今往后彻底断绝泽王一脉,但招其二子古秋为驸马这又是何意?
古秋又无泽王继承权。
那一位雄才大略,有鲲鹏之志,绝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干…
西山道的不少官员在那则圣旨降下之后,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想去泽王府之中探探虚实,但无一例外都吃了个闭门羹。
后来,也慢慢的那热情也冷却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十章:明堂有令
北风潜入悄无声息,未品浓秋已立冬。
立冬,天地始冻,万物收藏。
此刻整个伏泽城内中一副热闹的模样,街上来往行人熙攘不止,不似立冬节气这般萧瑟,不过人们的对今日还算尊重,皆穿上了厚重的冬衣,抵御即将到来的彻骨寒风。
跟从前有些不同,可以明显的察觉到,这是的伏泽城内多了一丝豪气的味道,不少大汉三五结群,身上负刀携剑,来往与城中,他们这些人的服饰打扮各不相同,很显然是从****赶来。
有不少郡府士卒列队在城内巡逻着,从前倒没有,不过最近才有,一是为了那水匪之事,整个魏阳郡全郡戒严,二自然就是为了震慑这些江湖中人,这些人难以约束,而且相互之间也有仇怨,生怕其在城中生起祸事。
这些江湖人还算是守规矩,虽说也有争执但也很少伤及百姓,似乎是约定好了一般。
一间客栈中一位彪形壮汉瓮声说道:“哎,真他娘晦气,咱们倾巢出动,来了大半个月了,连个毛的税银都没看到,反倒是帮朝廷宰了不少水匪。”
“阿虎,那水匪为祸一方,咱们这也算是做善事…咱们帮主不也说了吗,那税银可遇不可求,遇不到也没有办法…不必挂在心上。”坐其一旁的中年人开口劝道。
旁边的几位同伴也是一起点头,很显然这些人出自同一个地方。
“老佟,依我看,压根就没有税银被劫一事,咱们盘问了那么多水匪都说未曾见过,你们几个说,是不是朝廷把我们咱们忽悠过来,帮他剿匪来了?”那位叫阿虎的壮汉满是愤懑道。
几位同伴不由哑然失笑,那位名叫老佟的稍长者道:“阿虎,这事有损朝廷颜面,朝廷又岂会用这种事来玩笑?”
“但,这也太邪门了吧…”忍不住的嘟囔着。
“怎么,你们巨刀帮缺银子了?”就在此刻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有些淡淡的嘲讽气息。
“这么想要那被窃的税银吗?不说别的,就算真的找到了,轮得到你们巨刀帮吗?”
“诺,我们这倒还有些水匪的脑袋,不如拿去郡衙换些赏银算了…”一伙人此刻走进这间客栈,为首那人开口道神情中透着丝不屑。
“腾~”
那巨刀帮的几人此刻直接站起来,怒目而视,而那叫阿虎的彪形大汉此刻已经要抽出身旁的大刀,砍杀过去。
却被老佟拦住莫声道:“阿虎,他在激你你看不出来吗?”
“明堂有令,但凡来魏阳郡的江湖势力绝不可在城池内动手,否者后果自负…”
一听到明堂,那叫阿虎的大汉也冷静了下来,不敢造次。
“轮不到我巨刀门难道就轮得到你们五马帮吗?”老佟同样开口说道,语气之中透着丝嗤笑。
“我们巨刀门也灭了不少水匪,可不留脑袋,自然是对那赏金可看不上眼,反倒是你们五马帮,留着这些脑袋真的要去郡衙换赏金不成?”
五马帮众人听到之后不由脸色变得难看了些,他们正有此意,毕竟官府的赏银可不低,他们心里也眼馋的紧…
但也绝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便会被其他江湖势力鄙视,朝廷的走狗几个字一旦被坐实,在想摘下了就难了,当然了在这么多江湖势力中,有一家除外,便是白楼…
江湖势力与朝廷官府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很奇妙,二者谁都看不上谁,谁都在提防着谁,同样谁又都离不开谁。
江湖势力的发展离不开官府的暗中许可。
自然某些官府朝廷做不到的事情又需要麻烦江湖势力。
官府一直都想将整个江湖收为己用,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也都没有成功。
同样,江湖势力也一直企图凌驾于官府之上,当然也不会成功。
双方所想几乎都是妄想,毕竟没有那一方的实力处在绝对的优势之中。
“放屁!我们五马帮门头上,正缺几颗人头装饰,正好借这水匪一用,不行吗?”那五马帮的为首之人此刻高声道。
巨刀门众人听后不由嗤笑道:“切,说的倒好听,你暗中偷摸跑到郡衙去换赏银谁会知道?”
这五马帮和巨刀门同在魏阳郡西面的平凉郡中,由于距离较近,相互之间自然便产生些不快,久而生隙,所以但凡他们两方弟子相见,难免都会冷言讥讽一番,甚至有几次都大打出手。
“你巨刀门找死不成?”那五马帮为首之人此刻怒道。
“就凭你们?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巨刀门老佟不屑道,虽说他们人数此刻并不占优,但也知道就是再借这五马帮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伏泽城中出手。
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明堂,号令江湖,莫敢不从,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客栈中当然也有其他势力,此刻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甚至还在叫嚣起哄。
五马帮众人脸色倒是颇为难看:“你们巨刀门等着,别让我五马帮在城外碰见…”
“巧了,我们巨刀门也正有此意!”老佟同样不甘示弱道。
大家混江湖所在意的其一为利,其二就是面子,折面子的事儿,谁都不会做。
五马帮众人随即皆冷哼一声,不在做口舌之辩,便回去自己的客房之中。
整个客栈一时间道也显得清静了不少,巨刀门几人再一次坐下:“都小心这点儿,咱们跟五马帮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怕什么?我早就想冲到五马帮把这帮杂碎统统砍了。”那名叫阿虎的壮汉瓮声道。
“五马帮实力不弱,比我们巨刀门也不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我们真的跟五马帮全面血拼,最后就算是赢了,到头来也会被别人吃掉…”
“这个我们心里清楚,那五马帮众人心里也清楚。”老佟开口说道。
“我们几个这几天先不要出城了,等跟帮主汇合之后,再作打算…”
其他几人表示同意,那叫阿虎的壮汉虽说不忿,但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客栈中的其他江湖中人,见到好戏没看成,不由一副败兴的模样,不过此事就算掀过,慢慢的这客栈中有恢复了原本热闹的场景。
自然,讨论最多的还是这水匪,以及这一个多月来所发生的江湖事…
“诸位听说了嘛?昨日可有超级劲爆的消息传来…”突然有一人从外面赶至客栈中,眉飞色舞道。
客栈众人不由一阵诧异:“何事?”
那位见此脸色更是浮现出一抹兴奋,更是起劲道:“昨天夜里绝门中的一位堂主在临县春陵县将天剑派的一位执事给暗中宰了。”
“那位绝门堂主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却未曾料想到,白楼的雷大人正好也在那春陵县中,那位雷大人连同天剑派众人联手,直接将那位绝门堂主拿住了…”
此话一出,整个客栈内都是惊住了。
“真的假的?昨夜六大势力之中居然有三大势力现身春陵县?居然还爆发出了如此冲突?”一人惊骇道。
那人一挑眉,冲着提问那人没好气的嚷道:“我有几条命啊,敢拿这种事儿开玩笑?”
“小兄弟,我们信,然后呢?然后呢?”客栈旁人反应过来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追问道。
此人脸色恢复如常,又得意的哼哼两声,随即道:“然后绝门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双方于城内大战一场,死伤不少,城内百姓也有数人被牵连…”
“由于有白楼雷大人在,到最后绝门拼死也没能将那位堂主救下来,所有残众仓惶逃窜,不知去处…”
客栈中众人皆是一惊。
大雍境内六大江湖势力有金刀堂、绝门、天毒教、白楼、天剑派、龙虎山,雄踞各方,皆威名不小。
因金刀堂、绝门、天毒教手段阴险,招式狠毒,再加上行事毫无顾忌,故被冠以邪名,为人所不齿。
而天剑派、白楼、龙虎山三家则与之相反,皆以匡扶正道为己任,视前者为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故两方互有仇隙,百年来相互之间征伐不休,但由于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明堂下令,不得任何江湖势力在魏阳郡城内打斗,这绝门、白楼、天剑派居然敢公然违抗,而且还造成城内百姓死伤,也不知道明堂下一步会有何行动…”有人思索着语气之中透出一抹振奋之色。
其他人同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相较于最近的江上劫案以及这王府驸马这两件事儿,他们对于如今这件事反而心中更加上心,他们本为江湖人,自然更在意江湖事,而且此事的正主还是高高在上的六大派以及那传说中的明堂,想想都激动。
不少人心中也有些疑惑,明堂原本超然于整个江湖,但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发出这样一道明堂令,是在是令人不禁。
莫非这魏阳郡有什么奇怪之处?
最开始传播消息的那人兴奋满满:“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明堂这两年销声匿迹,这六大势力怕都快忘了明堂的恐怖了吧…”(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自断一臂
明堂。
一个处于整个大雍江湖最顶端的势力,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明堂在哪里,也没有知道明堂里有什么人,或许有人知道,不过知道的人都入了棺材。
数十年来纵横江湖,无人胆敢掠其锋芒,是整个大雍江湖中最为恐怖的势力。
宁惹千醉山庄,勿惹明堂,这是所有江湖人心中的共识。
然而这几年中明堂不知何等原因行事居然低调了许多,不在如从前那般锋芒毕露,甚至江湖中明堂之名都快慢慢隐没了。
或许唯一的动作便是一月之前所发出的明堂令,所以不少人才会疑惑,为何蛰伏数年的明堂却偏偏发出了这样一道让人琢磨不透的号令?
如今六大势力更是公然违抗明堂令,这便是挑衅,对于整个明堂的挑衅,春陵县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魏阳郡,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明堂的动作。
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之中所言,明堂已暗,威风不在。
夜色盛浓,秋月高悬,星沉混沌,透着几抹萧瑟意。
一处密林中间裹夹着阡陌小道,一众人行色匆忙的奔与小路之上,脸色满是疲倦气。
“香主,咱们从春陵县出来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那白楼还有天剑派纵使是在神通广大也追不上咱们了吧…”一道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显然已快力竭。
那位香主此刻似乎也差不多如此,向着四周观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在来追杀,摆了摆手道:“呼,这地儿还算隐秘,大家伙歇一歇吧。”
一行人终于是松了口气,瘫倒在地面之上,嘴里冲着那白楼还有那天剑派不断的骂骂咧咧。
“香主,咱们还救不救堂主啊?毕竟昨天已经死了那么多兄弟。”一人问道。
那位香主怒道:“屁话,我们这些人那一个没有受过堂主恩惠,怎么能不救?明天我们就去找大舵主,让大舵主在联系天毒教和金刀堂的兄弟,白楼还有天剑派的那群孙子仗着人多,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又岂能这么算了?”
这伙人自然就是那绝门之人,自春陵县仓惶出逃后一路行至此地。
其他人听后也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真他娘的晦气,昨天堂主做的天衣无缝,但谁又会知道,白楼的雷狗会在这小小的春陵县中?”一位绝门门众哀怨道。
“谁说不是呢?真他娘点背。”其他人也纷纷应和着,一阵愤懑之色。
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香主,可还记得明堂令?咱,咱们同白楼还有天剑派在春陵县内大战一场…”那人的声音渐渐压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到后面都不在出声儿了。
顿时原本哀怨愤懑的众人似乎都不在言语,环境一时沉寂。
那位绝门香主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声音有些发颤道:“应该没事吧,明堂这几年名声不在,在说了,咱们绝门也不是好惹的,不怕他明堂…”
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嗤~”
突然就在此刻一道急促的风破之声突兀响彻。
绝门几人顿时一惊,炸毛般站立而起,相互之间围成一个圆,将刀抽出,背靠着背向着四周观望而去。
“不知是哪儿的朋友,不必躲躲藏藏了…”这位绝门香主向着周围朗声询问道。
绝门的其他人目光汇聚,死死的盯着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隐藏在他们袖口中的飞刀暗器便会暴掠射出,并且刃上淬毒,无论是谁,一旦击中,定然毙命。
手里拿的长刀在明,飞刀才是真正的杀招,这是他们绝门成为江湖六大势力之一最厉害的手段,暗器夺命,令人防不胜防。
“我明堂难道都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了吗?连你们绝门都敢不放在眼里了?”一道带着些诧异的声音响起。
“嗤嗤嗤”
数道裂空之声响彻,几柄飞刀在微弱月色的映衬之下爆发出噬人寒芒,寻着声音的方向刺去。
“铛铛铛”
紧接着一串脆声响起,很显然飞刀全部扎在了树干之上。
“老季,咱们明堂这几年不在江湖露面,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这大雍江湖姓什么了…”另一道声音也在此刻响彻。
同样那飞刀的裂空声再一次寻声而去,但是很显然最后的结果也刺在了树干之上。
“沉寂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那位叫老季的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过那方位已经处在了另一处,很显然此人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快的地步。
这一众绝门中人心中一颤,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那传说中的明堂中人,想到关于明堂的种种传闻,更是虚了三分。
“兄弟们,纵使明堂又能如何?他们不过俩人,咱们一同杀出去!”那位香主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高声怒道。
绝门其他人同样高声迎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提气,随后向着密林之外冲去。
两道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倒像是江湖汉子,不孬。”
“不过胆敢违抗明堂令,也只能去死了…”声音陡然变得冷峻。
下一刻,两道身影自密林两侧相对走出,手中握刀,狂奔着向着这莫约十几号的绝门众人而去。
这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二人穿梭于绝门众人之中每挥出一刀便有鲜血喷涌,洒在一旁的土里或者树皮上,顺着裂缝流动着还泛着些热气。
格外鲜活,而下一刻秋风一吹便就凝固干枯了…
一声声惊呼,惨叫声不绝与耳。
一刻钟之后,声音渐渐的小了,仅剩下那位绝门香主,而周围则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格外惨烈,血腥的味道也渐渐传出,令人有些作呕的冲动。
这位香主手中握刀,望着明堂二人,目光之中并无胆怯之色,江湖中人刀头舔血,他杀别人,自然别人也可会杀他,今夜这种场景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终于算是成真了。
“今日能死再你们明堂手里,倒也值了…”
“另外倒还得谢谢你们二人的刀,够快,让我兄弟们走的能出舒坦些。”
明堂二人相视一眼笑了笑,淡淡道:“明堂的刀一向很快。”
突然,那位香主手中的刀一横冲着二人劈下,不过下一刻那位叫老季的人的刀已经插在了这香主的肚子中。
这香主的身子一僵,一口鲜血喷出,不过那脸色竟泛起一抹笑意,随即闭眼,身躯轰然倒地,生机全无。
明堂二人向着周围扫视了一番,并未有任何感情波动,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这阡陌小道里的场景并不是个例,放至整个魏阳郡中,足有近十处,无论是在水道上还是在密林里亦或是在城内客栈中,都是这样的景象,一群尸体堆在一处。
春陵县不远处有一县名为广阳县,同样与伏泽城相临,而此刻的广阳县最大的一间客栈外,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声音传出。
“白楼雷大人可在?”
这道突兀而来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叫醒了整座客栈,片刻之后,一道人影走出,立于街道之上。
此人一袭黑袍,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手中携剑,气度不凡。
“雷恒在此,不是何人驾临?”摒手朝着四周朗声问道。
“明堂”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这俩字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如同惊雷在无数人心头炸响。
客栈之中的众人们清醒之后,立刻将各自的窗户打开,扒在窗头看着外面的场景。
“为昨日之事而来?”这白楼雷恒好像已经预料到,抬头望着那立于周围最高的一处建筑的房顶之上。
那里被黑暗所笼罩,若要是定睛细看才能在其中看到似有一道人影矗立。
“无论何等缘由都不该触犯了明堂令。”那道淡然的声音夹着秋风响起。
“明堂的规矩我懂,今夜过后白楼绝门天剑派三大势力所有在魏阳郡的人应该都死绝了吧…”雷恒抬头凝望着那道没入夜色的人影问道。
既然此人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其他人的命运他自然想象的到。
“我只是奉命来见雷大人,至于别的我也不知。”明堂所来之人朗声道。
而留在客栈内围观的众人心中一惊,那位白楼的雷大人绝不可能无的放矢,这么说来的话,三大势力的其他人或许已经全部去见阎王爷了。
“白楼雷恒领教明堂高招,若败这条命拿走便是…”雷恒的脸色慢慢变得冷峻,手中握住剑柄,但不知不觉间手心中有冷汗冒出。
他心里也知道,明堂只要派人前来,那便绝不可能出错,即使只有一人。
“我家主子说,雷大人这些年也算是为大雍江湖做了些好事,对于雷大人只取一臂…”明堂高手的声音响起。
那雷恒一愣,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所言为真?”
“自然为真。”明堂高手淡淡道。
“锃~”
一道清脆声音响彻,只见雷恒手中利剑出鞘,一道凌冽剑光浮现。
“吼!”一声怒吼声与空中震荡。
与此同时,一道血光惊乍,一只胳膊突兀的横飞而出,砸落自数丈外的地面。
雷恒的身形踉跄了几下,脸色泛白,汗渍肆流,即欲昏倒不过也算是强忍住了。
之间此刻雷恒的左肩处有一道整齐的削口,鲜血汨汨滴落,还有那恐怖的白骨,极为瘆人。
客栈看戏的众人见到这等局面不由倒吸口凉气,这雷恒居然如此狠厉,二话不说便自断一臂。
那立于房顶上的明堂高手此刻也是一愣:“雷大人倒是省得我动手了…”
“一条胳膊而已,相比于命来说,我还赚了。”
“无论如何,白楼众人的性命,还有我雷某人的这条胳膊,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雷恒此刻忍着剧痛抬头凝望着夜色中的某处道。
“雷大人自便,惦记明堂的人多了,不过最后他们都死了,同时也希望雷大人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明堂高手淡然而道,并不念在心上。
“告辞”
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彻底消失于夜色之中,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等一个真相
翌日。
这俨然已经成了大雍小江湖的魏阳郡彻底炸了锅。
已经传开,昨夜在整个魏阳郡所下辖一城八县之**爆发了近十处江湖人打斗,所死之人几乎全部都是被屠杀一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经过核查之后,这些死者此皆是绝门、天剑派以及白楼中人,此刻这三大势力在魏阳郡都已死绝。
此事一出便有了今日这魏阳郡更加热烈的局面,所有的江湖中人皆是议论纷纷。
这绝对是令江湖震动的大事。
那可是六大势力啊,几乎是整个江湖中最为顶尖的存在,坐镇大雍江湖各方无人敢惹。
对于是谁做的,没有一人怀疑,自然是明堂,因为整个江湖能有这魄力和实力也只有明堂,即使是那传说中的千醉山庄想做到这样怕也有些难,毕竟千醉山庄与明堂相比,或许其传奇程度相当,但是前者的人数可是少得多,想造成如此之大的阵势,怕也得费些功夫。
今日此一件事便告诉了所有人,明堂依旧是哪个明堂,行事依旧霸道,至于这几年的低调,或许也只是单纯的想要低调,仅此而已,至于什么明堂已暗,威风不在,则纯属是屁话。
明堂令依旧是所有大雍江湖人心中的圣旨,不容有任何忤逆。
纵使是绝门天剑派白楼这样的势力也不得有任何例外。
“听说了吗?昨夜明堂出马,一夜之间,三大势力在魏阳郡的所有人尽数的都被宰了…”一处客栈中,一位从别县过来的江湖汉子颇为振奋的道。
“这种大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客栈中不少人热烈的迎合着。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对于这种事儿,自然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至于那三大势力,同他们还真没什么关系,甚至还巴不得整个六大势力都死绝了才好。
“明堂还是厉害啊,不过一夜之间,三大势力在魏阳郡的几百号人都死了,而且听说所有的打斗现场之中一具明堂中人的尸体都没有,可见,这明堂高手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那过来的江湖汉子走了进来,寻了张座子坐下,又招呼小二拿了些酒菜。
“那是自然,明堂依旧是明堂,这几年六大势力确实有点狂了,如今明堂一出来,一个个的又该老实了。”
“我今儿从在官道上都是看见了,那天毒教还有金刀堂的人结伴行在一起,浩浩荡荡,神色匆忙,然后向南边去了…”另有一人也开口说道。
“南边?那应该便是要离开魏阳郡了。”
“看来这天毒教和金刀堂在魏阳郡的人也怕明堂迁怒,竟连忙跑了,哈哈哈。”众人思索着,语气中透着丝嘲讽的意味。
又有人接话道:“我从广阳县来,嘿嘿,昨日那白楼的雷大人倒是活了下来,应该算是独一份了。”
“雷大人活了?”不少人一愣,有些意想不到。
“我昨夜可是亲眼所见,明堂高手夜访广阳客栈,在大庭广众之下言道,雷大人还算是为江湖做了些好事,明堂主人亲自下令,白楼雷大人只取一臂…”
“而后那雷大人听后二话不说直接自断一臂,算是逃过一劫。”自广阳县而来之人接着道。
不少人道:“不愧是雷大人,倒是果决,一条胳膊,说砍就砍。”
“白楼风雨雷电四位大人中,雷恒大人确实也算为咱们这些小门小派做了些好事,饶其一命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明堂果真是变了,居然都会考虑这些了。”
“谁说不是呢?”
这等言论几乎在整个魏阳郡各处的客栈处传论着,气氛热烈,俨然都快成了江湖人士间的盛事。
泽王府中后院处,古秋手中抓着一把鱼饵,肆无忌惮的向着那池塘里撒着,一时间,数百条锦鲤皆是翻涌出湖面,冲着古秋颇有一副朝宗的模样。
这一个月之中秋少爷也算是捺住了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便窝在后院中看书,自圣贤辞话到风流野史,涉猎倒是极为广泛,或许这一月之中所看的书比从前四年看的都要多…
那石亭的桌子上放着刚张叔送来的宗卷,这是宋长平专门吩咐的,将近期内魏阳郡内发生的江湖趣事搜集起来,交给古秋给其解闷,一日都不会有间隔。
内容倒是极为丰富,来到魏阳郡的大小门派皆在其中,几乎不会缺漏。
毕竟泽王府在魏阳郡伏泽城经营上百年,就算是在低调,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将盒里的鱼饵撒完之后,回到石亭处,将宗卷拿起来,随意的翻看了一番,今日之事倒是有些有趣,脸色有些兴奋之色。
不一会宋长平从前院走出来,做到石凳之上,见到古秋这般专心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并没有打扰。
良久之后,古秋将宗卷合住,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然后翘着二郎腿正准备靠在身后的石桌上,突然之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陡然一激,身躯直接向后翻去,直接立于石亭外的石廊之上,绑在腰间的短匕已经握在手中,而且最为标准的持刀式。
同时一股冰冷的杀意自身上传出。
速度极快,几乎发生在一瞬之间。
“平儿哥?”就在马上要身形夹刀飞纵而下的时候,古秋惊诧的声音响起,随即连忙跳下石廊,脸上的冰冷凝重瞬间变成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手里的短匕也极速插到腰间。
刚才的架势似乎都不存在一般。
宋长平同样也是愣住了,感受着刚才的意念,缓缓回过神儿来,似乎是明白了,脸上浮出抹略带苦涩的笑意来。
“秋子,这就是本能嘛?”宋长平所有所思的问道。
古秋从新坐到石凳上,挨着自己的平儿哥,点了点头道:“算是吧…怎么样,平儿哥,潇洒不潇洒。”说着还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造型。
宋长平忍不住的调笑道:“哈哈,潇洒,当然潇洒,都敢拿刀冲着你平儿哥了,能不潇洒嘛?”
古秋冲着宋长平脸色上浮现出一抹谄媚笑意,随即道:“平儿哥,我哪敢呀?刚才不过就是逗你玩的,你还看不出来嘛?”
宋长平将头撇过去,一脸不信的模样,并未言语。
瞅着架势颇有一种傲娇的意味。
古秋脸色的阿谀意更浓,拉了拉宋长平的衣角:“平儿哥,我错了…”小声委屈道。
宋长平轻哼一声这才将头扭了过来,算是原谅了古秋这货。
随即将桌子上的宗卷拿起来,随意的翻了翻,随即问道:“怎么秋子,刚才那么高兴这是想出去见识见识大雍的江湖吗?”
古秋听后摇了摇头:“平儿哥,我高兴的是这总算是这魏阳郡总算出了点趣事儿,至于见识嘛?”
“大雍的江湖不过尔尔,还真算不了什么…”语气之中满满的笃定。
宋长平听后一阵大笑:“这大雍江湖还是太小了啊,确实算不了什么。”
古秋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没必要装什么,确实因为他见过比之更加繁杂险恶无数的江湖。
“平儿哥,你怎么看?”过了片刻古秋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宋长平一愣:“什么?”
“自然就是这明堂剿灭三大势力的人。”古秋随意道。
宋长平笑了笑道:“此时有所耳闻,还能怎么看,整个魏阳郡的江湖已经震动,此刻三大势力所有人尽数覆灭,目前就看三大势力作何反应吧…”
“平儿哥,你觉得三大势力会作何反应?”古秋眼神之中泛出抹正色,望着宋长平追问道。
“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乖乖的朝明堂赔礼道歉,只要他们不想被灭门的话…”宋长平的语气之中迸发出一抹霸道之色,跟平常的气质倒是有些不同。
“哦?”古秋目光闪烁,顿时来了些兴致:“平儿哥,据我所知,虽说是三大势力实则背后乃是六大势力,他们之间渊源极深,而且每一个皆在大雍盘踞百年,虽然有正邪之分,但若要是面对强敌,恐怕也会同心协力,明堂纵使再强,还能以一敌六不成?”
宋长平听到古秋的话后,不由笑了淡淡道:“秋子,这几年你不在大雍或许不知,明堂就是明堂,超然于世,就是六大势力加在一起又能如何?”
古秋脸色的兴致更浓:“平儿哥,你怎么会这么推崇明堂?这可跟你的性格不符啊…”打趣道,语气中有丝询问。
宋长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泛起一抹不自然:“那有?秋子,我不过就是比你稍微了解这座大雍江湖而已,其中关于明堂更感兴趣罢了…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去,关于明堂的种种传说,尽人皆知…”
“我知道,平儿哥,这明堂与千醉山庄两家共为整个大雍江湖的超级势力,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两家几乎全部隐匿于世,特别是这几年的明堂,几乎从不在江湖之中露面,但是,这长丰江上税银被劫一事,引得天下人瞩目之时现身了…”
“而且还发了那么一条毫不相干的明堂令,平儿哥,你不觉得可疑吗?魏阳郡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引得明堂如此偏爱?”古秋直勾勾的盯着宋长平,似乎想得到一个答案。
宋长平脸色微微变幻有些不自然:“我,我哪儿知道哦,你平儿哥又不是半仙儿…”
“对了,我,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儿那崔云彰来送乾坤武院令了,我得去看看。”未等古秋接话便离开了,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古秋思索着,笑了笑,心中明白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我等愿从容赴死
夜色渐深,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伏泽城郡衙院墙高深,府门大开其中灯火通明,来往官差甚多,极为热闹,不光如此,还有许多甲胄侍卫矗立,甚是森严。
今夜似不同于寻常时刻,来往人极为匆忙,每一个人的脸色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郡衙大堂内,一位鬓角斑白的老者身穿绯色仙鹤官服,透着些权势,端坐于中央,此人正是西山道总督赵量,大雍朝的封疆大吏,一品大员。
而郡守崔云彰还有新任的长丰水司都统孟固以及魏阳郡内的大小官员分列其后,算是齐聚一堂,不过此刻着大堂里面则不如外面那般热闹,几乎是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有一丝凝重。
这一个月一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好过,包括那位总督大人,一直一来都是为了一件事,便是剿匪,追回被劫税银,今日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孟将军,今夜行动可有把握?”赵量终于发声向着一旁的孟固问询道。
花甲之年,对于普通人来讲已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但是对于官场中人来说,则正是鼎盛时期,无论是资历还是权谋与手腕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赵量在大雍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能做到这个地步,能力手腕自然不用多说。
他也知道,此次长丰江税银被劫一事绝对是他入仕以来最大的危机,若处理不好,恐怕会被人诟病,所以自那事发生之后,便从首府泰安郡来到魏阳郡,整整一个月,不曾有任何懈怠。
“赵大人请放心,今夜必定万无一失。”都统孟固笃定而道。
听到这般肯定的答复,其他人也都是暗自点了点头,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也知道这孟固做事极为谨慎,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崔云彰此刻望了望身旁的孟固,目光微微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魏阳郡大小官员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感叹,之前他们如日中天郡守大人,此刻居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此事的打击终究还是大了一些。
长丰江流域,浓雾渐起,有一条曲径幽邃的小河,极为偏僻,不过却是几条更小的支流的交汇处,极为复杂的水道向着四周覆盖而去,透着夜色浓雾,还可以看到几座村庄相距不远坐落在岸边。
这里距离伏泽城并不算远,不过数十里罢了,这一个月之中,这个地方一直便是长丰江水师的一处巡逻站点,数艘战船长驻与此,向着周围不断辐射着。
还是这里,此时此刻,竟有数十艘威武战船汇聚在这小河之上,突然船楼上篝火熊熊燃烧,将周围照的透亮,雄壮的水司士兵披坚执锐,神态高昂,很显然他们知道自己即将干什么。
数十条战船开动,向着河道四周驶去,每一艘都相隔数里,一字排开,将周围的流域完全封锁。
与此同时,一排排战鼓军号声突然高亢嘹亮的响起,如同滚滚闷雷,传彻天际,震破人心。
一阵密烈急促的声音传来,格外浑厚,像是无数的脚步声,数不清的士兵手持长枪,身披钢甲,不知从何处而来,将周围几个村庄团团包围,并且一步步的向前进发着。
这几个相隔不远的村庄加一起莫约有二三百户人家,不算少了,一间间屋子在这浓雾夜色的映衬下,如同一尊尊雕像一般,就这么矗立着。
最少有数千的水兵士卒已经将周围完全包围,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过去,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不断的响彻着,如同重重敲在这些不远处雕像心中的激鼓,越来越迫近了。
突然这些水兵士卒停下了脚步,数百弓箭手在长枪手的掩护下挽弓搭箭,当然不是普通的箭矢,箭头前端包裹着一块沾满油脂的棉布,另一人用火折将棉布点燃。
拉满弓,随后一声令下,数百道火箭划破浓密的夜空,如同流星般,齐落在那几个村庄还算紧密的房屋中。
一连齐射三次,火势渐起,原本零星的火苗逐渐有燎原之势,而将此处包围的士卒并不着急,现在的他们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说来也怪,此刻燃起火焰的村庄之中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骚乱都没有丁点。
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外面的水司士兵也不着急,依旧不敢有任何懈怠不断的预防着可能出现的局面。
这几个村庄二三百户的院子此时此刻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将整个天际映透,浓烟渐起。
陡然,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响彻天际,数百上千人自一边直冲而来,有壮年男子,不光如此竟还有白发老汉甚至是妇女老妪,就这样极为混杂的阵容。
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手中握着长刀,寒光凌冽,有的手中拿着菜刀有的手里握着木棍,无论男女,也无论年纪,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冲了出来。
“大家跟我上,跟这些朝廷的走狗们拼了!”嘴里不断嘶吼着。
不错,他们就是水匪还有水匪的家属们,他们自幼便生活在这长丰江上,因为某些原因,便生起了做水匪的勾当,不过在水匪一事,在他们看来,错嘛?自然没错,若要是能生活的下去,谁又愿意如此?
场面极为壮观,在几位头领的带领之下,杀向了团团包围此地的水兵士卒们。
士兵们见状反应也极为迅速,马上结阵。
弓箭手再一次搭弓瞄准这些不断冲过来的水匪,面无表情,拉满,撒手,嗤嗤的箭矢响彻,水匪一众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引发一阵悲痛,随即这些人心中更加愤怒,直冲着士兵的冲来。
水军士兵此时此刻在号令之下,也开始进发,不过相较与水匪们的杂乱无章,他们则是行动严明。
盾刀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箭手则向后散开,寻找机会实施射杀,而且整个包围圈也在不断的缩小。
开始短兵相接,双方一时间混战一处,双方一开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而且水匪们毕竟只是朝着一面冲锋,人数上一时间占据着优势,再加上悲愤的心情一时间战斗力倒是不弱。
不过后面,士兵到底还是士兵,装备还有战斗素养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抵抗的,而且其他地方的士兵也在不断向此处集结,片刻之后,水匪们连人数优势都丧失了。
接下来的局势几乎已经是一边倒,士兵们可不会管自己面前的是老人或者是女人,他们是水匪这就够了,绝没有任何留情,尽数杀绝。
就算自己周围的人在一个个的减少,哪怕自己的妻子父母,亦或是丈夫儿子女儿等相继倒下,也没有让他们有任何停步,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愤怒,爆发出更大的能量,悍不畏死的向着这群士卒冲去。
不过终有力竭时,这些水匪虽说人数足有上千,但是抛去老人和妇女真正的青壮年并没有多少,所以这里局势几乎已经注定了,他们定然不可能冲破这道官兵筑起的封锁线。
全部覆灭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几个连成一片村庄的另一头,莫约有二百号人居然趁着突然向外冲去。
最前面的是一位少年,极为英武,背上绑着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腰间别着一柄短刀,其身后还有数十个壮年男子,再往后则全部都是小孩,这些小孩有男有女,大一些的十岁出头,小一些的不过两三岁。
两三岁差不多就已经能听懂话,能够安稳的跑了,而至于更小的,全部都留在了火海之中,不是不想,确实是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也才知道,刚才在另一头的上千水匪们他们压根就没有想着要冲出去,他们在发现自己的周围全部都是官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晚了。
他们的自甘牺牲,所为的就是帮助村子里所有的小孩们,冲出去,虽说希望并不大,但也终究有一线生机。
所以才会那般悍不畏死,哪怕是妇女老人,纵使他们是十恶不赦的水匪,但他们也有孩子,也有善念,绝非自私自利万般恶毒。
最前面的那位少年一马当先,将短刀握在手上,向着这那群官兵冲去。
大多数的官兵都去了村子的另一头,留在这里的倒没有多少,莫约不过百人而已,立刻派人前去传令,剩下的人也同样结阵。
官兵们一开始到以为很多,不过透着火光将局面看清后不由笑了,真正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不过只有前面的几十号人罢了,后面竟然全部都是些小孩,实在是可笑。
不过却也没有大意,开始向前进发。
双方接触,那位英武少年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一扬,速度极快,直接刺入一位官兵的胸膛之上,随后夺了此人的钢枪,握在手中,身形飞纵而至,扫、挑、刺毫无花招却招招夺命,瞬间周围近十人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便就殒命。
一招手,身后数十位壮年男子手中握刀一拥而上,这些人也都不是弱手,一人对付一个官兵也绝对不在话下,而且此刻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拿出了悍不畏死的劲头来,同这些官兵们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这里的局势也变得极为混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