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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千秋夜     九生令txt下载     九生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离火对流云(五)

    离火陵不仅人马众多,每十人都掺杂着一个初灵境界的人,其余的也尽是灵识二重以上。

    可别小看初灵境界,如果是初灵五重以上的,试问除了沈十方,何人能抵挡?那怕是腿法无双的小杨睨也极为吃力。

    一刻钟不到,修炼塔弟子已经有三四个负伤倒地。更子虞杀红了眼,和师弟们可顾不上什么手下留情,这是对自己和身边人生命不负责任。

    见此场景,沈十方将来敌击飞后,示意小杨睨过去和更子虞等人共同防御。

    他自己则是揽着司徒洁的细腰,跟着小杨睨突破面前敌人,一同过去。

    他根本没注意,自己这个动作,已经让司徒洁心脏犹如小鹿乱撞,脸色红润。

    可她还是蛮开心的,感受着沈十方带来的安全感,以及那不离不弃的守护。

    毕竟,沈十方并非真是她的护卫。生死关头,能如此有情有义地照料自己,可着实让她感动。

    沈十方没有那么多东西想,他没空。走近更子虞他们身边时,扭头看了一眼地下的弟子,血液在他们身上浸透衣服。

    摇摇头,再打量着更子虞等人,他们此时也只剩下疯狂。

    揪住更子虞的衣领,声音沙哑地大声喊道:“冷静一些,你这样会害了所有人。”

    更子虞瞪大眼睛,大口呼吸着,看着地上的人,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带上伤者,准备撤退。”

    目前情况,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迟早会耗尽所有人的真气和体力。到时就成了离火陵的羔羊,任人宰割。

    所有人得到命令后,一边打,一边往马车方向退去。

    花锡和量谬自然也同意撤退,快速看了那边情况后,也果断突出离火陵六人的包围,向马车而去。

    烈麒麟笑道:“想跑?真当我离火陵是草包不成?”说完便追了过去。

    玄将也大喝一声:“层层包围,不可放过一个。”

    于是所有离火陵弟子再一次组成包围圈,将流云宗众人围在一起。

    沈十方此刻没想保留了,眼中冷芒一闪,准备从凝露玉取出青剑,来个鱼死网破。

    “可惜不知道上次的那种力量是怎么回事,否则定能助他们离开。”沈十方暗想道。

    他所说的上次,自然是在海岸崖的轮回之子力量。

    想当初那利文也是和烈麒麟差不多的强者,还不是被这股力量两剑击败而亡?虽然他自己没看见,可出自小杨睨之口,没有任何理由怀疑。

    就在这时,烈麒麟拨开离火陵弟子,走到围成一圈的流云宗众人面前,他说道:“花锡,何必苦苦挣扎?不如将九生令交出来,好让你们轻松地死去。”

    他暗想只要得到九生令成仙,大本营要不要都无所谓,到时自己就是祁汀大洲的最强者,要什么就有什么。

    倘若融合不了九生令,交给东乾帝国也是大功一件,再重建一个离火陵,又有何难?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必须在这里成功。

    可惜他还是脑子不够用,竟然被微生皓天这老狐狸忽悠,被后者利用报复流云宗。

    所以,花锡他说道:“烈麒麟,这么多年,你还是有勇无谋。九生令如果在我流云宗,为何他缺月宗或是某个人不亲自来拿?要把这好事给你占了?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与皓天兄八拜之交,岂是你等能挑拨的?”烈麒麟重重挥了一下手中缠龙枪,似乎有意或无意中想要彰显他这武器一样。

    他成功了,花锡也仔细看清了他的缠龙枪,说道:“呵,你这枪不错。不过你一向不和铸宝园打交道,有怎会得此神兵利器?”

    “井底之蛙,区区铸宝园如何能铸造如此宝贝?”烈麒麟狂妄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使司徒洁脸上的红润变成了寒冬的冰冷,她说道:“那我铸宝园又岂是你这小小的离火陵所能提及的?”

    “放肆!”烈麒麟怒声喝道。

    被一个后辈讽刺,实在令他气不过。

    “大小姐说的没错,一个小小小的离火陵怎能与我们铸宝园相提并论?不过就是一条东乾帝国的走狗罢了,不需要与他一般见识。”沈十方继续嘲讽道。

    这让烈麒麟火气更大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冲撞不说,就连一个护卫也口出不逊?

    他身上丹田亮起,磅礴的真气围绕在他身边,脸上阴沉无比。

    他之所以没有继续攻击,是出自于对花锡的忌惮。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担忧刚才听到的“同归于尽”,总感觉并不是唬他的一样。

    “难道…是想引爆丹田?”烈麒麟暗想到这里,感觉身上冒着冷汗。

    如果真被花锡拉着同归于尽了,自己这几十年来的打拼,就化为乌有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荣耀,可不能就在今天毁灭。仔细打量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诡笑,他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交出九生令,我便放你们回去,如何?”

    “呵,你觉得,凭什么相信你?”花锡讽刺地说道。

    “你想想你的处境,有的选择吗?”烈麒麟摇摇头说道。

    “你该不会是怕死吧?”花锡感觉他有些顾虑。

    当他们在这僵持不下,在西云国边关城堡,几百人马在这停留,他们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到达此处。

    “秦总管,健马已经换好,随时可以出发。”一名身穿盔甲的人,走到秦总管面前说道。

    “多谢刘将军,园主说改日定当前往贵国拜谢。只是今日有要事,未能与将军大醉一场。”秦总管说道。

    “好办,我备好酒席,待秦总管旗开得胜归来之时,一醉方休。”刘将军说道。

    对于秦总管他们的所为何事,猜出不难。在这一带也只有一个离火陵,能让铸宝园联合南琉**方一同行动。

    没错,除了铸宝园集结的战堂一百二十人之外,司徒晨还请求了南琉国国主的帮助,调动了二百精锐伪装成铸宝园的人,一同奔袭离火陵。

    秦总管所知他并不是假惺惺地客套,于是说道:“多谢刘将军一番美意,暂别了,告辞。”

    说完,三百多人浩浩荡荡骑着军马出了边关要塞,一路烟尘滚滚。

    一路沿途换马,明日天亮之时,便可到达离火陵,发出致命的袭击。

    烈麒麟可没心思管老窝的事了,只祈求自己的人能守住,那样最好。

    倘若真不能守住,自己这二百多人便去东乾帝国,重建离火陵。

    而此刻的他,仍旧在和花锡对峙,他说道:“别废话了,我给你一刻钟时辰,交出九生令

    。否则,只要到了点,不管你交或是不交,都得死。”

    花锡眼看拖不住,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化解危机,于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沈十方,希望从他那里能找到相应的办法。

    沈十方轻轻点了点头,灵机一动说道:“既然你能在此拦截,想必下了不少功夫来调查我们。对于我们有多少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烈麒麟虽然行事不过脑,但经过提醒,便数了数,发现少了几人。

    可他并没有联想到其他,于是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对我而言这几人产生不了威胁。”

    “这三人带着九生令离去了,只有我们知道行踪。如果今天你杀了我们,永远别想知道九生令的下落。”沈十方忽悠着说道。

    唯有死拖,才能迎来希望。

    现在他和所有人一样,都盼望着救援,这是出自于本性,求生的本性。

    也想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南琉国没有同意救援,不参与江湖事。

    可庄不扬呢?是出于什么情况没能按照预先安排,和众人汇合?这让他十分猜不透。

    “哼,一个无名小辈,我凭什么又相信你?”烈麒麟眼光冷冷地说道。

    他确实有说这句高傲话的资格,毕竟他也是有头有脸的高灵强者。

    “不相信也可以,不妨来个鱼死网破?”沈十方说罢,身上腾起一股非常重的杀气,锁定了烈麒麟。

    周围的人都非常讶异,心想他哪里来这么重的杀气?那怕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都没有如此吧?

    杀气是一种无形的存在,只要注意,就能感知。

    身后的司徒洁似乎不喜欢这种感觉,轻轻拽了一下沈十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刚回头的沈十方。

    后者苦笑一声,刚制造出来的杀气瞬间被她倾国倾城的容颜给破了。

    “我且看你怎么和我鱼死网破?”烈麒麟耐心已经被磨灭掉了,双枪直径袭击沈十方。

    见此,沈十方并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看见花锡已经快速提剑阻挡了。

    只见他脚下亮光一闪,来到沈十方面前,一剑横于人前,左手看似平平无奇地推了过去。

    烈麒麟只能防守,念起口诀,意图再次发动境域,彻底了结这烦人的花锡。

    可惜,这次花锡知道他的意图,剑尖画出几道符文,然后用尽全力攻击过去。

    这一股攻击可非同一般,蕴含着高灵境界的力量,那怕烈麒麟释放出了境域,恐怕也得深受重伤。

    如果这样,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量谬在。

    于是不得已,烈麒麟终止了释放境域,双枪飞快地在手中旋转,形成两道真气屏障,抵挡了花锡的攻击。

    他火气再一次被激发,怒声喝道:“一个不留,杀!”

    沈十方左右环顾了一眼,在一名没有战斗力的流云宗弟子手中取过长剑。左手护住司徒洁,将长剑横于身前,一剑挑了离火陵弟子的双枪,踹出重重的一脚。

    而流云宗众人也奋力防御着,可是,体力和真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只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就在这危险的时刻,众人在剑枪交鸣中,听到了马蹄声。

    不同的是,这次是雷声滚滚般。

第七十七章 离火对流云(六)

    只见众人向声音方向看去,马队呈矢阵冲锋过来,转眼将离火陵外围冲散。惨叫声响彻树林,短短时间离火陵便倒下三十几人。

    烈麒麟瞳孔一缩,暗道一声糟糕,便迅速组织人手防御:“阵脚不要乱。”

    说完,他便腾空而起,踩在一名离火陵弟子肩膀,再度借力一枪将前面的来袭者击杀,站在马背上。

    然后将双枪丢上头顶,用真气控制着,飞去来袭者阵中,左穿右突,将对面冲锋逼停。

    这时,来袭阵中也飞出一个人。他身穿亮银盔甲,手执一杆马刀,猛然攻击烈麒麟。

    后者发觉后,将双枪收回手中,交叉抵挡这下劈的马刀。

    当他看清来人后,脸色发青,手中真气发至火焚缠龙双枪,逼退在半空中的袭击者。

    袭击者落地后,并没有再度发起攻击,而是警惕地注意着烈麒麟的动作,以防他再度伤害自己的人。

    “安朴,我真没想到流云宗的援兵竟然是你。”烈麒麟恶狠狠地说道,手中还有些颤抖。

    用了一次境域,又激战了这么久,真气本身也消耗了不少。硬接下这一击,仍旧有些吃力。

    而流云宗这边,花锡笑颜如花。

    额……这样形容一个半老的男人不太好,应该说喜形于色。

    他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点着头说道:“果然天不亡我等,竟然是他来了。”

    “是啊!没想到他亲自来救援。果然没看错人,确实当世之才,流云宗幸也。”量谬也微笑地说道,后半句是夸赞沈十方的。

    “二叔,他是谁?”花轻语问道,不知这两个小老头为何如此开心?

    “副宗主,我回来了。”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夏念风一个踏雪寻梅,便来到流云宗众人身边。

    “好啊!来的非常及时,否则我等要走黄泉路了。”花锡说道。

    “弟子回来晚了,因为进宫层层上报,导致今日才归来。”夏念风单膝跪地行礼道。

    “起来,不晚不晚。”花锡扶着夏念风道。

    想起来今日就像做梦一般,有悲有喜,有忧有愁。

    “二叔,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是谁?”花轻语不满地指着安朴说道。

    花锡哈哈笑了一声,抚摸着胡子说道:“他唤作安朴,南琉国三军总指挥使,官封护国卫将军。”

    “这么厉害?这是多大的官啊?”花轻语说道。

    “表姐,这安将军在武将里最大,而且也是一位高灵强者。”司徒洁微笑地解释道。

    “你如何得知?”

    “我曾和父亲进宫时见过他几次,故而略知一二。”司徒洁说道。

    以往和司徒晨进宫,首先得由安朴带领,方可见到南琉国国主。

    众人恍然大悟,眼里的兴奋流露于脸上,不至于今日丧命。

    而沈十方若有所思地盯着安朴,似乎感觉他有些似曾相识。不过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朴,你真的要插手江湖事吗?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可得想清楚了。”烈麒麟冷着脸说道。

    “江湖事?这流云宗是国主的客人,我奉命前来护送,负责他们的安危,又怎么是江湖事?”安朴戏谑地

    说道。

    “你……,不知好歹,难道你真想让两国开战?”花锡一时气结,没料到他有如此一着,于是将问题上升到两国层次。

    “不,你高估自己了。我想东乾帝国不会因为你,而对南琉国开战,这是非常不值得的做法。”安朴说道。

    他话里行间,十句有九句不离打击讽刺烈麒麟,实在不像一个武将。反而像是久经官场的文官,伤人以言,甚于刀剑。

    “大可一试?今日我必须要留下他们,若是识相,快快退下。”烈麒麟说道。

    这话多少有些装腔作势,但别忘了,现在他的处境,和刚才流云宗所差无几。

    “呵呵,你有本事,尽管留下他们。看看你这些虾兵蟹将,能在我铁骑下存活多少?”安朴笑道。

    传闻离火陵烈麒麟是有勇无谋之徒,今日得见,果真没有辜负传言,这让安朴不禁有些好笑。

    将他的弟子比喻成虾兵蟹将,这也让烈麒麟火爆脾气一如既往,运起真气就要来个你死我活,结果被五行战将合力挡在他面前。

    “焱公,事不可为,我们暂且先退,另找时机,再做打算。”玄将诚恳地说道。

    其他四人也附声同意玄将之言,劝着烈麒麟,不让其白白折了性命。

    “胆小之辈,如何成大事?”烈麒麟伸手就想一招了结玄将。

    可始终没能下去手,毕竟他跟随自己可是最久的,其重要性,就连族弟烈朔都无法比拟。

    “焱公,属下跟随您创立离火陵,从未胆小如鼠。我们何不保存实力,再续离火陵威风?”玄将掏着心窝说道。

    烈麒麟艰难地将手臂放下,深呼吸了一下,打量着当前局面。

    经过安朴带来的铁骑一阵冲锋,离火陵弟子已经死伤几十,而老家那边可能也保不住了。

    打算一二,还是听从玄将之言,先行撤退。

    “准备全力打出一个突破口,往东乾帝国而去。”烈麒麟不甘心地轻声说道。

    确实不甘心,眼看这鸭子煮熟了,就这样飞走,试问能甘心吗?

    “怎么?连你的蟹将都不顺从你了?”安朴说道。

    对于他们之间的话,只是听到一点点,并不全面。又看烈麒麟还想责罚玄将,故而继续嘲讽着。

    “安朴,今日这梁子,算是和你结下了。如有来日,必将你挫骨扬灰。”烈麒麟说道。

    安朴摇摇头,他笑道:“既然你想要把我挫骨扬灰了,我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烈麒麟咬牙说道:“撤退!”

    说完,五行战将合力攻击侧面的铁骑兵,试图带领离火陵弟子突围一条路线出来。

    可惜,安朴早就料到他们有此一招,当烈麒麟下令撤退之时,便已高举马刀,攻向后者。

    烈麒麟弯身躲开这一击,中丹田一亮,一股真气运送去右手,提枪扫去安朴腰间。

    而安朴诡笑了一下,用马刀刀柄挡住。“叮”,兵器对碰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后,果断用底部的柄尖刺过去。

    眼看就要成功击中时,烈麒麟变招,用左手直接攻击安朴头部。

    如果被他攻击成功,安朴的头上可要捅出个血窟窿。可是,毕竟安朴也是一个高灵强者,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只见安朴中丹田

    大亮,真气火速通往四肢。接着往身后一倒,身体不可思议地半躺在空中。

    烈麒麟趁机乘胜追击,双枪挥出两道真气,妄图一击必杀。

    只见安朴脚下一亮,借力向后倒退,平定好身形之后,连续挥斩了三下空气,便从刀口中凝聚了一道真气,直径飞去烈麒麟

    他们在开战之时,其他人也没闲着。花锡去拦截五行战将,被后者用阵型围困住,无法脱身汇合安朴攻击烈麒麟。

    而量谬则是去支援被离火陵弟子集中攻击的铁骑兵,毕竟后者不是宗门之人,没有时间去修炼丹田。

    平时训练都只是练招式,如何能敌离火陵?

    故而,未免铁骑兵遭受重大损失,量谬一番思考,便决定去救援,留下更子虞他们原地防御。

    离火陵弟子们无心恋战,所以他们暂且是安全的,不用过于担心。

    只是,沈十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凡是东乾帝国的势力,他都没有任何理由放过。

    经过思考了形势后,发现他们因为士气下降,战斗能力也随着降低,他对小杨睨说道:“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方法。他们都是东乾帝国的犬牙,不必留手。”

    小杨睨得到允许后,双脚一亮,投入了反攻的行列中。

    “你为何如此放心,万一他有所损伤怎么办?”更子虞轻声说道。

    音量只有附近的司徒洁和沈十方能听见,足以证明更子虞也是一个非常谨慎之人,并没有掉以轻心去泄露沈十方。

    “有些话我不能说,只是我了解他,更了解他的能力。”沈十方微笑说道。

    这种自信,也只有司徒洁能理解。

    论熟悉程度,她和沈十方二人可是一路走来,经历过几次共患难。

    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之事,可也足够她骄傲了。

    嗯,是为之骄傲。

    而纵观小杨睨,他一进场,便主动挑起战事。七堂腿法不仅速度够快,力量也是非常强大的,几乎是一脚便能使那些灵识修为的人丧失战斗力。

    可是他还是不走运,碰上两个初灵五重左右的离火陵弟子。

    一个连环穿心腿逼退一个人后,跃起空中便是一招鞭腿过去。可是在修为面前,速度和力量是有了,可真气方面并不如那两人。

    故而那离火陵弟子使出全力,用枪柄狠狠砸在小杨睨半空中的小腿上。

    后者鞭腿攻击不成,咬牙忍着痛,另一只脚也在一瞬间踢在离火陵的下颚骨。当他落地之后,那人已经向后倒飞出去,之后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小杨睨揉了揉受伤的小腿,继续攻击刚才那离火陵弟子。

    而烈麒麟苦苦和安朴缠斗不下,又不能使用境域,否则真气消耗光,到时想死都不能让自己做主。

    他眼睛瞄到了沈十方身边的司徒洁,计上心头。一边应对着安朴的攻击,一边慢慢地靠近司徒洁。

    沈十方眼睛除了偶尔看一眼小杨睨的情况,几乎都是在烈麒麟身上。

    在他眼里,但凡是东乾帝国的势力,都是他一生的死敌。

    当他看见烈麒麟向自己这边靠近之后,心中响起了警钟的声音。

    不容他多想,烈麒麟已经摆脱安朴的攻击,转身向他而来。

第七十八章 离火对流云(七)

    此时安朴根本没有流云宗的那种速度,来追击烈麒麟。

    而花锡和量谬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更子虞等人也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烈麒麟来偷袭。

    沈十方眼中精芒大放,用剑割掉连在一起的布条,将司徒洁推去花轻语身边。

    接着,提剑就和烈麒麟交战在一起。后者冷哼一声:“哼,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他手持双枪加以真气灌注,一左一右双枪如龙,试图一击必杀沈十方。

    后者没有多少慌张的神色,反而异常冷静,似乎和他对战的烈麒麟,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

    暗自在体内输送真气,举剑硬抗格挡了烈麒麟的攻击。后者不可思议地惊讶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这攻击居然被他轻飘飘一样低消了。

    高灵境界?没听说过铸宝园有这么一号人物啊?难道是中灵?可中灵能接下自己高灵的攻击?

    其实看似轻飘飘,其中所忍受的艰难无人能知。

    而烈麒麟心中太多疑问,此时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虚晃一招,越过沈十方,直径前往司徒洁位置。

    随后,他一脚踹去花轻语的防御,再度越过。

    只见花轻语用剑面挡住后,倒退五六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沈十方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大意,让烈麒麟得逞。否则再稍微支撑一下,便能等到安朴的救援。

    也没有气馁,将真气送往剑中,二十四字剑法之一指天下直径攻击烈麒麟,抓住最后的机会。

    当他的剑锋准备突入烈麒麟后心之时,却已经晚了那么一点。烈麒麟用手臂勒住司徒洁脖子,猛然转身,利用司徒洁充当人肉盾牌。

    沈十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耻,只能舍弃进攻,极速停下。这也让他体内气脉冲突,心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

    而被挟持着的司徒洁根本没有担忧自己的危机,反而沈十方的状态,让她止不住泪水,流淌几滴在脸颊。

    而安朴,也在这时候赶到了,马刀遥指地面,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沈十方。

    “挟持小姑娘?你也只能如此。”安朴眼睛从沈十方身上离开,继而说道。

    他认出了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司徒晨的千金,后悔自己没有缠住烈麒麟,导致出现这变故。

    烈麒麟嘶声裂肺地吼道:“什么如此不如此,现在让你们的人停下攻击,立刻!”

    安朴没有任何犹豫,怒声喝道:“停止攻击!”

    随后,铁骑兵得到命令,果断放弃攻击,围在一旁虎视眈眈地防备着离火陵弟子。

    这一刻,花锡和量谬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情况,走到了花轻语身边。随后前者便说道:小语,伤怎样?疼不疼?”

    看来,这二叔确实疼爱花轻语,看他那语气和神情都是那么慈祥,不像往日那样不苟言笑,这不禁让其他人对他另看。

    “二叔,我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花轻语没好气地说道。

    花锡心中石头如同放下一般,松了口气,转而剑指烈麒麟说道:“烈麒麟,今日你袭击我弟子,再伤我侄女。论公论私,你必定一生成为我流云宗的死敌。”

    “哈,那又怎样?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能奈我何?”烈麒麟笑道。

    “你胆敢伤她

    ,我便让你离火陵血流成河,一个不留。”安朴挥了挥马刀,在他眼里,离火陵的人都是死人了。

    “你应该清楚她的重要性,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感到怒气。现在,命令你的手下让出路!”烈麒麟近乎疯狂地说道。

    沈十方和司徒洁对视着,他微微摇头,口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暗示她不用担心。

    司徒洁感应到了沈十方的意思,轻轻点点头。只见沈十方对安朴微不可觉地打了个手势,便放下手中铁剑,暗自控制真气。

    他在赌,赌安朴也懂得行军手语,配合他解救司徒洁。

    他赌对了,在手语这方面,安朴可是祁汀大洲的第一人。于是安朴迅速调转刀口,攻击五行战将而去。

    烈麒麟不知道安朴为何突然攻击五行战将,短暂地转头看了一眼。可就在这这短暂的一眼,沈十方便以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的速度,接近了烈麒麟。

    他右手攻击了烈麒麟勒住司徒洁的手臂,那里有一个麻穴,而右手则往他太阳穴而去。

    可惜,前面的攻击是成功了,但攻击太阳穴的右手终究被烈麒麟抵挡了。

    没有贪心,果断拉过司徒洁,抱着她火速退去。但……烈麒麟瞬间就用真气将麻穴解开,追上沈十方俩人。

    没办法,用尽力量,送司徒洁回去流云宗众人的身边,自己对她微笑了一下,毅然回头和烈麒麟对战。

    司徒洁在半空中看见沈十方那一笑,心里悲痛万分,可又无能为力,任由他那自杀式的回头迎战。

    自杀式?

    不一定,沈十方并没有选择硬碰烈麒麟,那确实是自杀的行为。

    所以他接近烈麒麟时,便取出刺云,用千击战技加以踏雪寻梅,灵活应对。

    几乎所有烈麒麟身上所有死穴、麻穴,沈十方都进攻过,可无一例外都被挡下来。之后手臂还被火焚缠龙枪刺中,自己只是攻击中烈麒麟的痛穴。

    当后者从沈十方手臂拔出火焚缠龙枪时,猛然一脚攻击中前者的胸口,让其倒飞在二十步之外。

    沈十方落地后捂住胸口,气血不顺加上伤势较重,让他狂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司徒洁第一时间跑过去,随后是花锡和量谬。再接着花轻语也带着几人过来,护住受伤的沈十方。

    司徒洁一脸关切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十方,她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别傻了,我是…是…你的护卫,这是…我的职责。”沈十方艰难地说道。

    “你知道的,这只是……。”

    “只是我的本分。”沈十方打断她的话,没让她说出后半句。

    他已经盘膝坐下,任由小杨睨包扎着手臂伤口,后者说道:“哥,不要紧吧?”

    沈十方咧嘴一笑,他说道:“无碍,只是在修为较大的差距面前,自己确实很弱。”

    他不禁没有气馁,反而还挺乐观地面对自己的能力。

    这时,安朴也来到了他的身边,脸色有些冷,沉声说道:“花副宗主,你和量谬兄去缠住烈麒麟,不可让他逃脱。竟敢伤他,待我助他疗伤后,再去找烈麒麟算账。”

    花锡和量谬抓住了他的话语,他说的是“竟敢伤他”?这是何方高人,不可伤害?

    不由他们两个解惑,便投身去

    缠住烈麒麟的战斗中。

    安朴检查了一下,发现问题不算大,加以真气蕴养便好,他说道:“真气归于丹田,我输入真气助你疗伤。”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多谢,有劳了。”

    安朴深深看了一眼沈十方,便也盘膝坐下,将丹田真气运往后者体内。

    但他的真气通过沈十方的督脉,想进入丹田之时,便被一股非常磅礴的真气排斥,无法进入。

    安朴眉头一皱,再度尝试,他“咦”地惊讶了一声后,眼中便惊恐万状。

    因为沈十方体内那股磅礴的真气,非常抗拒地将安朴震开,让他倒飞出去。

    周边的人一脸不解的神色,看看沈十方,又看看单膝跪地、口中滴着血的安朴。

    安朴还处在震惊的神情,心中暗声说道:“轮回力量?怪不得看不上我的真气,原来如此。”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的脸,实则心中欢喜若狂,心想果然离脩没说错。

    没错,他就是昔日和一个自称是“离脩”的人,在酒馆见的那个将军。后来还带他进宫觐见国主,让其透露出沈十方的信息。

    刚才沈十方使用千击战技时,他便已经怀疑是不是那个沈十方?但由于容貌相差太大,故而没有能证实。

    但安朴现在通过沈十方体内的真气,可以非常确定,这就是“离脩”说的轮回之子沈十方。

    “你身体有些异常,我的真气无法进入替你疗伤。你自行运气疗养,我替你护法。”安朴回到沈十方身边说道。

    他并没有直接相认,或是透露过多信息。

    “多谢前辈。”沈十方说完,便闭眼轻声念起莲月心诀,开始疗伤。

    小杨睨见沈十方受了伤,脑袋发热,就想冲上去一同围殴烈麒麟。

    在站起身想要冲过去时,被司徒洁拉住,后者说道:“你要干嘛去?”

    “我要替我哥报仇,你别拦我。”小杨睨沙哑着声音,语气却像是一个少年的。

    “你去送死?离…他都不是烈麒麟的对手,你过去只能是给三师伯他们添乱。”司徒洁说道。

    她还险些说出“离恩”二字。

    “可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小杨睨一脸愤怒地指着烈麒麟说道。

    这时,安朴笑呵呵地说道:“放心,他会付出代价的。”

    回看烈麒麟,确实,他已经付出了点代价。

    被两个高灵强者围攻,虽然胜在修为比他们两个都高,真气也相当于三个高灵境界的。

    可经不住他们招式上的轮番攻击啊!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第二次释放出天火之灾境域,将花锡两人困住。

    他一个后退,便大声喊道:“抢马,强行撤退!”

    五行战将和离火陵弟子没有犹豫,立马往一个方向攻击,第二次尝试撤退。

    安朴见状,便没有再待在原地,而是拖着马刀追击而去。

    当烈麒麟也骑上马的时候,忽然看见百步之外的树冠上,不停地抖动着,像是有人在书上穿过。

    而他感受了一下,并没有风。

    就在此时,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的声音响起:“烈麒麟,休得猖狂,南琉国不是你能闯的。”

第七十九章 强援来到

    寻着声音过去,一行十余人在树冠中移动过来,为首的正是流云宗庄不扬,刚才之言也正是出自他之口。

    烈麒麟只见这十余人正好落在撤退的路线上,自家的弟子也是不知好歹,竟然三三两两组织去攻击庄不扬十几人。

    庄不扬挥剑将三人封喉,双脚亮起强光,再转而袭击烈麒麟。他的剑,犹如能将天地分开一般,更像是带着浩瀚的天地灵气。

    “嗡”,庄不扬的剑落在烈麒麟的火焚缠龙枪上时,空气中回荡着嗡鸣声。庄不扬逐渐加大真气,刀锋划过烈麒麟胸腔,然后一脚将后者的一杆缠龙枪踢飞。

    这短短几招,庄不扬都是在半空中完成。当他落地之时,烈麒麟狼狈不堪,胸前鲜血漫过衣裳。

    而安朴的铁骑兵也在这时再度合围,离火陵弟子用生命换回一条通道,让烈麒麟逃跑。

    “烈麒麟,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我刚来就要跑?不如留下点礼物,赔偿给我流云宗。”庄不扬挽了一下手中长剑,踏雪寻梅发动,追上正在逃跑的烈麒麟。

    随后,他将全身真气凝聚在手中,通过他的剑,将这高灵三重的真气形成一道半月刃,直径切在了烈麒麟拉缰绳的左手臂。

    只见烈麒麟痛苦地喊了一声,换手咬着牙继续向前冲。而他的肩膀位置,整齐地少了一条胳膊。

    片刻,离火陵已经突围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而地上,又留下了百多具离火陵的尸体。

    庄不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方,随后走到安朴的身边,他说道:“安兄,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庄兄,一切甚好。只是今日被一些苍蝇烦扰,颇有烦绪。”安朴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

    “哈哈,只不过这苍蝇可被你拍的半死不活了,你也该开怀了吧?”庄不扬笑道。

    这二人以前都是旧相识,除了流云宗跟南琉国皇室的关系之外,他们中间连着一个人,使他们相交。

    “话说这苍蝇,你是不是也认为不能让他这么顺利离开?”安朴说道。

    “我找你正有此意,不知安兄意下如何?”庄不扬试探地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安朴点点头,叫来副将道:“你带领二百精锐前去追击离火陵,记住,追而不攻。若是他们主动进攻,你就攻而不猛,先撤,再追。赶他们去东乾,不要让他们回西云国。”

    副将了解这种打法,便集结铁骑兵,追击而去。

    当他们铁骑踏在大地上追击时,表示烈麒麟可没有一个好觉可以睡了。

    庄不扬微笑地点点头,认可这种做法,他说道:“好你个安朴,对兵法还是如此熟悉,并没有生疏啊!”

    “岂能生疏?这可是用以生存的本事。”安朴摆摆手说道。

    “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招比杀了他还难受,这回烈麒麟可恨不得要杀了你泄愤。”庄不扬说道。

    安朴笑了笑,他毫不在意地说道:“他若有本事,任凭他来取我性命便是。”

    他一是不在乎,二是不担心!

    先不说东乾帝国会不会替他出头,就算真为他来刺杀自己,恐怕得带百万大军才行。不然就单凭修罗殿的能力,可潜不入皇宫来暗杀他。

    毕竟,除了去平定贼寇和出外训练军兵,几乎他都会待在皇宫护主左右。

    再说烈麒麟个人,失去一臂,也使不出火焚缠龙双枪的真正实力。而且,其中一杆还掉落在此地。

    有何能耐来刺杀一个高灵二重的强者?

    只能做梦。

    俩人在调侃着烈麒麟,另一边的铁骑兵打扫战场。流云宗有伤的疗伤,无伤的便休息恢复体力和真气。

    “指挥使大人,获得一杆不凡的短枪,前来报告。”一名穿着重装铁甲的铁骑兵走过来,递上火焚缠龙枪。

    安朴接下,看都没看一眼,便丢回去给那铁骑兵,他说道:“存入兵器库,除了国主之外,任何人不得动。”

    “喏。”铁骑兵又收回火焚缠龙枪,便走向一边。

    “那烈麒麟使得一手好枪法,自创了暴火十六枪。故而,有传言他这火焚缠龙枪,正是被某个东乾帝国的大人物所赠。今日他遗落了这枪,恐怕少不了让他主子教训。”庄不扬说道。

    “这枪确实不像凡品,可我也不懂铸造之术,否则也能说出个所以然。”安朴说道。

    “不扬。”

    花锡和量谬带着流云宗的弟子前来,也终于能汇合了,让前者吃了个定心丸。

    今日可真是有惊有险,几次差点让烈麒麟得逞。幸亏后者也没什么脑子,不然速战速决必定能成功。

    “都没事吧?”庄不扬左看右看了一下询问道。

    “只有几个受了点伤,并无大碍。只是,几次都和弟子们在黄泉路前徘徊,这心都快跳出来了。”花锡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自己性命可不要紧,可这些弟子都是流云宗未来之栋梁,更是年轻人,丢掉性命岂不可惜?

    “这事怪我,没能早些过来。”庄不扬惭愧地说道。

    “也多谢安将军的救援,让我们逃过一劫。”花锡致谢道。

    “哎,可千万别埋怨我就好了,更别提谢不谢的了。你们是国主客人,理应前来迎接。”安朴摇摇头说道。

    花锡点点头没说话,只是,量谬却想不通,他说道:“不扬,途中是否有什么事耽搁了?导致没能如约在前天汇合?”

    庄不扬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她。”

    几人顺着庄不扬的目光看去,只见旁边来了十几人。他们个个头戴斗篷,脸上戴着黑巾,露出一对眼睛。

    “他们是?”花锡疑惑地看着庄不扬,搞不懂他带来的是何人?

    “得了,都旧相识了,还遮遮掩掩的。”庄不扬好像和这些人很熟悉的样子。

    确实熟悉,当年差点就成了夫妻了。

    “你们二人都老了,竟然连我都猜不出。”来者一边说,一边将斗篷和面巾摘下,露出一张三十来岁的娇脸。

    “秋娘,没想到竟然是你!”花锡惊喜地说道。

    “是啊!你怎么会来的?”量谬也说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宗门——落花轩门主李秋娘,她身后这些人也都是落花轩的。

    李秋娘微笑地说道:“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那负心汉整天在你们面前诽谤我?”

    庄不扬听闻此言,一阵咳嗽,脸色也红透了。看的众人想笑不敢笑,只能痛苦地憋着。

    “行了,说你负心汉还说错了?”李秋娘对庄不扬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行,你说是什么就什么。”庄不扬无所谓地说道。

    李秋娘看见他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怨气颇重地说道:“你还不服气,要不是当年你…。”

    “停,怎么又提这茬?”庄不扬眼看她要重提旧事,连忙阻止。

    好歹自己也是祁汀大洲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能给自己一个面子?还有这么多流云宗弟子在呢。

    “你们俩还是一见面就互相斗,都没能回答我的问题呢?”量谬说道。

    “你问她。”庄不扬潇洒地转过身说道。

    李秋娘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怪我,当庄不扬说烈麒麟会来袭击流云宗、缺月宗趁机扰乱江湖秩序时,我还不怎么相信。

    于是便……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穴位,让他昏睡了几天。这也怪他,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我怎会去修理他?”

    庄不扬这就不乐意了,他说道:“你怎么又提了?”

    “行了,不管怎样,现在总算化险为夷。我们还是赶紧休整一下,马上出发吧!”花锡看不过去这二人,便打断他们之间的爱恨情愁。

    他们于是统计伤亡情况,帮助受伤之人疗伤。初步计算,流云宗重伤四人,轻伤五人,无死亡。

    安朴的带来的三百铁骑兵重伤十二人,轻伤十六人,九人阵亡。

    也算是非常大的胜利了,反观离火陵,单单死亡便超过了百人,受伤的不得而知。

    当所有人集结好了的时候,唯有三人并未归队,还在不远处。

    这便是守护沈十方疗伤的小杨睨和司徒洁。

    几个祁汀大洲的强者走过去,却被小杨睨伸手拦住,“几位前辈,我哥正在疗伤,不可靠近。”

    “这位兄弟,我们可以帮助他疗伤。”庄不扬说道。

    他没认出这二人是沈十方和小杨睨,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也会在此。于是花锡贴耳轻声地告诉庄不扬,并示意他莫要声张。

    后者点点头,更有责任去帮助疗伤,他说道:“放心,我会替他治疗好的。”

    小杨睨坚定摇摇头,直直盯住所有人。

    一是担心他们会引发沈十方的轮回印记,导致他发狂。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能力去治疗沈十方,安朴就是一个好例子。

    “没用的,他体内真气对外来真气非常抗拒。”安朴说道。

    心里还在疑问,疑问庄不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他的外甥?

    可出于安全,并没有说出来。

    人多口杂啊!

    “这是为何?”庄不扬也疑问。

    纵横江湖几十年,可没见过这种情况啊!

    除了安朴和小杨睨,能知道这种情况的,就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落花轩的李秋娘。

    她心中暗想道:“只有轮回之子才会抗拒外来真气,可他的年龄……?莫非是变异丹田?”

    也只有这个解释,能把事情说通,她说道:“可能是丹田变异了,才会发生如此情况。”

    流云宗几人恍然大悟,最为惊讶的,还是教导了沈十方个把月的量谬。

    深藏不露啊!居然把所有人隐瞒了。

    “他怎么受的伤?”庄不扬说道。

    “他为了救我,和烈麒麟打了十几个回合。”司徒洁自责地说道。

    “怎么会?”庄不扬震惊地盯住沈十方。

    就连当时同样没看见这边情况的花锡和量谬,也是极为震惊。

    这……灵识五重能和烈麒麟打了十几个回合?

    就在他们三个在充满疑问和震惊时,沈十方闭着眼睛痛苦地吼了一声。

    司徒洁见状,就要伸手前去碰沈十方的时候,小杨睨抓住前者的手,轻声说道:“别动,我哥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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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昏迷的沈十方

    小杨睨此言一出,几位前辈便好奇地看着沈十方。几人虽然在江湖见多识广,可没见过一个丹田变异之人突破的样子。

    嗯,他们暂且相信是丹田变异。

    因为对于丹田之认知,在座没人敢和李秋娘一争高下。

    毕竟,天下第一宗门可不是随便就称得上。不管是古今秘术,还是丹田修行之类的古籍,在祁汀大洲,这些东西几乎有着一半在落花轩里面收藏着。

    况且,人家落花轩曾经出过一个超级强者,便是上一任落花轩门主——元一智。

    可十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就消失在了祁汀大洲,杳无音信。随后,便按照历代传位规定,指定元一智的大徒弟公良烁为门主。

    可这公良烁也莫名其妙地选择闭关,不问世事,颇让人无奈。

    落花轩的那些德高望重之人,比如元一智其他弟子等。他们唯有按照规定,推选公良烁的首席弟子李秋娘为这一代的落花轩门主。

    故而,不管是李秋娘的实力,或是落花轩的底蕴,都仍旧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宗门,有权利掌管江湖秩序。

    话说沈十方自从痛吼了一声之后,除了他眉间紧皱在一起,略微有些痛苦的感觉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当然,大汗淋漓是少不了的,可不能算异常。

    正当他们想要开口询问李秋娘的时候,沈十方眉间极速地闪过一丝红光,只是那么一瞬间,除了最为靠近的司徒洁和小杨睨,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这时,沈十方三个丹田也极速闪过红光,这倒也让他们看见了。毕竟,三处同时闪过,可是非常耀眼的。

    不由他们诧异,沈十方身上“轰”地外溢出一股真气,将司徒洁和小杨睨掀翻在地。

    沈十方猛然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眼前的这些人与物。他看到的是浩瀚的星海,还有一股漩涡般的红色真气。

    这股红色的真气飞快地凝缩,最后在他眼前放近,没入他的眉间。

    紧接着,他眼睛一黑,昏倒在地。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司徒洁和小杨睨的呼喊,自己却没能睁开眼睛答应一声。

    “哥,哥,醒醒。”小杨睨不明所以地着急摇着沈十方。后者之前可不是这种情况啊!现在不省人事算什么嘛?

    “你别摇了,他可能是一时吸收不了突破后的力量,故而导致他体力尽失,昏迷过去罢了。”李秋娘一言道出问题所在。

    不愧是落花轩门主。

    “可…按理说,只有入了高灵境界,才会产生这种情况啊!他才修为几何?不过灵识五重。”量谬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个暂且不知,只是…他真是灵识五重境界吗?”李秋娘略带些深意地问道。

    “慎言,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行将他扶上马车,待回到靖南府再说不迟。”安朴说道。

    目前看来,沈十方在隐瞒自己的有关信息,连流云宗一行人都不知道。想必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担心透露过多,急忙打断他们的对话。

    众人同意,片刻之后,才重新上路。

    马车内,司徒洁用手帕仔细擦拭着沈十方额头的汗水,眼神里尽显温柔。

    不过,这一个年轻女子,这样含情脉脉地对着一个中年人面孔,确

    实不太容易被人接受。

    而另一边,流云宗三大巨头坐在一块。花锡向庄不扬说着途中的事,以及那些弟子们的表现。

    “所以,现在看来,更子虞、雪凝、花轻语、夏念风四人是可以进入内门修炼了。等他们进入中灵境界,便可再加深一层地教导。”花锡说道。

    “对于这些,你们决定就好。我现在最想清楚的是,离恩兄弟二人为何会一起来?”庄不扬说道。

    “洁儿想回家一趟,于是他们便充当护卫。”量谬抢先说道。

    “不过,还多亏离恩,不然我们坚持不了你们的到来。”花锡感叹着,对沈十方,赞赏之意从来都不吝啬。

    “哦?此话怎讲?”庄不扬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这区区灵识五重,是怎么让流云宗众人坚持等到自己救援?

    于是花锡便把沈十方一路上所作所为,一股脑地说出,除了对战烈麒麟,因为他都没看见。

    “你是说,是离恩建议找皇室求援?还趁烈麒麟带走一半人马之时,同时寻求铸宝园去千里奔袭离火陵?”庄不扬瞬间觉得沈十方不简单,这可不像一个十七岁年轻人该有的计谋。

    “是啊!实话实说,他这领导力,已经抛开了子虞一大段距离。”花锡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更子虞是大师兄而藏着私心。

    “可惜了,他丹田变异,估计未来不会得到提升。否则的话,破例让他进入修炼塔,未来也能成长起来。”庄不扬摇摇头说道。

    量谬点点头同意,他说道:“实属可惜,就凭他那仁慈之心,便能在流云宗站住脚。”

    “行了,命里的东西,无法强求啊!”花锡没再打算纠结,毕竟当下之重是进宫觐见国主,其二才是考验修炼塔弟子。

    可现在看来,唯有四人的表现方可勉强过关,陆仁也更是差了那么一点。在五人里,他的修为是最低的,仅是初灵开启。

    “不过,今日你像是有意放走烈麒麟,是否有其他打算?”花锡想起来庄不扬手下留了情,于是求问道。

    “要他性命何其简单?那个时候的他,不过用几招便能让他败下。只是,离火陵不比游燕坞,后者在东乾帝国的心目中是可有可无。

    东乾帝国在烈麒麟身上注入了太多心血,来针对西云南琉二国江湖情报。我们不怕报复,就怕东乾帝国出师有名,挑起战争。那时,遭殃的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故而,让烈麒麟得到应有的教训,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你不是说铸宝园派人去奔袭离火陵了吗?这个惨痛的教训,对烈麒麟来说可是非常深刻啊!”

    庄不扬将他的见解说出,打消了他们心中的怨念。

    “可…就怕活着的烈麒麟,也依然会请求东乾帝国方面来报复。”花锡担忧地说道。

    “短时间的他没有这个能耐,没有三五年,烈麒麟别想重新恢复实力。东乾也不会因为他受伤而对我们动手,毕竟烈麒麟还活着。

    而在这期间,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更加强大,也包括我们。”庄不扬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未来让他头疼一样。

    “依你所言,回去后必定让他们加倍刻苦修炼,我等也轮流找日子闭关。”量谬的语气,坚定了不少。

    两日后

    靖南府城门外,安朴带领铁

    骑兵在前面带路,落花轩居中,流云宗众人居后。

    这一行数百人经过几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南琉国最大的城——靖南府。

    东城门外,三队共九十重装步兵分别在三个城门通道前站岗,注视着行人。

    这时城楼上的人对楼下士兵呼喊一声:“安将军回城,行人暂避。”

    于是中间通道的城防官兵们劝着百姓,先暂时避开在一边,自己则是行着军礼,恭迎安朴。

    安朴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没有任何停留,直径往皇宫走去。

    流云宗弟子们一路上感叹这种感觉,权利和荣誉的感觉。

    到了皇宫门前,则不是城防官兵了,而是身穿金黄色的铁叶禁军。

    他们示意众人落下,因为皇宫除了国主特赦,不得骑马而行。安朴让铁骑兵回去营地,自己则是准备带着众人先行安顿。

    “安将军,恕我等无礼,不随你们觐见国主了,就暂且一别。”

    一下马车,李秋娘带着落花轩众人在安朴面前行礼,表示不进皇宫了。

    “这是为何?国后可是常常挂念着你,何不随我一见?”安朴说道。

    李秋娘莞尔一笑,她说道:“多谢国后的厚爱,只是当下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不便逗留。”

    “秋娘,若是无要紧之事,随我去见国主。你该知道,我所为何事。”花锡思前想后,还是得这天下第一宗门在场比较好。

    李秋娘眼睛一动不动地对视着花锡,明白了意思,于是道:“如此,我便随你之意。”

    说完,她转身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小嫒,你随我进宫,其余人先行回去落花轩。”

    除了一个人,其余的行礼过后,陆续地离开。

    而留下的这个,是李秋娘的养女,芳名李嫒。她长发及腰,形如瀑布;眼睛如月,明亮皎洁;眉毛似柳,长而不粗。

    她的美和司徒洁的时而静美、时而可爱不同,属于一种知性的美。

    更不像花轻语那种俏皮清秀,相比之下,多了几分韵味。

    “想当年小嫒还是一个跟着你身边的小姑娘,转眼过去,活生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而我们,也都老了。”花锡感怀着道。

    “不,是你我几人都老了,而秋娘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这天杀的老天爷。”量谬笑了笑道。

    确实,这李秋娘和他们几个同辈同龄,自己四十多岁,差不多该成老头子了。可李秋娘容貌依旧停留在十几年前,怎不让人气愤这贼老天不公平?

    “还是你会说话,不像某个负心汉,整一个木头疙瘩。”李秋娘先是开怀一笑,随后嘲讽了一下庄不扬。

    后者轻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缠着我这木头疙瘩,一见面就下重手,害老子差点误了大事。”

    因为惧怕李秋娘,或是说心虚,庄不扬平日里几乎会躲着她,尽量不与她见面。

    可能这不叫惧怕,叫疼爱吧?

    “你说什么?”

    李秋娘是何等实力?高灵三重!听力岂是说着笑?

    “别闹了,进宫去吧!”安朴又来打断,实在看不过眼这二人“打情骂俏”。

    “他醒了没有?”

第八十一章 梦回无忧

    “没醒,还在昏迷状态。”更子虞在人群里回答道。

    量谬眉头一皱,暗想这到底什么情况?为何昏迷?

    和他有一样疑虑的也包括花锡和庄不扬二人,他们皆是求解地看向李秋娘。

    李秋娘摇摇头,她说道:“我至今也从未见过如此情况,只能回去查找一下古籍方可知道。”

    “可现在…就任凭他昏迷着?会不会出事?”量谬说不担心是假的,好歹沈十方也算他弟子。除了修为之外,其他都让他非常满意。

    可他不知道,沈十方是轮回之子。

    否则能让他笑上三天三夜合不拢嘴,也能愁眉苦脸十天八天。

    轮回之子在祁汀大洲可是有着天敌,那就是觊觎九生令的人,足够他去担忧了。

    “先让他进宫休养,我知道有人清楚他的情况,而且就在宫中。”安朴说道。

    “哦?是何高人?”庄不扬倒是好奇起来,连李秋娘都只是一知半解,何人能清楚这种情况?

    “我答应他不透露他的信息,恕我不可告知。相信我,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安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让庄不扬来个认亲。

    众人带着非常重的好奇心,便走进了皇宫中。

    左右穿插,他们一行来到一处别院。这别院是招待来访贵宾所用,故而面积颇为宽广,且有山有水。

    山是后院假山,水是山旁池塘水。而沈十方正是入住这后院边上的四层高楼,能清楚看见这美丽、生机盎然的后花园。

    可惜,他现在却不能欣赏!

    他自从昏迷过后,一直都没有醒来。一路上也是司徒洁在照料,小杨睨驾驭马车,任谁都不能插手二人的“工作”。

    此刻也是,司徒洁在喂着沈十方清水。她左手微微张开后者的嘴巴,右手拿着羹一勺一勺地将清水灌入他的喉中。

    在两个多月前,任谁也没能想象铸宝园千金会如此去照顾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那冰冷如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司徒洁吗?

    不,一切都有可能!

    自从沈十方离开无忧村,告示着天下,即将改变。

    现在的沈十方,他昏迷中就梦见了在无忧村生活……

    离脩在前院教他剑法,沈牧在一旁监督,而他的母亲则是给桃树浇着水。

    可惜,沈牧和庄莘的模样非常模糊,根本没办法看清。

    沈十方于是丢下手中木剑,试图跑过去一看父母面容。可当他靠近之时,沈牧化为尘埃,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又走过去看看自己母亲,结果无他,也跟沈牧一样无异。

    只是,在庄莘消失的一瞬间,她说道:“孩子,好好活着。”

    就这么一句话,让沈十方心中涌起悲痛思念之情,他猛然跪地痛哭,嘴里不停喊着:“母亲,母亲,你别走!”

    “我有没有教过你,表达情感,不一定需要眼泪?”

    沈十方回头看,离脩正负手而立,严肃地看着自己。于是他擦干了眼泪,开心地笑了一下,起身就去拥抱离脩。

    当他双手环抱在离脩身上时,后者也化为烟云随风而逝。

    沈十方木纳地一动不动,双手也就这样保持着,他黯然无神地自言自语道:“父亲,我好想你们。”

    本来明朗的天

    空,此时“轰隆”地响了一声,渐渐乌云盖顶,空中落下了雨露。

    而沈十方的脸颊上,那颗晶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父亲,父亲,不要,我来救你了。父亲!”

    司徒洁自从喂了沈十方清水后,一直坐在后者身旁,以便他醒来自己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但过了不久,沈十方一直在喃喃自语,一直喊着“父亲”之类的话。

    司徒洁为之动容,用手帕轻轻擦拭他眼角流下的泪水,鼻子一酸,竟然自己也湿润了眼角。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你醒来好不好?我想知道。”司徒洁看着沈十方怔怔出神,嘴里不自觉地说出话来。

    “见过安前辈。”

    门前响起了小杨睨的声音,接着安朴带着一个浑身上下都隐藏着的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见过安叔叔。”司徒洁起身行礼,也换了个神色。

    “洁儿,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异常?”安朴如沐春风般地微笑道。

    “没有,只是他嘴里一直喊着。”司徒洁摇摇头,神情也有些担忧。

    “喊什么?”

    “喊他父母。”司徒洁说道。

    他们没注意到,那个不见面容的神秘人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的拳头微微收紧,胸膛极速地起伏着。

    而安朴也是充满深意地看了神秘人一眼,便说道:“这位是来检查他的情况的,你让他看看。”

    司徒洁点头示意,便走向一边。

    然而这时,门口陆续出现了几个身影。庄不扬三人和落花轩二人,一起踏进了这个房间。

    听闻安朴带来清楚沈十方情况的人,不顾小杨睨阻拦,进来一看究竟。

    “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风风火火。”安朴无奈地说道。

    “嘿嘿,安兄,我们不就是想开开眼界吗?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着急了点,莫怪,莫怪。”庄不扬笑嘻嘻地说道,一改往日庄严肃穆的形象。

    特别是在李秋娘面前。

    “行了,那就安静看着吧!”安朴说道。

    只见那神秘人走近沈十方身旁,看似在检查,实则在轻轻抚摸后者的头顶,不知道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片刻之后,安朴也着急地说道:“怎样?为何他会如此?”

    神秘人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上丹田和百会穴被他突破后的真气堵住,只要加以真气疏通,再帮助他紊乱的气血平复,不日便会醒来。”

    “可我试过了,没作用。”安朴说道。

    他私下也跟这神秘人讲过自己真气被沈十方真气抗拒,震退自己二十余步。

    “方法不对,不可在他其他穴位输入。他这是上丹田所造成,必须在神庭穴输入真气。”神秘人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经过门口充当护卫的小杨睨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再深深看他一眼,便消失在转角处。

    小杨睨呆呆地挠挠头,心中好像有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让他对沈十方的担忧全然化解。

    于是走进房间,只看见那几位前辈,正在争论何人去替沈十方疗伤。

    “我说安倔驴,他明面上虽然是洁儿的护卫,是铸宝园的人。实则他这面貌是假的,他是我流云宗弟子,理应我们来疗

    伤。”庄不扬气急败坏地说道,就连安朴年轻时的外号都叫出来了。

    “可你知不知道他是…总之我不放心你们。”安朴欲言又止,可又无从辩论,故而耍起无赖。

    “安将军,大家就不要争论了,还是由我来吧?”李秋娘站出来说道。

    “这又与你何干?”庄不扬说道。

    “因为我比你们更加清楚变异丹田,这还不够?”李秋娘瞪着眼睛盯着庄不扬。

    后者瞬间怂了下来,闭嘴不言。

    “众位,离恩是我弟子,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资格,就让为师的替徒儿疗伤吧!”量谬沉重无比的语气,代替了他心中的担忧。

    也不知道刚才那人说的对不对?万一错误了,自己徒儿不就呜呼悠哉了?

    安朴暗想道:“最有资格的,还是他的舅父庄不扬。”

    他心里是这样想,可没说出来,唯有点头同意量谬去治疗。

    几人也不再争执不下,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于是量谬缓缓坐在床前,汇集丹田真气,运送于食中二指,引导真气汇入沈十方的神庭穴。

    当真气进入了沈十方神庭后,慢慢疏通被堵住的穴位。

    片刻之后,量谬停止动作,仔细观察着沈十方的状态。

    可后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昏迷模样。

    没有作用?

    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没有作用,除了安朴。他对神秘人可是非常信任,他说道:“未必,按照他所言,可能需要一些时辰方可醒来。大家就先回去歇息,明日我便带大家觐见国主。”

    “也只好如此。”花锡点头说道。

    众人离去,在此之前量谬再三叮嘱小杨睨好生照顾,结果后者说道:“放心,论照顾人自问比不过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司徒洁。

    闹得她一个大红脸,害羞地走了出去。其实心中别提有多开心,脚步都轻盈起来。

    任谁也没有想到,为何司徒洁会如此大改变?此前她可是百般维护微生见宁,现在转而是沈十方。

    那是因为沈十方多次以命相救,和不断地成长,让司徒洁能分清善恶和什么婚约毫不相干。

    半夜时分

    小杨睨坐在房间内打瞌睡,本来他在守护着沈十方。可连日来的操劳和赶路,让他眼皮打架,渐渐困意战胜了一切。

    而沈十方,他的眼皮子却跳动了几下,手指逐渐用力,握成拳头状。

    “年轻人,你来了?”

    沈十方脑海里又响起这个声音,还是一模一样的话,他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半坐起来,左右打量了一下这安静的环境。看见小杨睨拄着额头在桌面睡着了,便掀开被子,下床找水喝。

    可是脑袋突然发沉,晃了一下,再用力锤了几下,没有任何效果,反而痛哼了一声。

    小杨睨听到动静,也昏头昏脑地看了一眼。发现沈十方醒来,自己也瞬间清醒。

    立马走到沈十方身边说道:“哥,你怎么样?这是怎么了?”

    他看见沈十方眉头紧皱,不停揉着太阳穴,多少有些担忧。

    “这是在哪?我怎么了?”沈十方说道。

    “我们在皇宫,你昏迷三天了。”

第八十二章 “相信你,会护我周全。”

    沈十方一听自己竟然昏睡了三天,不禁大吃一惊,他说道:“竟然三天了,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十方落下床榻,穿好靴子,便去将壶中凉透的茶水,灌入喉咙,说不清的顺畅感,充满着全身。

    “无事发生,不过对于你昏迷,那几个前辈都束手无策,是那个将军找人来替你查看。”小杨睨说道。

    “何人?”

    “不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衣服内,脸上也有面具。”小杨睨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点困。

    随后便把从司徒洁那里听来的过程,一五一十转告,中间还疑问这次是为了什么才导致昏迷?

    沈十方拿起桌面上的果就是一顿猛吃,三天来只是喝了一些清水和流食,身体并没有接受其他的补充,故而他此刻便是有些饥饿。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是轮回印记的原因,具体我不知道。”

    “那接下来如何?”小杨睨问道。

    沈十方微眯着眼,思量过后说道:“日出便离开,在此之前将面具换了。声线也恢复,不然长此下去,对身体会产生一些影响。”

    说毕,自己先行在梳妆台前,对着黄铜镜卸下伪装,再按住哑门穴输入一些真气,将穴位解开。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没问题后,便也在小杨睨的哑穴如法炮制。

    “自己把面具摘下,保留穴位改变的容貌。接下来,要应对任何突发情况。记住,不管是司徒洁的安危或是我们自身的安危,现在都只能依靠我们两人,必须慎重行事,不可鲁莽。”

    沈十方心底已经全然有了打算,走一步想三步。唯一担心的是司徒洁,她没有自保能力。

    其实不然,对付两三个普通人,司徒洁现在可是没有任何困难。灵识五重加持之下,加上流云掌法,对上同等级的也能取胜。

    只是出于大男人主义,沈十方觉得女孩是需要男孩子来保护的。

    “我听你的话行事就好。”小杨睨点点头地说道。

    “你去歇息,我要感受一下体内真气。”沈十方说道。

    “十方哥,你现在是不是?”

    “没错,突破中灵一重。”沈十方笑了一声。

    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方法。经过跟高灵强者一战,自己突破了中灵开启的枷锁。

    “为什么突然就突破了?”小杨睨纳闷透顶,人比人气死人。

    终究除了沈十方是轮回之子之外,与他的勤奋和不停探索有关,几乎每个夜里他都会冥想修炼。

    “可能这就是父亲说的,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有关吧!”沈十方说道。这一战,像是打开了智根一样,参悟了不少东西。

    他看见了广阔无垠的星海,看见了那漩涡般的真气。那时的他明白了,明白之前离脩问他为何给桃花浇水的道理。

    世间万物,离不开循环而生,生而灭,灭而再生。众生皆是渺小,想要掌握并且利用这天地间的灵气,唯有在生死之间参悟,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哈,那以后每天和宗主等几个高灵强者打上一次,岂不是也很快就进入高灵境界?”小杨睨嘿嘿地笑道,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别傻乐了,先不说跟他们打没有多大作用,因为不是生死之战,逼迫不出灵窍。就算真和他们来个死战,恐怕不出三个回合,自己就得剩下一副躯壳就在

    世间了。”

    沈十方他没好气地笑了笑,这傻杨睨一天天,想的什么美事啊?境界哪有这么好提升?

    不管小杨睨,自个去盘膝聚精会神,感受上丹田的真气波动。接着,便用莲月心诀开始修炼。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沈十方睁开眼睛,打开窗户,感受着紫气东来。

    晨雾已经散去,后花园三三两两走着一些人。池塘荷花正盛,锦鲤跃然在池中欢快游淌。那荷叶上的露珠,像极了沈十方挂着的凝露玉。

    “哐哐哐”,门前有人敲着房门,沈十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打开门之后,发现一张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的俏脸。

    “司徒姑娘。”沈十方轻轻呼喊了一声。

    司徒洁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地说道:“本以为你还在昏迷着呢,怎么将面具换下啦?”

    “昨夜已经醒来。先进来吧,刚好找你商量一下。”沈十方错开身体,让司徒洁走进去。

    后者端着花茶和白粥走了进去,她说道:“以为你没醒,只是拿了一些流食给你,要不然我再去拿些其他食物?。”

    沈十方轻声说道:“不用了,你先坐下。”

    司徒洁好奇地看着沈十方,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司徒姑娘,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请求南琉国将你护送回去铸宝园。至于第二,我建议你不要选择。”沈十方表情非常认真,眼里有些许顾虑。

    司徒洁坚定的摇摇头,轻言道:“我不会选择第一,如果你嫌弃我是累赘的话,大可直言。”

    “不,我从未如此想过。如之前所说,跟着我,会增添许多危险。”沈十方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我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

    “我相信你,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司徒洁美美地笑了一声,连那园中景色都不如她。

    沈十方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也灿然一笑,“对,只要我还活着,你也会安然无事。”

    “嗯嗯,你快吃点食物吧!”司徒洁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先回去准备,回头我去寻你。”沈十方说道。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司徒洁疑问地想了想。

    “难道你想看见他更衣?”

    司徒洁脸色一红,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心里还不停地说着羞死人了。

    沈十方摇头苦笑了一声,便去叫醒睡小杨睨。

    半刻时辰后,沈十方三人来到楼下的偏厅。司徒洁说流云宗几位前辈,包括花轻语五人皆在那里等待国主接见。

    当他们三人缓缓踏进偏厅里,众人不约而同地盯着为首的沈十方。

    “弟子离恩,见过众位前辈。”沈十方带着小杨睨一同行礼说道。

    “不必拘礼,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样?”花锡微笑地说道。

    “并无大碍,多谢众位前辈的恩情,离恩才得以痊愈,否则性命堪忧。”沈十方谦谦有礼地说道。

    “如此甚好。”

    一旁的安朴自从沈十方进来偏厅,都在仔细观察着他,看看他是否真如量谬他们称赞那般?

    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不亏是沈牧后人、离脩高徒兼养子。

    “请问百变生是你何人?”

    抛出这个问题的,是和安朴一样,一直都在注意沈十方

    的李秋娘。

    沈十方面无表情,随即不亢不卑地问道:“请问前辈是?”

    “她名讳李秋娘,是落花轩门主,旁边的是她千金李嫒。这次离火陵袭击你们,也多得她们相助。”庄不扬说道。

    李秋娘没好气的向庄不扬抛过去一个白眼,心想这负心汉怎么这么客气?

    “哦,原来是李门主,离恩在此拜谢救援之恩。”沈十方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秋娘眼睛死死盯住沈十方。

    后者身旁的小杨睨心脏都有点加快了,心想该不会在这暴露了身份吧?

    和他有同样感觉的,并不是沈十方,而是安朴。

    他可是清楚百变生和沈牧之间的关系,再回看沈十方那神乎其技的伪装术,不难猜出后者的授业恩师是百变生。

    “什么问题?”沈十方索性装糊涂,支支吾吾的。

    “百变生是你何人?”

    “那个百变生?”

    “江湖号称千脸百变的百变生。”

    “他很出名吗?”

    “我是问他是你何人?”

    “我不认识他。”

    ……

    李秋娘这个气啊!不认识直接说不行?何必兜兜转转?

    而庄不扬已经捂着脸在那一阵笑,看来李秋娘有了对手,也难得看见她吃瘪。

    “很好笑吗?”李秋娘阴深地说道。

    庄不扬笑的太入神了,没注意李秋娘的脸色,他断断续续的笑道:“确实有些。”

    但他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便立刻正着脸色说道:“我没这么说过。”

    李秋娘正欲发难,却被花锡打断了,“你二人老大不小的了,还整天当着几个小辈面前打情骂俏,成何体统?要不然找个好日子成亲?”

    庄不扬瞬间紧张地握住拳头,他说道:“一把年纪了,还成什么亲?”

    李秋娘听见庄不扬的话语,心中多了几分落寞,心情低落地说道:“谁要和他成亲?负心汉谁敢要?”

    在场这么多人,属于花锡和量谬是最为了解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于是前者说道:“秋娘,你也别怪不扬,他自小就疼爱他的妹妹。当时庄莘师妹夫家和小儿惨遭灭门之祸,故而才立下誓言,不替他们报仇终身不娶。”

    花锡的话刚落下,心中有些波动的不单单是李秋娘,还有沈十方。

    他没想到自家舅老爷如此重情重义,可见他对自己母亲的疼爱是毋容置疑。

    反观李秋娘,她曾听闻花泯说过此事,只是一直没能亲口听庄不扬说出。也正是因为后者如此的誓言,她也一直在等庄不扬。

    君不娶,卿不嫁;君若娶,卿随之。

    “可怜我那外甥,如今仍旧下落不明。”庄不扬内心不禁有些悲痛,常常想象沈十方孤苦无依地在外面流浪。

    可是,他的外甥就在眼前呐!

    沈十方多想此刻前去喊他一声“舅父”,可还是理智暂时战胜了这个念头。

    “你外甥是谁?为何不派人寻找他?”花轻语插话道,好奇心让她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心中话语。

    花锡叹了一口气,他说道:“他外甥,就是你们在双孝镇市井中听到的那个“祸国之煞”,名叫沈十方。”

第八十三章 重回无忧

    当花锡说出“祸国之煞”和“沈十方”几个字时,其本人眼中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冷意。

    心想因为东乾帝国的权利心,害了自己一家和天下众多无辜不止,还给自己安出如此名号,其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啊!怎么会?”花轻语感到非常惊讶,也包括更子虞几人。

    前段时间还在讨论的这个“祸国之煞”竟然是庄不扬的外甥?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听他们话语间,这“祸国之煞”的母亲还是流云宗的人。

    “娘,这“祸国之煞”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嫒,在听闻后也经不住好奇心,于是询问李秋娘。

    李秋娘摇摇头,感叹了一声:“哎,这是青刹给轮回之子安下的名头。”

    李嫒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了,一直都在李秋娘身后,她说道:“难不成真是祸害国家的煞星?”

    她语气非常轻,总感觉害怕被人听见一样,其实在座的都能听见。而且,如果有心观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时不时就偷偷看一眼沈十方。

    “你这傻丫头,刚出生的孩子如何就能祸害国家?”李秋娘用有些溺爱的语气说道。

    自从庄不扬立下誓言,并且躲避着她之后,李秋娘便收养了当时只有两岁的李嫒。教她育她,逐渐李嫒也就成了她心中唯一的依靠。

    花锡听着她们议论纷纷,再转而看庄不扬,后者脸色已经五味杂陈。有对东乾帝国的恨,有对自己没能保护庄莘的愧疚,更有对沈十方的担忧。

    于是花锡便终止这个话题,他说道:“不知国主如何能见我等?”

    安朴久居上位,察言观色的功力也是非同一般。清楚花锡的意思,便配合着后者,“稍安勿躁,再有些时辰便能传见。”

    反观他们议论的主人公,他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便抛开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众位前辈,今日前来,实则是向各位拜别。我兄弟二人与司徒姑娘相商,决定立马出发,回去竹新城。”

    花锡语重心长地说道:“此时路上不知是否有凶险,不如我请求安将军派人护送你等?安将军,你看如何?”

    “自然没问题,我立马安排。”安朴说完就想离开去调派人手。

    却被司徒洁拦住:“安叔叔,不必了,我有离恩和离杨等陪伴而行便可以。”

    “这怎么可以?倘若你有所差池,司徒兄可得怪罪于我。”安朴明面上是出自于让人护送司徒洁,实则其中也是想保护沈十方。

    毕竟,修罗殿无孔不入。

    司徒洁拧头看了一眼沈十方,随即道:“不会的,父亲不会怪罪安叔叔。况且,我相信离恩二人能保护好我的。”

    “既然如此,我也随你之意吧!”安朴只好作罢。

    “那不如让不扬随你们回竹新城?到时再一并在此地回流云宗。”花锡提议道,眼睛也看着庄不扬,看他如何表示。

    后者点点头,他沉声说道:“可行,不过此地去竹新城并无什么危险,何不让他们三人多多历练?”

    “没错,我来流云宗正是想了解这个世间,见识一番。如果还需要护卫,岂不是自欺欺人?”司徒洁说道。

    而沈十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此行回去无忧村,可不许别人知道,否则什么都瞒不住了

    唯一寄予信任的,还真只有司徒洁和花泯二人。

    相信前者是因为她有着非常善良的心,有这么善良的心是做不伤害别人的事的。

    而花泯不言自明,他作为流云宗第一个清楚沈十方身份的人,可一直都非常维护沈十方,并亲自教导授业。

    “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危,凡事量力而为,处处小心。”花锡叮嘱着道。

    回头一想,自己担忧也是多余的了。有离恩在,恐怕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目送沈十方三人行礼之后走出去,花轻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对沈十方可是有些不错的好感,至少感觉没人比得上他。不单单是修为高,年少有为。更为重要的是,沈十方身上的品质,很吸引人。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李秋娘待沈十方他们彻底离开时,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声。

    “此话怎讲?”量谬说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他把自己情绪控制的很好?还有他那气质,虽然带有一些山野之气,但从他的话语间,不难感觉到,他曾受过一些很好的教育。”李秋娘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量谬再度疑问道。

    “一个丹田变异、说话滴水不漏,谦逊有礼且不卑不亢,可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李秋娘说道。

    听完这番话,几乎所有人都在细细研究着沈十方曾经的种种行为,得到一致的答案,便是和李秋娘所言相差甚微。

    “或许是他父母教育的好呢?”安朴担心他们抽丝剥茧,搞不好沈十方身份暴露,对后者可是非常不利,便尝试为他解脱。

    李秋娘摇摇头,轻笑道:“你看看这几个流云宗的年轻人,他们见到我们都是有些拘谨和敬畏,就连身为流云宗宗主之女的轻语也是如此。

    可这位离恩,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高灵境界,而对他产生压迫感。况且,他那一手巧妙的伪装术,一定和百变生脱不了干系。”

    “禀告总指挥使,国主有请众位前去觐见。”一名禁军一路小跑来到安朴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后者可是非常满意,来的真及时,打断李秋娘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分析。

    “各位请。”安朴伸手示意众人前去觐见。

    于是这场针对沈十方的分析议事便就此打断。

    而沈十方三人此刻已经出了皇宫,准备往城门方向而去。

    小杨睨骑马在前,沈十方驾驭马车,车内坐着着司徒洁,这组合再一次踏上归途。

    可惜少了连空陵,否则定会更加有趣。

    此处距离竹新城脚程不过十日,马车而行则需要五日。

    但他们第一站,可是无忧村。

    几天后,他们便出现在望蜓山区域。看着这片熟悉的山脉,沈十方与小杨睨心中少不了紧张激动之色。

    他们停留在距离无忧村三里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

    “一会我们先去询问村民,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包括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眼线等待我们回来。”沈十方沉声说道。

    “行,毕竟我们现在的容貌没人能认出来。”小杨睨点点头,心想就能见到日夜挂念的祖母了。

    想想都开心!

    “你们…怎么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做了坏事不敢回家?还有,你们现在的容颜也是伪装的吗?”司徒洁左右看看这兄弟二人,总感觉他们像做贼一般。

    沈十方思量了一番,觉得现在瞒不住司徒洁了,更何况也不想隐瞒。这样,对她有些负罪感,毕竟这么善良的人,于心不忍啊!

    沈十方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当时被仇家追杀,无法脱身,故而现在回来接家人走。”

    “嗯,我相信你们不会是坏人。”司徒洁灿烂的笑道。

    她这一笑,感觉满山的鲜花都暗淡下来,似乎都没有司徒洁好看。

    当他们走到村口的时候,看见几个孩童,都是无忧村村民家的。

    于是沈十方走过去,微笑问道:“你们是无忧村的人吗?”

    沈十方明知故问,主要是因为小孩子不懂得撒谎。就算撒谎,也不会懂得伪装,故而挑选他们来获得信息。

    “是啊大哥哥,你们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跟现在十方哥哥家里的人一样,都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这里住的?”一名孩童说道。

    沈十方眼神一冷,心想果然有人在这盯梢,和小杨睨对视一眼,便让几个小孩回家去,还给了他们几根糖葫芦。

    话说这糖葫芦还是在前面小镇,司徒洁软磨硬泡才让沈十方买来的,开心地吃了两串之后便没有吃了。

    不由司徒洁好奇这沈十方他们二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如临大敌模样?她和沈十方二人便走过刻着“无忧村”三字的石头,进入村中。

    当他们穿过树林,看见了沈十方的家。而院中,正有五个人在那里舞刀弄枪。

    “你一会在这里保护司徒姑娘,我去解决他们。”沈十方拉着司徒洁躲在一棵二人合抱粗的树后,叮嘱着小杨睨。

    后者却说道:“不如我也一起上,万一他们太强……。”

    “不行,你还得在此处暗中观察他们有没有暗哨?”沈十方打断他的话说道。

    小杨睨唯有点头同意,而司徒洁一脸担忧地说说道:“小心点。”

    “放心,事不可为我会撤离。”沈十方微笑地说道。

    说完,他双手二指并拢,拇指张开,双手掌心呈相对状放在凝露玉前,用真气取出青剑。

    只见凝露玉微微一亮,慢慢这道亮光逐渐放大,青剑剑锋指地,极速地在沈十方胸腔前旋转,最后现出原来大小。

    沈十方慎重握住剑柄,眼睛死死盯住离脩的遗物,往日情形浮现在脑海中。随后便提着青剑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些人。

    “那些是什么人?”司徒洁看着沈十方走过去,心中仍旧消除不了担心之意。

    “反正不是好人,都住在我哥家里去了,还会是什么好人?”小杨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

    “你哥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司徒洁有些无语,心想这就是他的家。

    “我和我哥,不是亲兄弟,却胜于亲兄弟。”小杨睨骄傲地说道。

    沈十方都将司徒洁也一并带来了,自然不担心二人身份让她知道。

    只见,沈十方提着青剑,站在门口中,自言自语道:“我回来了。”

第八十四章 睹物思人

    这院中,那棵桃树已然凋零;突兀地生长在这里,显得十分孤寞。

    沈十方收回思绪,汇集丹田,趁院中五人毫无防备心,一招二十四字剑法之大海波澜,将青剑甩了出去,回旋着将背对着自己的人击杀。

    当青剑回到沈十方手中,剩下三人已经发现来势汹汹的前者。

    “你是何人?为何杀他们?”其中一个中年人说道。

    他们倒是没认出沈十方,毕竟现在和原本面目还是差距挺大的。

    不过,沈十方倒是能认出他们。

    他们这身衣服虽然不是黑色。可他们胸前护甲和手中护腕,都刻着修罗殿的符号。

    还有,他们腰间有着一个圆形牌子,和沈十方之前在白溪城外拿到的,是一模一样。

    故而沈十方可没有杀错人,他们就是修罗殿留下来的人。他冷冷说道:“哼,修罗殿对吗?”

    “你到底是谁?”那人的杀心已经到达顶点了,想要套出沈十方的有关信息,然后才去邀功。

    如果杀了沈十方,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如何邀功?

    “你不必知道,因为奈何桥在等着你们踏过去。”

    沈十方使出一指天下,在半桶水的踏雪寻梅加持下,速度却也非常快。

    毕竟,踏雪寻梅可是花泯亲授,非常正宗。

    话说沈十方这一招出来后,为首的修罗殿震惊地说道:“这是离脩的青剑,他必然和天煞有关联。七十二号,你火速去竹新城求援。八十四号,你和我在此拖住他,不可大意。”

    修罗殿现在还自以为是一个非常隐秘的机构,所有修罗殿之人,是没有名字的,都只有序号。当然,除了那么几个修罗殿主要成员。

    殊不知,十几年前确实是隐秘的存在,现在只要在江湖中有些地位,或者国家高层,都能知道修罗殿这个机构。

    于是七十二号点头说道:“喏,谨遵头领命令。”

    说完他便想跑,可是沈十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的一指天下准备刺入八十四号的喉咙之时,后者以非一般的速度抽出战刀挡下,接着受不了中灵一重的攻击,倒飞出去。

    而沈十方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挥出一剑逼退想来缠住自己的修罗殿头领。

    可惜,不是高灵境界,否则这一剑能形成剑气,必定让那头领身首异处。

    然后沈十方便脚下亮出光芒,踏雪寻梅发动,瞬间就追上了正欲逃跑的七十二号。

    剑身向前一突,一半没入七十二号的后心,随后一脚踢飞这活不成的七十二号后,便回首迎战剩下二人。

    而这二人也可不简单,看他们丹田凝聚,一个初灵五重左右,一个中灵二重左右。

    不可轻视!

    这是沈十方目前唯一的念头,他没有多余的乱七八糟,上去就是真气输送在青剑,荡开修罗殿头领的战刀。

    随后后退几步,剑锋在指间划过去,闭着眼睛。然后剑指长空,口中念念有词:“以我之血,借万物之灵,追月流星!”

    只见沈十方周围漫起狂风,他脚步和身形配合着,如龙卷风般袭击头领而去。

    八连重击!

    一击破开战刀防御,二击破开真气防御,三击直接开膛破肚。

    还没完全将追月流星八剑攻击完,在精妙强悍的剑法下,沈十方几乎算是秒杀比他高出一重修为的修罗殿头领。

    等残风

    散去,头领直挺挺地倒下,眼睛睁大,死不瞑目。

    剩下的八十四号已有退意,虚晃一招便转身就跑。

    沈十方不慌不忙,心中的战意还一如起初般。他拿起被自己青剑整齐砍断的战刀,凝聚真气在手中,直径将断刀飞出去。

    随后,便听到一声惨叫声,便没了动静。

    沈十方渐渐收回自己心中的戾气,眼神看去脱光了枝叶花瓣的桃树,一股悲哀之意油然而生。

    “哥,没事吧!”小杨睨带着司徒洁走过来,还左右看看这地上之人的死状。

    “你怎么样?伤到没?”司徒洁关切地问道。

    可见他脸上的表情,却吓了她一跳。沈十方的脸上木纳呆滞,眼睛空洞无神,眉头似乎很痛苦。

    “离恩。”司徒洁轻轻拽了一下沈十方袖子。

    沈十方回过神,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强颜欢笑道:“没伤着,不用担心。”

    随后他便和小杨睨动手,将五具尸体在后院掩埋。

    不到一刻钟,他满手污垢地走过前院中,推开门,里面的物件大部分都更换了。

    左右看看,每拿起一件物品,都深深勾起他和离脩的记忆。

    司徒洁也不做打搅,只是和小杨睨安静地随着他。

    “走吧!去看杨老夫人,然后接她去竹新城安顿。”沈十方摇摇头,叹了一声道。

    随后,在去小杨睨家的路上,司徒洁问道:“杨老夫人是谁?”

    “是我祖母。”小杨睨紧张激动的心情表露在脸上。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们多少事情?”司徒洁疑问着,确实是迷一般的兄弟二人。

    “没多少,大部分是杜撰出来的而已。”沈十方现在脸上看上去就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刚才的神色一扫而空。

    “你们的名字也是假的咯?”司徒洁歪着头问道。

    沈十方看见她如此可爱的一面,实在不敢相信她几个月前对待陌生人竟然会是那么冰冷。

    随后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司徒洁转头询问小杨睨,后者只是呆呆地傻乐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木屋。

    走到篱笆墙外,一个老妇正坐在院子中,手里忙乎着针线活,似乎在缝补衣裳,并没有看见这三人。

    “祖母!”小杨睨人未到声便传入杨老夫人的耳中。

    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抬头不可思议地盯住来者三人。

    那是因为声音是她日夜挂念的乖孙的,可这人的面孔……却不是同一个人。

    小杨睨含着泪“扑通”地跪在杨老夫人面前,再次喊道:“祖母,我回来看您了。”

    杨老夫人生疑地试探道:“你…是?”

    “祖母,我是小杨睨啊!”小杨睨抹了抹眼中开心的泪水。

    毕竟,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怎能长期忍受没有亲情陪伴在侧?

    虽然他说和沈十方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胜于亲兄弟。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

    而每当小杨睨想到自己祖母孤苦伶仃在家,心中一万个不放心。

    “你真是小杨睨?可你怎么变了样啦?”杨老夫人还是不敢相信这短短几个月,一个少年便能换了个模样。

    “我和十方哥易容了。”小杨睨说道。

    “十方?你是十方?”

    “杨老夫人,十方

    在此向您赔罪,是我连累了小杨睨,害他与我流亡。”沈十方行礼道,言语神情皆是愧疚。

    “孩子,不说这个,怪不得你们。”杨老夫人这下可相信了,两个人的声音都听了这么多年,能分的出来,“来,我的孙儿啊!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十方?小杨睨?这是他们俩的名字?只不过……十方这个名字感觉在哪里听过呢?”司徒洁看着他们团聚,心中生出好奇。

    沈十方微笑着拿过杨老夫人的银针,用火折子烘烤了一下,便叫过来小杨睨。

    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沈十方在小杨睨脸部的几个穴位用银针轻点一下,然后再将他的假眉毛取下。

    当他们再见到小杨睨时,已经变回原来模样。

    杨老夫人老泪纵横地说道:“果真是我的小杨睨,孩子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十方哥都一直照顾我,还有很多人都很关心我。”小杨睨说道。

    “这位是?”杨老夫人像是才发现司徒洁一样。

    其实是她沉浸在喜悦的心情中,没有过于注意。

    “这位是司徒姑娘,是我们的朋友。”沈十方介绍道。

    司徒洁开心地微笑着,他终于当自己是朋友了,她说道:“见过杨老夫人,您叫我洁儿就好了。”

    “好好好,这姑娘长得真水灵,这俊俏模样真是世间少有。”杨老夫人一脸慈祥地说道。

    “杨老夫人见笑了。”司徒洁瞄了一眼沈十方,看他有没有反应。

    确实有反应,他揉揉鼻子说道:“我们时间紧迫,小杨睨你随杨老夫人简单收拾一下,趁天还没黑,我们先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离开?”杨老夫人迟疑地说道。

    “杨老夫人,晚些我让小杨睨路上跟您说,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沈十方认真地说道。

    杨老夫人也没在坚持什么,只要自家孙子安全,去任何地方都不打紧。

    当他们去收拾东西,沈十方从东屋里取出一面铜镜。由于屋内光线比较暗,于是让司徒拿着在院子里将自己面容复原。

    不一会,沈十方取下银针后,五官和脸型慢慢地变化,凹下去的脸颊鼓了起来,眼角也没有抬高,而是慢慢拉下下,再将眉毛也一并取下。

    眨眼间,沈十方本来的面目还原在司徒洁面前。高挺的鼻梁,剑锋般的眉毛,眼睛不再是丹凤眼。

    他这轮廓分明的俊俏脸型,不仅阳光,还有一些不羁、洒脱。特别是他的眼睛,深看之下有着不一般的沉稳感觉。

    这就是司徒洁的第一印象,她突然开怀地笑道:“现在你否认不了了吧?你就是我在竹新城街头遇见的那个人。”

    “抱歉,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隐姓埋名、易装改容。”沈十方苦笑着说道。

    面对司徒洁,他心中总是不想欺骗她,有一些负罪感。前者可是无条件地相信与支持他,不管什么事。

    “无事,只是你这模样,再凭借着你那文采,足以能在竹新城迷倒万千少女。”司徒洁脸色微红地打趣道。

    沈十方讶异不已,这可不像之前的风格啊?什么时候司徒大小姐也会说不正经的话啦?

    他标志性地摇头苦笑道:“说笑了,才疏学浅,见不得人。”

    “可你到底是何人?名唤十方?”

    “姓沈,名十方。我就是他们口中的'祸国之煞'。”

第八十五章 庐山真面目

    当沈十方的话,进入司徒洁耳中的时候,后者还是轻捂住小嘴,震惊万分。

    “怎么?害怕了?”沈十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她表现得非常害怕,也就表明她没有相信自己的为人。倘若如此,就送她回竹新城后,便从此天涯各自算了。

    既然不信任,何必再以朋友相称?迟早会害了大家。

    司徒洁看出沈十方的心思,她连忙说道:“不是的,我相信你,只是我没能消化这个答案。”

    沈十方松下一口气,微笑说道:“于我而言,他们给我安下的名头,我丝毫不在乎。只不过,有些人,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比如,祸害无辜的天下百姓。”

    后半句话,沈十方是冷着眼睛说出,惹得司徒洁似乎感觉到空气骤然下降几分,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正欲开口,杨老夫人和小杨睨便已经收拾完毕,随他们身旁走来。

    “十方哥,收拾好了,可以出发。”小杨睨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并不是什么生活用品,除了少量衣物,剩下的全是小杨睨父母留下来的书籍,包括七堂宗腿法小录、历代七堂宗宗主名册等比较重要的。

    沈十方点点头,便率先走去。司徒洁搀扶着杨老夫人,让后者一点也不习惯,说是年纪虽然大了,但腿脚还算利索。

    最后坳不过司徒洁的温柔,终究任由她搀扶着离开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无忧村。

    沈十方路过自己家里时,停了一下子,眼睛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一切都看在其他人眼里,略微理解他的心情,司徒洁说道:“以后经常回来看看便是。”

    “人都没了,这个房子,也就不算家了,我们走吧!”沈十方摇摇头,尽量甩掉自己那些不良情绪。

    与此同时,南琉国皇宫。

    流云宗众人在面见了国主之后,便让量谬为师,更子虞为督导师兄,共同教导贵族子弟一些修炼丹田之法。

    其余人便自由行动,至于落花轩二人,也在昨日回去自家宗门了。

    偏厅里,庄不扬和花锡并排而坐,品着香茗,倒也惬意十分。

    “说说你的看法?”花锡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看法?”庄不扬疑问着说道。

    “国主和我们相商的事情,你觉得可行吗?”

    “不好说,关键还得看秋娘能不能镇住她的几位师叔。”庄不扬摇头说道。

    看来沈十方说对了,他们就是借着教导皇宫贵族子弟修炼丹田,来和国主密谋什么事情,修炼丹田就是个幌子。

    只是,沈十方并没有猜到所谋何事罢了。

    花锡沉声地说道:“主要就怕那些小宗门胡来,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不过,最近九生令的出现地点在哪?”庄不扬说道。

    “听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西云国,可终究没能证实。还有,修罗殿的邪影最近频繁出现在西云国,估计和九生令的消息有关。”花锡看似在流云宗负责内务和外务,其中最为主要的还是收集江湖上的消息。

    “你说,九生令和我外甥真有关联?”

    “不得而知,只是最近江湖那些大小宗门都在寻找九生令,而没有去追击沈十方。

    又得到消息,

    祁汀大洲各地都出现过沈十方的身影,看来是他的手笔。话说回来,你这外甥不得了啊!懂得迷惑敌人了。”花锡眼中路过一丝佩服的神色。

    这年纪轻轻,居然将兵法能玩成如此,实属难得。

    “也未必是他。只不过,既然是沈牧之子,想来也不会差。”庄不扬十分自豪,他也是流着庄家的血,“我想加大力度去寻找他,不然真担心修罗殿会狠下来,满大洲地去追杀他。”

    “流云宗的安危,也仅仅是提防离火陵和缺月宗。至于其他东乾帝国的附属宗门,不是山高水远,就是实力悬殊,也无法能威胁流云宗。

    索性你就放开手脚,全力寻找,让内门弟子协助,你看如何?”花锡分析了一遍。

    缺月宗不敢违背约定,离火陵元气大伤,暂时这一年之内,流云宗安危不足以担心。

    “那么,回去之后我便与花泯商量一下,暂时让咎师叔费一下神,安排护宗卫队事务。”庄不扬说道。

    “如此可行。也该让咎师叔出来震慑一下那些跳梁小丑了,不然什么人都敢来流云宗闹事。”花锡同意道。

    “二叔!”

    花轻语喊了一嗓子,携着雪凝走进偏厅,还没坐下便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雪凝向两位行礼过后,也随之坐下。

    而花锡没好气的对花轻语说道:“不扬师叔在这呢,怎么没点规矩?”

    可他又拿花轻语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子女呢?对花家这唯一的后代,宝贝的很。

    “嘻嘻,见过庄师叔,见过副宗主。”花轻语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礼,雪凝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假惺惺的。说吧,有什么事?”花锡和花泯一样,都非常了解这丫头,没有事是不会往兄弟二人身边来的。

    平时也都只是去看她的母亲和婶婶,压根对自己不买账。

    花轻语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笑嘻嘻道:“我有什么事嘛?就是想过来陪陪您呗。”

    “呦呵,没看见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啊!”花锡讥笑一声。

    “瞧您老说的,太阳哪能从西边出来?”花轻语说道。

    庄不扬乐呵呵地说道:“轻语啊!你二叔眼光何等毒辣?更别说看着你从小姑娘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样子了。”

    “不扬说的没错,若是无事就趁早找地方玩去,我和你不扬师叔有事要商量。”花锡直接下逐客令,看她还说不说。

    果然奏效,只见花轻语扭扭捏捏地说道:“别啊!我就是想跟您老人家说,我想和二师姐出宫逛逛,这里太闷了。”

    花锡看着花轻语苦拉着脸,硬是没有上她的当:“不行,万一你们被人欺负如何是好?这里不比白溪城,在那里随你怎么闹腾都可以,只是现在给我安分地呆在这里。”

    “有师姐在,我不欺负别人算不错了。”花轻语脱口而出,自知口误,连忙捂住脑门向雪凝求援。

    后者可不管她,自顾自地品着香茗。

    花锡脸上逐渐出现几条黑线,他说道:“看来你平时不少欺负人吧?简直胡闹!”

    “我可没有欺负人,本姑娘心地善良,怎会恃强凌弱呢?”花轻语说道。

    “不如这样,念风行事老练,为人也沉稳。就让他也随她们去,好有个照应。

    ”庄不扬说道。

    花锡思量了一下,说道:“也好,不过你可不许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回去禁足一个月。”

    “谢谢二叔,放心我很乖的。”花轻语眉开眼笑地拉着雪凝转身就往外跑。

    走到一半,她回头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三天之后。”

    “那不等表妹他们吗?”

    “离恩说自有他的打算,叫我们不用等。”花锡不耐烦地说道。

    花轻语“哦”了一声,便轻盈快乐地跑了出去。

    而她的表妹,此时坐在马车内听着杨老夫人讲沈十方二人小时候的事呢。

    “那时小杨睨和十方都很小,天天往那水潭去修炼,还顺手逮些鱼类,可每次都是光着膀子就跑回来了。”杨老夫人回忆着曾经他们二人的过往。

    “那离…沈十方的父亲是谁?”司徒洁想起沈十方自从进入无忧村,心情貌似不是很好,还睹物思人,想必十分挂念他父亲。

    “你说的是他养父吧?他养父叫离脩,在祁汀大洲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同时也是小杨睨的老师,教导他修炼丹田。”杨老夫人缓缓说道。

    随后她想起什么,于是又说道:“只是…不知为何不见他?”

    司徒洁摇摇头,扁着嘴说道:“我也不知道,十方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司徒姑娘,十方是个好孩子,从小非常懂事,和小杨睨形影不离,待他如亲弟弟一样。也很听他养父的话,修为也不错。

    但他身上发生的事,我也知道一些,确实也是苦命的孩子。你们既然在一起了,你就多点陪他说说话,开导一下他。”杨老夫人说道。

    显然杨老夫人是误会了司徒洁和沈十方的关系,闹得司徒洁弄了一个大红脸:“杨老夫人,我只是和十方是朋友,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说完还瞄向马车车门方向,好奇沈十方有没有听到她们二人的话。

    “马车奔驰的时候,他是听不见的。你眼里有他,我看的出来。”杨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她可是过来人,怎能不清楚小姑娘的心理活动?

    “真的不是,我有婚约在身的。”司徒洁拽着袖口,略微有些无奈。

    “婚约不要紧,如果你真的喜欢你的婚约对象,那样没话说。如果没有,那么婚约也是可以退的。”杨老夫人现在做着万千女性的光辉“工作”。

    没错,就是媒人。

    她觉得沈十方非常优秀,就连自己孙子也没有偏心。

    只有像司徒洁这样知书达礼之女子,才配得上沈十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违背?”司徒洁表情暗淡下来,似乎越来越不满意她父亲定下的婚约。

    现在回想,自己对微生见宁真的只有玩伴之交。况且,他的人品和沈十方都是天差地远,根本无法一比。

    不过,司徒洁心中一惊,内心呐喊着:“天呐,我怎么会拿微生见宁和沈十方比?”

    随后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杨老夫人更加认定这姑娘就是对沈十方有些许好感,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看来,得推他们一把。”

第八十六章 你抚琴,人间黯然失色

    当杨老夫人暗说完之后,沈十方便拉开帷裳,恭敬地说道:“杨老夫人,司徒姑娘,天色已晚,我们在此处逗留一夜,明日一早便起身出发。”

    司徒洁好看的眼睛扫了一眼沈十方之后,便在后者的搀扶下落了马车,心中还有些羞意。

    只见到一个江南小镇映入眼帘,万家灯火,小桥流水,柳絮飘摇,甚是美丽。

    “又想抚琴一曲?”沈十方哑然失笑,这姑娘每次看见优美的风景,总想用琴声抒发情感。

    “我抚琴,君可愿一听?”司徒洁目光灼灼地说道,

    “你若抚琴,这江南小镇就该黯然失色了。”沈十方说道。

    “为何?不该是相得益彰吗?”

    “因为这景色和你的琴声不是一个级别的。你看到的这小镇,始终都是凡间景色。而你的琴声,却是天籁之音。”沈十方夸赞之词由衷地说出来。

    司徒洁笑意逐渐绽放,她说道:“吃了蜜饯了?嘴巴这么甜?”

    沈十方揉揉鼻子,走进客栈。迎面走来一个店小二,后者热情喊道:“哟,欢迎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四间房。再给我备一间清静的雅间,一桌吃食,不要酒。”沈十方说道。

    “得嘞,里边请。”

    雅间里,四人一一落座,小杨睨给众人倒了热茶之后,杨老夫人迫不及待地说道:“十方,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火急火燎地把我接出来?你们这一段时间又去哪里了?”

    沈十方略有思量,示意小杨睨去门前守卫,不让人进来或靠近偷听。

    “杨老夫人,我在此对您致以最深的歉意。因为我的原因,让小杨睨卷入危险之中。”沈十方愧疚地说道。

    “你这孩子,不是说了怪不得你吗?老身虽然长年在村中生活,未曾出去外面。但对于江湖之事,早在小杨睨父母口中了解一二。”杨老夫人说道。

    小杨睨父母还没有失踪之前,一直和杨老夫人讲解外面的江湖世界,其中也有关于离脩和沈牧的事情。

    故而,当年离脩抱着沈十方来到这无忧村时,多得小杨睨父母的周旋,才没让人生疑。

    而离脩和沈十方的身份,小杨睨一家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多谢杨老夫人的谅解。”沈十方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说道:“那天我如约和小杨睨去望蜓山修炼,随后便遭到修罗殿邪影袭击。正当我与小杨睨生死存亡之际,我父亲赶到救走我们。

    父亲打算让我去流云宗学习踏雪寻梅,于是绕路竹新城,沿海线前去流云宗。

    可是在一个无名的海岸崖,我三人又遭到游燕坞一百几十人的拦截,其中两个高灵强者,初灵和灵识五重左右的,不计其数。

    之后父亲替我挡了一剑,与游燕坞的骆海同归于尽,坠落海中。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发狂,将游燕坞剩下的人悉数歼灭。我负伤后,小杨睨将我救走,去到一个名叫小岭村的村庄疗伤。不久之后,我便与小杨睨进入了流云宗。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东乾帝国的修罗殿。在十六年前,东乾帝国说我是祸国之煞,便将我父亲杀害,母亲不知所踪。”

    沈十方一股脑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心中的情绪,变化无常。

    时而悲伤如金秋,时而愤怒如炎夏。

    他也略过很多凶险的事情,以免让老夫人担心。

    从沈十方开口,司徒洁就听的非常认真。这也让她对这个世间的认知,打开了一道大门。

    她站在沈十方的角度思考,也能感到很多情绪,其中最深的,还是他那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有些难受地哽咽道:“十方,对不起我…我以前不应该包容缺月宗他们的,我不知道你过往如此……。”

    “傻姑娘,过去就不提了。更何况,他是他,你是你,与你何干?”沈十方微笑道。

    “嗯嗯。”司徒洁眉开眼笑地重重点了点头。

    “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杨老夫人慈祥地说道。

    这两位男女瞬间脸色通红,特别是司徒洁,眼睛硬是没敢看沈十方。

    而后者摸摸鼻子说道:“那个…杨老夫人,且不说我们年纪尚小。一者司徒姑娘已有心仪之人,二者晚辈出身低微,司徒姑娘贵为铸宝园千金,怎敢高攀?三者…我没有明天。”

    确实没有明天。

    祁汀大洲几乎有一半宗门之人欲将沈十方除之,这样就无法融合九生令,威胁他们。

    其实那些人完全被权利心蒙蔽了眼睛,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相迫,沈十方就算得到九生令,又怎会去威胁他们的安危呢?

    还是该死的贪念搞得鬼!

    司徒洁低头不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沈十方没说错,自己有婚约在身实在不敢谈情说爱。

    但是后面的措辞,怎么听都让她很难受。特别是那一句“我没有明天”,说尽了沈十方的无奈和落寞。

    杨老夫人也是一样,也没再提这些儿女私情了。

    沈十方微笑地道:“不过……司徒姑娘,我能否请你助我一事?”

    “嗯,你说吧!”司徒洁脸色黯然地说道。

    “待明日到了竹新城,我再说吧!至于你听到的一切,请你替我保密。或者,就当听了一个故事,不然会牵连你。”沈十方叮嘱着。

    如若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司徒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终身难安。

    “你和小杨睨的事我不过问,只是有一点,凡事不可有傲气,要量力而行。”杨老夫人只是希望他们二人平安就好。

    至于小杨睨,杨老夫人不会束缚着他呆在自己身边,于他无益。

    迟早小杨睨都要出去寻找他父母的下落,还不如趁早跟着沈十方好好修炼,好好行事做人。

    沈十方点头说道:“请老夫人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

    待一行四人酒足饭饱之后,沈十方吩咐各自回房休息,送司徒洁到她房门前,沈十方说道:“关好门窗,虽然此地没有什么危险,你一个人多加小心。”

    司徒洁轻微点点头,她说道:“离恩我……。”

    “不要在意老夫人的话,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沈十方似乎知道司徒洁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当下正如他自己所说一般,自己没有明天,怎敢有感情的牵绊?

    况且真的年纪尚小,未曾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嗯。”司徒洁明亮的眼眸,和那长睫毛都十分动人。

    最后看着沈十方平静的表情,慢慢关上门。

    沈十方原地思考了一下,接着索性也回房而去。

    子时时辰,沈十方从修炼中睁开眼睛。

    经过莲月心诀的调养,他身上的伤已经所剩无几,今剩下手臂的贯穿伤有待愈合,可并没有影响他的实力。

    于是轻手轻脚打开窗户,几个起跃便上去了屋顶。

    两个时辰前看似不管司徒洁的安危,最终还是偷偷摸摸在暗中放哨。

    此时正值夏季,明朗的夜空繁星点点,月亮好似近在眼前,伸手便能触摸到。

    夜风袭来,沈十方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躺在半斜的屋顶。

    心中的事,根本无法让他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夜色。

    只是两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的思绪。

    只见有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在鬼鬼祟祟地撬着客栈对面的银庄,一人还紧张地向四周观察。

    “呵,俩个小毛贼,算你们不走运,让我撞见了。”沈十方暗自说道。

    其中一人毛手毛脚地将铁锁撬开后,示意同伙一起进去。

    当后面的那个人准备进去银庄之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捂着脑门在那痛喊着:“哎呦喂,死门槛烂门槛,小爷迟早砍烂你。”

    接着撬锁的那人又跑了出来,连忙捂住同伙嘴巴,他说道:“你个不长心的驴玩意儿,能不能小声点?能不能小心点?”

    他们的声音确实不算大,可是沈十方好歹也是一个中灵境界的,这等耳力何其高?

    心想这还是俩笨贼,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能在这作案?看那人开锁的手艺,可不像新手,必定是老练至极的老毛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夜色撩人,饶有兴趣地看他们“工作”倒也能打发时间。

    一刻钟左右,这两个毛贼蹑手蹑脚地各自背着一小袋东西,心里别提多高兴。

    当他们打开店门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为首走出来的看见店前面站着一个人,吓得他将背着的东西掉落一地。

    “哗啦”一大堆金银石在地上散开,那人顾不上去捡。也捡不着,腿麻了,浑身在颤抖着。

    后面的人一推他,踉跄地跌倒在地,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你个驴玩意儿,在门口堵住爷,是不是想挨揍?”

    没等到地上的人开口,这人也看见了银庄前的身影,他喉咙上下滚动着,随后说道:“你…你…是人…是鬼?”

    嚯,看来这小毛贼也是胆小鬼,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说呢?如果是人能让你感觉到安全?”沈十方冷声说道。

    还趴在地上的毛贼看见了沈十方在月光下的影子,他高兴地说道:“哎,年郜哥,他有影子,他是人来的。”

    嗯?年郜?年糕?

    “啪”,这位名唤年郜的人一巴掌拍在站了起来的同伙后脑勺,他说道:“朱义你个猪脑袋,什么驴玩意儿?说了几次吃恰子的时候不要叫名字,还大喊大叫,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沈十方轻笑两声,这还真是一对活宝。年郜自己不也在这大呼小叫地训骂着朱义?

    于是道:“喂喂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

    ps:今日正值清明时节,全国为在疫情中逝去的同胞们默哀。江枫在这向全国人民表示遗憾,愿国家人民繁荣安康。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好好做人,做一个好人。

第八十七章 沈家军后人?

    听到沈十方的话,这二人才反应过来,于是便决定先一致对外,眼光中透着坚定。

    嗯,似乎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你是哪个窟窿眼钻出来的?竟敢在这吓唬你郜爷?信不信我用两根手指弄残你?哦不,是一根手指。”年郜掰着手指头,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爷天下无敌的模样。

    “哈哈,看来你是个举世无双的高手啊?那我得见识见识了。不如,你给我看看,一根手指如何弄残我?”沈十方轻笑起来了,这货牛皮可吹的胀胀的,可不能这么快戳破它。

    “哇,年郜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一阳指?那不是上古武功吗?”朱义两眼发光,显得非常崇拜。

    年郜心想若不是在这有人挡住财路还没脱身,自己铁定揍他丫的,真是猪脑袋。

    “那还用说,你看到这人没有?他现在肯定在害怕,趁他还在恐惧中没能出来,你现在上去把他揍趴下。”年郜怂恿着说道。

    嗯,典型的卖队友,让他当炮灰。

    “可是年郜哥,我不会一阳指啊!”朱义委屈地戳着手指,嘴里时不时还嘀咕两声。

    “别怕,我在暗中照顾你,上。”年郜一推朱义,将后者推到沈十方身前。

    朱义胆颤心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十方,前者说道:“是他让我打你的,怪不得我。你要是疼得话就喊一嗓子,我就停下来,好不好?”

    ……

    天啊!这是什么操作?难不成,这朱义脑子有……?

    嗯,自行脑补。

    沈十方一下子破功,本来试图用严肃的神情吓唬他们投案自首,结果被这朱义三言两语弄得自己捧腹大笑。

    “我说这位英雄,我就是半夜睡不着,看见二位有这么一手好技术,寻思着来请教请教。可你们动不动就要弄残我,可把我吓坏了。”沈十方玩心大起,趁着无聊逗一下他们也挺不错的。

    毕竟他们只是行窃罢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是这样啊!那我跟年郜哥说一声,你加入我们好不好?能买好多吃食呢。”朱义挠挠头,开心地说道。

    终于不用打架了,皆大欢喜。

    于是朱义回头喊道:“年郜哥,他是来拜师学艺的,不是来抓我们的。”

    “什么?”年郜大吃一惊,这年头当毛贼也有人拜师?

    他走到沈十方面前,装作一副恶狠狠的口吻说道:“别来搅和爷的好事,识相的赶紧滚。”

    “呵呵,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投案自首,二是被我惩罚,你选哪一个?”沈十方冷笑道。

    “驴玩意儿,不识好歹的东西。”年郜骂了一声,便扬起拳头,往沈十方脸上招呼。

    后者轻飘飘地抓住年郜的拳头,暗自使劲将手腕关节反方向扭着。

    “疼疼疼,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年郜疼得身子都往沈十方扭着的方向弯去,脸上表情更是五官凑在一起,眼泪在眼眶打转。

    看来确实很疼。

    沈十方没有放手,正欲开口再问他一次,只听见一声憨厚的声音响起:“放开年郜哥,你弄疼他了。”

    之后,沈十方看见朱义三处丹田亮起微光,紧接着一股拳风往沈十方太阳穴而来。

    沈十方松开年郜,脚下一亮,离

    开朱义的攻击范围。一停下,后者又大步流星地袭击而来,这次是攻击沈十方的喉咙。

    他头部一歪,躲开这次攻击,握紧拳头,突出拇指点在朱义腋下,后者吃痛夹紧了一下腋窝,呲着牙再度攻击。

    沈十方眉头皱着,并没有打算杀伤这朱义。

    只见这朱义的攻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全部都是攻击沈十方的致命穴位。

    看着朱义拳头带着真气的波动,沈十方集中身上大部分的真气于手掌上。紧接着上前一挡,朱义的拳头落在他掌心之上,不得再进寸毫。

    沈十方火速点了朱义身上的麻穴,让后者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看着沈十方,朱义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呜呜年呜哥。”

    “你说什么?”沈十方没听清他说的话,继而又说道:“你若答应不再攻击我,我便解开你身上的麻痹感,若是同意就哼一声。”

    “呜。”

    沈十方眉间凝重了许多,在朱义身上三处穴位轻点了一下,便走向年郜。

    “起来,我有话问你。”沈十方说道。

    朱义半瘫在地,嘴里时不时还痛哼一声,“你…你要干嘛?”

    “我问你,他是什么人?”沈十方沉声指着正在活动手脚的朱义。

    年郜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他好奇为什么会突然问这傻朱义是什么人呢?可由不得自己多想,不然他还真怕这位爷又给自己来一下。

    于是年郜说道:“他是我在东乾帝国一处废弃寺院收留的。当时他饿了好几天,我看他可怜,便给他一些食物,结果他就赖上我,一直跟着我。

    后来遇到了仇家,生死关头,是朱义救下我,还把我仇家打跑了。

    我见他有些拳脚功夫,便让其留在我身边。可我没点手艺,也没人雇我,于是便带着他回来南琉国做一些吃恰子勾当。”

    沈十方仔细听着,觉得这朱义和他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朱义刚才的拳脚功夫,是千击战技。

    而且,还是大成千击战技的拳路。

    虽然沈牧是前东乾帝国三军总教官,负责教一些精锐千击战技。但听闻花泯说,那都是小成千击战技的拳路,大成的拳路不可能教出去,只有沈牧直系的属下才能修炼。

    故而,沈十方猜想这朱义,是沈家军其中一人的后代。

    “他叫朱义?”沈十方问道。

    “他自己说的。说来也怪,我曾经问他家在那里?父母是谁?一说这些他就头痛欲裂的感觉。可问他叫什么名字,他马上就回答出来,说叫朱义。”年郜现在看出沈十方似乎并没有对他们产生恶意,故而也安心地解释着。

    要知道,对他们没有了恶意是因为朱义的千击战技,让沈十方有一些亲切感。

    沈十方低头沉思了一下,挥手让朱义过来,接着问道:“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谁?我是谁?啊!好疼,好疼啊!”朱义本来木纳地想了一下,紧接着捂住脑袋双膝跪地,猛然将头部磕在地面上,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这力度,弄不好几下就能去找孟婆要汤喝了。

    于是沈十方火速在朱义的哑门穴轻轻一点,后者便翻了白眼,晕倒过去。

    年郜连忙跑过去,按住朱义的

    人中,着急喊道:“朱义,朱义,你醒醒。”

    随后见朱义仍旧没有反应,起身挥起拳头就往沈十方身上攻击,嘴里还怒声喊道:“你杀了他,我要让你偿命。”

    沈十方再一次轻飘飘地挡下他的攻击,他说道:“我只是让他暂时昏睡一会。放心,我下手很轻,不一会就醒了。如果刚才一直这样下去,恐怕才真的会死。”

    年郜这才恢复了心情,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十方松开年郜的手,盯着地上的朱义说道:“我只是一个路人,见你们做见不得光的事,便打算制止。原本想将你们绑去伏法的,可见你二人也有情有义,寻思着惩罚一下就算了。

    只不过,朱义的拳脚功夫,与我同出一脉,我需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他是什么人?”年郜不禁好奇心也起来了。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我抓你去伏法,二是戴罪立功,顺便受点罪,以此惩罚你做下的错事。”沈十方淡淡说道。

    年郜思考一下,认真想想自己的勾当确实不是唯一的出路,若不是生活所迫,他也不至于偷盗。

    不如趁这个机会,洗心革面,可不能将朱义这个救命恩人也祸害了。于是他说道:“我选第二个,怎么惩罚,你说了算。”

    “真的?不后悔?”沈十方试探道。

    年郜咬咬牙,坚定地点头道:“风大雨大我都过来了,不过就是受点罪,没什么可后悔的。”

    沈十方微笑地说道:“甚好,你听好了,若是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你以后不会担忧生计。”

    “好,你说吧!”

    “第一,我要你日出之时在这等候着我,接着和朱义轮流背着对方,走路去竹新城,你可做的到?”沈十方眼睛一动不动,审视着年郜。

    年郜先是苦着脸,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可不能违背。

    虽然他是盗贼,正所谓盗亦有道,在这江湖可不能丢了信义。

    “好,至于剩下的,到了竹新城,我自然告诉你。”沈十方说道。

    年郜点点头,走过去将朱义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正欲离开,沈十方叫停了他。

    “您还有事?”年郜小心翼翼地说道,真怕这位爷反悔,将自己魂魄一巴掌给拍散了。

    “将这些金银悉数归还钱庄。”沈十方说完,便转身离开。

    年郜左右看看,将朱义放在路边的石头牙子上靠着,自己则是去捡起散落在地的金银石。

    当收拾好之后,便轻手轻脚地再一次进入银庄。

    不一会,他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外。然后将那锁也复原,便带着朱义离开。

    这一切,沈十方在黑暗中都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世上之所以有恶人,只因被利益驱使而不愿悔改。既然他有心悔改,我何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之后,沈十方便再次躺在原先的位置,眼睛盯着月亮,偶尔还闪过流光。

    “星象能给你一切答案。父亲,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也没能从星象中找到答案。”沈十方暗想道。

    当一丝清风吹过,他突然坐直身体,嘴巴微微张开,看着星空。

第八十八章 到达铸宝园

    没错,这一丝清风,让他有所顿悟。

    风是大自然所产生,大自然便就是世间万物。而世间万物息而再生,可不就代表着轮回吗?

    也就是说,轮回之子的说法是成立的。人死去必定会重生,称之为轮回或投胎。

    而星象也是这万物的其一,它也必定能给人某种提示,故而有了观星占卜者。

    “看来,得找个观星者学习一下星象,才能解开心中更多的疑惑。”沈十方自言自语道。

    星象、自己眉间在海岸崖亮起的印记、那天见到的星海和漩涡般的真气。

    这些都让沈十方确定自己是轮回之子了。

    只是,为何东乾帝国的国师会视轮回之子为煞星?难不成他真能预言?莫非是从星象看出?

    “你到底有何阴谋?为何抓着轮回之子不放?我从未想过祸害任何人,何来的祸国煞星之说?包括那些无辜的孩子,他们也不一定有丹田真气的存在。”

    沈十方想不通,晃了晃脑袋,便再次盘膝坐定,手诀和口诀一同用起,莲月心诀开启便开始修炼。

    天亮时分,白昼的光芒渐渐刺眼,沈十方睁开眼睛揉了揉,感觉舒服了点,便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往楼下一看,年郜正和朱义中规中矩地站在门口,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沈十方笑了一声,心想还不错,知信义,懂改过。

    而他的房间门口,司徒洁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嘟着嘴嘀咕道:“睡的这么死。”

    于是再次举手敲门,粉拳落在门身之时,却发现只是掩盖着,并未上锁。

    于是她探了脑袋进去一看,房间空荡荡,那里有人?走到床榻前,伸手摸了一下被褥的温度,凉的。

    说明沈十方压根就没有睡觉,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欲离开,旁边窗户有了动静,望眼过去,只见沈十方钻了进来。

    后者跳去房间时,并不知道有人,正好吓了他一跳,“啊!”

    看来沈十方能百步之外动静的耳力,分心就不会中用。

    司徒洁傻傻地看着沈十方从窗户跳进来,然后笑颜渐开,她说道:“你这是偷偷摸摸从哪里回来?”

    沈十方没好气地拍拍身上的尘埃,道:“我说大小姐,一大早就躲在我房间里吓唬我,也不怕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司徒洁不解地说道。

    “误会你…算了,不说了。”沈十方摇头苦笑,可不能说出来,以免到时尴尬。

    司徒洁看着沈十方背上的灰尘,似乎明白沈十方干嘛去了,她说道:“你这是从何方回来?为何有门不走要爬窗?”

    “没去那,夜里睡不着,在屋顶修炼。”沈十方不在意地说道。

    司徒洁何等聪明?暗想道:“说什么睡不着?还不是暗自在保护我?还叮嘱自己关好门窗,说的好像不管自己一样。”

    想到这些,她心中暖暖的,如冬日里的太阳一般舒服。

    “我说大小姐,你这一大早来我房间就是为了傻笑给我看?”沈十方用手在司徒洁面前扬了扬。

    司徒洁回过神,红着脸说道:“表姐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

    “说你是木头疙瘩。”

    ……

    沈十方无奈地苦笑一下,便洗了个脸清醒一下。一夜没睡,可有点犯困。

    这时,小杨睨背着大包小包,搀扶着杨老夫人来到门前,

    一看房间里司徒洁竟然也在。

    于是小杨睨瞪大眼睛地震惊说道:“我去,你们……同宿一房?”

    司徒洁这下脸比刚才更红了,结巴地说道:“才没有,我是刚过来的。”

    “小孩子别胡说,不可毁了司徒姑娘的清白。”杨老夫人训斥道。

    小杨睨傻笑两声:“我就闹着玩,别在意。”

    沈十方盯着这个红脸姑娘,轻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不让人误会了?”

    “讨厌。”司徒洁嘟着嘴娇嗔道。

    沈十方无奈地摇摇头,他左右看看,道:“走吧,一会小杨睨你去买些包子豆汤在路上吃,记得买多四份。然后再买些干粮,也买多四份。”

    众人不解,司徒洁疑惑说道:“为何买如此多?再有不到半日便能到竹新城了,你如此能吃?”

    沈十方充满深意地左嘴角微微上扬,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当他们来到楼下,只见两个人直径往沈十方身旁来,小杨睨立马挡在前面。

    “大侠,我们来了。”年郜行礼道。

    大侠?

    几人扭头看沈十方,这什么时候当了大侠?

    沈十方讪笑道:“那个…我不叫大侠,我叫离恩。”

    对于这二人,沈十方还没能完全取信,故而并没有说出真名。

    “哥,他们是?”小杨睨试探道。

    “你去买东西。”沈十方微笑着说道。

    不久后,小杨睨便带着吃食回来,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明白为什么要买多几份。

    只见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年郜背着五大三粗的朱义,就开始向前走。

    “他们……?”司徒洁问道。

    “做坏事被我撞见了,惩罚他们互相背着去竹新城。”沈十方说道。

    “可他们怎会听你的?”司徒洁问道。

    不光是她,就连杨老夫人也都看着沈十方,渴望得到答案。

    “到竹新城再说吧,出发!”

    两个时辰后,马车缓缓跟在朱义和年郜身后。在距离竹新城还有一个时辰路途的地点,这两人已经累得走不动了,瘫痪在地。

    驭马的小杨睨惊愕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哥,他们两个好像快不行了。”

    年郜一听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刺耳呢?他说道:“小兄弟,我这不是还在喘气?怎么就快不行了?”

    “嘿嘿,我是说快走不动道。”小杨睨呆呆傻笑道。

    “让他们坐你左右,接着走。”沈十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年郜如同得到非常大的恩赐,动作迅速灵活,眨眼之间便坐上马车上。

    “你个驴玩意,还不上来?”年郜看朱义还躺在地上赖着不起。

    “年郜哥,我没力气了。”

    他当然没力气,十里路有七里路是他背着年郜。后者只背了三里,便嚷嚷着背不动。

    也难怪,这朱义体型高大,年郜瘦弱,自然背不动。

    只见这年郜又跑了下去,将朱义连拖带拽,“搬”上马车。

    众人才得以重新赶路。

    当竹新城的城墙轮廓逐渐出现在小杨睨视线中,他呼喊道:“哥,到竹新城了。”

    可并没有听到沈十方的回应,而是司徒洁轻声说道:“他睡着了,你直接先去铸宝园。”

    待小杨睨带着众人来到城中央,几座楼宇的恢

    宏大气,便瞬间让前者微微吃惊。

    “小兄弟,为何来铸宝园?难不成离大侠是铸宝园的铁匠?”年郜问道。

    他心里也被这气势给震慑到了,多少有些怯意。

    小杨睨摇摇头,拉开帷裳,道:“我们到了。

    杨老夫人率先让小杨睨搀扶下去,她看着这堪称宫殿一般的楼宇,再看看车内的司徒洁,心里在思量着什么

    “十方,我们到了。”司徒洁轻声呼喊道。

    沈十方睁开朦胧的眼睛,还是这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感觉非常让人赏心悦目。

    “抱歉,睡的太死了。”沈十方揉了揉眼睛,拨开帷裳,“铸宝园”三个大字刻在一座石碑上,竖立在门前侧面。

    可这时,铸宝园门前守卫执着铁头棍来到年郜身前喝道:“你等是何人?铸宝园区域不得停留,若是无事,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棍下无情。”

    年郜平时欺负欺负小老百姓倒也还是挺横的,一见这凶悍的守卫,一瞬间就怂了。他说道:“这位大哥,我是初来乍到,车中那位爷才是主。”

    “那就赶紧下来。”守卫不耐烦说道。

    沈十方慵懒地伸了个腰,跳了下来。接着拨开帷裳,司徒洁不紧不慢地冷着脸出现。

    门前的十几个守卫一见落下马车的,竟然是园主之女,于是全体抱拳单膝跪下,齐声喊道:“拜见大小姐。”

    而刚才那个说话的守卫,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这是心虚的表现。

    年郜震惊万分,怎会料到这小姑娘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铸宝园千金?更为好奇沈十方的身份,居然和铸宝园大小姐平起平坐,关系非同一般。

    看来自己的大腿抱对了。

    “我铸宝园如若是都你这般恶劣怠慢,名声何在?再让我听到你如此态度,我便告知父亲。”司徒洁千年冰霜再次出现。

    “属下知罪。”守卫惶恐地答道。

    司徒洁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沈十方温柔地说:“进城时看你睡梦正酣,故而先来铸宝园。不如趁此,在铸宝园暂住?”

    那些守卫像是见到千年冰山融化了一样,震惊不已。

    沈十方想了想,他说道:“我请求你的事便是与此有关。”

    “何事?”

    “替我寻一个落脚之地,金银多少无所谓。再寻一个信得过的婢女和一个管家。”沈十方说道。

    司徒洁会意地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沈十方替杨老夫人找个房子,再寻找人陪伴她,让她安享天年。

    “自然没问题,只是今日恐怕无法办成,不如在铸宝园暂住,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司徒洁说道。

    “那好吧!来到这里了,理应拜会一下司徒园主。”沈十方说道。

    在司徒洁的带领之下,几人才明白,司徒洁的家除了不够皇宫大,其他的相差无异。

    “司徒姐姐,不如你跟我介绍一下你们铸宝园吧?”小杨睨左看右顾地说道。

    司徒洁笑容如花,她说道:“好啊!左边的这座楼宇是铸造楼,顾名思义就是铸造用的。而一般的兵器甲胄是由分园去完成,这里主要负责一些高品质的精品,比如说你哥身上的凝露玉之类。

    而右边的,是天镶楼,是画师和匠师用以铸造术画图的地方。

    正中央,则是铸宝园最为主要的万宝楼。里面存放着许多珍贵的材料和宝物。”

    “难道,不怕别人来偷盗?”年郜插话道。

第八十九章 司徒晨的疑惑

    出于自己的老本行,心想如此宝物储藏地,定会让人眼红。

    司徒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没有高灵五重以上的实力,恐怕连门口都进不了,更别提觊觎里面的东西。”

    年郜惊讶地说道:“高…灵五重?”

    “没错,父亲是这样和我说的。”司徒洁说道。

    他们从铸造楼旁的道路绕过这座万宝楼,观看之下,除了守卫和巡逻队之外,沈十方还隐隐约约看见顶楼有几个人在观察着周边,包括他们。

    “剩下这两座,则是我们铸宝园居住的地方。”司徒洁介绍道。

    “那么司徒姐姐,你们府上人丁多少?”小杨睨打量着万宝楼后面的两座楼宇,规模之大,实在是…大。

    “府上家族中人共有二十一人,铸造师和画师四十七人,杂役一百一十五人,守卫有三百五十人,婢女三十人,父亲还有一些江湖属下,大概有二十人。嗯,没了,就这么点了。”司徒洁认真地数着,似乎感觉没多少人。

    听闻最后一句,小杨睨和年郜一个踉跄,前者说道:“依你之言,这将近六百人还算不多?”

    “确实不多啊!平时好多人都是回自己家里居住,所以也不是全部人都日夜在铸宝园里。”司徒洁说道。

    沈十方静静听着,心想难怪铸宝园在祁汀大洲影响非同一般,光是在竹新城的总园里都有三百多的战力,还有几十号江湖人,修为更是深不可测的样子。

    要知道,排行第二的流云宗也不过五六百人,其中还包含着最近两年加入的新人。

    谁知道其他的分园又有多少力量呢?

    曾经在司徒洁嘴里听闻,铸宝园在祁汀大洲共有十个分园,南琉国四个,东乾帝国一个,西云国三个,北翎国两个。

    如果猜测每个分园有两百战力,也就是说铸宝园能有两千战力。

    不由他胡思乱想什么,司徒洁已经带领众人来到主楼的门前,那里有三四个人在等候。

    “父亲,母亲。”司徒洁欢快地跑过去,对着前面一个中年人说道。

    他正是司徒洁的父亲、当代铸宝园园主司徒晨。后面跟着一个和司徒洁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便就是花泯和花锡的妹妹花香婷。

    这花香婷的容颜,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必定和司徒洁一般,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而那司徒晨,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心看穿一样。头上的发冠有一个闪耀的红宝石镶嵌着,那腰间玉带更是显得尊贵无比。

    总的来说,他身上透露着一股贵气,不平庸的贵气。

    “你看你,都多大了还蹦蹦跳跳?”司徒晨微笑地说道,眼神中流露着疼爱。

    能不疼爱吗?自小司徒洁饱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也精通,才华更是举世无双。

    可就是太善良了,让他看不清善与恶,总感觉恶人也不能受到惩罚。

    故而司徒晨借闺女想要去找花轻语之时,顺便让她了解一下这个世道,免得遭人欺负。

    “我岁数再大不也是你的女儿吗?”司徒洁嘟着嘴说道,之后便去往她母亲的身边,依偎着后者。

    司徒晨拿她没办法,打量着女儿带回来的几个人:一个呆呆的少年,一个老夫人,一个

    比少年还呆的青年,还有一个相貌平平的,看他还有一些贼眉鼠眼的感觉。

    嗯,司徒园主果真是见惯世面的人,看人挺准确的。

    最后,他落在了沈十方的身上,便没有移开眼睛。

    看着沈十方这俊俏模样,神情没有一点被自己的气场给影响到,反而还敢和他对视着。

    “洁儿,怎么不给父亲母亲介绍一下这几位?”司徒晨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倒要看看,这年轻的俊俏后生,能在自己强大的气场中撑多久?

    司徒洁走到他们面前,一一说道:“这位是离杨,旁边的是…哎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晨满脸黑线,闹半天带回家的人还有不认识的。

    “我叫朱义。”

    司徒洁点点头,再微笑问道:“你呢?”

    司徒晨捂住脑门,真搞不懂自家闺女这几个月出去经历了什么?居然不认识的人也会笑脸相迎?还带回家中。

    “我是年郜。”年郜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司徒洁再继续介绍道:“这位是离老夫人。”

    沈十方早在客栈说出自己的事情后,便吩咐司徒洁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唤自己真名,包括他父亲。故而,杨老夫人自然也改了称呼。

    司徒晨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向前行礼道:“见过老夫人,身体可好?”

    这是一个晚辈对前辈的礼仪,那怕是身为铸宝园园主的司徒晨,也不敢违背传统美德。

    “司徒园主客气了,老身一切安好。今日来贵地,多有打扰。”杨老夫人好歹也是出于书香世家,对于这些打交道的礼仪,信手拈来,不可当做山野村妇看待。

    “老夫人莫要见外,有何需求但说无妨。”司徒洁说道。

    “父亲,我还没介绍完呢。”司徒洁撒娇式不满司徒晨在那客套。

    “好好好,那这位器宇轩昂的是?”

    司徒洁温柔地说道:“他是离恩,是离杨的哥哥,都是流云宗的弟子。而且就是他兄弟二人,护送着我去流云宗的,救过我好多次。”

    “离恩见过司徒园主。”

    司徒晨这才明白,想必那两个不认识的,是这位名唤离恩之人带来的。他态度有所好转,和蔼和亲地说道:“少侠数番救洁儿,在此谢过了。”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人之常情,何须致谢?换作任何人,遇见不平事,都会出手相助。”

    司徒晨暗自想到:“不亢不卑,谦逊有礼,流云宗确实出优秀人才。”

    “还有还有,就是离恩,让人带信物给你,建议你派人去西云国。而且这次女儿差点被那个烈麒麟抓走了,也是离恩从他手上救出我的。”司徒洁补充道。

    司徒晨这次淡定不了了,气场完全破掉,惊讶地说道:“你是说他从烈麒麟手中救出你?”

    他真的无法相信,如果说建议他偷袭离火陵是有些计谋,尚可没那么惊讶。可烈麒麟是何等人也?那是一个恶名远扬的高灵强者,听闻现在已经是高灵二重了,这怎么不让他质疑?

    “对啊!”司徒洁点点头说道。

    司徒晨充满深意地盯着沈十方,却又突然换了个笑脸说道:“英雄出少年,不错。”

    “司徒园主谬赞

    了,投机取巧罢了,不足挂齿。”沈十方淡淡说道。

    “行了,还不让客人进去坐?”花香婷走过来微笑地对沈十方几人点点头,“各位,随我进去喝口清茶解解乏吧?”

    “多谢夫人。”沈十方说道。

    司徒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让众人走近会客厅。

    一番谈笑风生过后,司徒晨微笑地说道:“各位暂且在此休息,我有事要吩咐洁儿,先失陪了。洁儿,你随我来。”

    偏厅中,司徒晨负手而立,庄严地看着司徒洁,他说道:“你来说说,那名叫离恩的,是如何从烈麒麟手中救出你的?他修为几何?”

    司徒洁心想恐怕这次要隐瞒着您老人家了,于是道:“我也看不清楚,当时太乱了,他一把就把我拽出来。至于修为,他是灵识五重。”

    这姑娘真给力,替沈十方打着掩护。

    这不能怪她说谎,事关人命的事,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人。

    “灵识五重?你没有说错?”司徒晨第一时间就是质疑。

    司徒洁眼睛瞄向其他方向,轻声说道:“对啊!只不过二舅舅他们说离恩是变异丹田,所以有一点不一样。”

    “变异丹田?”司徒晨说道。

    今天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先不说沈十方这年轻人是如何从烈麒麟手中救出司徒洁,就凭这丹田变异,便能让司徒晨觉得不可思议。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一个丹田变异之人,也不枉此生了。

    要知道,变异丹田只是在一些古籍上走过记载,百十年来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不过,倘若将沈十方是轮回之子的真相告诉他,恐怕他的心脏会更受不了,那可是千年都未必出现的轮回之子啊!

    “不然呢?您还有事?没事我就先去安排咯?今晚他们要在家里住一晚,随后便会让他们祖母在竹新城安顿,您老人家以后多多替我去看望她。”司徒洁说完便偷笑着离开。

    这些消息把这小老头哄的一愣一愣的,实在难得看见他这般模样。

    晚饭过后,沈十方并没有让司徒洁陪同招待,而是让后者多去和父母重聚温情。

    失去亲情的他,极为懂得亲情难能可贵。

    他让杨老夫人去休息了,岁数毕竟大了,加上这两日赶路的劳累,于心不忍。

    而在他房间内,小杨睨、年郜和朱义都安静地等着沈十方说话。

    后者正在捂住额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说道:“朱义,你还记得一些东西吗?”

    朱义憨厚呆傻的表情流露于脸上,他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一想那些脑袋就会很疼。”

    “哥,到底怎么回事?”小杨睨好奇地说道。

    沈十方沉思一下,道:“朱义有可能是沈家军某个前辈的后代,他会千击战技,而且是直系亲传的那种。”

    “不会吧?”小杨睨说道。

    “你知道,对于千击战技,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沈十方说道。

    他在想接下来如何打算,是将朱义带在身边?那样会让他更加危险,后者可没有小杨睨这般对自己知根知底,默契也不如小杨睨。

    “沈家军是什么?”年郜问道。

第九十章 天纵银庄易主?

    沈十方目光审视着年郜,沉声说道:“先说你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以前的勾当。我知道你其实有情有义,对朱义也是没得说的。

    只是今后,我更希望你有一番作为,不然就枉在世间走一回。我也谅解你以前是迫不得已,所以接下来,你若是想要重新为人,我必定给你机会。”

    年郜难得一见认真思考的表情,略做思量,他道:“我想好了,无所事事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抬起胸膛,好好站在世人面前。”

    “好,明日你二人随我去见一个人,之后便留在他身边协助,顺便修炼。对了,你修为如何?”沈十方满意地说道。

    “灵识六重。”

    “算不错了,加以努力,恐怕能凝聚成丹田初灵境界。”沈十方说道。

    他又转而看向朱义,对于他,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朱义真是沈家军前辈的后人,沈十方会义不容辞地帮助。他说道:“朱义,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好好和年郜一起修炼,不要轻易出手,你可知道?”

    朱义傻笑一声,他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最讨厌打架了。”

    沈十方暗想这朱义可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导致他说话和做事都有些痴呆的感觉。

    这时他也犯困了,于是便让他们各自回房,自己洗漱后便倒头就睡。

    而司徒晨在他的书房里,看了一下最近的账本,想要喝口茶,却发现已经杯空见底。

    正欲呼唤侍女之时,花香婷端着茶水过来,她说道:“你啊你,几个月不见女儿了,也不知道多点和她说说话,了解她的情况。她这几个月可是遇到了这么多危险,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司徒晨接过云雾,用杯盖拨着茶叶,他说道:“你这女儿你还不知道?平日里都是找你亲近,哪有我什么事啊?”

    “那你就更应该多点陪她,而不是整天埋头在这些图纸上。”花香婷说道。

    “你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司徒晨感觉自家夫人有话要说。

    花香婷伸手去整理在案桌上乱七八糟的图纸账本,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洁儿与平时不一样?”

    “此话怎讲?”

    “你没发现她的性格转变了不少吗?她以前总是对待陌生人会是拒人千里的态度,就连园中的下人和家里的表亲都是如此。可今日看她,似乎如两个人一般。”花香婷回忆着今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司徒晨也不禁放下手中茶,思考起来。

    “我注意到,洁儿看那个名唤离恩的才俊,眼神都充满着异样。”花香婷说道。

    “该不会是对他动了情?”司徒晨脸色一白,想到这些背后有些发凉。

    她可是有婚约在身,一旦悔婚,对于铸宝园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我得好好和她谈谈。”司徒晨一刻都等不及,起身便要出去。

    “你看你的急性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况且我们也只是猜测。万一猜测错了,那多伤了洁儿的心啊!”花香婷拦住他说道。

    “那就明日和她说。”司徒晨摇摇头,似乎回忆着什么。

    一夜无话,沈十方早早就起床,然后在客房内修炼着丹田。

    这时,他耳朵动了动,房门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咚咚

    咚”,紧接着这敲门声便响起。

    沈十方穿好靴子,打开门一看,司徒洁带着小钰在房门前。

    “离大哥。”小钰喊了一声。

    沈十方心想定是司徒洁告诉他,不然怎能认出此离恩是那离恩?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正想去找你,昨日拜托之事如何?”

    “一切办妥,那婢女是小钰的堂姐,能信得过,也很细心照顾人。管家也是小钰的叔伯,为人老实和善。”司徒洁说道。

    “这么说,小钰可帮了不少忙,谢过了。”沈十方行礼道。

    “离大哥别客气,都是小姐吩咐的,小钰只是做本分。”小钰说道。

    “多谢司徒姑娘。”沈十方微笑再次行礼。

    司徒洁可没有邀功的心,她说道:“相比你的救命之恩,这区区小事,你就别客气了。走吧,吃完早饭,我们去看看住房。”

    一个时辰后,他们一行来到城南的一片民居地,其中一座院房前正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等着他们。

    “小姐,这是我的伯父。”小钰说道。

    司徒洁缓缓走过去,尽显大家闺秀,她说道:“有劳陈伯了。”

    陈伯连忙说道:“是我的荣幸。”

    司徒洁微笑一下,和众人走进这座院房。

    逛了一圈之后,司徒洁才询问道:“怎样?可还满意?”

    沈十方摇头苦笑,他说道:“你该问老夫人,不是我。”

    司徒洁转头看向杨老夫人,后者说道:“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好了,何须如此之大?”

    “老夫人,您啊就安心在这住着。这位是陈伯,往后他打点家中事务。还有一个婢女,她下午会来到,由她服侍您。”司徒洁说道。

    沈十方担心杨老夫人不习惯陌生人,他说道:“还有,这朱义和年郜你都已经认识,往后他们会回来和您一起住,不会让您无聊,多一个人照应。”

    沈十方说完,年郜便看向前者,心中有些许感动。

    认识不过几日,他便如此信任自己。

    “你们在这吧!我和他们三个去办点事情。司徒姑娘,有劳你多费心置办东西。这里是三千金石,我估计这房子和其他的也差不多够了。若如不够,你向我要就是了。”沈十方脖子上挂着的凝露玉一亮,从中取出三张金石票。

    司徒洁没有接过,她说道:“你们二人数次救我,这权当是我的谢意,莫要在意身外之物。”

    “司徒姑娘,我救你是出于人之常情,并非是为了回报。如若你不收下,我心难安。”沈十方说道。

    沈十方见司徒洁没有反应,索性抓住她的手,将金石票放在她手中,“就这样吧!如果没问题,三天后回去流云宗可否?”

    司徒洁明眸暗淡,随之道:“嗯,你说了算。”

    沈十方轻轻点头示意,便带着三人走去门外。

    靖南府天纵银庄

    沈十方三人来到此处,他望着这气派的银庄,心中滋味却是苦涩。

    不过才数月,当初和他一起见韩不朽的离脩,便已与他天人永隔。

    走进银庄,沈十方才发现这总银庄规模之大,非是其他几家能比。

    只见光是招呼客人的小学徒就有五六个,账房先生有八个,一个掌

    柜模样的在柜台后面指指点点。

    “客官,您是换金取银还是存金存银?”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人前来问道。

    经过上次在白溪城的教训,得知银庄内的人员并非全是自己人,故而沈十方没有直接说暗语,而是道:“我找你们的东家,他姓韩。”

    “呦客官,您是不是找错地了?我们东家不姓韩。”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沈十方质疑问道。

    这学徒左思右想,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道:“您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东家确实不姓韩。”

    “那你东家姓什么?”沈十方心想难道不朽师父将银庄转卖给别人了?

    “您既然不认识我们东家,还要寻他做甚?若无要事我先失陪了。”这学徒说完就走。

    小杨睨一把抓住他,说道:“不可能,快说,你东家姓什么?”

    “离杨,不可无礼。”沈十方说道。

    而这学徒却不肯了,他说道:“怎么了?来这捣乱不止还要打人?这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如此?来人啊!这些人来这闹事。”

    银庄内那些客人纷纷走开一边,免得殃及池鱼。而在一道铁门后面,涌出十几个壮汉,手中提着朴刀,一个个精悍无比。

    除了沈十方之外,其他三人呈三角阵护住沈十方,那架势,随时都可以战斗。

    “你们在干嘛?收起真气,还闲不够乱吗?”沈十方再次喝道,几人才各自将动作收起。

    看着围住自己的护庄卫,沈十方行礼说道:“我为舍弟刚才鲁莽的行为,向各位赔罪。在下无意前来捣乱,而是寻人,如有得罪之处,望各位切莫在意。”

    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韩不朽的属下,说个不好听的,万一将他们伤了之后,这些护庄卫在韩不朽背后捅他一刀,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天纵银庄自开业,从未有人胆敢闹事,你们是何人?竟敢来这撒野?”

    刚才柜台后面的掌柜在铁门中走出来,盯着沈十方四人。感觉在他的眼里,沈十方几人已经成残废了。

    “我说了,我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来寻人。”沈十方再好的脾气和冷静的心态,也被这些听不进话的人消磨殆尽。

    看着他冷冷的神情,这掌柜先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他说道:“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东家不姓韩。”

    沈十方心想可能是不朽师父和自己一样,为了掩人耳目而改名换姓,于是尝试说道:“天黑了,看不清金银的颜色,进来借个灯光看一下。”

    周围那些人感到沈十方莫名其妙,在那议论纷纷。

    掌柜先生听见之后,眼睛直直看着沈十方,渐渐他的嘴角微微浮现笑意。

    “成了,这掌柜该是沈家军一员。”沈十方暗自说道。

    可是,等来的并非是掌柜的暗语,而是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有心疾(ps:古代称神经病为心疾)。都给我上,把这几人给我轰出去。”

    说完他便扭头就走,已经知道沈十方的下场一样。

    而正欲动手的护庄卫,却又被沈十方阻拦,只见他说道:“等等,你可认得此物?”

    掌柜先生头也不回地说道:“什么物也不管用。”

    “那段龙印章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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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令介绍:
我用一剑,踏上云天。我叫沈十方,自打出生,便名扬天下。当我的剑滴着血,我才发现这江湖强者为尊,仁者为王。我在纷乱的祁汀大洲,最大的胜利,就是我活下来了,而敌人去了奈何桥。九生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生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生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