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步步惊唐TXT下载步步惊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步步惊唐全文阅读

作者:何昊远     步步惊唐txt下载     步步惊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61章 烟雨透黄昏

    ();    这两天,火井县净出爆炸性的新闻。崔县令刚刚在桃花坳被人打,事情还没完全平息呢,打崔县令的李郎君又被人追着打。

    当时,满火井县城被弄得鸡飞狗跳,大街上,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很快大家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老婆打老公,因为李郎君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喊着什么“老婆打老公,越打越轻松!”

    大家这下才释然,难怪,李郎君在火井连县令都敢打,这样的人,除了他老婆,谁还敢打他呀?

    前两天李郎君等人包下了火井县所有的青楼,把所有姑娘集中到最大的万花楼去喝花酒,想必是东窗事发了,惹火了家中的母老虎……

    嗯,定是这样了!

    李郎君那身手真是没得说,一丈高的墙头,纵身就能飞跃而过,他那位漂亮的老婆也一点不差,身体轻灵,提着剑紧追不舍。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打不着,气得她那张俏脸都红了。

    两人时而上墙头,时而过瓦面,如一双彩蝶在烟雨中飞舞。

    据说最后李郎君跑进了青楼,惊得几个男客来不及穿衣服就跑出来,他那老婆羞得不敢进,李郎君才得以逃出生天。

    李郎君在火井那叫一个出名,这下子他老婆也跟着出名了,走到哪儿,人家都要叫她一声李家娘子,把她叫得面红耳赤,气恼不已。

    “哎哟,四娘,你轻点!”

    “你就忍着点吧。”黄四娘看着他膝盖上的瘀青,心疼得不行,手越发轻柔了。“那小娘子究竟是谁呀?怎么就追你呢?真是的,一个女人这样追男人,这腿要是摔断了可怎么办?”

    “这事没完!”

    李昂很不爽地哼道,这次虽然跑得快,没被打着,但雨天路滑,他摔了一下,这膝盖都磕得青了。

    李昂没查到杨男这妞儿与赵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有她在这搅局,他对付赵家的计划估计也难以实施下去。

    黄四娘帮他上完药,又忍不住问道:“李郎,还疼吗?”

    “没什么大碍,一点瘀青而已,四娘放心吧。”李昂说话间还不忘在她那曲线玲珑的身体上瞄了一眼。

    黄四娘装着没看到他在瞄自己的胸口,稍微伏身向前,把药瓶盖上,然后帮他轻揉着膝盖,让更多的雪腻露在李昂面前。

    “嘿嘿,四娘,你的房子真好。”

    “嗯?”黄四娘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李昂脸上那抹讨厌坏笑让她明白过来,“啐!你就活该被打。”

    “哈哈哈………”

    黄四娘租下的这个小院,中间一个正厅,正厅左右各开一个房门,通往两边的房间,黄四娘主仆住右边的房间,李昂住左边。

    晚上睡觉,黄四娘的房门都只是虚掩,从不打里面上闩。

    她那点心思,已经表露得够明白了,李昂夜里从不走错门,偏偏白天的言行举止上不时会挑逗一下,这让黄四娘暗自气苦……

    “李郎,要不赵家那边,奴去说说吧。”

    “不必了,赵上益此人虽然能隐忍,但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的。这种人,做敌人,有好处;做朋友,我睡不着。”

    “做敌人有好处?”黄四娘那撩人的目光,如水一般在他身上流淌着。

    “男人不光需要良师益友,还需要一两个能迫使你不断自强的敌人。就目前来说,赵上益算是一个不错的敌人。”

    黄四娘明白了,那温柔如水的目光更是在他身上千撩百绕,她举一反三地说道:“奴家呢,奴家是你用来锤炼自己的对象之一吗?”

    “嘿嘿……..四娘你想多了,没这回事。”李昂用目光在她身上侵掠如火,这使得黄四娘的身体莫名地烫热起来。

    在他面前,她的一颗心就像高涨的湖面,总是忍不住想找个坝口决堤而出。

    “李郎……..”

    静静的小院里,除了在下厨准备晚餐的红杏不时发出一点声响,别无人声。茫茫的春雨笼罩着葱笼的院落,檐前的雨水如同一串珠帘。

    黄四娘的声音很轻,如水声荡漾,动人心肠,媚态万千的脸上,如桃晕轻染。

    这细雨靡靡的春日黄昏,闲着也是闲着,真的很适合做点什么。

    李昂吸了吸鼻子,转开话题道:“方大用这次和公孙靖宇回成都,拿下益州府的部分销售份额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公孙靖宇做事,全凭一时心性,不太靠谱。”

    见他转说正事,黄四娘无奈,只得端正神色问道:“李郎想说什么?”

    “实际上,对咱们来说,销售网在整个产销环节中才是最重要的一环。精盐的制作再怎么保密,也不可能保密太久,到那时,就是看谁的关系过硬,谁抢得更多的销售地盘了。

    方大用倒是个人才,只是他到底是方家的人,咱们要在这一行扎根,就不能让方家完全把持销售这个环节。

    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可托以重任,很是无奈。四娘你娘家那边,若是有可用之人,就先物色一两个来,让他们去先帮方大用打打下手,等里面的道道都摸清了,再取而代之。”

    “李郎不相信方家,就这么相信奴家?”

    “别废话,说正事呢。”

    “嘻嘻…….好吧,奴那大嫂家那边,倒是有些产业,奴再求她抽两个人手,这回她应该不会再回绝了。对了,李郎身边不是有个伍轩吗?”

    李昂苦笑道:“到目前为止,若说伍轩是何方人氏,是什么来路我都不清楚,四娘你信吗?”

    “啊!李郎不知道?那你还用他?哎!李郎你也真是的。”

    “我遇到他时,他在成都坊市口乞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故意装成乞丐等着我,一个身手如此了得的人,要偷要抢不难,他却甘于在街边讨食。从这一点上,可以推测他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为人处事,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这虽然有点傻,但这样的人带在身边,我能睡得着。”

    “可是……..李郎,世道险恶,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卫忠贤突然失踪,他背后是什么人,李郎还没查清楚。你在查这件事,人家何尝不会算计你呢?这个来路不明的伍轩,李郎还是防着点好。”

    “这是自然,我会不断地试探,直到把他十代祖宗弄清楚为止,四娘你就放心吧。”

    李昂太需要人手了,特别是像伍轩这种身手不凡的人,更是他极力要网罗的。他心里一直悬着一把刀,卫忠贤的失踪,绝不代表方同良遇害的事了结了。须得提防有人放长线吊大鱼啊!

    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红杏用一个大托盘把几样热气腾腾的菜肴,顺着檐下的“7”字廊檐走过来,迷茫的春雨还在迷茫的下着,似乎没个放晴的时候。

    这样的雨虽然不大,但螳螂坳那边的盐井,暂时是开不了工了。

    铺着胡毯的榻榻米上,一张长方形的小几,李昂与黄四娘隔桌跪坐着,桌上的菜肴浓香弥漫,让人垂涎欲滴。

    这种跪坐的方式让李昂很不习惯,只是现在大唐虽然有胡凳和椅子了,但多数的场合,还是以跪坐为主。李昂要融入这个时代,有些东西还是要逐渐适应的。否则将来真到了什么正式的场合,别人都是跪坐用餐,你自己带张椅子去不成?

    黄四娘的眼睛有些迷蒙,她往常一个人孤零零的,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能这样和李昂同桌进餐,这种气氛让她为之心醉。

    她殷勤地为李昂挟了几块肉,把他的碗堆得满满的,自己才低头吃饭。

    “对了,李郎,方家的盐吃死人一事,您明明可以让崔县令结案,为何却故意拖着呢?难道李郎是想………”

第0062章 错综复杂

    ();    于方同兴而言,如今可谓是祸不单行,刘秉盛刚因胞妹的死,将他们兄弟俩告到了新都县衙门。

    火井县这边又出了方家的盐吃死人的案件,方家位于火井县的盐井全部被封了,死者家属也把方家告到了衙门。

    两面吃官司的同时,方家派驻各地的掌柜又大量辞职跳槽。一时间,方同兴兄弟俩是内外交困,焦头烂额。

    方同光匆匆赶往了新都县城,应付那边的官司。方同兴则带着长子方舒和次子方庭赶到了火井县,方家位于火井县城的商铺也被查封了。李昂出门时看到方同兴父子三人进入对面的小院,想必是刚刚租下的。

    “站住!”方同兴一见李昂,立即大喝。

    李昂有些莫名其妙。到目前为止,他与方同兴还没有过正面冲突,那天方济提刀回家要砍人,他虽然也参与了,但劝架的成分居多,方同兴这家伙该不会是急疯了吧。

    你当你是谁呀,让我站住我就站住?

    李昂便当是疯狗在吠,带着伍轩打马而去,头也不回。

    下了两天的雨,街边树叶被洗得鲜亮。离开了方同兴的视线,李昂漫不经心地问伍轩道:“老伍啊,听口音,你家是绵州的吧?”

    “嗯。”伍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李白听过吧,你家离他家远吗?不会是邻居吧。”

    “听过,不是。”伍轩的回答总是很简洁,和他动手时一样。

    这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永远保密,李昂相信很快就能把伍轩的底细挖出来。两人打马来到县衙东侧的兴平坊,此坊为火井县的商贸区,赵家的铺子位于坊市右侧,人来人往。

    “贵人,您要点什么?”

    “让那姓杨的小娘子出来见我,就说李昂找。”

    赵家商铺的伙计不免多看了李昂两眼,连忙进去通报。李昂把马拴在了门前的榆钱树上,然后负手进店,观看货架上的茶饼。

    李昂对制茶工艺不甚了解,不过杀青、揉捻、烘干这些步骤是听过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才能制出好茶而已。

    他并不打算放过这一门生意,赵上益已经被他列为最重要的敌人之一,要打击赵家,从茶叶生意上着手是不错的选择。

    “掌柜的,你们这最好的茶在哪?”李昂漫不经心地问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李郎君请这边来。”店里的小个子掌柜以为李昂要顺便买些茶叶,连忙热情地把他带到柜台边,然后从柜台里的货架上拿下一包茶饼,利索地打开外头的包装纸。“李郎君请看,这就是本店最好的峨眉山茶。您闻闻,是不是茶香四溢。”

    眼前的茶饼发墨,有点像后世的次品普洱茶饼。李昂凑上前去闻了闻,确实能闻到一股茶香味。

    “闻着还行,只是这颜色差了点,你们这制茶工艺想必不怎么样。”

    “李郎君,瞧您说的。论制茶工艺,我赵家的茶场认第二,谁家敢认第一。我们这茶叶都是采摘于二、三月间,若遇雨天或晴时多云的阴天都不采,一定等到晴天才可摘采,且都是选择茶树上端长得挺拔的嫩叶。嫩叶采回之后,蒸茶、捣茶、拍茶、焙茶,样样都是由手艺最精湛的人精心操作。李郎君,这茶可是本店的招牌,若是不好,拿出来岂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嘛!”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你说说你们这蒸茶是怎么蒸的。”

    “这蒸茶嘛,采回鲜叶均匀地放在木制的甑牛里,再将甑放在釜上,釜中加水置于鼍上,甑内摆放一层竹皮做成的箄,茶菁平摊其上;蒸熟后将箄取出……..”小个子掌柜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立即打起哈哈来。

    李昂也没指望一次就让人家把老底都掏出来,他掏钱把茶买下后,杨男也出来了。她还是青衫幞头,作书生打扮,后面还跟着个赵上臣。

    一见杨男还是一脸兴师问罪的颜色,李昂连忙说道:“杨男,你师傅让我转交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咱们就此两清,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杨男先是接过包袱,当即打开来,里面是一本薄薄的手抄本,只有三十页,李昂翻看过,只是没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东东。杨男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了一遍,用了半盏茶功夫,然后“哧!”的一声,把书当场撕了。

    李昂愕然道:“你这是干嘛?这不是师傅的秘笈吗?”

    杨男杏眼带煞,答非所问:“两清?你说得轻巧!”

    “不然你还想咋的?我告诉你,我和你师傅可是忘年之交,真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拿本假的来,你以为能骗得过我?”

    “假的?不可能!”李昂这回拿来的可真是元丹丘让他转交的东西,一本看不懂的破书而已,他可没那个功夫去伪造一本假的来充数。“这是不是你师父的笔迹,你不知道吗?”

    “这明明就是伪造的……..”

    “住口!”李昂一脸严肃地喝了一声,“还记得你师父留给我的那首诗吗,我对比过两者的笔迹,分明就是你师父的笔迹。你不要无理取闹,咱们之间纠葛,就这么结了吧,我没时间陪你玩。伍轩,走!”

    自从认识李昂以来,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对杨男大吼,多少让她有点不适应,竟愣了一下。

    李昂带着伍轩拨转马头便要离开,但见杨男身体突然弹起,快若惊鸿,剑出如风;伍轩也立即闪电般拔刀,横挥而出。

    当!

    刀剑两撞,火星飞溅,杨男的身形被逼回地上,立即又飞快地刺出三剑,叮!叮!叮!伍轩又全部将她的三剑挡了回去,两人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杨男刺完三剑便急退回台阶上,冲着李昂说道:“不错,找了个好帮手,咱们走着瞧,哼!”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得罪你了?”

    “第一,我将你救出野戎城,你恩将仇报,到处坏我名声;第二,你调包了我师父让你转交的东西。第三,我就是看你不爽,以后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李昂气乐了:“野戎城之事,我欠你的人情,这一点我不否认。但说我调包你的东西,这纯属扯淡。算了,清者自清,你见着你师傅,一切就清楚了,我懒得跟你解释,我再说一次,别玩了,到此为止吧。”

    李昂说完,一鞭抽在马股上,马匹长嘶一声扬蹄小跑而去,街边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的说道:“这不是李郎君吗?”

    “不是李郎君还能有谁,那,那是他娘子,奇怪,李郎君的娘子怎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嘶,这还不明白………”

    杨男听到这些话,气得俏脸通红,李昂已经远去,她气没处撒,难受得紧。

    赵上臣来劲了,带着两个随从冲出去,对街上那些嘴碎的家伙又打又骂,街上又是乱成一团。

    李昂现在只想好好赚钱,把私盐贩子做好。杨男不愁吃不愁穿,咱们可不能和她比,一切得靠自己打拼啊。这次找杨男,他就是想和她做个了断,不然这样纠缠不清,难免影响到他的生财大计。

    然而有人就是不想让他安生。回到租来的小院前,就看到方家的一群人在砸门,而且作动十分粗暴,甚至有人大脚踹着。

    李昂一看就炸毛了,敢上门找茬,当我是憋尿憋大的吗?

    “伍轩,给我打!”

    李昂说着抢过一个挑夫的扁担,猛冲上去,扁担狂扫而出,一个方家下人避之不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4450] 第0063章 找水平

    ();    李昂自幼与狼群一起成长,常年以生肉及各种珍奇野果为食,造就了他独特的体魄,六识灵敏,臂力过人,可搏猛虎,双脚的弹跳力更是有如猿人一般,一纵近丈。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变身扁担侠,一根扁担被他舞得虎虎生风,虽然没什么巧妙的招式,然大开大阖,自有横扫千军之势。

    方舒和方庭带着六七个随从,被他一根扁担杀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就连武艺高强的伍轩看了,也不禁暗暗惊叹,以李昂的体魄,若是再习得一些武艺,结合一些搏击技巧,将来就是拿个武状元恐怕也不是难事。

    方舒胖乎乎的,行动迟缓,被李昂扫翻在地。李昂一脚踏在他胸口上,狂啸一声:“谁?还有谁!!”

    方庭的武功不错,见兄长被李昂踏在脚,眼珠急转,对左右的护卫大喊道:“快,快救我我大哥!”

    方家的护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冲上来,李昂用扁担头在方舒咽喉处一顿,吓得他尖叫不断,肉嘟嘟的脸上全是汗水,连小便也**了。

    方家的护卫也惊得纷纷停,方庭大为着急,厉声大吼道:“上啊!快上去救我大哥!”他吼完,自己先提刀冲上去,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

    “住手!”

    方同兴带着人,从对街的小院赶出来。听到他的大喝,方庭才停来。

    “父亲,大哥他………..”

    “你且退。”

    方庭只得一脸无奈地退去。

    方同兴双眼冒火,满脸横肉蹭蹭直跳,一步步向李昂逼过来:“放开他!”

    李昂今天不想用脑,方同兴你不是横吗,老子就比你更横,他用扁担拍打着方舒那肉嘟嘟的脸颊,把方舒打得杀猪似地惨叫着。

    “什么东西!敢欺上门来,伍轩,给我打!”

    伍轩二话说没,立即冲向方同兴,让李昂意外的是,方同兴的身手竟是不弱,虽然很快被伍轩抢占了上风,但方同兴也绝非不堪一击。

    但见他暴吼如雷,拼命地抵挡着伍轩那疾风骤雨般的猛攻,二者拳影交错,如虎豹相搏。方家的护卫见主人吃亏,也纷纷杀上来,围攻伍轩。

    李昂一脚将胖乎乎的方舒踢飞,挥舞着扁担随后杀进去,劈开两名方家护卫之后,扁担头从伍轩腰侧狠狠顶过去,撞在方同兴的肚子上,方同兴怒嚎一声,捂着肚子疾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郎君!”

    “父亲!”

    方家的护卫和方庭惊叫着,抄起方同兴的手臂逃入他们的小院,余的方家护卫大溃,被李昂和伍轩撵着打,一个个狼奔豕突,有的被敲翻在地,痛苦地嚎叫着。

    李昂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拄着扁担站在方家小院的门前大吼道:“方同兴,**的再敢来惹老子,老子次捅你个屁股开花!”说着他又用扁担在倒地的方舒那肉肉的屁股上抽了几。

    方舒哀嚎着叫道:“饶命啊!饶命啊!不关某的事,是某二弟让某去踹你家大门的,饶命……….嗷!!”

    “呸!”

    李昂一脚从他身上踏过,回家!

    这次火井的捕快很专业,等双方打完了才出现。成管带着七八个人,拿着水火棍又对倒在地上的方家护卫胖揍了一顿,“让你们强闯民宅!打!”

    早干嘛去了?李昂听到院外的叫骂声,从大门内探出头来对成管叫道:“成兄!”

    “李郎君有何吩咐?”

    成管进来,李昂笑着说道:“成兄做捕头,虽然威风,但终究是贱籍,不如我跟崔县令说说,让你转为良籍,跟着我做食盐生意吧,照样能让你吃香喝辣的。子孙后代也总能有个好出身。怎么样,成兄考虑考虑。”

    李昂现在正需要人手,成管这样的人,对各种官场规则三流九教蛇门鼠道都十分清楚,而且经过这些天接触,他观察到成管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成管听了,也很心动。连公孙靖宇都唯李昂马首是瞻,跟着李昂这样的人,眼就比做个捕头威风,将来也有盼头,入了良籍,子孙后代也有入仕为官的资格。

    “这样吧,成兄回去和家里商议商议再做决定也行。眼我有一件事想托成兄帮忙。”

    成管抱拳道:“李郎君有什么吩咐?”

    “我想请成兄找人帮我盯着赵家的行动,特别是那个杨男。”

    “李郎君放心,我回头就派人盯死他们,只要人还在火井,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休想瞒过我们。”

    “在此我提醒成兄一句,那姓杨的小娘子表面天真,实则是个狡猾如狐,加上武艺高强,要盯着她可不容易。”

    “多谢李郎君提醒,某会小心的。”

    “嗯,那就麻烦成兄了。”

    “李郎君说哪里的话,您瞧得上某,那是某的荣幸。”

    “哈哈哈,好,方才我说的事,你回去好好考虑吧,说真的,我现在正缺成兄这样的人手。”

    ***

    有钱腰板硬,没钱狗也欺。

    说到底,做什么要有钱才行啊。李昂抛火井县的枝枝节节,带着黄四娘和雇来的上百青壮来到螳螂坳,准备大干一场。

    一间间茅草房搭起来,一部部提卤的滑轮架子架上,一口口的大锅摆开。除此之外,李昂还要开盐池,先是在井边开一个长宽各五十米,深约两尺的池子,然后用石灰加黄土铺平夯实,上百壮汉为了一日两餐和三个铜钱,干得热火朝天,号子声此起彼伏。

    李昂和黄四娘站在第一个开挖出来的池子边,温和的春风吹佛着黄四娘鲜艳夺目的衣裙,那美好的身材,迷人的风韵,让那些壮汉时常忍不住偷瞄一眼,干起活来那就更卖力了。

    黄四娘望着宽大的盐池,欣然地说道:“李郎,奴家怎么觉得咱们挖的不是盐池,而是聚宝盆呢。“

    李昂的目光落在她魔鬼般的身材上,嘿嘿笑道:“四娘,你才是我的聚宝盆呢。你瞧,四娘你走到哪里,他们就干得特别卖力。唉,之前忘了这一茬,每天给他们三文钱亏大了,现在看来,每天给他们一文钱,他们也一样的卖力。”

    黄四娘啐了他一口,美靥如花,玉白桃红。

    李昂那周扒皮一样锐利的目光,子锁定一个看得发愣的壮汉,“你!你叫什么?愣着干嘛,中午还想吃饭吗!”

    那壮汉子变成了红脸关公,低头拼命轮着石夯。其他的壮汉一个个忍着笑,怕李昂抓住,也越发地卖力干活了。

    黄四娘又好笑,又好气,悄悄伸手扭了李昂,可心中又抑制不住泛起一种难言的喜悦。

    “李郎,那边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挖里面。”

    那边的工人,挖盐池只挖外头的方框,形成了一个“口”形的窄沟,类似于城池的护城河。

    “四娘,这是为了取水平,这么大的池子,要是不取好水平面,卤水一倒去,就会向水平低的一边流,这不利于充分利用池子的面积达到最快蒸发卤水的目的。”

    “要水平?”这些黄四娘不懂,满眼是好奇怪。

    “是的,四娘你看着吧。”

    50米长宽的大池子,怎么要水平呢?如果是在后世,有红外线水平仪,最次的也有塑料软管,找跟50米长的透明塑料软管注上水,在一边池子上刻上一个记号,抬高或放低另一头塑料管,使这边的水平线刚好停在刻好的记号线上,另一边再根据此时的水平线,在池子上做记号,这样两边水平就找准了。

    问题来了,唐代没有塑料管,哪里去找50米长的东西来代替塑料管呢?而且还是透明的才行,那这50米*50米的池子,怎么取水平呢?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的,李昂取水平的办法很简单。

    在池子开挖前,他让工人沿着池四周边线先挖了一条窄沟,池子中间,再开个“十”字形沟,然后在沟里注上水,等水面平静来,打木桩以水平面做好记号,这样整个池子四周的水平就取好,可以按这些水平线,开挖里面的池子了。

第0064章 两手都要硬

    ();    在河东道,已经出现了垦畦浇晒的制盐方法,也就是晒盐。此法却一直没在剑南道得到推广,随了剑南道雨水多,气候比较潮湿不利于卤水蒸发外。关键还在于先期投入大,一般的盐商不愿投这笔钱。

    李昂便成了剑南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12个长宽将近20丈的盐池,已经挖好了三个。

    螳螂坳一带缺少柴火,这些盐池总能晒出些盐来,最差也能蒸发部分卤水,增加卤水的浓度,可以大大提高熬盐的效率。

    黄四娘这些天感觉过得非常的充实快乐。十年来,守着那个死气活活的院落,人人避而远之。如今盐井上的盐工偷偷瞄她的眼神,让她变得自信多了,仿佛重新活了一回。

    而有她在场,盐工们干起活来,就象不知疲惫一般,人人都希望自己在四娘眼中,是最能干的那一个,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李昂没事就让她撑着油纸伞,到各个盐池边走一趟,黄四娘走得累了,李昂就干脆弄了个肩辇,让人抬着她去巡视,香风丽影所过之处,号子声声,锄头飞舞,场面热火朝天。

    如此一来,挖盐池的速度比李昂的预计快了近一倍啊!

    伍轩忍不住说道:“老板,这样挖盐池的进度倒是快多了,只是老板让自己的女人这样抛头露面,不妥吧。”

    “错!她正式的身份,是大唐无双盐业有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兼公关部经理,至于是不是我的女人,都没你的份,少来试探我。你瞧四娘的眼神,别以为我没发现,不比那些盐工好多少。”

    “老板,你冤枉我了……….”

    “行,盐井下有水,你跳下去洗洗,看能不能把自己洗清。”

    伍轩噗哧两下,答不上话来,便要远远地躲开。“站住!把这齿轮抬上去。”李昂及时叫道。

    之前盐井提卤,都是以人力一桶一桶地往上提,如果是单纯的用铁锅熬盐,也没什么,但如今每个盐井都建了这么大的盐池,以人力一桶一桶地往上提,那效率就太慢了。

    李昂设计了一个他称之为绞车的东西,在井里固定上一架长长木梯,上面有转轮,转轮上加装履带,履带上固定着一个个提水的木斗。井上再装一个研磨大的轮盘,以牲口拉动轮盘,轮盘上的齿轮带着履带不停地运动,木斗就能不停地提上水来。

    说白了,这就是一部畜力水车。工匠把部件都打制出来了,现在李昂要伍轩抬上去的就是最后装的大轮盘。

    这部装置对于大家来说,新鲜得很,连见多识广,把李昂的“集团公司”硬改成了“XX公司”的韦老头,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李郎君,这看着有点悬乎,能行吗?”

    “安了,韦老头你暂时不会失业,赶紧烧你的火去。”李昂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

    韦老头却不管,听说不会失业后,高兴地说道:“李郎君,这是用驴拉的吧,老汉赶驴很在行哩。”

    “行,以后你就兼职赶驴吧。”李昂让伍轩把轮盘抬上去后,再吩咐工匠给轴子上了些油,然后说道,“行了,牵驴过来试试。”

    “好哩!”韦老头生怕自己失业,赶紧把驴牵过来,熟练地套上。大家都紧张地看着,这东西是第一次,成不成的,大伙心里都没底。

    就连黄四娘也结束了“T台走秀”,回到井边来。“李郎,这能成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李昂看着她,也不禁感叹,这少妇确实养眼……..“咳咳,韦老头,让你的驴慢慢走起来。”

    韦老头紧牵着驴,随着驴的拉动,轮盘带动履带,履带带动着木斗,咔咔地转动起来。开始驴还走得挺轻松,可随着盛满水的木斗数量越来越多,驴走起来就越来越吃力,轮盘上的齿轮也咔咔直响,那样子随时可能崩了。

    哗!

    哗!

    ………….

    一个个木斗随着履带转到顶端后,往另一面转动时,斗内的卤水便哗的一声倾入下面的小池子,然后通过沟渠流向宽大的盐池。

    大伙见果然成了,不禁大声欢呼起来。李昂却大喊道:“停,快停下!这样不行,太吃力了,齿轮支撑不了多久,必须减少木斗的数量,斗与斗之间的距离再长一点。”

    旁边的几个工匠说道:“李郎君放心,这个不难。”

    那些木斗是用粗绳绑着的,把绳子解开,取下几个斗,再重新把各斗之间的距离调宽,这样同时乘着水的木斗数量减少,整个提卤机转动起来就轻松多了。

    提水的木斗虽然减少了,但因为转速加快的缘故,效率不减反增,一斗斗卤水随着履带的转动,哗哗地倒入卤水池中。

    “李郎真行,成了!这回成了!”黄四娘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就差抱着他亲一口了。

    ***

    李昂在螳螂坳忙着大搞生产,火井城里,方赵两家差点打了起来。成管派了个捕快赶到螳螂坳通知李昂后,李昂叫来方大牛,让他先主持螳螂坳的工作。

    目前主要是加紧多生产粗盐,上百个大铁锅日夜不停地熬卤,为了保密,暂不提纯精盐。等将来粗盐囤积得够多之后,再一次性提纯,大批量投入市场,抢占地盘。是以由方大牛暂时管着不成问题。

    李昂带着黄四娘和伍轩匆匆赶回火井县城。

    颠簸的马车上,黄四娘舒了舒那美好的身体,问道:“李郎,方家与赵家恶斗,咱们这般火中取粟,一下子就把方家和赵家都得罪透了,奴家觉得有些不妥。”

    李昂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正色地说道:“四娘,除非你什么都不做,否则总会得罪人的。况且我就算不想得罪方家和赵家也不行了,彼此之间已势如水火,再也存不得妇人之仁了。”

    “崔县令这边,李郎,你别怪我多嘴,公孙靖宇年轻冲动,做事没有定性,全靠他势压崔寅很是不妥,万一公孙靖宇那边有什么变动,崔县令一定会变本加厉地针对咱们。”

    “四娘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说白了,公孙靖宇的势力对咱们而已言,终究是虚的,用来唬唬人可以,真要落到实处,未必好使。比如方公孙靖宇去说句话,便能让他父亲提崔寅的官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李郎,既然你心里都清楚,那你还……..”

    “好处我会给崔寅的。”

    “李郎啊,以财力论,咱们远远不及方赵两家,你还能提拔崔寅的官职不成?”

    “不错,我就是要给他升官。”

    李昂话里充满了自信,黄四娘看他不似在瞎说,可他一介布衣,说什么给崔县令升官,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李郎,你拿什么给崔县令升官?”黄四娘弯下腰来紧紧盯着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胸口已经快压到李昂脸上了。

    这个从十五岁守寡,在深宅大院里寂寞幽居了整整十年的少妇,就象一坛珍藏了十年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醇香。

    李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黄四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胸口靠他的脸太近了。她的脸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起来。

    “李郎,你快说嘛,你有什么办法让崔县令升官?”

    李昂呵呵笑道:“四娘,这事我先保密,今晚咱们请崔县令吃顿饭,到时你就知道了。”

    “李郎,说嘛,您就别逗奴家了。”黄四娘的声音变得柔媚了许多,就连旁边的红杏,也感觉到了自家娘子的异样。

    她敢肯定,就算李郎君在这车上要自家娘子的身子,自家娘子也肯定不会拒绝…..那我呢……

    平日李昂经常吃红杏点小豆腐,她今年也十九了,虽然没有过男人,但和黄四娘虚凰假凤的事可没少做,只是那冰冷的角先生怎么能和真正的男人相比呢?

    ***************************

    PS:各位亲,求推荐,求收藏,没有收藏的,点击一下俺封面下边的“加入书架”,你样会有实时更新提醒,请各位朋友多多支持,让俺更有信心写下去。

    .

第0065章 李昂献策

    ();    是夜,李昂亲自弄了几个特色菜,就在租来的小院宴请崔寅。

    暖暖的落晖斜照在院中的杏花上,满树杏花娇色艳丽,也不及黄四娘那动人的新妆,卧在门内的小叮当都忍不住冲着她呜呜地叫了两声。

    在大唐请人宴饮,自不像后世那样,大家团团坐一桌,此时还是习惯分桌而坐,各踞一几。

    小院的杏花树下铺了一张竹簟,再在竹簟上放上两张小几,以及几个柔软的蒲团。

    崔寅换了一身圆领便服,神态多少还有些自持,和李昂相对一揖,在李昂热情地招呼下,在小几后跪坐下来。

    “明府能赏脸赴我这家常便席,实乃李某莫大的荣幸!四娘,快给明府斟酒。”

    作为大唐无双盐业公司的公关部经理,黄四娘经过精心打扮,更是风情万种,光彩照人,崔寅在她面前也有些不能自持,接连客气了几句。

    “崔明府,请!”

    “李贤弟客气了,请!”

    两人对饮了一杯,李昂放下酒杯说道:“崔明府,这几样小菜是四娘亲自为您准备的,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好,好好,既是黄四娘亲手准备的,本官自然得好好品尝一番。”

    桌上的几样菜,包括红烧肉这些其实是李昂做的,然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这年头男人精通厨艺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相反还会被人瞧不起,是以李昂才假托黄四娘之名。

    崔寅尝了一块红烧肉,顿时赞叹不已:“四娘不但人长得美,这厨艺更是本官平生仅见,善!大善!”

    黄四娘悄悄瞟了李昂一眼,风情万种地答道:“崔明府过奖了,奴家可当不起。您若是觉得还吃得,就多吃一点,这便是对贱妾最好的夸赞了。”黄四娘说着,又频频给崔寅斟酒劝饮。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昂这才开始切入正题:“官场之中,风云诡谲,一不小心,不但会丢官去职,还会累及满门。崔明府身在官场,着实不易啊!来,我再敬崔明府一杯。”

    这样的话从李昂口中说出,崔寅的酒意便醒了几分,道“李贤弟似乎话中有话,何不明说。”

    “其实也没什么,说到底,身入仕途,要么光宗耀祖,仕途亨通;要么济济无名而边缘化;要么就是如我前面所说,丢官去职直至祸及满门。而这一切,究其根本,关键还是要有上得台面的政绩,以及有人赏识你并且加擢任。只有这些均齐备,官运亨通才有了基础,不知崔明府以为然否?”

    这个是自然,崔寅岂会不知,只是他不敢托大,谨慎地说道:“还请李贤弟赐教。”

    “公孙侍郎那边,我让公孙靖宇帮着崔明府说说,自是不难。但关系建立后,要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这政绩,是您为官一方的名片,是您避免被人戳脊梁骨的东西,同理,也是擢升您的人知人善用的证明,这又何尝不是这些人的政绩?毕竟,谁会用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不是?

    一个国家,以士农工商为基础,一个州县,也是如此,只要把这四样捋顺了,这政绩也就出来了。然而这四样,也有轻重之分。在下不才,想问问崔明府,在您看来,士农工商以何者为重?”

    “国无农不稳,民以食为天,自然是以农为重。”

    李昂听了,呵呵一笑,头上的一树杏花在夕阳晚风中婆娑着,不时有花瓣飘落到他的身上,那悠闲的意态,着实让人暗自赞叹。

    “难道李贤弟另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不过崔明府所言,在下确实不敢苟同。国以农为本,此言诚然不假。然崔明府要清楚的是,你管理的只是一县之地,而且任期只有三年。

    农业投入大,周期长,收益少,而且能否丰产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就算老天爷开眼,田地皆得丰收,那又怎么样?朝廷规定的赋税数额是死的,崔明府还能多收点不成?

    换而言之,在农业方面着力,最好的结果不过是顺利完成朝廷规定的农税而已,不可能为朝廷增加一点赋税。

    请恕我直言,崔明府也过不惑之年了吧,如今也只是一个下县的县令,就算年年政绩评优,此生能迁个刺史也就到头了。如果崔明府想更进一步,甚至青史留名,除非能一鸣惊人,拿出一份别人望尘莫及的政绩来。”

    李昂这番话,让崔寅顿觉醍醐灌顶,颇有种交浅言深的意味,让他思路明晰了不少的同时,也充满了回味。说实话,他之前和天下大多数官员一样,这官做得都有点浑浑噩噩。想出政绩,但却不知从何入手。

    各地官员年年下到田间地头劝课农桑,除此之外便是努力办学。

    士农工商嘛,他们潜意识里自然会把士和农放在第一位。如果不是李昂点拨,可能他一辈子也勘不破这一点。

    “望李先生指点。”

    崔寅站起身来诚心诚意地作揖道,他连称呼都换了,可见心中敬服。

    李昂含笑说道:“短短三年任期,到任后光是熟悉当地民情,便要一年半载功夫,剩下可供施展才华的时间便屈指可数了。从农业方面着手,方才在下已经分析过了,不可行。咱们再从‘士’方面分析一下;

    大兴教化,实不失为良策,然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想在短短三年内出人才,更加不可能。最多是搭起个台子,把官学办得热闹点,但就算是这样,也需要有大量钱财投入才行。

    管仲治齐之事,想必崔明府十分清楚。所谓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放到崔明府身上,仓廪实、衣食足这两条已勿须考虑,火井县能开垦的土地早已开垦完了,地辟兴更已无从谈起。

    那么要想有所作为,只能从多财这一点着手。正所谓无商不富,只有工商能在短期内带来大量的财富,使赋税成倍地增加。有了钱,崔明府可以大修水利,大兴官学,进而给崔明府带来他人望尘莫及的政绩。”

    有些事情,说破了一文不值,但在没点破之前,崔寅这样的的文官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道理。这下子,崔寅可谓茅塞顿开。

    但问题又来了,兴工商倒是可以快速出政绩,但他们这些文官,向来耻于言商。谈到兴工商,那是两眼一抹黑啊!

    李昂就给他画了一个大饼,让饥肠辘辘的他垂涎欲滴,却又无从下口。

    崔寅抛却了所有的矜持,再次长身揖道:“李先生定有良策,还望不吝赐教。”

    一阵晚风吹来,满树杏花摇曳,夕阳尚未西下,两颗星星已经在黄四娘眼中闪烁。

    如果说之前借公孙靖宇之势,让崔寅不得不屈服,是李昂得意的一笔之话,那么现在,凭借自身的才能,让崔寅打心眼里折服,这就更了不起了。黄四娘真恨不得崔寅突然消失,然后…….

    李昂端起酒来,自饮了一杯,才说道:“崔明府不必客气。要说大兴工商,首先得有吸引工商的资源才行。资源分很多种,不光是盐铁茶这些东西才是资源,还有一些资源是可以创造的,比如良好的交通,名人效应,廉价的人力,良好的营商环境,优越的政策等等,这些可创造的资源越多,对商人的吸引力就越强,有时一项合理的政策,就能让商人大量拥入。”

    李昂说得越多,似懂非懂的崔寅越是觉得高深,比如廉价的劳力能吸引商人,他懂,但怎么才有廉价的劳力呢?优惠的政策能吸引商人,这道理他也懂,可这具体的政策怎么制定,却是问题。

    “李先生能否说得更具体一些?”

    “呵呵…….”

    李昂笑而不语,敬了崔寅一杯酒后,转开话题道:“在下对方家盐吃死人一事,十分感兴趣,崔明府可否先给在下说说此案。”

第0066章 无法拒绝的诱惑

    ();    李昂与崔寅提到案子,表面上,是火井县刘家村一位村民吃了方家所产的食盐中毒身亡,死者家属抬着尸体到方家位于火井的商铺前索赔,并将方家告上了县衙。

    但实际上,李昂和崔寅都十分清楚,这是赵家与方家在斗法,而崔寅也想趁这个机会从中捞取好处。

    崔寅不傻,李昂正在大举进军盐业,他突然问起此案,其中的意图崔寅还猜不到的话,那他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四娘,别愣着,快给崔明府斟酒。”

    黄四娘媚然一笑,香风乍动,玉手轻转,美酒入杯,“崔明府,请满饮此杯。”

    崔寅看了黄四娘一眼,然后对李昂道:“李先生若是拿到了方家的盐井经营权,准备怎么做?”

    李昂一派月霁风清地说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不会啊!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崔明府为了百姓的安危,大力整顿火井县的食盐产业,同时研究出把粗盐提炼成精盐的方法,让各地数不尽的粗盐大量流向火井,然后被加工成精盐;

    再采取代理授权制,迅速控制各地的精盐营销渠道,以及对本县些效益低,产能低下的盐井进行整合,提高产能,以此带动整个火井县的餐饮、客栈、青楼、以及其他服务业迅速繁荣起来,让税收成倍地增加;

    有了钱,我还希望崔明府能大兴官学、庙学,邀请名士执教,扩大生员数量,使火井的学风大盛,名动剑南。另外,白术水年年雨季泛滥成灾,火井大量农田被淹没,我也希望崔明府手上有钱之后,可以兴修一下堤防,以造福火井百姓。这些事,只要崔明府愿意做,我敢肯定,崔明府一定做得到。”

    “把精盐提炼成精盐?”崔寅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李昂描绘的美好蓝图,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把粗盐迅速提炼成精盐这一点上。“李先生这不是在拿本官来消遣吧?”

    全天下那么多盐场,所产的盐是好是坏,全看自然形成。自开天辟地以来,谁听过有人能把粗盐提炼成精盐的?若是真有办法,别人不早提炼去了吗,还会等到现在?

    李昂微笑着对红杏说道:“杏儿,今天的菜有点淡,取些盐来给我们蘸蘸。”

    “是,郎君。”

    红杏很快取来一碗盐,放到崔寅的小几上。崔寅一看,但见碗里的盐比雪还白,比沙还细。他活了四十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细最白的盐。

    别说是剑南道的盐,就是进贡给皇家的盐,恐怕也没这么细白,这让他不禁怀疑,这是盐吗?

    崔寅慢慢伸出手,抓起一把盐,然后轻轻松开手指,那细白如雪的盐就如纷纷从他的手指间滑落,粒粒细小如沙,没有一粒粗大的,也没有一粒盐粘在手上。他再用拇指和食指拈住了些盐往嘴里送,舌头上立即感受到一股纯正的咸味以及若有似无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淡淡甜味………

    “呵呵,我相信只要崔明府想,肯定能找到提炼出这种精盐的方法。”

    比皇家贡品还好的精盐啊!崔寅尝过之后,望向李昂的目光顿时变得炽热起来。毫无疑问,李昂并不光是只会夸夸其谈,如果真能按他描绘的那个蓝图那样,自己的政绩要在大唐一鸣惊人又有何难呢。

    崔寅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车马,拉着粗盐滚滚向火井汇聚而来,然后化成一袋袋精盐,分销出去,整个火井迅速成为了剑南道盐业的集散地;

    无数的商人络绎于途,客栈客满,酒楼座无虚席,在大量人流的带动下,火井县百业兴旺,繁华富足……..

    “有了骄人的政绩,再由公孙侍郎或李相国提拔,崔明府连越数级,直入长安朝堂又有何难?将来便是出将入相,也是可以期待的呀。”

    你要名,我要利,各取所需,相辅相成。

    对此,崔寅实在无法拒绝。

    ***

    啪!

    刘秉盛一巴掌扇在方济脸上,然后指着他大声斥责道:“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替你爹娘报仇,你这不孝的东西,还敢与某顶嘴!”

    方济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咬着牙说道:“仇,某会报,但方家的产业,是某父亲辛辛苦苦经营一辈子,才攒下来的,某绝不能……”

    “不能什么?你能什么?”刘秉盛厉声打断他道,“还方家的产业呢,现在是他方同兴的产业!你明不明白?”

    “某不明白!某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赵家狼狈为奸!”

    啪!

    刘秉盛又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方济脸上,盛怒之下,他须发俱张:“孽畜!老夫所作所为,还轮不到你来指三道四,滚!你给某滚!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别来找某,老夫没你这样的外甥!滚!”

    “阿耶,您请息怒,表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到底是一家人……..表哥,你别走…….”

    刘莲劝这个劝那个,然她父亲耿介,偏执,还特爱面子;而表哥方济虽然平时不吭声不吭气,也是个不轻易低头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一个也劝不住。

    “莲儿!让他走!你要是再劝,老夫连你也一起赶出去!”

    “阿耶!”

    呯!刘秉盛一掌击在八仙桌上,把桌上的杯杯碗碗震得乱跳,刘莲不敢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济走出刘家大门。

    ***

    因为刘家拿不出直接的证据,证明方刘氏上吊是方同光所逼,谣言这东西,要找到源头也不太可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新都县令判了方同光胜诉。

    方同光正为此高兴,结果杨钊找上他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拳脚,把高高瘦瘦的方同光揍得变成了个胖子,肿的。

    方同光大声**着:“杨少府,你……….你………”

    “你个屁!”杨钊怒不可遏,又往方同光身上狠踢了两脚,“你他娘的当某是傻子吗?大老远把某请去,某要见你嫂子一面你先是推三阻四,最后出来陪某饮了一杯酒,那是在你家里呢,外人怎么就四处传扬说某与你嫂子恋奸情热的?方同光你这个狗贼,害死了你嫂子不说,还拿某当猴耍,看某今天不撕了你!”

    在公堂上,一切需要讲证据,在这私宅里,杨钊可没那么多顾忌,揪着方同光又是几个耳光,打得方同光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杨钊对方刘氏垂涎已久,还没弄上手呢,就被方同光逼死了,而且还是利用他逼死方刘氏的,这口恶气,杨钊如何能咽得下?

    “杨少府,某……某真的没有……..”

    呯!呯!又是接连两脚踢在方同光的腹部,把他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有没有?!”

    “没………没有………啊!!”

    方同光知道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就真的完了。

    最后杨钊揍得累了,可方同光就是不承认,他也不能真把人打死了,最后逼得方同光拿出了一百贯钱,杨钊才暂时放过他。

    杨钊生性好赌,偏偏赌运不佳,如今欠了一屁股赌债,新都县尉的任期也快到了,未来在哪里,他心里连个底都没有,这天下的县尉,恐怕没有一个混得比他惨的。

    怀里揣着一百贯的兑票走在新都县的街头,杨钊的心踏实了不少,至少暂时不怕债主缠上来了,一百贯虽然不够把欠下的赌债还完,但总可以搪塞一阵,实在不行,再去向方同光讨要吧,反正他没打算轻易放过方同光。

    “嚯!杨少府,神气着呢。”

    身后突然转来的声音让杨钊神色顿变,他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肥头大脑的锦袍青年,带着七八个随从,正一脸阴笑地看着他。

第0067章 天降财神爷

    ();    “怎么着?不认识某了?欠某的钱什么时候还啊?”那锦袍青年阴笑着逼上来。

    “郑郎君说哪里的话,某怎能不认得您呢,郑郎君这里要往何处去快活啊?”杨钊赶忙陪着笑说道。

    别看他是新都县尉,在这锦袍青年面前却不敢摆官威。人家不但是他最大的债主,而且还是秦州刺史家的二郎君,与益州刺史又是世交,他这九品的新都尉在人家面前,要敢耍横,那是打你没商量。

    锦袍青年姓郑,名国雄。他嘿嘿一笑道:“杨少府今天春风满面,想必是有钱了,某那两百贯钱该还了吧?”

    “郑郎君…….”

    “给某搜他的身!”郑国雄一声令下,跟随着他的七八个大汉顿时冲上来,竟当街将杨钊刚到手的柜坊兑票给搜了去。

    “郑郎君,郑郎君,你听某说,这钱…….”

    “这什么呀,这才是一半,余下的呢?姓杨的?”

    “郑郎君,余下的您再宽限几日,某一定……”

    “定个屁!你说一定多少回了?杨钊,某警告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说好上元节还某的钱,结果拖到花朝节,花朝节再找你,你说到清明节,他娘的,是不是要拖到你坟头长草去啊?某告诉你,今日你若不能把余下的钱拿出来,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县尉,照样揍死你!”

    街上的百姓都看着呢,杨钊暗暗叫苦,偏偏眼前这郑国雄他还真得罪不起,“郑郎君,你听某说,这次某真的有办法,保证能在十日之内还清你钱。”

    “这话某听得太多了,废话少说,拿钱出来!”

    “现在某真的没有……..”

    “打!”

    “且慢!”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刚好在旁边停下来,车帘揭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边下车,一边笑道,“郑郎君,鄙人鲜于仲通有礼了。”

    郑国雄和杨钊听了鲜于仲通这个名字,都不禁为之一怔,此人可是剑南道有名的大富豪,家财无数,富可敌国。整个剑南道的人,可以不知道剑南节度使是谁,但不知道鲜于仲通这个名字的还真不多。

    郑国雄望着他问道:“鲜于仲通,你待如何?”

    鲜于仲通很客气地答道:“郑郎君,杨少府毕竟是朝廷命官,郑郎君如此在街上苦苦相逼,终归有些不妥,还望郑郎君能看在某的面子上,宽限杨少府几日,如何?”

    “不行!某宽限这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好的还钱日期,次次不作数,此番不管谁来说情,不还钱,就是不行!”

    “这样吧,杨少府欠郑郎君多少钱,鄙人来帮杨少府还,郑郎君看这样可行?”

    “行啊,连本带利,他还欠我一百四十八贯,你要替他还是吧,拿钱来!”

    鲜于仲通微微一笑,向郑国雄一揖,然后回头对车边的随从打个手势,他的随从立即取来一张柜坊的兑贴。

    “郑郎君,这是鄙人柜坊上的兑贴,郑郎君只要拿着兑贴到柜上,随时可以兑出一百五十贯钱来,多出的两贯,就当是鄙人请郑郎君吃茶了。”

    郑国雄接过兑贴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走!”

    整个过程杨钊没有说一句话,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天上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自己并不认识这个鲜于仲通,他主动跑出来帮自己还钱,绝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等郑国雄离开,鲜于仲通才回过身来,抱圆一揖,谦恭有礼地说道:“杨少府请了,鄙人尝闻杨少府在军中之时,表现优异,可惜上官忌贤妒能,只能屈就这新都尉一职。鄙人早想结识杨少府这样的贤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实乃三生有幸,鄙人想请杨少府吃杯酒,如蒙不弃,还请杨少府移步玉仙楼,如何?”

    杨钊也正想看看这位剑南道首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自然不会拒绝。

    “鲜于先生客气了,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李昂刚刚送走崔寅,便听到有人来敲门。

    随即伍轩进来禀报道:“老板,有人前来求职。”

    “哦?什么人?”

    “是位奇人。”伍轩的神色有些怪异。

    李昂没太注意,随口说道:“把人领进来吧,本CEO亲自来面试。”

    “是,老板。”

    不一会儿,伍轩领进来一个男人,李昂一看,不禁连吸了几下鼻子,难怪伍轩说他是奇人啊,确实够奇的。

    那男子四十岁上下,模样干瘦猥琐,双目鼓出如鼠,左嘴角一颗大痣长着两根黑毛,下巴稀稀疏疏的长着些胡须,似乎因为营养不良,胡须发黄。身上一件长衫破破烂烂就像是套在一根竹竿上,脏兮兮的跟乞丐差不多。

    他一见李昂,立即长身作揖道:“李郎君,在下姓李,名铁嘴…….”

    “把嘴张开。”李昂当即打断他道,“靠!你连门牙都只剩一颗,还敢说是铁嘴?”

    那李铁嘴听了,一面尴尬,他的门牙本来是完好的,但是前些天饿得慌,忍不住偷了只鸡来祭五脏庙,结果鸡刚烤熟,就被人家发现。鸡没吃到,倒被打断了一根门牙,如今说话还漏着风呢。

    李昂横了伍轩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把我这大唐无双盐业公司当什么了。

    那李铁嘴很善于察颜观色,李昂扫向伍轩的眼神落在他眼里,立知不妙,连忙再拜道:“在下听说李郎君正在招募人手,在下自幼熟读诗书,诸子百家无不涉猎。更精通算术,计算各种繁杂数目无人能及,李郎君若是雇用在下,必不让李郎君失望。”

    哟,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虽然李昂觉得让这厮留在身边,自己看多了可能会做噩梦,但他还是扬声说道:“红杏,把本郎君新买的诗经拿来。”

    “是,郎君!”

    李昂接过红杏递上来的《诗经》顺手一翻……….呃,反了,应该是从左往右翻才对。

    李铁嘴看他别扭的翻书动作,强忍着没笑出来。

    李昂咳咳两声,摆出一副面试官的姿态说道:“现在,我念一句,你要立即答出下一句来,明白?”

    “明…..明白。”李铁嘴那对鼠目骨碌碌乱转,似乎有点心虚。

    “开始,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这个……..不可……”

    “哪个不可呀?不可就走吧,我这不养废物。”

    李嘴铁大急,那满是污垢的瘦脸竟能看出涨红来,他一边鞠躬,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李郎君,您考算术,在下若是算不出来,立即一头撞死在这儿。”

    李昂本想让伍轩赶人,一看他打开那块布,却立即改变了主意。

    李铁嘴那块布里包的是一副算筹,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亮出来的算筹却油光锃亮,纤尘不染,他把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才去碰那副算筹。仿佛那是给祖先的供品,他的态度是那样的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虔诚。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听好了,八百四十七加九十一加三百二十九加七百四十八加一千零五十二,等于多少?”

    李昂说完,正想翘起二郎腿,却见李铁嘴那双干瘦的手就像在跳指尖操似的,飞快地拨弄着算筹,看得人眼花缭乱,李昂话刚说完,他就停手,然后自信地答道:“三千零六十七。”

    “对吗?”伍轩两眼发直地望向李昂,他是彻底被李铁嘴的那双手震撼住了。

    “望着我干嘛?我是老板,是你老板!”李昂有点气急败坏,伍轩问他,他也不知道对不对啊,你偏来问,这不是纯心让老板出糗吗?

    “拿刀给我!”李昂接着对伍轩怒喝一声。

    李铁嘴大惊失色:“李郎君!小的…….小的没算错啊,您这是……..这是…….”

    ***********************

    PS:鞠躬感谢@狗尾巴草的春天等人的打赏,真的很感谢。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盗版网站数都数不过来,点击量也是起点正版的十倍甚至更多,俺不禁悲从中来,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熬着,人都快熬疯了,可以说每一章都是心血的结晶,俺天天在这里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却求不来,这些都是不花钱的啊!现在还是公众章节,在起点看也是免费的。

    生活已是如此困难,各位到起点点击一下,收藏一下吧,给一点支持吧……..

    .

第0068章 螳螂乎?黄雀乎?

    ();    PS:这个星期三江推荐,昊子在此向大家拜求三江票,进入三江页面,点击右上角的那红色的“点击领取”,每个号每天可以领取一张三江票,然后下拉页面,找到《步步惊唐》,投我一票吧!再拜!

    ************************************************

    李昂拿过伍轩的刀,“锵!”的一声,长刀出鞘,寒光逼人。

    扑嗵一声,李铁嘴吓得趴下了。“李郎君,小……..小的不…….不求职了,您…..您放过小………小的吧。”

    “北斗七星高,凌风试宝刀。一斩天星落,二斩摧九霄……….”李大郎君气注丹田,声似龙吟,脚下不丁不八,手上宝刀连挥,李铁嘴和伍轩被刀气所逼,后退不迭。

    “咦………..”

    待到李大郎君收招,刀气渐散,但见地上画着几行蚯蚓似的东西,左边一个“+”,再有长长的一横,下面又有一行蚯蚓……….

    这是什么?难道是神功秘笈?

    “3067,没错!”李昂看着自己用阿拉伯数字列出来的竖式,再看看贼眉鼠眼的李铁嘴,不禁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你!过来,继续。”

    随后李昂又不断出加减乘除的题,让李铁嘴算,之所以不断地出,是因为看他摆弄算筹就像看他耍魔术一样,“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李铁嘴不但手法让人眼花缭乱,而且还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他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听得不太清楚。

    玩到最后,李昂停止了出题,李铁嘴那双干瘦的手却停不下来了,不停地轻微颤抖着,就像患上了帕金森症。

    “行了,本CEO正式通知你,你被本公司录取了,从明天开始上班,试用期半年,包吃住,每月薪水三十文…….”

    “什么?一天才一文?”

    “怎么着,不愿干?行,伍轩,送客。”

    “干干干!李郎君,我干!”

    “你干就干,叫我干嘛?知不知道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这……….”

    “以后跟伍轩一样,叫我老板,明白?”

    “明白,明白,老板!”

    ***

    李昂请崔寅吃酒,瞒不住方赵两家,而且由于请吃酒的时间就在方家盐吃死人一案开审的前几天,很容易触动敏感者的神经。

    就连黄四娘的一举一动,也倍受方赵两家关注。风韵撩人的黄四娘,这天一掷十万钱,租下了火井县面积最大的一个商铺,租期为三年。

    这个商铺不但有宽敞的门面,而且后面有面积达六亩的院落和库房。门面一转就是宽大的坊门,坊门外就是白术水泱泱流淌;

    在坊门前的码头上船,可顺白术水通邛州、新津,白术水在新津江入泯江,从泯江放舟而下,则可顺流入长江,直达烟花似锦的江南。

    此刻,谁也不知道,黄四娘租下的这个商铺,将来会吞吐何等的盛唐气象,迎来多少东吴万里船。

    一阵爆竹声过后,店铺外挂上了一块招牌:大唐无双盐业公司。

    咳咳,要说明的是,此时的爆竹不是鞭炮,是成竹竹筒,放在火里烧,竹筒容易受热膨胀产生爆炸,常常弄得火星四溅,因此千娇百媚的黄四娘是不敢靠近的。

    喜气洋洋的黄四娘站在台阶上,一袭新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身边站着的是大唐无双盐业公司的财务总监李铁嘴。这种美女与野兽的组合,让本来就美艳的黄四娘,更加撩人无比。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得最热烈的便是黄四娘和李铁嘴的相貌。就连杨男看了这对组合,也不禁哑言失笑。

    李昂没有出席商铺开张的典礼,杨男看了看也便离开了。

    同在一个坊市,赵家的茶辅离得很近,听着大唐无双盐业公司的爆竹声,赵上益阴沉着脸,跪坐在蔷薇花架下。

    赵上臣一脸痞气地说道:“大哥,要不某让些人去寻寻他的晦气,泼他几盆狗血……”

    “这有用吗?”赵上益眼皮也没抬一下。

    “总之就不能让姓李的那厮安生!明的不行,咱们来暗的,让他找不到是谁做的。”

    赵上益懒得答他这一茬。

    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刘家村村民刘二贵吃了方家所产的食盐中毒身亡,这确实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出好戏,目的自然是为了打击方家,一雪前耻。

    可李昂这一掺和进来,一切都变味了。

    “如今看来,只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啊!”

    “大哥,您的意思是,李昂这厮也在打方家盐井的主意?”

    “堂堂的火井县令,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自身又开始经营盐业,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他娘的,这么说,咱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喽。不行,今晚某就让人出动,让姓李的没法开门做生意。”

    “估计姓李的正等着你这么做呢?”

    “他等着?为什么?”

    “有了证据,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对付咱们家了,你明不明白?”

    “那又怎么样,咱们家火井又没有多少生意,关了就是了。”

    “成都呢?别忘了李昂与公孙靖宇的关系,你以后做事的时候,先用脑子想想。”

    “这………….”

    他赵家本来就是从**起家,这几年他竭力想洗白,可这个二弟还是改不了以前的行事作风,加上做事冲动,让赵上益有些头疼。

    明天案子就要堂审了,赵上益费了很多心血,才有今日的局面,结果眼看却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教他如何甘心。

    这时,一身男装的杨男走了进来,兄弟俩连忙跪拜。

    跪拜,其实上就是拜礼。跪,在古代严格说它并不是一种礼仪,它只是古人的一种坐姿。

    在古代,人们正坐的姿势,就是跪的姿势。在正坐的时候,俯下身去向别人行拜礼,这就是跪拜的来源。

    再后来,因为胡凳的传入,人们的坐姿发生了变化,跪拜也就变味,被视为是卑躬屈膝。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大唐的主流还是跪坐,因此赵上益兄弟俩向杨男跪拜,只是跪坐着行拜礼,并没有卑躬屈膝的意思。

    “小娘子,您回来得正好,如今……….”

    杨男似乎知道兄弟俩在商议什么,她那迷小的小嘴微微上翘,说道:“你们观察过流动的水吗?”

    赵上臣挠着头答道:“小娘子,没事谁去观察那个干嘛,某大哥遇到了难题,您回来得正好……..”

    “流动的水一旦遇到阻碍,就会退回来,积聚力量的同时向四边探索漫延,另寻途径绕过去。”

    赵上益若有所思,然后追问了一句:““小娘子的意思是,咱们先退下来,留李昂与方同兴斗,然后再另寻机会?”

    赵上臣大喜,连声赞道:“小娘子真是神人也!不错,这样一来,咱们就是黄雀,李昂和方同兴就成了螳螂和蝉,哈哈哈………”

    “可是,咱们不动,李昂会动手吗?”

    “没听到隔壁的爆竹声吗?”杨男轻松地答完,举步往后院而去。

    赵家兄弟在后面连连作拜,对杨男,兄弟俩是打心眼里佩服,本来进退两难的事情,经她一点拨,立即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错,李昂租下火井最大的商铺,这可都是真金白银投进去了的,他能不急吗?

    再者,他找崔寅,肯定是商量好了行事的步骤,准备借方赵两家的恶斗出手把火井的盐井拿下,现在自己这一抽身,李昂和崔寅恐怕只能赤膊上阵了。

    方家如今不但积极去成都使牙活动,从成都请来了有名的讼师李侠子,此人可谓是剑南道第一讼师,死的能说成活的,极为刁钻,赵上益正有些头疼,现在就让李昂和崔寅头疼去吧。

    实在不行,再让苦主改一改口,让李昂、崔寅和方同兴斗个你死我活再说。

    兄弟俩正在重新谋划着,院外突然来一阵响动,紧接着赵上臣不禁失声叫道:“阿耶!你怎么来了?”

[4450] 第0069章 欲摸鱼,先浑水

    ();    “某谢过李先生!”

    方同兴难得向人如此拜谢。他对面跪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道士服,面容清癯,手拿一把折扇。此人正是有剑南第一讼师之称的李侠子,因其做讼师前曾修过道,并时常扮成瞎子给人算命,是以人们私又称他李瞎子。

    方家在新都县一案,就是靠李侠子出堂辩护,才一举打赢了官司,是以方同兴一见面就拜谢。

    “此次来火井的路上,贵府的方管家,已经将此案的因由说清楚,方郎君放心吧,某听说监察御史廖仲南正在益州巡察,不日便到邛州,这样的案子,某若打不赢,便再也不吃这碗饭。”

    李侠子不疾不徐地说着,显得信心十足,给方同兴派起了定心丸。

    方同兴却仍不放心,方家在火井所有的盐井还封着呢,这可是方家的命根子,一但没有了盐业这一块收入,方家也就倒了。

    “李先生有所不知,这次恐怕不光是赵仁贵与崔寅勾结,后面…….一言难尽啊!李先生请听某慢慢道来。”

    方同兴把李昂与公孙靖宇的关系,以及李昂请崔寅吃酒,也有意染指火井盐业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李侠子沉吟道:“这李昂究竟是何来头?”

    “不瞒李先生,此人就像凭空出世一般,据其自己的说辞,他自幼被弃于路边,被一个乞丐捡去,多年来跟着乞丐四处飘零乞讨,今年二月碰到某所在上溪村的一个郎中,才在上溪村落籍。此人言行奇特,颇能翻云覆雨,前些天竟然和吏部侍郎公孙谨之子公孙靖宇走到了一块……”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方同兴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李昂的事情,都细说了一遍。他曾派人查过李昂的底细,可什么也没查到,只能以李昂的说辞来描述他的出身。

    李侠子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李昂和公孙靖宇扯上关系这一条。公孙靖宇是成都一霸,家势非同一般,没想到此案竟然和公孙靖宇也扯上了关系,顿时让他感觉棘手起来。

    要不是这次方家出了大价钱,而且之前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他真不想继续打这场官司。

    “方郎君,照你这么一说,事情确实棘手。”

    “啊!李先生也没有办法?”方同兴脸色一紧,成都使牙那边,还没有切实的回音,如今他可全指望李侠子了。

    “方郎君稍安勿躁,且听某细细道来。崔寅与赵家以及李昂,显然是官商勾结,栽赃嫁祸,中饱私囊,若光是崔寅还好说,如今又扯上了公孙侍郎家,事情就难办了。公孙谨那可是李林甫李相国亲手安插在吏部的,一旦事情牵涉到公孙谨,李相国一定会掩盖此事,事情到了那个地步,可就不是输了官司这么简单了,恐怕方郎君连性命都难保。”

    “照李先生这么说,那是巡察御史这边都用不上了?这可怎么办?”说到性命难保,方同兴并没有李侠子预料中的惊慌。

    李侠子暗自赞许,接着道:“不,没有巡察御史廖仲南,这场官司定然赢不了,不过这一步棋用得不好,最后也会满盘皆输。”

    方同兴躬身拜道:“请李先生提点。”

    李侠子轻抚着胡须,略加思索后说道:“廖仲南生性耿介,嫉恶如仇。利用他来对付崔寅正合适。但也正因为他嫉恶如仇,定然不管背后是谁,都会一查到底,那就坏事了。因此,咱们既要利用廖仲南来对付崔寅,却不能让廖仲南把事情扩大。这就需要先把公孙靖宇摘出来,把事情局限于火井县内,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最终赢得这场官司。”

    方同兴还是眉头不展,公孙宇靖和李昂的关系,那可一声一个大哥啊,比亲哥还亲,想把公孙靖宇摘出来,谈何容易。

    “方郎君莫急,某这里有一策,可让公孙靖宇暂时无暇顾及火井这边。”

    “是何良策,李先生快快授我。”

    “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与朝中李相国不和,正忧李相国夺其职,是以公孙靖宇横行成都,章仇兼琼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方郎君不是正着人在使牙活动吗?咱们可从公孙靖宇身上着手,送章仇节度一份大礼,让章仇节度有和李相国讨价还价的本钱……..”

    ***

    李昂和黄四娘都搬进了新租的大院,两屋的小楼前,一架蔷薇开得正灿烂,李昂在正在花架练字,黄四娘亲自在旁侍墨。

    倒不是李昂不打算干私盐贩,准备转行做书法家了,他这纯粹是在学写字。

    在后世他用的是简体字,如今来到大唐用的都是繁体字。这繁体字虽然大部分看得懂,就算看不懂,根据语意连猜带蒙大致也能蒙对;但要动手写,多半不会写。

    连字都不会写,还怎么混?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件颇为迫切的事,所以他买了《孙子兵法》《诗经》《大学》《史记》《道德经》《山海经》《唐律疏议》等一批书籍,一有时间,就拿出来抄,这样不但能练练毛笔字,还有利于加强对这些书籍的记忆。

    成管站在桌边说道:“李郎君,这回方家请来的是剑南第一讼师李瞎子,此人打官司从未输过,剑南各州府的官员对其都颇为头疼。前些天,李瞎子刚刚帮方家打赢了新都县的案子,便急忙赶过来,昨日已到火井。”

    准备要打官司了,李昂今天抄的刚好就是《唐律疏议》,成管的话,不禁让李昂想起刚刚抄过的《唐律疏议》第三百五十六条:

    诸为人作辞牒,加增其状,不如所告者,笞五十;若加增罪重,减诬告一等。即受雇诬告人罪者,与自诬告同,赃重者坐赃论加二等,雇者从教令法。若告得实,坐赃论;雇者不坐。

    这一条律令,正是专门针对讼师制定的,大意是:凡替人写状子,增加控告的情况,同所告发的事实不符的,鞭笞五十………

    真个是临阵磨刀,不快也光。这什么李瞎子号称什么剑南第一讼师,想必不好对付,这《唐律疏议》第三百五十六条,能不能利用呢?

    李昂停笔,重新翻开第三百五六条。“赵家那边有什么动作?”李昂一边翻看,一边随口问道。

    “没什么异常。”

    “嗯?”李昂不禁抬起头来望着成管道,“你确定没什么异常?”

    成管很肯定地答道:“确实没什么异常,除了赵上益的父亲来到火井之外,赵家这两天确实很平静,甚至没有派人与苦主接触过。”

    “不对,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李昂说到这,想起了杨男,若不出所料,一定又是这妞儿在背后给赵家出鬼主意了。这臭丫头精得像鬼似的,有她在,事情只怕还有变数。

    对于赵家,崔寅大概也不敢做得太过,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崔寅毕竟是拿过赵家的贿赂的。

    如果这次不能顺利拿方同兴,李昂的发财大计就要受阻。如今公司已经正式挂牌,相当于锅里都放油了,就等着菜锅呢。

    “成兄,你帮我严密监视赵家的一举一动,尤其要注意,他有没有与方家接触。”事到如今,一切皆有可能,不得不防啊。

    “李郎君放心,某一定不负所托。”

    “另外,你回去跟崔明府说说,让他最好派人去找赵家接触,探一探赵家的反应。”

    “好,某这就回去。”

    一个赵上益,已经不好对付了,加上杨男那个鬼精灵,背景又十分不简单,李昂想想就觉得不踏实,看来,得想个办法把杨男那妞儿支走才行啊!

    怎么才能迅速支走杨男呢?

    ***************************

    PS:本周三江推荐,求三江票,推荐票,求收藏!

    .

第0070章 为敌为友任选

    ();    李昂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把杨男支走,有这个鬼丫头在火井搅局,李昂心里就难以踏实。

    杨男还没搞定,方济也跑到火井来了,他臂上还缠着白绫,神情有些憔悴,脸有瘀肿,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李昂能感觉到,他比以前更坚强了。

    “看上去你心态调整得还不错。”李昂搁下笔,向领方济进来的门房老张挥了挥手。

    “你想干什么?”方济进门时,就把这座大院打量了一遍,前院整整有十二个大库房,就螳螂坳那些盐井的产量,一个库房就绰绰有余了。

    “我要拿下火井所有的盐井。”李昂毫不掩饰地说道,“而且,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

    “也包括我方家的?”方济打断他道。

    “方家?你二叔、三叔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现在还不知道,但至少可以确定,你的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如果你认为自己代表的是方家,那么花家坳那些盐井已经不是方家的了。”李昂见他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不由得哂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某不管你的鸿鹄之志,方家的盐井,你,不能动!”

    在一旁侍墨的黄四娘,见两人要闹僵,当即媚态撩人地说道:“方郎君刚到火井,一路风尘,不如先行休息一下吧,奴家这就让人去给方郎君收拾房间。”

    李昂竖起二指,对黄四娘摇了摇,说道:“花家坳的盐井,我,要定了。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真正想要的是整个邛州,乃至整个剑南道的盐业。你若是愿意继续合作,将来方家的产业,我会还给你。但现在,不行。我需要它来奠定我的第一步计划。你自己看着办吧,为敌,为友,任选。”

    方济还没有说话,黄四娘却先被震傻了。整个剑南道的盐业,他说要整个剑南道的盐业生意?

    “李郎,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怎么从来没跟奴家说过,这……..”

    “我以前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会!奴………现在还觉得是。”黄四娘诚实而已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昂不再理会她,静静地等着方济选择。

    为敌,方济心知自己现在不够格。

    为友,李昂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吗?

    想起那夜在自己母亲的坟前,夜寒霜重,李昂坐在墓碑旁陪了他一整整一夜。第二天他让自己选择,是用手杀人,还是用脑杀人。

    自己选择了用手,他说过用手不会帮自己的,但最后,他还是毅然冲了进来,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

    一个县令,身兼教化、税赋、治安、刑狱、催征、处理文件等大小事务,还要迎来送往,要做到天天上堂问案是不可能的。因此,各州县官员都会定下放告日,平时官员是不升堂问案的。

    离方家盐吃死人开审的日子还有三天,各方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一件案子,通常要经过起诉、受理、传讯、勘验、侦查、审讯、判决、执行这些阶段,方家盐吃死人案,现在正处于紧张的勘验、侦查阶段。

    侦查自然是由成管这些捕快来进行,成管有意投奔李昂,换而言之,怎么侦查实际上就基本是李昂说了算。

    在李昂的授意下,成管等人控制住了死者家属,连赵家人也不再让接触,以免赵上益家使坏。

    李昂则亲自到隔壁邀杨男出城踏青,他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杨男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回就两个人,各骑一匹马。

    杨男还做男装打扮,身着团花圆领紫袍,头戴展脚幞头,腰系玉带,脚踏鹿皮靴子,真真一个翩翩佳公子。

    芳草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李昂和杨男骑马徐行于郊野,后面跟着小叮当。

    这一次,杨男基本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游目欣赏郊野的景色,春水齐岸平,堤边烟柳蒙蒙,隔江草色漫碧空,鹧鸪声声,粉蝶飞舞。

    以往见惯了杨男古灵精怪的样子,她突然这么安静,反而让李昂有些不适应。

    “你师傅的东西,我真没有动。”李昂再次强调。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你毕竟救过我一次,我不想咱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我和你有关系吗?”

    李昂讪然道:“总归是朋友吧,至少我没把你当敌人过。对了,你不是在找你师傅吗?”

    杨男那明亮的眼神,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李昂那点小心思,轻瞥他一眼说道:“我现在不找我师傅了。”

    李昂很淡定,折下一枝柳条,伸入领口挠背,柳条太软,使不上劲,他急了,歪过身子去叫道:“娘子,好痒,快帮我挠挠。”

    杨男心很好,立即伸过手来。李昂敏锐地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一个严重的错误,连忙坐直身体,“呵呵,我开玩笑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他可不想背上爬只蝎子,钻条毒蛇什么的。

    李昂小心地提防着她,继续用柳枝自己解决,挠着,挠着,他突然道:“对了,你师傅说他本来和李白约好秋后同游江南的,这事你知道吗?”

    杨男不答,不过注意力被李昂的话吸引了过来。

    “但你师傅说,他临时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怕是今秋难以赴李学士之约了,我约他明春再和李学士一起来游浣花溪,他说若是能安然回转,来年定然赴我浣花溪之约……..”

    “若能安然回来?这是我师傅说的?”杨男那双好看的秀眉微微蹙了起来。

    李昂这番话大部分是真的,这种真中含假,假中有真的话,最是难以辨别。她对自己师傅的为人十分清楚,她师傅一向极重信诺,若非身不由已,绝不会随便爽约。

    “我师父还说过什么?”

    “那倒没有了,当日我与你师傅在船头,也只是对饮了几杯,前后不到一柱香时间,托我转交东西时,连交给谁都没说,我还在纳闷呢,他为何就那么相信我呢?现在想来,我分明是被耍了,他就是个大骗子,随便给本书我让我转交,弄得我做好人反被你冤枉,哼!”

    李昂愤愤不平的样子,杨男没心思去理会,李昂交给她的那本书,其实不是假的,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一遍便能记住,是以敢当场把书撕了,想以此为由收拾他。

    李昂没有调包她的东西,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点可信度的,这让她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师傅来。

    李昂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偷乐起来,小样,再聪明,也有吃某家洗脚水的时候…….

    ;

求三江票,求推荐收藏

    ();    各位亲,步步惊唐这个星期好不容易上了三江榜推荐,拜求各位兄弟姐妹多多支持,请移贵足到三江页面,在右上角点击一下那个红色的“点击领取”,领取三江票之后,下拉页面,找到步步惊唐,然后投我一票吧。

    各位兄弟姐妹,现在大神云集,俺这样的小作者处境更加困难,更需要各位亲的支持啊。

    记得有一位院士年过八十才获奖,当白发苍苍的他柱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上领奖台,他没有走向那外奖杯,而是面对台下的观众,感慨地说过,如果可以,请把奖颁给那些正在努力攀登的人吧,正在埋头攀登的人,才是最需要鼓励和支持的。

    各位亲,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昊子急需各位的雪中送炭,无论是三江票,还是点击收藏推荐,都急需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前进的道路已是如此的泥泞,生活已是如此艰难,请扶我一把,你的每一点支持,都是我所渴望的,也是让我能坚持走下去动力。

    最后感谢八八戒戒和庸用送的菊花,有花有酒过重阳,卧看白云起南山。美事

    昊子再拜~好搜搜篮色,即可最快阅读后面章节

    ...

第0071章 反舆论攻势

    ();    回城之后,李昂莫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细细回想一下,这次约杨男出来,似乎一切太顺利了。

    李昂不太放心,又找来成管,让他派人监视杨男,等黄昏时分,成管来报,说杨男果然匆匆离开了火井,李昂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家盐吃死人一案,在火井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倍受民众关注,街头巷尾每天都是在热议此事。李瞎子不愧是剑南第一讼师,十分擅长利用舆论攻势,在他策划下,方家派出不少人在市井间活动,散布各种县令崔寅收受贿赂,操纵死者家属诬告良善………

    总之各种谣言四起,大多数是不利于崔寅的说词,就连李昂也被涉及,在一些版本的流言中,他成了幕后的主使之一。

    正所谓三人成虎,作为官员,还是很怕这民间风议的,若是引起民意沸腾,有人带头闹起事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特别是此案,本身说方家盐吃死人就很引人怀疑,毕竟大家吃方家的盐都没事,就你一个吃了中毒,有些说不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市井间的舆论渐渐偏向于同情方家,这对李昂很不利。

    到了案件开审这一天,火井衙门外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议论声像无数苍蝇在嗡¢≧嗡地飞舞。直到崔寅穿着绿色的官袍升堂,衙门外才稍稍安静下来。

    崔寅用二指拈起惊堂木轻轻一拍,喊道:“传原告!”

    刘家村的刘二虎很快被后捕快带上堂来。

    而等崔寅叫传被告时,则是方同兴与刘侠子一同上堂。方同兴脸有怒色,一脸横肉颇为吓人。刘侠子则是拿着把折扇,迈着四方步,怡然自得,十分淡定。

    照程序询问过原告姓名籍贯所告事由后,崔寅再次一拍惊堂木,沉声渴道:“大胆刘二虎,竟敢信口雌黄,诬告他人,来啊!先打十大板。”

    崔寅说完抽出一支令签,往堂下一扔,啪!的一声,成管上去捡起令签,立即按令行刑,一时间,除了刘二虎的惨叫声,堂里堂外,静得落针可闻,这使得刘二虎的惨叫声特别刺耳。

    等到十大板打完,堂外的观审的百姓顿时又是嗡嗡一片,之前市井间流言四起,纷纷在传说崔寅与赵上益李昂等人官商勾结,栽赃嫁祸,各种流言传得有板有眼,多数人都信了。

    可刘二虎一上来就挨这十大板,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崔寅赵上益李昂等人官商勾结,指使刘二虎陷害方家,被打的应该是被告,而不应该是刘二虎才对啊?

    崔明府更不可能一上堂,就说刘二虎是诬告。

    可以说,这十大板,让之前有关崔寅和李昂等人官商勾结的流言刹时不攻自破,李昂站在人群之外,听到疑惑的民众纷纷质疑之前的流言后,暗暗一笑。

    李铁嘴此时,则示意几个口舌伶俐的盐工,钻到人群中引导舆论走向:“不对啊,之前某明明听说是崔县令和几个商人勾结,指使刘二虎陷害方家的,如果真是这样,崔县令怎么会先打刘二虎,指他诬告呢?”

    “嘿嘿……这还不明白?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明府有没有贪赃枉法,这十大板足以说明了。倒是之前的流言是怎么来的,大伙想过没有?怎么传谣者都在帮方家说话呢?”

    “这位老兄问得好,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分明是有人做贼心虚,故意散布那些谣言,以使民意沸腾,给崔明府抹黑。这种伎俩,恐怕是剑南第一讼师最熟悉的手段吧。”

    “这位大哥说得有理,某看咱们都被别人利用了。”

    “常言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方家的盐没有问题,何必这样抹黑崔明府,制造舆论压力呢?”

    “是啊!是啊!某看这事准是方家干的。”

    “………”

    堂外民众的议论声隐隐传进堂内,本来意态悠闲的李侠子脸色暗变,刘二虎看上去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可象刘侠子这种和衙门打惯了交道的人,心里却清楚得很,

    衙门里打板子的人那都是专门练过的。

    一种打法是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毫发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这是外轻内重。

    另一种打法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这叫外重内轻。

    刘二虎所受的板子,就是外重内轻,不过是受些皮外伤而已,上点药,没两天就好了。

    李侠子费了几天功夫,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舆论攻势,被人瞬间破解,而且还倒打一耙,高人,这背后有高人啊!

    李侠子很清楚,这第一回合的较量,自己输了。

    果然,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刘二虎,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是诬告,在堂堂虚弱地喊道:“明府……某冤枉啊!某没有诬陷人,家父确实是吃了方家的盐中毒而死的……”

    “你说谎!”崔寅再拍惊堂木道:“众所周知,买盐通常是为做菜。刘二虎,本官来问你,如果方家的盐有毒,为何你父亲被毒死了,而你没事?”

    “明府啊,事情这是样,小人那日早早下地干活,家父那日起得晚,就在家做早饭,准备送到地里给小人吃,到了中午,小人饿得慌,还不见家里送饭来,便回家看看,不曾想一进家门,就看到家父倒在了灶台边,口吐白沫,脸色发青,竟是没气了。

    左邻右舍惊动了过来一看,都说家父是中毒身亡的迹象。大伙便找原因,当日家父炒的是韭菜,吐出的白沫里也有韭菜,大伙便把家父炒的韭菜扔给狗吃,结果狗也中毒了,可这韭菜小人家里天天吃,怎么会有毒呢?小人想起前一天刚刚从方家买回来的盐,便把那些盐拿来一试,果然有毒啊。明府!明府!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家父死得好冤啊!”

    刘二虎一把鼻涕一把泪,有如杜鹃啼血,看得人心里发酸,本是一个父慈子孝的家庭,现在落得这般凄惨,堂外的百姓无不抱以十分的同情。

    崔寅的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他对成管问道:“成捕头,毒死刘二虎父亲的盐乃重要的物证,快呈上来。”

    “喏!”成管很快把刘二虎家的盐罐拿上来。

    崔寅问道“刘二虎,这可是你家的盐罐?”

    “禀明府,正是。”

    “有毒没毒,你说了不算,成捕头,验毒!”

    “喏!”

    成管先是用银针验,堂外人山人海的百姓顿时静了下来,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待到成管把银针缓缓从盐罐抽出来时,堂外更是全体屏住了呼吸。

    “没毒!”

    “银针没有变黑。”

    “……”

    看到银针没有变色,堂外的百姓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崔寅连连拍着惊堂木,大喝:“肃静!肃静!”这下观审的百姓才平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相互之间小声地讨论着。

    成管走到公案前,躬身将银针呈上道:“禀明府,现已当堂验过,银针没有发黑,刘二虎家的盐无含毒迹象。”

    啪!

    “大胆刘二虎,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来人,再打十杖,看他招是不招!”

    刘二虎脸色惨白,跪爬往前,惨厉地叫道:“明府!小人冤枉啊!冤枉啊!当日我们家中试毒,那狗真的死了呀,大人不信,可招小的邻居上堂询问,明府!小的冤枉啊!”

    “带人证!”崔寅再次沉喝。

    堂审至此,根本没有方同兴和李侠子什么事,崔寅甚至没有给二人发言的机会。一直便是崔寅在寻刘二虎的漏洞,似乎不找到刘二虎诬告的证据就不罢休似的。

    这给人一个感觉:崔寅已经认定刘二虎是诬告。而这更有力地证明了,崔县令是公正的,刘二虎绝不是受他们指使诬告方家。

    方同兴对此很是奇怪,刘侠子却暗叫不妙!

    *

    ps:码得不容易,求收藏,求打赏!

    ...

第0072章 李侠子忙撤诉

    ();    自从那天李昂请崔寅吃酒,并给他描绘一了幅美好的蓝图之后,李昂已俨然成了崔县令的军师。不光是今后的施政纲领,包括这次堂审的步骤和方法,都是李昂精心为崔寅策划好的。如果审判进行还不顺利,李昂甚至不惜亲自上堂为李二虎辩护。

    目前看来,还不需要他上堂。这出其不意的一开局,显然打得被告有点懵,方家现在是被告,倒有点像原告。他们精心准备的辩词都没有机会用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而原告刘二虎反而有点像被告,从一上堂,崔寅就不断地针对他,又是打板子,又是责难,让刘二虎看上去苦不堪言,就连堂外的百姓,对他都抱以了同情。

    李铁嘴忍不住凑到李昂身边,轻声赞道:“老板就是老板,这以退为进,可谓神来之笔啊,高明,真高明!”

    李昂突然明白,为什么周星驰总是找吴孟达、罗家英等人做配角了。

    双目鼓出如鼠,左嘴角一颗大痣长着两根黑毛,模样干瘦猥琐还缺根门牙的李铁嘴一站到李昂身边,立即让他变帅了好几倍。

    真个是有对比,才有惊人的视觉效果啊。

    “铁嘴啊,大意不得,大意不得呐!敌人是非常狡猾嘀!堂审没出结果之前,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须知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老板放心,属下明白,明白。”

    公堂之上,捕快将刘二虎家的邻居刘大成带上堂来,崔寅照例询问了一下证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然后凛然喝道:“刘大成,刘二虎的父亲刘贵中毒身亡当日,你是不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人之一?”

    刘大成诚惶诚恐地答道:“回明府,是……是的。小人家和刘二虎家只隔一道墙,听到刘二虎哭喊,小人就赶了过来,进门就看到刘二虎跪在地上抱着他父亲刘贵,刘贵脸色发青,已经没气了,嘴边还有呕吐的白沫……”

    刘大成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和刘二虎说的基本一致。

    “刘成,发现刘贵是中毒身亡后,你们是不是试过刘贵做菜所用之盐?你可要老实回答,若有半句假话,则按诬告同罪,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不敢欺骗明府,当时村里很多人都赶了过来,大伙一边救人,一边查找中毒原因,确实曾试过方家的盐,当时是小人从盐罐里取出盐来,拌了些粥喂刘贵家的狗,狗吃完粥后,刚开始没事,可过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就口吐白沫,倒地而亡,明府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当时村里的刘业、刘三通等十多人都在场看着,明府可招他们上堂询问。”

    崔寅没有为难刘大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招刘家村其他村民来问就知,这个做不了假。他想了想对成管吩咐道:“成捕头,你找条狗来,再加些盐拌粥喂狗试试。”

    “喏!”

    堂审至此,暂告一段落,崔县令和堂外的百姓,都在等着试验的结果。成管让人很快抱来一条小狗,然后用刘二虎家的盐拌粥喂狗,那条小狗吃了之后,好好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大家只得耐心地等着,可一柱香过去了,那条小狗还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下不禁有人猜测道:“该不会是有人把刘家盐罐里的盐换了吧?”

    “也有可能是这刘大成也收了别人的好处,跟着做假证。”

    “这事情真是看不懂了”

    堂上的崔寅一拍惊堂木,沉喝道:“大胆刘二虎、刘大成,竟敢戏弄本官,来啊,各打十大板!”

    “明府,冤枉啊!”

    “冤枉啊!”

    不管刘大成和刘二虎怎么喊,堂上的衙役已经把他们按倒,再次打起了板子,啪啪的板子声和两人的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十大板快要打完时,拴在堂下的小狗突然汪汪地叫了几声,然后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堂外观审的百姓不禁一片哗然,有人竟忍不住大声叫道:“明府!明府!狗中毒了,刘二虎和刘大成是冤枉的。”

    “是啊!快别打了,他们是冤枉的啊!”

    “这是什么毒啊?银针都验不出来!”

    “………..”

    “停!”崔寅赶紧大喊一声,让衙役停下板子,然后亲自下堂去查验那只小狗,随后又传来杵作查验,确认那只小狗确实是中毒而亡。

    这下子百姓可炸窝了,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伙都吃了方家的盐,这下子颇有些人人自危,议论之声大起。

    随后,崔寅再次升堂,把方家火井商铺的掌柜和伙计一并传上堂来询问。

    那叫吕正的掌柜和几个伙房承认事发前一天下午,刘二虎曾到他们家的店里买过盐,但同时吕正拿出账册辩称:“禀明府,当天来小铺里买盐的共有一百七十八人,共计售出食盐五百六十斤。到今日为止,除了刘贵中毒之外,尚未有第二人因吃我方家盐中毒。再者,这十几年来,火井的乡亲吃的也都是我方家铺子里的盐,从未有一人中毒过,何以单单刘贵吃了中毒呢?明府,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崔寅也是一脸奇怪,对吕正颔了颔首:“你说有很有道理,这也正是本官怀疑刘二虎诬告的原因。”

    吕正一整神色,拿出一张状张大声说道:“明府,某要反告刘二虎,在自家盐中投毒,毒死其父,嫁祸于我方家盐铺,想从中谋取高额赔偿。”

    “嗯!”崔寅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吕正,本官接受你的反诉,不过本官有义务提醒你,你反诉刘二虎投毒杀父,若与事实不符,也是要反坐其罪的,明白吗?”

    “且慢!”李侠子突然意识到事情严重,不顾规矩大声喝止起来。

    只是成管已经出手,一把扯过吕正手上的状纸,递到了崔寅案头。

    “放肆!”崔寅对李侠子怒喝一声,“李侠子,你身为讼师,难道不知道堂审的规矩吗?现在并非原告、被告双方控辩的时候,没有本官的的允许,岂容你如此咆哮公堂?来人!李侠子知法犯法,藐视公堂,笞…….”

    “明府!”李侠子急声说道,“某并非随意咆哮公堂,只是想撤回诉状。普天下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百姓本是一家,朝廷并不提倡诉讼,某要撤回诉状,合情合理,何罪之有?”

    朝廷确实不提倡诉讼,李侠子的话挑不出错处来,崔寅也不好再强行罚他。而且人家硬要撤诉,他作为县令,实在没有理由不准撤。

    只是方同兴这下就奇怪了,反诉刘二虎,这本是刘侠子的主意,怎么突然阻止呢,他悄悄拉住李侠子,小声问道:“李先生,为何撤回诉状,这是何道理?”

    “方郎君,反诉不得,这是别人挖好的一个坑,正等着咱们往里跳,这背后有高人设局……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容后再说,眼下紧要的是先把诉状撤下来。”

    堂外的李昂,看到李侠子急急忙忙把反诉刘二虎的状子撤下来,不禁暗叫可惜,他对身边的李铁嘴说道:“看到了吧,敌人狡猾无比啊。”

    “老板,狐狸虽然狡猾,又怎么比得上老板英明呢?不管他撤不撤诉,不都在老板的预料之中吗?老板真英明,太英明了!”

    旁边的伍轩差点被李铁嘴的马屁薰倒,忍不住插了一句:“老板再英明,也没你的马屁厉害。”

    李铁嘴也不生气,而且还把伍轩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地说道:“小伍啊,知道为什么某刚来,薪水就从一文飙升到了四文,而你先来,薪水却不见涨吗?”

    伍轩不屑地反问道:“每天四文和六文有差别吗?”

    “四文和六文差别虽然不大,关键是这上升的速度,明白吗?”

    “吵什么吵?关键时刻掉链子,明天开始,各扣两文薪水。”

第0073章 案情逆转

    ();    火井县衙的堂审,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本应针对方家的县令崔寅,却处处针对原告刘二虎,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而本应冲在前头的赵家,也是此案的始作俑者,却躲在了背后。

    不过这并不代表赵家就不关心堂审的过程和结果,大堂上的变化,不断地传回到赵家的商铺里。

    听说李侠子迅速撤回反诉后,赵上益由衷地赞许道:“这李瞎子倒是机灵,没有着李昂的道。”

    赵上臣迟钝一点,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李昂设下的陷阱?”

    “直觉,这一点连某也能想到,李昂不可能预先没有准备。眼下方家所产的盐吃死人,这最多是过失至人死亡,就算罪名成立,最多也不过是流刑。若方家反诉刘二虎下毒杀父,一旦罪名成立,刘二虎难逃死罪。反之,若所告不实,诬告之人便要反坐其罪,那也是死罪。”

    “大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李昂那厮就这么吞并方家的盐井吧?这本来是咱们在做局,倒让李昂这狗贼把好处捞去了,那怎么行?”

    赵上臣屡次在李昂手下吃亏,可谓是恨不得剥其皮,吃其肉。要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暂时放过方家,也要把李昂干掉。

    “二弟千万不能冲动,要知道这个局是咱们布下的,一旦局破了,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赵上益也不愿意为李昂做嫁衣裳,可又不免投鼠忌器,这个局本来就是他设下的,和崔寅也有过黑幕交易,刘贵之死一但被戳穿,李昂和崔寅获罪,那么他赵家也肯定跑不了。

    甚至李昂可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这个局被戳破,就把赵家拱出来项罪。

    “小翠!”

    “小郎君有何吩咐。”门外一个小丫头听到呼喊,连忙进来施礼。

    “你去看看小娘子练功完没有,若是练完,就请小娘子过来一趟,某有事请教。”

    “是,小郎君。”

    过了一盏茶功夫,已经被李昂骗离火井县的杨男,赫然出现在了赵家的花厅里,赵家兄弟俩一见她出来,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杨男今天不打算出门,上身穿交领罗衫,下穿百花烟水裙,静静婷婷,淡雅清丽,如九天仙女下凡,只是赵家兄弟俩不敢多看,都低着头施礼。

    “可是为方家的案子找我呀?”杨男在小几上跪坐下来,一边接过小翠递上来的香茗,一边随口问道。

    “回小娘子,正是。”

    “李昂破了李瞎子的舆论攻势了吧,赵瞎子也没有反诉刘二虎吧?”

    “小娘子怎么知道………嘶,瞧某笨的,该打!”赵上臣还真打了自己一巴掌,“小娘子是仙子下凡,什么事能瞒得过您呢,某该打,该打!”

    赵上益也不禁暗暗配服,杨男今天一直在后院练功,却对衙门里的案情进展清清楚楚,有如亲眼目睹一般,这种心智,诸葛亮也不过如此啊。

    他再次恭敬地拜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还望小娘子指点一二。”

    “是啊!是啊!接下来就全靠小娘子了,让那李昂输得光屁股,老子要他……..”

    “自己掌嘴!”杨男打断他道。

    赵上臣二话不说,立即啪啪地扇自己巴掌,听话得不行。

    杨男吃了口茶,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要想方家败诉,咱们只要看着就行,但要想让李昂和方家两败俱伤,却是不易,特别是李昂此人,一旦让他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必定会立即抽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小娘子,李昂他撇得清吗?”

    “他可曾送崔寅一文钱?没有吧?相反他还打过崔寅,算是有仇。他指使崔寅的手法,恐怕只是给崔寅画个大饼而已,就算崔寅去职落罪,把事情说出来,也查无实据,李昂但可否认,干他何事?”

    “嘶…….这厮确实是狡猾,太狡猾了,小娘子,这可怎么办?怎么才能把李昂这厮拿住呢?”

    “很简单,不能让方家输得太快。再狡猾的人,被迫急了,也会做出蠢事来。说好听点,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赵上臣很有做捧哏的潜质,立即问道:“那要是说得不好听点呢?”

    “狗急跳墙。”

    “小娘子,那怎么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呢?”赵上臣把狗字咬得特别重,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胜利的喜悦。

    “釜底抽薪。”

    听了这四个字,沉默着的赵上益心里便有了底,李昂想要赢得这场官司,光靠刘二虎家的盐罐里的盐有毒是不够的,这样一个孤证,不足以确定盐中有毒是方家的责任。

    ***

    火井县大堂上,随着那只用来验毒的小狗口吐白沫而死,围观的民众一片哗然,这件事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安危,谁知道自家的盐会不会也有毒呢?

    刘二虎家的盐罐里的盐有毒,这有两几种可能。

    一,刘二虎自己投毒。

    二,他人暗中投毒。

    三,方家的盐本身有毒。

    如果是前二者,那便是谋杀案,虽然性质恶劣,但终归是个案。如果是后者,也就是方家的盐本身有毒,那问题就严重了,可能还会有第二例、第三例,甚至无数人中毒死亡。

    要证明是不是方家的盐有毒,最好莫过于去方家的商铺批量查验。鉴于事情的严重性,县令崔寅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一班衙役赶往方家位于城中的商铺。

    围观的百也纷纷跟在后面,数以千计,谁都想知道结果,因为这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安危。

    方同兴还是老神在在,坚信自家的盐无毒,李侠子却慌了,他凑到方同兴耳边小声地说道:“方郎君,事情不妙。”

    “李先生,李先生不是早想到崔寅会去盐铺查验了吗?”

    “方郎君,此一时,彼一时也。此事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在公堂之上崔寅不仅处处占尽了先机,而且显得道貌岸然,和刘二虎完全撇清了关系。咱们之前的的舆论也被瓦解了,眼下崔寅带着衙役到方家盐辅里去查验,一旦从中验出毒性来,民众便不会再怀疑是崔县令从中做手脚,事情可难以转寰了。”

    方同兴这下才急了,连声问道:“李先生,那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崔寅处处抢占先机,如今便是想来个釜底抽薪也来不及了,唯今之计,最好是选让吕正来顶罪,只要能让吕正一个人先把罪名扛下来,事情就还有转寰的余地。”

    李侠子脑子急转着,这次他来得匆忙,各种准备颇有不足,加上没料到此事背后有高人指点,崔寅在堂上审案,一开始就俨然是“方家的代表”,不断地责难刘二虎,通过这种方式,不但撇清了自己与刘二虎的关系,而且把他这个方家辩护人也给“代表”了。整个堂审过程,根本没他什么事,李侠子便是有千言万语,也没机会盘问刘二虎。

    方家的盐铺已经被查封多日,方家人无法进入,崔寅要在里面“查”出毒盐来,那可是太简单了。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李侠子才建议先把吕正推出来顶罪,以退为进,如果真盐铺里真查出毒盐,就说是吕正这个掌柜工作疏忽导致的,先把方家撇清,这样才有翻案的机会。

    不管李侠子有什么打算,崔寅已经带着一班衙役,直奔方家的盐铺,铺子门窗上都打着封条,崔寅命人当众折下封条,进入店铺,然后直奔后面的仓库。

    为了安抚民心,崔寅还让八个德高望重的百姓一同时去,观看整个查验的过程。李昂作为火井县的名人,也在八个人的行列之中。

    然而当衙役拆下盐库的封条,打开库门时,大家却都傻眼了。

    *******************

    PS:记得一个朋友看了第一章,对我说“我叫赵日天”这句话是第一章最大的亮点。

    说实话,心里很感慨,在叶良辰、赵日天现象可以迅速窜红网络,倍受人追捧的今天,狂躁和冲动俨然成了潮流,心里不禁惴惴,这历史文还有几个人看呢………

    感慨归感慨,字还是要码……..并继续求支持!

第0074章 按兵不动

    ();    为了安抚民心,崔寅还让几个德高望重的百姓一同前去,观看整个查验的过程。李昂作为火井县的名人,也在八个人的行列之中。

    然而当衙役拆下盐库的封条,打开库门时,大家却都傻眼了。

    方宜盐铺后面共有三个库房,其中两个库房没事,但其中一个库房里原本存放得好好的几千斤盐,都化成了盐水,流得满地都是,很多甚至已经流到了屋后的排水沟里。

    “这是怎么回事?”崔寅怒声问道。

    成管神色大变,连声辩解道:“明府,某等前来查封的时候,库房里存放的盐还是好好的,刚才拆封的时候,明府也细检查过了,门上的封条是完好的,这盐……..”

    “这盐肯定被人动过手脚,不然好好地存放在库房里的盐,是不可能化掉的。”李昂插了一句,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大家又重新检查了一下门窗的封条,确实都是完好的,而且这种封条是用糯米糊贴上去的,粘得很紧,要完全的剥下来再贴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有鬼不成?”有人疑惑地问道。

    崔寅不信这个邪,沉喝道:“大家先不要进去,成管,仔细检查,看看门窗内外有没有脚印,若是有人用水把几千斤盐化掉,总难免沾些盐渍,快查!”

    “喏!”

    成管带着一干捕快,仔细侦查,到头来却一无所获,门窗内外,都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痕迹,至少肉眼看不到什么。

    “找梯子来,看看屋顶的瓦片有没有新动过的痕迹。”李昂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立即有人反驳道:“这不可能,就算人能从揭瓦进去,总不能从屋顶提这么多水进去吧。”

    “是啊,是啊,这事着实古怪,难道这库屋还有暗道不成?”

    崔寅一听,立即又说道:“查!屋顶和地板墙壁都给本官仔细查。”

    跟来的方同兴和李侠子,也暗暗纳闷,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崔寅回过头来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冷哼道:“本官一直以为方家是清白的,如今看来,倒是未必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官迟早会查出来,是谁在销毁证据。”

    方同兴不干了,脸上的横肉蹭蹭地跳了两下,当众还嘴道:“崔明府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捕头也说了,上封条的时候,库房里的盐还是好好的,现在封条未动,谁能进得了这库房,除非………..”

    方同兴说着,满怀深意地扫了崔寅一眼,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那眼神已经把他的想说的全表达清楚了。跟进来的七八个人,都不禁望着崔寅,细论起来,还真的只有官府能办到这一点,把原来的封条拆掉,打开库房,做完手脚,再换一张新的封条粘上。

    这时,成管再次来报,屋顶、地板、墙壁都没有异常,这下大家就更奇怪了,也更加怀疑……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崔寅大为恼怒,指着成管等人大骂。

    李昂带着小叮当,在库房四周转了一圈,小心地察看着,他也十分惊讶,这是谁干的?从常理来说,毫无疑问,方同兴嫌疑最大;

    但另一方面,方同兴的嫌疑又最小,因为他不知道哪个库房里的盐含毒。他不不大可能在三个库房中,准确地找到这个库房下手。

    那么就只有知道其中的内幕的人,才有可能准备地找到这个库房了。知道内幕的,除了自己、崔寅、成管等少数人之外,还有赵家。

    因为这毒,就是赵家弄进来的。

    李昂这次只不过是打算借鸡生蛋,以此扳倒方同兴而已。因此算来算去,暗中动手脚的人,十有九是赵家,只是现在连人家怎么进屋都搞不清楚,没有证据,你就拿人家没办法啊。

    “小叮当,这回就全靠你了,仔细嗅一嗅,把线索给我找出来。”

    李昂对小叮当虽然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但他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赵家也挑翻的机会。

    小叮当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路嗅过去,来到后墙根下,然后望着墙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李昂意识到小叮当可以是嗅到了作案者留下的气味,心中大喜,连忙带着它出后门,来到后面的小巷,小叮当在墙外嗅了嗅,立即转身小跑而去,一边走一边嗅着,然而行出不到二十步,它却停在了巷口,巷口人人来车往,小叮当停在此处,没了方向。

    “小叮当,加油啊!再仔细嗅嗅。”作案者可能是在此上了车,这给小叮当带来了辨识的难度,小叮当在街调味口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停下望着李昂。

    “靠!”李昂无奈,带着小叮当回到院中,崔寅很机灵,其他两个完好的库房也没有急着验毒,以先查清受破坏的库房为由,留两个捕快看守之后,带着大家退出了方家的盐铺。

    李侠子暗松了一口气,悄悄对方同兴说道:“方郎君,立即派你信得过的人,日夜看守在商铺外头,防止有人在其它两个库房的盐里掺毒。”

    “多谢李先生提醒,某这就去安排。”

    对于李昂他们来说,还有机会,那就是重新在其余的两个库房的盐里掺毒,但李昂不打算这么做,之前的毒是赵家掺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想加以利用而已。

    如果现在自己再往其它两个库房的盐里掺毒,性质则完全不一样,李昂不介意做个坏人,但有些事,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而且自己派人去掺毒,一个不好就会坑到自己。

    赵家和方家接下来一定会密切注意盐铺,再想在剩下的两个库房的盐里掺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天的堂审,就此暂告一个段落,接下来,有关各方都要紧锣官鼓地重新谋划部署。

    李昂满心不爽地回到大唐无双盐业公司总部,媚态横生的黄四娘迎出来问道:“李郎,怎么样了?堂审有结果了吗?”

    “别提了。”李昂往花厅的榻榻米上一坐,端过壶喝了口水,“方家辅子里的盐被人掺水给化了。”

    “啊,这是谁干的……..赵家!李郎,这很可能是赵家暗里干下的好事。”

    “

    你还不算太笨,不过凡事得讲证据啊!”李昂往轩窗下靠了靠,说道,“四娘,去把薰香点上,容我静一静。”

    黄四娘知道他要想事情,不敢再问,自去端来青铜蟾蜍薰香炉,添上香料点着,一丝薰香袅袅飘出,让她那风韵动人的脸容变得有些缥缈。她成亲第三天丈夫就死了,没有生过孩子,那腰肢依然像少女般纤细,身材却又有少妇的丰润,就像熟悉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闻着她身上飘来的幽幽体香,李昂微笑着说道:“早知道不用薰香,让你坐身边来就好。”

    黄四娘幽怨地白了他一眼,自从李昂睡在她隔壁的房间,晚上她就没闩过门,有时忍不住,和红杏用角先生解决时,也故意没有掩饰吟声,可门外就是没有动静。

    黄四娘有时甚至在想,难道非要自己跑到他床上去?

    她满腔幽怨,再抬头望去时,却见李昂已经闭起了双眼,应该是想事情了。

    入夜时分,成管如约而至,李昂让门房把他引到花厅。

    “禀李郎君,这些天火井的蛇鼠某都发动起来了,都没有发现赵家有什么异常的行动,这次方家盐铺的事,也找不到赵家一丝破绽。”

    “成兄别忘了,赵家本就是从**起家的,你发动的蛇蛇鼠鼠之中,有没有他们的人,这都难说啊。”

    “李郎君,某敢保证,用来监视赵家的人,绝对可以信得过。”

    李昂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就继续监视吧,崔明府那边,有什么话吗?”

    “回李郎君,崔明府说,就刘二虎这一例个案,又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方家的盐有问题,不好定罪…….”

    李昂连忙打断他道:“你且先回去吧,至于崔明府要找新的证据,这个嘛,我看还是缓一缓吧。”

    “是,李郎君。”

    成管走后,李昂便也回房睡觉。

    刚睡下不久,隔壁的黄四娘房里,又传来了异响,而且越来越大,甚至能听到黄四娘叫道:“红杏,再快一点……..”

    靠!李昂暗道,这娘们真想要人命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43/ 第一时间欣赏步步惊唐最新章节! 作者:何昊远所写的《步步惊唐》为转载作品,步步惊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步步惊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步步惊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步步惊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步步惊唐介绍:
李昂,穿越到由狼群养大的弃子身上,身世扑朔迷离,从踏入盛唐的剑南道开始,便卷入一系列家族斗争、地方官场斗争,长安庙堂之争、夺嫡之争,最终在安史之乱中左右天下。各种权术、策反、谋害、叛变、投机取巧、上下其手、明争暗斗层出不穷。
这也是一个开放豪迈的时代,美人如月,江山如画,诗情磅礴,意气如虹。各种可托生死的友情,温暖人心的亲情,荡气回肠的爱情贯穿全书,从各个角度,为您展现一幅妙趣横生、壮丽豪迈的盛唐画卷。
本人已有三部完本作品,人品保证,更新稳定,请放心收藏,点击推荐!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步步惊唐》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步步惊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步惊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步惊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