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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步步惊唐txt下载     步步惊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73章 嫡皇孙?

    玉真公主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差人查过,苏毗部的那位卓玛公主曾于开元十五年随吐蕃使团出使大唐,在长安滞留了整整八个多月,其间曾数次与当年的太子瑛出游;

    在长安后期,这位卓玛公主少有露面,最后也没有随吐蕃使团一起走陇右回去,而且是单独走剑南回吐蕃;

    我听说你襁褓之中除了那枚玉扳指,还有一把金刀,金刀上面用吐蕃文刻着‘苏毗卓玛’四字;

    若说你身上有废太子瑛的玉扳指,以及相貌和废太子瑛有几分相似是巧合的话,那么加上这把金刀,以及苏毗卓玛在长安时与废太子瑛的密切交往,苏毗卓玛不随吐蕃使团同回,而单独走剑南回去,这还能说是巧合吗?”

    李昂这下也没话可说了,但他还是坚持说道:“公主殿下,皇家血脉,岂能依据一些似是而非的旧事来推断?下官出身贫贱,曾四处讨过饭,后来长年与狼群为队,怎么能皇家血脉扯在一起,这岂不是玷污血家血统?”

    “李昂,你知道吗?圣上已经让高力士派人去找苏毗部的卓玛公主,求证此事。知道圣上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吗?”玉真公主说到这停了下来,向一直静坐在旁的王维示意了一下。

    王维连忙起身说道:“公主殿下,李长史,下官先告退了。”

    李昂顾不得去搭理王维,因为玉真公主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让人费神,他必须迅速作一个深入的衡量。

    李隆基竟然让高力士派人去吐蕃找苏毗部的卓玛公主了,这个风流天子,在这件事上何以这么热心呢?

    难道他是想就当初赐死太子瑛的事作些弥补?笑话,李昂可不相信这个。

    看来更大的可能是,李隆基从中看到了机会,试想,李昂的生母如果真是苏毗部的公主,生父是废太子瑛,那么通过李昂,就很容易达成大唐和苏毗部的合作。

    这对大唐而言,是不得了的利好。有苏毗部这个内应帮忙的话,大唐对付起吐蕃来,将是事半功倍。

    想必,这才是李隆基对这件事这么热心的原因吧。

    李基隆老来倦政,多数时间躲在后宫与美人燕好,但有一点,倦政的同时他对边功的渴望却是越来越强烈,说是好大喜功也好,说是想老有所为也罢,反正他十分热衷于武功。

    而现在放眼四顾,大唐周边只有吐蕃还没有臣服,是大唐最大的威胁,李基隆如果能拿下吐蕃,那此生功绩,将远超以前的皇帝。恐怕想想都会让他激动吧。

    只是这样来,对李昂来说是利是弊呢?

    乍看上去是有利,但其中风险也不少,谁知道苏毗部的卓玛公主面对高力士派去的人,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如果她真是李昂的亲母,从某个角度来说,说她和李基隆有杀夫之仇也不为过。说实话,李昂真怕李隆基派去的使者会弄巧成拙。

    原来如此啊,难怪今日玉真公主分把自己叫来,询问得如此仔细。

    李昂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他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

    当然,被皇帝利用,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李昂不想做什么嫡皇孙,既便不得已要做,也不希望是因为别人的功利心,才让自己成为嫡皇孙的。

    “你在想什么?”王维退下去后,玉真公主见他若有所思,便问道。

    “没……没想什么?”李昂叹道,“没想到,圣上也相信那些谣言,这样的事,贸然派人去向那苏毗部的卓玛公主查问,恐怕有些不妥。”

    玉真公主轻抬道袍的大袖,指着她对面的莆团说道:“你坐到这边来吧。”

    李昂只得坐过去,和她隔着一张小几,侍候在旁边的女道士沏上茶来,玉真公主亲自给他端了一杯,说道:“日之,现在下定论虽然还为时过早,但以我看来,你应该就是我皇室血脉,像,真的很像!来,喝茶吧。”

    李昂苦笑道:“不管公主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此事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我一个被弃于荒野的弃儿,怎么可能是皇家血脉?”

    “你不必再急于否认,当年之事,圣上虽然嘴上不说,但已有悔改之意,你也不要再记恨于心……”

    “公主殿下说哪里话,别说我不是皇家血脉,就算是,我又岂敢记恨于心?公主言重了。”

    “好好好,你不记恨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玉真公主在不知不觉流露出亲近之意,显然她内心已经将李昂当成亲人了。

    李昂暗暗慨叹,这做皇家血脉也太容易了吧,当初杨男推动这事,本意是为了让他免于遭受李林甫的算计,结果事情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

    现在除了他不信,似乎人人都相信了。

    玉真公主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轻轻一叹,语重心长地说道:“圣上对你的身份,也相信了八分,你呀,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一味的否认,只会让圣上觉得你还在为当年三庶人之事记恨,这很可能会给你带来灾祸。当初之事,圣上也是被人蒙蔽,事隔这么多年,天可怜见,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就不要再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了,这真的对你没有一丝好处。”

    “公主殿下,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真的没有。而且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皇家血脉,怎么可能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呢?”

    “那就好,那就好。。。”

    当初玉真公主坚持要出家,主要是小时候经历了太多手足相残,母子反目的事情。不想再陷在权力倾轧的漩涡之中。

    李昂也是这样父子相残的受害者,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到底都是自家人啊,如果李昂真能放下当初的事,那是再好不过。

    对李昂,玉真公主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带着他在别馆里随处走,单独和他聊了许久,才让他离开。

    临别时玉真公玉还跟他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来找我,知道了吗?”

    李昂再拜道:“我没什么难处,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李昂感激不尽。”

    “你呀,以后不要把我当外人,这样好了,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可以把我当亲人看待,好吗?”

    玉真公主一片真诚,还真让李昂有些感动,他想了想说道:“公主殿下的关心,我感激不尽,我很快就要回陇右了,你知道,我订了一门亲,我去陇右之后,剩下她们母女俩在京里,我有些放心不下。公主殿下如果方便,我前往陇右之后,还请给予她们一些关照,公主大恩,李昂一定不会忘记。”

    “呵呵,你倒是个痴情种子,不过就我所知,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别人哪能欺负她呀?”玉真公主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杨男在长安城,还真是无人不知,地人不晓,连玉真公主都这么说。

    李昂却认真地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她不过是爱耍点小聪明罢了,普通人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但真遇上了什么大人物,她那点小聪明可不顶事,到时候还请公主关照一二。”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你到了陇右,别再老是以身犯险,要懂得保重自己。”

    “多谢公主大恩。”

    李昂离开玉真公主的别院后,心里一阵阵的感慨,玉真公主显然真是把他当孙字辈看待了,至于李隆基,真的如玉真公主说的那样,已经有八分相信自己是他的嫡孙了吗?

    这世上,帝王家最是无情,鬼才知道李隆基是不是要故意利用外间的谣言,将错就错,暂时用他来拉拢苏毗部对付吐蕃呢?

    感觉情态的发展越来越不由自己掌控之后,李昂离开长安回陇右的心思骤然强烈了许多。

    他由曲池北归,到了虢国夫人府,便由侧门进去。因为虢国夫人对下人有过交待,李昂不用象其他客人一样,需要提前通报,府上的下人直接就把他领了进去。然后才赶紧去通报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匆匆赶了过来,这次却不象往常一样,一见面就往他身上腻,而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李昂好笑了问道:“才两日不来,就不认识我了不成?看来,我得再好好调教你这胭脂马才行。”

    李昂大步上去,一把抱起她那软绵绵的身体,虢国夫人也不挣扎,顺势搂着他的脖子,腻在他怀里道:“冤家,外间都在传说你是嫡皇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冤家你竟瞒着我,我可不依你。”

    “哈哈哈,我是不是嫡皇孙这重要吗?王忠嗣在朝堂上企图祸水东引,才引发外间的谣言,这你也信?”

    “我能不信吗?除了这些传言,圣上一次赏赐了你五大车财宝,平常的官员,哪有这么好命?对了冤家,我们明天还在商量呢,要是把李亨扳倒了,该扶谁做太子,大家讨论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要是你是嫡皇孙,那就好了,冤家,再没有比冤家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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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374章 堂上之争(求保底月票)

    听到五杨竟然在商议新的太子人选之后,李昂有些好笑,现在连王忠嗣都没定罪,扳倒太子李亨还早着呢。

    反正从历史上看,李亨一直没倒,这是事实。

    今天李林甫找李昂过府,显然是王忠嗣的案子遇到了困难,所以才让他来游说五杨,希望能内外联手,一起使力扳倒李亨。

    李昂自己是不看好这次的结果的,他总感觉历史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

    或许李亨终在一天会登上帝位,所以,现在低调一点是明智的。

    秋日的黄昏很是凉爽,风吹桂花香满院;

    李昂抱着虢国夫人在秋千上坐下来,其他下人都被屏退了,只剩下那个美丽的明珠帮着轻轻推动着秋千,深院之中一片幽静。

    “冤家,外头的传言你是嫡皇孙,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虢国夫人再次追问,如果李昂真是嫡皇孙,她觉得再没有谁比李昂再适合取代李亨入主东宫的了。

    她一身华丽的宫装,随着**的秋千轻拂着,雪白的肌肤有如凝脂,绣着牡丹花的诃子裹不住那高耸的两团粉腻,雪沟儿深邃,浑身充满了成熟的韵味,看到她便不禁让人想起那发情的母马来。

    李昂搂着她的腰笑道:“外头的人,包括我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圣上说我是嫡皇孙我才是,明白了吗?”

    虢国夫人悄然大悟,媚笑道:“冤家说的是,只要让圣上相信你嫡皇孙就够了……只是你到底是不是呢?冤家,你可别瞒着我,扶谁入主东宫,我们正拿不定主意呢。”

    这匹野马,说话间已经开始伸手到李昂的袍下,轻轻摸索起来,很快就弄得李昂火起。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昂也不客气,一把扯下她的诃子,让两只大白兔弹出来,雪光摇晃……

    那叫明珠的侍女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美丽的脸庞一片嫣红。

    “嘿嘿,不是说了嘛,圣上认为我是才有用,现在你急也急不来。再说了…”李昂说到这,下意识地望了正含羞低着头的明珠一眼,笑道,“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这马儿总得让我先消消火……呃,我口有点干了,明珠,你去取点茶水来,快去。”

    “喏!”明珠羞红着脸轻答了一声,提着裙裾小跑而去。

    打发走明珠之后,李昂才伏到虢国夫人耳边,微不可闻地说道,“眼下能不能扳倒李亨还不知道,李林甫那边现在连王忠嗣的罪一时都定不下来,需要你们和贵妃一起使力,这样才有可能扳倒李亨。”

    “冤家,知道了。”虢国夫人索性站起来,抱着李昂的头捂到自己的胸口,“冤家,你口干就先吸吸……嘶……唔……”

    李昂的脸被两个软绵绵的大白兔压着,他张口**上面的一颗葡萄,用力的吮吸着,虽然吸不出什么来,但那阵阵的酥香足以让他满口生津。

    虢国夫人被吸得哼哼唧唧的,脸上红艳一片,眸中波光**,“冤家……要……奴要……哦!”她躬下身,扯开李昂的衣带……

    明珠拿来茶水时,幽寂的深院中已经响起婉转的莺啼,李昂坐在秋千上,虢国夫人则坐在他前面,秋千轻荡,虢国夫人的身体象水蛇一样扭动着,她半闭着双眸,眼神一片迷离…

    “明珠,茶水拿过来。”李昂见了她,笑着招呼一声。

    明珠只感觉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她挪着小步上前去,将茶水倒好,低着头上去喂李昂。

    ***

    刑部大牢里,王忠嗣再次被提上堂来,大堂上,公孙谨高坐于正中央,左边是大理寺卿吴尊儒。右边是御史中丞杨慎矜。

    王忠嗣第一次提堂受审时,杨慎矜态度暧昧,被李林甫叫到右相府,李林甫却让他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最后李林甫也没见他,只是让管家给他传了一句话,“朝廷不需要一个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御史中丞。”

    这话无疑是对杨慎矜非常严厉的警告,要嘛王忠嗣定罪,要嘛你遭殃。

    杨慎矜听后心里暗惊,回去之后连忙找心腹史敬忠来商议,史敬忠再次劝他归隐,杨慎矜却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

    今天王忠嗣再次提堂,杨慎矜的心情非常复杂,待衙役把王忠嗣押上堂来,公孙谨先是扫了杨慎矜一眼,才对王忠嗣喝道:“王忠嗣,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你今日若再狡辩,拒不认罪,休怪我等大刑侍候!”

    王忠嗣身上戴着枷锁,但他毕竟是朝中高官,所以第一次提堂并没有被施刑。他的态度依然淡定从容,仿佛受审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抖了抖锁链答道:“公孙尚书既然已经认定我有罪,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若是想借我加害太子殿下,那就别妄想了,我王忠嗣从戎半生,历经大小数百战,没有死在敌人的刀箭之下已是万幸,如今能多活一天对我王忠嗣而言都是赚了,哈哈哈……”

    王忠嗣大笑之声震得刑部大堂嗡嗡作响,这笑声中包含有无所畏惧的精神,但何尝没有英雄末路的悲凉呢。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落到李林甫手里,能保住太子李亨已经不错了,他获罪几乎已成定局,他已经有心里准备,自己最好的结局恐怕也是流放到偏远地区。

    公孙谨冷笑道:“王忠嗣,你有战功在身,这一点本官也不否认,但若人人都象你一样,自恃有功,便藐视君上,违抗圣旨,这大唐天下岂不大乱?”

    公孙谨的话,就连旁边的吴尊儒也不能反驳,甚至表示认同。

    王忠嗣气势不减,立即反驳道:“太宗皇帝曾有言,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身为朝廷命官,本就有责任指正君主的得失,事实证明,强攻石堡实不足取,我王忠嗣身为四镇节度,责任重大,明知朝中政策有错,岂能视而不见,不加以指正……”

    “王忠嗣!你休要狡辩,匡君得失那是御史言官的事。再者说了,攻打石堡是圣上和朝中百官合议之后作出的决定,你身为边帅,就应依旨执行;

    圣上从小把你接入宫中抚养,如今又命你身兼四镇节度大使,这是何等恩情与信任,羊羔尚知跪**,乌鸦尚知反哺,圣上待你如亲子,你却罔顾君恩,违抗圣旨,简直是禽兽不如!”

    在公孙谨的大声责骂之下,王忠嗣的气势被压了下去,不管他有多少理由,违抗了圣旨、损害了皇帝的权威却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一点上,王忠嗣是抱愧于心的。

    在陇右时,他甚至曾想主动上表请罪过,也做好了被贬的准备。

    公孙谨非常清楚,像王忠嗣这样的人,必须先抓住他的软肋狠狠的攻击,只有这样,才能打掉他的气势,这样后续的庭审才能顺利展开。

    见到效果不错,公孙谨静宇立即乘胜追击,大喝道:“王忠嗣!本官一直想不通,为何圣上对你恩宠有加,你还会违抗圣旨,原来你竟是包藏祸心,内外勾结,图谋篡逆,来人,带人证王二!”

    很快,王忠嗣府上一名管事被带了上来,王忠嗣回头盯着王二,王二不敢与之对视,始终低着头。

    大理寺卿吴尊儒开口道:“公孙尚书,堂下这位人证是何许人?本官事前为何没有听说有此人证?”

    公孙谨淡然说道:“吴寺卿,调查取证是刑部的事,莫非刑部的工作还要先向吴寺卿先请示不成?”

    吴尊儒性子耿直火爆,被公孙谨这么一呛,竟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公孙谨喝道:“公孙谨!圣上命大理寺同此案,但凡与此案有关的事情,本官就有权力知晓!开堂之前,你一声不响,开堂之后,你才突然弄出这么一个所谓的人证,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这几天受吴尊儒掣肘,公孙谨也是积了一肚子的气,这时候被吴尊儒指着鼻子,公孙谨也不禁怒火中烧,站起来大声打断吴尊儒道,“这几日,你吴寺卿表面上公证无私,实际上却是在包庇王忠嗣,故意阻挠案件的审查……”

    “你!公孙谨,你如此血口喷人,本官一定要弹劾你!”

    “你弹劾我什么?这王二是刑部找来的证人,如今人已带上堂来,你有什么问题当堂询问即可,朝廷有哪条律法规定,刑部调查取证必须先向大理寺汇报?你放着人证不问,却指着本官的鼻子大吼,真是岂有此理,你弹劾本官?你不弹劾本官本官也要弹劾你阻挠庭审,包庇罪犯,实为王忠嗣一伙!”

    两个主审官竟在堂上掐了起来,怒吼连连,堂上两衙役书吏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实际上,公孙谨并非真的因怒火失去了控制,他就是故意要激怒吴尊儒,使之失态的,因为有吴尊儒这又臭又硬的家伙在,王忠嗣一案就很难有个满意的结果。

    果然,吴尊儒被指为王忠嗣一伙之后,怒不可遏,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和公孙谨拼命,杨慎矜与书吏们纷纷上去拉架,刑部大堂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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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5章 疾风骤雨

    公孙谨和吴尊儒两不相让,互上奏疏弹劾对方,官司很快就打到了御前。

    把吴尊儒也打成太子李亨的同党,这正合李林甫的心意,这不仅可以减少王忠嗣一案的审判阻力,而且太子的同党越多,皇帝就会越忌惮。

    于是李林甫立即发动御史言官,集中火力弹劾吴尊儒,刚好,皇六子荣王李琬与太子李亨交情不错,于是李林甫一党连荣王李琬也带上,含沙射影地说荣王李琬与太子李亨也是一伙的,荣王娶了吴尊儒的孙女,所以吴尊儒故意阻挠王忠嗣一案的审判。

    李林甫一不做,二不休,平时与吴尊儒这个大理寺卿交情比较好的官员,也一网打尽,全成了被弹劾的对象。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暗流汹涌……

    李林甫一派发起的攻势之大,令人乍舌,很快,礼部员外郎康国栋、将作监丞吴敬宾、通事舍人万长青、金吾卫长史马定新、国子监丞崔仲儒、亲勋翊卫队正刘温良、右补阙李子光、果毅都尉谢宗发、武库中尚署令尚乾东、驸马都尉裴焕、太常寺丞欧阳敛、太子洗马孔定安等等,一大批官员接连下狱,吴尊儒也被暂时免去了大理寺卿一职,调往太仆寺养马。

    此举令朝中百官一日三惊,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也被连累进去。

    这场政治风暴甚至影响了整个长安城,城中可谓是风声鹤唳,高官显贵之家,多数闭门谢客,不敢再请客宴乐,以免被说成聚众结党,有所图谋。

    紧接着,王忠嗣府上的管事王二受刑不过,招认李忠嗣在家中私藏谶书,与太子阴谋武力逼宫。

    公孙谨、杨慎矜、以及大理寺少卿龙少阳立即带人前往王忠嗣府上搜查。李隆基不放心,又加派了殿中侍御史杨钊、内侍省太监陈秋义一同前往王忠嗣府上搜查。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杀往王忠嗣府上,果然从其府中搜出谶书,李隆基闻报,大为震怒,命三司对王忠嗣动用大刑逼供。

    太子李亨听闻之后,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跑入宫中哭诉。

    李隆基正在气头上,望着跪在殿中的李亨,冷声大喝道:“朕念你一向谦恭谨慎,朝中大臣多次弹劾于你,朕都压了下来,你……你你……你等不急了是吗?那朕今日就成全了你……”

    “父亲啊!”李亨涕泪俱下,惨声悲呼道,“父亲,儿冤枉啊!儿没有勾结王忠嗣阴谋副宫,父亲英明神武,文治武功远超古之帝王,孩儿对父亲崇敬无比,岂敢有丝毫不敬之心,父亲啊!孩儿此心可表日月,孩儿真是被冤枉的,还请父亲明察啊……”

    李亨一边大声哭诉,一边用力磕着头,呯呯直响,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来,其惨甚惨,殿中的太监宫女见了,不忍多看,纷纷垂头欲泣。

    李隆基看了也有些不忍,他毕竟年纪大了,心也软了,跪在地上的儿子,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不到四十岁,两鬓竟然微斑了。

    侍候在旁的高力士对李隆基的性情比谁都更了解,他善于察言观色,见李隆基神色稍稍松动了一些,立即上去小声说道:“大家,太子是不是被冤枉的,还须查实,太子毕竟是大家的骨肉,万一真被冤枉了,大家岂不后悔莫及?”

    高力士没有直接提及当年三庶人之事,但话里话外,却让李隆基想起了十年前的旧事来,他暗暗一叹,对李亨说道:“你先起来吧!”

    “谢父亲!多谢父亲………”

    “滚回你的东宫去!”李隆基突然又大喝一声。

    李亨吓得浑身发颤,站不起身来,高力士连忙招手,让几个小太监上去扶起李亨,把他扶回东宫去。

    就在此时,香风动,丽影来,杨贵妃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走入麟德殿,她未施脂粉,素面嫣然,似乎是刚刚午睡方起,身上还带着一丝慵懒之态,更加惹人怜爱。

    她身后一名宫女提着一只毛色雪白的鹦鹉,这只鹦鹉机灵得很,一见李隆基,立即连连叫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一连串的叫声,顿时让麟德殿里的气氛活了许多。这白色的鹦鹉是岭南上贡的,能模仿人语,李隆基和杨玉环十分喜欢,称它为“雪花女”,宫中左右则称它为“雪花娘”。

    “雪花女真乖!”杨玉环回头赞了鹦鹉一句,才上前来,盈盈一拜道,“三郎,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三郎你发这么大的火呀?”

    李隆基顿感香风扑面,心里的烦恼顿时消了大半,他向杨贵妃招手说道:“玉娘来了就好,快来坐下,那些烦心事,朕懒得去理他,有玉娘相伴左右,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玉环靠上去,娇嗔道:“三郎,你口是心非,说不去管那些烦心事,自己还皱头眉头,这是何道理?三郎,奴看到你这样子,心疼得紧,你还是跟奴说说,到底为何事心烦,奴也好替三郎排解排解嘛。”

    杨玉环软语莺声,娇态如花,柔情款款,李基隆的心都化开了,哪里还忍心逆她之意,便将王忠嗣家藏谶书,图谋不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杨玉环听了之后,却轮到她眉头蹙了起来,李隆基看得心疼,搂着她的肩膀问道:“玉娘,怎么了?外头的事,朕自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杨玉环愁结双眉,楚楚可怜地说道:“三郎,发现了这样的事,奴能不愁吗?万一真的起了宫变怎么办?唉!三郎,是不是因为奴的原因,太子觉得三郎不想过问朝政了,才生出这样的心思,三郎啊!要是这样,你还是把奴遣送出宫吧,免得有人说是奴迷惑三郎,以此为借口行不轨之事……”

    杨玉环言之俗泣,恍若一枝梨花春带雨,李隆基拥着她的肩不停地安慰道:“玉娘,你不要瞎想,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太子有没有谋逆之心,我一定让人尽快查清楚,若有,我定不轻饶于他!”

    “三郎啊!太子是国之储君,你怎么能让人去查太子呢?三郎,太子若真有谋逆之心,你这一查不是逼得他只能铤而走险吗?太子若是无没谋逆之心,三郎这样去查他,太子心里岂能没有怨恨。三郎,你还是把奴遣送出宫吧,这样问题就都解决了。”

    杨玉环的话有些不合逻辑,似乎是把太子谋逆的原因硬扯到了她的身上,但越是不合逻辑,才让李基隆觉得她娇憨可爱,她说出的话也就更能打动李基隆的心。

    不错,不管调查结果怎么样,只要自己派人去调查了,就说等于说自己不信任太子,太子心里难免会情有怨恨……

    想到这些,李隆基不禁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只此一声冷哼,便让高力士心中大惊,他暗暗思量着,这阵子贵妃的言行有些不同寻常,似乎越来越多的参与到了朝中的纷争里去了。

    三天之后,经三司会审,王忠嗣被判死罪。

    对此,皇帝也无异义。

    李林甫一派大受鼓舞,正准备乘胜追击,一举扳倒李亨。却在这个时候,陇右再次传来了大捷的消息,哥舒翰在吐谷浑王子卡钦的配合下,大败吐蕃守军,攻克了吐蕃的洪济、大漠门等城,降服了九曲的全部吐蕃部落,获牛羊数十万头。

    黄河九曲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吐蕃常以此地为前沿基地,进攻、洮、河、松、岷等州,陇右深受其害。哥舒翰夺取九曲之地后,洮河等十数州从此不用再担心受到吐蕃入侵了。

    边疆捷报连传,李基隆喜不自胜,一面下旨在大莫门城、洪济城等置金天军、威胜宁、武宁军等,一面下旨哥舒翰回京受封,同时让刚刚归附的吐谷浑王子卡钦入京朝拜。

    另一方面,有心在有生之年平定整个吐蕃的李隆基,给了李昂一道旨意,让他立即赶往陇右,依当日延英殿的奏对施为。

    李昂正想离开长安这潭浑水,一接到圣旨,便带着李泌出京,准备轻骑赶往鄯州。

    京中亲友皆来相送,开远门外秋风萧瑟,北雁南飞,公孙靖宇拉着他的衣袖,酒敬了一杯又一杯,仿佛要把他灌醉,好把他留下。

    杜甫也来相送,对酒高吟道:“君不见鞲上鹰,一饱则飞掣,焉能作堂上燕,衔泥附炎热……”

    李昂听了之后,哈哈大笑道:“待子美兄金榜题名,我定邀子美兄同往陇右,一展大鹏之志。”

    道一声去也,李昂几人便乘轻骑疾去,公孙靖宇连忙翻身上马,打马追在后面跟随了十多里,直到过了滑水上的便桥,他才停下来,折了柳枝摇动道大喊:“大哥!保重啊!小弟等你回来……”

    李昂回头大声喊道:“贤弟,快回去吧,大哥此去,一定抢个吐蕃娘们回来给你做媳妇,你安心等着,哈哈哈……”

    公孙靖宇本是满腔离愁,远远听到李昂这话,差掉摔下便桥去!(未完待续。)

第0386章 重返陇右

    李昂走到渭州时,遇上了奉旨返京的哥舒翰一行。

    今时不同往日,收复黄河九曲之地的意义不下于夺取石堡,哥舒翰累积的功劳也已不下于李昂了。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哥舒翰没有趾高气扬,相反,他比以前更平和了,就象一个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自然而然形成的那种坦然,从容的心态。

    李昂身边,只有李泌、伍轩等不到十个人。哥舒翰连同吐谷浑王子卡钦等一众人多达近千,浩浩荡荡。

    双方相遇在渭州城外,哥舒翰把李昂请进路边的小酒肆里,一张破桌,两只胡凳,三两个小菜,一壶浊酒,对坐而饮。

    酒肆外战马啸啸,上千人马在看着李昂和哥舒翰。

    李昂没满二十岁,哥舒翰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两人都是刚刚在陇右声名雀起的传奇人物,他们俩在酒肆里对饮,外头的将士没有一个敢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昂望着酒肆外的柳色,轻轻诵起了王维的诗句来。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他就是喜欢这诗的意境,没别的意思。所谓的感慨也只是感慨自己有一日竟能身临此诗的意境之中。

    哥舒翰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放下酒杯,问道;“你与王大使一同进京,为何只有你独自返回陇右,王大使呢?”

    李昂望着自己酒杯内浑浊的酒色,这年头的酒因为没有蒸馏过,只是原浆滤出来的酒水,所有很浑浊。

    “王大使回不来了,天子下旨将王大使打入大牢,经三司会审,王大使被判死罪,罪名是违抗圣旨,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什么?王大使被判死罪?”哥舍翰显然之前没听过之个消息,一瞬间几乎打翻了酒壶。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李昂高叹了一声,把杯里的浊酒一口饮尽后说道,“圣命难违,哥舒将军,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只有让它随历史的烟尘远去。”

    “当初那放弃强攻石堡,以消灭吐蕃有生力量为主的策略还是你给王大使上的。你知道王大使是冤枉的,你为何不替王大使说句话?”哥舒翰按着酒坛子,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责问道。

    李昂淡然笑道:“哥舒将军连王大使下狱的事都还不知道,就断定我没有替王大使说话,这说明,我确实有不替他说话的理由。”

    “你!”

    “不过,我没替王大使说话,到不是因为我胸襟狭窄,而是我知道,这次王大使死不了。”

    “你确定?”

    “我确定哥舒将军会用自己的功劳,换王大使一命,我确定圣上会被哥舒将军一片赤诚感动,从而免除王大使一死。我与哥舒将军之间虽然有些芥蒂,但我相信哥舒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哥舒将军,喝完这杯酒,就赶紧回京吧,现在,只有你能救王大使了!”

    “告辞!”哥舒翰与李昂喝完最后一杯酒,将酒杯一拍在桌上,立即大步走出酒肆,上千兵马在他的带领下,加快行程向长安驰去。

    等哥舒翰的烟尘去远,李昂望了望人去楼空的小酒肆,酒肆外的柳色尚好。他笑了笑,才带着李泌等人再度启程,前往陇右。

    过了渭州,秋风渐紧,北雁南飞,草色微黄,落叶纷纷。天变得更明净高远了,西北的大地变得更加粗犷雄浑。

    “李长史的心情似乎有些矛盾。”李泌催马与李昂走了个并排,西北的风沙大,他把斗笠往下压了压,看上去像个远行的侠客。

    李昂笑着说道:“根据你的推测,哥舒翰很有可能会接任陇右节度大使,我和他之间虽有些芥蒂,但非生死大敌,今日卖他一个顺水人情,若真被你言中,来日哥舒翰真成了陇右节度大使,彼此也好相处。”

    “长史真认为哥舒翰能救得了王忠嗣?”

    “哥舒翰打上王忠嗣的烙印已经够深的了,我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骗他往火坑里跳。”

    “这到是。”

    “泌,我急着离开长安,就是不想再搅在那潭浑水里,咱们好不容易清静了,长安城里的人爱怎么斗都随他去吧。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坑吐蕃吧。坑敌人,总是理直气壮一点,不是吗?”

    李泌想了想说道:“吐蕃四大部族,孙波,吐谷浑,苏毗,党项,现在吐谷浑已经归附我大唐,并助我大唐夺取了黄河九曲之地,加上之前的合川守捉,石堡战役,吐蕃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吐蕃内部各族,肯定是人心不稳,各有盘算,因此,我认为李长史除了积极争取苏毗部的支持外,还可以同时着手拉拢党项;

    党项族多游牧于青海湖一带,现在我大唐天威凛冽,照我看来,有吐谷浑的先例,眼下党项部也不难拉拢;

    一旦成功,加上苏毗部,吐蕃四大部族四去其三,若再能利用这三个部族反攻吐蕃,则平定吐蕃并非不可能了。”

    党项原是西羌种,先祖游牧于青海湖周围的草原和青海湖以南,黄河、大通河、湟水源头附近的山地。在这一片地区的边缘地带,就是位于吐蕃东北部,习惯上称作安多的地方。

    党项人尚武而勇猛。同氏族的人须互相帮助,当受到外族人伤害时,必须复仇,未复仇前,蓬首垢面赤足,禁食肉类,直到斩杀仇人,才能恢复常态。

    唐初崛兴于**高原上的吐蕃国,日益向外扩张,北上并灭了吐谷浑,并侵袭威逼党项羌。散居在青海境内的党项部落部分南迁,唐移静边州都督府至庆州,辖下的25个党项州。

    党项族原住地为吐蕃占领,留下来的党项居民为吐蕃贵族所役属,吐蕃称这些人为“弭药“。

    时间过去了一百多年,党项人在吐蕃的地位已有所提升,但仍没有和吐蕃完全融合,加上党项人游牧的青海湖一带临近陇右,在唐军步步进逼,吐蕃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党项将首当其冲,在这种情况下,要拉拢党项人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的时候。

    李昂对李泌说道:“泌,到了鄯州后,党项部族这一块,就交由你来筹划,时机难得,现在正好趁热打铁,吐谷浑、苏毗、党项,若真能让吐蕃四大部族四去其三,咱们有生之年便有可能平定吐蕃了。”

    “纵观历史上各游牧部族,多是兴也勃然,败也忽焉,吐蕃兴盛一百多年,已属难得,如今看来,吐蕃也到由盛转衰的时候了。吐蕃,或许将注定要灭亡在李长史手上。”

    “事在人为,天下没有注定的事。”

    李昂说完,一鞭抽在马臀上,加快速度向西飞驰而去。

    从长安算起,一共走了十八天,李昂一行才到达鄯州,这已经是快的了。

    再次回到这座边疆重镇,李昂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行军司马崔乾佑带着节度使衙门的属官出迎,李晟、华秋、慕容和顺等一帮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一个不缺,人人喜逐颜开。

    李昂回来了,而且是以一个更强大的方式回来,在节度使不在的时候,李昂这个长史便是陇右最大的官员之一。

    《后汉书》百官志并刘昭注中在谈在大将军府幕僚官设置情况时,有这这样的记载:窦宪作大将军,置长史、司马,员吏官属,位次太傅。

    大唐的节度使幕僚官中,长史和行军司马的地位基本上也是并列的,有时候单设其一,有时候长史与司马同设,同设时长史的话语权相对高那么一点点吧。

    更何况,李昂身有圣旨,还有传言他是嫡皇孙,以此论来,行军司马崔乾佑级别虽然与李昂并列,但当应他为首。

    崔乾佑主动率领节度使府官吏出迎,也表明了他愿以李昂为首的意思。

    一见面,李昂便跳下马来,拉着崔乾佑的手说道:“崔司马是李昂昔日上司,今日盛情相迎,岂不教李昂心中有愧,崔司马折煞李昂了啊!”

    崔乾佑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李长史屡建奇功,威慑吐蕃,名震大唐,理应得到大家的尊崇,大伙说是不是?”

    使衙的属官纷纷应各道:“是啊,是啊,李长史战功着著,理应受此礼遇。”

    “李长史一路鞍马劳顿,快快请进城,我等已经为李长史准备好了宴席,为李长史洗尘。”

    “是啊,是啊,还请李长史赏光!”

    官场上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这个李昂当然是懂的,这样的接风洗尘宴自然要去,不然就是不给面子,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各位同僚的盛情,李昂却之不恭,今日定要与各位同僚一醉方休。”

    “善!善域!”

    在喜悦的笑声中,李昂被大家簇拥着进入鄯州城,这对李昂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对整个陇右而言,或许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说实话,李昂真想对吐蕃人高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0377章 驱逐吐蕃使节

    果然不出所料,李昂到鄯州的第二天,便遇上了吐蕃的遣唐使,这位遣唐使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接替莽布支出任吐蕃大论一职的朗?梅色。

    吐蕃大论一职相当于首相,主管军事和外交事宜。朗?梅色此人比较亲唐,或许这也是他能出任大论的原因之一。

    吐蕃在这一年中,接连大败,损兵折将,石堡丢了,黄河九曲之地丢了,四大部族之一的吐谷浑叛变投靠大唐了。

    在这一连串沉重的打击下,吐蕃国事日非,赞普威望大减,辖下各部人心浮动,在这个时候,吐蕃急需**一下,亲唐派在吐蕃内部自然就占了上风。

    尺带珠丹也需要一个亲唐的大论,以便能与大唐媾和,争取**之机。

    李昂这个长史,名义上与行军司马崔乾佑平级,但崔乾佑很识趣,处处以他为主,这接待吐蕃来使的事,也交给了李昂定夺。

    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杀来使。对于朗?梅色所率领的吐蕃使团的到来,李昂拿出了上大国的风范,按礼节给予了接待。

    但另一方面,他并不想与吐蕃媾和,所以也不想让这个吐蕃使团入京。

    陇右节度衙门正堂上,李昂身穿绯色官服,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地望着朗?梅色。

    要是以往,以朗?梅色身为一国首相的身份,在李昂这个从四品上阶的长史面前,一定会摆出踞傲的态度,以显国威。

    但现在,吐蕃还有什么国威可言呢?

    朗?梅色老老实实上前施礼道:“吐蕃使节朗?梅色,拜见李长史。”

    李昂安然受了他一礼,才说道:“贵使免礼,请坐。”

    “多谢李长史!”

    等朗?梅色坐下,李昂接着说道:“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毕竟两国正处在敌对状态,这个时候,贵使前来做什么呢?”

    朗?梅色见李昂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李长史,大唐与我吐蕃,本是舅生之国,如今兵戎相见,本是一场误会……”

    “误会?”李昂大声打断他道,“吐蕃屡屡犯我剑南、陇右、安西、尤其对我安西更是虎视眈眈,必欲夺之而后快,这也叫误会?我大唐两度将公主下嫁于吐蕃,特别是文成公主下嫁时,给吐蕃带去无数经典及能工巧匠、传授你们耕织知识,才有吐蕃这一百多年来的百业兴旺,国富民强,我大唐交好之心岂不诚乎?然而你们吐蕃呢,依仗地利,兵马稍盛,立即对我边疆大举入侵,肆意掠夺,吐蕃用来耕种、放牧的奴隶之中,多数为我大唐百姓,请问大论,你能告诉我那些被你们奴役的大唐百姓,是怎么成为你们的奴仆的吗?”

    朗?梅色被李昂训了一通,却不好还嘴,虽然他有一百种方式来反驳李昂的话,但却说不出口。

    话语权在胜利者手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吐蕃接连战败,在东边,石堡丢了,九曲之地丢了,吐谷浑叛变了,在西边,小勃律也丢了,吐蕃失去小勃律之后,西域数十国相继倒向大唐。

    形势比人强,朗?梅色这次是受尺带珠丹之命,是来求和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去反驳李昂的话,那不是疯了吗?

    朗?梅色放低姿态答道:“李长史,两国之间,难免有些将领因为贪图军功,擅开边畔。以前我们赞普误用了莽布支为大论,莽布支心怀不轨,不断挑起两国之间的误会,陷我们赞普于不义,现在莽布支一族,已被我们赞普下旨严惩,其亲属已尽数伏诛。我们赞普对大唐一向心存敬畏,愿与大唐世代修好,永息刀兵。”

    朗?梅色把责任全推到以前的大论莽布支身上,吐蕃赞普尺带珠丹不久才对莽布支所属的达延部大肆清洗过,现在刚好用来做替罪羊。

    吐蕃的大论主管外交和军事,这个替罪羊找的真是太合适了。吐蕃君臣,想得还真周详,这样的借口拿出来,可谓是堂而皇之。

    李昂也不去反驳这一点,他仍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大论你这么说,那就等于承认,以前两国的纷争,皆因吐蕃挑起,至于具体是吐蕃内部哪个人挑起,那是你们吐蕃的事,我大唐只知道,我们被侵犯了。你们吐蕃若真有诚意修好,就应该让你们赞普很向我大唐皇帝上表谢罪,另外,就是放回所有被你们掳去为奴的大唐百姓,以示修好的诚意。”

    李昂提出的两个条件,让尺带珠丹上表认错谢罪这一点不难做到,大唐周边的国家或部族,打不过就俯首称臣,这早已司空见惯,吐蕃也不例外,每次被打得大败,都这么干。

    关键是第二点,这就不好办了。吐蕃的政体属于部落联盟制,掳去的人口都是各族部门私人的财产,吐蕃人口不多,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战俘和掳来的奴隶放牧耕作。

    现在李昂要吐蕃把所有掳去的人口都放了,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即使是赞普尺带珠丹下旨放人,恐怕各个部族的人也不肯答应,说不定会造成吐蕃人对赞普的严重不满。

    但站在大唐的立场上看,李昂的要求并不过分,你掳去了我的人,现在你要休兵修好,我让你把掳去的人放回,这是无可厚非的。

    这下朗?梅色被难住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李长史……我们吐蕃一向与邻为善,李长史所说的……掳掠大唐百姓的事,虽不敢说守边将士完全没有这种行为,但不会很多,我这就传信回去,请我们赞普下旨彻查此事,如果……如果真有掳去的大唐百姓,一定会责令放回……”

    打太极,谁不会?李昂冷笑道:“看来贵国修好之心不诚啊,几个月前我带五十轻骑深入吐蕃,你道我真是凭借五十轻骑便攻破做俟城的吗?

    我告诉你,我在每个吐蕃部族之中,都发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半数是我大唐百姓。我将他们解救出来,他们主动跟着我,使我在短短数日之中,人马增加了近千;

    这还只是其中的青壮男丁,如果算是老弱妇孺,人数更是惊人。由此可见,你们吐蕃各个部族之中,都存大着大量从我大唐掳去的人口;

    大论现在跟我说什么这只是边将私下所为,掳去的人口不会很多,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没有一丝诚意;

    既然如此,咱们两国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大唐自会出兵去解救被掳去的百姓,大论请回吧,咱们来日在战场上再见。”

    李昂说完,拂袖而去,根本不理朗?梅色的大叫声。

    本来就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和吐蕃和谈,议和只会让吐蕃得到**之机,这对大唐没有一丝好处。

    吐蕃地处高原,生存环境恶劣,生活物资匮乏,一旦有机会,一定会向外侵掠。而从地理环境上看,吐蕃向外所能拓展的方面,都是大唐的领土,所以,两者在战略上存在结构性的矛盾。除非把吐蕃打趴下,不然他会一直是大唐最大的威胁。

    朗?梅色奉尺带珠丹之命,前来大唐求和,他本以为还能象以前一样,说几句软话,就能应付过去,结果这回遇上了李昂,一言不合,立即将他们驱逐出境,根本没给他去长安面见大唐皇帝的机会。

    朗?梅色土头灰脸的被赶回去了,行军司马崔乾佑心里有些不安,跑来找李昂说道:“李长史,就这么把吐蕃使者驱逐离境,这恐怕不太好吧,吐蕃地处高原,难以真正平定,我大唐终究还是要与之修好,否则年年要驻以重兵防御,即便战之能胜,然多大唐国库岁入近半要虚耗在防御吐蕃上,长此以往,终不是办法啊!”

    崔乾佑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而且可以料想,朝中很大一部分官员都持他这种意见,既然难以灭掉吐蕃,即便能大胜几场,最多也只是能让吐蕃消停一阵子,何必呢?还不如象当年太宗皇帝一样,以和亲的方式,修好吐蕃,息事宁人。

    李昂坚定地说道:“崔司马,示好吐蕃的办法,我大唐已经尝试了一百多年,事实请明,效果并不太理想,现在是该换个思路的时候了;

    圣上雄才大略,志在平定四夷,以为大唐打下万世承平基业。这次我返回陇右时,圣上给我的旨意是争取进一步削弱吐蕃,甚至将其平定,而不是让我们与吐蕃和谈;

    崔司马,我等身为圣上的臣子,便应依照圣命为之,崔司马,说实话,若不是有圣命,我又岂敢擅自将吐蕃使节驱逐离境?”

    王忠嗣以前身挂四镇节度帅印,牛吧?结果还不是因为违抗了圣旨被判了死罪,李昂一把皇帝抬出来,崔乾佑哪里还敢再说,他连连点头道:“既然李长史是依旨行事,这就好,这就好!”

    李昂接着说道:“崔司马,现在陇右主官出缺,加上吐蕃使节被逐,难保尺带珠丹不会恼羞成怒,铤而走险。咱们还需加强一下防备才行啊!”(未完待续。)

第0378章 再见丽人

    高原上的秋冬来得早,鄯州城里已是草木萧瑟,街上的树木多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只有楼角的枫树,经过寒霜的点染之后,酡红如醉,真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位于溪边的一座小酒馆,大清早的还没什么客人,很是清静,从临窗的坐位望出去,清溪潺潺,一树红枫倒影在绿波中,如诗如画。

    李昂戴着展脚幞头,穿着圆领紫袍,腭下蓄起了短须,看上去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了。萧鸾斟好了酒,将青瓷杯轻轻送到他面前,动作优雅如许,感觉就象一个诗书浸润的大家闺秀。

    “萧娘子,一切还顺利吗?”李昂按后世酒桌上的习惯,在萧鸾替他斟酒之后,用中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三下,据说这代表磕三个头表示感谢。

    可惜萧鸾莫明其妙,还以为他是习惯的叩敲几下呢。

    她那如烟的眸子瞟了李昂一眼,其中的含义李昂一时也体会不清,他忍不住问道:“萧娘子,怎么了?”

    “卓玛公主是你的亲生母亲?”萧鸾小声地问道。

    李昂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反问道:“你见到她本人了?”

    “这么说,她真是你的母亲了?”这个疑问萧鸾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一见面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她真的万万没想到,李郎这样一个人,母亲竟是苏毗部的公主。李昂到底是什么身份,这真让她有些糊涂了。

    李昂苦笑道:“她说她是,但我不知道,我还在襁褓中时,便被遗弃在路边,我只知道是我师傅一手把我养大的,至于父母是谁,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萧娘子,我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呢?”

    也不怪李昂会奇怪,毕竟李昂刚刚连败吐蕃几场,要是李昂是苏毗部的卓玛公主的孩子消息传开,吐蕃上到赞普,下到普通民众,会怎么看这件事情呢?

    特别尺带珠丹,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把苏毗王给灭了。

    这么紧要的事情,卓玛公主竟会告诉第一次见面的萧鸾,真有些不合常理。

    萧鸾脸色莫名一红,别开目光说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她和你说过吗?”

    “没有,她和你说了吗?”李昂怀着几分期待望着萧鸾,心里却在琢磨着萧鸾为何会突然脸红。

    “没说。她是你的母亲,这样的事,只有你才适合去问她。”

    李昂摇头说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鬼才知道,我和她也没有面对面谈过,不管了,这事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懒得理会。”

    “如果…….”萧鸾欲言又止,她再次瞟了李昂一眼,然后迟疑地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父亲也是苏毗人,或者吐蕃人,你……..你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李昂反问着道,“我只有师傅,是我师傅把我从狼嘴里救下来的,是我师父一手把我抚养成人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如果我的生身父亲是苏毗人或吐蕃人,那我就是吐蕃人,会不会弃大唐而去投奔吐蕃是吗?”

    李昂这么问,萧鸾急了,连声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才不管是你唐人还中吐蕃人,你就是你,在我心里,你…….”说到这,萧鸾连忙打住,眼角莫名的多了一丝感伤。

    李昂心中一动,连忙岔开话头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一切都顺利吗?”

    萧鸾点点头道:“有你的信物,自然顺利”说到这,萧鸾拿出那把金刀,交给李昂道,“这是卓玛公主托我带回来交给你的,她说,这本来就是她留给你的。让你好好带着身边。对了,卓玛公主让那一个叫达瓦的女将与我们的人一起回来,就暂住在我那里,卓玛公主肯定是有什么话托她当面跟你说,你什么时候见她?”

    “晚上吧,晚上你帮我安排一下。”

    “晚上我可没办法,城中宵禁呢。”

    “好吧,到时我自己过去。”李昂现在是鄯州城内最大的官儿,对他而言,不存在什么宵禁。

    萧鸾接着说道:“以后和苏毗部的交易,主要是走牛心堆一线,要经过安人军的防区,你能不能再帮帮我和安人军使打个招呼。”

    李昂笑道:“用不着我出面打什么招呼吧吧,明天我休沐,你陪我出去打打猎吧。”

    萧鸾一听就明白李昂的意思了,现在李昂是陇右实际上最大的官员,同时也是万众注目的人物,她一个女子,和李昂出去打猎的话,消息一定会传得很快。到时陇右的官员和将领,谁还敢不看李昂的面子去为难她呢?

    当天夜里,等到宵禁之后,李昂便带着伍轩前往萧鸾的住所。萧鸾的住所位于鄯州西门内,院子虽谈不上精雅,但很宽敞;

    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月光清冷地洒在门前的石阶上,城头有人在吹着羌笛,一片边声入夜凉,

    李昂刚到,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萧鸾出来将他接了进去,转过照壁后,沿着一条碎石路往正厅,两个侍女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萧鸾落后半步,陪着李昂同行;

    李昂一回头,便能看到灯下的她那美丽的容颜,在鄯州这样的边城,象她之样的大美人,是极为罕见的。

    在厅里,李昂见到了扒过他裤子的达瓦。

    “达瓦见过少主人。”达瓦面带喜色施了一礼。

    李昂点了点头,然后对萧鸾说道:“萧娘子,我要借你这厅堂和她单独聊了聊,可以吗?”

    萧鸾笑道:“自无不可,李郎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小女子就等对面的厢房候着。”

    “有劳萧娘子了。”

    等萧鸾带着几个侍女退出去,李昂立即问道:“达瓦,你们公主还好吗?”

    达瓦很欣慰地答道:“少主人不必挂心,公主她很好,就是心里总是惦念着少人主,特别是少主人前往长安之后,公主得不到少主人的消息,特别的担心,以至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呢。”

    李昂似乎不想过多的扯他和卓玛公主的私人关系,他立即切入正题说道:“这次大唐皇帝给了我一道圣旨,让人全权负责联络你们苏毗及吐蕃各部,上次我和你说的事,你转告你们公主没有?她有什么打算?”

    达瓦反而追问了一句:“少主人,您真的不愿回苏毗吗?公主真的很思念少主人您。”

    李昂叹了一声,说道:“达瓦,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会去苏毗的,我生长在大唐,是我师父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早已习惯了大唐的生活。再说了,我连败吐蕃几场,尺带珠丹一定恨我入骨,我去苏毗部,一旦走漏了风声,势必会给苏毗部带来灭顶之灾,这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在拔延山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主人,我没忘,只是公主她真的很思念你,苏毗部也需要你。”达瓦有些无奈。

    “你没忘就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公主既然声称是我的亲生母亲,却连我的父亲是谁都不告诉我,这让我怎么能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少主人,这世上哪有做母亲的会错认自己的孩子呢?公主她没有告诉奴婢,或许是想当面告诉少主人呢,公主想必有自己的苦衷。”

    “算了,先不说这个,咱们言归正传,上次我的提议,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达瓦答道:“少主人,苏毗本是一国,公主和大部分部族人又岂甘心受吐蕃奴役呢?只是苏毗与大唐不接壤,要归附大唐谈何容易,先不说许多族人不愿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就算他们愿意离开,赞普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苏毗归附大唐……”

    李昂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让你们举族迁徙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苏毗取代吐蕃,苏毗部现在只需暗中配合大唐,击败吐蕃,到那时大唐会将现在吐蕃除大非川之外的土地,全部赐给苏毗,明白了吗?”

    苏毗部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尺带珠丹对苏毗戒心重重,正不断在变相削弱苏毗部,李昂提出这样的条件,苏毗自然是很心动的。

    达瓦问道:“少主人,那你要我们怎么配合?”

    李昂轻声说道:“无非就是几点,尽量保存自己的实力,尽可能打击吐蕃赞普的威信,同时离间吐蕃内部的各族群。最后,我会谋划一场与吐蕃的会战,尽可能把吐蕃的兵马吸引过来,逼吐蕃赞普亲征,待两军血战之时,苏毗部的兵马再在关健时刻倒戈一击,大败吐蕃之后,我们会全力支持苏比平定整个吐蕃。”

    按李昂这计划,不仅可行,而且苏毗部目前不需要冒太大的风险,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到关键时再倒戈一击就行了。

    “少主人,如果真的成功了,到时大唐真的愿意支持苏毗立国吗?”达瓦提出自己一最后的疑问来。

    李昂说道:“如果你们公主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相信,我又怎么能相信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呢?”

    “不不不,少主人,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担心到时这样的事由不得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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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9章 诗和蛋

    “不不不,少主人,我们不是不相信你,我们只是担心,这样的事到时由不得你决定。●⌒,”

    达瓦说了一句大实话,毕竟这样的事,不仅关系到苏毗部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大唐的整个国策。

    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大唐皇帝,大概也需要和大臣们合议之后,才能最终决定。李昂如今在陇右是能说上话,但将来终究是由长安来决定的。

    对达瓦的反应,李昂能够理解,这和他是不是苏毗部的少主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昂正色地说道:“这个你们放心,大唐百姓世代农耕,不习惯游牧,而吐蕃高原上只适合游牧,不利于农耕,这片土地大唐要来也没有多大用处,大唐只是想消灭吐蕃这个祸患,以保剑南、陇右、河西、安西的安全。当然,将来大唐名义上可能会在高原上设立都督府,但象对北方的回鹘,会给你们很大的自治权。更何况我大唐皇帝是天下共主,是天可汗,金口玉言,言而有信,否则岂能得到各部族的拥戴?另外,如果你们的卓玛公主真的是我的母亲,我也一定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利益的。”

    “是,当然是,少主人,公主当然是你的母亲。”

    “如果是,你们还担心什么呢?”李昂和声说道,“退一步说,击败了吐蕃,不管怎么样,苏毗部的处境都不会比现在更遭不是吗?”

    达瓦一想也是,唐人不适应高原上的气候,普通百姓很难在上面长期生活,大唐确实不大可能实际占领这片土地。

    如果吐蕃真的被灭掉了,以苏毗部的实力,就算没有大唐的支持,也一定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不管怎么样,情况应该都会比现在好得多。

    “少主人,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苏毗部好,但这么大的事,公主也不能一个人决定,总得先和大王他们商议清楚,然后得到大唐皇帝的亲口许诺,才能确定下来。”

    “嗯,这是应该的。你这次回去之后,跟你们公主说一声,我想见她一面,我有些事情我想和她当面谈。”

    “少主人,公主说,让我留在你身边侍候少主人您……”

    “不用,现在她身边更需要你,你原是公主身边的人,现在留在我身边,消息传回吐蕃的话,岂不等于告诉吐蕃我与你们公主有关系?这会给苏毗部带来大麻烦的。”

    达瓦想想,觉得李昂说的在理,她不是普通的婢女,是卓玛公主身边的女将,吐蕃在陇右派有不少细作,她要是留在李昂身边的话,是瞒不住人的。

    “好吧,我会尽快赶回去禀报公主的,少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其他的,等我见了你们公主再跟他谈吧。暂时没什么事了?对了,这次我驱逐了吐蕃使节朗?梅色,吐蕃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你回去之后,如果能派人给我提供一些情报更好,这样可以进一步削弱吐蕃,打击尺带珠丹的威望,对苏毗部也是好事。”

    达瓦稍稍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少人主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派人禀报少主人的。”

    “嗯,达瓦,谢谢你,回去之后,照顾好你们公主,让她不要担心我,还有,她要是想见我,也不能太过着急,须得安排好,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来相见。”

    “嗯嗯,我一定会把少主人的原话转告公主,公主听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达瓦的情绪有些激动,李昂这些话听起来充满了关心,她真的替自己的公主高兴。

    萧鸾精心准备了一些酒菜,等李昂见过达瓦之后,她便亲自过来请李昂入席。

    今宵月色如霜,夜风寒凉,城头上的羌笛时断时续地传来,边城的夜苍凉而寥阔。

    凉亭里,萧鸾置了一个泥红色的小火炉,炖着鹿肉,还有点香菇小菜之类的,外加一坛剑南烧春,打开坛子便能闹到醇醇的酒香。

    萧鸾今天梳了一个坠马髻,如云的发鬓斜坠往一边,显得清丽而又有点俏皮,和她以往略显忧郁的气质大为不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发髻上插着小巧的发钗,却不是汉人的风格。

    萧鸾见他看着自己的发钗,不禁嫣然一笑道:“这是卓玛公主送我的,好看吗?”亭里挂着的灯笼,灯光打在她那细腻的肌肤上,这一笑,便如暗夜花开,美得让人窒息。

    李昂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说道:“挺好看的。”

    “当然好看,这是卓玛公主母亲的嫁妆,传给她的。”

    “嗯?”李昂微微一怔,嫁妆里的首饰,如果一代代传下来,通常有特别的意义,轻易不会送给外人,李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开话题“鄯州的事情解决了,萧娘子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萧鸾收起笑容,一边给他斟酒,一边答道:“还早着呢?毕竟是新开拓的贸易渠道,第一次交易都还没有完成,我总得留在这儿看着,等一切走上正轨了才能放得下心来。这次多亏李郎了,来,我敬李郎一杯,算是感谢,也算是祝贺李郎步步高升。”

    李昂和她对饮了一杯,感叹道:“萧娘子一个人支撑着若大的家族产业,真是不容易,这边塞苦寒之地,比不得长安或益州,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应多受这些苦,陇右的生意,只要我还在这儿,你就不用担心,没事就早点回长安吧?”

    “多谢李郎了。”萧鸾放下酒杯,望着亭外清冷的月光说道,“我自幼丧失双亲,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恩师也仙逝了,对于我来说,益州、长安、陇右其实没什么不同,益州没有人等着我回去,长安也没有,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至于说陇右苦寒,到也不见得,没有亲人的地方,于我都是苦寒之地。”

    听了萧鸾这番话,李昂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一个女子单独对自己吐露这样的心声,李昂再傻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见他不说话,萧鸾的眸子里泛上了一层迷雾,如湖面上弥漫的轻烟,李昂看了心中一软,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萧娘子不必太过于伤感,且珍惜眼前的一切吧。”

    李昂说着给她挟了一块鹿肉,然后拿过酒壶,给俩人斟满酒。亭外月影斜斜,疏星浩渺,夜风轻佛着亭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如此星辰如此夜,俩人对坐而饮,这样的时光不常有,萧鸾很快也想通了,年华似水,再多感伤也无济于事,不如珍惜眼前的醇酒良夜,珍惜眼前的清风月色吧。

    “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在李郎所有的诗中,我最喜欢这首《秋月》,每次读来,仿佛总能脱身于攘拢的红尘俗事之外,有一种物我两忘的超脱,谢谢李郎写出这么美的诗句。”

    “哈哈哈,不用谢,不用谢,好的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分享,才能最大程度的体现出它的价值和意义。”李昂心怀为之一畅,只因萧鸾脸上露出的那一抹笑容。

    萧鸾不常笑,但每次笑起来,总能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就象一朵珍稀的名花,偶一绽放,会给人特别的惊喜。

    她的双眉不粗不细,很长,如两抹黛色的远山影,一双眸子就象远山下的湖水,清澈柔媚,富有包容性。香腮如玉,晶莹剔透。

    俩人这样对坐而饮,虽然没有深情款款的情话,但这月光,这夜风,这清寂的边城夜色,却流动着一缕无名的情素,这样的夜晚,终将是难忘的。

    “李郎,好久没听到你有新诗传出了。”萧鸾含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脉脉。

    李昂一边吃着鹿肉,一边笑道:“我现在不是戎马倥偬,就是政务缠身,哪里有空去琢磨什么诗歌?”

    萧鸾笑道:“你不是说过,生活不光是眼前的繁琐,还有诗和远方吗?”

    “嗯?我有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李昂转动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

    他这模样把萧鸾逗乐了,笑靥如花的说道:“这种话,除了你,还有谁会说。”

    “这倒也是。不过所谓的诗,只是生活的点缀,现在皇帝要的不是我的诗,而是实实在在的捷报啊。”

    “你已经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总指望你不停的报捷啊,这本就是不现实的事。”

    李昂摇头道:“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很现实,你要想存在,就必须不断创造价值,你一旦失去价值就势必会被汰淘,过去的功劳,过去的价值,不代表未来,所以活着,就必须不断的努力。这样吧,我给你说个小故事。”

    “你说,我听着呢。”

    “一只小鸡问母鸡:可否不用下蛋,带我去玩啊?母鸡说:不行,我必须下蛋。小鸡说:可你已经下了那么多蛋了!母鸡意味深长地对小鸡说:一天一个蛋,菜刀靠边站;一月不生蛋,姜葱祸里炖。”

    萧鸾听完想笑,可又笑不出来,李昂这番话,确实称得上是味道深长。(未完待续。)

第0380章 战争准备

    李昂很清楚,以往的功劳不足恃,自己必须不断创造新的价值,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当成废物淘汰掉。

    他从萧鸾的居所回到自己的官邸时,已是接近三更时分,却发现书房还亮着灯,李泌正在一张地图前琢磨着什么,李昂放轻脚步走进书房,近前一看,发现好好的地图上被李泌圈出了许多个小黑点。

    “泌,你这是在琢磨什么?”李昂移过烛火,仔细看了看地图,有些心疼,现在的地图非常稀缺珍贵,不象后世那样,连地摊上都随处可见。要弄到一幅相对细致的地图十分不容易。

    李泌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然后答道:“李长史,吐蕃多骑兵,而我陇右七万多大军中,骑兵数量不过一万多。加上我们是以农耕为主,面对吐蕃,便注定了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以防御为主。在夺取石保及黄河九曲之地前,陇右的防御体系相对比较周密,但如今新开拓了这么多土地,防御阵线也向前推进了很多,尤其是石堡、积石山、黄河九曲这一线,不免出现了很多漏洞,朝廷虽然增置了金天、威胜、武宁三军,但这只能阻拦吐蕃大军来犯,如果是小股骑兵要来劫掠,则还有许多漏洞可钻。李长史请看,同德、金道、白眉沟、桑支山南麓、玛曲、元东、若尔盖,这些地方都存在着防御上的漏洞,吐蕃千人左右的骑兵,完全可以从这些地方过来偷袭。因此,我们有必要在这些地方修建一些城寨……”

    听到这,李昂便忍不住摇头道:“泌,修城筑池,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照我看,不如以攻代守。”

    “李长史了解毛竹吗?”

    李昂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摇了摇头。

    “毛竹的整个生长过程,前面用了四年,才长出一寸,但从第五年开始,每天却能以十寸的速度,飞速的生长,仅用三四十天,就能长出四五十尺的高度,这种速度是其它大部分植物难以达到的。李长史可知道这是为何?”

    李昂不了解毛竹,只能再次摇头。

    “其实在前四年,毛竹生长并不缓慢,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它用了四年时间,让地下的根延伸到了周遭数十丈方圆,正是因为如此,第五年它才能有那么惊人的生长速度。”

    李泌的话,给了李昂很大的启发,毛竹如此,为人做事何尝不是如此,根扎不牢,谈何迅速长生呢,即使长出来了,一阵风来也会被吹倒。

    大唐面对吐蕃,天然处于劣势,吐蕃骑兵来去如风,若不先把防御体系布置好,就很难长驱直入,否则敌人只要派一支偏师反击,就能弄得你的后方一片大乱。

    李昂上次带着五十轻骑深入敌后,就能大破吐蕃各部,逼得达扎路恭五万大军连忙撤退,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啊。

    李昂向李泌拱了拱手说道:“李昂受教了!明日我使招集使衙的官员和将领,按先生拟好的防御方案把修城事情落实下去。”

    李泌说道:“李长史不必如此,这等事,总得与崔司马等人商议一下,李长史也可以先琢磨之下,李泌一人之见,难免有不周之处。”

    李昂笑道:“我这叫用人不疑,至于与崔司马等人商议,那是自然的。我可不打算自己亲自去主持筑城,哈哈哈……”

    等李昂声落,李泌接着说道:“李长史想必是见过苏毗部的人了吧?”

    在这一点上,李昂没必要再瞒着他,便说道:“见过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想一次确定下来不太现实,我已经让她回去转告苏毗部的卓玛公主,我准备和那位卓玛公主见上一面,这事和卓玛公主当面谈会比较好。”

    李泌意味深长地问道:“李长史确定那位卓玛公主愿意来与你会面吗?”

    “泌,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李昂一直没有明说自己与卓玛公主的关系,虽然李泌可能推测到了个大概,他也没有再追问,“泌,党项部这一块,你准备怎么游说,有腹案了吗?”

    李泌摇头道:“总得先联系上党项部的首领,其它的才有施展的空间。鄯州城内有一个商人,名叫野利素,本是党项人,长年与大非川一带的党人部族有贸易往来,我已经让其帮忙联络党项首领拓拔山,不过有一件事不容乐观,我刚刚听说拓拔山的父亲拓拔贺兰是死在白水军使王难得刀下,拓拔山年轻气盛,曾当众立誓定要杀白水军使王难得替父报仇,为此未经吐蕃赞普同意,两度率党项本部人马过牛心堆袭击白水军。虽然两次入犯皆是铩羽而归,但拓拔山杀王难得为父报仇之心未改,因此,要说服拓拔山归附大唐,恐怕有些困难。”

    世上的事,往往乍一看容易,真要去办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原比想象的复杂得多。

    白水军使王难得在陇右诸将之中,向以勇猛著称,上次达扎路恭率五万吐蕃大军入侵陇右,王难得于两军阵前斩吐蕃前锋大将,重挫了吐蕃士气。董延光强攻石堡时,也是以王难得为先锋,董延光看中的也正是王难得的勇猛。

    这样一个屡立战功的大将,大唐肯定不能随意牺牲掉,但如果不牺牲王难得,要说服与王难得有杀父之仇的项党首领拓拔山归附大唐,那真是难上加难。

    李昂皱着眉头,捏紧了拳头击在桌面上,沉声说道:“若是说服不了,那就打,专挑项党部打,打到拓拔山肯低头为止。”

    归顺吐蕃的党项部,现在主要游牧于青海湖北岸和东岸一带,这些地方,和陇右的的白水军、安人军隔一道赤岭相望,唐军只要越过赤岭,党项部可谓是首当其冲,是以李昂才敢说打到拓拔山服软为止。

    李泌想了想说道:“看来,真要降服拓拔山,还真得做好打几仗的准备。”

    李泌说着拿过剪刀,把烛芯剪去一点,在这个时代,蜡烛很昂贵,普通人家用不起,有钱人家点蜡烛时,也要节约,在点蜡烛时如果不把多余的烛芯剪掉,任其挂下来,蜡烛就会燃得快许多。是以李商隐才有“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诗句,这是题外话。

    不过泌在谈论这么重大的问题时,还顾得去剪烛芯,可见其心态之豁达,处事之从容,这是做大事的人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在这一点上,李昂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不如李泌。

    “吐蕃乍失黄河九曲之地,必然心有不甘,这次我又驱逐了吐蕃使节,尺带珠丹求和不成,作出激烈反应的可能性很大,加上咱们再在边境加修防御工事的话,会进一步刺激吐蕃。因而不难猜测,吐蕃近期入犯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次吐蕃再兴兵而来的话,首先针对的一定是楔入吐蕃的树敦城、大莫门城、宛秀城。这对咱们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李昂说完,李泌立即接口道:“李长史的意思是,以树敦城、大莫门城、宛秀城为饵,吸引吐蕃的注意力,然后以奇兵出牛心堆袭击党项部?”

    “嗯。”

    李泌立即思索其中的可行性,李昂稍等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然可虑的是,吐蕃要大举来犯的话,想必不会等到先生先前所说的同德、金道、白眉沟、桑支山南麓、玛曲、元东、若尔盖这些地方修好城防工事。如今树敦城、大莫门城、宛秀城分置了金天军、威胜军、武宁军,加上这些城池原本防御工事就很好,一时不用担心失守,可虑的反而是吐蕃人会从先生所说的这些地方同时入侵,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四处袭击。黄河九曲之地刚刚归附大唐,民心未附,我军立足未稳,真到那时,还能不能分兵出牛心堆袭击党项部,便成问题了。”

    李泌看着地图点头道:“李长史所虑周详,针对于此,我认为可以这样,如果吐蕃真的以重兵围攻金天军、威胜军、武宁军,然后分兵自金道、白眉沟、桑支山南麓、玛曲、元东、若尔盖入袭,我们便以步兵据险防御,先挫挫吐蕃大军锐气,同时预留一万骑兵,如果战况不利,这一万骑兵随时可投入作战,如果吐蕃被阻于坚城之下,被近撤军之时,若有机会,我们便以这一万骑兵追击,争取断其一臂,若没有机会,这一万骑兵便立即西进,过牛心堆急袭党项所部。”

    听了李泌的计划,李昂觉得很可行,这一万骑兵,尽量保留实力,等待战况的变化再随机应变,这大概是最持重也最可行的方案了。

    “好,就按先生说的来办,明日此事也要抓紧布置才行,正所谓有备无患,吐蕃兵马不来便罢,若来,必让他再次铩羽而归。”

    现在陇右没有节度大使,李昂这个“参谋长”就是陇右实际上的主帅,事情很多,幸好有李泌帮着谋划,让他轻松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尺带珠丹这次会不会怒而兴师,再次来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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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381章 又升官了

    朝阳初升,红霞漫天,这一天的早晨,是李昂就任陇右节度府长史以来,第一次招集全体官员,以各军军使共议大事。

    衙中文职官员除了行军司马崔乾佑外,两名判官任平寅、郭运振,支使郎铭,掌书记费冠清,兵曹参军柳绩等全部到场。

    武将方面,有鄯州镇将曹彦、副将葛成裕,宁塞军使马重骏、安人军使冯守节、白水军使王难得、赤水军使李光弼,以及累功升为振武军使的华秋、金天军使李晟等。

    文武官将,鱼贯而入,把使衙的议事厅坐了满满一堂。陇右节度使暂时出缺,李昂这个长史(参谋长)成了主事者,他穿着绯色官袍,腰悬横刀,脚边伏着一头巨狼,无形中多了几分威严。

    彼此之间见过礼之后,李昂轻咳一声,对在场的官将说道:“百余年以来,吐蕃已成为我大唐之心腹大患,我大唐前后以文成公主、金城公主下嫁吐蕃,以示睦邻友好之心,然我本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

    百余年来吐蕃仗着地利,无视大唐之恩泽,但有机会就举兵入侵,还妄图我陇右、河西、安西万里疆土。

    我大唐如今明君在位,看清了吐蕃的豺狼本性,决意不再与吐蕃妥协,命我等********,力求永绝吐蕃之患。

    这次圣上平定吐蕃之心异常坚定,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有违圣意,后果自己思量,我就不多说了。

    我李昂到陇右任职不到一年,虽有小功,但年少识浅,与在坐的诸位百战之功相比,不足一提。今日由我来主持这次会议,难免让人心有不服,然我圣命在身,虽自知浅薄,却不得不为之。

    我前几日驱逐吐蕃使者,是要顺应圣上不再对吐蕃妥协的意思行事,吐蕃求和不成,极有可能会再次兴兵来犯,这就是我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

    论资历,李昂确实比在坐的任何人都浅,但另一方面,他的战功却又是在坐的任何人都不难相比的。更何况现在有传言,李昂是嫡皇孙。加上他有圣旨在身,大家就是心有不服,也不好当众表露出来。

    行军司马崔乾佑起身说道:“圣上平定吐蕃之志令我等闻之欢欣鼓舞,值明君在位,知人善任,李长史战功着著,威震吐蕃,圣上命李长史坐镇陇右,正是再适合不过,有李长史在,吐蕃若再敢来犯,定教他铩羽而归。李长史精于谋略,想必已有应对的预案,还请李长史吩咐下来,我等一定竭尽全力,照李长史的吩咐去做。”

    “是啊,是啊,还请李长史吩咐。”判官任平寅、郭运振,支使郎铭等人纷纷表态。

    武将方面,反而没一个出声,李昂让李泌挂出那张被他圈点过的地图,然后指着那些小黑点说道:“在崔司马、哥舒翰将军以及各位的密切配合下,不久前收复了黄河九曲之地,这一大片新纳之土,不免存在许多防御的漏洞,诸位请看,地图上圈出来的地方,吐蕃大军虽然通行不易,但千把人的小股人马来去不难,而吐蕃前来劫掠时,通常人马不会很多,所以这些地方若不修以城堡加强设防,黄河九曲之地恐将永无宁日。对陇右我所知有限,各位对都比我熟悉,有什么地方还要加强防御,什么地方应该置以步兵或骑兵,应该驻防多少人马为宜,还望各位各抒己见,以便整个防御体系能更加完善。”

    大家看了看李泌手上的地图,感觉按地图上标著的地方修以城堡的话,防御性已经很严密了,只有金天军使李晟说道:“李长史,末将以为,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注意。”

    “李军使请说。”

    李晟走到地图前,指着树敦城西南面的茫拉沟说道:“李长史,这里是茫拉沟,位于树敦城西南六十里处,呈西北东南走向,吐蕃兵马如果绕过金天军,泅渡黄河,就可以顺着茫拉沟进入黄河九曲之地,若是小股人马,还可以翻越小积石山,顺着接脊山山脊,走我们前次走过的路线偷袭石堡,因此,末将以为,还应在茫拉沟险要之处,修以城堡驻以百十兵马,如此黄河九曲之地的防御才算完整。”

    李晟是陇右洮州人,打小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对陇右的地形比一般人要熟悉得多。他说完之后,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李昂见大家没有反对,便称赞道:“李军使补充得非常好,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吗?”

    宁塞军使马重骏说道:“李长史,修建城堡的地点,应该是比较完善的了,只是各处应驻以多少兵马为宜,还需要商议。”

    紧接着,李重骏就同德、金道、白眉沟、桑支山南麓、玛曲、元东、若尔盖这些地方,应该分别驻以骑兵还是步兵,应该常驻多少人马,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陇右的防区非常大,兵马有限,特别是骑兵只有一万八千,而面对的,是居高临下、拥兵六十万的吐蕃,所以既需要精打细算,又不能布置兵力太少,否则起不到应有的防御作用。

    在这些细节方面,李昂任由大家讨论,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要领导好一方,必须抓大放小,凡事自己都亲历亲为的话,不仅抹杀了手下发挥能力的空间,也会让自己累得半死,而且事情还办不好。

    节度使拥有非常大的权力,不仅掌控一个军镇的军政财权,甚至有些军镇还拥有铸币权。

    本来按规定,只有朝廷才有铸币权,但有些军镇本身产铜,如果一定要将铜运回长安铸成钱币,再把钱币运回军镇以供军须,这是非常麻烦的事;

    一千贯钱重达七八千斤,这年头交通落后,这一来一回折腾下来,光是运输这一千贯钱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就差不多值一千贯了。因此朝廷为了减少麻烦,减少耗费,甚至把铸币权下放给了节度使。

    陇右目前虽然没有铸币权,但李昂要修筑几个城堡,也不需要经过朝廷,凭陇右的财力就可以应付自如。

    李昂和大家商议过之后,立即把修筑城堡的事情交给兵曹参军柳绩来负责。

    另一方面,李昂下令加强了边境的戒备,多派细作进入吐蕃收集情报,侦察吐蕃有无集结兵马的迹象。

    ***

    李昂在陇右积极备战的时候,长安城里,早已是哭声一片,随着四镇节度王忠嗣被判死罪,大理寺卿吴尊儒先是被贬往太仆寺喂马,紧接着在李林甫一派的穷追猛打下,吴尊儒也被捕入狱,不久后于狱中“畏罪自尽”。

    紧接着,部员外郎康国栋、将作监丞吴敬宾、通事舍人万长青、金吾卫长史马定新、国子监丞崔仲儒、亲勋翊卫队正刘温良、右补阙李子光、果毅都尉谢宗发、武库中尚署令尚乾东、驸马都尉裴焕、太常寺丞欧阳敛、太子洗马孔定安等等,一大批官员被定罪,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就连荣王李琬也没能幸免,被剥夺了亲王封号。作为李林甫的终极目标人物,太子李亨惶惶不可终日,在短短两个月时间,两鬓又斑白了许多。

    他先后两次请求面君,都被他的父亲拒绝了,这更让他如坐针毡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刑部的人把乐三川押入了长安,公孙谨审问过乐三川之后,又交给了李林甫亲自审问了一遍。

    乐三川原是鄂王李瑶的宾客,跟随李瑶近十年时间,直到前太子李瑛和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一起被赐死,他才隐姓埋名避居益州,成为鲜于仲通的谋士。

    当年李瑛、李瑶、李琚三个皇子感情深厚,终日形影不离,乐三川跟在李瑶身边,对当年太子李瑛与苏毗部卓玛公主的一段感情纠葛有所了解。

    在李林甫的追问下,乐三川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开元十五年,那位卓玛公主随吐蕃使团来到长安,那一次,大唐与吐蕃之间举行了场马球比赛,我方在太子、鄂王、光王的带领下,上半场比分遥遥领先吐蕃,到了下半场,那位卓玛公主女扮男装上场,曾一度为吐蕃扳平了比分。太子再度发力,最终才险胜了吐蕃一个分。

    那位卓玛公主不服,后来又私下邀太子赛了一场,两人由此惺惺相惜,结下了一段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李瑛与那位卓玛公主往来,但确曾听鄂王私下提及那位卓玛公主怀孕之事。至于李昂是不是废太子瑛与卓玛公主的孩子,请相公恕罪,我也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推断,不能确定。”

    李林甫正在努力推动李昂成为嫡皇孙一事,听了乐三川的话,他已经非常满意了,当即便带着乐三川入宫面君。

    在御前,诚惶诚恐的乐三川再次把对李林甫说过的话说了一遍,李隆基听了之后,久久不语。

    李昂的相貌和当年的太子瑛有几分相似,甚至可以说和他年轻时有几分神似;再加上李昂手上的玉扳指和金刀,玉扳指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废太子瑛的旧物,如今再有乐三川这番话做为傍证,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李昂就是废太子瑛的孩子了。

    李林甫不失时机地上前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他没有明说恭喜什么,但谁听了都明白,他是在恭喜李隆基有李昂这么卓越的皇孙。高力士派去苏毗部的人还没有回来,但在李林甫恭喜之后,李隆基还是决定,先给李昂加一个银青光禄大夫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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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382章 陇右节度大使人选

    哥舒翰在渭州见过李昂之后,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长安。这个时候,被判死罪的王忠嗣已经在大牢了度过了一个多月时间。

    哥舒翰带着刚刚归附大唐的吐谷浑王子卡钦及许多少数部族首领入京朝拜,再次轰动一时,朝廷为了彰显****上国的威仪,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朝拜之后,李隆基在延英殿单独接见了哥舒翰。

    不久前,李隆基刚刚在这里接见过李昂,和年未及冠,英气勃勃的李昂相比,李隆基觉得年过四十的哥舒翰多了几分成熟,显得更加稳重。

    等哥舒翰上前大礼参拜过后,李隆基看他身材魁梧,行动间虎虎生风,很满意地说道:“哥舒翰,你为我大唐收复黄河九曲之地,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朕定会好好赏赐于你。”

    哥舒翰受宠若惊地说道:“蒙陛下错爱,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效陛下之天恩。”

    “好好好,但能如此,自是再好不过。于国有功之人,朕是不会吝于赏赐的。哥舒翰,吐蕃已成我大唐第一大患,朕有心永绝此后患,以保我大唐百世之承平,对此,你可有何良策献给朕呐?”

    这个问题,李隆基也曾和李昂商讨过,正是李昂为他出谋划策之后,才让李隆基看到了平定吐蕃的希望,才敢有此永绝后患之心。

    对此,哥舒翰似乎早有准备,他立即侃侃而谈道:“启奏陛下,吐蕃地处高原,我大唐将士难以适应高原气候,且仰攻而上,异常困难,光是大军的后勤运输就很难保障。所以,要平定吐蕃,唯有先慢慢削弱它,分化它,使整个吐蕃形同一盘散沙,唯有如此,才能分而制之,达到最终平定吐蕃的目的。”

    哥舒翰提出的方案,虽然没有李昂那么详细,但大方向是一致的,李隆基轻轻颔了颔首,又询问了哥舒翰许多兵策谋略,哥舒翰皆能对答如流。

    李隆基非常满意,对哥舒翰说道:“哥舒翰,你老成持重,精通兵略,能战敢战,朕有意命你为陇右节度大使,与李昂密切配合,一同为朕平定吐蕃,哥舒翰,你可敢接下这副重担?”

    “臣虽不敢说一定能平定吐蕃,但陛下信任臣,臣定将全力以赴,死而后已。”

    “好!你与李昂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用你们联手对付吐蕃,还望你们能精诚团结,合作无间,不负朕所望。”

    见皇帝有意结束会见了,哥舒翰连忙说道:“陛下,论平定吐蕃的人选,臣以为没有人王忠嗣王大使更适合的了,陛下,这么多年来,王大使对陛下忠贞不渝,立下无数战功,陛下欲完成平定吐蕃的大志,何惜免王大使一死,命其重回陇右,臣相信王大使是最适合完成陛下宏愿的人,陛下,王大使是冤枉的,还望陛下能赦免王大使之罪。”

    一说起王忠嗣,李隆基不禁冷哼一声,转身便往殿外走去。

    哥舒翰扑通一声跪下,就那么跪行着跟着李隆基后面,言词慷慨,声泪具下地哀求道:“陛下,王大使是冤枉的啊!陛下!臣愿用性命担保,王大使绝无谋逆之心,王大使在陇右之时,还时常劝诫臣等,要忠于陛下,忠于大唐,不可浪费朝廷的钱粮,不可辜负陛下的天恩。陛下啊!王大使是冤枉的啊!陛下若要杀王大使,臣愿代王大使一死……”

    哥舒翰跪行着追在后面,不断用力磕着头,把额头都磕得血淋淋的,看得人触目惊心。

    李隆基见次情景,感其一片赤诚,不禁暗叹了一声。

    实际上,王忠嗣定罪已经一个多月,在李林甫一派百般攻击之下,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废除太子李亨的储君之位。这本身就说明在他心底存有犹豫了。

    哥舒翰这般磕得头破血流,愿以自己的毕生荣辱换王忠嗣一命,一方面让李隆基颇为感动;另一方面,他曾经杀过三个亲生儿子,一个女婿,这些事随着他年龄越来越老,悔意也越来越浓。因此不想再旧事重演。如果按他年轻时的脾气,李亨早被废掉了。甚至可能坟头都长草了。

    李隆基让人叫来太医,为哥舒翰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然后对他说道:“哥舒翰,你是朕的良将,先起来吧,王忠嗣蒙冤之事,朕已了解,会妥善处理的。”

    皇帝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有他这句话,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哥舒翰感激地扣拜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哥舒翰离开延英殿之后,李隆基很快下旨赦免了王忠嗣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忠嗣还是从身挂四镇节度帅印的高位,被贬成了汉阳太守。

    李林甫听到这个消息后,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表面上看,皇帝是因为哥舒翰求情,被哥舒翰的节义所感动,所以赦免了王忠嗣死罪,但李林甫心里清楚,实际上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皇帝实际上对废掉太子的事是心存犹豫的,所谓的“被哥舒翰感动”不过是皇帝玩的一种权术,这样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减轻自身的压力,把矛头引开;第二,可以让哥舒翰欠下一份人情,今后皇帝但有所命,哥舒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第三,可以给朝野一个皇帝善于纳谏的形象;第四,这是一出很好的忠义题材宣传戏。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意识到自己再次功败垂成的李林甫,仰首苍天,怅然若失。同时心里十分不甘。

    经过这件事,李林甫更加相信公孙谨的话,必须给皇帝一个更好的选择。

    大唐自立国以来,从不来是长子继位,在一场场残酷的宫廷斗争中,最后往拄是能者上位。

    比如当年的秦王李世民,虽不是嫡长子,但因战功赫赫,深浮人望,最后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必然会导致玄武门之变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林甫觉得,现在看来也只有扶起另一个“秦王李世民”,才是对付李亨的最佳方案了。

    纵观所有皇子皇孙中,因为从小过着奢华的生活,多数都太娇气了。只有李昂这个“野生品种”才具备成为“秦王”的潜质。

    为了尽快达到这个目的,第二天,李林甫立即发动手下的官员,上表奏请晋升李昂为陇右节度大使兼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

    上表的官员多了,李隆基只得召李林甫、****烈等宰相去询问意见。为此事,李隆基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在内殿紫宸殿接见了几个宰辅大臣。,

    众人一落坐,李隆基就说道:“朝中有不少大臣进奏,认为李昂常能出奇制胜,战功着著,威震吐蕃,应提拔为陇右节度大使兼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对此,诸位宰相以为如何?”

    其他人都知道李林甫的意思,于是有的人不出声,有的人赞同由李昂出任陇右节度大使。

    最后,李隆基问李林甫道:“右相,你以为如何啊?”

    李林甫知道李隆基属意让哥舒翰接任陇右大任一职,他于是沉吟道:“启奏陛下,臣以为,目前有两个人比较适合接任陇右节度大使一职。其一,哥舒翰。其二,李昂。

    这两人在陇右近几场与吐蕃的战争中,表现得都很出色,为我大唐夺回了石堡,夺回了黄河九曲之地,可谓是我大唐两颗璀璨的将星。

    从年龄阅历上看,李昂不足二十岁,而哥舒翰四十多岁,似乎比较老成持重,由哥舒翰出任节度大使似乎也更适合一些。

    不过臣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不能光看表面,一个人否老成持重,与年龄实际没有多大的关系,而在于他经历什么样的磨砺?

    对比一下,哥舒翰年近十四之时,还终日在市井青楼间花天酒地,无所是事,只有其父死后这几年,才定下心从军。

    李昂则不同,从小没了双亲,由其师带着四处飘零,有时甚至要靠乞讨为生,从小就尝遍了人间冷暖,承受了生活苦难的磨砺。或许,正因为如此,在臣看来,李昂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李隆基见过李昂,感觉李昂确实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李林甫提到这一点,不禁引起了他的共鸣,忍不住点了点头。

    李林甫接着说道:“如果论战功,乍看哥舒翰与李昂差不多,但其实不可同日而语,哥舒翰率军收复黄河九曲之地,实际上是石堡大捷的成果。

    因为石堡大捷,所以吐谷浑被慑服,因为有吐谷浑倒戈,所以哥舒翰才能轻易收复黄河九曲。实际上,这是李昂种树在前,哥舒翰摘果在后。

    李昂破伏俟城,擒莽布支,迫使达扎路恭五万大军扔下大量辎重匆匆撤退。李昂战合川守捉,射杀了吐蕃王子,歼敌无数,教前来劫掠的吐蕃人马有来无回。

    李昂奇袭石堡,更是在我五万大军败退之时,突然以五百精骑扭转乾坤,改变了整场石堡战役的结局,甚至是说改变了我大唐与吐蕃两国的国运。因此,若论功劳,哥舒翰的功劳实不足与李昂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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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383章 困局

    “陛下,若论功劳,哥舒翰的功劳实不足与李昂相提并论,若以功劳小者出任陇右主帅,而功劳大者反而屈居于下,有悖常理,实难以服众。

    更何况,一镇节度,不仅要管军,还要管民,理财。哥舒翰从小游手好闲,好勇斗狠,其不知民间疾苦,管军或许还行,让其治理民生,打理财政,恐怕会弄得一团糟。

    再看李昂,李昂虽然入仕不过一年,但自幼受尽磨砺,加上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他不仅文韬武略不同凡俗,对民生理财这些方面也极有天分。

    陛下,那进贡给皇宫的无双盐就是李昂发明的,这还是其次,令人惊叹的是李昂先后为剑南的火井县、犀浦县出谋划策,让火井县成了精盐的集散地,火井县在不到一年时间里,就从一个下县,变成了一个上县,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邛州;

    而犀浦县则因李昂的活字印刷术,成了剑南道印刷业、造低业的中心,犀浦县的赋税收入也增加了好几倍,百家生活富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这些,都是李昂帮忙出谋划策的。

    李昂具备这样的能力,是其他大部分官员所难以比拟的。因此,臣以为,有志不在年高,李昂年龄虽轻,但成熟稳重,文武双全,深浮人望,是陇右节度大使的不二人选。”

    除了夸皇帝之外,或许这是李林甫第一次这么长篇大论的夸一个人了,他这么做,可不仅仅是想把李昂扶上去做陇右节度大使。他是要把李昂扶上去做第二个“秦王李世民”。

    李林甫说的有理有据,按他说的话,确实是李昂更有资格出任陇右节度大使一职,****烈等人都表示了赞同。

    在这一点上,李隆基其实也没有异义,但最后却听他说道:“朕很少听右相如此推崇一个人,李昂文武双全,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他的功劳,也更有资格出任陇右节度大使一职。不过他毕竟太年轻了,行事难免有些冲动,杀董延光一事,便是最好的例证。以他的这种性格,还需要加以历练一番才行,贸然拔之高位,对李昂未必是好事。”

    李昂以下属的身份,杀死自己的上司董延光,不管错对如何,这都让李昂很失分。让人怀疑他为人处事的稳重性。李隆基拿这来说事,李林甫也不好再反驳。

    更何况,从皇帝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李昂的爱护之情,有皇帝这份爱护之心在,再加上自己推上一把,又何愁李昂起不来呢?为这再去和皇帝硬顶,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随即附和道:“陛下所言甚言,只是臣有些担心若以哥舒翰为陇右节度大使,哥舒翰与李昂之间会出现一山难容二虎的局面。陛下,臣听说当初李昂大破伏俟城,血战合川守捉之后,王忠嗣对李昂的大功未给予任何奖赏,反而对功劳不如李昂的心腹手下哥舒翰,李光弼等人大加提拔重用,陇右的将士和普通老百姓皆为李昂鸣不平,李昂因此也发了几句牢骚,哥舒翰因此认为李昂对王忠嗣不敬,彼此之间有些不快。如今李昂为长史,若再以哥舒翰为节度大使,李昂功劳本就高于哥舒翰,加上往日存有不快,将来难免彼此相争,恐怕会因此影响陛下平定吐蕃的大计啊!”

    就算李昂不能出任陇右节度大使一职,李林甫也不太情愿把这个重要的职位交给哥舒翰,如今王忠嗣被免去了死罪,贬为汉阳太守,哥舒翰是王忠嗣一手提拔起来的,将来哥舒翰的功劳越高,王忠嗣东山再起的机率就越大,李林甫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在李隆基否决由李昂出任陇右节度大使之后,李林甫便退而求次,希望此职也别让哥舒翰捡去。

    但李隆基是个颇有主见的人,他和李昂以及哥舒翰都谈过,感觉两人在平定吐蕃方面,见识很相近,而且哥舒翰为人豪爽,很有古之君子之风,另外,他决定让两人分工协作,由李昂专管离间吐蕃之事,这样一样,便能减少两人之间的冲突。

    因此,尽管李林甫不情不愿,说了一大堆理由,李隆基最后还是决定由哥舒翰来接任陇右大使一职。

    此外,陇右不再设节度副使,按例由节度副使兼任的关西兵马使,便由交给李昂这个长史来兼任。

    李隆基最后拍板之后,李林甫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次针对太子李亨的政治风暴,李林甫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甚至还有五杨及贵妃积极配合,还是没有扳倒李亨。这让李林甫的危机意识越发强烈了。

    相应地,李林甫要把李昂扶起成第二个“秦王李世民”的想法也更热切了。

    或许真的只有给皇帝更好的选择,才能从根本上动摇李亨的储位啊。

    离开大明宫之后,李林甫立即招集心腹手下,一起讨论怎么样才能让李昂那嫡王孙的身份落实下来。

    身在陇右的李昂,并不知道李林甫正在全力将他扶上“嫡皇孙”的位置,他也顾不上这些了。随着黄河九曲险要之处的筑城行动的展开,不可避免的触动了吐蕃人的神经。

    黄河九曲,一向被吐蕃作为进攻陇右的前沿基地,失去了此地,吐蕃在战略上变得很被动,加上大唐无意议和,派来的使者竟被李昂经驱逐了。这是吐蕃立国以来还没有过的事情。

    以往就算吐蕃战败,只要派出使者求和,大唐都会客气地接待,甚至还将公主下嫁给吐蕃赞普,哪曾有过使者被驱逐出境的事情?

    吐蕃一败再败,丢了小勃律,石堡,和黄河九曲,以及四大部族之一的吐谷浑的背叛,这已经让赞普尺带珠丹的声望大为受损了,现在他派新大论为使节,刚到陇右就被驱逐出境,这脸可真是丢尽了;

    如果不作出一些反应,吐蕃内部各族首领会怎么看他这个赞普,普通民众会怎么看他这个赞普?

    唐军派入吐蕃侦察的细作回报,吐蕃开始在大非川一带集结兵马,预测在不久之后,就会大举来犯。在这种情况下,李昂只得把所有政务丢给了崔乾佑,自己带着李泌、以及李光弼、马重赞、李晟、华秋等将领,去督察边境各城的防务。

    他们一行从廊州经积石军,然后顺着黄河南岸一路向西,经宛秀城,来到大莫门城。

    大莫门城原是吐蕃一座重要的城池,位于黄河上游南岸的龙羊峡内,大莫门城建于两山之间,地势险要,其北面有一座骆驼桥,沟通黄河两岸。

    到大莫门城之后,李昂因担心吐蕃兵马随时会来袭,便命李晟先一步过河,前往树敦城主持金天军防务。

    李昂与李光弼、李泌站在大莫门城临河一边的城墙上,听宁塞军使马重赞介绍道:“过河之后,再沿河西行二十多里,就是树敦城,树敦城是目前咱们收复的九曲之地中唯一一座位于黄河北岸的城池,树敦城以西,就是广阔的大非川。因此可以说树敦城就是咱们进攻大非川的桥头堡。”

    “这么说,树敦城也就是吐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李昂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以这么说。目前驻守树敦城的金天军半数是骑兵,这一千骑兵随时可以前出大非川,对吐蕃部族进行袭击,大非川一带地形相对平坦,不可能据险隘而守,因此对吐蕃而言,有金天军在,大非川一带将永无宁日。”

    李昂听了之后,更加担心:“很显然,这次吐蕃集大量集结兵马,首要目标便是树敦城了,不夺回树敦城,他们就无从谈起夺回黄河九曲。接下来,树敦城即将面临吐蕃最猛烈的攻击,怎么才能守住树敦城,诸位可有良策?”

    离树敦城最近的便是自己所在的大莫门城了,两者只有一条骆驼桥沟通,由于大莫门城位于南岸的河曲内,可以据险而守,所以城中只驻守了一百五十人,要抓强树敦城的防御能力,只能从别处调兵。

    李泌说道:“调再多的兵马往树敦城,也于事无补。一旦吐蕃大举来犯,只要派部分兵力扼守骆驼桥北岸,或者索性将骆驼桥毁掉,驻守树敦城的金天军就成了一支孤军,面临吐蕃大军的围攻,难以得到咱们后方的增援,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李光弼说道:“李长史可是有意放弃树敦城?”

    “放弃树敦城?我们能放弃吗?”李昂反问了一句。

    李光弼和马重赞都沉默了,放弃树敦城的话,不但让唐军失去了一个进攻大非川的桥头堡,而且树敦城内的金天军是大唐皇帝下旨设置的,岂是说放弃便能放弃的?

    但如果不放弃,又很难避免出现李昂所担心的那种情形,骆驼桥北岸一被吐蕃扼住,金天军就成了困守死城的孤军。

    现在树敦城中驻守的两千人马,在得不到外援的情况下,守在树敦城无异于等死。

    撤不能撤,守不能守,怎么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0384章 棋逢对手

    树敦城孤悬于黄河北岸,楔入大非川前沿,一旦被吐蕃截断沟通再北的骆驼桥,金天军两千人马便成了因守死城的孤军,陷落只是迟早的事。

    “桥,关键是这条桥。”李昂站在大莫门城的城头,望着河面的上那道木桥喃喃地说道。

    这里还是黄河上游,河面不是很宽,大概只有二三十米宽这样,四周山体起伏,郁郁葱葱,这二三十米宽的河面足以把千军万马挡住。

    所以,唯有保住这条只能并马两只骆驼的桥梁,才能为北面的树敦城保留一条活路。

    李泌想了想说道:“如今看来,在有赶在吐蕃人之前,在北面的桥头构筑起防御工事,另派一军驻守北岸桥头,一来用以保住河桥,二来以为树金天军之后援。”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走,过桥看看。”李昂说完,带着李泌等人过骆驼桥,桥下河水滔滔,但比较清澈,不并如中下游的河段那样浑黄。

    河北岸有五十唐军将士在把守,李昂过桥后看了看,北岸的桥头附近的地势相对狭窄,但又不是很险峻,不太利于防守。难怪当初吐蕃没有在这里建城守桥,当然,对于吐蕃来说也没那个必要。

    随后,李昂等人登上桥头两侧的山坡查看,李光弼看完地形后说道:“李长史,真要在桥头建城防守的话,看来只能分别在这侧的山坡上建了。”

    这两侧的坡顶,地势也不开阔,在坡上建城的话,只能建成小城堡,容不下多少兵力,所以李光弼才说两侧都要建。

    李昂说道:“如果分别在两侧建城,城中又容不下多少兵马,遇到敌人进攻时,难以互相呼应,比较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

    李光弼补充道:“李长史所虑极是,要弥补这个缺陷,只能在南岸的大莫门城多驻兵马,遇到敌人进攻时,再过河增援了。”

    李昂点了点头,对马重赞说道:“吐蕃来犯的话,首先必来夺取骆驼桥,事不宜迟,就辛苦马军使立即从宁塞军调两千兵马过来,尽快构筑起工事,以为金天军留出生门。”

    “下官遵命!”马重赞领命之后,立即派人回宁塞军传令。

    宁塞军的驻地在廊州城,有兵力五千余人。大唐收复黄河九曲之地后,廊州不再直接面临吐蕃的威胁,这五千人马前调是迟早的事。

    李昂现在只调两千人马前来,主要是考虑到这里容不下太多的兵马,同时仓促之间调动太多的兵力,后勤粮草跟不上。现在是在和吐蕃抢时间,调动人兵力少点行动上会更迅速。

    大莫门城以西一百五十里,莫离驿。

    吐蕃名将达扎路恭被尺带珠丹重新启用,白色圆顶的帅帐外,战马喧嚣,信使飞驰,一派紧张的备战气氛。

    帅帐里,被李昂驱逐出境的朗?梅色大发了一通脾气,在场的二三十名吐蕃将领无不义愤填膺。朗?梅色身为吐蕃大论,是代表整个吐蕃去和唐国议和的,李昂如此羞辱朗?梅色,就是在羞辱整个吐蕃,是可忍,孰不可忍!

    扎桑东岱一拍几案,大吼道:“李昂欺人太甚了!当我们真的怕了他不成?竟先是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紧接着如此羞辱我们大论,这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吐蕃是不可轻辱的。”

    “没错!这次一定给点颜色李昂看看。”

    “李昂没什么了不起的,用不着怕他!”

    “将军,这次给我一千精兵,我取李昂人头回来!”

    帅帐内众将一说起李昂,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剥其皮,食其肉,骂声一片。只有身为大军主帅的达扎路恭没有出声。

    这一年,对达扎路恭而言,实在是流年不利,他第一次带五万大军出击陇右,李昂偷袭了伏俟城,他被迫扔下大量辎重连夜撤军。

    第二次,他率四万大军反击石堡城下的唐军,结果又是李昂,偷袭了石堡,让他反胜为败,损失了两万大军。

    对于李昂,达扎路恭可谓是刻骨铭心啊!

    他扫了情绪激动的众将一眼,说道:“李昂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仔细总结了李昂几场胜利的经过,发现一个特点。第一次李昂偷袭伏俟城,带的人马只有五十骑。第二次在合川守捉,李昂指挥的人马只有一百多人。第三次偷袭铁刃城,李昂带的人马也不过五百人;

    由此可见,李昂为将尚可,为帅恐怕不行。其为将带小股人马可以如臂使指,但为帅者,指挥的人马动辄数万,要协调方方面面,绝非一个没有经验的人能够胜任的;

    如今王忠嗣、哥舒翰等人皆不在陇右,李昂一个文人,骤然成了陇右主帅,要指挥六七万大军,一定会顾此失彼,指挥失灵,这是咱们取胜的最好机会。”

    达扎路恭的话得到了帅帐中那些将领的认同,因为大家都知道,带几十人、几百人马作战容易,因为只有几百人马的话,基本都在视线之内,可以做到如臂使指一样。

    但要统领好六七万大军,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几万大军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战场甚至可能铺开几十里、上百里,调度起来就不再是靠你吼一声就行的了。

    除了要娴熟掌握各种旗语、鼓声的应用,还要对每支军队的战力,甚至将领的性格都要了解清楚,另外还有后勤补给的调配等等,这些可不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能做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帐外突然有快马驰来,马上的吐蕃士兵飞快的翻身下马飞奔入帐大喊道:“报!将军,李昂带几百人马出现在大莫门城,小的回来报信时,李昂带人正过骆驼桥察看地形…….”

    不等信使说完,扎桑就霍地站起身大吼道:“太好了!大将军,末将请带两千骑兵,突袭大莫门城,把李昂的头颅取回献给赞普!”

    扎桑说完,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请战,达扎路恭相对冷静一点,大莫门城离此一百五十里,信使从大莫门城回来报信这个过程所花的时间不短,李昂只是过河察看地形,这个时候恐怕早已退回南岸的大莫门城内去了,如果真是这样,要斩获李昂是不可能了,唐军只要守住骆驼桥,派出千军万马也过不去。

    不过,骆驼桥是进出黄河九曲的关键,也是树敦城唯一的后援通道,不管是要攻打树敦城还是要进入黄河九曲之地,骆驼桥都是关键。

    所以,即使不能擒获李昂,要是能突袭占领骆驼桥,也是重大胜利。

    达扎路恭对朗?梅色问道:“大论以为如何?”

    朗?梅色刚受李昂之辱而回,一听李昂出现在骆驼桥北岸,自然要找回面子,他怒声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立即派兵去,要是能击杀李昂,陇右必定大乱。”

    “如大论所愿。”达扎路恭站起身来,盯着扎桑说道:“扎桑听令,命你带两千人马,立即急袭骆驼桥,若能击杀李昂,记你头功。若不能击杀李昂,也要顺势夺取骆驼桥,否则军法处置!”

    “末将领命!”扎桑接下了军令,立即快步出帐。

    未几,扎桑便带着两千骑兵,朝骆驼桥方向飞驰而去,掀起烟尘弥漫,无数的铁蹄敲击着大地,有如雷声滚滚。

    扎桑出发之后,达扎路恭又派手下大将莫桑儿率五千大军,前去攻打树敦城。

    达扎路恭这次在莫离驿已经集结起了七万大军,大论朗?梅色见他只派五千人马去攻打树敦城,形同儿戏,立即不满地说道:“达扎路恭,树敦城内驻扎有两千唐军,你放着这么多兵马不派,只让莫桑儿带五千人马去攻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凭莫桑儿五千马就能攻下树敦城吗?

    通常要攻取一座城池,没有五倍甚至十倍的兵力,要攻下来难上加难,不光是朗?梅色,帐中其他将领也感到疑惑,只是不敢象朗?梅色这样直向达扎路恭接提出质疑而已。

    达扎路恭平静地答道:“大论不必着急。请先听我说完。太早拿下树敦城,对咱们而言未必是好事。李昂亲自来巡察边防,说明唐军已经加强了防御,我们要渡河攻打黄河九曲之地,将会非常困难。留着树敦城,对咱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以逸待劳,利用唐军急于支援树敦城的心里,把唐军不断的吸引过来加以歼灭。”

    朗?梅色恍然大悟,不过他当然不会当众承认自己没想到这些,他冷笑道:“达扎路恭将军既然知道利用树敦城把唐军吸引过来消灭,却又派扎桑带两千人马去袭取骆驼桥,我倒要问问达扎路恭将军,扎桑控制骆驼桥后,唐军从哪里来增援树敦城?”

    达扎路恭淡定地答道:“大论,这是两手准备,如果扎桑真能击杀李昂,或是夺取骆驼桥,自然是最好。但有李昂在大莫门城,身边必然跟着不少精锐护卫,扎桑要夺取骆驼桥,恐怕不太容易。”

    “既然如此,你还让扎桑去干嘛?”

    “大论,咱们总得做个样子,这样才能迷惑唐军,让唐军摸不清咱们的真正意图。”

    “………”朗?梅色没话说了,当着众将的面,他不免有些下不了台,心里对达扎路恭暗暗憎恨起来。(未完待续。)

第0385章 推测

    李昂刚回到大莫门城,就有侦骑驰回急报:“报,李长史,两千吐蕃骑兵正朝骆驼桥疾驰而来……”

    李昂连忙追问道:“敌人离此还有多远?”

    “回李长史,还有三十里!”

    敌人来的是骑兵,唐军侦骑能抢在三十里距离回报,已经非常不错了。

    李光弼说道:“李长史,很显然敌人是来夺骆驼桥的,必得立即加派兵马过河防御才行。”

    李昂点了点头,对李光弼说道:“李将军,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就由李将军带人过河,先守住骆驼桥,等马军使的人马从廊州赶到,再作打算。这样吧,留二十人给我就行,其他的护卫也都随你过河。”

    大莫门城因有黄河天险,之前只驻守一百五十人马。而李昂这次出来巡察,为求快捷,身边也只带两百精骑,由伍轩统领。

    敌人一下子来了两千人马,河北岸的防御工事又比较简陋,李昂只得把自己的亲兵也派过河去。

    李光弼正要出去,李昂突然又叫道:“李将军等等,敌人既然奔骆驼桥而来了,想必也不会放着树敦城不管,立即派人通知李晟备战吧。另外,让他随机应变,若是树敦城受的攻击不强烈,可让他带一千骑兵突出树敦城,从背后夹击来犯骆驼桥的两千敌军。”

    “末将遵命!”李光弼没有多说,匆匆带人过河去了。

    李泌望着李光弼的背影,若有所思。李昂忍不住问道:“泌,有什么问题吗?”

    李泌这才轻声对李昂说道:“李长史不怕达扎路恭是故意引出树敦城的人马吗?”

    李昂眉头一紧,说道:“泌,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从刚才李光弼刹那的迟疑,我相信他也有同样的顾虑,但他没有提醒李长史,如果刚才下达命令的是王忠嗣,我想李光弼一定会提醒王忠嗣的。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质疑李长史你的决定呢?”

    “泌,你觉得这真是达扎路恭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也只是有此顾虑而已,这未必是达扎恭真正的目的,当然,这至少是他的选项之一。”

    这一点李昂之前真没有想到,看来,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李昂正准备再派人去树敦城。但往深处一想后,他却又顿住了。

    “泌,如果咱们的细作没有弄错,达扎路恭这次在莫离驿至少集结了七万大军。达扎路恭如此兴师动众,你觉得他的目标会仅限于李晟两千人马和树敦城吗?”

    李泌笑道:“达扎路恭的胃口当然不会那么小,不过,不管达扎路恭的目标是黄河九曲之地,还是别的,他都必须先拿下树敦城,否则他几万大军就难以安心度河,而要迅速拿下树敦城,调虎离山之计是不错的选择。”

    树敦城离骆驼桥只有二十里,别说骑兵瞬息即至,便是步兵,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达扎路恭几万大军要渡河进攻黄河九曲之地的话,确实不可能留着树敦城,那无异于脱光脱裤子,把菊花露给李晟,而且一旦大军进入黄河九曲之后,如果战况不利,达扎路恭连退路都没有,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泌,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李长史已经认定达扎路恭的目标不仅限于树敦城。”李泌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副从容的姿态,处变不惊,给人的感觉就象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的了。

    经他再次提醒,李昂脑海中纠缠着的乱绪,突然贯通,他豁然开朗地说道:“不错!不错!如果我是达扎路恭,集结起这么多兵马,也不甘心只夺回一个树敦城。然而树敦城一旦攻陷,我们就没必要再保留着骆驼桥,只要咱们将骆驼桥一斩断,他就是来七十万大军,也只能望洋兴叹。因此,达扎路恭首先要做的,不是拿下树敦城,而是夺取骆驼桥。当然,这么做还只是下策,骆驼桥毕竟只能通行两匹骆驼。要完整地夺取此桥谈何容易,看来达恭路恭是另有谋算啊!”

    李泌点头补充道:“若论上策,无非是抓住我军不能见死不救的心里,以树敦城为饵,不断地吸引我军过河去救援树敦城,如此,达扎路恭七万大军便可以逸待劳,等我军过河的兵马足够多之后,再以重兵锁住骆驼桥,我军后路断绝,军心一定大乱,到时七万吐蕃大军不用劳师远征,就可以重创我军,然后乘胜夺回黄河九曲之地,甚至整个陇右。”

    李昂长长吁了一口气,达扎路恭这次出招,充满了迷惑的手法,一不小心,很容易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看不清他真正的目的何在。

    好在有李泌这个千年一遇的怪物在,否则李昂虽然感觉到不对,也难以这么快把事情捋清。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能否及时摸清敌人的意图,往往决定着整场战争的胜负。

    “好了,泌,既然弄清了达扎路恭的意图,该怎么坑他,说说吧。”

    “下策是集结兵马,与达扎路恭硬拼。”

    “泌,时间很宝贵。”李昂不满地扫了李泌一眼,那目光像刀子一般。

    李泌仍不自觉,依然以不疾不徐的口气说道:“中策是把李晟两千人马立即撤回,一把火将树敦城给毁掉,让达扎路恭白白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

    “接着说!”很显然,李昂对此仍然很不满意。就连伏在他脚边的小叮当都感觉到了李昂的不满情绪,跟着凶狠的低吼了起来。

    “上策是……”

    李泌刚提到上策,外头就转来了如雷般的战鼓声,震头人耳鼓发麻,李泌不得不把话头停下。

    鼓声不竭,越来越紧,紧接着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小叮当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伍轩则从门外奔进来禀报道:“郎君,敌军来袭了!”

    废话!都这样了,李昂能不知道是敌军到了吗?

    骆驼桥北岸,桥头两侧的山坡上,唐旗飘扬,李光弼将三百多唐军一分为二,依着山坡封锁桥头。敌军来势汹汹,一刻不停,在呜呜的角号声中,立即对两侧的山坡同时发起来进攻。

    马蹄狂乱,人马嘶吼,在吐蕃人阵阵的怒吼声中,一**箭雨刹时腾空而起,如乌云一样遮住了天空,隔着二三十米的河面望过去,但见箭雨不断腾起,吐蕃人策动着战马,紧随箭雨之后,汹涌地向两侧的山坡冲上去。

    山坡上,唐军在仓促间构建的防御工事很简陋,而且人数不过两三百人,面对十倍之敌,反击的箭雨显得薄弱得多。

    李光弼颇有名将之风,在这种情况下,指挥若定,不惊不慌,等吐蕃兵马冲到半坡时,他才一声令下,山坡上的唐军立即推下一块块滚石,滚石顺势而下,速度越来越快,冲上山坡的吐蕃人大惊失色,避之不及,战马惊嘶着,被滚石撞到,马脚折断,轰然倒地,有的被滚石撞在身上,直接被撞得倒翻下来,一时间,腥风血雨,惨嚎阵阵,看得坡下的吐蕃主将扎桑目眦欲裂。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唐军同时推下一个个直径足有五尺的大火球,这些大火球是用茅草扎成的,因为扎得比较紧,点燃之后,浓烟滚滚,数以百计的火球滚下来之后,山下火光翻滚,浓烟弥漫,薰得人难以呼吸。许多吐蕃人的战马因此受惊,不受控制的四处乱冲乱撞,一片大乱。

    扎桑带着两千精骑兴冲冲地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没有多作试探,便立即发起猛攻。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到地头就遭到当头一棒,顿时就被打懵了。

    这个时候浓烟弥漫,视线模糊,已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加上受惊的战马四处乱撞,让他两千手下变成非常恐慌,扎桑见此情形,又惊又怒,急得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撤!快撤!快撤!”

    山坡上,唐军的战鼓声中,夹杂着阵阵的喊杀声,所有强弩齐发,一支支弩箭呼啸而下,噗噗地射透吐蕃士兵的身体,有的甚至透体而过,带出一蓬蓬的鲜血。

    在这种情况下,不用扎桑大吼,两千吐蕃士兵也会争先恐的回撤,准确地说,应该叫往回逃。

    唐军的鼓声一变,李昂带来的那些护卫,可都是陇右的精锐骑兵,这个时候在战鼓声的催促下,从山坡上飞一般俯冲而下,衔尾向惊逃的吐蕃人杀去。

    李光弼亲自冲锋在前,他提着一支长长的马槊,追到吐蕃人之后,怒吼声声,一扫一片,紧跟着他冲下的唐军,喊声成阵,刀光如电,尽情的劈杀着。

    正在逃窜的吐蕃人谁也不愿回头阻击李光弼他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心思,逃!快点逃!

    李昂和李泌站在大莫门城北墙上,看到这不禁面面相觑,不会吧,吐蕃人这么不堪一击?这不会是诈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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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0386章 空城计

    李光弼带着两百唐军,追着两千落荒而逃的吐蕃骑兵,一路追砍出了六七里,直到吐蕃人逃入了平坦的草原,李光弼才作罢。▲∴頂▲∴点▲∴小▲∴说,

    回来的时候,唐军捡回了不少吐蕃人扔下的武器,满载而归。李昂和李泌立在大莫门城的北门楼上,看着欢颜尽展的唐军归来,不禁相视一笑。

    “真是来也匆匆,也去匆匆!哈哈哈……”

    李泌听了,反而收起了笑容说道:“李长史,吐蕃人来势汹汹,虽被我军迎头痛击了一番,但吐蕃人损失的人马不过十去其一,只要重整旗鼓,很快便又能杀回来,我军不得不防啊。”

    果然不出李泌所料,扎桑虽然当头挨了一捧,但逃入草原后,一清点人马,还剩下一千七百多人。

    来之前,他当着达扎路恭以及二三十名吐蕃将领的面,扬言要斩李昂,夺骆驼桥,如今言犹在耳,就灰头土脸的回去的话,扎桑自觉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何况达扎路恭也说过,夺不下骆驼桥,要以军法处置。达扎路恭治军严明,他说要以军法处置,那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与其就这么回去丢人加受罚,还不如回头再拼他一回。看看垂头丧气的手下,扎桑提着刀大声给大家鼓气道:“大伙听着,唐军在骆驼桥北岸两侧的防御工事很简陋,防守的兵力也只有两三百人,只是咱们的十分之一。刚才咱们过于大意,才着唐军的道。这个时候,唐军一定在庆祝胜利,以为咱们被打跑了,不敢再回头了。大伙听我说,提出精神来,跟我杀他个回马枪,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咱们夺取骆驼桥,生擒李昂。这将是大功一件,赞普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的!”

    在扎桑的鼓舞下,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吐蕃士兵又看到了希望,确实,骆驼桥头两侧的山坡并不算高,直接打马就能冲上去,唐军的人马也不多,只是刚才太大意了,要是先合围一侧的山坡,从四面攻上去,应该不难取胜。

    加上李昂是赞普最憎恨的人,谁要是能擒杀李昂,一定会得高官厚禄的赏赐。

    想通了这些,一千七百多吐蕃士兵又纷纷嚷起来,跟着扎桑杀回了骆驼桥。

    这次他们谨慎多了,扎桑先派出上百侦骑,查看唐军在沿途是否还有埋伏,在确保安全之后,才继续前进。

    一路上,可以看到许多无头的尸体倒在路边,血迹未干,显然头颅都被唐军割去领功请赏去了。那横七竖八的无头尸体,看了多少让人心里有些打鼓,千余吐蕃士兵心有戚戚焉,谁也不说话,就连胯下的战马,都悄然无声。

    终于,骆驼桥头再次出现在了吐蕃士兵的眼前,没有预料中唐军正在欢庆胜利的景象。桥头两侧的山坡上不见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几面唐旗在风中猎猎地飘扬着,还有两百多个头颅被挑在竹竿上,有的还在沥沥地滴着血,那头颅多是怒目圆瞪,样子狰狞,非常吓人,除此之外,山坡上不见一个人影,就连河对面的大莫门城上,也是空荡荡的,所有唐军仿佛凭空消失了。

    这种反常的现常,让扎桑和他手下的吐蕃士兵惴惴不安起来,仿佛四周全是埋伏,草木皆兵。

    扎桑手下的百夫长日尔松忐忑不安地上来对他说道:“将军,唐军一定有埋伏,咱们是不是先撤退,等摸清情况再说……”

    “是啊!是啊!将军,这情况跟将军说的完全不一样,很不对劲,唐军一定有埋伏,咱们还是先撤走吧!”另一个百夫长钦麻也说道。

    扎桑有些恼怒地说道:“怕什么?敌人还没现来呢,你们就被吓成这样子,你们的胆子都被狗吃了吗?”

    钦麻和那尔松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别的人也不敢再上去劝说了,扎桑接着大怒起来:“快!各派几个人上两侧山坡去查看,唐军有没有埋伏,一查不就知道了吗?快去查!”

    钦麻和那尔松赶紧派几个士兵上坡查看,那几个被派出的吐蕃士兵就象是被送上断头台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指望别人先上。

    “快上去,谁再拖延,我砍了他!”扎桑大怒,他的怒吼声显得外强中干,在山间一声声地回荡着,显得更加空寂。

    那几个吐蕃士兵只得硬着头皮上山,山上没有一个人,但那一颗颗狰狞的头颅圆睁着怒目,仿佛都在看着他们,几个吐蕃士兵只感头皮阵阵发麻,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终于,他们终于来到了山上,放眼望去,山上不见……不,看见了,山上有两个人,正坐在一株松树旁下棋,两人神态自若,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上山来,更不知道有近两千人吐蕃兵马就在山下。

    几个吐蕃士兵面面相觑,竟连大气也不敢喘,这时,只见松树下其中一人落下一子后轻笑道:“泌,我以为你的棋艺有多高呢,没想到还不如我李昂,瞧你这一手臭棋,这不是送上门来让我宰吗?哈哈哈……”

    “李昂!”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几个吐蕃士兵听到李昂这个名字,心肝不禁乱颤,李昂那可是被喻人战神的人物,在吐蕃足以止小儿夜啼,他如今是陇右实际上的主帅,身边怎么可能不带一个护卫呢?

    对了,李昂刚才说什么来着,送上门来让他宰?

    “不好,果然有埋伏!”

    “有埋伏!将军,唐军有埋伏!快撤!”

    山上的几个吐蕃士兵惊乱的大叫起来,连滚带爬的冲下山去,山下的千余吐蕃士兵就象是被射伤过的大雁再次听到了弓弦声,顿时吓坏了,人马一片骚动。

    那尔松和钦麻大惊失色地叫喊起来:“将军,我就说唐军一定有埋伏吗?快撤!大家快撤!”

    扎桑强自怒道:“不许乱!不许乱!没有我的命令,谁敢乱动,一律砍头!”

    扎桑策动着战马,来回奔驰,不断地大喊着,才稍稍震住了场面。

    但这个时候,赶紧撤走的心思,绝对不只是两个百夫长才有,望着山上那些狰狞的人头,再看看四周一片死寂的景象,唐军不会凭空消失,那只有一个可能,埋伏起来了。所以,赶紧撤走的念头在每个吐蕃士兵心里弥漫着。

    他们刚刚大败了一场,虽然受扎桑鼓舞,重新杀了回来,但心里难免还有些失败的阴影,眼前的情况让各人心里的阴影一下子放大很多倍,变得沉甸甸的,恐慌的情绪就象瘟疫一样传播着

    就在这时,在吐蕃兵马后方四五里,传来了阵阵的战鼓声,本就惴惴不安的吐蕃士兵听了,魂都吓散,就连扎桑也心头打鼓,来时,他已经派出那么多人沿途侦察,没有看到唐军有埋伏啊!

    可这战鼓声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埋伏,这战鼓声是怎么来的?扎桑又惊又怕,再次望了望河对面,可桥上,空空如也!城头上,空空如也!

    那空荡荡的骆驼桥,就象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奈何桥,越看越吓人。

    “将军!敌人截断了我们的后路,怎么办?怎么办?”

    “将军,快撤啊!”

    千余吐蕃士兵乱糟糟的,你吼我叫,被后面传来的战鼓声吓得魂不附体,有些人已经不管扎桑的命令,开始私自逃跑了。

    “快走!快走!”

    扎桑也终于撑不住了,掉转马头飞也的往回逃,他手下的士兵跟着一溜烟的逃走,只眼爹妈少生了几条腿。

    这时,李光弼带着唐军再次杀出,向惊慌逃窜的吐蕃人追去,马蹄如雷,杀声如浪!

    吓破了胆的吐蕃人,根本不知道,在他们的来路上,只有几个唐军在击鼓,根本没什么埋伏,但这鼓声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心防彻底崩溃了。

    李昂和李泌站在山坡上,看着李光弼一路衔尾追杀着逃窜的敌军,李昂笑道:“泌,要是敌人胆子再大点,拼命逃窜的就是你和我了。”

    “也不能说敌人胆不够大,怪只怪李长史的威名太盛,让吐蕃人闻风丧胆。”李泌难得说了句好听的。

    李昂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出空城计,让把近两千吐蕃兵马吓得落荒而逃,确实是值得说道说道。

    李昂一向敢于冒险,这次如果不冒点险,还按正常的打法,一定会和去而复返的吐蕃人陷入苦战,唐军仓促间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太过简陋,两边的山坡又不够险要,在十陪之敌的猛攻下,能不能守住骆驼桥还真不好说。

    所以,李昂只能再次棋行险着,摆出了这出空城计,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奏效了。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心情愉快的李昂望着远去的烟尘和喊杀声,轻松地哼哼着。

    结果李泌突然来了一句:“李长史,你猜猜,敌军这次败逃之后,会不会再来?”

    李昂很干脆地答道:“猜个屁,水来土掩,兵来你挡!”(未完待续。)

第0387章 夜半相会

    入夜之后,高原上的气温已经很低,卓玛公主穿着紧身的戎装,她紧了紧外头黑色的披风,东山升起的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眺望着山下的道路。或许是站了太久,深秋的重露沾在她的眉梢上,反射着点点的月光。

    一旁的达瓦,早已忍不住东张西望,脸上充满了着急的神色;“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少主人明明说今夜三更在这儿和公主相见的,难道他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一时脱不开身。”

    卓玛公主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问道:“达瓦,他真的当面对你说,今夜一定会来见我了吗?”

    这下达瓦更急了,连忙发誓道:“公主,这样的事,我怎么敢骗你呢,少主人真的亲口答应了。而且当初是他主动提出要见公主你的。”

    “但他至今不肯承认我是他的母亲。”说到这,卓玛公主又叹息了一声。她从十几岁开始领兵征战,面对无数的刀光剑影,她何曾皱过一下眉头,但是,孩子永远是母亲最柔软的心头肉,再坚强的母亲,遇到他这样的情况,也免不了会发出叹息来。

    达瓦安慰道:“公主,这事情对于少主人来说,或许确实有些突然,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想啊,少主人从小生长在大唐,一直以为自己是唐国人,现在考中了进士,做了大唐的官,还立了那么多战功,前途一片光明,现在突然让他接受自己的母亲是……”

    达瓦说到这,连忙打住,小心地看了一眼卓玛公主的面色,见她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才接着说道:“公主,正常情况下,换作是谁,都难免会象少主人一样心存疑虑的,但公主你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正所谓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等少主人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肯定会认公主你这个母亲的。现在少主人主动要见公主你,这不正代表着少主人也想证实这件事吗?”

    “但愿如此吧!”卓玛公主依然静静地望着下面的山道,山道不宽,清冷的月光洒在石径上,冷冷清清的。

    夜风吹动着山间的松树,阵阵的松涛声如海潮翻涌一样,就在这时,山间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卓玛公主心中一动,不禁掂起了脚尖眺望。

    不一会儿,终于看到山道上,有两个黑影由远而近,马蹄声被松涛声掩盖住了,但可以分辨出那确实是两个人骑着马而来。

    “公主,一定是少主人来了,我就说嘛,少主人一定不会负约的。想必刚才是被什么事拖了一下,公主您在这等着,婢子下山去把少主人迎上来。”

    不等卓玛公主答应,达瓦已经忍不住小跑下去。

    山脚下,李昂带着伍轩急行而来,见到迎下来的达瓦之后,他不及开口,达瓦已经抢少说道:“少主人,你可算来了,公主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她就在山上,你快上去吧。”

    李昂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临时有点事,让你们公主久等了。”李昂转送对伍轩道,“南门,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郎君!”伍轩有点不放心,这荒山野岭,夜半三更,让李昂一个人上山,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好了,没事的,我带着小叮当呢。”李昂说完,径直带着小叮当上山去。

    清冷的月光下,卓玛公主向前迎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急急地擦去腮边的泪水,等李昂一步一步的走近,借着清澈的月光,终于看清李昂脸容一刹那,卓玛公主的手向李昂伸出,颤抖着,轻唤了一声:“我的儿啊......。”终于,泪水再次从她眼中滑落。

    李昂犹豫了一下,上前施了一礼道:“李昂......见过公主殿下。”

    卓玛公主连连吸了两下鼻子,强收住眼泪说道:“孩子,我是你的母亲,我真的是你的母亲啊!”

    李昂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既然认为自己是我的母亲,那么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

    “你的父亲……他……他已经不在人世,现在,只剩下我们母子了。”说到这,卓玛公主的语气反而坚定了起来,说不上悲伤,只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月光下,她的神情象是在缅怀着什么。

    “你不愿告诉我是吗?连这个你都不愿告诉我,让我如何相信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李昂的语气没有愤怒,显得很平静。

    李昂的平静,反而让卓玛公主感觉很难过,她忍了忍说道:“孩子,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谁的?现在告诉你,对你有害无益。”

    “好吧,我权且相信你说的话,我再问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要将我遗弃?”

    卓玛公主急切地说道:“孩子,你听我说,娘不是有意要将你遗弃,你是娘的心头肉啊!那时你才三个月大,娘带着你长途跋涉,有一天娘病了,抱着你宿于马车上,结果第二天醒来,你就不见了……”

    卓玛公主再次哽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可见回想起当初的事,她是何等的激动:“娘四处寻找,派出所有的人四处寻找,整整找了你一个月,儿啊!娘整整找了你一个月啊!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孩子…….

    你知道吗?娘当时的心就象被刀割碎了一样,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娘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娘的心也跟着不见了,孩子,你能明白吗。。。。”

    卓玛公主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她急步前行两步,抓住李昂的手,紧紧的抓着,生怕一放开李昂又不见了似的。

    李昂已经整整比她高出半个头,手臂也更为有力,如果他要挣开卓玛公主的手,不难办到。但他却挣不开,不知为什么,面对月光下泪流满面的卓玛公主,他的心为之一软,口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卓玛公主抽泣着,动情地说道:“孩子!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娘对不起你,上天可怜,幸好你没事,总算让娘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好了,别哭了,你让我叫娘的话,说实话,我一时难以习惯,我……我还是先叫你公主吧。”李昂说了句大实话。

    “娘不怪你,孩子,知道吗?娘曾给你起过一个小名,叫思鸿,你应该叫李思鸿。”

    听到这,李昂蹙了蹙眉头道[:“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长安都在传说,我的生父是大唐废太子,连皇帝也在查这件事,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对我来说是件关乎性命的事,我必须尽快有一个真实的答案,好提前设法应对,你既然是我的娘亲,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

    卓玛公主握着他的手,担心地说道:“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大唐你不能回去了,立即跟娘回苏毗,有娘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你冷静一点,我现在不再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了,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相反,现在该是我来保护你,保护你的族人的时候了。”

    “思鸿,我的儿啊!”听了李昂的话,卓玛公主激动得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抱着,这个平时比男人还坚强的巾帼英雄,在这刻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有欣慰,有担忧,有愧疚,百味杂陈。

    “你告诉我,我的生身之父到底是不是大唐前太子李鸿?”

    “是………”卓玛公主松开手,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现在你明白娘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了吧?”

    “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大唐皇帝早已对当年三庶人之事心生懊悔,不会再因当年之事降罪于我的。”

    “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不成?”

    “那你刚才不是说这件事对你来说性命攸关吗?”

    “这与当年之事无关,现在长安城里都在传说我是李唐皇家血脉,宰相李林甫和太子李亨积怨很深,他担心来日李亨继位之后对他不利,于是想把我这个所谓的皇孙推上去取代李亨,因此,我必须先确定自己的身份,才好提前做思索应对方案,你明白了吧?”

    听了李昂的话,卓玛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正色地说道:“孩子,要不是你的父亲受人陷害,大唐的皇位本来就应该传给你的。现在既然宰相李林甫有这个心思,娘也愿意全力帮助我儿,将来你若真能继承大唐的皇位,也好为你的父亲昭雪。”

    卓玛公主仔细端详着李昂的脸容,依稀间,在李昂的脸上,她能看到几分他生父的模样,斯人已去,往事不堪回首。卓玛公主心中难受,再次把李昂拥进了怀里。李昂虽然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她还是一遍遍地轻抚着李昂的发鬓、脸庞,那种母性的光辉在她眼中流动着。

    李昂能感觉到她所传递出的温暖,他轻声地说道:“这么说,你不反对我以苏毗取代吐蕃的计划了?”

    “我的傻孩子,只要是为你好,娘什么都意愿,怎么反对呢?”

    清澈的月光下,卓玛公主就那么搂着他,仿佛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一刻,对她来说,愿成永恒。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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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43/ 第一时间欣赏步步惊唐最新章节! 作者:何昊远所写的《步步惊唐》为转载作品,步步惊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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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唐介绍:
李昂,穿越到由狼群养大的弃子身上,身世扑朔迷离,从踏入盛唐的剑南道开始,便卷入一系列家族斗争、地方官场斗争,长安庙堂之争、夺嫡之争,最终在安史之乱中左右天下。各种权术、策反、谋害、叛变、投机取巧、上下其手、明争暗斗层出不穷。
这也是一个开放豪迈的时代,美人如月,江山如画,诗情磅礴,意气如虹。各种可托生死的友情,温暖人心的亲情,荡气回肠的爱情贯穿全书,从各个角度,为您展现一幅妙趣横生、壮丽豪迈的盛唐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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