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对三
曹龙莽手持一口弯月钢刀,灭魔手持少林棍,两人挡在了内厅的大门口。
王玲三人见外面自己的手下和少林武僧打成了一团,而且已经抵挡不了多时了,劫匪们的哀嚎声音此起彼伏。王岭头上冒汗,随即一咬牙,对蒋信丰和崔关楼道:“二弟三弟,妈的,今天谁也别管了,咱们杀出去再说!”
“好,老大!”二人答应着。
曹龙莽威风凛凛,喝道:“三个兔崽子,你们从河北一路跑到了广东,一路上抢夺金银,奸**女,做尽了坏事。今日遇上了你曹爷爷,跟着灭魔大师,就要将你们就地正法,认命吧!”
灭魔单手念佛道:“王玲、蒋信丰、崔关楼你们三人,据我们了解到的,你们三个在几个月时间内在五省之内杀掉无辜百姓四十二人,侮辱女子二十六人,抢夺金银不计其数。虽然佛法无边,凡人皆可渡化,可是你们实在罪大恶极,已经不能用寻常的人性来衡量,我灭魔奉方丈法旨,要将尔等就地正法!”
王岭抄起铁棍,喝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他说着腾空跃起,一棍朝灭魔拍落下来。
灭魔单手持棍,左右横档,边挡边退,那五郎八卦棍棍法虽然厉害,但是王岭却进不了灭魔身体半分。曹龙莽见其身法很像当日陈清玉单手持棍接玉山信元太刀的攻击,心道不愧是师徒亲承。
蒋信丰与崔关楼手持峨眉刺与鸳鸯刀,二人将曹龙莽围住,崔关楼道:“二哥,先杀了这个黑厮,再帮大哥联手降服灭魔,到时候以他为人质,闯出山寨!”
“好,你来主攻,我来策应。”蒋信丰答应道。
曹龙莽以一敌二满不在乎,喝道:“你俩都被我包围了,还口出狂言,看招!”
一个人怎么包围两个人的?还没得二人想明白,曹龙莽手持钢刀已经劈了过来,蒋信丰见这刀照着自己额头就来了,无暇多想,手中峨眉刺向前一挡,只觉得冲击之时手臂似乎竟没了知觉一般,他不由得大惊失色“这黑厮力道竟然这般巨大。”
好在一旁崔关楼接应而来,一把将曹龙莽的钢刀隔开,一套鸳鸯刀法施展开来,鸳鸯刀为双短刀,近身攻击威力最大。崔关楼向曹龙莽身边一靠,使之曹龙莽弯刀无法自由施展,而他双刀舞动如穿针引线的裁缝一般在曹龙莽身边游走,曹龙莽一吃疼,身上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口子了。他连退数步,仍是无法摆脱崔关楼的纠缠,而腿部又中一刀。
“好手段!”曹龙莽怒喝道,他来了一招巧藏于拙,也不用弯刀攻击,左手直接用手肘照着崔关楼重重往下一压。这一下崔关楼也没想到,他右肩膀上正中一肘击,只觉得整个右肩膀到手臂手掌瞬间失去了知觉,右手握的短刀掉落在了地上。
曹龙莽见一招得手,道:“吃我一刀,把你斩成两半!”说着一刀劈下。崔关楼左手持刀向上一挡,只听“锵”的一声,曹龙莽手中弯刀断成两截。
原来,崔关楼这鸳鸯双刀是祖上传下来的用精铁打造的名刀,而曹龙莽是弯刀是在市面上随随便便买的,怎么能拼得过它?崔关楼见一招成功,顺势操刀直刺曹龙莽的心窝而来。
曹龙莽大骂一声晦气,他身体百炼成钢,无暇多想,一脚踏地,身体腾空一转躲过这一刺刀,紧接着他手上闪转腾挪,将手中断刀朝崔关楼扔出,崔关楼不及躲开,微一闪身脸上顿时被开了个口子。
他吃痛大喝一声,上前竟一把将曹龙莽拦腰抱住,曹龙莽喝骂道:“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男的?”
崔关楼边抱着他边大喊道:“二哥,我抱住他了,快用你的峨眉刺捅死他!”蒋信丰闻言马上一旁杀来,峨眉短刺从后方就要向曹龙莽贯耳而入。
曹龙莽少了一条胳膊,挣脱困难,不及躲闪,正在这危机之际,那蒋信丰却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倒在地。
曹龙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旁灭魔帮助,少林棍飞出击中了蒋信丰的后脊,救了自己。他只见灭魔负手旁站,神态自若,而王岭已经躺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原来王岭虽然用精妙的五郎八卦棍死攻灭魔,但是无论自己用棍法中的点、枪、割、抽、挑、拨、弹、掣皆不能胜他,渐渐心焦。灭魔少林棍法娴熟无比,又得陈清玉真传,与王岭搏斗可说是意态闲逸,犹如平时练习棍棒一般。
可是,灭魔见曹龙莽以一敌二,自己便不能与王岭过多纠缠,他使出盘龙棍,神出鬼没不易知,他身体一缩,将腋下露出,卖了一个破绽。王岭不知是计,钢棍向其腋下一捅,标龙出手如风箭。谁料灭魔身体一扭,轻灵飘逸,如御风一般,回转躲过这一棍刺,紧接着右手单手握棍借着身体扭转的力道一荡,便成骑马将人取,直中王岭头部,王岭顿时像断翅之鹰一般,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而灭魔看曹龙莽吃紧,便出手相助。
曹龙莽大喜道:“对谢灭魔大师了!”他少去一敌,立刻轻松了很多,他左手将断刀直插崔关楼的后背,崔关楼后背疼痛难忍,不由得放开了双手,曹龙莽借势往前一踢,崔关楼倒落在地,曹龙莽又断刀甩了过去,直中崔关楼的脖颈,直直的插了进去,崔关楼捂着喷血的脖子,跪倒在地死在了当场。
第二金刚蒋信丰见大哥被败,三弟被杀,已经没了斗志,只见曹龙莽一脚高抬,重重踏往他身体上踏了过去,蒋信丰双手是峨眉刺一接,只觉得对方这一踏犹如泰山压顶,身体不吃力道,双膝一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脚下的地砖竟都被他跪碎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蒋信丰知道再难以反击,大喊求饶。
曹龙莽喝道:“饶你容易,去问问那些被你杀了的无辜百姓答不答应!”说着腿向前回弯一钳,立时钳住了蒋信丰的脖颈,曹龙莽又使力,蒋信丰脖颈被钳的两眼翻白,口吐鲜血,一瞬间便去了阎王殿。
灭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龙莽兄,你也太狠了,他既然已经求饶了,就暂时放他一条生路,再做计较也好啊。”
曹龙莽道:“你们出家人规矩多,我知道,你们慈悲,舍不得杀人,我可舍得,他们杀了那么多百姓,强奸那么多女子,就应该落得这个下场,只是我一时冲动,死的太便宜他了。”
不过多时,山上匪众已经全部被拿下了,武僧团也是以擒拿为主,并没有杀死多少的劫匪,清点了一下战场,共击毙山匪劫匪二十多人,擒拿二百三十多人,而少林寺武僧仅有五人受伤。
王岭被曹龙莽用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一睁眼只见那黑汉和灭魔将他绑在厅内的柱子上,而那黑厮正拿着刀咧嘴对他笑着,并说道:“小子,老实交代,你们山上的装金银珠宝的仓库在哪儿?带我们去,我们要那你们抢夺来的财宝救济灾民,还要逐一还给那些被你们洗劫的百姓们。”
王岭知道现在性命全掐在对方的手上,赶忙道:“金银财宝这些日子被我们哥几个挥霍的差不多了都。不过大侠你别着急,我这儿有一大场的富贵,和你们说来。”
第七章 盗运国宝
“你的钱都是抢来的,还哪里来的富贵?你别耍我,要不然我就一拳打死你。”曹龙莽听后恐吓道。
王岭道:“大侠,大侠,真的有,我没骗你,这个富贵不是我抢来的,是和洋人合作的富贵。”
灭魔听后有点奇怪,问道:“洋人,你说是西洋人吗?”
“是,灭魔大师。”
“你们从生到死也只在内地生活,来广东这里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怎么会和西方的洋人巴结上的?”
“前半个月时,我们还在山上喝酒……”王岭刚说到一半,曹龙莽一听“酒”字就馋了起来,他打断道:“你们还有酒吗,给老子拿上来,妈的,好几天没喝酒了,我都快忘了酒是啥味道了!”
王岭见着黑汉爱好与自己相同,心道投其所好说不定他能放了我,赶忙道:“有,有,还有好多呢。就在我们刚才喝酒吃肉的那个桌子下面,摆了好多美酒,都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大侠,您尽管去喝。”
曹龙莽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酒席上,灭魔是出家人,对酒肉财色敬而远之,只是微微摇头。
曹龙莽抄起一坛美酒,就要对着嘴一饮而尽之时,突然想到了之前杀松本佐将时发的毒誓,将酒坛放下,摇了摇头道:“哎,用了一拍两散掌已经对不起大哥了,既然用了之后不能饮酒的话那我就把它彻底戒了,一辈子也不喝了。”说着,他放下酒坛,撕了一只烧鸡的鸡腿,在嘴里嚼着。
灭魔对王岭道:“继续说,我们时间很紧的。”
王岭续道:“是是,当时我们正在山上喝酒,突然手下有人来报,说有两个洋人要拜见我们。当时我们也是很奇怪,怎么突然洋鬼子会认识我们呢。叫他们进来之后,看到是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白老外,年纪都是四十岁上下,戴着大黑圆帽,留着八字金胡。”王岭所说的奇装异服也就是燕尾服。
“他们一个叫威廉,一个叫道尔顿。都是从那个什么大不列颠还是小不列颠那里来的。我当时要不是吃饱了,就差点就让人把他俩的宰了,挖出心肝来下酒,倒是要看看洋老外的心肝是啥滋味。”
王岭这亡命之徒说话风格就是如此,他见灭魔眉毛一皱,便赶紧继续说道:“他们说知道广东这里来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便慕名而来。说有这一桩买卖要和我们做,我问是什么,他们说要我们帮助他往海外运一批货物。”
“他们要在大清做生意,买货物的话,就自己买,自己运呗,干嘛还来找你们?”曹龙莽问道。
“说的也是啊,当时我们也这么问他俩的,那个叫威廉的说,他们买通了两广总督李瀚章,在广州郊外建了好几个工业场子,炼钢练铜。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以这几座场子作为障眼法,背地里运一些货物运回他们国家。”
“不会是要偷运国宝吧?”灭魔一猜即中。
“对对,他们说大清地大物博,名器瓷器更是数不胜数,那些古玩做工实在是太精美了,随便拿一个差不多的瓷器带回他们那个什么鸟欧洲都能卖大价钱。不过清政府管着,不让他们夹带私货,更不允许他们外国人不经过地方官直接从百姓手里买国宝瓷器,但是这生意一经过地方官的手,立马要多花几倍的关税。于是,他们想到了这个办法,把瓷器玉器放在装满合法的成品钢铁箱子底部往外运。已经也借用着这个工厂的掩饰偷偷运出去好多的国宝了。”
灭魔嗟叹道:“大清是财宝丰厚,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这样随便地盗走,之前英法两国侵占北京时,在圆明园抢了数不尽的珍宝不算,还一把火烧掉了圆明园。贫僧每每想到此处便痛心疾首,这帮贪得无厌的洋人还不知足,仍源源不断地洗劫我们的宝藏。”
王岭道:“是呀,灭魔大师,您骂的对。这帮洋鬼子已经运了好多大清的宝贝了,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李瀚章还有其他一些地方官似乎知道他们偷运瓷器的事情,经常在广州的码头带人去临时检查他们运的装钢铁的箱子,查出了不少国宝名器。道尔顿不得不亲自来花了好多钱打点了广东省上下官员,才保住了他们的炼钢厂。”
灭魔问道:“那个道尔顿不过是英国的商人,如何有那么大的神通,被查出来了私运国宝,光打点就能继续开工厂。”
王岭答道:“那道尔顿好像是他们国家很尊贵的人,说是连他们那个国家的女王都经常和他吃饭,说不定二人都有奸情。那个威廉是他的手下,对他的命令俯首帖耳。那李瀚章也知道他这身份,不敢太难为他。”
灭魔点了点头,“继续说吧。”
“道尔顿要我们带上他们收购的国宝,好像有好几箱子,由我们出关口运出,再在海上与他们交接。事成之后,我们哥三个一人黄金一万两。如果我们出海关的时候被查了,就立刻跟海关巡查的官兵亮兵器,杀光他们,然后马上出海,他到时候给我们提供一条快船,大清的水师都集中在旅顺那里,广州几乎没有可用的战舰。到时候我们杀光官兵,就能下海乘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广州口岸,大清的船是追不上我们的。而且,与官兵打的是我们劫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洋鬼子的头上。”
“真是个阴毒的计划,你们就答应他们了?”灭魔道。
“这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吗?”王岭怯怯道。
“妈的,还是不是中国人了你们!你说的富贵就是让我们替你当卖国贼!”曹龙莽一巴掌拍在了王岭的脑袋上,这一巴掌只用了五分力,但是王岭已经是头晕眼花了。
灭魔问道:“你约定什么时间拿宝物出海?”
王岭道:“下个月二十八,他们会提前和我们说交货地点,将国宝交给我们……”
曹龙莽与灭魔将王岭关了起来之后,曹龙莽问灭魔道:“灭魔师兄啊,现在要怎么办?”
灭魔转身问一旁的灭法和尚,“灭法师兄,咱们离开少林寺有多久了?”
灭法是灭魔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二人也是结拜弟兄,当年宇多田池秀带人袭击少林寺,灭法还曾救过灭魔的命。这次南下剿匪,他也跟了过来,是灭魔的副手。
灭法道:“已经快四个月了,如果现在返回少林寺,预计还要在路上花费两个月的时间。”
“时间太长了,这样吧,烦劳师兄你带着武僧团,先压着王岭和他的这些匪徒手下回少林寺向方丈复命,这王岭是河北人,还是在河北伏法的吧。”
“我先带他们回去,那灭魔师弟,你呢?”
灭魔道:“我得留在这里再呆一两个月,国宝这件事一定要管,我觉得那个叫道尔顿的英国人如此孤注一掷的要偷运国宝,那么肯定在他这次的运送中要运点大清极其珍贵的宝物,不能让他们得逞。”
灭法点头道:“好,我会回去和方丈说的,师弟,你自己要小心。”
灭魔对曹龙莽道:“龙莽兄,要不要和我一道?”
曹龙莽蹦都没打,立时道:“好,我跟着师兄,一定要把这帮倒卖国宝丧尽天良的洋鬼子一网打尽!”
第八章 成为绝顶剑师的机遇
转眼之时,已经是过了一月有余了。他在鲁天恩的教导下已经将一套天恩剑法学了两三遍,沈落松对这套剑法所有招式技巧,皆了然于胸。他只觉得这套剑法实在是奥妙无穷,他虽然在武功被废之前学过剑法,也掌握了不少的剑法种类,但是这套天恩剑法,实在是与那些剑法都大相径庭。每一招都奇思妙想,每一式都天马行空。就像鲁天恩所说的一样,只要是比剑之时有剑招可循,便皆有破解之法,但是此剑法并无实质的剑招,便无从破解。讲求只取剑意,不取剑招。
天恩剑法以无招胜有招,后发制人为基本,待对方先出刀法剑招之后,以雷霆之速反击,制于人。这套剑法学成之后便将所有天下剑法刀法破解之道尽收眼底。沈落松在渐渐掌握这套剑法的同时,也渐渐地佩服起了鲁天恩,心道他竟然无师自通,钻研出了这套剑法。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新奇万端。他在这世外桃源练习剑法,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置身仙境一般,真的像是有一个老神仙教自己神仙才会的功夫。
沈落松将剑法学全之后又自我演练了两遍之后信心满满,觉得真的可以与玉山信元一战了,甚至取胜的可能性还大增。
鲁天恩和沈落松师徒二人同时用天恩剑法对剑,沈落松跃跃欲试的想看看自己的本事到底比师父如何,在比剑之中用出了很多的强力招式。鲁天恩初时教他剑法之时并没有通过多的功力,但是在沈落松学完一遍剑法,每次与他对战,都感到越来越吃力了,鲁天恩经常心道:“不愧是我看中的,沈落松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竟然把我这一套剑法学的如此之快,实在难以想象。”
他之后与沈落松对剑,便开始渐渐的不留手了,也不是他成心的,只是如果让的太多,自己就会被这个新徒弟击败了。
这天的比试,鲁天恩见沈落松木剑所至,犹如飞光蛇影,风驰电掣,正是剑法的奥妙精髓所在。他心念一动,将自己的全部本领施展出来,见沈落松长剑一刺,寒光斗闪,一剑就要刺中鲁天恩的左肋。这一招快到了除了闪身几乎不能躲过,但鲁天恩心脉一动,辗转腾挪之间,右手反拿木剑,身体一转,看也不看的竟然一瞬间躲过了沈落松的攻击,又匪夷所思地同时用反手剑直直点中了沈落松的胸口。
沈落松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招全力全速的攻击,居然还让鲁天恩后发制于自己。他心中好似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一般,他胸口一吃痛,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观战的叶秋梦赶忙跑了过来,扶起了沈落松,她看了一眼鲁天恩道:“哼,欺负我们落魄的两口子,你这个做师父的也太狠了吧。”
鲁天恩道:“行了,你别跟我演了,我要是不用点厉害的,沈落松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
沈落松揉了揉胸口,起身道:“师父,你这又是什么剑法,好像从来没教过我这一招啊?”
“这是我在慌忙之中临时搞出来的剑招。不是跟你说了吗?天下剑法都是人创出来了,根据不同的对手,不同的环境,再孕育新招。虽然这套天恩剑法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剑法了,但是你也不能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都有必胜的把握。像是玉山信元那种超一流高手,你还要更进一步的提升才行。”
叶秋梦听后噘嘴道:“那跟你学完你这一套狗屁剑法还有什么用啊,都赢不了。”
鲁天恩拍了一下叶秋梦的头,道:“小侄女,就你话多,若不是学我这套剑法,他连与玉山信元一战的能力都没有。”
沈落松有些气馁,他道:“师父,我已经自觉地把你这一套剑法融会贯通了,但是对你这样的高手还是难胜一招,既然胜不了你,那如何能胜玉山信元啊?”
鲁天恩道:“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再陪你练剑过招了,精华已经全部跟你说了,之后就要靠你自己的领悟更上一层楼了。要成为高手,把师父教的都学会就好了;但是要成为超一流高手,不光要把师父传授的练得炉火纯青,还要在这个基础上,自己另得一番造化机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古往今来,那些绝顶高手剑师,都是如此练就出来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要这番机遇呢?”
“不知道,要靠你自己了。”鲁天恩道,之后鲁天恩又缓缓说道,“渐忘剑招,只悟剑意。”
沈落松至此之后便犹如一头撞到了南墙一般,每日继续练剑,但是剑法不增,反而还有些倒退。他一直求升心切,急于要突破这一层瓶颈,但是心态一乱一急躁,便欲速则不达了。鲁天恩也无法再传授他更加深奥的口诀了,也只能干着急。
眼看离比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沈落松心道:“看来我要步入大哥的后尘了。”叶秋梦说道:“别,你可得好好努力的练啊,要不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上,我清明节时可不给你烧纸了。”
“孤儿寡母?”沈落松有点奇怪,“你不会有了吧?”
叶秋梦一看自己不小心说漏了,脸通红,说道:“你光顾着练剑了,我每天就在你身边你都不在意,你以为我是吃胖了啊?”
沈落松大喜道:“哎呀,秋梦,你不早说,我还真以为你是伙食太好了吃的小腹微微隆起了。”
“你要心无旁骛比试,我哪敢和你说再给你加压力啊?”
“几个月了?”
“不多,才不到三个月。哎,还是和你说了,我就管不了我的嘴。”
沈落松知道叶秋梦怀孕之后压力也确实是更大了,万一要是死在了玉山信元的刀下那么真又是遗腹子了。他只得每日再加紧训练,但是进步甚微。
“也不知道三弟怎么样了?大哥的孩子应该也出世了,三弟打败了空山六天王之后一点信儿都没有了,我派出去好多人,也悄无音信,既然在这里练剑没什么进步了,不如我直接北上去找他,没准换个环境对提升剑法会有所帮助,也省得我天天担心他们了。”沈落松心想道。
他和鲁天恩叶秋梦说了想法,两人也表示了支持,三人准备一同北上,寻找曹龙莽的下落。
而就在三人要动身的前一天晚上,沈落松半夜睡觉时被叶秋梦叫醒,叶秋梦耳力很好,她说好像听到喧哗的声音,有生人进入了这片森林。
沈落松往屋外一看,只见远处的山脉旁边的树林下,竟然生起了浓浓的黑烟,还隐隐传来了喧闹之声,好像来的人还甚多。
两人很是奇怪和警惕,他们推醒了正呼呼大睡的鲁天恩,要去看看是何人们不请自来。
第九章 不请自来之人
在这片恒古时代就似乎无人知道的绿洲,最近却接二连三的被人光顾。而今天的光顾者们好像数量有点多。
沈落松三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黑烟所升,喧哗所在地方,远远地望见在绿洲边缘靠近那山涧入口的地方那一小片的树木竟然不知在何时被人为砍去了,本来是植被树木茂盛之地,但此时已经呈现出光秃秃的一片树桩地,光秃秃的,甚是难看。
而三人走到了那片树桩之时,不由得同时找掩体大树,躲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有十多个劳力工人在那片树桩堆边搬运着劈砍下来的木柴,还有两个人正在一旁用一堆干柴升起来火做饭,刚才看到的黑烟就是这些烧起来的干柴冒出来的。
鲁天恩见后十分气恼,他不忿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处仙境,居然还被人给发现了,这帮苦力是哪里来的?上来就搞破坏这些大树植被都长了几千年了,说砍就给砍了。你们看,他们一口气从溪湖里抓了那么多的肥鱼烤来吃,我都舍不得吃那么多。”
叶秋梦道:“就算是冲着这里的大树来的也不至于一下砍这么多树啊,外面那么多树不砍不伐的,我估计是一帮不受官府许可的伐木工来偷木头的。”清代时由于木材业技术飞跃大盛,很多上好一点的木材做的家具都卖出极高的价钱,这导致了伐木者泛滥,很多地方的森林树林都被伐木者在几天之内都砍掉了。后来,官府出了布告,伐木贩材者都需要到官府衙门报备,否则如果发现有人私伐大树的,会直接抓起关入大牢,严重的会发配充军。但是在这种严格的律法下,还是有很多铤而走险的伐木者,其中以广东云南福建三省的最为猖獗。
沈落松小声道:“好像是的,不过看起来他们不是那种自动聚伙的伐木者,你看,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的,有一个工头在那儿,监督着手下往外运木材。而且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藏青色的坎肩。好像是统一受人雇佣的一样。难道是从哪儿来的老板客商,发现了这一带的绿地,偷偷找了一帮人过来运木材吗?”
鲁天恩气的快要把晚上喝的酒都一股脑地吐出来了,他道:“我不管这帮犊子是自己商量好了来的还是别人雇来的,这片地是老子先看上的,老子吃住都是在这儿,以后死了埋也要埋在这儿,他妈的,来这里串门我就不说啥了,还搞破坏了,一天就砍了这么多的宝树,要是再给他们几天时间,那还得了?”鲁天恩骂着就要起身上前找他们麻烦。
沈落松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师父,先暂熄雷霆之怒,你要是上去打他们一百个也不够你打的,先看看再说,你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说着他往山涧入口一指。
三人一看,在山涧的入口处,都吓了一跳,这外面山涧四周陡峭之地,竟然能开进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和大清国的马车有点不太一样,这个马车是四个轮子的,车身成碗状,通车刷了金色油漆,甚是华贵,还有玻璃和帘子。鲁天恩道:“咿呀,这是哪来的破东西啊,这应该是洋人的玩意儿吧?他们怎么弄进来的,还真讲究排场。”
果然,当马车被人赶到了伐木工旁边的时候,伐木人的工头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门,下来了两个身着燕尾服的洋人。两个洋人都是留着八字胡,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手里都拿着绅士杖优雅地走路,但乍一看却像瘸子一样。
跟着的几个下人也是洋人,各个手提着他们西方的油灯照亮。沈落松心道:“这几年在广州城的洋人日渐多了不少,但是都是在码头等城南地方的较多一点。像在城北郊区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洋人出现。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正当沈落松思考的时候,叶秋梦推了推他,道:“落松,那个洋人不是那天在大哥比武的时候出现的那个洋人吗?”说着她一指其中一个洋人。
“是呀。”沈落松道,“他不是那个道尔顿吗?那天还帮着我们说话了。”
那两个洋人便是英国贵族道尔顿和广州多家工厂的老板威廉。沈落松三人只听他们两个人用标准的汉语对那个工头说道:“怎么样了?这一天下来伐了多少木材?”
那工头答道:“报告两位大人,这一片的树木全部砍掉了,约有四十多棵树,每棵大树大概有一千斤,四十多棵也就是四万斤左右。”
威廉点点头,满意说道:“好,很好。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燃料,能加速工厂的运作了,那个老不死的李瀚章,收了我的贿赂居然还出尔反尔,一个劲的找各种理由阻挠我们工厂运作,还不许我们超量运木材生产,火炭又不卖给我们。他还拿清国这一套老掉牙的生产力来衡量我们伟大的大不列颠的飞速的工业化速度,实在是愚不可及。”
道尔顿对威廉道:“四万斤的木材燃烧应该够了吧,我看这一片的绿洲很是漂亮,咱们也不要过多开采了,毕竟咱们这一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生产多少的钢铁,明白吗?”
道尔顿是英国实力地位排名前三的公爵,威廉撑死只能算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地位也就是一个子爵1,与道尔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听后赶忙深深一鞠躬,说道:“道尔顿公爵大人,我还需要至少两吨左右的燃烧材料才行,按这个速度的话还需要他们再伐一天的树。请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尽量不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只要阀够了木材,当即把人撤离。”
威廉说完,道尔顿点头道:“好,事情交给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尽快撤离,这里虽然偏僻,但是这么多工人过来难免会惊动其他当地的人,要是再引来了官府,那可真是不好办了。还有……”他指着正在一旁烤鱼的伐木工道;“赶紧把火熄灭了,我刚才在外面就看到了冲天的黑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人吗?”
“是是。”工头答应之后立马对烤鱼的伐木工破口大骂起来,取了一盆水,浇灭了火堆。
鲁天恩道:“妈的,真是这帮洋鬼子来偷我们的东西来的,虽然树不怎么值钱,但是这是咱们的东西,他们在广州城一带开厂子污染我都忍了,居然连我这片净土也不放过。这帮狗东西,我咒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找机会我一定要羞辱羞辱他们。”
而正在这时,突然,又听见从山间入口处传来说话声音,又有人进来了,那人用英语对道尔顿和威廉说着话,两个洋人同时回头,很是高兴地用英语回答。沈落松三人对英语都不了解,自然是一点都听不懂,但是叶秋梦却说:“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啊,我怎么总感觉听过呢?”
而当那个人走过来进入三人的视线的时候,三人一看这人也是身着一身燕尾服,但是却并不是洋人,而是一位年轻的东方人,沈落松和叶秋梦再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长相后几乎同时大惊,差点叫出了声,鲁天恩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这个假洋鬼子你们也认识吗?”
叶秋梦道:“这人是李瀚章大人的小儿子,我去年差点就嫁的人,李经淦!去年跑出了李府消失不见了,今天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注:1子爵:除了英国王室以外,贵族等级分为由高到低五个等级:公爵、侯爵、伯爵、子爵与男爵,一般贵族的爵位可以世袭。
第十章 钢铁厂
两广总督李瀚章的第十一个儿子名字叫做李经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小时候就被望子成龙的李瀚章大人送到叶芝贞的通武馆学拳,但是因为他自己本身身体羸弱,学了几年拳脚兵刃之后没有丝毫的长进,后来便被李瀚章送到了英国留学,几年之后学成归国,李瀚章和叶芝贞结成亲家,要他娶叶芝贞的女儿叶秋梦,但双方子女都极不同意。后来在长辈的威逼之下,强行结亲,但是在大婚的当天,叶秋梦让自己的丫头假扮自己穿上了新娘服,自己偷偷跑出去找到沈落松,二人私定了终生,后来李瀚章要重重治沈落松的罪,因为鲁天恩的介入后沈落松才幸免。而李经淦在叶秋梦逃婚后,自己跑到了圣石心大教堂与自己在英国交往的洋人女朋友玛丽相会,之后这人便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广州城。而今天却又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这里,三人无不惊呀。
如果几人不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脸,只看他如此流畅的用英语与威廉道尔顿交流,再加上这一身着装,肯定百分之一百认为这是个土生土长的洋老外,但是这确实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儿子李经淦,看来已经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了。
沈落松道:“他们都说他是跟那个外国女孩偷偷跑出了国,在那个西方的英国国家生活了,看来是一点也不假,他离开广州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现在真的是完全变成一个外国人了。”
叶秋梦心中想起去年自己和这李经淦大婚之时,要不是自己鼓起勇气逃了婚,真的就和这个假洋人入洞房了,她这时看了看沈落松,有看了看李经淦,心中无限感慨。再次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是现在这偷听的三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威廉和道尔顿好像是故意为了不让那些伐木工听懂才说得英语,那伐木工听不懂,沈落松他们也是听不懂,只是觉得李经淦似乎后来越聊越生气,好像是从道尔顿两人嘴里听到了什么很不称心的事情,后来三人就争辩了起来,李经淦说了半天,似不想再多聊了,扭头就走了,留下道尔顿威廉两人面面相觑。
沈落松道:“这是吵崩了啊?看他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要是你当初跟他乖乖成亲会不会受气啊天天。”说着他看向了叶秋梦。
叶秋梦知道自己夫君这时出乎意料地看到李经淦竟然还有点吃醋了,便伸手打了他一下,“缺德的挨刀的,你别瞎想好不好啊?诚心让我难堪是不是啊?”
沈落松一听赶忙拉住了她抱了抱,“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啦。”
鲁天恩一旁都要死了,无奈地推了推两个人,“秀恩爱注意点啊,边上还有活人呢!”
只见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搬运完了木材便都陆续地离开了山谷,威廉和道尔顿也乘着洋马车出了去。叶秋梦说道:“现在要怎么办啊?他们说明天还要再来一次伐木,咱们是等他们伐完木头之后既往不咎,让他们自动离去,还是怎样?”
鲁天恩道:“这帮木头要是让咱们中国人拿了也就拿了,这帮洋鬼子拿了可不行,我得教训他们一下。”
沈落松点头道:“对,不能让他们白得了去,那个道尔顿看着仁义,实际上还是纵容手下来破坏这里,也是一丘之貉。不过我老感觉这里面有猫腻啊,他们刚才也说了建钢厂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钢材,建钢厂不是为了钢材那是为了啥啊?肯定有事儿,这不知道还好,被我碰上了我怎么样也要搞个清楚,毕竟我还是个朝廷五品官呢。”
“明天白天咱们休息好,等他们再来之后跟踪他们,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有李经淦这个人,李瀚章大人已经找了他一年了,要是看到他了不和李大人汇报,实在是有负于他的栽培。”
“你是不管他的死活了,他为什么跑出广州,还不是因为不想娶我,现在人家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你再这样打小报告,不是存心要拆散人家吗?”叶秋梦埋怨道。
沈落松一听就被点醒了,说道:“也是,这个事情就再说吧,不过工厂的事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次日清晨,伐木工人们又来了,又在周围砍了一天的树木,直到夜色已深,他们拉着成车成车的树木,出了山涧山谷,沈落松三人在后面拉开距离尾行跟踪着。三人都是有武功,伐木人一是天黑没有感觉到他们,二是根本没想到这山谷绿洲之中居然还有人居住,就放松了警惕。众人拉木头拉的甚慢,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平坦土地,上面是刚刚建起来了一座巨大的钢铁厂,足足占了好大一片地方,这钢铁厂全部由钢筋钢材建成,与四周中国传统的木质结构房屋相称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工厂丑陋脏锈的外观配合着正源源不断往里运输的木材显得它像是个油腻肥胖的人不修边幅,只知道不停地贪婪咀嚼各种美味;工厂上方巨大的黑烟烟柱飘飘而上,好像是嫌黑夜的黑不够黑,要再在上面加深一笔。
三人找了一处草丛之中躲了起来。鲁天恩上了岁数气管不好,他闻道工厂周边难闻的气味狂咳不止,工厂的一侧连接着许多水管,正源源不断地往一旁的湖泊中排放又腥又臭的污水。
“妈的,这破玩意怎么这么恶心啊,太污染这里的环境了,我说最近的广州的天气怎么越来越差,天都没有之前那么蓝了,都是这帮犊子害的。”鲁天恩滔滔不绝地骂道。
沈落松和叶秋梦也是对这种脏兮兮的炼钢厂深恶痛绝,沈落松道:“看来,这里就是那两个洋人开的厂子了,我之前还听说李大人约束那个威廉不让他们做过分污染环境的举动,看来果然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是自己家的土地不心疼啊。”
叶秋梦眼力耳力都是极好,她伸手一指,道:“你看,昨天那两个洋人在那里,还有李经淦。”
两人一同观瞧,果然是在工厂的入口旁边,李经淦和那两个洋人还在说着话,语气神态似乎好像还接着昨天争论的内容继续着。
李经淦、威廉和道尔顿身边还站着一帮极其强壮高大的洋人们,好像是这帮人雇来的保镖,沈落松道:“我想想,我要找一个入口偷偷溜进去看看,你俩就别跟着了。”
叶秋梦阻拦道:“不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
“没关系,我虽然武功被废,,但是剑法已经算是学成了,还带这剑,他们不会伤到我的。”
叶秋梦还是不同意,而正在这时,只见那个李经淦好像是突然肚子痛,撇下了威廉道尔顿两人,要找地方方便,而好巧不巧的,他相中了沈落松三人躲藏的草丛,飞奔了过来。
“我擦,这还得了!”沈落松三人赶紧往里躲了躲,眼见李经淦进了草丛就要脱裤子方便,鲁天恩一把把他拉了进来。
李经淦这下以为遇到鬼了,吓得就要大喊一声救命,沈落松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旁叶秋梦上前对他说道:“李经淦,你还认识我不?”
李经淦自相惊扰了半天,定睛一看,心思一定,小声道:“你是叶秋梦,你怎么在这儿?”
叶秋梦道:“你别管我,我问你,你怎么突然消失一年又出现在这里了,是不是去外国避祸了,还有,你怎么跟这帮人在一起了?不学好。”
沈落松放开了李经淦的嘴,李经淦看了看他,道:“你应该就是沈落松先生吧,幸会幸会。”没想到还让他猜中了,他还挺客气的。
李经淦续道:“我确实和玛丽跑到了英国躲我的父亲的追杀,呆了半年想家了,就借着道尔顿要来这儿做生意的机会又回来,想偷偷来看看我爹身体怎么样了?”
叶秋梦道:“李大人还行,当时差点被你气死,现在身子还挺好的。”
“你俩也有份,别都算在我头上。”李经淦争辩道。
鲁天恩道:“你个兔崽子,帮着这帮洋人做坏事,砍我们的木头,呛我的气管,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说着竟动手要打。
李经淦忙道:“别别,您是鲁天恩鲁大师吧,我小时候在府里见过你。听我说,我这几天发现了极其重要的大事,还想匿名写信告诉我爹呢。正好碰到你们了,先告诉你们,你们和我爹说也行。”
“什么事?
“道尔顿与威廉以开工厂炼钢为掩饰,背地里走私大清玉器瓷器运到海外,这几天我打听到了,他们还要运一批极其珍贵的国宝!”
李经淦说到这时,沈落松只听身旁不远处的另一堆草丛中传来了响动,心道:“不好,难道我们被发现了?”他长剑在手,随手一剑往声音所出的草丛之中刺去。
只听草丛中传来“哎呦”一声,声音不是洋人的语调,好像还有点耳熟。
第十一章 护国宝藏小分队
还好这声“哎呦”声音不是很大,那些洋人并没有察觉,沈落松小声对那边喊道:“谁在那儿?”
从那边的草丛里走出来了五个人,沈落松一奇,这五个人竟都还认识,都不算是外人,以前都见过。最后出来那个裤子开了个口子,是被沈落松一剑扎出来的。
这五人分别是聚英馆廖清扬的三大徒弟:尹华、王慧新和车富莱。潘达的两个儿子:潘辰龙和潘武虎。尹华是被剑扎的那位。沈落松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你也太狠了,只见一剑飞过来了,沈大人。”尹华好在今天穿了一条宽松裤子,屁股只是破了一掉皮,正用手捂着呢。叶秋梦一见赶紧把脸扭了过去。
沈落松几人很是诧异,鲁天恩对车富莱道:“你们几个小娃娃是不是早就潜伏在这附近了,早就看到我们了,鬼鬼祟祟的不现身是何居心了啊?”
车富莱道:“我们也是刚刚来不久,不比你们早多少,也不是我们自己私自要来的,是我们师父派我们和潘氏兄弟一起来暗查这个工厂的。”
“廖清扬那个老头怎么会叫你们来管这件事,还有这两货怎么也跟着你们?”说着一指潘氏兄弟。
潘辰龙潘武虎二人大不乐意,说道:“什么叫这两货啊,鲁大师,我们是我爹派过来和尹华大哥他们组队的。”
原来,今天白天时候,廖清扬的第三徒弟车富莱在自己家的钱庄当铺点账的时候,有一帮外国西洋壮汉进来他们他们当铺这里来当东西,当铺来了洋人当东西真是可以说罕见了,车富莱觉得新鲜,亲自招呼了他们,他以为能收一些西洋来的银器等一些稀罕物件,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掏出来了一块上好的龙凤玉佩,那玉器是前明的物件,玉材甚好,做工也很精美,似是前明哪位皇后皇妃的陪葬品。
这帮老鬼子土老帽怎么会有这么宝贵的玉器?从哪儿得来的?车富莱实在是想不透,问他们话他们也不太懂汉语,又甚是粗鲁,也不想说明这玉器是如何得来的,他们一帮人一拍桌子就要一千两得纹银,无论车富莱再怎么追问也不答话,眼看这车富莱不给钱他们就要把这当铺给拆了。
就在这时,潘辰龙潘武虎进来了,他们要找车富莱赎回前些日子因为手头紧,当掉的两口宝刀,店内这两伙人相互之间一看,都吓了一大跳。这帮西洋壮汉正是前些日子在富来当铺闹事的那帮洋人,潘氏兄弟和曹龙莽曾经一起和他们打过群架。
那帮西洋人一看冤家路窄,当时被他二人揍得够呛,气焰一下就不敢嚣张了,车富莱也是这才从潘氏兄弟口中知道这伙人就是当天大闹自己赌坊的人,见他们不敢闹事了,便抬出了奸商的嘴脸,虽然这龙凤玉佩卖五千两都值,但是车富莱就说这玉成色不好,年代不够,反正就是各种挑毛病,最后一口价一百五十两,爱当不当,车富莱也不怕他们去别的当铺,反正当铺之间都串通做扣了。那帮洋人没想到打了这么多折,最后咬咬牙,拿了钱,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虽然大赚了一笔钱,但是车富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就向廖清扬汇报了此事,廖清扬也认为可能是洋人在广州偷得了宝贝,派尹华王慧新等人一起去查一查这件事,而潘达通过他儿子知道这件事以后也要插一脚,他觉得如果洋人偷国宝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上报官府,那是奇功一件,到时候官府一顿嘉奖自然是免不了的了,他赶紧也把潘氏兄弟也塞了进来,五个人一组,跟踪那帮洋人,来到了这家工厂。
沈落松听后点点头道:“看来还真是他们要偷盗国宝啊,猖狂至极。”
李经淦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道:“我也是昨天跟道尔顿聊天时候他们才把这件事和我说的,他们在福建一带联系到了一个专门挖皇陵古墓的卸岭力士1,挖出宝物来就卖给他们。最近那帮盗墓贼挖到了一座前明皇妃的大墓。里面宝藏甚多,道尔顿花了大价钱从他们手里买了一半的珍宝,准备这几天偷运出去。我昨天也是跟他们大吵了一架,骂他们这帮贼人私自偷我们的宝贝。不过他们心意已定,见我不同意,也不和我商量了。刚才他说的那块龙凤玉佩,估计是道尔顿赏手下们给的了。”
沈落松道:“他们是不是要借助你总督儿子的这一层关系,方便他们偷运国宝啊?”
“对呀,你怎么知道?他们也是异想天开,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是我同意了,现在我也不敢找我爹,我爹也不可能当这个卖国贼。就算我私自帮他们,不出两天就得被我爹逮到。他们之前本来联系的一伙清远县的山贼帮他们偷运国宝,可是后来那帮山贼不知道为什么音信全无,好像是被官府给剿灭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没了他们的帮助这下只得道尔顿自己运了。”
这时,众人看厂边又有运进来了一车箱子,似乎那箱子里装的东西不一般,运输人员拿放都甚是小心,道尔顿命人撬开了箱子,众人只见他拿出了一樽极大的纯金做的金凤凰,还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正在开心的品评着。看来就是那伙卸岭力士盗的前明皇妃墓中的宝物了。
实在是宝物啊,鲁天恩几人看的都直流口水了,沈落松气道:“这帮洋鬼子,不行,本大人管到底了。你们谁跟我?”
王慧新道:“沈大人,要不要先回去叫官府的来啊?”
沈落松道:“来不及了,靠那帮官差办事儿,哪顿饭你也别想赶上热乎的,现在又是深夜,他们才懒得理你们呢。而且看架势他们很快就要把这些国宝运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顶撞这位刚刚上任的五品大员。
沈落松道:“这样吧,师父现在也受不了这工厂的污水气味儿,秋梦你带师父先走,去官府报官,车富莱你跟着他俩离开,你是富家子弟,找官府也好找。李经淦你一会儿就装作方便完了先回去给我们做内应,剩下的人,敢不敢和我闯一闯这家工厂,营救国宝?”
尹华等人也是血性男儿,拍了拍胸脯道:“沈大人,你放心吧,到时候成事儿别忘了和李大人说嘉奖一下我们就行。”
就这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沈落松为首的,手下尹华、王慧新、潘式兄弟组成的护国宝藏小分队,成立了。
等叶秋梦三人离开之后,行动正式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英国商人威廉才看李经淦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一脸惊慌,奇怪道:“李经淦先生,干嘛上个厕所还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还去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没,没有。”李经淦这才尴尬地想了起来,自己刚才要方便的时候,被沈落松那几个人一吓,就硬生生地把那泼尿憋了回去了。现在经威廉这一提醒,只觉得体内膀胱憋得剧痛起来,快要忍不住了。
这时,他借着钢铁厂上面的顶灯,看见沈落松五人正悄悄的从钢铁厂外的一处外置楼梯爬上去,全场只有李经淦一人的位置正对着能看到他们,李经淦害怕其他洋人一回头就发现了他们,这一着急一激动,只觉得裤裆一热,一股骚气扑鼻而入,众人都是一捂鼻子,一看李经淦的裤子湿了一大块,正滴着液体出来,一下这群老外都哈哈大笑起来。道尔顿笑着道:“哎呦啊,我说李先生,你不是刚上完厕所吗?肾也太不好了,你这是尿等待啊还是膀胱太小了。这怎么一眨眼又尿了?”
李经淦羞的满脸通红,不过这时众人都看看他了,没人留意潜入工厂的沈落松一帮人。
在经过一片弥漫黑烟的隧道后,沈落松等人掉落在了工厂内部的一处钢铁架上,只见钢铁厂里面到处都是燃料的蒸汽,沉重的机器运作的声音此起彼伏,里面的空气让人呼吸不畅,沉闷无比。
他们在屋顶部居高临下,看下面蒸汽浓烟之中还能看到不少的汉人工人正在工作,有铲煤的、运钢、锤击的。而且很多工人似乎是受不了这里的闷热,很多身上都脱的赤条条的,只穿了个单内裤。
之前威廉用一箱子上好燕窝和一箱子珍珠贿赂李瀚章的时候,口口声声答应不许因为开工厂而污染土地和清水,还有不能私自压迫在大清雇的劳力,让他们不休息连夜干活,看来是一条也没有遵守。
“沈大人,你领的好路啊,非得钻烟囱,搞的这么多灰,身上全脏了。”潘武虎在后面抱怨道。
沈落松这才看了看,刚才大家从黑烟雾里爬了进来,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烟垢,沈落松一看自己一身白衣都变成灰衣了,众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看来自己面相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顿了顿道:“这炉子里面烧的是什么破玩意,这么呛人,今天不光要夺回国宝,连这工厂也要闹他个底朝天来。”
“不过要怎么办,下面那么多人,还有很多看场子的壮老外,直接下去和他们打吗?”王慧新问道。
“哈哈,我只是说大话的,缓和一下气氛,放松一下心情。咱们还是悄无声息的把宝物拿回来为上策。”沈落松笑着摸摸头道。
终于,在五人焦急的等待后,那批国宝终于从外面被运了进来,好几个洋人走了进来叫停了工人干活,喊道:“都出去吧,今天晚上放你们一天假,明天下午再干活!”工人们如释重负,心道这是洋人们要过大寿啊,居然破天荒的不让他们加班到清晨,一个个千恩万谢的陆续走了出去,到工厂旁边拥挤的民工房里睡大觉去了。
洋人监工当然没那么好心,他恨不得这帮工人没日没夜连轴转,如果不用吃饭加开工钱那就更好了,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他们把工人们支开,就是为了不让偷运国宝的事情泄露出去。
只见这些洋人在道尔顿和威廉的指挥下,将他们之前厂子里生产的钢材都运了过来,分批装在了长箱子里,又在箱子中间的位置放了好多的棉花,将国宝分个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看来他们是打算以这种方式偷渡出海了。
这一箱子宝物是真的多啊,他们分开装了好半天都没有装完,李经淦这时换了一条裤子之后也跟了过来,他要给沈落松他们打掩护,见他们还在这里忙便说道:“道尔顿先生,很抱歉昨天和你们争吵,既然现在已经后半夜的时间了,大家忙了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我请各位在外面找一家酒楼好好吃吃夜宵,当做我给道尔顿和威廉兄弟的赔罪了。”
道尔顿也是为了李经淦和他爹这一层关系,以后在广州经商方便,才不住的要巴结他,这时见他扔了梯子,怎么也得顺杆爬啊,便道:“好好好,给李经淦先生一个面子。咱们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吧,今天晚上也弄不完,锁上门也不会有人来偷,吃完饭回来睡一觉继续分这些宝贝。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啊。”众人边说边笑走出了工厂,反锁了大门。
“机会来了!”沈落松等人等他们一走马上翻身下了钢架台,沈落松道:“大门被加固锁住了,这些宝物咱们如果不经过大门往外运的话,光靠手拿肯定一两次运不完的,所以要快,一人挑几件最值钱珍贵的好拿的国宝,还从刚才进来的地方爬出去,越快越好,争取几次下来把这些宝物都搬走。”
众人当下赶紧捡起了珠宝玉器,分批从爬梯带了出去,放在了外面一处隐蔽的草丛坑地里。他们来回有了三四次了,沈落松看了看已经被拿了一小半宝物箱子,奇怪道:“那个叫道尔顿在外面把玩的金凤凰和夜明珠哪儿去了?怎么一直都找不到?”
王慧新道:“应该是他自己私自留下了,要随身带着。”
沈落松听后道:“不能这样子,那两件宝物一定最贵的,可不能让他带走,看来到时候等他回来要截他一波了……”
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工厂刚才被锁上的大门被打开了,沈落松等人吓了一跳,心道:“这帮人去而复返,吃的也太快了,李经淦这是没陪好啊!”众人赶紧四下找地方躲了起来。
只见进来的不是道尔顿和威廉,而是刚才和他们一起的两个西洋壮汉保镖,他们小心翼翼走到了宝箱边,各自带了一个小麻袋,就要动手拿这些宝物。
“看来这两个人不老实,偷摸回来要私自拿几件宝物啊。”沈落松想着。
这时,听见这两个外国人看着装满宝物的宝箱一阵惊呼,说了几句外国话,沈落松虽然听不懂,但是猜出来了他们在说为什么瓷器玉器少了这么多。
而这时,尹华躲在一处炼钢炉的旁边,正躲着的时候,突然从炼钢炉的里面蹦出来一粒小的黑火炭,正正好好落在了尹华的破裤子的上面,火炭沾到了他的屁股蛋子,他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揣在怀中的金器瓷器,瞬间撒落了一地。
注:1卸岭力士:此派是于北宋期间兴起的盗墓流派,卸岭之辈或散布天下,或聚啸山岭,敬关帝,并尊西楚霸王为祖师,逢有古墓巨冢,便蜂拥而起,众力发掘,毁尸平丘,搜刮宝货,毫厘不剩,专效仿昔时赤眉义军的作为——出自《鬼吹灯》。
第十二章 大闹洋工厂
那两个背着老板偷宝的洋人壮汉瞬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两人同时看向尹华的藏身之处,惊恐地大喊道:“什么人躲在那里?!”(这句是英语)
尹华心中暗骂道:“他妈的,点背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就这一点屁股漏出来还沾了上了。”他悄悄抽出腰中弯刀握手,看来一场战斗是在所难免的了。
可当大家都以为是要打兵器战的时候,只见那两个洋人其中之一从腰间拔出了一支火枪来,另一个从一旁的箱子上扯出一索铁链。两人慢慢地向尹华的藏身之处靠近。
“哎呦我还居然忘了,洋人都是会玩火枪的,这下可不好办了。”沈落松心道,他在云南的时候用过火枪,知道这玩意威力无穷,只要火枪扳机一动,火药夹杂着子弹一射,任是钢筋铁骨也会在上面打出个透明窟窿来。而沈落松之前用的见的也只是老式的一发火枪,射出弹药之后还要自己来填火药,很是麻烦。这洋人用的是更加高级的左轮手枪,一次可以射击六枚子弹,就是说一枪一个的话,他把在场的五个人都打死了,还能剩一发。情况实在是危及无比了。
中西方综合实力在十八世纪初期已经差距明显,欧洲飞速的蒸汽时代很快的将大清国的生产力甩在了后面,再加上他们之后又改进升级了火药的用途,配合他们研发的机械,在军事上的进城也有了质的飞跃,而大清统治者昏庸无能,故步自封,用的还是康熙年代所使用的的战舰大炮,那与西洋对战,焉能不败?鸦片战争之时,大清水师军事已经远落后于欧洲,这之后的几十年之间虽然向西方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故步自封的思想仍挥之不去,学习的收效甚微。现在连一个普通的洋人携带的枪,火力都远胜朝廷一品大员的护身武器了。
沈落松知道它的厉害,但是尹华等愣头青就从来没见过这会喷火的家伙,他的思想还停留在用红衣大炮和突火枪的那个时代,他不知道轻重,心道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会变出什么花样来。他弯刀在手,等洋人靠近就要一刀劈了他。
沈落松在一旁看尹华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怕他枉送了性命,他从地上抓起一块钢材废料,朝另一边扔了过去,钢材撞击地面的声音又将两个洋人吸引,目光瞧了过去。而在这两人一愣神的功夫,一旁躲藏的王慧新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也不跟其他人对眼色,长剑在手,直接从一旁朝着两个洋人刺了过去。
“不行!”沈落松大喊道,他做官以后沉稳了好多,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如果闹出人命来事情只能往大了算了,他实在不希望有死人,而且王慧新这一剑刺过去未必就能杀了那洋人,反而他受难的风险更大。
果然王慧新的剑没等刺入他们的身体,洋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回身拿枪一指王慧新,想也没想直接扣动扳机,王慧新一剑点到一个洋人巨汗肩膀的同时,子弹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王慧新只觉得右耳一热,有血液溅到了他的侧脸上,原来这一枪将他的右耳打掉了一角。
还好洋人在慌乱之中没有瞄准,否则这一枪就要了王慧新的命,王慧新虽然中枪,但是一剑也刺进了拿枪洋人的肩膀,但是刺的不深。那洋人疼得破口大骂起来,一旁手拿铁链的洋人挥起铁链,向王慧新重重甩了过来,王慧新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再加上一受伤慌乱之间躲不过去,眼看就要横腰正中这一甩,一旁的尹华直接冲了过来,弯刀挡在王慧新的身前一接铁链,挡了一下,而钢链边部随着惯性甩了过来,直直抽到了尹华的身上,好巧不巧,又抽到了他裤子破洞露出来的屁股上。
“哎呦,他妈的!”尹华痛苦地喊道。而拿枪的洋人此时见敌人越来越多,也不管自己肩膀的疼痛,大拇指又扣了一下枪针,对着王慧新和尹华就要来第二发,尹王二人站在一起,这一枪要是打中,就是直接一石二鸟了。
正在这时,那枪的洋人右手刚刚要扣动扳机,却一瞬间觉得右手腕部一热,手连着枪掉落在了地上,他的手腕已经被人在一瞬间割了下来,那洋人反应了两秒钟,才抱着喷血的断臂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尹王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他是被一旁沈落松一剑割断了手腕。
沈落松眼看他俩就要中弹而死,而子弹飞出枪膛打中目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能再顾虑其它,也不管这洋人的手枪为什么可以不用换弹药就能马上再次发射,手中长剑出鞘,只一瞬间,使出“天恩剑法”中的“迅”字诀,剑在手中如游走龙蛇一般,一步踏到了他的面前,剑身向上一挥,霎时间斩断了他握枪的手腕。
沈落松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干到底了,他只见一旁的手拿铁链的洋人壮汉忙向他挥动起了铁链,又是一鞭抽向了他,沈落松学成天恩剑法,这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汉怎么会放在眼里?长剑在身上一舞,似在周身生出一把金刚伞一样,将洋人的铁链化为纸条一般。
那西洋壮汉只知道胡乱挥动,仗着自己力气大,毫无章法,沈落松在他每招起手之后,便预判到他要怎么攻击,提前格挡或者闪避,在边退边挡连过五招之后,便找到破绽,身转腾挪,一招“回头望月”,一剑刺入了西洋人的右胸口,那洋人一吃痛,铁链飞出,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沈落松听身后尹华王慧新喊道:“沈大人小心了!”他扭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手腕被斩掉的洋人居然又站了起来,他甚是彪悍,他不顾右臂断腕的疼痛,左手竟然又从腰间掏出了另一支左轮手枪,对着沈落松就要再次开枪射击,沈落松连忙把手中长剑当做飞镖,手一用寸劲,朝那人扔了过去,剑立时正中他的左肩,那洋人受了多处的伤,再彪悍也撑不住了,枪一脱手,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还没等沈落松放松下来,身旁刚刚倒地的那个洋人见沈落松手里没了兵器赫然又站了起来,刚才沈落松没有下手杀他,手上留力太多,那洋人又皮糙肉厚,只给他造成了一点皮外伤。洋人起身没等沈落松做出反应,立刻照着沈落松就是迎面一拳。
沈落松之前被空山六天王合力化去了武功,虽然和鲁天恩学会了精妙的剑法,但是也只限于剑法,离了剑就和常人无异,他不能闪身抵挡,胸口正中了洋人一记重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一甜,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洋人的武功身法是不行,可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沈落松躺在地上只觉得昏天黑地,又吐了一口血,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那洋人大汉也没想到得手这么轻松,见他倒在地上,就要上前再一脚踩爆沈落松的脑袋,结果了他。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旁冲过来一条大汉,直接撞在了洋人巨汗的身上,喝喊道:“离沈大人远点!”
沈落松一看,是潘武虎冲过来救了自己,潘武虎身体强壮异常,他这一撞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样,那洋人抵挡不了,被他一撞带了起来,潘武虎双手抱着他的身体,一股猛冲,用洋人的背直直地砸进了一旁摆放的箱子堆中,数十只箱子被这股蛮力的冲击下,纷纷砸落了下来。那洋人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冲击,白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沈落松被几人扶了起来,他缓了一会儿才好转过来,听潘辰龙说道:“沈大人,你找个地方休息吧,大门已经被这俩洋鬼子打开了,我们待会儿把剩余的宝物顺着大门运出去就可以了……”
而还没等沈落松回答,突然听大门外有动静,有一帮人走了进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刚才走掉的那一帮洋人壮汉们又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洋人们为首的是道尔顿与威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撇开了请客的李经淦又去而复返了!
第十三章 以寡敌众
“沈落松沈大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了。”道尔顿看到沈落松微微有些吃惊,他之前在陈清玉和玉山信元比武的那天见过沈落松,知道他是大清的官员。
沈落松对着他缓缓地一鞠躬,说道:“道尔顿公爵大人,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我也很是荣幸,没想到你不光是英国尊贵的公爵,还是我们大清忠实的国宝爱好者。”
道尔顿微微一诧异,见地上散落的珠宝玉器已然明了,他微微一笑道:“沈大人,没想到我的这件事做的这么隐蔽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们国家的宝物千千万的,我拿走一点也不算事吧?而且我也是和别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来的,不是抢过来,正规买卖而已。都不容易,你就放了我们一马如何?这些宝物你可以拿走一部分,当是我送你的了。”
沈落松道:“呵呵,我跟你又不熟悉,道尔顿先生。你们国家这几十年从大清拿的东西可是不少了。你这些货又是和盗墓的交易来的,于公于理都说不通啊。”
道尔顿听后便把他平常那副绅士的德行一扫而去,他阴沉着脸道:“我就说李经淦刚才无缘无故的大半夜要请吃饭肯定有问题,看来他什么事情都和你们说了。我问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是李瀚章派你来的吗?”
沈落松不屑地回答道:“还没有通知李大人,不过我已经告诉了广州知府了,现在你们能做的只有赶紧坐着你们的洋马车赶到港口,乘船逃走了。”这话是虚张声势,沈落松知道现在情形于己不利,能吓住就要吓唬吓唬他。
但是道尔顿只是微微一慌乱,立马镇定下来,脸上含笑道:“哼,沈大人啊,我很喜欢你们中国的悠久的历史文化,不光是你们的瓷器玉器,我也看过你们不少的名著,当然包括你们的《三十六计》,你们这帮东方人就擅长玩这种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的把戏。这一带附近我都安排了巡逻的人,如果官府知道了派来官兵走卒我怎可不知?可惜了,我之前找的河北省来的王岭一众的土匪拿了钱不办事儿,要不然他们替我运宝就成,我何必亲自冒这个险。”
沈落松将长剑紧握,他看了看尹华等人,四人也是知道现在这个境地没有一场恶战是不能轻松脱险了,纷纷拉开架势,准备打斗。
沈落松问道:“道尔顿先生,李经淦公子现在哪儿去了?他可是李大人的儿子,你可别做蠢事啊。”
“哼,我要是不看在他是李瀚章的儿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他让进海里喂鱼了,还能让他这个黄种狗跟我们平起平坐吗?我刚才看势头不对就派人把他绑在了后面的小屋里了,本打算运出国宝之后便派人再放了他,但是现在这么看来,我只有先杀了你们,再杀了他了。那今天的风声就半点也走露不了了。”
潘辰龙等人喝道:“怕你没这个本事。”
道尔顿摘下了帽子,此时他已目露凶光,往常的绅士形象荡然无存,他说道:“沈大人,你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当上大清的五品官,实在是很难得,不过看来是你这辈子的运气全部在官场上用完了,竟然还敢得罪我……我这段在大清的时间可真是令我不想怀念,每天要和你们这帮低等民族有说有笑地做生意,现在想想真是令我作呕,今天晚上和这批宝物一起出了码头之后我就再也不用看见你们这一些低等人种了,今晚死在我的手里,算是你们的好造化了。”
威廉喝道:“来人,把他们五个全部打死!”
“是!”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了数十个白人,一个个手拿钢索钢棍,看来都是道尔顿暗中带来的打手。
“我去这么多人!”潘辰龙等人大惊道。沈落松对她们四个说道:“保护好自己,不要和他们做过多纠缠,冲过去先拿住道尔顿!”
“给我上!”道尔顿大喊道。
众白人打手们闻言同时朝沈落松等人冲去,沈落松五人也刹那间四散开来,同时向道尔顿冲了过去。
沈落松得鲁天恩剑法真传,天恩剑法既“快”又“巧”,都被沈落松展现的淋漓尽致,就算对方人数如此众多,他在这些白人只见自由穿梭于无形,剑锋所到之处,白人们皆不声不响地倒落在了地上,沈落松此时就像一条自由在海水中驰骋的白鲨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尹华和王慧新是廖清扬的大徒弟,习得洪拳多年,虽然功夫没有大成,但是也算是高手了,他们二人手拿长剑弯刀,一手使兵器挥砍,一手用洪拳与他们搏斗,虽然不如沈落松那般挥洒自如,但是也是一个个地打倒敌人,向前逼进。
潘式兄弟功夫虽然不比沈落松和曹龙莽,但是远胜尹华王慧新,他们一身少林功夫,手握宝刀,使出少林破戒刀法,或劈或砍,或横或挑,在人群之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不一会儿,道尔顿和威廉手下的百八十号白人打手,就被他们打倒了一半了。
道尔顿大惊失色道:“我的上帝,我虽然知道中国功夫厉害,可没想到是这么厉害,这么多人一起上都不行吗?怎么办啊,我们的人都要被他们打光了!”
威廉道:“道尔顿公爵,拿那个武器吧,咱们从英国万里运来还没用过呢!现在这个时候不得不用了!”
“对!”道尔顿被他这一提醒一拍他的地中海的头,对手下喊道:“把咱们的那个大家伙搬出来!”
沈落松冲在五人的最前面,这时他眼看就要摸到道尔顿的八字胡子了,却见他们从一旁的箱子中抬出来了一件用灰布盖着的大物件,正放在了他的面前,沈落松正在诧异之时,只见身旁本来和他打斗的白人回头看自己的老板拿出了这个东西竟然纷纷吓得四散开来,一时间还为沈落松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道尔顿面目狰狞,对沈落松喝喊道:“大清的官,看看我们英国的杀器吧!”说着他把盖在那个大物件上的灰布一掀,一件沈落松从没有见过的东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东西通体乌黑,浑身是钢铁打造,下面有个三角铁杆支撑着它的上部,上部架着像是一个圆柱体的大型铁块,圆柱体的前面有凸出来一个直径两寸左右的圆孔,圆孔正对着沈落松。
“这是什么玩意?”沈落松心想着,他又见这大家伙的周边有一条条的袋子,袋子上成排装着一颗颗的金黄色尖尖锥形的什么也不像的小金属。
“这些不会是子弹吧?但是为什么这子弹这么大呢?”一股极其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沈落松立刻回头对尹华他们大喊道:“找东西躲起来,别打了!”说着他一闪身向一旁的铁箱奔去。
道尔顿左手握住了圆柱筒旁边的手摇杆,用力一摇。立时间,从圆孔中间雷霆万聚、惊雷电闪一般喷出火舌,长带中的锥形金属以及不可思议的速度被从圆孔中射了出来。沈落松等人的身边的地面木箱瞬间就被这些金属块炸开了花。
还好沈落松身形迅捷,终于在被打中之前躲进了一旁的铁箱后,他大口喘着粗气,脑袋中被这巨大的连击的雷鸣之音冲刷的惊魂未定,心中惊恐道:“那也是枪吗?火力这么强大!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杀人武器?”
尹华等人也赶紧四散奔逃,躲在了四周的箱子后面,其中潘武虎动作稍稍慢了一点,左腿就被开了两个窟窿,他躲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腿,大叫道:“我草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道尔顿凶相毕露,他停下手摇杆,火力瞬间停歇,他得意地大喊道:“大清国过时无礼的废物们听好了,这是大英国发明出来的世界上最恐怖的武器,马克沁重机枪。是我带了以防万一的杀手锏,今天就让你们都成为它的殉葬品!”
第十四章 马克沁重机枪
西方的飞速进步带来的产物真的是另沈落松等人吃惊不已。即使聪明如沈落松,也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这么厉害的喷火巨龙。尹华等人只得都躲在四周角落,捂着耳朵,闭起眼睛,以防止飞溅的碎屑蹦入受伤。
马克沁重机枪是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机枪。它有着当时最强的科技构造设计,可以在每分钟内不间歇地发射出六百发的子弹。这对当时的西方军事来说,是一次巨大的飞跃。
道尔顿在英国一次性的就买了三挺马克沁重机枪,这次他来广州城没想要用这个杀器,但是也为了在这儿时长能端详把玩它而带了过来。这次既然已经撕下了他伪善的面纱,所幸就将杀手锏拿出,一股脑的消灭这些武功高强的“入侵者们”。
威廉从兜子拿出来了两对塞耳棉花,先把道尔顿的耳朵堵了起来,又堵了自己的耳朵,防止马克沁重机枪的巨大射击声音震坏耳朵。道尔顿又开始转动手摇杆,就像是无数的火刀、火石相撞,“哒哒哒”的一连串巨响,在眼前的这片通道上,射出来的子弹与地面摩擦碰撞,产生出一连串激烈的火花,这昏暗的工厂,像是外面无尽的夜幕,这些火花就像点点繁星,一闪一闪地照亮了四周的漆黑。
道尔顿像是个刚刚从监牢里面越狱出来的暴徒,他眼中眼白渐渐泛红,口水不住的从嘴角流淌下来,他已经成为一个被杀戮**支配的机器,享受着马克沁重机枪射击给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快感。
一时间,在他这不分敌友的乱射之下,没打到沈落松五人,倒是又很多白人手下,当了他的枪下之鬼。
面前的白人有很多躲闪不及,都被这疯狂的道尔顿射了个透心凉,威廉赶紧喊道:“别开枪了,道尔顿公爵,都打到自己人了!”
道尔顿停下了火力,一看面前走道上倒在地上的都是自己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大骂道:“他妈的东方黄种狗,太卑鄙了,居然拿我们尊贵的白人当你们的挡箭牌!”
尹华潘辰龙躲在四周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你自己不顾手底下人的死活胡乱扫射,反而怪到了我们的头上来了?!自己人杀自己人,杀的好,杀的妙,杀的真是呱呱叫!”
道尔顿刚才也是被欺身近前的沈落松吓的,再加上被射击的痛快感的刺激支配,一时间忘了前面的大多数人还是自己的手下,这时他停火之后,听到的都是倒在他面前的手下们此起彼伏的哀嚎与对他的辱骂,眼看的地上四周都是自己手下人被射击后身上流淌喷涌出来的鲜血。
很多白人手下都道尔顿他怒目而视,他们没想到平时还算不错的老板怎么突然间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似乎带马克沁重机枪不远万里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射击他们的东方敌人,应该是为了在临走之时一突突下来之后不用给他们发工资而准备的。
道尔顿不会管沈落松他们的死活,对自己手下白人的死活也都不是那么的在意,他微微一害怕之后立刻镇定下来,谁让他的是“王公贵族”呢?他扯嗓子大喊道:“你们这帮打工的混球们,都是我手底下的狗,我告诉你们,被子弹打到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爹妈不是英国的贵族,要怪就怪你们不是运动健将,没有躲开。你们的命都是我的,死了也不要到上帝那里去告我去!”
白人手下们敢怒不敢言,在英国,贵族杀一个普通居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们也不敢和手拿马克沁重机枪的人翻脸,赶紧互相搀扶,躲到了两边。
道尔顿又大叫道:“沈落松,你他妈的出来啊,别不怕死,你不是很勇敢吗?敢挑战杀了你大哥的玉山信元,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那就出来看看是你的钢筋铁骨厉害,还是我的子弹厉害啊!还有跟着你来的那四个黄种狗,一个也走不了,我要把你们身上都穿几百个透明窟窿!”他振臂高呼着,像是一个磕了令人兴奋毒品之后的狒狒山魈一样狂躁。
“好机会!”沈落松见道尔顿的手离开了重机枪,脑中想也没想,从铁箱后探出身体,手中长剑一甩飞出,朝道尔顿的头部飞了过去。
道尔顿见沈落松一剑射了过来,吓得头部微微一晃,顿时只觉得右边耳根一热,整个右耳朵被这飞过去的一剑整整齐齐地切割了来。
沈落松要是内力尚在的话,这一剑绝对要了他的命了。他见一击不中,赶忙身体又缩了回去。
道尔顿捂着喷血的耳朵,撕心裂肺地狂吠不止。他调转枪头,对着沈落松藏身的铁箱开始狂轰乱炸的射击起来。
沈落松双手挡在头部之前,只觉得子弹与铁箱的撞击声音快要把他震聋了,还在他躲得是铁箱,要是木箱早就被机枪轰烂了。但是这铁箱也不是实心的,沈落松被透过来的子弹击中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了。
正在这危若累卵的时候,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子弹射击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道尔顿的一声大骂:“他妈的,子弹打完了!威廉,快给我装子弹!我要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是,道尔顿公爵。”威廉赶紧弯腰从一旁的弹药箱里取出另一袋的子弹夹。
沈落松已经被子弹冲击的声音震得脑袋发晕,手中又没了剑,暂时也做不出来任何反击了。而远处的潘辰龙知道了他们正在换弹药,短时间内不会再射击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他一闪身串了出来,手拿九环宝刀大喝道:“他妈的,管你是哪儿的狗屁贵族,我今天就要把你劈成两半喂猪!”他挥起大刀,朝正在着急忙慌换弹药的道尔顿、威廉两人大跨步的冲了过来。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马克沁重机枪,不仅威力是大清火枪的数千倍,换弹药的速度也是快的出奇,他本以为他们换弹药要跟火枪一样费好一会儿的功夫,正好借这个功夫上去就把他砍了,可是只见威廉只是把原来打没的弹药夹拿了下去,又把新的弹药夹扣在了机枪上面,换弹工作就结束了!
道尔顿再次要对着这个冲过来找死的中国人摇起射击摇杆,潘辰龙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马克沁重机枪的枪口之下,他躲闪不及,只能双眼一闭,等待死亡。
而这一刻,在沈落松等人大喊之下,一旁的潘辰龙的弟弟潘武虎突然杀了出来,他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潘辰龙将他牢牢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潘武虎将自己的后背让了出来,须臾之间,数十颗飞来的子弹,射入了他的后背。
第十五章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弟弟!”潘辰龙心中无限的懊恼与悔恨,他抱住潘武虎一个侧倒倒在了一旁的木箱中,他流泪满面地看着潘武虎后背的枪伤,只是那一眨眼的功夫,潘武虎的后背已经被机枪射成了马蜂窝,内脏估计也被打透了。纵然是他体壮如牛、膀大腰粗,此时也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救活了。
只见潘武虎生命已经垂危,潘辰龙哭着大喊道:“弟弟,都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连累你救我害了你!”斗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流落,潘辰龙潘武虎二人自小到大形影不离,干什么都在一起,今日弟弟为了救哥哥的性命,没有一丝的犹豫,用血肉之躯挡在了哥哥的面前。
潘武虎呼吸微弱,他已经渐渐地感觉不到背部无数弹孔所带的剧烈疼痛了,他握着潘辰龙颤抖的手,微微笑着说道:“哥,没事儿,不就是早死几十年吗?我死好过你死,你要好好活着啊,潘家可就你这一支独苗了,你别着急陪我,要不爹那儿可不好交代啊……”
二十年来的以前玩耍陪伴的时光这时在二人的眼前犹如走马灯一般的穿梭而过,他们小时候一起在神风堂的后院里一起玩耍,长大后一起到少林寺习武,修习学武风吹雨打多少年,他们一直是难舍难分,今日终于走到了头了。潘辰龙伤心的已经说不出整话来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弟弟,必不能死啊,你不能死……”
潘武虎已经彻底没了气力,他缓缓道:“大哥,告诉爹,我对不起他,扔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不能给他养老送终……”说到这里,潘武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撒手而去。
“弟弟,弟弟!”潘辰龙抱着潘武虎的遗体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而潘武虎的牺牲并没有对这场战斗带来多少转机,道尔顿仍然像一条脱缰的野狗一样,操动着机枪向他们喷射着硕大的子弹,他的面前,飞出子弹壳散在他的周围,堆出了一座小山。
尹华王慧新二人被潘武虎的英勇所感,也硬着头皮,左右冒头来一边勾引道尔顿,一边希望他的弹药二度打尽找到机会反击,沈落松手中没有了剑,就难以对持枪的道尔顿产生半点威胁,他在躲藏之处四处摸索,希望找到一个像武器的东西来帮帮自己。
在绝对的军事火力面前,所有的高强武功本领都是徒劳,尹华和王慧新的拖延只是杯水车薪,沈落松面前的遮挡物已经被马克沁重机枪轰成了马蜂窝,眼见再过一小会儿连躲都没地方躲了。
沈落松见潘武虎一条好汉就这么死在了这里,心中也是懊悔不已“我干嘛非要带他们来送死?如果我意气风发的要来追宝,他们也不会陪着送命,现在好了,潘武虎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却无能为力,眼看都死在这里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哎,我就是被千刀万剐了也对不起他们啊!”
尹华王慧新此时也是肩部腿部都中了子弹,倒在一边角落疼的嚎叫着不能动弹了,眼看在这绝望等死之时,沈落松听到钢厂外有外人的声音喊道:“他妈的,又没过年,放什么鞭炮啊,这么响?!”
“这声音有点耳熟。”沈落松一下就看到了些许的希望,他大喊道,“周永段寻,广州城衙门的活让你俩包了吗?!”
来的人正是李翰章的手下衙役周永和段寻,叶秋梦等人半夜砸官服的门里面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叶秋梦说明了情况,府衙老爷根本不想管洋人这些事情,随便找了一些借口就把他们赶出去了。无奈之下鲁天恩竟然越级直接去了两广总督府,砸门砸醒了李翰章,李翰章立刻唤来了周段两人,让他俩赶紧跟过来查明事实,叶秋梦还想多要一些人,李翰章却怎么也不同意了,他也是不敢过分得罪英国的公爵。
叶秋梦赶忙一边催周永段寻赶紧过来,一边和车富莱跑到聚英馆神风堂通武馆去找帮手。
周永和段寻像懒驴上磨一般,一边往这儿来边抱怨着李翰章大人不拿他们当人,大半夜的还要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公干。他们走进工厂的地带之后远远的就听到工厂像放鞭炮一样乱响,这时走进来才看到,这帮洋老外正在用一个他俩没见过的家伙一通乱打。
道尔顿见又来了外人,将枪头调转,沈落松赶紧大喊道:“这东西厉害,快闪开!”
周永段寻虽然没见过重机枪,但是早就看出来这个大家伙非比寻常,加上沈落松的提醒,赶紧抱着脑袋跑出了工厂。
机会出来了,眼见道尔顿已经杀红了眼,不管是谁,来一个突突一个,来一群突突一群,他这时调转枪头对着外面,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王慧新见沈落松在一脚踏出去的同时两眼又回头看向自己,立刻会意,他把手中长剑向沈落松用力扔了过去,喊道:“沈大人,接剑!”
沈落松右手手臂一伸,在向前冲刺的过程中正正好好接住了剑柄,在他离重机枪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道尔顿再次将枪头调了过来,正对着沈落松的胸膛上,他丧心病狂地大喊道:“黄种狗,见撒旦去吧!”
这一刻,沈落松的剑还没有刺过去,他的身体就已经距离马克沁机枪重机枪的枪头只有短短一拳的距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沈落松自己,都认为,必死无疑了。
但是,人往往在最危急万难之时,方能激发出体内最强最深层的无尽力量。沈落松的脑中闪过鲁天恩的那句话“渐忘剑招,只悟剑意”。
沈落松此时不是由意识操控自己的身体,而是作为剑客的本能在驾驭着。在子弹射出来的瞬间,沈落松身体向右一倾斜,只在一瞬间贴身躲过了射出来的数枚子弹。沈落松的速度实在太快,道尔顿只觉得眼前一花,枪不由自主地往左倾斜。他感觉沈落松似乎凭空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沈落松双脚点地,一个回转身,右手反拿长剑,以及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剑照着突火的机枪头斜拍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重机枪伸出来的枪头被沈落松一剑给拍陷了进去。而这一招,与当日鲁天恩击败他的那招剑法如出一辙。
重机枪瞬间像被拔了全口牙的老虎,蔫了下来,再也吐不出一颗子弹了。道尔顿慌慌张张的还没来得及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沈落松的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只听沈落松对他说道:“不想死就别动,把枪扔了,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过了半个时辰后,聚英馆神风堂通武馆的弟子们纷纷赶了过来,一进工厂大门之后,只见道尔顿和威廉二人浑身是伤是血的被人打到躺倒在了地上,一旁站着的潘辰龙愤怒至极,一手的鲜血还在阵阵发抖着,看来这俩地上的血葫芦都是潘辰龙暴揍出来的。
叶秋梦担心沈落松担心了半天,这时跑回来看他平安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但是她看到沈落松一直呆在那里在恍惚愣神,叫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回答。直过了好一会儿,只听沈落松他长叹一声,说道:“终于,我终于悟到了!”
第十六章 恶无恶报
周永段寻二人快速溜回去禀报了李瀚章,李瀚章气的直接罢免了之前没有理会叶秋梦出兵的广州知府,又亲自派兵过来包围了钢铁厂这里。不过现场残存的洋人们负隅顽抗,他们躲进了炼钢厂后面的仓库里,找到了好多箱预备好的炸药,要连同到场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这下包括沈落松在内的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了,洋人们把自己关在了炼钢厂后装满炸药的小仓库内,引爆所有的炸弹也只是早晚的事儿。奉命带兵而来的官员胆小怕事,昏庸无能。早就躲在角落吓得尿了裤子。
英国人当时所具备的军事火力真的不是大清国所能比拟的,沈落松等人刚刚从马克沁重机枪的强大火力下死里逃生,清楚的知道洋人们大声叫嚷的引爆炸药就会连着工厂在内的所有在场之人全部炸死的话绝对所言非虚。
望着担心自己又赶回来的叶秋梦等人,沈落松内心焦急无比,他没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实在不希望这些跟着自己来的人白白送死。他的手心手背全是透汗,呆在那里实在是一筹莫展。
而正在那些穷凶极恶的洋人们要点火引爆炸药仓库的时候,仓库后的后山突然之间人声鼎沸,在山沟之处杀进来了一伙外人,众人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这伙人是哪儿来的,不过见他们三两成群组成了敢死队,一伙伙拿着钢棍扎进了仓库中与洋人们搏斗。
大伙都被这个场面震撼到了。
叶秋梦眼力极好,她说道:“他们好像都是光头啊,身着布衣,难道是和尚吗?”
沈落松很是惊奇,说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的寺庙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和尚来这儿救我们呢?”
正说着话之间,只听仓库中洋人们的哀嚎求饶之声络绎不绝,沈落松怕那些英勇的僧人们遇到意外,不顾叶秋梦的阻拦,呆着几个官兵就支身赶过来相助,而他们还没等冲进仓库,之间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从里面踹开,沈落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炸弹终于没有被引爆。
而正在他放松之间,定睛看了看正对着他的那个踹开大门的人,不禁眼眶湿润,情绪不能自已,他说道:“三弟,你终于回来了!”
在大门口的这个人,身着淡红大衣,浑身黝黑无比像黑炭一般,身体膀大腰圆,右臂已经没有了,正呲着大牙对沈落松咧嘴笑着,正是他的三弟,曹龙莽。
两个兄弟抱在了一起,沈落松哭泣道:“我的天啊,三弟,你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真是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呢。”
曹龙莽哈哈大笑道:“二哥,你太小看你三弟了,我怎么会出意外呢?我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洋鬼子的据点,居然直接就碰到二哥你了。”
沈落松看了看曹龙莽的右臂,吃惊道:“三弟,你的右手怎么没有了?”
曹龙莽摆摆手道:“哈哈哈,一只手而已,不打紧不打紧的。二哥,你可得请我吃大餐,要整个广东省最贵最好的,我帮你报仇了,上次废你武功的那个空山六猪,我一只手把他们全打败了,杀了五个,逃了一个。”
沈落松这时才想起来之前周永段寻说的空山六天王的尸体,他点了点头,为他叹气又骄傲道:“难为你了,三弟,也只有你,能做成这件大事……”
这时,沈落松见仓库中陆陆续续出来一帮和尚武僧压着被擒住的洋人们出来,在人群的最后,走出来一位二十多岁,相貌不凡的和尚,对着他双手合十,口念陀佛。
沈落松心中一惊,心道:“世上竟有如此相貌不似凡人的僧人,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僧人自然是灭魔了,曹龙莽相互之间介绍了起来,沈落松没想到能碰上得大哥陈清玉还俗前真传的弟子,高兴之情自是不用多说了。
原来,曹龙莽和灭魔这段时间剿灭王岭等山匪后一边将山上被山匪们抓来的妇女人质一一送回来他们的家里,一边顺藤摸瓜,找到了王岭贼人的合伙人,道尔顿和威廉所在的工厂,今晚他们终于赶到了,灭魔和曹龙莽打头阵,带领那些自愿留下来跟着灭魔的武僧们灭掉了洋人残众,他们也没想到正好救了沈落松等人。
次日天光大亮之时,官兵们押着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洋人们到了府衙,李瀚章亲自审问,加上前一晚被发怒的潘辰龙揍的去了半条命的道尔顿和威廉,他们对自己偷运国宝的事情供认不讳。但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英国的大贵族,李瀚章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草草的结了案,国宝全部追回,炼钢厂彻底关掉,道尔顿和威廉二人被强潜回国,其余洋人手下们由他联系香港那里的知府,关押到了香港大牢。
潘达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潘武虎死在道尔顿的手里之后一口气差一点就没上来,他老泪纵横地抄出家里的大宝刀跑到府衙,他什么都不管了,就要冲进去在道尔顿被引渡之前活活劈死他。李瀚章等官府之人阻拦,可这个在平时很想巴结两广总督的潘达指着李瀚章的老鼻子破口大骂,说他是洋人的汉奸走狗败类。反正他儿子都死了,什么也不在乎了。
李瀚章也没有难为已经发疯的潘达,命人将他强行遣送回家之后,赶紧找来了英国商船,将道尔顿威廉扔了上去,再晚一步,他俩就要被追上来的神风堂的弟子们乱拳打死在半道上了。
李瀚章又上报朝廷,请求对尹华,曹龙莽等人封赏,再对灭魔等少林僧人论功行赏,而五品知州沈落松加官进爵自是不用多说了。可是,他们最后都没有给李瀚章面子,一一都拒绝了加功。
望着乘着英国商船奄奄一息的道尔顿和威廉离开了广州码头,潘达潘辰龙二人像狂放的野兽一般辱骂着道尔顿他们,并立誓永生永世再也不巴结那些狗屁官员了,终生与他们势不两立。
叶秋梦这时问道沈落松:“潘武虎死的真是可惜,李瀚章李大人实在是太胆小了,好好的人死了连仇都报不了。”
沈落松嗟叹道:“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局了,也不能怪李大人,换谁来都杀不了这两个洋人,所以我那晚才没有管发了疯殴打他们的潘辰龙……”
第十七章 决战之期已定
叶秋梦抱着陈清玉的小女儿陈如月喜欢的不行,不停的跟她说这话,也不管这女娃娃听不听得懂,正好叶秋梦也有孕在身,母爱泛滥了起来。
沈落松看着这个女娃娃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说道:“没想到大哥还真像三弟说的一样,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女娃娃就是我们的侄女陈如月了。以后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长大。”
曹龙莽叹口气说道:“哎,可惜啊,我当时失血受伤过多,没有把大哥的遗腹子抢回来,那个名叫陈霜晓的男娃娃,不知道会如何被那些日本人对待。都是我的错,当时要是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灭魔说道:“曹兄弟,不用过分自责,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把一个孩子怎么样的,他们知道我们影响不了那个孩子,说不定会带去日本把他养大的。”
沈落松表情凝重道:“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什么?”
“陈霜晓那娃娃万一被日本人抚养长大了,认贼作父,到时候被他们拿来对付我们,我们要怎么办?他一个孩子启蒙教育都是日本人和他那个罪恶的母亲,真的难以想象陈霜晓长大以后会怎样?这么看倒还不如直接被杀死呢!”
叶秋梦听后有些受不了了,她说道:“可是他毕竟是个什么也不懂刚出生的孩子啊。”
沈落松道:“秋梦,我一直认为三字经中的‘人之初性本善’这个思想本身就是错误了,任何人在出生的时候是个孩子的时候都并非纯洁善良的,他们会为了多喝母乳拼命地推开撞开自己的孪生同胞,抢到**最多的**疯狂吸吮。就这一点来说,人与其它的动物牲畜无异,我们都首先是兽,其次是人,做事完全看自己的喜好。但是人与兽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在后天长大学习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了善恶,知道了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在这个过程之后,才能真正的称为人。而这个过程中,小孩子的父母与周边的大人的作用就至关重要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李镜缘和那些日本人会正确引导教育陈霜晓的理由。”
沈落松说完之后,众人皆沉默了半天,心中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非同小可。
过了半晌,曹龙莽说道:“嗨,看大哥的在天之灵能不能保佑陈霜晓称为顶天立地,出淤泥而不染的的男人吧,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把陈如月侄女抚养好,然后再找机会抢回陈霜晓,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都没用了。”众人一听,都点头称是,果然,曹龙莽与生俱来就有这能使人安心的力量。
之后,鲁天恩听沈落松讲述自己之前在炼钢厂如何在绝境之中悟到了天恩剑法的真意,在一瞬间打败了英国的机枪,鲁天恩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弟,居然这么快就悟到了。”
叶秋梦听后实在是吓得不行,她说道:“好什么好啊,差一点就挂掉了,你们就作吧,也不管我没日没夜担心的死活了。”
沈落松一边安慰着夫人一边听鲁天恩续说道:“乖徒弟,来,给师父演示演示你悟出来的剑法吧。”
沈落松拿起长剑在密林中舞起,众人一看,此剑法迅捷无比,剑出如龙,每一招都如皓月当空,碧波千里一般,每一剑招都完美无瑕,毫无破绽,此时就算是淋雨下来,沈落松这一舞,看来也是半滴雨水都沾不到身。此时的沈落松,不知比前几天强了多少倍。
四周枫叶松枝伴随着沈落松的剑招飘飘下落,五彩缤纷,在沈落松舞剑完毕之后,纷纷喝起了彩来。
鲁天恩非常高兴,说道:“很好,很好,果然,和我教你的剑招完全不同。”
曹龙莽听后傻了,说道:“老神仙,你真糊涂了,二哥都没一招和你的一样,还好呢?”
“你懂什么啊?”鲁天恩说道,“渐忘剑招,只悟剑意,正是天恩剑法的精髓,落松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终于可以与玉山信元一战了。”
灭魔赞道:“好,鲁天恩鲁大师,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是由几千年来前辈高人们的精进总结才得来,到了当今,很多武功都已经达到完美无暇,改无可改,进无可进了,更别说自己另创新招。最近几百年来最有名的也只有元末时期的太极张三丰张真人自己悟出太极拳与太极剑来流芳百世,今日鲁大师又自创如此精妙的天恩剑法,实在是另贫僧五体投地啊。”
鲁天恩却道:“大师先别忙着夸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呢。”
众人很奇怪地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剑法改个名吧,要是流传后世的话,让后辈知道我这个老不死的自己用自己名字命名剑法,不得都笑掉大牙啊……”他转头看向沈落松,说道,“这个任务交给你吧,你文采好,给这套剑法换个大气好听的名字,别叫天恩剑法了,到时候改好名跟我汇报一下哈。对了,名字虽然改了,但是都别忘了这个剑法时老子创出来的啊。”
沈落松这有点为难了,他说道:“那你就是给弟子一点时间想吧,师父……”
而这时,有沈落松的随从从密林之中进来了,他说道:“沈大人,外面有邮差送来一封书信,说是给您的。”说着递上来一封书信。
沈落松打开一看书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写道:沈落松大侠,鄙人玉山信元,你我二人决战之日定于下月初五,地点在角屿岛1之上!望君到时如期赴约。
而这时沈落松的的对手玉山信元,正身在日本,他在一处高山之下,将爬山过峰,他要再决战之前最后见一次自己多年未见的师父,宇多田池秀。
注:1角屿岛:地处厦门东南沿海,位于福建省厦门市东南端,距离台湾非常之近,因其形似牛角而得名。面积约为零的一九平方公里,最长处不到一公里,岛上没有居民,环境恶劣。是英雄三岛之一,现是中国守护东南沿海的大门。
第十八章 空山神剑派的拔刀术
日本本州岛在东京边缘靠海坐落的这座高山可以说是玉山信元从小到大生活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甚至比他呆在家里的时间都长。他在这座现在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高山上练得了一身藐视天下的武功,而今他应该是最后一次攀爬上这座山了。
可这高山别说上山的阶梯了,连个攀爬用的藤蔓也没有,望着高高在上,直插云霄的陡峰,绝大部分人都会望而兴叹,这也是这座高山千百年来不被外人打搅的原因。当年宇多田池秀把他带到了山上,告诉他,不会再帮他下山,如果学不成神功,那一辈子就呆在山上吧,玉山信元在八年之后,方才靠自己本领下得山来。
此时玉山信元将衣服紧系,佩刀紧紧绑在了背上,施展轻功,徒手在陡峭的山崖上如壁虎漫步一样向上爬行,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山脚下。
没超过一炷香的功夫,玉山信元爬到了山顶,当他双脚刚刚踩在山顶上之时,只觉得一股冲鼻花香扑面而来,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片的粉红色的樱花树,此时节正值日本赏花的季节,这飘落四飞的点点樱花实在是沁人心脾,让人沉醉不已。
在玉山信元十二岁那年,因为他偷偷去赏樱花没有上汉语课,宇多田池秀知道以后用柳条将他重重殴打了一顿,又狠心将山上的樱花树全部砍断,从此以后,玉山信元再也没有偷过一天的懒。
“我学成下山之后也几年没上来过了,师父竟然又把树种了回来,开的还这么好……”
正在他思绪之时,只听有人和他说道:“既然都来了,还在那里傻站着干嘛啊?”
“是师父的声音。”玉山信元闻言往前走了几步,看来在缤纷飞舞的樱花树下,一位白发白眉,气宇不凡的老者正泡着一壶茶,坐在树下赏花。这老者正是他的恩师,空山神剑派的创始人,宇多田池秀。
玉山信元上前深深一鞠躬,说道:“师父,多年不见,难得看到您有这般好兴致啊。”
宇多田池秀喝了一口香茶,闻言之后也不回答。
玉山信元又说道:“师父,你好像并不吃惊我的突然拜访。”
宇多田道:“呵,我早就料到了,也就是这几天,你回来找我的。”
“师父,我真是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放松惬意的时候。”
“日本天皇阁下没有杀我这条老命我已经是感激涕零了,把你教成了之后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余下来的也就是对自己好一点,干点愿意做的事情罢了。这次你的比武没有胜利,天皇不也没让你切腹吗?”
信元道:“天皇厚恩,他说我已经做的很好了,便没有惩罚于我。”
“也对,我的八个徒弟,为了向天皇内阁尽忠五个都尽数死在了中国,天皇再想处治空山神剑派,也得琢磨琢磨。”
“师父,你的五个徒弟都死了,你还能这么淡定吗?”
“不淡定又能怎么样啊?他们既然做了内阁的手下每天干这些最危险的差事,等待的就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空山六天王,竟然败在了一个断臂之人的手里。你哥哥他怎们样了?”
“玉山信马已经被我内阁安排在了日本最好的军事医院治疗了,他的苦胆被人吓破了,神志缺失,虽然性命无碍,但是之后就算治疗恢复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中原大陆真是群龙聚集之所在,绝世高手不止一个龙玉正难啊。”宇多田感慨道。
“那个之前胜师父的人,还俗之后叫做陈清玉,也已经死了。”
“他若不喝那佐佐木的毒药,你也胜不了他,对吧?”
“对,那人武功实在太高了,我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他在比武时几次毒发,我都没能借机会杀掉他,要是他不中毒,我必败无疑,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最后活下来的是我。”
宇多田点了点头,道:“好,看来这次远行之后,你改变了很多。听说正难大师的弟弟又要和你挑战,你已经答应了。”
“是,那人本事武功均不在陈清玉之下,本来这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但是空山六天王合力偷袭他,废了他的武功。师父,我想问你,问你为什么会教出如此卑劣的徒弟啊?”
“哼,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啊?我告诉你,云山信元,正义道德那些词语都是在胜者获得了绝对利益之后才会拿出来说的漂亮话,当年我我输给正难的金刚不坏体之后每天郁郁寡欢,我才想出破他童子之功这条计谋出来的。我这个不叫做卑鄙无耻,我都是为了胜利,为了武士道的尊严。虽然最后我还是输了,但是我可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
“那个沈落松已经是废人了,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连个废人也打不过吗?”
玉山信元道:“哼,他被废武功之后又学会了一套中华剑法,还说是天下最强的剑法,那剑法没有任何剑招,却可破天下兵器。我不管他是真的也好,在说大话也好,他一个不能没有剑的废人,我怎么会和他空手过招?我要用真无双之刃与他来兵器的较量,我要用最强的日本刀法,不给他留任何机会,我要他死!”
“为什么?正难大师你都没下杀手,对这个废人你要下杀手呢?”
“他太幸福了,他有我没有的东西,我嫉妒他,我要他死。”玉山信元面无表情道。
“因为那个你爱上的女人吗?丰臣一郎都和我说了,因爱生恨,很好,不过即使你杀了他,也得不到那个女人。”
“可至少我可以好过一点。”
宇多田池秀站起了身,说道:“呵呵,你真是变了,信元。得不到的就要毁了他,你已经和大日本那些杀人冷热兵器没有任何两样了。”
“师父,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就直接说了,我要学你的最强之技--空山拔刀术!”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来的,但是这是我的最强的招式,我不想教任何人,我曾经立过誓的,你死心吧。”
玉山信元目光有些反常说道:“师父,你不教我,难道还要带进棺材里吗?”
宇多田池秀喝道:“你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自己的徒弟跟他这么说过话。
玉山信元淡淡道:“你一个八个徒弟,五个都死了,玉山信马已经废掉了,丰臣一郎天资又非常普通,你又没有子嗣,除了我你还有选择吗?除非你真的想带到棺材里,我就不纠缠师父了。不过你如果想再收别的徒弟传授他拔刀术的话,我就会找机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杀掉,直到你肯教我为止。”
宇多田池秀听后头顶竟冒出来些许汗珠出来,他紧闭双眼,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说道:“哎,狼终究是养大了,不听话了,还要反噬主人。好吧,既然我也不想带进棺材,就给你吧!”
宇多田从一旁拿出铲土的铁锹,从身旁的一棵樱花树下土壤中挖出了一个红布包袱,递给了玉山信元,信元打开之后,看到了他这几日心心念着的《空山拔刀术》的刀法书。
宇多田说道:“你的功夫已经超越了我,不用我手把手地教你了,看这本书学习,不出半月,即可掌握空山拔刀术了。不过我要提醒了,不要过分的指望一套拳法或者刀法,真正的高手,不会拘泥于任何招数框架的,要是那沈落松真的学成了天下第一的剑法,没任何剑招的话,这拔刀术在他面前也是没用的。”
玉山信元对宇多田的忠告一个字也没记心里,他拿着刀法书淡淡道:“师父,我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保重身体吧。”说着他头也不回的,顺着刚才的“路”,径直下了山。
第十九章 前明的尚方宝剑
李瀚章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十一子李经淦,心中感慨万千,他心道:“我当时如果同意他的任性的话,他也不至于违抗我跑到国外去。”
虽然他心中这么想的,但是还是脸上不动声色说道:“你真是个大孝子啊,还记得有我这个爹,还知道回来跟我行父子之礼。”
李经淦跪在那里伏在地上,并没有回答李瀚章的话,李瀚章有点奇怪,他又道:“怎么了,在你那个太太的国家呆久了,把自己的汉语都忘光了吗?”
李经淦还是没有回答,这下把李瀚章整的着急了,他真怕李经淦跟他行完礼后扭头就出门离去,这样自己就再也看不到儿子了。
李瀚章有点坐不住了,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听到李经淦开口说话了,“爹,您的身体可安好?我这些日子来每天都在想念着你。”
李瀚章听到儿子的关心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他是铁面无私的一品大员,但是还是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面前让步了,他抬起来了,说道:“儿子啊,你起来,让爹好好看看你吧。”
父子时隔一年以后终于团聚了。
“你瘦了,孩子。”李瀚章满脸慈祥的对李经淦说道。
“爹,我看您感觉一点没变化,身体还是那么的好。”
“不行了,这一年我是真的觉得要告老还乡了,表面看着还好,实际上越来越差了。”
“爹,对不起……”
“别说了,孩子,都过去了,爹做的也不对。你这次帮着沈落松他们追回国宝,为大清做出不小的贡献,爹很高兴。你回来就好,玛丽和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玛丽已经是英国教堂会的干事成员了,他们英国教堂会的事情太多了,这次就没有和我一起来广州。”
李瀚章点点头,道:“好,下次带着她一起回来,爹也想通了,洋人也是人,虽然他们国家做尽了坏事,不过还是有不少好人的,玛丽这孩子天真浪漫,不怕权势,我也很喜欢。到时候你俩赶紧生个孩子给我,我听说东方人和西方人一起生出来的小孩都很漂亮的,我给你们看着。”
总督府的这里的事情暂且不谈,而此时,在那世外桃源的密林之中,沈落松正跪在鲁天恩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沈落松说道:“多谢师父于弟子身处困境之时出手搭救,传授弟子如此精妙玄幻的剑法,并忍受弟子的愚钝,耐心于弟子讲解其中奥妙,现弟子已经完全学成此剑法,终可以与强大的敌人一战。此战虽然无必胜的把握,但是却已不是九死一生。弟子怕万一有闪失,不能为师父养老送终,但愿师父以及弟子的大哥在天之灵保佑于弟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鲁天恩颔首道:“起来吧,我真么想到老了老了还能收你这样一般绝世聪明、悟性奇高的徒儿。你说你愚钝,真是可笑。你要是愚钝的话世界上就在没有聪明的人了。”
一旁的叶秋梦负气地说道:“我告诉你沈落松,虽说比武没有说一方必胜的,但是我现在要求你一定要赢那个玉山信元,我可不想刚嫁给你不超过一年怀着孩子就变成寡妇。”
曹龙莽也满不在乎说道:“就是,二哥,那个玉山信元的六个师兄怎么样?老弟一个人就都给收拾了,你一个打他一个,那都不叫事儿的。”
沈落松起了身,他点点头,“好吧,不过也不能大意,那玉山信元的实力不是空山六天王可比的,到时候我要用尽全力,用剑击败他。”
鲁天恩说道:“你练成了剑法,虽然招数上比一定输那日本人,但是兵器可是难胜他。上次曹龙莽盗得的那醉龙剑熔成了少林棍,可还没等再熔回剑就被那帮日本人偷走了。落松,你打算用把寻常铁剑去拼那锋利无比的日本刀吗?”
沈落松道:“师父,弟子还没有想好……”
“师父都替你想好了!”鲁天恩突然哈哈大笑道,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长条包袱,打开给众人一看,里面竟是一把做工材质极其精美的宝剑。递给了沈落松。
沈落松接过来一看,这剑通体金色,似乎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一股富贵霸道之气扑面而来。他拔出宝剑,只见此剑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而且剑身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似是天象之形。
“真是把好剑!”其他人无不赞叹,而沈落松和一旁的灭魔却感觉有点不对劲,灭魔问鲁天恩道:“鲁大师,这剑似乎不是寻常武师百姓能有的吧?你这剑是从哪儿来的啊?”
沈落松说道:“这不会是当朝皇家用的佩剑吧?”
鲁天恩得意地道:“这是我鲁家时代的传家宝,不过不是清朝的,是前明皇帝的尚方宝剑。”
众人一听惊得舌头都要掉下来了,大喊道:“前明的尚方宝剑?!”
“是呀,没想到我这老头还有这么个绝世珍宝吧?”如果真的是尚方宝剑,那还真的是无价的宝物。
鲁天恩续道:“这把剑是我山东的太爷爷花了三万两银子收的,有一个说法说这把剑是明太祖朱元璋皇帝御赐钦差大臣的,后来被遗失流传出来的;二说是明武宗朱厚照1当年亲自上阵杀敌时用的,后来陪着他一起进了皇陵,但是被盗墓贼盗走了的。不过反正可以确定,是前明的东西没错的。我之前没有钱赌,还曾经把它当掉了,这几天我偷偷攒了钱,赎回来了。落松,这把剑使用上好的玄钢打造出来的,你用来对敌是绝对没有问题。”
沈落松不敢相信道:“师父,这把剑现在至少值几十万辆的银子,你攒两天钱就赎回来了?”
鲁天恩摆摆手道:“我当时当走的时候就两万两银子,没那么贵的,那个当铺老板还挺良心的,我去赎回时候就多要了我一百两银子,就还给我了,哈哈。”
众人心道:“估计是老板胆子小,收剑之后才发现这是前明的尚方宝剑,天天怕人举报吓得睡不着觉,看你来赎才像送瘟神一样直接还你的吧。”
灭魔这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前几天我们归还国宝时候清点了一下,和洋人的账单对照少了一只琉璃杯,怎么找也找不到,都以为是洋人记错了或者被他们偷卖掉了。现在这么一看,不会是鲁大师当时你……”
鲁天恩嘴一撇,眼一斜,说话声都有点虚了,“不知道,大师你别以为你是和尚我就不敢告你诽谤啊。”
沈落松收起了剑,又磕了一个头,说道:“谢师父将传家宝借于弟子,弟子到时候一定完璧归赵,不负师父厚恩。”
鲁天恩叹气道:“哎,本来这么珍贵的传家宝我是不应该借你的,不过这宝贝我留着也没用。我之前在这儿当官的时候还把它挂在我府内的大堂里,来个人我就拿出来显摆显摆,有同僚问来历的时候我还拔剑吓唬他们说要代表前明皇帝的冤魂劈了他们这帮大清的官呢,他们一个个吓的啊,现在想想真是好笑。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李瀚章跟我说不让我再把剑拿出来了,不然就派兵来抓我进大牢,还差点把我的剑扔海里去。真搞不明白,既然是宝贝,我都不在乎的给大家看,他们还怕什么?”
众人听得大气都没敢喘,心道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胆大的人呢?最后沈落松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您当不了官真的是有原因的,怨不得谁啊……”
注:1朱厚照:明朝第十位皇帝,是明孝宗朱祐樘和张皇后的长子,在位期间年号正德。朱厚照虽然才能卓著,但是做事荒诞不经,被称为“荒唐天子”。据野史记载,他曾不顾大臣反对,亲自带兵上阵杀敌,相传还亲手杀掉了一个蒙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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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登岛
五月初五,在福建省的海边地带本应该是艳阳高照,酷暑难耐之时,但是此时在海边礁石上驻足观看天空,却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卷杂着前面怒波横流的海水波涛,让人不经望而却步。
之前在故事最开始登场的那位码头运货的脚夫,被玉山信元拉走带路找武馆,曾带过玉山信元去踢廖清扬的聚英馆,后来被车富莱用十两银子赶走了,脚夫用这十两银子做了丝绸衣服的生意,他低价买了很多廉价的丝绸面料,包装涂色后翻了数倍的钱卖了出去,财富积累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很多原来他在码头的同行朋友都成了他的员工,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位脚夫一跃而上,变成了丝绸行业的大老板,可以说是努力加运气促成的结果。
后来过来他在街上无意间又看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日本人玉山信元,他赶紧迎了上去,把最近发生在他身上骄傲的事情一通说,可没有留意当时失意的对方。最后,在信元的要求下,他雇了一艘船,帮助他返回了日本。
而今天,他又受玉山信元所托,找一条船载他去角屿岛。
“今天可能船走不了了,恩人。”脚夫对玉山信元说道,“你看这个天气,乌云遮着天空,都看不到一点点的阳光,空气却还这么的闷热,这是台风来的前兆啊。”
玉山信元身着一身黑色武士服,头上的月代头在昨天刚刚找人修理了一下发型,他一脸阴沉地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说道:“现在船走不了吗?”
脚夫说道:“也不是走不了,虽然说台风马上就要来了,但是福建和广东又不一样,虽然也时常会有台风,但是因为隔着一个台湾宝岛,很多台风被台湾挡住了,福建的台风就没那么重了。广东的台风天都有预警,台风前后完全是不能出海的,不过福建的就可以。”
“台湾……很快台湾就不属于你们大清了……”
“恩人,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啊。”脚夫很奇怪地问道。
“没有,既然能出海,就带我出吧,钱我自己加一倍给你。”
“别别别,帮恩人一点忙我还要钱,这还是人吗?滴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的,我正好最近丝绸生意都交给我的手下打理了,也是闲来无事想来福建厦门这里旅旅游啥的,没关系,恩人你坐好船扶住了,我这就带你下海去角屿岛。”
要赶在台风到来之前,把船开到岛上,脚夫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撑船向前行驶,玉山信元坐在船头,双眼出神的望着海面,上空漆黑密布的乌云已经将本来清澈的海水映成了黑海一般,这无边暗淡的四周也正像是此时信元的内心一般阴暗无比。
“恩人,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脚夫一边撑船一边说道,“你和沈落松沈大侠比武,怎么不找一处好点的地方,偏偏找这海内孤岛,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玉山信元回答道:“我们不想再有别人打扰,尤其是那些多管闲事的清国官员们。这座岛孤悬海外,正合适作为交战的地点。这里也是日本内阁大臣们选的比武地点。”
脚夫奇怪道:“呦,恩人,你们寻常武夫们之间比武,都惊动了大清还有日本两国的官员呢,真是意外啊。”
“你这跟蛤蟆老鼠一样的人自然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我的比武已经不是我说的算的了,谁都要点头,谁都要经手同意。如果我是一个日本寻常的武士,那么我要找谁比武,要什么时候比武,要什么地点比武,可是我说的算。但是我可是日本第一啊,这些事反而我都说的不算了。”
“好吧……恩人,您说的我实在是听不懂,我无论是码头卸货搬货的脚夫还是丝绸店的老板,也都只是个平民百姓,你们都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了,我能帮上忙也是脸上沾光啊。”
角屿岛是东南海之上极其不起眼的一座小岛,岛上环境恶劣,根本没有人居住,不过这岛上能远远的望见隔海相望的宝岛台湾。这里也成为了渔民们或者想探险的人极偶尔到的海上落脚点。
小船这么的在海上行驶有一个多时辰,那脚夫也真是个行船打鱼的好手,光凭从当地渔民那里买来的粗制的海岛图,就找打了这里,信元只听他说道:“恩人,你往前看,角屿岛就在眼前了。”
玉山信元望着前面的这座小岛,它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微乎其微,他心道:“看来真是一处及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巴掌大的小岛,他们是怕再有外力干扰,才让我选在了这里决战的。”
小船在岛边碰到了礁石,脚夫拿绳子将小船固定在了礁石上,算是靠岸了。玉山信元抬头一看,几个人正在岛上的礁石之上站在他的面前迎接他。
迎面便是玉山信元他的七师兄丰臣一郎,丰臣一郎说道:“师弟,等了你好半天了,这里我们都安排好了,上来吧。”
看着几人凝重阴沉的表情,玉山信元知道自己的表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他一步跳到了岸上,说道:“沈落松他们来了吗?”
丰臣一郎向玉山信元刚刚来得方向远远一指,说道:“你看,远处有一只船正往这儿过来呢,应该就是他们了。”
玉山信元回头一望,远处果然有一只小船正向这里驶来,小船在黑暗的大海之上犹如一只乘叶而走的蚂蚁一般,无情的波涛似乎随时会将它吞没。
而这时,身旁一个光头胡长,长相凶狠,五十多岁年纪身着日本军官服饰的人走过来,跟玉山信元说道:“信元,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挑在这里让你和那个找那个中国人对战吗?”
信元答道:“知道,大人,因为这里能看到台湾。”
那日本官员喜道:“对对,你看看远处,那台湾岛多美啊,物产丰富,密林丛生,物华天宝。到时候我们对大清的海战是一定能够获胜,到时候就让他们将这片宝岛割让给我们,我们大日本称霸亚洲的梦想就会更进一步的实现了。今天来这里,一是为了不让大清的狗屁官员妨碍我们,二是咱们要好好先看看这片将要属于我们的宝岛。哎,看着真让人直流口水啊……”
脚夫虽然也想好好在这角屿岛看看的,但是见这些信元一伙的日本人各个狰狞无比,不像好人,他们互相之间说的话也听不懂,便有些胆怯,他战战兢兢对信元说道:“恩人,既然把你送到地方了,那我就走了哈,你多保重。”
信元看了看他,说道:“恐怕你走不了了……”
“恩人……”
还没等脚夫说话,玉山信元右手一抬,掌出如风,一掌还没等脚夫反应过来,便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那可怜的脚夫还没有感觉到疼,便呕出鲜血,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翻,死在了当场。
信元面无表情地说道:“很抱歉,难为你送我登岛了,不过我要借着你的血,把我仅有的善良抹去,助我战胜沈落松,再夺去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