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骤现惊变(惨祸)
(注:由于某种原因,上一章节,发布之时,有些仓促,不过一千三百来字,秀了我的下限,亏待了我的读者,使我心中甚是惶恐不安。
为了弥补我的错误,为了补偿我的读者,为了让大家看的明白过瘾,我特意在上一章(开启圣洞)原有的一千三百字的基础上,又增补添加了二千四百来字,再从新发布一次,如此一来,故事虽然说的更清楚了,但同时却也给那些只看了一千三百字原稿的读者们,在续读本篇之时,造成了理解上的麻烦,意思出现了断裂。
所以,为了读出本章的精彩来,我建议你们将从新上架后的(开启圣洞)的那剩下的二千四百字读完。亲们,我爱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致歉!)
月媚儿也将“赤链神诀‘粗略地翻了一翻,便将神诀收进了储物袋里,双脚一点,身子倒纵,反身跃出了石柱,轻盈地站在了铁索桥上,凝视着渭宁,双手负背,微仰着脸,眉目含笑,满脸妩媚,真是风情万种,颠倒众生啊!
渭宁见了月媚儿的举动,一怔,眉头一竖,沉声问道:”媚儿,你这是干什么?“
月媚儿一笑,娇媚地道:”阿宁,此时此刻,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用心吗?“
渭宁见月媚儿拿了”赤链神诀“,却藏着不还,其情其言,似真似假,心里登时没底,有些发虚。
渭宁一个凝神,冷静一下,便嘿嘿一声,故作轻轻,柔声笑道:”媚儿,别闹了,快把东西给我?“
月媚儿摇摇头,神色一敛,正颜道:”渭宁,你看我的样子,是像在跟你胡闹吗?“
渭宁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了,沉声问道:“月媚儿,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嘿!渭宁,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你究竟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在装糊涂?“
月媚儿盯着渭宁,缓缓地道:”那好吧!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妨明言,那就是你们渭门世世代代看守的“赤血三宝‘,现在易主了。”
宁眼勾勾地瞪着月媚儿,声音有些哆嗦地,非常艰难地问:“你、你是来夺取我渭门的”赤血三宝“的?”
月媚儿笃定地点点头,爽快地回道:“是的!”
渭宁得到月媚儿肯定的回答,心头一震,脑中一阵发懵,稍顿,凝了凝神,颤声问道:“这么说,你、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月媚儿瞅着渭宁那灼灼的目光,心里一阵发虚,但略一思忖,还是决然地点点头:“不错!”
渭宁身子颤抖着,又问:“那、那孩子呢?”
月媚儿犹豫一下,即儿,手掌将腹部轻轻地抚摸了三圈,待得放开手掌,她那原本隆起的肚子,登时变得平坦了,又恢复了她那水蛇腰来,盈盈一束。
渭宁瞅见了月媚儿那平坦的腹部,登时明白过来,他脑中”嗡“的一声,热血上涌,二眼发黑,身子晃了一晃,直打了一个趔趄,方才稳住了脚步。
渭宁脑中登时不停地映现出他与月媚儿那些相处时的画面来,一幕接一幕的,不停地闪烁着,不由得心痛如绞,悲痛欲绝。
什么柔情蜜意?不过是虚情假意!
什么恩爱缠绵?不过是虚梦幻境!
什么山盟海誓?不过是虚与蛇委!
什么生死与共?不过是阴谋诡计!
啊!一一一一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渭宁这时心里翻江倒海、山崩地裂,脑海里念转如轮,思绪万千,随即,突地想起了上官怜儿来,他一想起上官怜儿,心里就愈发痛苦了,既为月媚儿的背叛算计,而伤心愤恨,更为辜负了上官怜儿,一意孤行,而感到羞愧悲哀。
你对她一片情深,她却对你虚情假意;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却对你图谋不轨,问世间,还有比这更让人沮丧、伤心、绝望之事吗?
人家对你芳心暗许,你却对她弃之如帚 ;人家对你良苦用心,你却对她浑不在意,问世间,还有比这更糊涂、愚蠢、不识好歹的人吗?
没有!没有!没有!一一一一
痛、绞痛、被一只手狠命拉扯的绞痛,痛的心里直抽搐,痛的喘不过气来。
渭宁心里受到极大的打击,脸色苍白,神色数变,呆滞了一会,突地‘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稍顿。
渭宁缓缓抬起头来,定定地瞪着月媚儿,唇角一翘,笑了,先是呵呵一笑,接着是嘿嘿嘿的笑,然后是哈哈哈哈地笑着。
渭宁脸上肌肉抽搐,面目扭曲地笑着,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狂放,笑的是似癫若狂,笑的是声嘶力竭,笑的是咬牙切齿,笑的是泪如雨下。
渭清源瞅着悲愤若狂的渭宁,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月媚儿见到渭宁那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一紧,亦自感到是一丝疼痛,她眉头一蹙,连忙厉声呵斥道:“渭宁,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渭清源听得月媚儿之言,一愣,盯着月媚儿,眼神之中,大有玩味。
渭宁此刻心里痛苦的神智都有些迷糊了,精神也有一些恍惚了,突地受到月媚儿的厉声呵斥,犹如惊天霹雳,脑子登时清醒了过来,激动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渭宁逼视着月媚儿,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吼道:“妖女,我渭宁是这世上最天真、愚蠢,眼瞎、心瞎的人,是这世上最笨最笨的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可笑吗?我笑我自己,难道还不行吗?”
月媚儿听了渭宁有些孩子气的怒吼,心里一阵难受,神色一黯,一口苦涩地喃喃说道:”阿宁,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你恨我,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还是看开一些,自己保重吧!“
渭宁听了月媚儿那含着关心的言语,却觉得满耳的嘲讽,他冷笑一声,嘲讽地道:”渭氏一脉,护宝有责,若生异心,三世而绝,你若真有一丝良心,那就将神诀交出来,如此,我渭门自当太平无事,我渭宁自当太平无事!”
第五十一章:拼死护宝(打斗)
月媚儿苦涩地一笑,摇头道:“将神诀交给你,那不可能!“
”既然如此,何必惺惺作态。“
渭宁虎目一瞪,挥挥手,怒斥道,即而,扎了一个马步,双手合什,十指又打接起了奇怪的法决来,口中吼道:”妖女,你们以为拿了神诀,就万事大吉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渭宁喃喃自语,念叨起来:
“ 渭氏嫡血,
吾授予命;
诸神归位,
魔除山一一一一。”
还未念毕,渭宁的眼中又冒起了神光,同时,那些石雕神像受到渭宁的召唤,眼眶之中,登时也冒起了红光,身子又动了起来。
“宁师弟,小心!”
一声惊呼。
渭宁的身子便横飞了出去,撞在了一尊神像身上,滚落在地,一时站不起来,呕血不止。
渭宁艰难地抬起头来,瞅见渭清源衣袖一卷,将石台上的匣子与示心兰给卷进了怀里,然后身子一个倒纵,反身一跃,站在月媚儿的身边,冷冷地盯着他,脸上露出冷酷讥讽的笑。
渭宁的召神之咒,只念到一半,被中途打断,那些神像眼中的神光登时熄灭,身子也凝固不动了。
渭宁抬头一瞥,亦见左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快如闪电地纵了过来,扑到渭宁的身边,连忙俯身抱住渭宁,关切地问道:“宁师弟、宁师弟,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声音甚是惊惶、忧急
渭宁瞅见了面前的那张端正敦厚的脸,以及那温柔热切的目光,一愣之后,诧讶叫道:“大师兄,怎么是你?”说罢,眼眶就湿润了。
严瑞温厚地一笑,点点头,即儿,侧脸怒视着渭清源与月媚儿,沉声道:“宁师弟,最近山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事事透着蹊跷古怪,我早就怀疑有人觊觎圣物,包藏祸心,所以,我虽被人逐出山门,但我并没有遁世避祸,一走了之,而是去找帮手去了,此刻方才赶回山来,只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你中了奸人的诡计,让你受伤了。“
渭宁用噬人的眼光瞪着渭清源,咬牙切齿,恨恨怒道:“渭清源,原来你果然是一个丧心病狂、吃里扒外的狗贼!”
渭清源面无表情,并不言语。
月媚儿回头,扫视一眼,冷哼一声,娇媚地笑道:”哟!今个儿来的人,还真是不少,这下可就热闹了,不过,本尊就是喜欢热闹,越是热闹,这戏唱起来,就越发有趣。”
鲁虹飞、叶乘一、无花禅师领着一干江湖英雄自圣洞入口,鱼贯而出,飞到空中,守住了四方,围住了渭清源与月媚儿二人。
叶乘一上前一步,瞪着渭清源,皱着眉头,冷冷地道:“渭兄,山上的情况,瑞儿已经跟我们说了,你勾结魔女,背叛师门,残害至亲,谋夺圣物,真是让人震惊呀?”
渭清源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睥睨着叶乘一等人,叫道:“叶兄,今日之事,乃是渭门的家事,你们不该前来趟这趟浑水!”
“圣物在,渭门宁,渭门宁,则天下安。”
鲁虹飞眉头一竖,沉声呵斥道:“渭清源,你身为渭氏子孙,护宝有责,如今却勾结魔女,监守自盗,你想过没有,一旦圣物现身江湖,世人知晓了圣物的撼天神力,必定誓死争夺,互相攻
杀,到时候,天下一定是刀光剑影,尸山血海的惨状,能够引发如此浩劫之事,岂是你一句家事,就能了了?”
渭清源嘿嘿一笑,道:“鲁兄,你言重了,你们尽管放心,圣物即便为我所取,我也只会私用,绝不会让它现身江湖,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刀光剑影、尸山血海,所谓的天下浩劫来。”
无花禅师冷笑一声,叫道:“渭清源,你把我们当三岁娃娃吗?你盗取圣物,其目的,无非是想借神诀之力,称霸天下,你自己就是祸乱之源,浩劫之本,你叫我们何以放心,何以安心?”
渭清源点点头,笑道:“嗯!大师所言甚是,此等事情,搁着谁,谁也不能放心,不但你们不放心,就是渭某我,也不放心呀!“说罢,瞅着叶乘一等人,怪异地一笑。
叶乘一一转念,阴沉着脸,叫道:”渭清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们浑水摸鱼,乘火打劫,也在觊觎圣物不成?“
渭清源摇摇头,淡笑道:”不不不!叶乘一,渭某绝对相信你们的正直侠义,大公无私的人品!“
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眉头一轩,怒道:”姓渭的,你把话说明白,你究竟什么意思?“
月媚儿一声娇笑,慵懒地道:”哎呀!事已至此,难道诸位还听不明白吗?刚才姓鲁的不是说了吗,圣物威力巨大,要是让世人知之,必定你抢我夺的没完没,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渭先生瞅着你们,才会不放心呀!“
月媚儿瞅着叶乘一等人,一脸讥讽地冷笑着。
鲁虹飞一愣,随即,逼视着渭清源与月媚儿,轻蔑地一笑,叫道:”呵呵!渭清源,原来你还想杀人灭口呀!“
渭清源点点头,一字一顿,阴恻恻地道:”哎呀!叶兄,你说你们呆在自己的山头,逍遥快活,自由自在多好,干嘛要跑到我安然山来管我的闲事呢?我渭清源呢,是一个记仇不记恩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既然你们不知死活,存心坏我的好事,那你们就别怪爷爷今日不念昔日之谊,出手无情了。“
”渭清源,我知道你手段了得,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此刻,我们人多势众,你若执意顽抗,你认为你们会有胜算吗?”
叶乘一淡然道:“渭清源,你可以无情,但我们不能不义,念在你我百年的交情上,今日只要你们归还赤血三宝,退出安然山,发誓永不再犯,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放屁!”
渭清源脸色一变,挥手叫道:”叶乘一,你们少他妈的在这里装模作样,假仁假义了,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让我交出圣物,门都没有,有种前来一战!“
鲁虹飞见渭清源叫战,态度嚣张,勃然大怒,戳指骂道:”姓渭的,你他妈的真是好坏不分,冥顽不灵,既然你一心求死,那爷爷现在就送你上路。“
鲁虹飞摆了一个架势,就要上前攻杀。
”等等!“
这时,月媚儿却出言阻道:”鲁大侠,且慢动手,小女子,有话要说!“
叶乘一面浅,念着与渭清源昔日的交情,一直心存幻想,希望和平解决事情,大家不要彻底撕破脸皮,见月媚儿开口,便叫道:“鲁兄,且慢动手,且听他们有何说辞!”
虹飞便收住了招式,回头瞥了叶乘一一眼,一脸的不悦。
月媚儿咬住嘴唇,思忖一下,正颜问道:“叶道长,现在呢,你们人多势众,高手如云,而我方只有二个人,彼此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两人即便不被你们打死,也会被你们累死,我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那么,我们若是向你们投降,交出三宝,你们是否真的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
月媚儿目光灼灼地瞅着白乘一等人,一脸的希翼。
叶乘一迟疑一下,道:“不错!只要你们乖乖归还三宝,我们可以既往不咎,送你们离开,决不难为你们!”
月媚儿有些犹疑地问:“当真!”
叶乘一点点头,笃定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人无信不立,叶道长,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现在就把圣物归还给你!“
月媚儿说着,便伸手探到怀里去取赤链神诀,但在怀里摸了一圈,神诀没摸出来,反倒摸出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玉玺来,她将玉玺高举过顶,玺面朝下,口里念念有词,玉玺金光一闪,玺面登时射出一片金光来。
渭宁见之,脸色一变,惊叫了起来:”大家快阻止她!她手上的法宝叫‘三秋园’,是另一番天地,可藏万物,她一定是要放出援兵了。“
叶乘一一愣,登时怒了,厉声喝道:”妖女,竟敢使诈,找死!“身子一纵,拂尘一扫,亦向月媚儿攻去。
渭清源手中的长剑一轮,击退了鲁虹飞戒刀,挡住了叶乘一的拂尘,口中叫道:”呵呵!想要以多欺少,门都没有!“
月媚儿得到渭清源的援手,赢得了几息的时间,待其咒语已毕,随着嗖嗖嗖的声音,原先藏在三秋园里的同伴,便顺着金光,纷纷地跳跃出来,站在了月媚儿的身边。
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黑甲披身,戴着面具,足有百人之数。
月媚儿左侧挨她最近的一个蒙面人,在月媚儿的肩上轻拍了一下,哈哈一笑,声音爽朗地道:”老四,你这个园子,什么都没有,哥哥在里面呆着,可把我憋死了,你若再不放我出来,我可要骂娘了!“
”二哥,我那园子太小,岂是你能呆的地方,这不是没法子吗?“
月媚儿笑道:”二哥,让你受委屈了,回头我请你喝酒。不过,小妹现在有麻烦了,还得请您大显神威,为我排忧解难啊!“
那人用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眸扫视着叶乘一等人,兴奋地叫囔道:”老四,是不是要哥哥帮你打人,嘿嘿!打架哥哥最喜欢了。“也不待月媚儿支呼一声,便对身边的人,大叫一声:”大家给我杀呀!“率先冲向了叶乘一等人。
鲁虹飞也怒吼一声:”杀啊!“迎上对手,便是一通狂砍。
双方登时大打出手,生死搏杀。
严瑞将渭宁护在一边,与冲过来的敌人恶斗着,但敌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将他二人逼开了。
渭宁先前受到渭清源的偷袭,虽然一直想要使出神力,唤醒神像,但身受重创,一时无能为力,见又有敌人杀了过来,只得拼死苦战,但亦就在这时,渭清源竟舍了鲁虹飞,突地向渭宁扑来,凌空一脚,竟踢中渭宁的胸膛。
渭宁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又飞了出去,摔倒在地,顿时晕厥过去。
第五十二章:破门之灾(灾祸)
刀光、
剑影;
鲜血、
尸体,
还有接连不断的毛骨悚然的哀嚎声、惨叫声。
渭宁即使昏迷着,脑海里也不停地出现这些场景,在这些画面里,他眼睁睁地瞅见了一把把兵刃接连刺进或砍在了亲人们的身体里,亲人们一个个倒下,在哀嚎,在惨叫,然后,睁着眼睛,身子抽搐着,悲惨地死去,而他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悲痛欲绝,却又无可奈何。
“不要!……”
渭宁怒吼一声,身子一颤,终于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渭宁失了一下神,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双手撑地,拼尽全力,缓缓地爬起了上身,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渭宁摇晃了一下疼痛欲裂的脑袋,缓缓地瞅了四周一眼,一瞥之后,登时口呆目瞪,懵了,昏厥之后,那些曾经映现在他脑海里的血腥画面都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地发生过。
因为,此刻,
渭宁看到了人间最血腥的,最暴力的场景。
渭宁看到了传说中的修罗场!
只见,此刻的圣洞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洞壁上,石柱上,处处都是被兵刃利器刺出的,砍出的,砸出的坑坑洼洼。
岩壁上的回廊被毁去大部。四座玄铁索桥也被彻底地毁去了三座,都被拦腰毁断,掉下悬崖,而唯一一条没有断裂的连接着圣洞出口的索桥,一边的铁索也被砍断了,被另一边尚好的铁索连扯着,就像一个床帘似的挂着。
而圣洞之中,凡能立足置物之处,皆是横七竖八,堆叠着,或卧或趴或侧或卷着的尸体,他们死的甚惨,有很多的尸体,都没个圄囵样了,处处都是飞溅的流淌着的鲜血,空气中充溢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渭宁愣了一下,精神一震,彻底清醒了,他心念一闪,忆起一事,神色大变,连忙艰难地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地去翻看那些尸体,一个、二个、三个一一一一。
宁待得将石柱上的尸体查看了个遍,虽然这些尸体之中,还有胸口被洞穿而死不瞑目的鲁虹飞等人,但是幸好,幸好没有见到大师兄严瑞他们,因此,心中稍安。
渭宁见唯一没有断裂的那座铁索桥,虽然倾斜了,但还是能够过人的,他便手抓住上面的铁索,脚踩下面的铁索,身子摇摇晃晃的,自石柱上走到了对面崖壁上尚存的一截回廊上,站在了圣洞的出口处,他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尸体,再一路踩着尸体,摸爬着,一身血污地钻出了圣洞。
渭宁钻出了圣洞,当他站在渭门的原来的居灵堂之地时,四下一瞥,登时脸色大变,懵了,傻了。
惨烈!
惨烈!
惨烈!!!
比及圣洞里面来,此刻,安然山顶,渭门住所的恐怖景象,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山上树断花折,梁倒墙塌,处处都是残垣断壁,烟尘滚滚,全然找不到住所原来的一丝影子,完全没了一丝昔日的凝定、安全、温馨的气息,一副人间末日景象。
渭宁见山门被毁,乐居不再,一切都灰飞烟灭,化于无形,心中大受震动,登时心头剧痛,暗自哀恸,眼中发黑,身子一软,晃了一晃,连打了几个趔趄,若非左手及时扶在了一面半人高的残垣上,撑住了身子,非得摔倒不可。
渭宁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残垣上,眼眶含泪,脸肉抽搐,哀伤地环视着渭门的惨状,一阵揪心,难过的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此刻,
渭宁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境,但这偏偏不是幻境,他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死去,那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但是,他没有死去,依然还在喘着气儿,无论如何,他都得直面这一切,所以、所以,他木立了一会,最终还是动了起来,推倒面前的矮墙,四处寻找了起来。
四周到处都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各种姿势,各种死状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山顶。
渭宁仔细地在尸体堆里翻找着,转瞬,便在左上角的一个只剩半边的水缸边,瞅见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俯身一瞧,登时跪倒在地,眼睛暴突,嘴角哆嗦着,泪如雨下,暗声哭泣了起来。
三师姐丁翠儿,左腿膝盖之下被斩断,脖子被刺穿,鲜血流了一身,已经遭逢了不测。
渭宁哭泣了一会,伸手将丁翠儿的眼脸合上,脱下外套盖住丁翠儿的脸,冲着丁翠儿的尸身,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面哭着,又去尸体堆里翻找起来,这回翻的又快又急,发疯似的,就像一个乞丐在泥土里挖找珍宝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
渭宁找寻的深入,渭门弟子便逐一被翻找了出来:
五师兄顾怀民、
四师兄乔秉章、
顾怀民的妻子陆菊、
罗琦大哥、
王安叔叔、
刘勰叔叔的婆姨刘大婶、
狗娃子一一一一
当然,还有一些此次跟随严瑞上山支援渭门的故友,比如叶乘一、无花禅师等一干人等。
渭宁每当在死人堆里翻出一个亲友,便是一阵伤心落泪,这般的,又过了一会,他的心情愈发的惊慌恐惧,终究忍耐不住,便站起身来,带着哭腔地嘶声叫喊起来:“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瑞哥哥、瑞哥哥、瑞哥哥!”但是,喊了一会,也没得回应。
渭宁心中的不详之感,愈发厉害,思忖一下,便抹着眼泪,只得又回头再去检查一遍山顶,寻找严瑞,如此搜寻了一回,当他从新搜寻东北角的一段墙角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呻呤声。
渭宁一愣,一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凝了凝神,登时不敢动弹,害怕弄出声音,影响聆听。
稍顿,
渭宁似乎又听到一声,他连忙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又仔细地聆听一下,即而身子一颤,连忙站起身来,冲到面前的断墙下,赤手翻挖着砖土,待得刨开砖土,又拽开二具尸体,便瞅见了一张端正和善的面孔来。
第五十三章:深深自责
大师兄!一一一一
渭宁见是大师兄严瑞,便惊呼出声,扑上前去,抱起双眼紧闭,不知生死的严瑞。
渭宁坐在地上,将严瑞上身搂在怀里,伸手在严瑞的鼻翼下一探,又在脉搏上一探,见严瑞还有微弱的脉搏与气息。
渭宁大喜,连忙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抹去严瑞脸上的灰土,低头轻声,喃喃呼喊起来:“大师兄,大师兄,快醒醒,你快醒醒!”
严瑞被渭宁的一阵呼喊,突地身子一颤,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即而,便睁开了眼睛,眼眸转动了一下,无意识地瞅了四周一眼。
渭宁见严瑞终于苏醒过来,一怔,连忙抹去严瑞唇角的鲜血,嘿嘿傻笑,欢叫了起来:“大师兄,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渭宁说罢,呜呜一声,热泪双流,喜极而泣。
严瑞重伤之下,刚刚苏醒,神思有些迷糊,稍顿,才回过神来,他凝聚起精神,仔细一瞅,看清了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又哭又笑,犹如疯癫的人,乃是渭宁,一愣,接着,心头大喜,唇角一翘,露出温暖敦厚的笑容来,温柔而又虚弱地问道:“宁、宁师弟,你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天佑渭门,太好了,太好了!”
严瑞说罢,咳嗽一声,胸口又似拉风箱似的喘息着。
渭宁连忙伸出手掌,在严瑞的胸口轻抚着,帮他顺气,他见严瑞伤势严重,忧心骤起,连忙关切地问:“瑞哥哥,你怎么样?是不是胸口很痛?你忍一忍,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的,一定。”
渭宁搂紧了严瑞,想要站起身来。
严瑞连忙哆嗦着伸手捉住了渭宁的手腕,摇摇头,阻止渭宁的行为。
渭宁一愣,犹豫一下,便又坐定,搂着严瑞,不敢乱动,柔声问道:“瑞哥哥,你现在感觉这么样?你还撑的住吗?”
严瑞温
厚一笑,点点头,即而,便慢慢侧头瞥了四周一眼,当他瞅见了身边的惨状,一怔,神色大变,他呆滞了一下,又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渭宁,嘴唇抖动着,挣扎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哆嗦着问道:“……他们、他们呢?”
严瑞说的很轻,很轻,害怕碰碎什么似的。
渭宁被严瑞一问,勾起伤心事,亲人故友们惨死的样子,立即映现在眼前,他一时心痛如绞,悲苦万分,不由得泪如雨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道:“瑞哥哥,顾师兄、翠儿师姐,他们、他们都被贼人给害死了!呜呜呜……!”
严瑞听了渭宁的回答,一愣之后,眼睛暴睁,目光直直地瞪着天空,脸色刷的惨白,脸部抽搐,表情扭曲,身子就像抽风似的,剧烈地抽搐起来。
严瑞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嗯嗯声,如此抽搐几息,他突地嘴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来,双眼一闭,身子一软,不动了。
渭宁见了严瑞的反应,脸色一变,大吃一惊,惊慌失措的,连忙轻轻摇晃严瑞,叫喊起来:”瑞哥哥,瑞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渭宁忧急如焚,泪水长流。
严瑞只是伤心过度,暂时晕厥,被渭宁这一哭喊,又悠悠醒转过来。
严瑞脑子清醒了一些,想起山门被毁,同门惨死,真是心痛若狂,又恨意滔天,他双眼喷火,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嘟咙着吼道:”狗贼、狗贼、狗贼!!!“
渭宁以为严瑞急怒攻心之下,就此辞世,吓得不轻,正自伤心绝望之际,见严瑞醒转,大喜过望,转啼为笑。
渭宁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怕又悔,低头歉然道:”瑞哥哥,我真不懂事,你都伤的怎么重,我还惹你着急,我真该死,我真该死!“说罢,不禁重重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瑞对渭宁所言所行,浑然不觉,他双眼无神,直直地瞪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语:”师父,师父,安然山完了,渭门完了,阿瑞有负您老的托付,没能看好山门,守住圣物,保护好同门,阿瑞有罪,有罪!师父,对不起,对不起!阿瑞没用,没用,没用!!!“
严瑞一面自语,一面哭泣,样子有些痴傻。
渭宁见了严瑞那伤心的样子,听了他自责之语,想起造成渭门今日灭门之灾的,其罪在他,
渭宁搂着严瑞轻轻摇晃,不禁摇头哭道: “瑞哥哥,你别这样,你快清醒,你不能再难过了,你也别再责怪自己,你已经尽力了;其实、其实真正有错的人是我,是我荒淫好色,好坏不分; 是我引狼入室、监守自盗;是我酿成大祸的,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的,你别难过了,也别自责了,你、你快点清醒吧!……”
渭宁劝解着严瑞,却见严瑞口中嘟咙着,痴傻如故,愈发忧急惊慌,不停地用言语劝解,一时想起自己的罪孽,对自己是痛恨至极,愧疚欲死,哭叫道:“瑞哥哥,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你快清醒过来,你别吓我了。这事不怪你,你没错,你没错。其实,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真正有罪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渭宁本来是想要开解严瑞,但念及自身的过错,越想越是悔恨,真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一时,倒把他自己的情绪给绕进去了。
渭宁不停地数落咒骂着自己,说到激动之时,便哭着大叫道:“瑞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渭门,是我害了大家,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渭宁说到“我有罪”的时候,竟然抽起自己的耳光来,说一句我有罪,就抽一个耳光,掌掌落肉,使尽腕力,啪啪有声,几掌下去,他的脸就肿了,又是几掌,脸就破了,再打几掌,便满脸鲜血,并且,他还没有停手的意思,非的把自己打死不可,其情甚惨,犹如疯癫。
第五十四章:有事要说
严瑞受到亲人蒙难的刺激,伤心过度,才会一时神智不清的,现如今渭宁咒骂殴打着自己,不由得晃动着怀中的严瑞,扯动了严瑞的内伤,让严瑞在一阵钻心剧痛的刺激下,身子一颤,神智登时恢复了清醒。
严瑞凝了凝神,待得瞅见了渭宁目光呆滞,猛烈抽打自己的自虐行为,大吃一惊,一个转念,便即明了,亦知渭宁接连受到沉重的打击,伤心自责,精神几近崩溃。
严瑞深知此刻若不及时开解,若任由渭宁自虐,渭宁非得被痛苦逼疯不可。
严瑞连忙凝聚着恍惚的精神,强忍住身子的剧痛,拼尽最大的力量,使出最大的声音,嘶声叫道:“宁师弟,宁、宁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停下,停下,你快给我停、下!!!”
严瑞叫了数声,见渭宁充耳不闻,依然故我,便想要抓住渭宁那抽打自己的手,制止渭宁的疯癫之举,但此刻他伤势严重,浑身无力,哪里能还抬得起胳膊来。
严瑞惊慌恐惧,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亦就在他忧心如焚,惶惑无计之时,眼角一瞥,瞅见渭宁的那只枕着他的脑袋,绕过他的脑袋,正托着他脸颊的右手手掌。
严瑞急中生智,侧过脸去,歪着嘴巴,含住了渭宁的中指,用力一咬,都将渭宁的手指咬烂了,然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冲着渭宁嘶声呵斥道:“阿宁,醒来、醒来、快醒来!”
十指连心,虽是小创,但却痛入心肺,加之,又有严瑞的厉声呵斥。
渭宁身子一颤,顿时停止了自虐行为,神智清醒过来,他愣了一下,眼眸转动一下,便瞅向严瑞,见严瑞神智清醒了。
渭宁脸露喜色,问道:”瑞哥哥,你没事吧?你刚才神志不清的,都快吓死我了?“
严瑞听了渭宁之言,知他清醒过来,暗松了一口气,其心大慰,便冲着渭宁温柔一笑,点点头,即而,他脸上
露出了痛苦之色,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鲜血来。
渭宁的心又拧紧了,连忙叫道:“瑞哥哥,你伤的这么重,须得及时医治,我现在就背你下山,去找郎中,你的伤一定会治好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抱紧严瑞,又要站起身来。
严瑞连忙摇头,拽着渭宁的衣袖晃了一晃,阻止渭宁。
渭宁摇头叫道:“瑞哥哥,你伤的这么重,不能再拖了,这回你得听我的,咱们马上去找郎中,给你瞧病,走,咱们现在就走!”作势欲走。
严瑞焦急地摇摇头,紧紧地拽着渭宁的衣袖,断续地叫道:“阿宁,别折腾、来不及了,师兄、还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你停下来,把我放下,听我说,听我说,咳咳!”
渭宁焦急地叫道:”瑞哥哥,你别这么悲观,你的伤一定能治好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你更要相信我,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郎中,给你治伤!“
严瑞摇摇头,脸上露出凄然的笑,说道:“阿宁,咳咳!别瞎折腾了,没用的,若非、师兄怀里藏着、一块护心镜,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我现在心肺受损,经脉寸断,已经是油尽灯枯,命存须臾,便是那、菩萨降世,也无力回天了。“
渭宁当然知道严瑞伤势严重,情况不容乐观,本就忐忑不安,忧心如焚,待得听了严瑞之言,怔了一下,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渭宁不由得摇着头,带着哭腔,大声叫道:”不!瑞哥哥,瑞哥哥,你别丧气,你别灰心,你的伤一定能治的,一定能治的,一定能治的。“说着,泪如雨下。
“阿宁,生死由命,不可强求,时间有限,师兄、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你难道、要让我心志不、舒,死不瞑目吗?”
严瑞摇摇头,焦急地道:“阿宁,你快扶我过去,让我靠着墙壁,坐着说话,快点!”
渭宁一愣,强忍悲伤,便抱着严瑞,扶他坐靠在断墙根下,自己
紧挨在严瑞侧坐着,搂着严瑞,含泪说道:“瑞哥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严瑞凝聚一下体内稀薄的真气,深吸了一口气,待得气息平顺了一些,便瞅着渭宁,表情肃穆地缓缓说道:“阿宁,这次袭击渭门的人,势力庞大,本领高强,他们、咳咳,他们一冲上山来,见人就砍,鸡犬不留,手段极极残忍,他们除了、对赤血三宝志在必得,还要杀人灭口,这说明他们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圣物之事,所以,他们是绝不会让一个渭门中人、存留于世的,我估摸着,他们夺宝而退,但一定会去而复返,毁尸灭迹,消除罪证的,因此,安然山依然不安全,你得、你得赶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咳咳!“
渭宁轻抚着严瑞的胸口,帮他顺气,一个转念,便问:“瑞哥哥,你既然早就怀疑月一一一一妖女的来历,你也出去了一段日子,你可打探出她们的底细了吗?”
严瑞见渭宁眼中充满了仇恨,他犹豫一下,摇摇头,道:”她们有备而来,藏得很深,师兄无能,没能,没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渭宁见到严瑞神色有异,思忖一下,心中雪亮,便压低了声音,试探地问:“不!瑞哥哥,其实,其实你是知道她们的来历的,是吧?“
严瑞见渭宁眼中燃着噬人的火焰,便摇摇头,断然回道:”阿宁,师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她们的来历。”
渭宁脸色一僵,即而,心中一暖,又是无奈,嘿嘿一声,苦笑着道:”瑞哥哥,你骗人,我知道,你是清楚那些魔头的来历的,你之所以瞒着不说,是怕我去报仇,有危险吧!“
”是!“
严瑞略一沉呤,便点点头,即而,神色变的非常颓丧、衰败,嘿嘿一声,苦笑着喃喃地道:”阿宁,渭门之事,就当梦噩一场,你、把它忘了吧,忘了吧!“
严瑞说罢,双眼闭上,泪流满面,轻轻哭泣,神色说不出的悲苦、绝望。
第五十五章:重要责任
渭宁听了严瑞之言,一怔,脸色一变,不禁诧讶地叫道“瑞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颓丧绝望了?”
“阿宁,不是师兄丧气,而是……!”
严瑞强忍悲伤,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喃喃地道:“阿宁,时间会消磨一切的,也包括仇恨,不就灭个门,死几个人吗,这样的事情,江湖上每天都在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听哥哥的劝,赶快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咳咳,隐居起来,把这一切都忘了,娶妻生子,从新开始,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瑞哥哥,你说的什么话,灭门之恨,仇深似海,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呢,今生今世,不管多难多苦,我也得把这个仇给报了,否则,我渭宁枉自为人!”
渭宁听了严瑞之言,有些生气,急了,激动地说道,即而,神色一软,央求道:“瑞哥哥,算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们的仇人是谁?我一定要夺回圣物,从建渭门,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为翠儿姐姐他们报仇!”
渭宁越说越恨,咬牙切齿的,愤怒的眼中,闪烁着滔天的杀意。
严瑞瞅着渭宁那愤恨坚毅的神情,心生怜惜,他摇着头,凄然一笑,沉声说道:
“阿宁,师兄不是一个麻木无情之人,渭门被破,同门被害,咳咳,我也是心痛如绞,伤心欲绝;
师兄也不是一个怂包软蛋,我也想快剑恩仇,手刃仇敌。
但是,师兄之所以不让你前去报仇,那是因为,咳咳,我们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过强大,他们就是这天,就是这海;
在他们的面前,我们渭门不过是一只蚂蚁,咳咳咳,这天上随便掉下一个东西就能砸死我们,力量悬殊,虎羊之分,我们拿什么去报仇?
咳咳,我若告知你仇人的出处,以你暴烈冲动的性子,你一定不肯罢休,如若让你支身前去报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羊入虎口,唯死而已。
咳咳,你现在是渭氏唯一的骨血,你若有个三长二短,你让师兄我到了地下,如何面对师傅啊!”
严瑞说罢,不禁泪流。
渭宁听了严瑞对敌我力量悬殊的对比分析,见敌人如此强大,甚是震惊,同是,也感知到严瑞的良苦用心,对他的一片挚爱,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不甘。
渭宁流着泪,哭泣着,愤愤地叫道:“瑞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可是这血海深仇,咱们难道就不报了吗?难道就因为贼人太过强大,我们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自在得意吗?我、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渭宁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表情充满恨意与无奈,犹如一只笼中的困兽。
严瑞一脸苦笑,黯然地道:”师弟,不甘心又如何,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咱们认命吧!“
渭宁性子执拗刚烈,一个转念,却摇头叫道:“不!瑞哥哥,我不认命,我绝不认命,破门杀亲之仇,我一定要报,哪怕走遍天涯海角,哪怕经历千难万阻,哪怕我穷尽一生,牺牲一切,我也要报这个仇。敌人强大又怎样?他们就算是天,我渭宁也要把这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他们就算是海,我也要把这海填平,我一定要将这帮畜生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的!”
渭宁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突地露出了凶悍之气,眼眶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心里充满了蓬勃的斗志。
严瑞见到渭宁的血性,虽然暗自高兴,但亦知这报仇之事,可不是几句豪情壮语,就能杀死敌人,自保平安的。
严瑞忧心更甚,连忙摇头,焦急地道:”阿宁,师兄知道你有血性,你想报仇,但是
,人活着,还有更重要的责任。你现在活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报仇,而是,咳咳,平安地活着。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渭氏就剩下你一滴血脉了,你活着的首要目的,就是好好活着,娶妻生子,让渭氏的血脉,咳咳,世代传承下去。只要血脉得以传承,渭门才能从建,才不会灭亡,你知道吗?"
渭宁犹疑一下,便点点头。
严瑞见渭宁目光坚毅,知其心中的复仇之火,不会熄灭,而他原本就没想过渭宁会真的放弃报仇,苟且偷生,他之所以不告诉渭宁真凶来历,那只是想让他能够有时间冷静一下,不要冲动,徒送性命而已。
严瑞心中一声叹息,喘着粗气,语重深长地缓缓道:“阿宁,你一定要听师兄的话,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咳咳,找一个安全、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再找一个好女人……。”
严瑞说到这里脑中念头一闪,心头一震,脸色大变,惊惶起来,连忙颤声问道:”阿宁,阿宁,我这次回山,为何一直没有见到怜儿,怜儿、怜儿、怜儿呢?“
严瑞由于激动,牵动伤口,猛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血丝来。
渭宁连忙为严瑞抹去嘴角的鲜血,含泪安慰道:”瑞哥哥,你别焦急,你别焦急,前段日子,我让怜儿下山找你去了,她不在山上,她是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严瑞听了渭宁之言,表情一下就松弛了,露出笑意,连忙喃喃低语着,接着,他又对渭宁继续低语:”阿宁,咳咳,怜儿是个好女孩,她还是完璧之身,她心里也一直有你,你此次下山,一定要找到她,如果你找到她,你们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渭宁听了严瑞之言,无异于临终遗言,吩咐身后之事,一下就哭了,摇头叫道:”不!瑞哥哥,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怜儿是你的,她在等着你,她还在等着你呢!“
第五十六章:追忆当年(凄美)
严瑞摇了摇头,凄然一笑,泪流满面,黯然说道:
“阿宁,师兄对怜儿的爱,绝不会比你、逊色,师兄并不是什么圣人,也有自私的时候,若非到了、山穷水尽,无力回天的地步,在怜儿的事情上,我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只是、只是,师兄我、我现在是活不了了,再也不能陪你们了,所以,师兄求求你,拜托你,好好、照顾怜儿。
你们要是过得开心、美满,师兄才会走的安心,师兄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祝福你们的。”
渭宁听了严瑞的肺腑之言,心都碎了,哭着摇摇头:“不!瑞哥哥,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你会好起来的,你一个定会好起来。”
严瑞定定地盯着渭宁,流着泪,央求道:“阿宁,瑞哥哥,这次真的不行了,不能陪你们,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找到怜儿,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你们要、好好的,知道吗!“
渭宁见到严瑞肃穆的样子,连忙点头,哭叫道:“瑞哥哥,你别急,你别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怜儿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她的,照顾她一辈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严瑞伤势严重,性命垂危,他能将这些话说完,完全是靠了一股意念支撑着,现在事一说完,意志松懈,顿觉身子越来越沉重,精神越来越恍惚。
严瑞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命不存焉,凄然一笑,用尽最后的一丝真气对渭宁,缓缓地道:”阿宁,你瑞哥哥我,虽然、平时一副老气横秋,稳如泰山的样子。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我也有胆怯的时候,我现在要走了,我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你能不能唱、唱歌,送送我,那样,哥哥就不害怕了,好吗?“
渭宁哭道:”瑞哥哥,我,呜呜呜……,我唱不出来,呜呜呜呜……!“
”唱不出来,也、也得唱,瑞哥哥真的、有些害怕,你就当给我壮壮、壮壮胆色吧!“
严瑞拼命地抬起胳膊,伸出手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替渭宁抹着脸上怎么也抹不干净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深情地凝视着渭宁,用极极虚弱的声音,轻柔地说道:”阿宁,就唱,就唱小时候,瑞哥哥教你的、你的《你最好》吧!“
渭宁一愣,即而,点点头,强忍悲伤,便哽咽着唱起《你最好》来,同时,那些关于《你最好》的儿时的美好记忆,在脑海里一一映现,不由得心痛如绞,泪如雨下。
* * * * * * * * *
* * * * * * * * *
……阿瑞,阿瑞,别睡了,别睡了,我要吃龙龙泡,我要吃龙龙泡,你带我们去摘吧!去摘吧!”
六岁的渭宁将午睡的九岁的严瑞硬生生地拽起来,撒泼耍赖地求恳着,脸上装出一副可怜样。
小严瑞搔搔后脑勺,瞅着外面毒辣的日头,眉头一蹙,迟疑地道:“阿宁,现在都是夏天了,龙龙泡都烂了了,哪里还有嘛!再说了,外面日头那么毒,要是中暑了,怎么办呀!”
”哎呀!还有的,还有的,找找总会有的。太阳再毒又怎样,我们躲在树林子里,晒不着的,不会中暑的。“
小渭宁回头直冲五岁的上官怜儿直打眼色,笑道:”其实,是怜儿想吃,要我来找你的,怜儿,是吧?“
小怜儿撅起红嘟嘟的小嘴,瞪了小渭宁一眼,然后,仰着粉雕玉琢,俏丽可爱的脸,冲着小严瑞嘻嘻一笑,甜甜地道:”瑞哥哥,怜儿也想吃龙龙泡,你就带我们去找找吧?“
小严瑞见最心疼的小怜儿发话了,如奉圣旨,连忙点头笑道:”怜儿,你想吃呀,那好吧,那我们就去找找。”
严瑞蹲下身子,让小怜儿趴在他的背上,背起小怜儿,吩咐小渭宁:“阿宁,你在前面探路,别让师父他们发现了!“
小渭宁见小严瑞答应了,高兴坏了,嘻嘻一笑,响亮地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猴儿似的窜出门,在前探路。
小严瑞背着小怜儿跟在后面。
三个小孩避过午睡的大人,偷偷摸摸地走出了住所,来到后山,满山地寻找龙龙泡。
好一会,
小渭宁便蹦跳了起来,指着陡坡下面,欢叫了起来:”阿瑞,阿瑞,你看,你看,下面还有龙龙泡,下面还有龙龙泡,我就说会有吧!我说会有吧!“
小渭宁欢笑着,又得意,又兴奋。
小严瑞便背着小怜儿前去一瞅,见陡坡下的不远处,在一蓬长满小刺的荆藤上,果然点缀着一些小野果,小野果饱满水嫩,红艳欲滴,看了都让人舌根生津,馋欲顿起。
小严瑞蹲下身子,轻轻放下小怜儿,拉住要下坡摘取龙龙泡的小渭宁,说道:“阿宁,我去摘果子,你看好怜儿,别让她摔着了!”
小渭宁不干,急道:“我要摘,我要摘,我要摘!”
小怜儿上前轻轻地打了渭宁二下,拽住他的衣袖,生气地叫道:“哎呀!宁哥哥,你怎么一点不听话,你这么小,你下去摘,要是摔着怎么办呀?”
渭宁一下就老实多了,但还是不服气地嘟咙道:“阿瑞,他也小呀,难道他就不会摔着吗?”
小怜儿气恼地又打了渭宁二下,撅着小嘴,叫道:“哎呀!宁哥哥,你怎么这么犟,瑞哥哥比我们大,也比我们厉害,他不会摔着的。”
小怜儿便将渭宁拽到一个平坦的地方,二人蹲在一棵大树下,紧张地瞅着严瑞拽着灌木的枝条小心翼翼地下了陡坡,摘果子去了。
小严瑞下了陡坡,慢慢地靠近了野果,他站稳脚根,再在旁边一蓬灌木顶上,铺开了一方大手拍,即而,便采摘龙龙泡,将龙龙泡放在手帕里,一会将果子采摘干净,便将手帕四角向内绑在一起打结,扎成了一个小包裹,然后,他嘴刁着小包裹,拽扯着灌木荆条,爬上了坡顶。
小渭宁早就急不可耐,欢叫着迎上前来,接过小严瑞手里的包裹。
小严瑞抱起小怜儿,牵着小渭宁,远离陡坡,走到一个宽敞平坦的地方,三人围在一个大方石旁,开始分果子。
果子共有三十八颗,小严瑞分给小怜儿十六颗,小渭宁十四颗,自己八颗。
小渭宁见小怜儿的果子比自己的多,但他不忍心向疼爱的小怜儿讨要,便眼馋地盯着小严瑞的,笑道:“嘿嘿!大师兄,龙龙泡是我找到的,没有我,你就吃不到了,我是不是应该再多吃一点呀!”
小严瑞思忖一下,温厚一笑,便自自己的那一份里,又拿出了二颗,递给了小渭宁。
小怜儿瞪了小渭宁一眼,小嘴一噘,生气地叫道:“哎呀!宁哥哥,你怎么这么贪心呀,果子还是瑞哥哥摘的呢,瑞哥哥已经多分给我们俩,你怎么还想要,人家不吃吗?”
小怜儿说罢,便自自己那一份里,拿了三颗,放在小渭宁怀里,将小渭宁手里的二颗,再在自己那份里添了一颗,将果子硬塞在瑞哥哥手里,笑嘻嘻地,甜腻腻地叫道:“瑞哥哥,你也吃!”
小渭宁歪着脑袋,扁着小嘴,为难了一下,便将三颗果子还给小怜儿,气呼呼地叫道:“谁都不许争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三个孩子便欢天喜地地吃果子。
小渭宁吃的快一些,小怜儿不紧不慢地吃着,小严瑞是磨磨蹭蹭地吃着,小渭宁先吃完,小严瑞还是递了二颗龙龙泡给了小渭宁。
小渭宁没有吃过瘾,还想吃,便问:“阿瑞,你摘干净了吗?”
小严瑞道:“我都找了三遍了,摘干净了。”
小渭宁不相信地问:“真的!”
小严瑞点点头,笃定地说道:“真的,没骗你,除了几颗青色的,凡是红色的我都摘来了。”
第五十七章:断肠一歌(悲剧)
小渭宁眼中一亮,叫道:“还有青色的,青色的我也要吃,我去把它摘了。”
小怜儿眉头一蹙,一脸嫌弃地叫道:“青色有什么好吃的,酸酸的,木木的,一点也不甜。”
小渭宁笑道:“我就喜欢吃酸的,吃酸的,口就不渴。”说罢,便起身跑去摘野果,但转瞬,却被石子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登时,哇的一声,哭了。
小严瑞与小怜儿吓着了,连忙跑近察看。
小严瑞扶起小渭宁,坐在一块石头上,焦急地问:“阿宁,你怎么啦!伤到哪里了?”
小渭宁泪如雨下,哭叫道:”腿、腿、腿!!!“
小严瑞连忙慌慌张张地挽起渭宁的裤腿,仔细检查一下,登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是膝盖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小怜儿见渭宁没什么大碍,却吼得凶,嘻嘻一笑,劝道:”哎呀!宁哥哥,你别哭了,只是擦伤了一点皮,过二天就好了,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小渭宁打了严瑞一下,哭着叫囔:”阿瑞,都怪你,都怪你,谁叫你不把果子摘干净的,害得我摔了一跤。“
小严瑞笑道:”阿宁,你怎么能怪我呢,谁知道你连青涩果子也要吃,你要是早说,我摘来就是了。“
小怜儿斜睨了渭宁一眼,瘪瘪嘴,不满地嘟咙着:”宁哥哥,你就赖皮,明明是你不听话,自己摔着的,却说别人,你就知道欺负瑞哥哥!”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就怪你,就怪你,就怪你!“
小渭宁无理取闹着,干嚎了几声,便拽住小严瑞的手指,摇晃着,道:”阿瑞,你要我不闹也行,除非、除非你学几声鹅叫给我听听。“
小严瑞一愣,诧讶道:“阿宁,这好好的,为什么要学鹅叫呀?”
“渭宁,你说呀,这好好的,为什么要瑞哥哥学鹅叫,你天天跟着小灰,小白学鹅叫也就算了,还要别人也跟着学鹅叫,不像话,不像话!”
小怜儿双手叉腰,挺起小胸脯,嘟着小嘴,瞪着小渭宁,呵斥着,然后,对小严瑞一笑,道:“瑞哥哥,他今天没有吃到独食,心里不高兴,所以才跟你闹的,你别理他,他一会就没事了。“
小渭宁一听,急眼了,瞪着小眼,涨红着脸,冲着小怜儿,叫起屈来:”怜儿,你、你乱说,谁吃独食了,每次有好吃的,我都记着你,让着你,你、你没良心,你冤枉我,我、我不干,我不干。“
小怜儿一愣,轻声说道:”宁哥哥,我不是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想吃独食,而是你跟瑞哥哥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想挣人家的便宜,想吃独食。“
小渭宁听了小怜儿之言,更是急了,不由蹦跳起来,指着小怜儿,一脸委屈地叫道:”怜儿,你乱说,你乱说,我顶多是想多吃一点,谁想吃独食了,你、你冤枉我,你冤枉我,我不干,我不干!“一时竟哭着趴在地上,打起滚来。
小怜儿别过脸去,仰望天空,翻着白眼,瘪瘪嘴,嘟咙着:”这么大个人了,动不动就在地上打滚,不像话,不像话!“
小严瑞连忙上前拽起小渭宁,拍打着他身上的泥土,无奈地叫道:”阿宁,你就别闹了,你究竟要怎样嘛!“
”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不干,我不干!“
小渭宁作势欲要倒地打滚,依旧闹腾着。
小严瑞一转念,笑道:”好了,阿宁,你就别闹了,真的没有果子了,再找也没有了,你要是不高兴,那师兄唱歌给你听,给你赔罪好不好嘛!“
小严瑞声音澄澈,能跳会唱,加之外拙内秀,聪慧睿智,小小年纪就成了安然山的一只黄鹂儿,平时爱在小渭宁、小怜儿面前哼哼,小渭宁、小怜儿二人甚是喜欢听他唱歌。
“真的!”
小渭宁知道再闹也没果子了,再闹就没意思了,登时就坡下驴,瞅着小严瑞,作怪地说道:”阿瑞,你唱可以,但是,今日你得唱新歌,我们以前没听过的,否则,我还要闹你!“
小怜儿拍掌笑了起来,欢快地叫道:”哦!瑞哥哥,要唱歌啰!唱新歌,唱新歌!“
”阿宁,我唱了新歌,你可不许再闹了?“
小严瑞见小渭宁笑嘻嘻的,重重地点点头,他便站起身来,仔细地瞅着安然山,搜肠刮肚地编着新词,转瞬,就有了计较,一脸兴奋地对小渭宁与小怜儿道:”我想出来了,就唱咱们安然山的歌,我现在就唱,你们不许笑我。“
小渭宁叫道:”唱得不好,当然要笑,我就笑。“
小怜儿眉头一蹙,在小渭宁的胳膊上打了二下,冲着小严瑞兴奋地笑道:“我不笑,我不笑,瑞哥哥,你快唱吧!”
小严瑞装出大人样,故意咳了一声,顿了一顿,便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晃脑地,轻轻地唱起来:
”南海有座山
名叫安然山;
山上有个门,
名叫渭流门;
门里有群人,
个个是好人;
要说谁最好,
(小严瑞温厚地一笑,低头在小怜儿的额头亲了一下,在小渭宁的秀气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接着唱道。)
……数我小宁宁!“
小怜儿听得小严瑞唱罢,便连忙鼓掌,咯咯笑道:"真好听,真好听!瑞哥哥,你好厉害,你好厉害!”
“我最好,我最好,我最好!!!”
小渭宁受到夸赞,高兴坏了,连忙站起身来,举着右臂,挥着拳头,兴高采烈地叫喊起来。
小怜儿问:”瑞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呀?“
小严瑞想了一下,道:”就叫《你最好》吧!“
”我最好,我最好,我最好!!!“
小渭宁连忙纠正。
小严瑞疼爱地在小渭宁的嫩滑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笑道:”对!阿宁最勇敢了,最好了!“又在小怜儿俏丽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怜儿最乖了,最好了!“
小怜儿也在小严瑞的腰肢上,挠挠痒儿,咯咯一笑,道:“瑞哥哥,你最疼我们,你最好啦!”
小渭宁叫道:“阿瑞,这首歌真好听,是唱我们自己的,你教我们唱好不好?”
“好的!”
三个孩子便围坐在一起,笑着唱着,一首带着儿童嬉闹意味的《你最好》,在安然山的那个响午,开始悠悠地在渭门唱了起来,雏嫩的童声,响彻了整个天地。
* * * * * * * * * * * * * * *
……
“ 南海有座山,
名叫安然山;
山上有个门,
名叫渭流门;
门里有群人,
个个是好人;
要说谁最好,
数我小宁宁!”
“瑞哥哥,我唱完了,你还害怕吗?”
渭宁哽咽着将《你最好》唱完,哭着问道,但是,当他瞅向严瑞时,严瑞已经不能回应他了,只见严瑞那盯着他的眼眸已经没有了神采,但怜爱还在;严瑞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但温暖还在;严瑞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臂虽然已经僵硬,但还保持着搂抱的姿势。
渭宁呆滞了一下,突地双眼暴睁,表情扭曲,竟狂#着自己的耳光,狠命地拽着自己的头发,咚咚有声地捶打自己的胸脯,嘶声怒吼起来:
不,
不、不,
不、不、不、不、不,
不……
!!!!!!!!!
渭宁伤心欲绝、急怒攻心,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侧倒在地,就像虾米一样巻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着,剧烈的痛苦让他口里发不出声音,手足使不出力气,他脖颈上青筋曲张,脸色憋得紫红,唯有眼中的泪水,泉涌而出,侧着流淌,转瞬,侵湿了脸下的尘土。
渭宁僵在地上好一会,才慢慢缓过劲来,他慢慢地爬了起来,跪行上前,将渐渐僵硬的严瑞迎面搂住,紧紧搂住,脸贴着脸,开始是默默流泪,慢慢的是轻轻饮泣,接着是痛哭出声,再后来是嚎啕大哭起来。
瑞哥哥,瑞哥哥,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啊!……
一时,
渭宁哭的是嘶声裂肺、肝肠寸断、惊天动地,便是石人听了他的凄惨的哭声,也会心痛的掉下泪来。
渭宁就这样搂着气绝的严瑞痛哭着,哭的久了,渐渐的没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少,就又只剩下落泪了,再后来,就连泪水也没有了,眼眶里只有血水。
渭宁的精神被严瑞逝去的残酷的现实给彻底地击垮了,他心如枯井,万念俱灰,石雕一般,知觉麻木地搂着严瑞,不知跪立了多久,这般的,过去了老半天,他身子终究又动了起来。
渭宁侧坐在地上,将严瑞侧搂在怀里,一手摸起地上的一截折断的剑头,愣了一下,突地就像一个身上重伤,身陷绝境的猛兽,又是绝望,又是不甘,双眼赤红着,仰天怒吼,左手举起利剑,便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喉咙。
第五十八章:仇人知否?
渭宁手中的剑头刚要插进自己的喉咙,只听的“当”的一声,断剑竟被一颗石子给打飞了。
渭宁一愣,缓缓地转过头去,一瞅,只见在他左侧不远处,站着一个灰衣人。
此人竟是渭清源。
渭清源定定地盯着渭宁,面无表情,稍顿,含着一丝讥讽地冷笑道:“小子,任何一个门派,要想崛起,无不是淌着鲜血,踩着尸体,走过来的,渭门的崛起之路,还长着呢,还不知要趟过多少血水,踩过多少尸体,你是渭门的掌门,渭门崛起的希望,怎么,遇到这么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受不了了?”
渭宁定定地瞅着渭清源,就像不认识似的,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他嘴角抽搐一下,呆滞的眼神终究灵动了起来,渐渐地也凶狠起来,那眼神恨不得撕了渭清源。
渭宁侧脸低头细细地端详着怀中死去的严瑞,目光非常温柔,眼里又开始流泪了,轻声说道:“瑞哥哥,你累了,你休息一下,等我办完事儿,再来陪你。”
渭宁说罢,小心翼翼地将严瑞平放在地,找了一件衣服,盖住了严瑞的脸,向严瑞的尸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即儿,在地上摸到一把长剑,缓缓地站起身来,瞪着渭清源,怒吼一声,便使出一个精妙的招式,疯虎一般,扑向渭清源。
渭清源唇角一翘,露一丝笑意,待得渭宁冲上前来,身子一动,便闪躲开去。
渭宁连攻数剑,都被渭清源轻松避过,待得气势一顿,却见渭清源一个纵身,凌空跃下,挥手一个巴掌,便向渭宁的左脸扇了下来,登时将他扇倒在地。
渭宁身子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儿,方才停住,他脸颊火辣,眼冒金星,一阵发晕,稍顿,才回过神来,待得有了一丝力气,他又站了起来,瞪着渭清源,一凝神,怒吼一声,挥剑又劈向渭清源。
渭宁疯狂地攻击着渭清源,虽凶悍有余,但实力不足,转瞬,又被渭清源老大的耳光给扇倒了。
渭宁又
爬起来,砍杀渭清源,随即,又被渭清源打倒了,他又爬起依然攻击,然后,又被渭清源击倒,如此循环下去,渐渐的,当他再要爬起之时,身子越来越站不稳了,爬起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攻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弱了,这般的,当他再一次攻击失败,被渭清源的耳光扇倒之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渭宁脸肿如瓢,沾满鲜血,骨头疼痛,浑身是伤,他一时再也无力站起,但他虽然身子抽搐,汗流浃背得,却依然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剜视着渭清源,一脸的倔强,一脸的不屈,一脸的仇恨。
渭清源选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拂去上面的尘土,缓缓坐下,唇角翘起,一脸轻蔑,定定地盯着渭宁,冷冷地问道:“小子,还能爬起来吗?”
渭宁双眼圆瞪,怒视渭清源,恨意不减,杀意不减,哼哼叫道:“狗贼,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也定要剁了你喂狗!”
渭清源毫不在意渭宁的咒骂,反而瞅着渭宁,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点头欣慰地道:“嗯!小子,此时此刻,你既然还想着要报仇,存着杀心,这么说明,你死意已退,暂时是不会自杀了啰!”
渭宁终究冷静下来,一脸不屑,冷笑一声,恨恨地道:“呵呵!渭清源,连你这样丧尽天良、恶贯满盈的狗贼,都还没死,我血海深仇,未曾得报,岂能轻易言死!”
渭清源点点头,表示认同,笑道:”小子,你虽然幼稚单纯、激烈冲动,但幸好还有血性,还有胆气,你还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的,看来渭门还是有希望的呀!“
渭宁嗤的一声,讥讽地叫道:”渭清源,你休要在这里得意忘形,疯言疯语,你勾结外贼,背叛师门,已经不是渭门的人了,渭门的兴衰,与你无关!“
渭清源一愣,即而,凝视渭宁,正颜沉声问道:”阿宁,渭门被破,亲人遇害,你想报仇吗?“
渭宁哼了一声,冷笑道:”渭清源,你这不是惺惺作态,明知故问吗?“
渭清源收回目光,
问道:”你想报仇,但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渭宁嘴角一翘,讽刺地反问:“你不是吗?”
渭清源躲开渭宁充满仇恨的灼灼的眼神,咳嗽一声,淡然问道:”……那、那你清楚月媚儿等人的底细吗?”
渭宁道:“不知道!但我只要活着,我一定会找到这些贼人的。”他瞪着渭清源,说到‘贼人’二字,眼中充满了噬人的恨意。
渭清源回道:“你不必去找来,我现在就告诉你。”
渭宁一愣,疑惑地反问:“你会这么好心?”
”阿宁,你可知这天下,谁的势力最大?“
渭清源不理睬渭宁的嘲讽反问,即而,见到轻叹一声,自顾自地的,喃喃说道:
“要论这世上势力最大的,其实,只有二股势力。一股力量,是仙道玄门;另一股力量,乃是魔门圣教。
我现在要说的就是魔门圣教。
魔门圣教千万年来,一直四分五裂,内斗不止。但是,自百年前,被当时的仙道玄门的盟主,天守派的掌门玉阡乘与水玲珑降服了之后,便归于一统,纵然后来魔门圣教摆脱了玄门天守的控制,自行其是,自此也一直统一着,没有分裂。
魔门圣教统一之后,出了数位圣君,而现今统一魔门圣教的,乃是混天王城的混天圣教,现行混天教主,姓云,名牧天,外号混天圣君,混一天下之意也,此人雄心壮志,聪慧睿智,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混天教教众百万,下辖四宗,由四魔将统领。这四宗分别是煞王宗、冥鬼宗、兽神宗、红袖宗。
煞王宗宗主屠神断抹;冥鬼宗宗主冥帅鬼爻三;兽神宗宗主蛇魂尾毒;红袖宗宗主你是见过的,她就是赤月仙子月媚儿。
魔家四将,个个手段了得,雄霸一方,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其能力势力,灭门毁教,摧枯拉朽,弹指之间,即使玄门大派,见了他们,也自胆寒,避之不及!“
第五十九章:魔门圣教
渭宁听了渭清源的分析,知晓了仇人的势力如此强横,暗自心惊,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哼一声。
“好了,仇人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渭清源见渭宁冷着脸,目光闪烁,他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悲凉,冷冷地道:“怎么,听说了仇人如此强大,就胆怯了,就退缩了,就不报仇了?刚才对付二叔的那股之狠劲,到哪里去了?”
渭宁哪里受得了渭清源的蔑视,双眼一瞪,沉声喝道:“渭清源,渭门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但是你背叛师门,残害同门,也是渭门的仇人,所以,渭门之仇,毋须你来操心。”
渭清源受噎,一时气结,他眉头一蹙,表情古怪,定定地盯着渭宁,思忖着,稍顿,便悠悠地问道:“阿宁,你可知道,为何渭门之中,此次别人都遭逢不测,而你却能独活?”
渭宁一愣,见渭清源问得蹊跷,必有计较,便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渭清源便自行解答道:“小子,你之所以不死,那是因为每次都是我抢先向你出手,因为只有我才会对你手下留情,保你周全。”
渭宁不是傻瓜,他闻言将事情经过回想梳理一下,情况确实如此,他心头一震,瞪着渭清源,眼中满是惊诧、疑惑,嘴唇动了一动,艰难地问:“为什么?”
渭清源淡淡地道:“小子,不管你信是不信,二叔都没有骗你,所谓:虎毒不食子,你是渭氏的唯一血脉,你是我的亲侄子,是我的血亲,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将来让你以及渭门的子孙活的更有力量,更有尊严,所以,叔叔怎么会向你下毒手呢!”
渭宁听了渭清源之言,顿感合情合理,但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又觉滑稽之极,一时心念如轮,纠结如麻,一时无语。
渭清源似乎不舒服于自己的柔情,转瞬,嘴角一翘,又是一副冷冽讥笑的样子,叫道:“小子,我保你周全,存你性命,
除了你是我的侄子,我还另有打算。”
渭宁心中刚刚对渭清源滋生的那一丝柔软,瞬间冷硬了,冷笑着问:“什么打算?”
渭清源一字一顿回道:“我要你去为渭门报仇!”
渭宁心里愈发觉得荒谬了,终究忍不住了,呵呵一声,气愤地叫道:“嘿嘿!渭清源,你胡说八道,鬼话连篇,你当我傻吗?你引狼入室,背叛宗门,你就是渭门的仇人!嘿嘿!报仇!你要向谁报仇,向你自己吗?还是反水去攻打你的那些同谋者,作恶者,杀人者!”
”小子,我是不是你的仇人,是不是渭门的仇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想不想找魔门圣教报仇雪恨,从建渭门啊?“
渭清源不以为然地挥挥手,盯着渭宁,目光灼灼地问道:“你若是想要报仇,你就听我的,我就会给你指出一条明路,他日让你一定手刃仇人,从建渭门。你若是不信我,咱们一切免谈,自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是生是死,以后能否报仇,于我无干!”
渭宁听了渭清源之言,一阵迷糊,实在弄不清他说这话的本意,真假难辨,思忖一下,虚与蛇尾地问:“什么明路?”
渭清源问:“小子,你还能爬的起来吗?”
渭宁昨夜已经被渭清源打伤,刚才又被一顿痛殴,浑身是伤,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本就沮丧郁闷,现在见渭清源明知故问,无异羞辱,戳中他的痛处,他恼羞成怒,不禁眉头一竖,双眼喷火,愤懑大骂:“放屁!老子要是能爬起来,还用的着躺在地上吗?”
渭清源亦知渭宁脾气暴躁,今日受到挫折,暴怒之下,辈分不分,口出污言,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他亦不为意,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拧起渭宁,扶他坐在了石头上,不顾渭宁的反对,将手掌按在渭宁的后背上,给他度了一些真气,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能够行动。
渭宁身体受了渭清源真气的治疗,疼痛立消,有了一些
精神,他瞪着渭清源,念头闪烁,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渭清源面对渭宁那虽然犹疑,但依然仇恨的目光,心里极不舒坦,眉头一皱,出言警告:“小子,不要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瞪着我,你也别想着偷袭我,我即便只使一分的力气,你也不是我的敌手,你还是省省吧!”
渭宁对渭清源恨极,心里的确在谋划着,要袭击对方,现被渭清源喝破,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跳,他凝了凝神,掩饰着喝道:“渭清源,你说什么屁话,你不是要给我指一条明路吗?那就快说正事吧!”
渭清源实在不喜欢渭宁这种轻浮的态度,还是不识好歹,不知轻重,欠收拾呀!但他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些琐事,办正事要紧。
渭清源沉呤一下,续道:“魔门圣教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它的确是一个庞然大物,实力强横,非同一般。但是,魔门圣教却也并非无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它还有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完全可以借用魔门敌人的力量来对付它,帮助我们报仇雪恨!”
渭宁一听到渭清源提及‘报仇雪恨’这四个字,就觉得滑稽可笑,但他还是忍住了想要嘲讽一下渭清源的冲动,淡然说道:"你是想要我借用仙道玄门的力量?“
”对!“
渭清源点点头:“魔门圣教统一日久,铁板一块,他们内部已经没有自我衰败的根源了,那么,当今天下,唯一能够制衡魔门圣教的,也就只剩下了仙道玄门了,而仙魔有别,正邪二立,天生就是仇敌,这无不给了我们于中勾兑,大展拳脚的机会啊!”
渭宁哼哼一声,疑惑地问:“魔门圣教既然势力滔天,实力强横,若非大战,焉能伤及根本?而仙道玄门,教派林立,他们与我渭门既无利益往来,更无亲属之份,他们又怎么会甘冒毁宗灭派的危险,为了一个我们这个无关紧要的渭门,而去跟混天圣教进行一场血拼呢?”
第六十章:复仇之路
“不!”
渭清源摇摇头,道:“仙道玄门,虽然派系林立,明争暗斗,但终究是侠义正道,他们对于不平之事,就算有些门派会选择明哲保身,无动于衷,但是,有一个门派,若是知晓了咱们渭门之事,必定深受震动,不肯罢休。”
渭宁讶然问:“那个门派?”
渭清源一字一顿地说道:“天下一派,玄门天守!”
渭宁自幼呆在安然山上,未出远门,孤陋寡闻,知识浅薄,所以,他压根就不知山外之事,更不知天守为何门何派,他虽然好奇,只是不愿被渭清源轻视、耻笑,才忍住不问的。
渭清源也不待渭宁追问,自顾自地续道:“天守派创派已有八千年之久,论其实力,一直执玄门之牛耳,奉为翘楚,玄门盟主之位,十有**,出自天守;
天守派自创派之始,便恪守着保护天下苍生,维护三界和平的信条,一直处在对抗魔门圣教的最前沿,是魔门圣教的千年宿敌,亘古以来,但凡魔门做出屠杀仙道玄门,动摇了仙道魔门之间力量平衡之事,天守派就一定会及时出手,加以制止,以免魔门势力坐大,危及仙道玄门自身的生存安全。
如今,我们渭门被毁,三宝落入魔门之手,为了防止魔门圣教习得盖世神功,涂屠仙门,一统天下,天守派又怎么能对咱们渭门之事,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呢?”
渭宁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叫道:
”天下宗门,多如牛毛,仙魔争斗,亘古未宁,像我们渭门这样的小门派,被人剿灭吞并,每天都在发生,天守即便有心,他也未必管得过来;
再说了,我们渭门与天守派素无来往,没有交情,我们贸贸然去向他求救,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支持我们,为了我们这个芝麻大的小门派,你以为,他真的会集全派,乃至整个玄门之力,去跟魔门圣教拼过你尸山血海,死我活吗?“
渭清源瞪着渭宁,脸色微变,呵斥道:”小子,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脑袋糊涂了不是?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守护的’赤血三宝‘,乃是玲珑仙子演练锻造的,而玲珑仙子原本就是天守的弟子,她的丈夫乃是从前的天守掌门,玄门盟主玉阡乘,二人号称’天守二王‘,要是由她锻造以及推演出来的圣器与神诀,落入魔门之手,被魔门用来祸乱天下,挑起战争,这叫素来以匡扶三界和平,保护百姓安全的天守派,情何以堪,让他们如何领袖群雄,纵横天下呢?“
渭宁
一愣,心中倒也认同渭清源的观点,只是不满渭清源恶劣的态度,眉头一皱,脸有怒意。
渭清源才不会理会渭宁的不满,他自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扔给渭宁,叫道:”你拿着这个,上天守去找当今的天守掌门,玄门盟主秋怀慈,见到此玉,渭门之事,他必有计较!“
渭宁一瞅,乃是一块白色玉佩,镂空雕龙,精巧美丽,便问:”这是什么东西?“
“玲珑玉佩!”
渭清源道:”此乃天守玲珑仙子所有,共有二块,渭门一块,另一块置于天守。秋怀慈乃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权势滔天,日理万机,他就好比仙道玄门界的帝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人物,随便就能见到的。你上了天守,只要拿出玲珑玉佩,就算天大的事情,他也会放下,亲自接见你的。“
渭宁瞅着这不起眼的玉佩,居然含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让天下第一派的掌门、玄门盟主秋怀慈俯首听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渭宁瞪着渭清源,疑惑地问:”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
渭清源摇摇头,语气变得柔和一些,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渭门明面上是为白氏看守’赤血三宝‘,其实,也是在为玲珑仙子,为天守看守三宝,天守原本就有保护渭门的责任与义务,当年玲珑仙子为了防止有人袭击渭门,抢夺赤血三宝,便特意留下了这块玉佩,作为渭门向天守求援的信物,同时,她也在天守留下了信物与训词,以应今日之变。”
渭宁就像听故事一般,听渭清源讲事情说完,诧讶地问:“我乃是渭氏血脉,玉佩之事,为何我却从未听人提及?”
渭清源道:”阿宁,其实,你是渭门以定的掌门人,凡是与赤血三宝有关的事情,你都有权知道,也必须知道,……只是、只是最近山上诸多变故,事起仓促,有些事情还没来的及告诉你罢了。“
渭宁听了渭清源轻轻松松的解释,想起渭清源口中所谓的山中变故,而那变故不就是渭门被破,亲人被屠吗?而这些苦难还不是渭清源一手造成的,他一时恨意骤起,暗藏杀机,瞪着渭清源,恨不得立马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为严瑞他们报仇,但他面上却极力掩藏,不动声色。
”你若是到了天守,见到了秋怀慈,就按我的意思,遵照我的嘱咐,将渭门的情况,跟他详细地说了,他听了之后,必定会对魔门圣教采取行动,自会为咱们渭门报仇雪恨的。“
渭清源自信地淡笑
道,即而,便将他心中酝酿了好一会的,将来渭宁上了天守,面见秋怀慈之时,渭宁应该要说的说词,仔仔细细地告诉了渭宁三遍,末了,还要渭宁将他教给的说词,一字不漏地背咏了一遍,方才作罢。
渭宁背完渭清源教给他的,让他面见秋怀慈时的,那套说词,心中却不由暗自冷笑。
渭清源啊渭清源!
你这个老狐狸,你居然将自己对渭门所做的恶事,撇得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你还真把我渭宁当傻子呀!你勾结外贼、引狼入室,监守自盗、残害同门,你罪大恶极、天理不容,等老子见到了秋掌门,我一定要将你的罪恶实言相告,公之于众,让你无处遁形,罪责难逃。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渭清源将事情向渭宁交代清楚了,见渭宁瞅着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他突地拍了一下额头,叫道:“咳咳!阿宁呀!你瞅二叔这丢三落四的记性,二叔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怜儿呢,我已经替你找到了,她现在正在我山外的住所里,安全的很,你就不用替她担心的!”
渭宁一愣,先是一喜,即儿一忧,见渭清源此刻突然提及怜儿,似乎不安好心,陡生不祥之感,眉头一挑,急问道:“你说什么?怜儿在你那里?你去找她了?她好好你找她干嘛?”
渭清源拍拍渭宁的肩膀,嘿嘿笑道:“哎呀!阿宁,看你说的什么话,怜儿乃是渭门的人,是我们的亲人,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孤身在外,又没有江湖经验,要是被人算计,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呀!难道我这个做叔叔的,就不应该关心她一下,爱护一下她吗?”
“怜儿,她有高师兄保护、照顾,不需要外人关心。”
渭宁见了渭清源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愈发厌恶,也愈发忐忑,冷笑一声,忍不住嘲讽道:“嘿嘿!渭清源,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若真的重情重义,心地善良,你就不会勾结外贼,屠杀同门了,怜儿是渭门的人,难道瑞哥哥他们就不是渭门的人,不是我们的亲人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勾结外贼,残害同门,终究是一件不耻之事,但凡有一丝天良,必定心生愧疚。
渭清源监守自盗,残害宗门,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他每每念及,微微有些惶恐不安,浑不愿再提,现在渭宁当面戳他的痛处,瞬间,激怒了他。
渭清源老脸一板,嘴角抽搐着,瞪着渭宁,目光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第六十一章:遭到要挟
渭宁瞅见了渭清源那阴森的眼神,毫不畏惧,迎上那寒凉的目光,反瞪了过去,目光甚是愤怒,甚是仇恨。
渭清源与渭宁叔侄二人,就这样互瞪着,斗鸡似的,互不相让,虽然一声不吭,气氛沉闷,但在彼此的眼神之中,不知闪过多少刀光剑影,拳打脚踢!
稍顿,渭清源终究还是退缩了,他的表情开始变得舒缓,眼神开始变得温柔,他移开了目光,远眺着远方,神思悠远,一脸落寞。
片刻,渭清源轻轻一叹,喃喃地说道:“阿宁,二叔不管出于什么正当的理由,渭门被毁,门人惨死,圣物被夺,这是事实,所以,你恨我,也属情理之中,我不怪你,只是,二叔这么做,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而这内中的原由,也非三言二语的,就能够解释清楚的,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将来我自会还你一个明白,一个公道的。”
”够了!“
渭宁才没有耐心去听渭清源的辩解,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沉声问道:“渭清源,你背叛师门,残害同门,抢夺圣物的真正目的,我不想知道;你对渭门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也不会原谅,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抓走了怜儿,究竟意欲何为?”
渭清源遭到渭宁的叱问,一愣,回过神来,转瞬,心念一转,眉头一蹙,很为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柔软,而感到羞耻与不满。
渭清源轻咳一声,脸色又变得凝重与阴郁,眼神又变得锐利与冷冽。
渭清源定定地瞅着渭宁一眼,嘴角一翘,沉声道:“阿宁,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叔也不瞒你,我带走怜儿,除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之外,另外的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她当作控制你的筹码,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乖乖地听话。”
渭清源说着,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来。
渭宁早就料到渭清源挟持上官怜儿,必有阴谋,现在听得渭清源的毒计,也不惊诧,他眉头一轩,冷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上了天守,在秋怀慈面前揭露你的老底,让你不人不鬼,天地不容吧!”
渭清源点点头,长叹一声,道:“阿宁,你一向执拗冲动,行事不知轻重,渭门因我而破,门人因我而死,圣物因我而失,你现在是视我为仇,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你想要借助天守之力,来剪灭你的叔叔,这样逆伦之事,你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渭宁沉声追问:”如果我不肯当你的傀儡,受你摆布,你要怎样对付怜儿?“
渭清源目光阴森地盯着渭宁,面无表情,语气之中,也不带一丝感情地,缓缓说道:”哼哼!我渭清源半生岁月,四海漂泊,至今孑然一身,我也早就厌倦了这形单影只,孤苦无依的生活了,而怜儿青春年少、聪明能干,是一个绝佳的人生伴侣,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坏了我的好
事,我不介意让她变成我的女人,每日里为我洗衣煮饭,料理生活,到了夜里为我宽衣暖被,传宗接代。“
渭宁一愣,没想到渭清源居然会说出这等有悖伦常的话来,心思如此阴毒,无异于对他使出了致命一击,试问这世间,还会有谁,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更何况这个作孽的,还是自己的亲叔叔,先别说会不会成为事实了,即使想想,也是倍感屈辱啊!
”畜生!“
渭宁回过神来,被彻底地激怒了,他暴跳如雷,虎目暴睁,抄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怒吼一声,纵身一跃,挽了一个剑式,便扑向了渭清源,剑尖直插渭清源的喉咙。
渭清源瞥了一眼扑过来的渭宁,以及插向他喉咙的剑尖,他干脆双手负背,目不斜视,神色漠然,不躲不闪,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一剑。
暴怒一剑。
也是快之极致的一剑。
带着破空之声,犹如毒蛇,亦如闪电。
但是,也就是这带着凌厉杀意的一剑,当剑头即将刺进皮肤的瞬间,竟凝固不动了,冰冻了一般。
暴怒的渭宁尽管很想杀了面前的这个禽兽,哪怕这个禽兽是他的亲叔叔,但他还是在紧要的时刻,停手了。
他非不杀,而是不能。
经过了一夜惊天动地,血雨腥风的变故后的渭宁,渐渐地变得冷静,沉稳起来,他已经不是昨日那个懵懂、天真、冲动、任性的少年了。
渭宁现在不但要报仇,更要保护他的亲人,他的怜儿,别说他打不赢渭清源,就算有十成的胜算,只要怜儿有一丝的不安全,此刻,他也会停手的。
渭宁怒视着渭清源,双眼喷火,咬牙切齿,脸肉抽搐,全身颤抖。
渭清源将在渭宁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尽收眼里,心里暗喜,眼中闪过一丝嘉许之意。
渭清源淡淡地说道:”小子,没有底气的怒吼,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有力量的进攻,不过是自取灭亡;力可拔山,伺机而击,方可一击必中;刚才你没有被情绪左右,做出错误的举动,倒也长进了不少;”
渭清源将渭宁的剑尖一直指着他,冷笑道:“嘿嘿!小子,你现在僵在这里了,既然对我下不了手,那么,你干嘛不收起你的剑呢?”
渭宁收敛心神,控制了情绪,神色凝定,面色如昔,便收回了长剑,沉声问道:“渭清源,我可以答应你,他日上得天守,见到秋怀慈,我一定遵照你的意思说话,绝不坏你好事,但是,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你一定不会对怜儿心生邪念,损害她的清白来。”
渭清源只是拿上官怜儿的清白来吓唬要挟渭宁,哪里真的会做那禽兽之举,他见渭宁如此见疑于他,有些恼怒,不悦地叫道:“小子,你尽管放心,你去天守老老实实地把事儿给
我办了,然后,立即下山,我会派人在山下接你,送你去跟怜儿汇合,自从以后,你与怜儿在一起生活,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如此安排,你总该放心满意了吧!”
渭宁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几时动身上天守?”
渭清源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即刻动身!”
渭清源说罢,自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杯,扔给渭宁,道:“你受了一些伤,虽然性命无忧,但疼痛是免不了的,这会影响你赶路的速度,这个瓶子里的药丸,既可内服,亦可外敷,你拿去路上,慢慢地调理身子吧!”
渭宁见渭清源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实在不愿见到渭清源这张让他仇恨恶心的脸,转身就走,但他突地站住身子,回头瞪着渭清源,问道:“渭清源,你不惜出卖渭门,残害同门,就是为了帮助魔门圣教夺取’赤血三宝‘,而现在,却又阴使仙道玄门去攻打围剿魔门圣教,这魔门圣教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们究竟接下了多深的仇怨,害得你费尽心机、下此狠手!”
“仇怨!”
渭清源一怔,即而,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狂傲的慨味,稍顿,笑声骤止,朗声叫道:“嘿嘿!小子,我渭清源志在天下,所谋者大,岂是那囿于私人恩怨,斤斤计较之辈,你这么说,莫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渭宁眉头一挑,疑惑地道:“怎么!难道你想统一三界,称霸天下不成?“
渭清源思忖一下,定定地盯着渭宁,目光灼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突地一笑,说道:”小子,你阅历尚浅,心志未定,有些事情,你现在毋须知道,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理解,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天守给我办事吧!“
渭宁瞪着渭清源,翻了一个白眼,嘴角一翘,一脸的不屑,回转身子,迈开双腿,不紧不慢地走着,离开了安然山。
渭清源站在崖壁边,目送渭宁的离去,直至不见。
一会,渭清源才回转身来,迎着带着血腥味的海风,慢慢地环视着满目疮痍,毁于一旦的渭流门,瞅着满地的残缺的尸体,他木立着,犹如石雕,表情悲戚、凝重,心事重重的。
这般地,过了许久。
渭清源叹息一声,掏出一个酒馕来,拧开盖子,灌了三口,再在面前的地上浇淋了一圈,口中喃喃祷告着:“诸位门人,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今日之难,非吾所愿,情非得已,还望诸位,原谅则个;你们放心,你们不会白死的,渭门不会灭,更不会亡,渭门一定会崛起的,一定会兴旺的,待得他日,渭门纵横四海,睥睨天下之时,渭某一定回来,为你们建冢立碑,以表尔等之功!”
渭清源念毕,将剩下的酒水一气饮尽,手臂一挥,酒馕飞出,掉入海里,他再身子一旋,身子变成一股青烟,化形遁去。
第六十二章:魔门公主(萌翻1)
云牧山北,
龙江畔,
春雪消融,
林木盎然,
一阵冷冽的风,窜过林子,冷杉叶尖上的积雪纷纷撒落,缠绵在树干的蔓藤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形似喇叭,赤红如血,鲜艳欲滴,恣意摇曳着,低矮的灌木丛里,几只驼鹿正在沙沙沙地啃食着树叶,姿容优美,神态娴雅,却不知在左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正潜伏着一只体态壮硕的花斑老虎。
老虎怒睛圆瞪,垂涎欲滴,聚精会神地盯着驼鹿,屏声静息,爬伏着身子,凭借着灌木与地形的掩护,慢慢地靠近驼鹿。
老虎来到了一个狩猎的绝佳位子,锁定目标,估摸着稳操胜券了,突地从灌木丛里纵跃而出,四爪飞扬,踏起雪尘,肌肉颤抖,口喷白气,巨浪一般,迅速猛烈地向驼鹿冲扑过去。
老虎几个纵跃、扑跳,就冲到一头还在发懵的驼鹿近前,前爪一探,血口一张,露出闪着寒光的锐利的獠牙,但是,眼瞅着就要扑倒驼鹿,咬中驼鹿的脖子,这时,突地飞来一个雪球,嗖的一声,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它的眼睛上。
任何动物,无论身子多么结实,但眼睛永远是其脆弱所在。
老虎的眼睛受到偷袭,虽然偷袭的力道轻微,不足以让它受伤,但吃痛却是免不了的。
老虎眼睛吃痛,身子不由一僵,扑食的动作自然一滞,待它扑到猎物的位置时,它居然失手了,因为,驼鹿回过神来,也就在这将不容发之际,借着几息的时间,惊呼一声,四蹄一扬,撒腿就是一阵疯跑,转瞬,就拉开与老虎的距离,暂时保得了性命。
老虎一个扑空,甚不甘心,四下一瞥,又选定了一个猎物,便要进行追捕,但是,这时自林子深处又飞来了一个雪球,不偏不倚地依旧打在了它的眼睛上。
正在专注于扑食的老虎,接连受到二次袭击,终究警觉起来。
老虎停下了身子,抬着头,一面环视着四周,一面嗅着,转瞬,在清凉的空气中,终于嗅到了一丝陌生异样的气息来。
老虎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便冲着四周怒吼数声,警告着气息的传播者。
稍顿,
突地
在距离老虎左边六七丈开外的一株二个成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背后,跳出一个人来。
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约摸**岁,头戴了一顶样式精美的用白狐皮缝制的帽子,身上穿着虽然有些单薄,但却是质量上乘,样式华贵的丝绸,长衣上外套着一件虎皮马甲,腰间系了一根七彩宝带,带子上插着一把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以及一个储物袋,脚上穿的,乃是一双被擦的锃亮锃亮的皮靴。
小女孩椭圆脸型,脸上的肌肤白皙嫩滑,带出一丝健康的粉红,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子,红嫩的小嘴唇,一双眼睛,眸如点漆,亮如星辰,闪烁着调皮、聪慧的光芒。
好一个俏丽精神的小女孩啊!
小女孩瞅见了老虎,一点惧意也无,双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兴奋之极,手舞足蹈地蹦跳了几下,冲着老虎摆摆手,便打起招呼来:“ 嗨!老虎,老虎,打你的人是我,本殿下就在这里,我在这里!”
小女孩声音稚嫩,清脆甜美,悦耳至极。
老虎瞅见了小女孩,可不知她什么人不人的,漂不漂亮的,只知是遇见了一个不明怪兽,又蹦又跳,大喊大叫的,样子、……似乎有些吓‘虎’,有些危险。
老虎不禁后退了几步,冲着小女孩吼叫了几声,然后,怒目凝视着小女孩,不停地呲着利牙,流着涎水,口里发出低沉的隆隆的颤音,警告对方。
小女孩见老虎没有扑向她,一愣,有些惊诧,思忖一下,便冲着老虎,叫喊着挑衅起来:“喂!老虎,老虎,刚才打你的人是我,是我,你现在饿不饿呀!你想不想向我报仇?你若是想向我报仇,那就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小女孩见老虎依然没有扑上前来,便捏捏自己粉嫩的脸蛋,又拍拍自己的腿,又挽起衣袖,在自己皓白的小手臂上假咬了几口,作势假装撕下来大片的肉来,再抿着嘴,腮帮子不停地鼓捣着,假装在嚼咬着鲜肉。
小女孩动作有些夸张假装吞咽着,然后,又对老虎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搞怪地叫喊道:“喂!老虎兄弟,你看本殿下细皮嫩肉的,身有异香,乃是上等的好肉,如此美味佳肴,就在你面前,你快来吃我呀!你这个夯货,你倒是快来吃我呀!”
小女孩为了引起老虎的注意,上前吃她,她就这样冲着老虎大喊大叫着,肆意挑衅,态度真是嚣张之极,猖狂之极,放肆之极!
老虎见了小女孩叽里咕噜地不停怪叫着,犹疑不安,愈发不敢上前。
小女孩冲着老虎挑衅着,见老虎虽然渐渐的有些不耐烦,有些急躁了,但却一直没有采取行动扑向她,不由有些兴致索然,略显无聊。
小女孩双手叉腰,眉头一蹙,不满地叫道:“知为,知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不是说老虎是丛林之王,又威猛,又聪明吗?为什么,我面前的这只老虎,却胆小如鼠、呆呆傻傻的,本殿下如此挑衅辱骂它,为何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呀!”
小女孩话音未落,自四周的大树后面探出十几个脑袋来,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几岁,个个眉目娟秀,美丽可爱。
一个与挑逗老虎的女孩年龄相仿的尖脸小女孩走出大树,叫道:“舒儿,这只老虎可能从来没有见过人,初见了你,见你大喊大叫的,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怪物呢!它心生惧意,所以不敢妄动,上前吃你。这样吧!你假装害怕,转身就跑,老虎见你露出怯意来,它胆气一壮,说不定就会来追你了!”
站在叫知为的尖脸小女孩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稍高的女孩子,乃是知为的亲表姐,叫知香,她听了知为之言,脸色一变,冲着知为的后脑勺,就是一个轻轻的爆栗子。
知香压低了声音,斥责道:“知儿,你疯了,怎么能给舒儿小殿下出这样的馊主意,她要是听你的,真的转身就跑,那老虎追上她,万一真的咬伤,或者吃了小殿下,圣君怪罪下来,岂不要灭了我们的九族吗?“
知为摸了摸后脑勺,齿贝一露,嘻嘻一笑,压低了声音回道:“姐姐,你昨日刚到,你不了解情况,舒儿小殿下虽然年龄小,可是学了一身的法术,身上有好多的法器,她不但本领高强,而且还很狡猾,一个老虎而已,能把她怎样,还不是手到擒来,不信你就好好瞧着吧!“
知为说罢,就回头专心瞅向舒儿小殿下,也一脸的兴奋。
知香听了知为之言,半信半疑,便蹙着眉头,一脸忧郁地瞅向云舒儿,看她小小年纪是如何力擒猛虎的。
第六十三章:伏击老虎(萌2)
云舒儿听得知为的提醒,一个转念,瞅着老虎,突地手掌捂住嘴巴,身子颤抖,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即而,尖叫一声,转身就是一阵狂跑。
老虎本就饥饿难耐,被云舒儿接坏了好事,心中恼怒,只因不知云舒儿是个什么东东,心生惊惧犹疑,不敢上前,现见云舒儿突地转身逃命,一愣,看着她那跳跃奔跑着的娇小的小身板儿, 突地勇气大增,眼中露出凶光与杀意来,怒吼一声,果然风驰电掣地追扑了上去。
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见到老虎气势汹汹地追捕着云舒儿,心头一紧,焦急万分,不自禁地叫喊起来:“ 殿下,殿下,老虎追上来了,快使法术, 快放法器!”
云舒儿一面奔跑,一面摇头,自信地笑道:“不用,不用!本殿下若是使用法术、法器, 三二下就能把老虎撂倒了,那多没意思,我今日要用凡力,亲手捉住、驯服这条大肥虫,那才有趣呢!”
知香见云舒儿好几次都快被老虎追扑到了,真是险象环生,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之极,满头大汗,不禁捏紧了拳头,口里喃喃叫道:“快跑、快跑、快跑!”
知为听得那些女孩子的喊叫,眉头一竖,脸有温怒,沉声呵斥道:“闭嘴!你们再闹,要是吓跑了老虎,坏了小殿下的好事,回头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知为即而侧头压低了声音告诫知香,道:“姐姐,你可别跟着瞎起哄,舒儿小殿下,手段了得,花样百出,这只老虎,绝对不是她的敌手,你就放心吧!”
然后,
她便仔细地盯着正与老虎追逐的云舒儿,看戏似的,脸含傻笑。
那些叫喊着的女孩子听得知为的斥责,连忙捂住嘴巴,屏息静气,不吭声了。
云舒儿还在引诱、挑逗着老虎,一人一兽,一逃一追地在林子里兜圈子。
一会,云舒儿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玩也玩够了,是该下狠手的时候了,亦觉紧紧尾随,追捕着她的老虎,只有半步之遥的距离,即将咬上她身子之时,她便也不侧闪
,径直冲向对面的一株大树,借着冲刺的惯性,脚板踩在大树的树干上,连蹬数步,小巧的身子,竟竖着冲上了大树。
云舒儿待得冲到大树的半腰,她双腿一曲,双足猛蹬,身子便仰后一个空翻,然后头上脚下地,自空中掉下来,双腿一曲,膝盖朝下,不偏不倚,刚好跪击在对她进行捕杀的老虎的天灵盖上,借着坠落之势,身子竟将腾跃在空中的老虎砸了一个狗啃屎,将老虎的脑袋都砸到雪地里去了。
云舒儿接着身子一跃,跳在一旁,摆开架势,脸露嬉笑,警惕地瞅着老虎。
老虎拔萝卜似的,连忙拔出,抬起它那被砸进了雪里的差不多有一半的脑袋,一阵摇晃,抖落头上、脸上的雪水泥巴。
老虎侧头一瞅,瞅见云舒儿此刻正站在一旁,口里呜呜呜地叫着,冲着它吐着舌头,扮着鬼脸,它一时怒极,又咆哮一声,后腿猛蹬,前爪一扬,身子一跃,便再次扑向云舒儿。
云舒儿笑嘻嘻的,好整以暇地等着老虎,待得老虎扑上面门,她侧身倒地一个翻滚,躲过老虎的利爪与獠牙,再半蹲着身子,一手撑地,身子一旋,一个扫堂腿,一脚横扫在老虎的左腿的小腿上。
老虎对云舒儿一袭不中,虎足刚一着地,立足未稳,虎足便被砍了一下,力量不少,登时,虎失前爪,被云舒儿轻轻松松地绊倒在地。
云舒儿将老虎扫倒之后,连忙仰面在地上一躺,接着,双腿一曲,随着大叫一声:“去!”再全力一蹬,双脚蹬在老虎的面门上,一招兔子蹬腿,登时将老虎蹬飞了开去。
老虎的面门受到一股大力的蹬踢,身子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
老虎连忙爬起来,瞪着云舒儿的眼神之中,竟露出了一丝怯意来,面对着冲着它蹦蹦跳跳,大呼小叫着的挑衅的云舒儿,噬杀之志稍弱,吞食之心稍释,犹疑不决起来。
老虎人立而起,冲着云舒儿,挥舞着前爪,低吼着,威吓着,试探着,对云舒儿一时,竟欲追未追,欲扑未扑的。
云舒儿见老虎对她又开始有些疑
惧了,便故伎重使,又惊叫一声,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转身就是一阵逃跑。
老虎见云舒儿露出怯意,转身逃跑,一愣之后,丛林之王的天生噬杀的高傲的本性,使它仅仅地犹疑了几息时间,便怒吼一声,撒开四爪,又向云舒儿追杀而来。
云舒儿见老虎又追了上来,大喜,又开始在林子里不紧不慢地兜圈子,跑了几圈,见前面灌木丛里斜长着一根荆条,她路过之时,伸手拽住荆条的梢头,用力一拉,将荆条拽拉成一条眉月型的弧线,就像一条弓弦似的,待得老虎扑近,她手指张开,松开荆条,荆条便回了回去。
老虎眼瞅着这一回又有希望扑杀到云舒儿,哪知竟有一根荆条,破空有声,快若闪电地,迎面横扫了过来,‘啪’的一声,结实地抽在它靠近额头的鼻梁上。
荆条又长又粗,甚是生翠,极有韧劲,弹力十足。
老虎哀吼一声,被荆条抽击得弹跳了起来,身子一个后空翻,摔倒在地,即而,不停摇头,双爪揉&着面门,在雪地上打滚。
稍顿,
老虎站起身来,松开揉*面门的爪子,只见其鼻梁都被抽烂了,血流满面,好不凄惨。
云舒儿见了老虎那狼狈之态,哪里还有一丝丛林之王的威风,不过是一只挨揍的小猫咪,真是太滑稽搞笑了,不禁指着老虎,咯咯咯地脆笑了起来,别提有多得意了,多开心了。
知为等人见老虎吃了大亏,也哈哈哈地哄笑了起来。
无论老虎,还是别的猛兽,在捕食之时,都讲究一个气势,所谓,夫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老虎在攻击云舒儿之时,不但没有捕捉到食物,还连吃了三个大亏,经过这一番折腾,瞬间就没了起始的那股勇气,狠劲了,顿觉,今日它所遇的乃是一个极厉害的怪物,比它更凶猛的猛兽,再留下来,实在有些危险。
老虎舔着自鼻梁上滴下的自己的鲜血,凝视着云舒儿,一动不动,稍顿,它冲着云舒儿不甘地低吼一声,居然扭转身子,向林子里逃窜。
第六十四章:主意好馊(萌翻3)
云舒儿见老虎要跑,幸得早有准备,此刻,她手里多了一根细长的红绳子,绳头上系了几个小铃铛。
云舒儿举起右臂,连忙挥舞着,一截一尺来长的绳头便在空中被挥舞出了一个绳圈,然后,她将绳子一甩,套马似的,那系着铃铛的绳头,便向逃命的老虎飞去,瞬间追上,准确无误地缠绕上了老虎的一只后腿上。
云舒儿见绳子绑住了老虎的一只后腿,大喜,连忙将绳子在手掌中绕了几圈,再侧身扎了一个马步,周身发力,双手用力一扯,登时拽住了奔跑中的老虎,将老虎生生地拽得趴倒在地。
老虎被拽倒之后,吓的是肝胆俱裂,魂飞魄散,连忙爬起来,咆哮着,四爪狂刨,想要前窜而逃,刨的地上是雪泥飞溅,一片狼藉。
云舒儿自是不会让老虎得逞,便紧紧地拽住绳子,星眸圆瞪,咬紧牙关,娇哼着,憋红了脸,死命地扯着绳子,竟想要把老虎给硬生生的拖回来。
如此,一虎一娃,一个拼命地想要挣脱绳子,向前逃窜,一个拼命地拽住绳子,想要擒拿对方,一时势均力敌,僵持不下,那场面真是又刺激,又滑稽,稀奇古怪的很啦!
知为见云舒儿拽住了老虎,与老虎僵持着,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蹦跳了起来,双手挥舞,口里欢叫着,为云舒儿打气:“舒儿,加油!舒儿,加油!舒儿,加油!……”
一些与知为年龄相仿的小姑娘见知为叫喊着,一愣,也条件反射地跟着知为蹦跳着,挥舞双手,大声叫喊起来:“舒儿殿下,加油!殿下,加油!殿下,加油!……”
那些年龄稍大,比较懂事的女孩子,见了知为等人的行为,感觉很是别扭,总觉得那里不妥,但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是那里不妥,但小主人正在力擒猛虎,关键时刻,作为下人,总的有所表示吧!她们迟疑一下,便也跟着知为这些小小娃娃们一起喊叫了起来:“殿下,加油!殿下,加油!殿下,加油!……”
时,树林子里,稚嫩清脆的叫喊声四起,加油声渐渐的齐正划一,倒也悦耳啊!
云舒儿虽然天赋异禀,体力过人,但终究是一个九岁的小娃儿,使得又是凡力,而猛虎个大力沉,耐力长劲,她开始还能与猛虎硬抗一下,但渐渐地便支持不住了,碍于先前她曾向知为她们夸下海口,不需旁人援手,要亲手擒下猛虎,所以,傲气的她,便只得忍着不向知为等人开口求援,现在,正值她将要扛不住的危急时刻,知为这一干人等,不来助力也就罢了,反而在那里鬼喊鬼叫,扰人心神,真是可恶之极,让她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心里那个气啊!
知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亏你还是我的好姐妹,自诩聪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本殿下今日要是有个闪失,让老虎跑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你们都得收拾!
哼!……
云舒儿与老虎僵持着,气恼地回头瞪了知为等人一眼,心里是一阵埋怨数落,这精神一个松懈,加之,脚下一滑,便再也扛不住了,‘哎呀!’一声惊呼,竟反被老虎给扯倒了,脸朝下趴着摔了一个结实,即而,整个身子竟被老虎拖着向前一阵滑行。
老虎感知到拉扯后腿的巨大力量突地消失了,逃生有望,四爪飞扬,一阵狂奔,哪管腿上还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头还拖着一个人儿。
知为见剧情反转,发生意外,本来稳操胜券的云舒儿,却突地反被老虎拽倒了,而且,被老虎拖着前行,好像一条死狗似的,无计可施,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知为脸色大变,登时急的蹦了起来,粉嫩的拳头在虚空中一砸,恨铁不成钢地叫囔道:“哎呀!真是个笨蛋,还自诩聪明,关键时候,脑子一点也不灵光,既然拽不住,干嘛不叫人呀!真是的!”
知为埋怨归埋怨,连忙想办法给云舒儿解困,她脑中又是灵光一闪
,一面向云舒儿追去,一面咋咋呼呼地大呼小叫着:“舒儿,舒儿!我想到给你解困的好法子了,你快松开绳子,快松开绳子!”
知香等人见到云舒儿被老虎扯倒,被老虎在地上拖着前行,身陷险境,大惊失色,吓傻了,将涌到口中的那个‘油’字,硬生生地咽下了喉咙,转即,回过神来,便齐刷刷地追向云舒儿,惊惶地叫喊起来:“殿下,殿下,快松开绳子,快松开绳子!”
云舒儿被老虎拽倒,身子被老虎拖着前行,虽然有一些危险,但她却发了狠心,今日誓要捉住老虎,因此,她宁愿被老虎扯倒被拖在地上,也绝不松开手中的红绳子。
云舒儿为了防止头部撞到东西,便将脸高高地翘起,让腹部在雪地上滑行,由于,她身上套着一件虎皮马甲,虎皮在雪地上一时还磨不破,身子倒也不至于马上受伤,正在她这狼狈的当儿,当她听得知为的解困的法子,心里那个气呀!
什么好主意嘛!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松开手中的绳子,自己就安全了,问题是,一松开了绳子,老虎岂不是立马就逃的没影了吗?
云舒儿被老虎拖着,在地上滑行着,脑中念头数闪,思索着解困之法,她四下一瞥,登时有了主意,待得身子即将要经过前方的一株大树之时,她一个横滚,身子便横滚过了大树,以自己身体为定子,将手中的绳子系挂在了树干上,即儿,脚板蹬在了树干上,一个使劲,就死死地拽住了绳子,即拽住了老虎,又使自己免遭了被老虎扯倒拖地的厄运。
老虎正一路狂奔着,突地后腿又被一股比先前更强大的力量给重重地一拽,登时,被扯得栽了一个跟头,待得爬起,怒吼着,想要挣脱绳子,获得自由,但扯拉了一会,那绳子是越勒越紧,都勒进了肉里了,勒出了血来。
老虎又挣扎了一会,但脚上实在是吃痛不住,只得安静了下来,趴在了地上,一面舔着足腕上的鲜血,一面撕咬着紧紧勒住了后腿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