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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行焉     一剑尊王txt下载     一剑尊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八章:牛饮之法

    刀异男思忖一下,手臂一挥,将空中的火点抹去,手臂又是一挥,重新布上一百个计时的火点,以备自用。

    刀异男要了一个大碗,将自己的饭菜全部盛在大碗里,要了一大瓢井水倒在了饭菜里,要了一个小木棒槌插饭菜里快速地搅拌研磨起来,片刻,就将一碗饭菜磨成了一碗稀糊。

    云舒儿瞥了一眼刀异男桌上那一碗绿绿的稀糊,瞅着要离,哈哈一笑,叫道:“要离叔叔,你危险了,你可能要当我表哥的孙子了哟!”

    要离见刀异男将饭菜磨成了稀糊,就开始担心起来,但是,面上岂能认怂,他瘪瘪嘴巴,故作轻松地嘿嘿一笑,叫道:“舒儿殿下,稀糊虽然顺喉,但是,喝起来那也是要耗费时间的,所以,在比赛还未分出胜负之前,究竟谁当……,还不一定呢!”

    刀异男点头笑道:“嗯,血神,你说得对,比赛尚未结束,但是,我今日却是赢定你了,而且,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决定临时增加我饭菜的份量,我不但吃饭用时要比你短,还要在气势上彻底地压倒你,你就等着乖乖地向我投降认输吧!”

    刀异南对纳朝明笑道:“纳先生,能否借我一碗米饭?”

    纳朝明笑着点点头,手臂轻轻一挥,属于他的一碗米饭便向刀异男平飞而来,平稳地落在刀异男的桌子上。

    刀异男将纳朝明赠予的米饭倒进自己的大碗了,又添加了一些井水,拿起小棒槌冲着米饭又是一阵狂磨,片刻,碗里不见米粒,只见稀糊。

    月媚儿等女人见了刀异男将饭菜整来整去整成绿绿的一碗,虽然感觉很恶心,但是架不住好奇,还是微蹙眉头,坚持着看下去。

    刀异男向南郊身边的红衣少女招招手,待其近前,笑着向其耳语几句,双手还比划着,吩咐一番。

    红衣少女一愣,一脸疑惑,匆匆地出了门。

    云知为盯着刀异男,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咬着牙齿,说道:“刀异男,你跟人家小姑娘眉来眼去的说些什么!不就吃一顿饭而已,你究竟要搞什么东东呀?”

    云舒儿不合时宜地笑着调侃:“表哥,他呀,他能说什么好话,一定是巧舌如簧,甜言蜜语呗,他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水嫩,心里欢喜,故意借机搭讪来着!”

    刀异男眉头一挑,瘪瘪嘴巴,淡然一笑,没有反驳。

    云知为见到刀异男那扬扬自得的样子,心生妒火,恶狠狠地瞪了刀异男一眼,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一定会开口质问了。

    南郊不知男女之情,见到云知为那龇牙咧嘴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一时忘了那不再理睬云知为的誓言,脱口问道:“云知为,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子不舒服吗?”

    云知为见最近一直不搭理她的南郊突地向她问话,很关心的样子,对于这个轴人来说,真是难得,她脸色一舒,嫣然一笑,冲着南郊娇嗔地道:“南郊师兄,我的这些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最近我一直没有吃饱,我饿得难受,你能不能将你的饭菜分一点给我吃呀!”

    南郊瞥了云知为面前的猪食,又瞅着自己的美食,有些犹豫,但他瞥了云舒儿身边的绿衣少女,毅然地摇了摇头,神色肃穆,歉然地道:“云知为,我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家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今天要是将我的饭菜分给你吃了,那我明天可就得跟你们一起吃猪食了,要我吃猪食,我可不愿意!”

    那个绿衣听了南郊的话,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随即,自觉失态,连忙神色一敛,保持严肃,眼睛却

    瞥了南郊一眼,心想这个帅小伙说话也太直接了,真是一个实诚人,怪不得实诚的庄主夫人会如此喜欢他,厚待他。

    猪食是拿来喂猪的,只有猪才吃猪食,说自己吃的是猪食,难道自己是猪吗?

    云牧天、纳朝明、月媚儿听了南郊之言,虽说南郊说的是大实话,可是也太直接了些,有伤颜面,他们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耷拉着脸,尴尬得要死,但是,他们却没有怪怨南郊,因为经过与南郊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知道南郊是一个不通世事,心无城府的单纯的孩子,他说这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直来直去,没有恶意的。

    云舒儿忍不住拍案大笑,笑着笑着,自觉不妥,笑声一敛,连忙给南郊圆场,道:“大家莫生气,别介意,我南郊哥哥没有恶意的,他只是说话有点直,有点直!”即儿,又嘿嘿地轻笑了起来

    云知为本来心情不好,登时被南郊的大实话给噎着了,心里那个气,但是,偏生又不能发火,因为南郊说的乃是实情,此情此景,她若是身处南郊的位子,换作是她,她也不敢跟别人分享美食啊!

    云知为一脸怒容,定定地瞪着南郊,随即,表情松弛,叹息一声,神色黯然,恨恨地道:“好吧!南郊师兄,你是对的,这事不怪你,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犯贱,我真的是犯贱啊!”

    这回,别说那个绿衣少女,便是云牧天等人听了云知为的感慨,想起聪明狡黠的也会被人气得没法,全都笑了起来。

    云知为见云牧天等人笑她,一愣,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的表现甚是好笑,唇角一翘,也跟着大家讪笑起来。

    南郊淡然一笑,其实,心里在想,自己只是说了大实话,哪里好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嘛!

    这时,那个红衣少女回来了,走到刀异男的跟前,她双手托着一个银盘,银盘里放着一把匕首,还有一截竹筒,竹筒是新鲜的生竹,单独的一节,内径不少于五寸,这一节竹筒足有一十五寸之长。

    少女待得刀异男取了匕首与竹筒,便退在一旁。

    刀异男见生竹筒二头的节骨全都保持完好,他打量了一下,挥动刀子,将竹筒一头的节骨留着,加工一下,形成了一个筒托,再将另一头的竹节切了,作为筒口,将筒口削成微斜的形状,将筒口磨圆,变得光滑,待得放下了刀子,做好的竹筒俨然就是一个盛饭的器皿来。

    刀异男又将自己的稀糊研磨搅拌一下,稀稠均匀了,将稀糊倒进了竹筒,稀糊刚好一筒。

    刀异男喝了一口井水,润润喉咙,再仰起了头,嘴巴大张,将竹筒筒口挨近嘴巴,他瞪着空中计时的火点,向红衣少女微微点头,待得少女喊了一声开始,他动作迅速,将竹筒一翻,筒口朝下,竹筒浅浅地插在喉咙口,筒底朝天,将一筒稀糊灌进了口里,只见他喉结蠕动几下,随着咕咚咕咚,数声之后,一筒稀糊被他吞了一个干净。

    刀异男吞下稀糊,抽出口中的竹筒,向筒内一瞅,见吃得干净了,示威地向要离扬了一扬空竹筒,放下竹筒,瞪着要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云舒儿、云知为、二位少女等人见到刀异男还有这种进食的方法,全都愣住了,又是稀奇,又是佩服,待得回过神来,登时拍掌叫好,笑了起来。

    云牧天与纳朝明也是脸露笑容,点头称许。

    刀异男笑着向红衣少女问道:“请问姑娘,我刚才吃饭用了多少时间?”

    红衣少女早就将时间算出来了,笑着报唱道:“异南殿下,你刚才吃饭用时二十八息,先前血神要离用时三十一息,

    三十一减二十八,异南殿下用时稍短,此次比赛,异南殿下获胜!”

    云舒儿与云知为又欢笑着连连叫好。

    刀异男手臂一挥,抹去了空中计时的火点。

    要离见了刀异男这番操作,瞠目结舌,气得脸都绿了,他眼珠子一个骨碌,突地摆手,忿忿地叫喊起来:“不公平、不公平,不能作数,不能作数!”

    云牧天等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瞅着要离,一脸疑惑。

    云舒儿脸色一沉,瞪着要离,气呼呼地叫道:“血神,我表哥刚才进食的过程,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他可是没有作弊,他赢你,那是光明正大的,你现在输了,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还想要耍赖不成?”

    要离不服,辩解道:“我、我吃饭之时,只是使用了自己的筷子与碗,可是,刀异男他吃饭之时,又是棒槌磨饭,又是砍竹削筒,他借助了别的器皿,他即使赢了我,那也是不公平,很不公平!”

    云舒儿切了一声,一脸鄙夷,呵呵叫道:“血神,你输了就是输了,就不要狡辩了,不错,我表哥吃饭的准备工作的确繁琐了一点,也的确使用了别的器皿,可是,比赛之前,你又没有规定别人不许这样做,所以,我表哥这样做,是完全的符合规矩,何错之有啊!”

    要离被云舒儿怼的哑口无言,神色一个凝滞,脸色很是难看,又气又悔。

    唉!不怪敌人太狡猾,只怪自己太单纯,太单纯啊!

    云舒儿存心要气气要离,向刀异男竖起大拇指,声音嗲嗲地夸赞道:“表哥,你的这个吃饭的法子看似简单,其实,却包含着巨大的智慧,你快跟我说说,你刚才是如何脑洞大开,突地就想出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法子来的!”

    要离切的一声,忿忿地叫道:“舒儿殿下,你就别搞笑了,你整天呆在家里,没有出过远门,见识有限,你表哥这个进食的法子世上到处可见,那里是他想出来的了!”

    云舒儿蹙眉问道:“是吗!既然这个法子到处可见,那你说说,这是个什么法子?”

    要离翻着白眼,淡淡地道:“牛饮之法!”

    云舒儿一愣,叫道:“什么牛饮之法?你在胡说,我见过牛吃东西,牛是这样吃东西的吗?”

    云知为笑道:“血神,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输了不服气,故意在这里东拉西扯,混淆视听啊!”

    要离哎了一声,摇摇头,解释道:“小姑娘没见识,既然你们不懂,那老离今天就给你们解释解释什么是牛饮之法!”

    要离环视了月媚儿等人,清清嗓子,方才缓缓地道:“所谓牛饮之法,其实,就是强食之法。你们也是知道的,凡是种田的农人都是离不了耕牛的,而每到春耕之时,有些耕牛会因为犁地累了,或者热了,而不思饮食。那么,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办呢,农人自有办法,他们会将牛鼻子栓在高处,让耕牛仰头张嘴,然后,就用竹筒子盛上稀糊,将竹筒子猛地插耕牛的嘴巴里,耕牛被稀糊给憋住了,一换气,咕嘟一声,就将稀糊给吞进去了,耕牛被强行灌食,体力得到了补充,只得继续干活了,这就是牛饮之法,而你家异南刚才进食之法,就是用的农人对付耕牛的那一套,不信,你问问他?”

    云知为见刀异男这个进食之法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说头来,想起刀异南为了获胜居然使用牛饮之法,这也太不体面了些,于是,瞪着刀异男将信将疑地问道:“血神,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借鉴了牛饮之法?”

    刀异男搔搔后脑勺,尴尬地一笑,点了点头。

第四百零九章:封神宝塔

    月媚儿等人得到刀异男的确认,想起要离的描述,脑子里立即映现出农人给牛灌食的情景,又想起刀异男刚才给自己灌食的样子,二相联想,真是诙谐有趣,登时都笑了起来。

    不体面,不体面,这个进食的法子真是不体面啊!

    云舒儿笑了一下,神色一敛,轻咳一声,给刀异男圆脸,道:“嗯!说实话,表哥这个进食的方式的确有些……,不过,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打败对方,赢了比赛就是好方法,就是王道!”

    要离心里不服,怪腔怪调地叫道:“是呀!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不如干脆就把饭菜倒在一个槽里,将脑袋往里一扎,一顿狂吃,说不定速度还会更快一些!”

    南郊讶然问道:“你这样进食,那不是猪吗?”

    云舒儿与红衣少女等人又笑翻了,连云牧天都笑了起来。

    要离神色一滞,瞪着南郊,转瞬,苦笑着摇头。

    唉!思想不是一个频率,鸡跟鸭讲,说不清楚,说了白说!

    云知为瞪着要离,一脸的得意,挑衅地叫道:“血神,刚才是谁说来着,要是输了比赛,就给谁当……!”

    南郊接口道:“……孙子!”

    云知为冲着要离挑挑眉头,坏笑道:“血神叔叔,愿赌服输,言而有信,你输了,现在你怎么也得向异南表示一下吧!”

    南郊瞅着云知为,讶然叫道:“云知为,你咋这么较真,血神比刀异男年长这么多,是叔叔,你要血神叫刀异男爷爷,你不怕刀异男会折寿吗?”

    要离输了赌赛,害怕云知为等人追究,若是云知为等人要他当众喊刀异男爷爷那该怎么办呢,不喊吧,赌约是他提的,他不能言而无信,要是喊吧,要自己一个长辈当众去喊一个小辈爷爷,那多丢份,多丢人呀?

    要离目光不敢瞅向刀异男等人,愁眉苦脸,正在犯愁,突地听得南郊为他说话,来了这么一句,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高兴的他,差点要蹦起来要去亲吻南郊了。

    南郊,我的南郊公子,你咋这么善良,这么可爱,我老离真是爱死你了呀!

    要离嘿嘿一笑,连忙柔声道:“对对对,知为殿下,南郊公子说得对,我必究年长,你惩罚可以,但是条件不要那么苛刻嘛!”

    南郊点点头,道:“嗯,意思意思就行了!”

    刀异男也是一时好胜,可没想要处罚,更不敢让要离叫他爷爷,伤了要离的面子,连忙也点了点头,嘿嘿笑道:“对对对,意思一下就行了!”

    云知为本想趁机要挟一下要离,自有盘算,见南郊又来插一竿子,给她添堵,心里的那个火,她秀眉一蹙,歪着嘴巴,瞪着南郊,没好气地叫道:“南郊,既然你这么好心,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处罚血神?”

    南郊讶然反问:“我又没有跟血神赌赛,为什么要我说,跟血神赌赛的是异南表哥,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他呀!”

    云知为一愣,即儿,气呼呼地问刀异男:“刀异男,你说说,你要怎么惩罚血神呀?”说着

    ,向刀异男连打眼色,密语传音:“把血神的那件封神塔要来给我!”

    云舒儿这时却笑着叫道:“我南郊哥哥为人最是公道了,应该让我南郊哥哥来说!”

    要离知道云知为鬼点子多,刀异男听她的,待会给他的惩罚一定不是什么容易之事,也连忙点头笑道:“对对对!南郊公子忠厚实诚,还是听南郊公子的,听南郊公子的!”

    刀异男见云知为想要要离的封神塔,封神塔可是要离的命子,估计有些难度,有些犯难,听得云舒儿之言,得救了似的,也连忙点头笑道:“对对对!南郊为人公允,让人信服,咱们还是听南郊的吧!”

    云知为见刀异男胆怯,把她给气的,她剜了刀异男一眼,便瞅着南郊,她突地有些奇怪,南郊明明就是一个缺心眼的傻不拉几的轴人,为什么大家偏偏就是喜欢他,信任他呢?

    南郊指着自己,叫道:“问我,你们真的问我,我说了你们真的听我的?”

    所以人都笑着点点头。

    云知为念头一闪,放低姿态,脸露笑容,声音温柔,冲着南郊密语传音:“南郊哥哥,要离身上有一件法器叫封神塔,听说里面囚禁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怪物,很是稀奇,你快要来给我玩玩,求求你了,好不好嘛!”说罢,念头一闪,又加了一句:“南郊哥哥,你放心,我只是好奇,我只是将封神塔拿来玩一玩,我不会去干坏事的,真的,我向你发誓!”

    南郊瞥了云知为一眼,没有表态,向要离问道:“血神,既然你听我的,那么,我所提的要求,你是否都会答应?”

    要离笑道:“只要不是摘星取月那样的难事,只要不是给我招灾引祸的蠢事,只要不是让我倾家荡产的糗事,只要不要我老命的衰事,其余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南郊道:“那你就把你的封神塔借给云知为玩几天吧!”

    要离一愣,即儿,脸都绿了,变得非常难看,他是一个何其精明之人,知道一定是云知为暗自出的主意,南郊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看来还是被云知为这个小丫头给算计了啊!

    南郊见要离面有难色,一阵默然,问道:“血神叔叔,不可以吗?”

    云知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南郊真的替她向要离讨要封神塔,意外之极,欢喜不已,深深地瞅了一眼南郊,见要离还在犹豫,瞪着要离,叫道:“血神,拿你的封神塔玩玩,既不会要你给我摘星取月,也不会给你招灾引祸,更不会让你倾家荡产,要你老命,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要离思忖一下,忿忿地叫道:“云知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算盘,你这那里是想要我的封神塔了,你这分明是想要回你的柔柔吧!”

    云知为一愣,即儿坦然叫道:“对呀!我就是想要要回我的柔柔,你快把我的柔柔给放了,只要你把我的柔柔放了,今日比赛的赌注一笔勾销!”

    南郊讶然问道:“云知为,什么柔柔,柔柔是谁?”

    刀异男嘿嘿一笑,轻声解释道:“南郊,你有所不知,知为养了一头云獒,

    很是高大威猛,名叫柔柔,血神非常怕狗,知为就牵着柔柔经常去……,血神一怒之下,就用封神塔收了柔柔,至今也没有把柔柔放出来!”

    云知为瞪了刀异男一眼,翻着白眼,忿忿地叫道:“你放屁,谁想吓唬血神了,是他自己在院子里晒太阳睡着了,柔柔跑过舔的脸,才把他吓着的,他二话不说,就把我的柔柔收进了封神塔里,至今也不肯还给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南郊一愣,瞥了云知为一眼,想起她的古怪性子,料来一定没干好事,便摇了摇头,不说话儿。

    要离念头一闪,淡笑道:“知为殿下,你想要我把柔柔放了,也未尝不可,只是放了以后,你可再也不许让你的大狗来吓唬我了?”

    云知为笑着点点头,连忙答应:“要得、要得!”

    要离便自衣兜里拿出一个十寸高大的黄金宝塔来,他将宝塔轻轻一抛,宝塔飞到大厅中央的空中,随着要离念动咒语,宝塔变大,塔底大如簸萁,宝塔闪烁一下金光,自塔内便掉下一头云獒来,即儿,宝塔变小,恢复原状,又飞回了要离的手中,被主人收了起来。

    云獒柔柔绒毛乌黑,身子壮硕,犹如牛犊,直立起来,比成人还高,它眼神锐利,尖牙利爪,样子果然威风!

    柔柔前身半趴在地上,胆怯的目光警惕地瞅着四周一眼,待得瞅见了要离,先是一愣,即儿,回过神来,真是仇人见面分为眼红,它盯着要离,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口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慢慢地站直了,冲着要离,作势欲扑。

    要离见柔柔冲他露出了凶样,感觉不妙,吓得脸色大变,魂飞魄散,那里还敢呆在这里,妈呀一声大叫,撒开双腿,身子一闪,一阵风地跑出来大厅。

    柔柔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咆哮着撒开四腿,飞箭一般冲出了大厅,向要离追去。

    众人见到要离一个如此凶悍狂暴的狠人居然畏狗如虎,与柔柔一个照面,就吓得落荒而逃,好不狼狈,又是惊诧,又觉有趣,尽皆哄堂大笑了起来。

    (在别人的作品里,魔门一直作为反派角色存在,他们邪恶残暴阴森血腥蛮横,总之,很坏很坏。

    而在我的书里,魔人只是一个身份,他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原则,讲道理,他们首先只是一个真正的人。

    我在描写仙道玄门与魔门圣教的正邪属性,只做了细微的处理,来区分他们的对错,那就是他们对道义的理解不同,利益的追求不同,行事的手段不同,对生命的态度不同。

    比如秋怀慈,他作为正道人物,他跳出了仙魔正邪的二元对立论,玄门之人的命是,魔人的命也是命,只要无罪,皆可怜之爱之,他重道义,而轻名利,讲人道,存慈悲,他与人争斗,除非十恶不赦之人,他都是伤人而不杀人,留有余地,给人改过的机会。

    相对而言,云牧天虽然有责任,有担当,对亲人魔人有情义,那都是仅限于亲人族人,本宗本教,为了私利,他却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与自己不想干的人,对敌人非常凶狠残酷,比如他杀人喜欢活刮,非常邪恶,这是秋怀慈万万不会做的。)

第四百一十章:旁敲侧击

    云牧天等人瞅着面前的食物本来就没有食欲,待得见到要离与刀异男这番操作,愈发地没了胃口了,吃了几口,就离席了。

    云舒儿与南郊知道美食来之不易,加之,又是二个吃货,待得将桌上的美食吃了一个干净,方才罢休。

    纳朝明、月媚儿、刀异男出了门,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云知为离席之后,则挽着云牧天的胳膊,陪父亲散步,她抚摸着饿得咕咕作响的肚子,委屈地嘀咕道:“爹爹,我饿,我好饿啊!”

    云牧天揉揉云知为的头发,瞅着了云知为,眼中满是怜爱,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乖女儿,暂且忍一忍,过几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到了庄外,爹爹让你天天吃好的!”

    云知为一脸困惑,问道:“爹爹,我一直想不明白,陈雅乐明明知道她煮的东西不好吃,为什么偏偏天天都要亲自下厨煮东西给我们吃,她就不能让别人去煮吗?”

    云牧天笑道:“亲自下厨是表示诚意,表示尊重!”

    云知为啧啧几声,苦涩地一笑,感慨地叫道:“我不要她的诚意,比起她的尊敬,我只想吃肉!”

    云牧天笑道:“你就别抱怨了,人家可能正在斋戒,只怪我们不走运,恰好赶上了!”

    云知为摇摇头,叫道:“不可能!这里我到处跑过,他们不拜三清不拜佛,就连山神土地也不能享受烟火,他们那来的吃斋呀?”

    云牧天笑道:“傻丫头,人家这么做一定自有他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可能关系到人家的**,不一定要告诉别人!”

    云知为摇头道:“爹爹,如果陈雅乐她们真的要斋戒,也应该彻底一些,为什么我们吃猪食,而舒儿与南郊却可以大鱼大肉的,而且,那些饭菜很是美味,明显是找别人做的?”

    云牧天笑道:“唉!凡是皆有例外,谁教人家喜欢你舒儿姐姐与南郊呢?”

    云知为想起南郊就更加委屈了,忿忿地叫道:“舒儿姐姐美貌聪明,舌绽莲花,惹人怜爱,倒也正常,可是,南郊傻不拉几的,说话又直又轴,哪里讨人喜欢了?”

    云牧天笑道:“南郊那些看似缺点的缺点,其实,反而又是他的优点,因为他单纯善良,真诚正直,没有害人之心,所以,跟他在一起人人放心,人人舒心,所以,才会人人喜欢!”

    云知为瘪瘪嘴巴,撒娇地叫道:“嘿嘿!他就是傻,他就是傻,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傻!”

    云牧天笑着反问:“傻丫头,既然南郊是傻瓜,为什么每次斗嘴,你好像都输给了他?”

    云知为一愣,强辩着道:“那、那是因为我在让着他,他是一个傻瓜,我一个正常人怎么好跟一个傻子去斤斤计较呢?”

    云牧天笑道:“是嘛!依我看来,好像不是你在让着人家,而是人家说话每次都说在点子上,占着理儿,你压根就奈何不了人家吧!”

    云知为被云牧天怼的哑口无言,瞪了云牧天一眼,手掌轻轻地拍了一下爹爹的肩膀,娇嗔地轻斥道:“哎呀!爹爹,我是您女儿,南郊只是您女儿的师兄,您怎么老是向着外人说话,人家心里正不得劲儿,您是在存心气我吗?”

    云牧天哈哈一笑,连忙拍拍云知为的手背,安慰道:“好好好!怪女儿,你别生气,是爹爹错了,爹爹错了!”见云知为又笑了起来,他神色一敛,道:“知儿,以后不要老是去找南郊的岔子,南郊是你舒儿姐姐的师兄,他们的关系非常亲昵,感情甚至超过我们,你要是惹南郊生气,你舒儿姐姐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云知为神色一敛,点了点头。

    云牧天道:“回到混天王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收南郊为义子,到那时,他就是你的大哥了,你不要去欺负他,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知道吗?”

    云知为一愣,讶然道:“爹爹,我知道您喜欢南郊,没想到您会这么喜欢,您居然要收南郊为子,舒儿姐姐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么高兴了!”

    云牧天道:“知为,爹爹也不瞒你,爹爹收南郊为义子,除了喜欢,其实,另有打算!”

    云知为问道:“什么打算?”

    云牧天道:“

    首先,你舒儿姐姐是魔门圣教的君位继承人,等她登上大宝,她身边需要可靠的人来辅佐,南郊对舒儿感情深厚,一定会是一个忠心的人,舒儿的身边若是有了南郊与你们,王位一定会得到巩固,那样舒儿才能放开手脚,纵横捭阖,金戈铁马,一统天下;

    其次,能够真正地阻挡我们魔门圣教一统天下的人,除了秋怀慈,别无二人,南郊要是成了我们魔门圣教的殿下,成了我们的人,秋怀慈与南郊师徒情深,秋怀慈若想阻止舒儿一统天下,南郊对秋怀慈又会形成一种牵制,让他畏手畏脚,有所顾忌,如此一来,岂非更加有利于我们的生存与发展!”

    云知为笑道:“爹爹,您好狡猾,连老实人也要算计啊!”

    云牧天一笑,瞥了云知为一眼,略一思忖,道:“知儿,爹爹今日想跟你说几句真心话,你听了可不要不高兴!”

    云知为一愣,笑道:“爹爹,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女儿听着便是,怎会生气!”

    云牧天诚恳地道:

    “知儿,爹爹是魔门圣教的圣君,家大业大,要做的事情很多,思虑的事情更多,如今,随着为父逐渐苍老,爹爹又不得不要考虑宗门继位人选之事,早做打算。

    为父有你们三个孩子,你安安弟弟乃是男丁,按照祖制,教主之位应该传承于他,可惜,你安安弟弟年龄太少,性子孤僻执拗,娇气柔弱,长此下去,若不改性,恐怕难堪大任;

    继位人选既然排除了你安安弟弟,那么,自然就只剩下了舒儿与你了,可是,我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王位传给你姐姐,你可知是因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舒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呗!

    云知为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笑着,娇娇地道:“爹爹,舒儿是我姐姐,您传位给她乃是理所应当,我没有异议的!”

    云牧天点点头,继续道:“知儿,你呢,是一个好孩子,无论心性脾气,还是智慧才情,皆是出类拔萃,无可挑剔,又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干起事情,有模有样,按理说,我将王位传位给你,也是放心的,但是,为父经过一番权衡,我还是觉得将王位传给你舒儿姐姐,更为合适!”

    云知为嘿嘿一笑,道:“爹爹,我不给您闯祸就行了,那里有您说的那么好,舒儿聪明伶俐,性格坚毅,最是圣君之位的合适人选了,真的!”

    云牧天叹息一声,解释道:

    “知儿,要想成为一代君王,除了性情智慧人品,更重要还要武功高强,你比起舒儿来,样样都要强她稍许但是,唯有一件事情,她比你占有优势,那就是舒儿身怀绝技神通。

    舒儿因为身负赤链神诀,若有一日,她一旦冲破符咒,修炼了赤链神诀,武功必将天下第一,这般的,她将会是我们魔门未来一个真正可以对抗秋怀慈的人。

    只要舒儿能够对抗秋怀慈,那么,魔门圣教在与仙道玄门的竞争之中,舒儿即可以借着绝世神通,又可以利用她与秋怀慈的师徒关系,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让我们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定将立于不败之地。

    舒儿的这些优势,只有舒儿能够拥有,而你不管如何努力,也是无法具备的。

    舒儿,作为一代君王要是武功有限,面对强敌之时,别说保护自己的家园与族人了,便是自己的性命,也是没有保障的!”

    云知为听了云牧天的分析,字字在理,句句合情,心中那小小的一丝嫉妒与埋怨登时烟消云散,心悦诚服,嘿嘿一笑,道:“爹爹,您所言甚是,女儿心里明白,心里明白!”

    云牧天点点头,与云知为闲聊了几句,看似随意地道:“知儿,最近你的那个烟拢好像有些不安分啊!”

    烟拢是云知为的心腹婢女,

    云知为听得云牧天突地提及她的婢女,一愣,心里一紧,神色一敛,连忙问道:“她是不是惹事了?”

    云牧天淡淡地道:“我听说她最近成了煞尔多的情人,经常与一些将军们夜夜笙歌,席间不时地向那些将军们宣扬你的贤德,此事你知道吗?”

    云牧天以前性子豁达开朗,对属下仁慈宽厚,但是,自从遭到了刘昙花与诡爻三的背叛,受到刺激,变得敏感猜忌,阴鸷狠辣,最是忌讳下属密交结党,危害王权,族人属下凡有不轨之举,无论亲疏,一律诛杀。

    云知为见烟拢背着她居然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犯了云牧天的大忌,这是在找死,心中一颤,脸色微变,她害怕受到牵连,连忙摇头,惊惶地叫道:“贱婢放肆,女儿不知,还望父亲彻查此事,严加处置,以正视听!”

    云牧天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柔声说道:“知儿,此事既然与你无关,那为父也就放心了,回去之后,你带着我的正心剑,当着那些将军们的面,公布烟拢的罪状,处死烟拢与煞尔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云知为与烟拢感情甚好,知道烟拢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一片忠心,但是,忠心用错了地方,那是会要了主人的性命的。

    云知为骤然听得云牧天要处死烟拢,身子一震,心头一痛,但是,她惧怕父亲,不敢忤逆,心惊胆颤,连忙应道:“是!女儿回去一定处置烟拢她们,并且约束属下,告诫他们,女儿是圣君的属下,女儿的属下也是圣君的属下,女儿忠于圣君,作为女儿的属下也只能忠于圣君,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云牧天对云知为的表现很是满意,开怀一笑,轻轻地拍拍云知为的肩膀,欣慰地道:“哎!是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懂得体谅父亲,你这样孝顺,爹爹很是喜欢,回去爹爹给你新建一座府邸,供你居住,不知可好!”

    云知为是有要白不要,要了爹爹的赏赐,对方反而安心,便连忙点头,笑道:“多谢爹爹疼爱,爹爹若是要给我建造新的府邸,那就建得气派一点,以示爹爹对我的恩宠,那样我在人前也更加的有面子了!”

    云牧天见云知为答应,果然很是开心,哈哈笑道:“可以,可以,只要规格不要超过爹爹的府邸就行了!”

    父女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分开了。

    云知为向屋后的树林走去,她想起烟拢的事情,神色黯然,有些难过,必究烟拢是她的心腹,是她的人,让她去亲手处死一个忠心的下属,心里终究有些不落忍啊!

    云知为愁眉苦脸,心事重重,她百无聊赖,随意一瞥,却见南郊站在一株大树后面,探头探脑,见到了她,犹豫一下,便向她招招手,叫道:“你过来,你过来!”

    云知为心情不好,见南郊面无表情,语言生硬,心里不快,眉头一挑,没好气地叫道:“叫我干嘛?”

    南郊又招招手,叫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嘛!”见云知为犹豫着没有上前,有些生气,把一个油纸包放在树根下,瞪着云知为,眉头一竖,气恼地叫道:“云知为,若不是因为你是裹儿的妹妹,若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我才懒得理你!”说罢,忿忿地走了。

    云知为见南郊说走就走,她瞥了树下的油纸包,心中好奇,便走过去捡起油纸包,解开一瞅,一股油脂的浓香登时弥漫开来,闻之让人舌根生津,馋涎欲滴!

    鸡腿、卤蛋、烤鱼、还有炸糕,全是美食。

    云知为瞅着这些美食,一愣,登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南郊怕她饿着,给她藏了好吃的了,她想起刚才对南郊那恶劣的态度,心生歉意,连忙向南郊追去,但是,南郊早就走得没影了。

    云知为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慢慢地享用美食,心里很感动,暖洋洋的,真是眼光明媚,山花烂漫啊!

    哎!南郊啊南郊,看来我是看错你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虽说你有些呆傻,但你却傻的温柔,虽说你脾气有些执拗,却执拗的可爱,让人心里好温暖,好喜欢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枫树迷阵

    南郊见云知为不识好歹,便离开了树林,开始他有些生气,但是,随即就无所谓了,他之所以送东西给云知为吃,纯粹是看在云知为是裹儿的妹妹的情份上,他现在已经尽心了,至于云知为领不领情,吃是不吃,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南郊回到住所,云舒儿正在门口等他。

    云舒儿见到南郊,迎了上来,笑问道:“南郊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

    南郊心里不舒坦,不想提及云知为,支吾着道:“……我、吃的太饱了,散步消食去了!”

    云舒儿歪着脑袋,仔细地瞅了一下南郊,见南郊微低着头,眼神闪烁,便摇了摇头,笑道:“南郊哥哥,你这神色不对,一看就知道你在撒谎,快说快说,你刚才究竟干什么去了?”

    南郊犹豫一下,便坦然地叫。道:“哎呀!裹儿,实话跟你说了,我刚才找你妹妹去了,本来我找她乃是出于一片好心,没想到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一点意思也没有!”

    云舒儿一愣,讶然叫道:“什么!你找知儿去了,你找她干什么?你们二人不是看对方不顺眼,一直互掐吗?怎么,你们和好了,什么时候和好的呀?”

    南郊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地道:“云知为脾气古怪,尖酸刻薄,不好相处,我没想要跟她搞好关系了,我这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我见她肚子饿,一时心软,所以,才会给她弄了一些吃的,谁知道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刚才对我可凶了,真是气死人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理她,饿死她活该!”

    云舒儿听了南郊一通埋怨,又是一愣,回过神来,定定地瞅着南郊,突地拍了一下南郊的肩膀,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南郊哥哥,你刚才在吃东西的时候,老是东张西望,神色紧张,好像别人会跟你抢似的,我还纳了闷了,原来是在偷食,而且还是偷給知儿吃的,真是稀奇啊!”

    云舒儿冲着南郊挑挑眉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戏谑地道:“南郊哥哥,你行呀,没想到你心思细腻,温柔体贴,怜香惜玉,慈手护花,居然还懂得撩妹了啊!”

    南郊眉头一皱,摆了摆手,呸了一声,叫道:“裹儿,你胡说什么,什么撩妹,我之所以关心她,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我若不是看她饿得厉害,我才懒得去理她呢!”

    云舒儿见南郊急了,连忙笑道:“好好好!不取笑你了,你不是撩妹,你仅仅是一片好心而已,好心而已!”

    南郊挥挥手,叫道:“好了,我们不说她了,裹儿,你不午睡,找我有事吗?”

    云舒儿四下一瞥,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道:“南郊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趁着现在大家午睡,我带你去瞅瞅!”

    南郊点点头,笑道:“好啊!”

    云舒儿与南郊复又出了院子,向东面走去,一会,爬上了一个山头,便见到了一片枫树林。

    枫树林,枫叶金黄,颜色灿烂,枫树五丈来高,模样一致,成横成竖,排列有序,漫山遍野,望不到头,一眼望去,犹如山坡上披了一件黄金锦袍似的,煞是好看!

    南郊见到枫树林,惊讶地道:“咦!裹儿,我们以前不是来过这里吗?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却突然凭空冒出这么多的枫树来,真是奇怪!”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其实,这片地方,早已被人布下了一个阵法,无论咱们以前所见的那些石头,

    还是眼前的这些枫树,也许是真实存在的,又或许都是假的,一切可能都是我们的幻觉!”

    南郊一愣,问道:“裹儿,你是怎么发现了这个秘密的?”

    云舒儿笑道:“你也是知道的,每天吃饭之时,我爹爹他们只能吃那些猪食一样的东西,而我们两人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无风山庄如此厚待我们,我自然想要感谢人家了,于是,昨天中午,我就将我的流云扇送给了陈雅乐,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白影从陈雅乐的院子里出来,我一时好奇,一路就追到来了,结果,就见到了对方设置的这片枫树阵法了!”

    南郊道:“裹儿,既然人家在这里设置了阵法,一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咱们不如算了,到别处去玩吧!”

    云舒儿笑道:“别处咱们都溜达过了,没有一点意思,只有这片枫林的里面咱们没有进去过,反正今日闲来无事,咱们不如闯一闯,先破了这个阵法再说,要是进入了里面,咱们也不打扰人家,瞅一眼就走!”

    “呵呵!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今日若是能够破了我的枫树迷阵,我就准许你们两人每天来我听枫轩游玩,而且,还要送你们两人,一人一件礼物!”

    这时,一个男声嘿嘿笑道,声音很有飘逸清朗,悦耳至极。

    云舒儿与南郊听得说话之声,言语虽然清晰,但是,却找不出声音传自那个方向。

    云舒儿一愣,即儿,冲着四周笑着叫道:“您是不是就是设置了这座枫树迷阵的人?只要我们破了您的枫树迷阵,您真的会送我们礼物?您要是输了,不会反悔吧!”

    男声笑道:“本王乃是一个谦谦君子,一言九鼎,岂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云舒儿笑道:“好!既然您讲信用就行,我可是有言在先,本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宝贝没有见过,待会我们要是破了您的枫树阵法,您送我的东西需得是一个稀罕之物,可不许随便拿个什么破玩意就想糊弄我们!”

    那个声音停顿一下,哈哈一笑,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本王乃是看你有趣,方才许诺于你,本王究竟要不要赠你东西,全凭自己的心情,你能得到我的馈赠,乃是你的福气,此时此刻,你居然还要跟我挑三拣四,讨价还价,你是不是摆错了你的位子啊!”

    云舒儿拉着南郊转身就往回走,道:“南郊哥哥,咱们回去!”

    说话之人见到了云舒儿二话不说,居然转身就走,一愣,讶然问道:“小丫头,你这是何意?你不破阵了?”

    云舒儿瘪瘪嘴巴,切了一声,不屑地叫道:“拜托,我的大叔,您这个枫树迷阵,我早就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了,阵法一点都不复杂,所以,没有好处,我干嘛要浪费精神去破你这个破阵呀,与其花这些没用的功夫,我还不如回家去睡大觉!”

    男声讶然叫道:“什么!你在古书上见过我的枫树迷阵,真的假的?”

    云舒儿笃定地点点头,神色肃穆地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男声纠正道:“小丫头,说话把舌头直了,是“骗你我是小狗”,不是“骗你…小狗!””

    云舒儿一愣,心想对方连说话这等小事也会这般仔细,不肯吃亏,定是一个精明的人,她连忙嘻嘻一笑,叫道:“我真的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你的枫树迷阵,骗你,我是小狗!”

    男声哈哈一笑,叫道:“小丫头,本王的枫树迷阵乃是我的独创,这

    世上根本就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装腔作势,使得乃是激将之法,无非是想勾起我的兴趣,与你比赛,然后索取更大的好处,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

    云舒儿被对方道破心思,知道对方乃是一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搔搔后脑勺,尴尬地一笑,叫道:“嘿嘿!老前辈,您不要怪我挑剔,我坦率地跟你讲,我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标准一向是很高的,我食物要吃香的,衣服要穿靚的,东西要用好的,宝贝自然也要稀罕的,如果您实在没有好东西赠予于我,那我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小丫头,你用的不还是激将法吗!

    男声停顿一下,哈哈笑道:“小丫头,你这个人甚是有趣,今日本王闲来无事,不妨陪你这个小辈玩玩,这样吧,我不限时间,不限方法,只要你破了我的枫树迷阵,我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挑选一件,至于,你拿到的是不是宝贝,那就要看你自己的眼光了!”

    云舒儿嘻嘻笑问道:“前辈,要是您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破烂玩意,那您教我怎么选啊!”

    “滚……!”

    那个男声受到蔑视,突地火了,咆哮之声,响彻山头,即儿,恨恨地骂道:“云舒儿,你这个的家伙,趁本王还没有拔剑,你还不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云舒儿毫不犹豫,拽着南郊,转身就走,脸色阴沉,瘪瘪嘴巴,口里忿忿地嘀咕道:“没有好处,还想让本小姐陪你玩去,用一个破阵就想难倒我,我有那么闲吗?”

    云舒儿说的甚轻,声如蜂鸣,但是,凭着对方的本事,却足以让对方听见。

    “……等等,等等,小姑娘,回来,快给我回来!”

    稍顿,男声突地又叫了起来,声音又恢复了柔和。

    南郊被云舒儿拽着前行,听得身后的叫唤之声,声音有些着急,就停下来脚步,轻声问道:“裹儿,前辈在叫我们,好像很急的样子,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我们要不要……?”

    云舒儿停下来了脚步,回头一瞪,秀眉一蹙,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枫树林里金光一闪,飞出二颗一白一红的珠子来,珠子自动飞在了云舒儿与南郊的掌心里。

    男声嘿嘿一笑,叫道:“小丫头片子,本王知道你用的是激将法,但是,本王就爱吃你这一套,这二颗珠子,白色的是避水珠,红色的是避火珠,将它们含在嘴里,遇水水退,遇火火熄,可是了不得的宝贝,我把它先送给你们,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南郊得的是避水珠,他将避水珠拿到近前,微微歪着脑袋,仔细一瞅,见珠子里白浪起伏,海鸥飞翔,还有无数帆船乘风破浪,穿梭来往,俨然一副海天景象,端的好看,他心里喜欢,倒怕云舒儿贪得无厌,画蛇添足,连忙笑着叫道:“满意、满意!”

    男声问道:“小丫头,我身上除了这二颗珠子,暂时没有别的宝贝,你若是还不满意,不肯破阵,那我只能罢手,我可就要收回二颗珠子了哟?”

    云舒儿得了宝贝,心满意足,自然见好就收,向枫树方向躬身行礼,嘻嘻笑道:“满意、满意,多谢前辈赐宝,多谢前辈赐宝!”

    南郊连忙收了避水珠,也向对方行礼道谢。

    男声哈哈一笑,声音甚是欢快,且笑骂道:“云舒儿,你这个的家伙,你就别再装了,你还是快点拿出你的本事来,破了我这个枫树密阵吧!”

第四百一十二章:不是善茬

    云舒儿摇了摇头,笑道:“不忙不忙,南郊哥哥,咱们回去吧!”拽着南郊,回头就走。

    布阵之人见了云舒儿这番操作,有些懵逼,回过神来,连忙叫道:“喂喂喂!鬼丫头,你这是做甚,你还没有破了我的枫树迷阵,你怎么就走了呢?”

    云舒儿一面走着,一面冲着身后挥了挥手,叫道:“前辈,我现在有些犯困,我要回去午睡了,破阵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丫头,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破阵?”

    云舒儿停下脚步,坏坏地笑道:“我要是找到了破阵的法子,待会就会回来,要是一时半刻找不到破阵的法子,也许十天半月我也是不会回来的!”

    “……小丫头,你要是找不到破阵的法子,不会一直都不回来吧?”

    云舒儿笑道:“哎呀!大叔,你不要着急嘛,耐心一点,我也想早点破了你的阵法,在你面前神气一下,可是,你的枫树迷阵一瞅便知乃是一个很玄妙,很高深的东西,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孤陋寡闻,才疏学浅,能有什么见识,想要破了你老人家的阵法,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破阵这件事情,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嘿嘿!小丫头,既然你知晓我的阵法如此厉害,那你刚才为什么又说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而且,还要故意将我的阵法贬的是那般的不堪呀!”

    云舒儿被对方怼了一下,神色一滞,即儿,笑着狡辩道:“我、我刚才是在试探你,看你这个人是不是好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样谨慎,怎么,难道有错吗?”

    对方叹息一声,语重深长地道:“小丫头,吹牛皮可不是一种好习惯,它是一种病,得治,要不然有一天牛皮吹大了,飘起来,小心双脚无法着地!”

    云舒儿可不是一个能够虚心接受别人意见,改过自新的主,她听了对方的告诫,反而胡搅蛮缠,耍起横来,她挥了一下手臂,蹙眉叫道:“呸!谁说吹牛皮就是毛病了,吹牛皮乃是年轻人的生存之道?年轻人不吹牛皮那算是年轻人吗?难道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吹过牛皮吗?再说了,我的习惯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我爱吹牛皮也是

    我自己的事,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我吹牛皮要你鼓掌了,喝彩了,还是要你上税了吗?”

    南郊瞅着云舒儿这不管不顾的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脸颊微热,嘿嘿一笑,尴尬得要死。

    “这……!”

    对方只是一句感慨,没想到云舒儿却是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就是一阵撒泼打滚,胡说八道,他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子,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他一个有涵养的老人家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缴械投降啰!

    对方停顿一下,见云舒儿情绪稳定了一些,方才咳嗽二声,轻轻地问道:“……小丫头,你别扯远了,咱们还是继续说说破阵的事情吧,说实话,我的阵法自有独到之处,高深莫测,让你一个小娃儿来破这么复杂的阵法,的确有些难为你了,这样吧,我也不逼你,就给你半月时间,让你好好想想,如何?”

    云舒儿见对方认怂,她态度也柔和了一些,点头笑道:“嗯!这样说来,还像一句人话嘛!”

    “……小丫头,破阵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思考,但是,我、我想弱弱地问你一句,这个破阵之法,……你、不会要想一辈子吧?”

    云舒儿见对方居然但敢质疑她的智商,有些恼了,没好气地叫道:“哎呀!你怎么这么刮躁,你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我们破了你的阵法,可以不限时间吗?你管我要想多久,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破阵,真是的!”

    “……小丫头,等等等等,我、刚才话是这么说来着,但是,你总得讲一点良心,起码得给我一个最低时限吧?你不能老是想啊想啊的,想个没完?我总不能等啊等啊的,一直等到自己老死?我若是都死翘翘了,你就算想出了破阵之法,那么,本王又如何能够欣赏到你一路装逼的精彩演出呢?”

    云舒儿双手叉腰,横眉竖目,玉脸一沉,呵呵地道:“喔!听你这话的意思,合着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想着你这个破阵了,你一个破阵,我居然还要让我想一辈子,我有那么愚蠢吗?”

    “……喔!也对,小丫头,你巧舌如簧,狡猾无比,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蠢货;再说了,你如果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阵法都破不了,

    那你也算是够蠢的了;你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阵法都破不了,如此蠢笨,我一个聪明人,又怎么好意思跟你这样的蠢货去斤斤计较,耿耿于怀呢!”

    对方说罢,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很假很假。

    云舒儿冷着脸,咬着下嘴唇,待得对方笑声止歇,淡淡地道:“呵呵呵呵!你笑够了吗?你一口一口的破阵,一口一口的蠢货,你以为我会生气吗?用激将法可是我的强项,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对方沉默一下,又是一声叹息,语气甚是无奈,黯然地道:“好吧!小丫头,你行你厉害,本王真是服了你了,这样吧,我真的不强迫你,我的枫树迷阵就摆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出了破阵之法,你就再来找本王吧!”

    云舒儿眉头一舒,露出胜利的笑容,哼了一声,娇嗔地叫道:“嗯!这还差不多,像句人话,像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即儿,拽着南郊,叫道:“南郊哥哥,咱们先回去,等养足了精神,再来破了他这座鸟阵,免得人家还以为咱们想坑他的宝贝似的,整天提心吊胆,活着也不安生!”

    云舒儿拽着南郊说笑着,慢吞吞地走下了东山。

    片刻,枫树树梢闪烁着一个白影,白影恍恍荡荡的,看不清样子。

    白影瞅着云舒儿与南郊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嘿嘿!有意思,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妙人了,不但模样俊俏,能说会道,而且,泼辣放肆,聪慧狡诈,跟本王小时候乃是一个德行,很对本王的脾气,本王这回可得把这个小丫头留下来,陪我好好玩玩,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夫人如此喜欢!”

    即儿,白影念头一闪,似是想到什么趣事,哈哈大笑起来,骂道:“嘿嘿!云舒儿,你这个鬼丫头,心眼还挺多的,居然想坑本王的东西,本王可不是什么善茬,本王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你既然拿了本王的东西,本王断定,不出三天,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吧!”

    白影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伴,心情愉快,见风和日丽,天气甚佳,于是,掏出了一根玉笛,站在树梢,开始吹奏起曲子来,那曲声清越,旋律优美,引来蝴蝶翩跹,绕飞不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你个坑货

    走了一会,

    南郊回头向枫树迷阵的方向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问道:“裹儿,咱们要不要真的去将那个枫树迷阵给破了啊?”

    云舒儿斜睨了南郊一眼,笑着反问:“南郊哥哥,你说呢?”

    南郊搔搔后脑勺,嘿嘿一笑,轻声说道:“裹儿,说句实话,咱们既然拿了人家的宝珠,要是不去破了那座枫树迷阵,陪人家玩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如此一来,人家还以为咱们人品有问题,是专门坑要宝贝的骗子呢!”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想个好办法将这个破阵给破了,免得落人话柄,让人轻看了去!”

    南郊长吁了一口气,登时释然,一脸欢喜地道:“裹儿,你刚才在那里跟人家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有多尴尬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要诓取别人的宝贝来着,压根就不想理睬人家的枫树迷阵呢?”

    云舒儿屈指在南郊的额头上就敲了一个暴栗子,笑骂道:“南郊哥哥,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有那么坏吗?”

    南郊摸摸脑门,嘿嘿一笑,一脸歉然,柔声道:“误会,误会!”

    云舒儿也摸摸南郊的脑门,笑道:“南郊哥哥,亏你跟我相处了那么久,难道你不了解我吗?我行事虽然有时候有些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咱们好事可以做,糗事也要做,但是,绝对不做掉身价的事情;咱们可以让人质疑咱们的长相,但是,绝对不能让人质疑咱们的智慧;咱们可以让人质疑咱们的脾气,但是,绝对不能让人质疑咱们的人品,知道吗?”

    南郊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瞅着云舒儿,眼中满是崇拜。

    南郊将他的避水珠拿出来,递给了云舒儿,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道:“裹儿,我这个避水珠的里面有水,有鸟,有船,就像真的一样,非常有趣,可好看了,你快看,你快看!”

    云舒儿停下了脚步,便将避水珠拿到近前仔细一瞅,登时眼睛一睁,流光溢彩,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嘴巴一张,一下居然忘了合上。

    璀璨的珊瑚、绿油的藻类、神奇的鱼类,怪异的贝类,还有飘逸的发光的水母,水母在海流之中触须一缩一伸,推着身子游弋着,动作非常的舒缓,优雅之极。

    哇哦……!

    避水珠里面此刻不是什么海面风光,俨然就是一副海里世界,真是神秘优美,美之极哉啊!

    云舒儿与南郊仔细地欣赏了一会避水珠里面的海里风光,待得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对视了一眼,嘿嘿一笑,异口同声地赞叹道:“好美啊!”

    南郊笑颜逐开,眉飞色舞,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嘿嘿笑道:“裹儿,裹儿,我这回可是挣大发了,想不到我的避水珠居然这么漂亮,好看极了,现在就不知道你的避火珠里面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呀!”

    云舒儿将避水珠还给南郊,连忙掏出自己的避火珠,与南郊脑袋靠在一起,将避火珠凑的眼前,仔细一瞅,却见避火珠就像冰珠一般,居然是透明的,里面什么风景也没有。

    南郊愣了一下,疑惑地问:“裹儿,你身上的宝贝很多,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云舒儿眉头一蹙,摇头道:“不会,这的确是刚才那个人给我的避火珠啊!”

    南郊道:“那它的样子也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像什么宝贝,会不会是那个前辈在骗你呀?”

    云舒儿将避火珠凑近鼻子嗅了嗅,贴在脸颊上滚了几下,又定定地盯着避火珠,稍顿,点了点头,笃定地道:“我敢断定,这就是一个宝贝,是个属火的宝贝,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避火珠,我一时却没有把握!”

    南郊问道:“你怎么确定它是宝贝了?”

    云舒儿道:“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这颗珠子,它在微微地颤抖,里面也越来越热了!”

    南郊登时来了兴趣,问道:“是吗?那让我来感受一下呗!”

    云舒儿便将避火珠递给南郊,南郊便将避火珠也先嗅了一嗅,又在脸颊滚了一下,讶然问道:“裹儿,你是不是骗我,这颗珠子哪里颤抖了?哪里发烫了?”

    “不对呀?我明明……!”

    云舒儿一愣,一把抢过避火珠,又嗅了一嗅,又在脸颊上多滚了几下,再仔细地盯着避火珠,这回她咦了一声,叫道:“南郊哥哥,你快看快看,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珠子,它好像变红了一些!”

    南郊也惊诧地叫道:“嗯,裹儿你说的对,这颗珠子好像真的变红了!”

    云舒儿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又定定地打量着避火珠,可是,避火珠虽然变红了,但是,自从变成了淡红之后,颜色就再也没有变化了,不淡不浓的,就那样了。

    云舒儿与南郊瞅着珠子,两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脑中念头闪烁,思忖原因。

    云舒儿眉头一舒,突地叫道:“南郊哥哥,我明白了,这颗避火珠的确是真的,但是,要想开启避火珠的神力,必须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激发!”

    南郊搔搔后脑勺,疑惑地问:“裹儿,你、说的我一时没有明白,你什么意思,什么特殊的法子才能激发避火珠的神力呀?”

    云舒儿拍了南郊一下,笑着问道:“哎呀!南郊哥哥,你发现没有,刚才咱们把这颗避火珠拿着静止不动,它就没有变颜色,可是,等我们将它嗅了一嗅,再压在脸颊上滚了几滚,结果,它就变颜色了,是不是这样的呀?”

    南郊眼睛一亮,点头不迭,笑着叫道:“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的,好像是这样的!”

    云舒儿略略地思忖一下,嘻嘻一笑,分析道:“南郊哥哥,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个珠子的确是避火珠,避火珠属性属火,这颗避火珠被人设了禁止,而打开禁止的方法就是不停地将其摩擦加热,等到珠子灼热到一定的程度了,它的神力自然就会启动的!”

    南郊点头不迭,笑道:“对对对!裹儿,你说的对,你怎么这聪明!”即儿,道:“裹儿,既然咱们只要将避火珠摩擦加热,就能够开启神力,不如我找块石头来,咱们再将避火珠按在石头上用力摩擦,不就搞定了吗!”

    云舒儿连忙摇头否定,叫道:“不行、不行!石头太硬了,那样会把珠子给磨坏的,咱们应该将避火珠放在柔软的皮肤上先行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南郊笑道:“我试试!”就将珠子按在手臂的皮肤上用力摩擦,擦了一会,皮肤都发痛了,避火珠也没有变红。

    云舒儿笑道:“可能只有在脸上摩擦才会有用!”

    南郊便将珠子按在脸颊上滚来滚去,可是,一会,避火珠还是没有变化颜色。

    云舒儿叹息

    一声,无奈地道:“南郊哥哥,可能因为这颗避火珠是我的,我是它的主人,也只有我才能开启避火珠的禁止,激发珠子的神力,你快把它给我吧!”

    南郊就把避火珠还给了云舒儿。

    云舒儿就将避火珠耐心地在脸颊上,滚来滚去,几十息过去,她眉头又皱了起来,停止了动作,喃喃地道:“哎!避火珠怎么没有反应,是不是方法错了!”

    南郊瞪着避火珠,突地惊叫了起来:“咦!裹儿,你快看快看,避火珠里面有字,里面有字!”

    云舒儿一瞅,一愣,避火珠里面果然映现出十六个红色小字来:

    “力量太轻,

    怎么得行,

    脸上摩擦,

    方才管用!”

    南郊笑道:“原来还有提示,裹儿,你快按照提示弄一下,看看管不管用!”

    云舒儿便按照避火珠给的提示,将避火珠按在脸上一阵摩擦,可是摩擦了一会,避火珠的颜色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避火珠又给出了提示:

    “力量太轻,

    一点没用,

    用力摩擦,

    起火才行!”

    云舒儿得了新的提示,就将避火珠按在脸颊上用力摩擦起来,几十息世间过去,她再瞅了珠子一眼,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欢叫道:“南郊哥哥,这个法子真的管用,你看你看,避火珠真的变得更红了,更红了!”

    南郊也一脸兴奋,笑着点了点头。

    云舒儿又将避火珠按在脸颊上一阵摩擦,摩擦了一会,又摩擦了一会,一会,就将停止了摩擦的动作。

    云舒儿揉着发烫的脸颊,蹙眉哭脸,叫道:“南郊哥哥,这个避火珠经过我的一番摩擦,现在虽然变红了一些,可是,我脸都发痛了,它怎么还不起火激发神力,它是不是在坑我呀!”

    南郊见云舒儿的脸颊一片通红,有些心疼,连忙劝道:“裹儿,我看算了,这个珠子不要也罢,你要是尊照着这个法子继续激发避火珠的神力,有可能还没等你激发出避火珠的神力,自己就先把自己的脸颊给磨破了!”

    这时,避火珠又出现了提示:

    “用力摩擦,

    起火才行,

    神功开启,

    万火不侵!”

    云舒儿默念着避火珠上的提示,脑子里登时想象着避火珠一旦开启了神力,将会是何等光景,心里很是好奇,也很是神往,于是,她略一思忖,便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唉!也不知道这颗珠子是不是真的宝贝,要是是真的宝贝,就这样中途放弃了,我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我还是再试试,再试试吧!”

    云舒儿又将避火珠按在已经有些发痛的脸颊上一阵摩擦。

    避火珠好像害怕云舒儿会中途放弃似的,这时,它的体内居然不停地映现出鼓励的词句来,为云舒儿加油打气:

    “神功开启,

    万火不侵,

    一珠在手,

    天下无敌,

    加油、加油、加加油!

    加油、加油、加加油!

    …………………………………”

    云舒儿忍着皮肤上的微微疼痛,在避火珠的呐喊助威之中,将避火珠按在脸颊上又好是一阵的摩擦。

    南郊见云舒儿娇嫩的脸颊在避火珠的摩擦之下渐渐地肿起来了,心中不忍,摆手劝道:“裹儿,你快停下,别擦了别擦了,你再擦下去,你脸皮可都要被擦破了!”

    云舒儿停止了摩擦的动作,查看一下避火珠,见避火珠变得赤红赤红,有些灼热,就像里面包了岩浆将要爆炸似的,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云舒儿抚摸了一下肿胀的脸颊,一手拿着避火珠,冲着避火珠,苦兮兮地自语道:“喏!避火珠,为了激发你的神力,本小姐磨的脸都红了、肿了、痛了,继续磨下去,估计待会就会要破相了,这样吧!我再将你研磨二十、不,五十下,你要是再不起火,释放神力,那我就只能放弃你了,你知道吗?”

    避火珠珠体之内,又映现出一句话来:“好吧!小丫头,人生贵在坚持,你九十九步都走过来了,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个时候,你岂可轻言放弃,我看好你哟,加油!”

    哎!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怎么这么耳熟啊!

    云舒儿见了避火珠上鼓励的语句,心里生出一丝怀疑,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无暇多想,又将避火珠按在脸颊上,龇牙咧嘴的,停顿一下,方才继续摩擦起来。

    南郊见云舒儿这般固执,摇头苦笑,登时无语,他只盼着云舒儿能早点放下执念,结束这种荒唐的行为,于是,便在一旁给云舒儿计数,口里喊出了声音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南郊给云舒儿计数,当他喊到十九的时候,声音一顿,神色一愣,待得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拽住云舒儿那拿着避火珠摩擦脸颊的手腕,一手手指指着避火珠,声音颤抖地叫道:“……火、火、火,裹儿,起火了,避火珠起火了!”

    云舒儿听得南郊的提醒,连忙查看避火珠,见避火珠珠体之内,果然燃起了火焰,火焰注满了珠子,燃烧摇曳着,珠子俨然成为了一颗内燃着的红色火球了。

    云舒儿呆呆地凝视着赤红的避火珠,一阵发愣,待得回过神来,啊的一声,便蹦跳了起来,笑颜逐开,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喊大叫了起来:“哦哦哦!太好了,太好了,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南郊见云舒儿高兴,他自然也很是高兴,他嘿嘿嘿的,跟着一阵傻笑,笑声止歇,问道:“裹儿,快将避火珠给我看看,看看火苗有什么变化没有?”

    云舒儿点点头,收敛一下激动的心情,便与南郊又仔细地观察着避火珠,只见此刻,避火珠珠体之内的,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突地出现了异样来,所有的火焰凝聚成一团,火焰居然开始变幻出各种形状,转瞬变成了小狗,变成了小羊,变成了小马,变成了小牛,时儿还变成了小鸟等等,总之,变来变去的,没个停止。

    云舒儿与南郊看戏似的,欣赏着避火珠体内火焰的变身之术,两眼流光溢彩,一脸兴奋。

    “裹儿,你猜猜,接下来火焰将会变成什么东西来?”

    “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可能会变成一头猪!”

    “嗯!我觉得也是!”

    “……………变成什么东西?”

    “……………估计应该是一头猪!”

    “……………变成什么东西?”

    “……………看着架势,很有可能会是一头猪”

    “……………变成什么东西?”

    “……………这么久都没有变成猪,这回总该变成了一头肥猪了吧!”

    “嗯,我觉得也是!”

    ………………

    “鬼丫头,你才是一头猪,你们两人都是猪,猪、蠢猪………!”

    一会,

    避火珠体内的那团火焰终于忍无可忍,突地变成了一张鬼脸来,鬼脸塌鼻斜眼,歪嘴龅牙,样子丑陋,狰狞恐怖,他咬牙切齿,冲着云舒儿与南郊咆哮呵斥起来,即儿,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就是一阵厉声嘶吼,发泄着愤怒!

    云舒儿与南郊见避火珠的火焰以前所变的动物,形象都是呆萌可爱的,这回,火焰骤然变成了一张鬼脸,倒是把他俩唬了一跳,啊的一声,手臂一颤,差点没有握住,让避火珠掉到地上去了。

    云舒儿回过神来,拍拍胸脯,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去欣赏避火珠的表演,她嘿嘿一笑,道:“嘿嘿!没想到避火珠里面的火焰居然含有灵智,也会像人一样思考问题,还有喜怒哀乐,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南郊笑着点点头,道:“好玩,好玩,真的好玩!”

    “好玩你个头!”

    鬼脸张开嘴巴,大口喘气,似乎也像人一样要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他听得南郊之言,翻了一个白眼,斜睨着南郊,大骂一声,即儿,却瞪着云舒儿,恼怒地问道:“鬼丫头,我算了一下,我刚才变身的时候,你足足猜了三十七次,可是,你每次都说是猪,你是不是有病呀?脑袋不会转弯吗?你脑子除了想到猪,就不能想到别的什么东西了吗?还是,你曾经被猪伤害过,猪跟你有仇啊!”

    云舒儿笑道:“因为你变了很多很多种动物,微独没有变化成猪,所以,我才会认为,你下一个很可能就会变成一只猪呀?”

    鬼脸冷哼了一声,忿忿地叫道:“鬼丫头,老子本来是想要变猪来着,可是,见你每次猜的都是猪,所以,我就没有变成一只猪,你想看我变成猪,但是,我就偏偏不要变猪,我要活活地气死你!”

    云舒儿见鬼脸跟她杠上了,如此傲娇,眉头一蹙,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跟我唱反调啊!”

    鬼脸凝视着云舒儿,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很蠢,很蠢,非常蠢,简直蠢到家了!”

    南郊见鬼脸居然敢骂他裹儿妹妹,连忙帮腔,嘿嘿笑道:“你胡说八道,我裹儿妹妹很聪明的,她主意可多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了!”

    鬼脸吞吞舌头,做呕吐状,翻了一个白眼,斜睨着南郊,讥讽道:“小子,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你不但愚蠢,而且,还是一个跟屁虫,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一个女人的屁股后面,拍她马屁,讨她欢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真是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南郊虽然见鬼脸言语刻薄,骂的恶毒,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对方只是一颗珠子,而且,还是云舒儿的珠子,他嘿嘿一笑,道:“嘿嘿!你这个鬼东西,说的真是好笑,你只是一堆火,一张鬼脸而已,那里知道人类的感情,那里知道我对裹儿的感情了;再说了,你这纯粹的就是多管闲事多吃屁,我爱跟谁就跟谁,跟你有关系吗?我有没有出息,是不是男人,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鬼脸被南郊怼的神色一滞,哑口无言,吃惊地瞪着南郊,一副老子少看了你的表情。

    云舒儿见鬼脸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南郊打下去了,心里乐开了花,她瞅着鬼脸,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叫道:“怎样?厉害吧!现在究竟谁是蠢货呀!”

    鬼脸阴沉着脸,心里很是不爽,它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突地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柔声问道:“小丫头,我有一个秘密,很是有趣,你想不想知道呀?”

    云舒儿见鬼脸笑得诡异,定无好事,但她一点也不胆怯,嘻嘻一笑,道:“好呀!本小姐最喜欢听秘密了,你有什么秘密但说无妨,我听着便是!”

    鬼脸道:“鬼丫头,这世上除了你这个擦脸的奇葩方式之外,若是想要冲开避火珠的禁止,开启我的神力,其实,另外还有一个更加简易,更加效果的方法,你知道吗?”

    云舒儿与南郊皆是一愣,心里不安,神色一敛,对视一眼,即儿,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方法!”

    鬼脸道:“这个冲开我身上的禁止,开启我神力的方法嘛!它其实就是,就像点蜡烛一样,你只需用上明火,用明火在我周身一烫,如此一来,我身上的禁止就会自动消失,自然也就能够释放我的神力来,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试一试哟!”

    避火珠说罢,身子颤抖一下,珠子体内的火焰突然就熄灭了,鬼脸也跟着消失,避火珠珠体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冰珠一样的透明状。

    云舒儿见到避火珠居然会自动熄灭火焰,大吃一惊,即儿,冲着目瞪口呆的南郊问道:“南郊哥哥,你身上有火器吗?”

    南郊点点头,连忙掏出了火绒,揭开火绒的盖子,他对着火绒狂吹了几口气,转瞬,火绒冒烟了,再吹了几口气,火绒就燃了起来,出现了火苗来。

    云舒儿将避火珠放在火绒上那微弱的火苗上一烫,诚如避火珠珠体之内先前的那个鬼脸所言,避火珠一挨近明火,珠体之内,嘭的一声,就燃起了大火来,那赤红的火焰又开始变幻起来,只是这回火焰凝聚一团,直接就变成以前的那张鬼脸来。

    鬼脸盯着云舒儿,坏坏地一笑,怪腔怪调地叫道:“小丫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见到我的这个开启神力的法子,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原来冲破避火珠的禁止,开启它的神力方法居然这么……,那刚才自己将避火珠按在脸颊上……,那岂不是……?!

    被耍了,被坑了,这回真是被别人给坑惨了啊!

    云舒儿瞪着鬼脸,眼睛发直,一脸懵逼,惊诧得嘴巴张着一时忘了合上,她摸着自己又红又肿又痛的脸颊,犹豫着颤声问道:“……你、你这个坑货,怎么说,刚才你叫我……,一切都是你在耍我啰!”

    鬼脸冲着云舒儿吐着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大起来:“是啊!你这个蠢货,蠢货,谁叫你这么蠢,我就是耍你了,我就是坑你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啊!”

    云舒儿一愣,回过神来,登时被避火珠气得是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她秀眉一竖,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厉声怒吼:“你这个坑货,你这个蠢货,居然敢戏耍本小姐,真是可恶之极,你给我去死吧!”

    云舒儿手臂用力一甩,避火珠飞去,就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砸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鬼火之王

    避火珠激射而出,眼瞅着将要砸在了石头之上,有可能要粉身碎骨了,这时,只见一只手臂一探,避火珠就落入一个手掌之中。

    南郊及时抢回了避火珠,转身回到云舒儿的身边,又将避火珠递给云舒儿,嘿嘿一笑,柔声劝道:“哎呀!裹儿,好好的,咱们干嘛跟一颗珠子斤斤计较,避火珠虽然有一些嘴贱,有些阴险,但是,它终究是一个避火珠,一个宝贝,你就这么把它给砸了,也太可惜了吧!”

    云舒儿知道避火珠不是等闲之物,是个宝贝,但是,她受到了避火珠的欺骗,让她自己居然把自己一张闭花羞月,倾国倾城的玉脸,给弄的红肿的就像一张猪脸,现在她不但脸上皮肤疼痛,心里更是滴血,因为,比及红肿的脸颊,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想她云舒儿一向自诩聪明,狡猾多端,自来都是她坑别人,就没有在别人手里吃了亏去,没想到今日接生婆坏了小孩,阴沟里翻船,自己居然被一颗珠子给骗了,坑了,如此一来,怎不让她伤心痛苦。

    憋屈、自责、愤怒!

    唉!明明感觉不对,为什么不能冷静一下呢,冲动,愚蠢,我今日咋怎么就这么冲动愚蠢呢!

    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一颗珠子给戏耍了,说出来都嫌丢人,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啊!

    云舒儿不能接受避火珠的欺骗,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一时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她将自己恨到骨髓里去了,更将避火珠恨到骨髓里去了,可自己必究是自己的,自己自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至于这个避火珠嘛,今日本小姐却非得把它弄死不可!

    云舒儿接过避火珠,一手伸进了乾坤袋里,一阵摸掏,自里面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小铁锤来,她找到了一块石头,将避火珠垫在石头上,抡起小黑锤,就要向避火珠砸了下去。

    南郊拽住云舒儿的衣袖,苦笑着劝道:“裹儿,你别这……!”

    云舒儿推开南郊,冲着南郊挥舞锤子,双眼圆睁,气呼呼地叫道:“南郊哥哥,我正在火头上,你要是再敢阻止我,我就先捶死你,接着将这颗恶毒的珠子锤碎,然后,再把自己捶死!”

    南郊见了云舒儿这个暴走的样子,一脸懵逼,即儿,就不管云舒儿了,他搬来一块大石头,坐在一旁,双肘立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脸,看云舒儿砸珠子,无奈地摇头,一脸苦笑,心里叹息着。

    得,真是气疯了,急眼了,好坏不分了,挡都挡不住了,那好吧,你要发癫就发癫吧!我就静静地看着,静静看着!

    云舒儿锤子瞄准了避火珠,试了一下准头,突地便将锤子高举猛落地砸了下去,准确无误地砸在避火珠之上。

    哗啦一声,避火珠完好无损,珠子表面一溜溜的被砸的痕迹也没有,而垫珠子的那块石头却是碎了一地。

    云舒儿一愣,火气未消,脸色阴沉,拿了避火珠,走近南郊,一把把南郊推开,自己坐在石头上,指着远处的一块石头,凶巴巴地吩咐南郊:“你去把那块石头给我拿来!”

    南郊哦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向云舒儿指定的那块的石头走去,拿来让云舒儿垫珠子,接下来,山上就出现一个这样怪异的场景,南郊不停地拿石头来,云舒儿不停地砸石头,那一刻,要是让那些不知底细的人,见了他们两人这怪异主动,非得吓出病来不可,以为出门遇到了二个疯子呢!

    哗啦一声,避火珠没事,石头碎了!

    哗啦一声,避火珠没事,石头碎了!

    哗啦一声,避火珠没事,石头碎了!

    …    …    …    …    …     …

    云舒儿砸碎了好多块石头,避火珠依旧是金刚不坏之身,完好无缺,而她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心里的火气也渐渐地消了,她又再一次举起了小黑锤,但是,这一次小黑锤却没有继续砸下去,凝滞空中,她则定定地盯着避火珠,眼光发直,面无表情,木刻石雕似的一动不动,一阵发呆。

    片刻,云舒儿高高举起的手臂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接着,居然将锤子收回到乾坤袋里,而云舒儿那瞅着避火珠目光也柔和起来。

    云舒儿愣了一下,突然嘿嘿笑了,接着是呵呵笑着,后来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而且,她是越笑越是肆意,越笑越是开心,再后来,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南郊见云舒儿不砸避火珠了,却突然又傻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是大声,越笑越是反常,越笑越是诡异,魔怔了一般,让他有些心惊肉跳,忐忑害怕。

    南郊惊诧地瞅着大笑之中的云舒儿,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心里想着,裹儿妹妹,她、该不会是被避火珠给气得心智失常,疯癫成魔了吧!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力道很是瓷实!

    “干嘛!”

    云舒儿笑声就像被东西卡住了一般,骤然停止,她捂住红肿得就像包子似的脸颊,龇牙咧嘴,露出痛苦之色,瞪着南郊,惊诧地叫道:“南郊哥哥,你干嘛打我,你不知道我的脸现在肿了起来,只要触碰一下,会有多痛吗?”

    南郊搓着手掌,一脸歉然,讪讪地道:“裹儿,抱歉抱歉,我这也是形势所逼,没有办法,你不知道,你、你刚才被避火珠气得心智失常,走火入魔了,我要是再不出手,你可就醒不过来了!”

    云舒儿一愣,待得回过神来,瘪瘪嘴巴,委屈地叫道:“南郊哥哥,你在胡说什么,我刚才脑袋清醒的很,神智也清醒的很,那里心智失常,走火入魔了呀?”

    南郊怯怯地瞅着云舒儿,轻声嘟咙:“你没有心智失常,走火入魔,

    那你干嘛要这样大笑?你不知道刚才你笑得有多么恐怖,有多么瘆人的吗?”

    云舒儿听了南郊的解释,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但是,她知道南郊是一片好心,也不好怪怨,耷拉着脸,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唉!南郊哥哥,我刚才之所以发笑,那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颗恶毒的珠子给气糊涂了,举止失常,想起刚才自己怒砸珠子的行为,真是非常的幼稚,非常的好笑,所以,我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啊!”

    南郊焕然大悟,哦了一声,瞅着云舒儿冻猪皮一样红肿发亮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歉然,搔搔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轻声嘟咙:“嘿嘿!好笑,好笑,的确有些好笑哦!”

    云舒儿一手捡起掉在碎石渣里面的避火珠,一手伸给南郊,笑道:“南郊哥哥,我坐的腿都麻了,你拉我一把,拽我起来!”

    南郊就拽住云舒儿的手掌,一拉,将云舒儿拉着站了起来。

    云舒儿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咱们回去吧!”

    两人便手牵着手,继续往回走。

    片刻,南郊问道:“裹儿,你把避火珠这般地一阵狂砸,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咱们要不要把它检查一下呀?”

    云舒儿心有余悸,连忙摇头,叫道:“别介,这颗珠子智商很高,狡猾多端,咱们最好不要跟它说话,免得一不小心又要被它坑了,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即儿,又恨恨地加了一句:“这颗珠子邪恶的很,今日可算是把我坑惨了,我恨死它了,我干嘛要关心它,它爱死不死,最好彻底死透,免得瞅着心烦!”

    南郊一笑,不说话了。

    云舒儿走了几步,却停下了脚步,叫道:“嗯!我、还是看看这个坏蛋怎么样了,要是它快死了,我不妨再送它一程!”说着,又将避火珠拿了出来。

    南郊笑道:“裹儿,你不是怕避火珠坑你吗?”

    云舒儿眉头一挑,切了一声,不屑地叫道:“呵呵!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被一颗珠子给吓倒不成?以我的智慧,难道我会斗不过一颗珠子吗?我就不信了,我被这颗珠子坑了一次,还会被它坑上第二次;今日我要是再被这颗珠子坑上一回,我也算是够蠢的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活个什么鸟劲,那我不如找一棵大树,绳子一挂,干脆把自己吊死得了!”

    南郊点点头,嘿嘿一笑,他虽然见云舒儿说的甚是豪壮,但是,在他听来,他怎么反而觉得云舒儿这般说话,倒是很像走夜路吹口哨,虚张声势啊!

    云舒儿将避火珠拿到近前一瞅,避火珠依旧是那个避火珠,完好无损,一丝裂纹也没有。

    避火珠体内的那个火焰凝聚的鬼脸,见到云舒儿,就像刚刚睡醒似的,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慵懒地问道:“喂!鬼丫头,本王正在休息,你摇醒我干什么,瞅你笑的这么贼,一定是砸不死我,闹腾够了,不发癫了,是想要与我和好了吧?”

    云舒儿知道这颗避火珠是一个大能人,既然整不死它,硬得不行,那就要软的了,她放低姿态,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珠子,说句实话,您把我坑的这么惨,我刚才的确很想整死您,可是,架不住您老人家厉害,我拿您没有办法呀!我既然拿您没有办法,整不死您,那我就只能面对现实了,所以,我换位思考,思忖一下,决定调整一下与您老人家的相处方式!”

    鬼脸问道:“鬼丫头,你想要与我如何相处呀?”

    云舒儿笑道:“珠子,我记得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道理,现在仔细想想,书上的那个道理的确很有道理,书上曾经说过,它说这个世上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既然得罪不起,那就千万不要得罪,而与那些得罪不起的人,与其最好的相处方式,那就是跟它做朋友,让它做你的靠山,你要是有了这些靠山,你以后在江湖上,完全是可以横着走了!”

    鬼脸笑问:“小姑娘,你啰啰嗦嗦地饶了一大圈,你究竟想说什么?”

    云舒儿笑道:“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就是我得罪不起的人,您老人家就是一个高人,您老人家就会是一个大靠山,好靠山。现在,本姑娘想要跟您老人家冰释前嫌,做个朋友,让您老人家成为我的靠山,以后在我闯荡江湖之时,我希望能够得到您老人家的照顾与帮助!”

    南郊听了云舒儿这番话,感觉脸颊热热的,颇有一些羞涩。

    鬼脸听了云舒儿超高水平发挥的这一番马屁,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得意洋洋地叫道:“小丫头,算你识相,既然你这乖,要本王做你的靠山,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只要你喊我三声爷爷,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行走江湖,有我罩着,包你遇佛杀佛,遇魔杀魔,厉害得不得了!”

    南郊听了鬼脸之言,脸色微变,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得意忘形,太不要脸了,很是怕它激怒云舒儿,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于是,大声呵斥道:“呸!你这鬼东西,给你一根竹竿你就要上天,夸你两句你就要发癫,你就是一撮小火,我一泡尿就能灭了你,你居然还想当我裹儿妹妹的爷爷,你知不知羞耻,还要不要脸啊!”

    火的克星是水,尿虽然属水,却是污浊之物,火被水灭,已经算是够悲催了,若是火被一泡尿给浇灭了,站在火的立场,那简直是对火的侮辱,一种奇耻大辱啊!

    鬼脸听了南郊呵斥,口里的笑声好像被东西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他瞪着南郊双眼冒火,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稍顿,冷哼一声,沉声呵斥:“臭小子,你就是一个黏着女人的跟屁虫,一个没有出息的大傻冒,本王根本就懒得搭理你

    !”

    南郊见鬼脸虽然语言刁钻,骂的恶毒,但是,他就是不生气,因为对于他这种沉静性子的人,他怎么会去跟一颗珠子较真呢。

    南郊嘿嘿一笑,道:“你这个鬼东西,嘴巴怎么这么臭,你是不是用茅坑里的便便给沤出来的沼气,自娘胎里就带着一股臭气啊!”

    鬼脸瞅着南郊,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发现,他以前真是少看南郊了,以前他觉得南郊甚是蠢笨,没想到南郊其实才是它真正的克星,因为它无论如何地辱骂刺激南郊,南郊总是不急不躁,一点不生气,因为无论它避火珠有多么能耐,在南郊的眼里它仅仅只是一颗珠子而已,压根就不在乎,对于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办呢?

    南郊见鬼脸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念头一闪,有了主意,向鬼脸问道:“你这个鬼东西,你老是欺负我裹儿妹妹,嚣张放肆,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是厉害呀?”

    鬼脸自然不会输了气势,翻了一个白眼,傲然叫道:“不错!本王一身的本事,当然厉害了!”

    南郊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收拾你了吗?”

    鬼脸连忙叫道:“没有!”

    南郊笑道:“是吗?我现在就想出了一个可以收拾你法子了?”

    鬼脸知道南郊不是一个吹牛皮、说大话的人,他听了南郊之言,心里咯噔一下,顿生忐忑,隐隐不安,面上却是呵呵一声,沉声叫道:“小子,看你这傻头傻脑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也跟着你身边的这个鬼丫头学会吹牛皮,扯大话了啊!”

    南郊神色恬淡,慢慢道:“鬼东西,我可没有跟你吹牛皮,你要是再敢坑害我裹儿妹妹,我就将你埋进粪坑里,让你永世不见天日!”

    “你敢!”

    鬼脸咬牙切齿,冲着南郊厉声咆哮起来,只是声音却有些发颤,这也难怪它会害怕,它可是像人一样具有智慧的,像人一样有了喜怒哀乐的,若是将它埋进粪坑里,永世不见天日,那还不得将它恶心死,憋屈死,寂寞死呀!

    南郊笑道:“你只是一颗珠子,又不是我的亲戚朋友,我们又不熟,你要是得罪我了,我为什么不敢埋你呀!”

    鬼脸见南郊说的乃是事实,它的确没有什么好威胁南郊的,如果它再坑害南郊的心肝宝贝云舒儿,激怒了南郊,南郊一怒之下,要将它埋了,那也是完全地有可能的呀!

    鬼脸想起这些厉害关系,心里害怕,精神一下就了,瞥了南郊一眼,轻哼一声,耷拉着脸,不敢吭声了。

    云舒儿见狡猾凶恶的鬼脸居然一下子竟然被憨厚实诚的南郊给制服了,又是诧异,又是欢喜,她嘿嘿一笑,为了化解尴尬,活跃一下气氛,便向鬼脸问道:“老前辈,你现在怎么不变身了呀?”

    鬼脸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叫道:“变你个……!”

    南郊笑道:“好好说话!”

    鬼脸瞥了南郊一眼,登时脸色柔和了一些,声音也柔和了一些,继续道:“……我乃是三昧鬼火之魂,这颗珠子就是我的肉身,这张鬼脸就是我的本相,变身可是非常耗费元神的,若非必需,我是不会变身的。”

    南郊笑道:“你刚才不是变了很多次,你的身体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

    鬼脸道:“我沉寂已久,刚才现了真身,高兴之余,一时冲动,为了逗你们玩儿,才会如此癫狂的,结果这一变身,可是耗费了我不少的元神,我直到现在身子都还有些发颤呢?”

    云舒儿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避火珠?”

    鬼脸叫道:“我当然是避火珠了!”

    南郊问道:“能够浇灭烈火的乃是水源,作为避火珠的珠魂应该是水灵珠才对,你这颗避火珠的珠魂为什么却是一枚火种呀?”

    鬼脸反问道:“南公子,我问你,为什么猪马牛羊等物见到老虎都会逃跑呀?”

    南郊道:“因为老虎乃是百兽之王,别的动物都很怕它,所以,它们见到老虎,自然要逃跑了呀!”

    鬼脸道:“照啊!我是百火之王,普天之下的火苗看到我都会害怕,见到我都要避让,所以,我才能避火,保佑主人呀!”

    云舒儿与南郊听了鬼脸的解释,觉得话中似乎有些道理,不由微微点头。

    鬼脸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是三昧鬼火,乃是火中之王,以后就叫我火王吧!”说罢,竟然闭上了眼睛,口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刚才变身耗费了本王大量的神元,我有些累了,我得好好休息,小憩之下!”

    云舒儿与南郊对视了一眼瘪嘴而笑,不再打扰火王的休息,收起避火珠,埋头赶路回家。

    此刻,

    走在回家的路上的云舒儿,她所不知道的是,那个赠她避火珠的高人正坐在一根枫树的树枝上,施展神通,眼冒神光,将云舒儿被避火珠整得是七坤八素,狼狈不堪的情景给欣赏个彻彻底底,登时,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嘿嘿一笑,喃喃自语:“嘿嘿!鬼丫头,知道厉害了吧!本王的宝贝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过,这才刚刚开始,你要是不来破阵,不来求我,以后,还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的,你就好好地等着,接受本王的戏弄与惩罚吧!”

    高人想起狡猾多端的云舒儿刚才居然被他整成了一个猪头,一脸的衰样,越想越觉有趣,越想越觉好笑,忍俊不住,不由得哈哈哈的,开怀大笑,但是,他笑着笑着,随着哎呀一声惊呼,身子后仰,便自树枝上摔了下来,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块石头上,眼睛一翻,嘴巴一歪,舌头都吐了出来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思念师父

    “哎呀!我的妈呀!裹儿,你、你这是怎么搞的,你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呀?谁欺负你了?”

    陈雅乐正带着一个丫鬟在园子里修剪花草,恰巧碰上了东张西望,猫着腰身,鬼鬼祟祟,正想要溜回屋子的云舒儿与南郊,待得瞅见了云舒儿一张肿胀的脸,吓了一大跳,又是吃惊,又是心疼,大呼小叫了起来。

    “摔的!”“咬的!”

    云舒儿与南郊同时回答,但是,理由却不一样,他俩对视了一眼,咧嘴一笑,神色很是尴尬!

    陈雅乐问道:“哎呀!我的小祖宗,究竟是摔的,还是咬的呀?”

    “问他!”“问她!”

    云舒儿与南郊这回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同声叫道,两人的手指同时指着对方。

    陈雅乐双手叉腰,蹙着眉头,板着个脸,瞪着云知为一下,又瞪着南郊一下,稍顿,苦笑着摇摇头,挥了一下手臂,道:“好啦!我也不问原因了,想来一定又是到处闯祸,没干好事了!”即儿,吩咐丫鬟:“燕儿,你快去我的寝室,将我的那瓶治疗外伤的药膏取来!”

    丫鬟连忙进屋,转即,将药膏拿来了。

    陈雅乐用母指指肚刮了一层绿绿的药膏,动作轻柔,非常仔细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云舒儿脸上那红肿的皮肤上,完事,将药膏送给云舒儿,笑道:“小丫头,我这个碧玉颜王膏是用特殊的秘方熬制的,消肿化瘀,养颜美肤乃有奇效,你拿回去,每次先将脸清洁一下,每隔三个时辰,涂抹一次,包你一日不到,脸上的肿胀彻底消失,一定会还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美人的!”

    云舒儿脸上抹上了碧玉颜王膏之后,皮肤之上的那种**肿痛之感立马消失了,转即,变得清凉之极,那样子就像大热天在吹着冷风一般,舒服之极。

    云舒儿笑问道:“雅姨,既然你这个碧玉颜王膏可以美肤养颜,那没事的时候,我可不可以涂抹呀?”

    陈雅乐摇头笑道:“傻孩子,既然是药膏,当然是以疗伤为主,美颜为辅,你将一个治伤的膏药专门用来美肤,岂非本末倒置,暴殄天物,这也太奢侈了吧!”

    云舒儿嘻嘻一笑,将碧玉颜王膏收起来,道:“雅姨,谢谢您的膏药,您忙您的,我们进屋去了!”

    陈雅乐点点头,道:“嗯!你们去玩吧!”

    云舒儿与南郊就进内院去了。

    丫鬟小燕见云舒儿走得没影了,冲着陈雅乐吐吐舌头,惊诧地轻声问道:“夫人,裹儿姑娘脸上的伤既不像是摔的,又不像是蛰的,更像是打的,您说说,究竟是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招惹她这个小魔星啊!”

    陈雅乐心里明白,面上却是一笑,淡然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坑害她的人不是咱们就行了,她就算被别人坑的再惨,也不会赖在咱们的头上的!”

    小燕点点头,笑道:“我的个妈耶,要是是咱们打伤了她,依照她这泼辣嚣张的性子,她还不得把咱们的房子给点了呀!”

    陈雅乐点点头,淡然一笑。

    云舒儿挂着一张又红又肿得猪头脸回来的事情,一会,就传的山庄之内人人皆知,云牧天、刀异男、月媚儿等人便匆匆赶来,纷纷上门,来看看情况!

    云知为凑近云舒儿,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云舒儿肿胀的脸,惊诧地叫道:“舒儿,我的个乖乖,你的脸都肿成这样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是谁的杰作,下手这么重,够狠的啊!”

    云舒儿自然不会把自己干的糗事说出来,她觉得刚才找的圆谎的理由不好,所以,便思忖着,没有回答。

    月媚儿问道:“舒儿殿下,你得罪谁了,是谁把你整成这样的,快告诉月姨,月姨给你评评理去!”

    云舒儿被大家围着瞅着,感觉自己就是被人围观的怪物似的,浑身都不好了,很不自在,连忙挥挥手臂,苦笑着道:“嘿嘿!谢谢您们的关心,我的脸都是自己弄的,一点小事而已,不碍事,不碍事的,你们都是大忙人,都去忙吧!”

    云牧天见云舒儿没有回答问题,眼神躲躲闪闪的,心中愈发疑惑,念头一闪,脸色阴沉,瞪着刀异男等人一眼,冷冷地道:“舒儿,大家都在问你,你怎么不说实话,是不是是我们自己的人打伤你的,你怕爹爹惩罚于他(她),心里不落忍,所以,才替他(她)瞒着爹爹的!”

    纳通、要离等人心头一颤,神色一变,连忙摇头,纷纷叫道:“圣君,借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欺负舒儿殿下,要说欺负殿下,那也一定是外面的,那些不长眼的混蛋做的,回去我好好去审审他们,帮你挖出真凶来!”

    云舒儿怕牵连无辜,连忙摆手叫道:“哎呀!爹爹,您可别胡思乱想,冤枉好人,其实,其实,我脸上的伤都是我自己弄的,真的!”

    云牧天等人一愣,但是,以他们对云舒儿的了解,云舒儿乃是一个聪明狡猾,永不吃亏的主儿,这好端端的,说她自己把自己整成这样,打死都没人相信,所以,听了云舒儿之言,疑惑更甚。

    云知为虽然深知南郊宝贝云舒儿,绝对不会欺负云舒儿,但是,一瞥之下,却见南郊坐在一个角落里瞅着云舒儿,无声而笑,笑得甚是诡异,心中疑惑,便蹙起眉头,出言相诈:“南郊,你老实交代,舒儿的脸是不是被你打的,她一向心疼你这个兄长,为了维护你,怕你受到惩罚,所以,才要瞒着大家不说的?”

    南郊一愣,瞪了云知为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便是打死我自己,我也不会动裹儿一根手指的!”

    云知为笑问:“舒儿受了伤,问她她她又不肯说,既然不是你打的,那你来帮她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郊犹豫一下,道:“是她、乱吃东西中毒了,才把自己整成这样的!”

    云牧天听了南郊之言,登时释然,脸露笑容,信了大半,一则,他认为南郊老实,一定不会说假话,二则,云舒儿的脸上确似中毒的样子。

    云知为却不大相信,脸上露出了一丝怀疑,问道:“舒儿,你吃了什么好东西了,居然把自己整成这样了,你快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云舒儿见云牧天等人问东问西,啰啰嗦嗦的,还没完了,有些烦躁,站起身来,推着父亲,蹙眉叫道:“哎呀!我都说是吃坏东西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想说,你们却偏要问来问去,真是烦死人,你们走吧走吧,我要睡觉了,有什么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云牧天便向大家招呼,笑道:“得得得!咱们关心她,她还嫌烦,真是狼心狗肺,不识好歹,既然她不想说,那就算了,咱们别理她了,走吧!”说罢,就率先出了门。

    月媚儿等人一笑,也走了。

    云舒儿见云牧天等人走了,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南郊被云舒儿留了下来,他

    见没了外人,笑问道:“裹儿,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给你圆谎了,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啊!”

    云舒儿笑道:“咱们谎话里面,明显还有漏洞,他们鬼的很,自然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南郊一愣,讶然道:“既然有漏洞,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这样说呀?”

    云舒儿笑道:“我只是想找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蒙混一下,把他们打发得了,免得他们老来烦我,至于他们嘛,爱信不信!”

    南郊点点头,笑道:“裹儿,你先休息,我也回去了!”

    云舒儿叫道:“我还有事情找你,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南郊问道:“你不是要睡觉了吗?”

    云舒儿道:“哎呀!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白天睡过头了,晚上睡不觉,就会忍不住要胡思乱想的,心里堵得慌。”

    南郊笑道:“裹儿,你晚上睡不着,脑中都在想些什么呀?”

    云舒儿一愣,神色一敛,思忖起来,渐渐地眉头紧蹙,神色有些落寞哀伤,稍顿,叹息一声,黯然地喃喃自语:“南郊哥哥,我想秋怀慈了!”

    南郊见云舒儿提到师父秋怀慈,师父那亲切慈爱的形象便立即映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与师父在一起的温馨的事情,那些在爱居山的幸福的事情,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很清晰,很清晰。

    南郊笑容一僵,心里有一团火又被点燃了,一时思念如织,他想念着师父师姐,神色悲戚,心里就像猫爪似的很是难受,一会,不由得泪流满面,带着哭腔地道:“裹儿,我也很想念师父师姐,从离开爱居山那一刻起,我就想念他们了,我梦里都在想念他们,我想念他们,我心里就会好难过,好难过!”

    云舒儿眼睛也湿润了,也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唉!要是我爹爹没有来爱居山找我就好了,要是我不知道我的身世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呆在爱居山,呆在秋怀慈身边,每天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有多开心了,那里会像现在这样,虽然爹爹他们很疼我爱我,可是,等我回到混天王城,介于我圣君继位人的特殊身份,不知会有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他们有好心,也有坏心的,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的,免得遭人暗算;届时,我还要处理很多复杂的事情与人际关系,光是想要与我那个后娘,也就是我的惠之小姨,搞好关系,与我那个没有见面的弟弟搞好关系,就足够让我头疼的了!”

    南郊点点头,瘪瘪嘴巴,说道:“裹儿,既然你这么难,那咱们不如现在就回去,偷偷地回去吧!”

    云舒儿苦笑着摇摇头,黯然道:“南郊哥哥,爱居山虽好,秋怀慈虽好,可我现在是魔门公主,我以后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南郊摇摇头,安慰道:“裹儿,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只要有心,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咱们只要想要回去,总是有法子回去的!”

    云舒儿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对,事在人为,只要想着回去,总会找到回去的法子的,只是,咱们现在若是想着回去,却是万万不行的,我现在怎么也得跟爹爹先要回到混天王城,报答了父母之恩,宗门之情再说!”

    南郊无奈地道:“好吧!那咱们就先去混天王城,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回爱居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云舒儿点点头,神色哀怨,思忖一会,又是一声叹息,幽幽地问道:“南郊哥哥,你说师父现在会在干什么,此刻,他会不会也在想着我们呀!”

第四百一十六章:怀慈下山

    “啊嗤!”

    “啊嗤!”

    “啊嗤!”

    …   …   …   …   …   …

    秋怀慈坐在书房里阅读《掩波录》,突然鼻子有些发痒,连打了几个喷嚏。

    咄咄、咄咄!

    有人敲门,即儿,一个娇柔悦耳的声音叫道:“师父,开饭了!”

    “嗯,来了!”

    秋怀慈应了一声,合上书籍,起身将书籍放入书架,整整衣衫,便走出了书房。

    上官怜儿站在书房门口,见到秋怀慈,关心地问道:“师父,您生病啦?”

    秋怀慈一愣,讶然反问:“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问?”

    上官怜儿笑道:“您打喷嚏了!”

    秋怀慈一愣,笑道:“傻丫头,每个人都会打喷嚏,师父也会打喷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上官怜儿笑道:“师父,你是仙人之躯,无病无痛的,怎么会打喷嚏呢?”

    秋怀慈脱口而出,笑道:“可能是裹儿她们想我了吧!”话一出口,触动心弦,自觉失言,神色一滞。

    上官怜儿一愣,即儿,神色黯然,不说话了。

    自从数日之前,云舒儿与南郊离开了爱居山,秋怀慈表面上面淡如水,波澜不惊,日子依旧按部就班地过着,该干嘛干嘛。

    但是,上官怜儿却知道,其实,师父秋怀慈是非常地思念云舒儿与南郊两人,这些天,师父脸上的笑容少了,话也少了,整天心不在焉,郁郁寡欢,他经常半夜三更,鬼魂一般走到南郊与云舒儿的房间里东瞅瞅西瞅瞅,留恋不舍。

    师父有时还在云舒儿的屋内,也不掌灯,就着月色,一面呡着小酒,一面把玩着少时候他送给云舒儿的那些精巧的小玩意,一坐坐到天明,偶尔唉声叹气的,眼眶湿润!

    上官怜儿自从云舒儿与南郊离开了爱居山,她知道师父秋怀慈对云舒儿与南郊两人心如沸汤,甚是思念,她为了不勾起秋怀慈的心事,惹他伤心,她一直忍着不在其面前提及云舒儿与南郊二字,这般的,云舒儿与南郊两人的事情,一时成了她话题的禁忌。

    上官怜儿为了化解尴尬,笑着问道:“师父,您刚才在看什么书?”

    秋怀慈道:“《掩波录》。”

    上官怜儿笑道:“哦!是《掩波录》呀,那本书我读过,我最喜欢其中的《九思》,而《九思》之一的《裹衣》,最是…….!”

    上官怜儿脑中突地念头一闪,自觉失言,神色一敛,颇有一些尴尬,一时又不吭声了。

    ……《掩波录》乃是一本古诗集,里面包含了一些情诗,这些情诗最出彩的乃有《九思》;九思生九情,九情生九诗,九首情诗里面又有一章情诗,名曰《裹衣》;《裹衣》的内容讲的似乎也是师徒之情,师徒之恋,结局很是美好;《裹衣》文笔清丽,诗风明快,雅俗皆蓄,朗朗上口,适合大家劳作之时抒情唱咏,所以,很得那些少男少女们的喜欢!

    上官怜儿偷偷瞥了秋怀慈一眼,见秋怀慈面淡如水,她不由得有些自责,想抽自己的嘴巴,暗骂自己。

    唉!最近自己怎么搞的,愚蠢迟钝,胡说八道,智慧好像一直不在状态,自己以前的那些机灵劲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啊!

    秋怀慈一共收了上官怜儿、南郊、云舒儿三个徒弟,秋怀慈为人公允,坦荡无私,每个徒弟他都疼爱,一视同仁。但是,在与三个徒弟相处的方式上却又有所不同。

    比如,秋怀慈招收南郊与云舒儿为徒之时,南郊与云舒儿还是一个几岁大的孩童,两人是他抱大的牵大的,他视南郊与云舒儿为徒,也视其为子,所以,他与南郊、云舒儿自是心无壁垒,没有顾忌,与南郊与云舒儿自来是无话不说,嘻嘻闹闹的了。

    反之,与南郊与云舒儿相较,当年,上官怜儿投入秋怀慈门下,上官怜儿已经成年了,心智成熟,有了男女之防,那么,秋怀慈不管如何疼惜上官怜儿,他在与上官怜儿相处之时,从来不敢乱语,不敢嬉闹,与上官怜儿也保持着适当的身体距离,他要对上官怜儿恪守礼仪,以示尊重。

    秋怀慈性子清淡,不擅言语,而上官怜儿对师父又非常尊敬,视若神明,加之,又有男女之防,两人除了说一些该说之话,在交流武道之上,沟通比较顺畅,其实,两人很少单独长聊,有时必须独处,也不多说话,有些冷场,即使说话,也时常搭不上节奏,基本上处于尬聊的状态,两人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最好的相处方式,那就是少说话。

    秋怀慈沉默一下,问道:“怜儿,今天吃什么?”

    上官怜儿道:“师父,我见你最近食欲不佳,就熬了银耳莲子羹,另外,腌制了几样爽口的蔬菜!”

    秋怀慈点点头,笑道:“甚好,我吃这些就行了,至于你嘛,还是要炒几个热菜,吃一点肉食的,你年轻人比不得师父,饮食方面,还是要素搭配的,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上官怜儿点点头,应道:“是!”

    秋怀慈又道:“怜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修行的目地就是增广见识,寻找道心,老是待在家里自己瞎琢磨,象牙塔,怎么能行,所以,再过几天,你就下山把家里的药材卖了,换些银两,你就到人间去闯荡一翻,斩奸除恶,行侠仗义吧!”

    上官怜儿一愣,心头一颤,犹豫着问道:“师父,徒儿不是不能出去,可是,要是连我也走了,只剩你一人呆在山上,岂不是太冷清了?”

    秋怀慈道:“这个你无需担心,为师道心如水,性子冷淡,除了有你们陪伴的日子,我一个人呆着都有数百年之久了,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什么冷不冷清的;再说了,过几天为师也要跟你一起下山,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闲暇的时间去理会心中的那些无聊的感受来!”

    上官怜儿见师父秋怀慈要陪她下山,到人间历练,一愣,即儿,眼中流光溢彩,欢喜不已,一则,爱居山上处处都是南郊与云舒儿生活的痕迹,让人睹物思人,相思若狂;二来,她也的确想要出去走走,试试身手了,要是途中有尊敬帅气的师父陪伴,不知道有多么神气,多么安全了。

    师徒二人进了餐厅吃饭,饭罢,就在院子里修炼。

    秋怀慈陪着上官怜儿打了一会坐,吐纳消食,一会,就教授上官怜儿武功法术,几个时辰之后,方才作罢,在上官怜儿将要离开的时候,秋怀慈思忖一下,突地叫道:“怜儿,你等等,师父有话要说!”

    上官怜儿脚步一顿,回转身来,见秋怀慈神色犹豫,便轻声问道:“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吗?”

    秋怀慈沉默一下,问道:“怜儿,你、怨恨过师父吗?”

    上官怜儿一愣,她冰雪聪明,念头一闪,随即明白秋怀慈何有此问了,她神色一敛,感激地答:“师父,当年渭流门惨遭灭门,怜儿再次沦为了孤儿,无依无靠,是您老人家收容了我,再次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给了我亲人的;这些年您对我照顾栽培,疼爱怜惜,怜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您对我的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怜儿虽

    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是,至少也不糊涂,我怎么可能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地怨恨自己的恩师呢,绝对不会的!”

    秋怀慈点点头,又问:“那你跟师父说句实话,你现在有没有怨恨裹儿?”

    上官怜儿思忖一下,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师父,实不相瞒,那日当我骤然知晓了裹儿的身世,知道裹儿是渭流门大仇人的女儿之时,有那么一刻,我的确非常仇恨她,也曾埋怨过您。但是,我待得冷静下来,心里就不怨不恨了。因为当年裹儿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无辜的,渭流门的血债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头上去。”

    上官怜儿瞅了师父秋怀慈一眼,见师父微微点头,便继续道:“师父,裹儿跟我生活了十年,我足足抱过、牵过、亲过她十年,这十年来,我与裹儿形影不离,打闹嬉戏,互相关心,亲如姐妹,早就成了亲人,如此这般,这教我如何怨她,如何恨她啊!”

    秋怀慈脸露笑容,欣慰地道:“你能怎么想,为师甚是高兴!”

    上官怜儿思忖一下,又道:“师父,您放心,介于我与裹儿师妹的关系,为了不去伤害她,惹她伤心,今生今世,我都不会与她为敌,也不会去找云牧天,以及魔门圣教的麻烦的!”

    秋怀慈叹息一声,柔声道:“怜儿,真是难为你了!”

    上官怜儿思忖一下,突地叹息一声,感慨着道:“师父,您放心,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虽说渭门被灭,亲人被屠,血海深仇,没齿难忘。但是,人生不单单只有仇恨,还有恩情亲情;人生虽然难有美满,万事有失也有得。当然魔门圣教灭了渭流门,可是,后来我又有了爱居山这个新家,当年云牧天屠戮了我的渭门亲人,后来,又有了师父、南郊弟弟与裹儿师妹您们这些亲人;母宗被灭,亲人被屠,命运看似对我不公,但是,等我有了爱居山这个新家,又有您们这些亲人,命运又何尝不是在补偿于我。所以,其实,苍天还是怜悯了我,命运还是善待了我,我应该感恩,我不能因为昔日的仇恨而去冤枉无辜的人,我不能因为仇恨而去伤害我的亲人,我更不能因为仇恨毁了我来之不易的幸福,毁了自己的人生!”

    秋怀慈素知上官怜儿神思澄澈,成熟稳重,聪慧睿智,善良忠厚,但是此刻,听了她的一番感慨与见解,瞅着上官怜儿的目光之中有些异样,暗暗吃惊。

    秋怀慈觉得自己平日还是少看了上官怜儿这个徒弟了,要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源于孤独与仇恨,没想到上官怜儿小小年纪,居然能够跳出了仇恨,审视内心,看待世界,这该有何等博大的胸襟,所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个丫头真是心胸开阔,前途无量啊!

    理解、欣慰,还有敬佩!

    上官怜儿将自己这些天的所思所想向师父秋怀慈和盘托出,尽情倾述,就像将这些天压在她的心头,压的她难以喘息的,一块巨石给卸下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登时表情松弛,一脸释然。

    上官怜儿将心里话都说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一撇,见师父秋怀慈定定地盯着她,脸含微笑,没有说话,她神色一敛,低下了头,绯红着脸,羞涩地道:“师父,我、是不是很啰嗦!”

    秋怀慈一笑,道:“怜儿,真是难为你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便双手负背,气定神闲地转身走开了。

    上官怜儿得到师父秋怀慈的理解与夸赞,很是开心,目送师父走了,嫣然一笑,方才欢喜地回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爱居山上,秋怀慈与上官怜儿的生活按部就班,一切照旧,又过了几日,师徒二人便布下结界,封了爱居山,下山游历去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遇见神仙

    天空之中,

    白云深处。

    秋怀慈与上官怜儿师徒二人,一路往西,御剑飞行。

    上官怜儿问道:“师父,我们不去中州吗?”

    秋怀慈道:“回中州之前,先去见一些老朋友!”

    上官怜儿没有再问,心里却在想着师父自从来到斜顿境内,隐居爱居山,很少与斜顿的人士来往,没见过师父与谁有很深的交情啊!

    师徒二人飞了一会,念了一个咒语,飞剑降落在一个荒山之上,收了飞剑,二人便在地面行走。

    师徒在山野之间一阵行走,不徐不疾,沿途都是荒山、树木、河流,又走了一会,渐渐地见到了开垦的土地、家畜,以及百姓。

    秋怀慈经过一个村子,向路边一个晒太阳的老人躬身行礼,问道:“老人家,您知道琵笆峰在哪里吗?”

    老人见过一些世面,见秋怀慈俊雅,上官怜儿俏丽,衣衫洁净,气度不凡,知道不是等闲之人,神色恭敬,嘿嘿一笑,连连点头,大声叫喊:“什么?我老头儿耳背,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秋怀慈一愣,又问了一遍,并且,暗自施展法力,治好了老人的耳疾,让对方变得耳聪起来。

    老人这回听得明白,思忖一下,指指西方,用缺牙漏风的嘴巴,嘿嘿笑道:“尊客,您今日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老头子、年轻之时贩卖过私盐,跑过不少的地方,你说的这个、琵笆峰离这里、具体多远,在哪个地方,老头记性不好了,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东……不不不,是在西面,对,就在西面,您们往西面走,在前面问问,一定会、找到的!”

    秋怀慈拱拱手,谢道:“谢谢老人家指路,打扰了,告辞!”即儿,领着上官怜儿向西面方向匆匆而去。

    “爷爷,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呀?”

    一个吸着鼻涕,反穿着鞋子的小男孩自屋子里跑出来,四下一瞥,牵住老人手掌,疑惑地问道。

    老人侧头瞅着小孙子,慈爱地摸摸他的头顶,笑道:“两个过路的,向爷爷问路呢!”

    小男孩又四下一瞥,问道:“过路的人,哪有啊?”

    老人笑道:“走了,走了!”

    小男孩一笑,突地一愣,瞪着爷爷,惊诧地问道:“爷爷,你、你能听得见我说话?”

    老人笑道:“听得见,听得见,听得真真的!”

    小男孩一脸奇怪地问道:“爷爷,你的耳朵不是聋了吗?你怎么突然又听得见了?你什么时候又听得见了呀?”

    老人笑道:“就在刚才,二位尊客向我问……!”他想起秋怀慈与上官怜儿那超凡的气质,真是仙风道骨,念头一闪,突地神色一敛,冲着秋怀慈与上官怜儿师徒二人离开的方向,双膝一曲,纳头就拜,额头磕地有声,激动的嘴唇都抽搐了,声音颤抖地叫喊起来:“神仙、神仙、神仙啊!”

    小男孩被爷爷怪异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口里叫喊着,想要拽起爷爷,可是老人没有理他,依旧冲着秋怀慈与上官怜儿离开的方向磕头如蒜,口里喃喃自语,魔怔了一般,一时没法,只得扭头冲着屋内叫喊:“奶奶,你快出来看看,你快出来看看,爷爷疯了,爷爷疯了!”

    “你爷孙俩在干什么,咋咋呼呼的,我正忙着呢!”

    一个矮胖的老婆婆口里念念叨叨的快步走了出来,瞅见了老头子的举动,惊讶地叫道:“老头子,你闲的没事,这是抽的哪门子风,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老人冲着老婆子激动地叫道:“老婆子,快来拜神仙,我遇见神仙了,刚才有、二个仙风道骨的神仙来向我问路,之后,我的耳聋病就、就好了,就好了!”

    老婆子见老人不聋了,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听了老人夸张的描述,登时深信不疑,于是,诚惶诚恐,惊慌不迭地,也连忙跪下了,跟着老人继续向着秋怀慈与上官怜儿离开的方向磕头。

    小孩子自然没有分辨能力,听大人的,便有样学样,也跟着爷爷奶奶跪下磕起

    头来,稚嫩的声音大喊大叫:“神仙、神仙、神仙!”

    老头一家遇仙的事情,晚上就传遍了左邻右舍,在老人聋耳变聪的事实的支持之下,加之,又有了老人与小孩的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的一番神奇的描述,大家对老人一家遇仙之事深信不疑。

    邻居们只恨自己遗憾没有遇到神仙,没有给自己赐福,他们也盼望着神仙能够再次降临,给自己赐福。

    于是,有人居然根据老人孩子的描述,随意捏了一个泥人,或者随便画个小人,或者干脆写了一个名字就在自己家里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设立了一个神位,供奉起来,每日里奉茶烧香,祁神赐福。

    老头一家遇仙的奇异之事,成了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越传越逼真,弄的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了。

    人民争相传播着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事情,慢慢地遇仙的就不只是老人一家了,变成了很多人都遇仙了,如此一来,给神仙设立神位,祁神赐福,就不是一家一村的事情,而是成了当地一方百姓的事情了,信仰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也成了一方,甚至全境百姓的信仰。

    在镍城当地有一个超有钱的人,叫钱富贵,他也信仰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而且,非常的虔诚。

    钱富贵为了表示对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敬意,便自京城请来了顶级画师,画师臆想出最好看的最像神仙的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模样,临摹出了画像。

    钱富贵再请来了技艺精湛的雕刻师,居然用黄金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铸造了金身,再为神仙金身建造了一个辉煌气派的神庙来。

    由于,世人不知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真名,他们便私自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取了名字,以便供奉。

    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在凡间的别名很多,取名的人真是脑洞大开,千奇百怪,有的名字好听,有的尚可,有些名字粗俗不堪,甚至有些淫邪。

    钱富贵决定要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取一个响亮的好听的富贵的名字,他又重金找了一个在外当官的告老还乡的状元翁给神仙取名字。

    状元翁根据世人的描述,综合各种意见,他想来想去,想去想来,绞尽脑汁,头发都差点白转黑了,终于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秋怀慈叫斩妖除魔灭邪压凶万灵仙人;上官怜儿叫救苦救难招财进宝送子仙姑:一个神仙负责镇宅院驱邪魔保平安,一个神仙负责赐财运生贵子促富贵,总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想的很美!

    钱富贵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建立金身之事,成为当地轰动一时的重大事件,建造神庙,有很多信徒,拖家带口,自备干粮,赶来义务帮工,待得神庙建成,给神仙开光通庙的那一日,四周方圆几十里的虔诚信徒来了,便是那些乡绅名流,达官贵人也一一列席。

    状元翁也是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信徒,钱富贵的钱他自是不敢收的,但是,他却亲自跑了一趟京城,风尘仆仆地扛回来了一块匾额,献给了神庙,据说那块匾额上的文字还是当朝天子的御笔,其级珍贵,可了不得了,匾额上写了四个金色大字:嗻仙神庙。

    天子自状元翁口里听得了一些玄乎其玄,真之又真的关于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的事迹,龙颜大悦,也像沾沾神仙的福气,保佑他家江山永固,国泰平安,不但御书立匾,还赏赐了钱富贵等人的一笔富贵,免了当地三年的赋税!

    状元翁与钱富贵等人得了皇上的好处,他们不感谢朝廷,只感谢神仙,也就越发相信神仙了;百姓被免了付税,他们不感谢朝廷,只感谢神仙,也就越发相信神仙了,于是,人人都在夸神仙的好,赞神仙的善。

    有好事的文人前来参观了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两位神仙的神庙之时,瞅着神座上的俊男靓女,念头一闪,居然不由得揣测着仙人与仙姑的关系来。

    有的说是道友,有的说是兄妹,但是,更多的人更愿意相信仙人与仙姑

    乃是一对情人,或者夫妻。

    那些相信仙人与仙姑乃是情人或者夫妻的文人,还对神仙的感情世界展开丰富的联想,于是,搜罗古籍,嫁接传说,脑洞大开,给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二位神仙衍生出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来。

    故事经过说书人的传唱,广为流传,影响深远,爱情有美好的结局,也有悲伤的结局。

    信仰神仙的人越多,就要拜神,拜神就需要神庙,有很多地方开始建造大量的神庙了,拜神也需要香火之类的东西,需要的东西若是不能自产,就只能花钱去买,有买有卖,有卖有买,商品交易,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个可以挣钱,牟取暴利的产业来。

    有人为了表示虔诚,便将神仙庙建的越发辉煌,有人为了表现自己有地位,也将神仙庙建的越来越气派。

    无论是表示虔诚显示地位,或者别的什么,一旦有了攀比,就会铺张浪费,就会出现奢靡之风。

    有人是用私人的财富表虔诚显地位,有的人则是用国家与人民的财富表虔诚显地位,于是,社会就出现了大量的贪污腐化,横征暴敛的不法行为。

    求仙虔诚之人,只想祈求福报,投身寺庙,不安劳作;不良之人利用别人的信仰,借着拜仙祈福的名义,只想牟取暴利,胡作非为,如此一来,社会国家渐渐地深陷危机之中,人心愚昧,清言堵塞,道德崩塌,次序紊乱。

    所谓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因为求仙祈仙之事,天下很多地方因为官商勾结,巧取豪夺,闹得民不聊生,困苦不堪,人民朝不保夕,忍无可忍,伏安人民终于揭竿而起,引起天下乱荡,史称“伏安之乱”。

    天子惊知民变,为了保住王位,调兵剿民,官民相杀,转战千里,血流成河,数年之后,国家方才一统,人民得到安宁。

    战火熄灭,百废待兴,清本逐源,以安社稷。

    这时,一个辅佐太子的姓柳的家上书朝廷,言及“伏安之乱”,究其祸源,根在崇仙,要想教化人心,归于次序,当务之急,需要灭仙。

    天子听了姓柳的家的谏言,深以为然,表示认同,于是,政府便动用了一切力量在天下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矫枉过正的灭仙运动。

    那些真金白银打造的尊像除了被兵与匪洗劫,尚存的则被剥去了金银,没收官府,有的神像被捣毁砸碎,有的神像被扔进了河沟,有的神像甚至进了粪坑,只有私人家里面的那些小型的简易的丑陋的神像被某些信徒给藏了起来,依旧被偷偷地磕拜着,祈求富贵平安。

    秋怀慈帮助了一个老人,治好了老人的耳疾,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善动,没想到有人愚昧无知,崇仙拜道,贪婪自私,推泼助澜在凡间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与灾难,而他居然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而要是真的让他知道凡间发生了此等荒缪之事,他当时可能压根就不会去救治老人的耳疾了,而是直接便掐死了对方。

    一场崇仙灭仙的运动在天下百姓之中展开,即儿湮灭,历时几十年之久,而作为当事人与参与者,居然都不知道他们参拜的神仙究竟是谁,真是荒缪可笑啊!

    (这段描述讲的乃是一个关于造神迷信,引起国家乱,人民困苦的故事,稍微知道一点中国历史的人,多少可以在历史之中找到一些影子的!

    即使是高尚的信仰,一旦对信仰迷信起来,无论坏人善人都会变成魔鬼,都会给别人别族别国带来死亡与灾难!

    任何人一旦对你宣扬他的信仰的唯一正确性与神圣性,从而贬低排斥别人的信仰,请远离这些疯子与神经病!

    请中国人远离新闻媒体网络,那些向国人疯狂地偏执地宣扬基督教天主教的鄙视自己国家政治体制与中华文明的大v们,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中国的祸之源,苦难之源!

    任何人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是,不可以贬低践踏别人的信仰,更不能为了自己的信仰去摧毁别人的政府、国家、信仰、道德、文化与生活!

    这不是信仰问题,这是打着信仰的旗号自欺欺人,心安理得地屠戮与犯罪!)

第四百一十八章:邪人攻山

    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依照老人的指引继续向西行走,一路打听琵笆峰。

    上官怜儿不解地问道:“师父,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法力找到琵笆峰,您为什么还要不厌其烦地一路问人呀?”

    秋怀慈笑道:“怜儿,对于修行之人来说,道在路上,法在途中,有时候明明知道前方就是目的地,也尽量不要走捷径,没有过程的事情,都是苍白的,毫无意义,过程之中有难有苦,但是,也是有求有乐,不是吗?”

    上官怜儿思忖一下,点点头,笑着回道:“师父,我懂了,就像人一样,自生命诞生那一刻起,便知终有一日自己必将死亡,但是,我们虽然明明知晓了生命的最终归宿,却还是要想方设法地去生存,去感受,去探知,去追求,去奋斗,去爱恋、去幸福,因为有了这些,或苦或甜或泪或笑的过程,生命无论长短,方才有其价值与意义!”

    秋怀慈笑着点点头,道:“怜儿,师父这次将要会见的这个朋友与我并无深交,师父对她的人品其实不甚了解,所以,师父这一路不是在问路,而是在体察民情,想知道对方的口碑如何,人品如何!”

    上官怜儿讶然问道:“师父,这一路上,我见您只是问路,可没见您打听什么人,提及什么人呀?”

    秋怀慈笑道:“不问即问,观人知人,此地人民面无菜色,精神饱满,为人纯朴热情,不谈妖邪,可见我这位朋友很有德行,不扰民伤民,保一方平安,是一个值得深交之人!”

    上官怜儿讶然道:“原来是这样!”

    师父两人向西行走,一会,就见到一座山峰,山峰犹如天柱,陡峭险峻,直插天穹,峰顶浓雾弥漫,不辨其貌,甚是飘渺丽。

    秋怀慈指着山峰笑道:“琵笆峰到了!”

    虚空蠕动,人影一闪,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突地现身,站在前方,手握长剑,挡住了秋怀慈与上官怜儿。

    少女打量了一下秋怀慈与上官怜儿,翻了一个白眼,淡然问道:“你们在我山门之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意欲何为?”

    上官怜儿见少女眼神警惕,语气清冷,暗自诧讶。

    秋怀慈淡然一笑,道:“小丫头,劳烦你去禀告你家宗主,爱居山秋怀慈求见!”

    少女听得秋怀慈报上了名号,身子一颤,又仔细地瞅着秋怀慈一眼,即儿,脸露微笑,行了一礼,柔声说道:“仙人稍等,我家宗主马上就来!”

    少女身子一旋,就消失了,化作一道黑烟,上山报信去了。

    秋怀慈神色一敛,沉声道:“怜儿,冲上山去,迟则生变!”说罢,身子一纵,飞身而起,就向山上飞去。

    上官怜儿一愣,回过神来,连忙飞身也向山上赶去。

    山顶之上。

    火光四溅,噹噹噹地,传出阵阵兵器相磕的声音。

    十几个蒙面大汉挥舞长剑,配以法器,正在围攻一个女子。

    女子柳

    眉杏眼,身材苗条,姿容甚美,此刻,她手舞双剑,正在与敌搏杀,她以寡敌众,身上受了好几处伤,整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而在女子的身后,有很多女子与男子,散在了四周,双方手持兵器,横眉竖目,剑指对方,紧张地对峙着。

    斗了一会。

    随着一声呼啸,那些黑衣人便全部退开,收束兵器,将女子围而不攻。

    一个身材瘦高,满头白发的黑衣人,盯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美貌女子,嘿嘿一笑,怪腔怪调地道:“龙天音,老夫素有偷香窃玉之好,怜香惜玉之心,看在你美貌的份上,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从了我等兄弟,做了我们的女人,今日我们不但放了你天音宗一干人等,而且,还会让你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罗,夜夜,逍遥快活!”

    一干蒙面人一阵桀桀怪笑,贪婪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龙天音的,脑子里想象着没有的龙天音倒在受其的样子,心里满是。

    龙天音面无表情,冷冷地道:“龙某已经活了几百年,早就活够了,今日遭你们偷袭,再是不济,还有一死,想要我屈服你们这些狗贼,真是白日做梦!”

    瘦高男子冷笑道:“龙天音,你若是想要自刎,以死殉节,我也不挡你,不过,你即便死了,也休想逃脱我的手心,不妨告诉你,闫某喜欢采尸,以补阳寿,我有一个秘方,能够将死尸保持,犹如活人,等你死了之后,我就对你的施展秘法,让你保持,夜夜供我,等我玩腻了,我就将你练成一张干皮,再将你的干皮挂在了天音宗的大门之上,让你们天音宗永生永世也抬不起头来!”

    对于一个以女性为主体的宗门来说,侮辱对方宗主的,败坏对方的名节,无疑是对其最大的打击了,因此,蒙面人这个对付龙天音的法子,不但,也足够恶毒的了。

    天音宗的仙子们听了蒙面人之言,脸色大变,眉头一竖,咬牙切齿,口中便畜牲、杂碎、狗贼的,纷纷地呵斥咒骂起来。

    瘦高男子冲着那些激动的天音宗女弟子竖起了中指,示意禁声,啧啧啧的,嘿嘿一笑,怪腔怪调地道:“小宝贝们,是不是很气愤,不要着急嘛,待会等老爷收拾了你们的宗主,我就会将你们一一地,让你们,,到时候,你们,不但不会仇恨,反而还会爱死老爷我的。”

    一干蒙面人又起哄般地怪笑了起来,声音很是猥琐。

    龙天音遭遇强敌,寡不敌众,任人宰割,莫可奈何,她悲愤仇恨,双眼喷火,噬人般地怒视着蒙面人等,不吭一声,暗自却催动玄力,想要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天音仙子,胜负未分,你怎可轻生,随敌所愿呢!”

    随着一个声音一声轻叹,龙天音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封印了似的,手指使不出一丝力气,催发不出一丝玄力来,想要自爆,已是万万不能。

    “谁!”

    与龙天音说话之人,声音轻柔,但是清晰,场中之人,人人皆闻,那个瘦高的蒙面人听得对方的话音,似是龙天音的朋友,心生警惕,四下一瞥,不见其人,顿时呵斥起来。

    场中白影一闪,龙天音已经站在了蒙面人的包围之外,而站在龙天音身边的乃是一个俊雅的白衣男子。

    龙天音感觉到那股禁锢了自己身体的力量悄然消失了,她又能自由活动了,她侧脸一瞥,眼睛一亮,脸露喜色,惊喜地叫道:“秋山主,原来是你啊!”

    秋怀慈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那些曾经跟随龙天音到过爱居山见到过秋怀慈的天音宗弟子,见到了秋怀慈突然在此现身,一愣之后,登时眼睛一亮,笑颜如花,大喜过望。

    一个泼辣大胆的女弟子,不由欢快地叫喊了起来:“姐妹们,这位白衣大侠就是我跟你说的秋山主了,他乃是中州玄门盟主,武功天下第一,天音宗有他援手,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那些天音宗弟子瞅着秋怀慈,见秋怀慈剑眉星目,俊雅清朗,器宇轩昂,光彩夺目,一时眼中冒着小星星,倾慕不已。

    自从当年斜顿境内三大宗门之一的剑截门掌门韩千锦向云舒儿求婚不成,剑截门被秋怀慈打得大败之后,秋怀慈的大名就传遍了斜顿境内,让人侧目,那些蒙面人自是也听说过秋怀慈的一些事迹,知晓厉害,现在见秋怀慈赶来救援天音宗,暗自凛然,心中揣揣。

    人影一闪,上官怜儿赶到,向天音仙子行了一礼,站在秋怀慈的身边。

    这时,又是人影一闪,那个在路口放哨的少女赶了回来,瞥了秋怀慈与上官怜儿一眼,走近瘦高蒙面人,向其耳语了一句,然后,退在蒙面人的身后。

    瘦高蒙面人愣了一下,收起兵器,向秋怀慈躬身行礼,嘿嘿一笑,恭敬地道:“原来是秋山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的朋友,抱歉抱歉!”

    秋怀慈斜睨着对方一眼,淡淡地道:“既然你知道冒犯的是秋某的朋友,接下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瘦高蒙面人连忙向龙天音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天音仙子,我们也是受人胁迫,才会向你们天音宗发难的,今日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天音宗的一切损失,我们加倍赔偿,以后天音宗但凡有难,我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天音呵呵一声,讥讽地道:“你们这又是赔偿,又是结交的,倒是挺会见风使舵,化解危机的,可惜,天音宗不差钱,更不会跟淫邪之人有任何的瓜葛!”

    蒙面人听了龙天音之言,思忖一下,向秋怀慈问道:“秋山主,今日您若是放过我等一条贱命,它日我等一定不避艰险,生死相报!”

    秋怀慈摇摇头,面淡如水,冷冷地道:“秋某不是趋利忘义之徒,天音仙子乃是我的朋友,你伤害了我的朋友,我岂能罢休;再说了,刚才你与天音仙子的对话,我可是听得清楚,就冲你那种有损天道的采尸邪功,今天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畜牲!”

第四百一十九章:剑环断霞

    瘦高蒙面人见自己的恳求直接被秋怀慈拒绝了,一愣,即儿,声音转冷,淡淡地道:“秋山主,你就真的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秋怀慈点点头,淡然道:“是!”

    瘦高蒙面人哼哼一声,身影数闪,侧面迂回,冲到秋怀慈的近前,长剑上撩,就削向了秋怀慈的后脑,冲着同伴厉声呵斥:“还傻愣着干嘛,还不一起动手,难道你们活腻了,想要等着别人来杀了你们不成?”

    那些蒙面人听得首领的呵斥,回过神来,弃了自己先前的对手,挥舞兵器,纷纷冲向秋怀慈与龙天音,围攻秋怀慈与龙天音两人。

    秋怀慈道:“怜儿,这些狗贼就给你练练手了!”言毕,拽住龙天音的衣袖,身影一闪,就跳出蒙面人的包围,闪身站在了天音宗的诸位弟子的跟前。

    上官怜儿应诺一声,手臂一挥,红影一闪,掌心便多出了一把宝剑来,那宝剑造型很是奇特,就像一把三尺来长的尺子,剑尾剑沿乃是圆弧,持之不会割手伤手,剑头就像被折断一般,乃是方形,没有剑尖。

    上官怜儿的这把佩剑名曰“断霞”,乃是秋怀慈用自己珍藏的三件法器方才自昆仑墟百折仙子那里兑换来的,此剑剑藏灵持,灵性无比,锋利之极。

    上官怜儿手持“断霞”,飞身前冲,快若流星,待得身子穿过一群蒙面人,红光一闪,便有几个蒙面人被“断霞”割断了喉咙,鲜血飞溅,自空中坠落,摔在了地上。

    其实,那些蒙面人的本事并不输于上官怜儿多少,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秋怀慈的身上,对上官怜儿一个俏姑娘混不在意,心生轻慢,结果一交手,被上官怜儿占了先机,所以,才吃了亏去。

    瘦高蒙面人见上官怜儿身法快捷,手持怪剑,心中一凛,不敢大意,连忙叫道:“布阵!”

    所有的蒙面人嗻了一声,身子一闪,背靠着背聚拢在一处,站成了一个圆圈,人人面朝圈外,手持佩剑,结成了环形剑阵。

    蒙面人结了剑阵之后,便从左至右,开始移动步法,步法移动越来越快,待得快到极致,天空之中,除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剑环,那里还能看见一丝蒙面人的身影来。

    巨大剑环便似一个飞旋的碟子,碟子边沿就是剑刃,剑刃闪烁着寒芒,端的锐利冷冽,杀气腾腾。

    上官怜儿见到蒙面人结成的剑环,眉头一蹙,神色冷凝,倾尽全力,加持剑灵,暗自念了一个咒语,“断霞”宝剑登时变长了数倍。

    剑环在空中旋转着悬立了几息时间,剑环闪烁,飞碟一般,嗖的一声,剑环就旋转着飞向了上官怜儿,横斩上官怜儿的腰肢。

    上官怜儿站在原地,眼神追踪着剑环的动向,等到剑环杀到近前,双手持剑,手臂举起,“断霞”一劈,斩在了剑环之上,噹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她与剑环登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得

    各自后退了几十丈远,方才稳住了身形,而她们悬立了几息时间,身子一闪,又杀向了对方。

    上官怜儿挥舞“断霞”,空中剑影幢幢,剑气激荡,气势如虹,剑影时而行成了扇行,时而形成了菱形,时而一字排开,但大多数时候,却只是一把本剑而已,与敌格杀。

    而蒙面人组成的那剑环剑阵,剑环时而变大,铺天盖地;时而变小,小如指环;剑环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拿着似的,劈、削、斩、剁、撩,攻杀方式花样百出;或者前冲,或者侧击,或者又来一个回旋镖,有时,剑环又突地竖立起来,横着旋转,一阵横滚,转成了一个剑球,砸向了上官怜儿,战术真是变化多端,浑圆自如。

    上官怜儿与蒙面人组成的剑环时左时右,时东时西,在云端之上,在山根之间,你来我往,或进攻或避让,又或者二方撞在一起,一阵硬杠,但是,不管如何打斗,双方皆是妙招迭出,各尽岂能,一时,斗得的好不精彩激烈。

    龙天音嫣然一笑,夸道:“秋山主,你真是授徒有方,令徒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足忝一流高手之列,真是后生可畏啊!”

    秋怀慈点头一笑,道:“天音仙子,我虽然教的不错,但是,终究还是此子争气,我这徒儿贤良纯正,心胸博大,不但模样俊俏,更兼天赋异禀,悟性奇高,而且,还非常的勤奋刻苦,此等人物,假以时日,不是自夸,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龙天音一笑,点了点头,瞅着空中正在与敌搏杀的上官怜儿,突地心有所悟,登时明白上官怜儿何以能够如此优秀了,因为一个师傅可以当众夸赞自己的徒弟,而且,不吝溢美之词,一个徒弟能够得到师父如此的嘉许与欣赏,她在学习的时候精神能不放松吗?修行的时候能不刻苦吗?

    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很有道理,但是,大家在理解这句话的时候,理念却出现了偏差。有些师父所认为的严,就是在弟子的学习上,用鞭子抽,棒子捶,暴力逼迫,如此这般,弟子就会成才。其实不然,所谓严师,其实指的乃是师父在教学的方法上,不是棍棒,而是对待弟子学业的祥加监督与责任。师父要想让弟子成才,最重要的是学习上的善于引导,善于教授,能够让弟子心情愉快,热情地学习,让弟子乐于学习,勤于学习,尽量挖掘开发出弟子们的天赋与潜能来。让弟子们在人格上、精神上、智力上、见识上、生存与生活技能上,能够成为一个健康的优秀的人。

    让弟子在对待学习的态度上,变得积极乐观,勤于学习,老师除了引导与纠错,还要时时肯定奖励弟子的进步,称许夸赞弟子的优点。

    人才不是棍棒打出来的,其实,人才是耐心、爱心引导挖掘出来的,更是舌头夸出来的!

    上官怜儿还在空中与蒙面人血拼着,一会,蒙面人又再一次变阵,剑环又再一次变小,小到一个盘子般大,蒙面人想要缩小身形,遁入虚空,影身杀敌。

    上官怜儿见状,默念咒语,祭出飞剑,“断霞”脱手,射向了剑环,“断霞”待得迎上了剑环,突地衍生出无数的分身来。

    那些“断霞”的分身,转瞬,变得柔软起来,就像飘带一般。几息时间,这些红色的飘带,就包围了剑环。飘带围着剑环自左至右,不停地飘舞,就像绳索似的勒向了剑环。

    飘带一面攻杀剑环,一面变身,千万跟飘带开始一根衔接一根,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飘带,便连接成了一根飘带,这根飘带长出了天际,飘带缠绕着剑环,不停地向内收缩,囚笼一般,钳制压缩着剑环的运动空间。

    那个与蒙面人一伙的曾经在山下望风的美貌少女,待得秋怀慈现身,神色一凛,暗自心惊,知道形势与己方不妙,料难取胜,便暗自生了退意,只因高手在侧,不敢妄动,此刻,她趁着大家都被上官怜儿与蒙面人的打斗给吸引住了,暂时没有注意到她,她便挪动脚步,不着痕迹地慢慢后退,待得退到了安全的距离,便想要转身逃跑。

    秋怀慈瞥了一眼那个与蒙面人一个阵容的少女,问道:“天音仙子,我徒弟修为尚浅,却能跟这些蒙面人打成平手,可见这些人的本事也不过偶偶,你乃是大乘功法,却遭到他们的逼迫,想必你定是遭人暗算,先行受伤所致吧?”

    龙天音目光冷冽地瞪着那个站在蒙面人一边的少女,秀眉紧蹙,脸色阴沉,点了点头,恨恨地道:“秋山主,想必你也猜到了,现在与贼人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乃是我的一个爱徒,没想到她自甘堕落,不知廉耻,居然与贼人搅在一起,丧心病狂,背叛师门,昨日她潜入我的寝室,偷了我的法器,还偷袭了我,打伤了我的经脉,害的我功力减半,否则,就凭这几个毛贼,怎么能够伤得了我!”

    秋怀慈想起了当年历山背叛师门,勾结端木世家,差点覆灭天守之事,他至今想来也是恨恨不已,其意难平,所以,他此生最恨之人,莫过于那些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之徒了。

    秋怀慈道:“天音仙子,既然你的徒弟心术不正,放她下山定会为祸他人,我现在就将她擒拿,你将她武功废了,我再将她带去爱居山,给我看守山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音宗的这个背叛龙天音的弟子叫夕草,乃是龙天音的小徒弟,其人伶俐乖巧,心思深沉,很会来事,甚得师父与师姐们的欢心,平时被大家宠溺惯了,性子慢慢变得骄横自私,是非不分,冲动狂妄,冷血凶恶。

    夕草心性不好,偏生天资聪颖,是一个修武的奇才,她的本事在宗内可算是出类拔萃,只有龙天音能够制住她,可惜,现在龙天音身受重伤,一时也奈何不得她。

    龙天音恨极了夕草,见秋怀慈愿意代她出手抓捕孽徒,自是一百个愿意,连忙点点头,浅笑着道:“那就有劳秋山主了!”

    秋怀慈瞅着夕草,身子一闪,便向夕草飞去。

第四百二十章:一个绝杀

    夕草见秋怀慈扑向了她,脸色大变,深知不妙,连忙转身就逃,可是,几息时间,秋怀慈已经挡在了她的前面。

    秋怀慈盯着夕草,淡淡地问道:“小丫头,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夕草手掌捏紧剑柄,恐惧地瞪着秋怀慈,本想挥剑劈砍秋怀慈,但是,转念一想,她就放弃了,她知道在秋怀慈这样的绝世高手的面前,她任何的反抗都毫无意义,要想逃生,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其如此,倒不如乖乖投降,装出一丝良善来,博取对方的同情,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

    夕草扔了长剑,低下了头,垂眉低目,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怯怯地叫道:“秋山主,您别杀我,您别杀我,我跟你回去接受惩罚还不行吗?”

    秋怀慈点点头,也不说话,就折身返回。

    夕草果真乖乖地跟在秋怀慈的身后,待得来到龙天音的跟前,突地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在龙天音面前,一脸愧疚,泪流满面,磕头如蒜,哀求起来:“师父,弟子有罪,百死难赎,但是,弟子怕死,希望师父能够手下留情,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龙天音遭了夕草的暗算,吃了大亏,贼人攻山又差点让天音宗就此覆灭,此刻,她可算是恨极了夕草,按照她的心意,她甚是想要一掌毙了夕草,以消兴头之恨,但是,夕草是秋怀慈替她抓回来的,而且,她也答应了秋怀慈,饶了夕草一命。

    龙天音脸色阴沉,眼神冷冽地瞪着夕草,手臂一挥,一股爆裂的玄力击在了夕草的气海之上,震碎了夕草的丹田,在夕草一阵哀嚎之中,将其一身玄力尽皆化去。

    龙天音侧着身子,不去看夕草,沉声呵斥:“夕草,自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天音宗的人,与龙某也再无任何瓜葛,你跟着秋山主之后,希望你能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做个好人,听清楚了吗?”

    夕草丹田被毁,身受重伤,身子半趴在地上,冲着龙天音连忙点头谢恩:“谢谢,谢谢师……,谢谢天音仙子不杀之恩,不杀之恩!”

    龙天音冷哼一声,道:“夕草,你干出此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纵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本想杀了你,只因秋山主慈悲,替你求情,我才放过你的,你要谢就谢秋山主吧!”

    夕草连忙向秋怀慈磕头道谢:“谢谢,谢谢秋山主,谢谢秋山主!”

    秋怀慈修炼恕心之道,本持人道,慈悲心肠,对小辈更是怜惜,他见夕草眉头紧蹙,口吐鲜血,脸色苍白,身子颤抖,想她一个姑娘家虽然品行不端,罪有应得,但是,终究一身的修为被废,自此与修仙之途绝缘,惩罚不可谓不重,心头一软,不由摇头。

    秋怀慈暗自一叹,暗使神通,用玄力将夕草扶起,手指一弹,一颗疗伤的黑色丹药便缓缓地送入夕草的口中。

    夕草服下丹药,几十息时间过去,一股清气就在五府六脏里面流窜,身上的痛楚立即消失了,经络骨骼,莫不舒服。

    夕草暗自试了一下,一身修为的确已经废了,此生难再修炼法术,成仙入道,但是,性命却是得以保全

    ,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夕草是一个机灵的人,连忙又跪下向秋怀慈磕头,双眼潮湿,感激涕零地道:“多谢秋山主大恩,多谢秋山主大恩!”

    秋怀慈淡然道:“你若是真的谢我,以后就跟着我修心养性,好好地生活,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吧!”

    夕草点头不迭,:“是是是!夕草谨遵仙人教诲,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好好做人!”

    秋怀慈道:“你起来吧!”

    夕草连忙起身,即儿,紧挨着秋怀慈,站在秋怀慈的身边,她知道是秋怀慈救了她,现在也只有秋怀慈愿意并且能够保护她,此刻,她可是半步也不敢离开秋怀慈,以免遭到天音宗的暗算,龙天音等人的报复。

    秋怀慈瞥了夕草一眼,即儿,又仔细地给上官怜儿观战。

    天空之中,上官怜儿还在与蒙面人剧烈地厮杀着。

    由上官怜儿的神剑“断霞”变成的红色飘带,还在继续绞杀,围困,由蒙面人组成的剑阵所变化出来的剑环。

    此刻,剑环正在疯狂地旋转着,拼死想要斩碎缠绕着它的飘带,那白色的剑刃割在了飘带上,火花四溅,咯咯作响。

    飘带继续缠绕、收缩,包裹剑环,剑环拼命斩击割裂飘带。

    片刻,飘带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彻底地裹住了剑环,空中已经瞅不见了剑环的样子,也听不见了割裂的声音,空中只剩下了一个红色的绣球,绣球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就像蹴鞠一般在空中不停地弹跳着。

    那些天音宗的女弟子们,她们的眼睛都在定定盯着空中的绣球,追踪着绣球的运行轨迹;

    她们的眼珠子随着绣球的转动而转动着,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因此,她们的脑袋也会跟她们的眼珠子一样,时而抬起,时而垂下。

    这般的,转瞬,她们的脑袋不动了,眼珠子也不动了,因为那天空之中弹来弹去的绣球,突地不动了。

    绣球凝定在了空中,就像一轮血色的夕阳,耀眼之极。

    天音宗的弟子们见绣球就这么凝立着,就像被沾在了空中的一个死物似的,片刻,也没有一丝反应,不由得眉头一蹙,面面相窥。

    这、这什么意思?什么情况?搞什么东东啊?

    转瞬,也就在她们心中疑惑之极,绣球突地就像不停吸气的牛蛙的肚子似的,慢慢地膨胀了起来,并且,越胀越大,一会,绣球膨胀的大如山峰,即儿,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绣球炸裂了,飘带断成了碎片,花瓣似的自空中飘散着。

    而天空之中,依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剑环来。

    剑环飞碟一般悬停空中,自身不停旋转着,剑刃转动,闪烁寒芒,依旧杀气凌厉,气势逼人。

    大家见了这一幕脸色一变,眼神黯淡,有些沮丧,谁都清楚,上官怜儿的“断霞”已经被蒙面人斩断了,法术被对方给破了,上官怜儿输了一局。

    上官怜儿的飘带虽然被剑环搅碎,但是,她却是神色泰然,

    不慌不忙,双掌打了一个法决,双掌合十,念起了咒语。

    那些破碎的犹如花瓣似的碎布突地便聚合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拼接,转瞬,红光一闪,空中就出现了一根完整的红色飘带来。

    天音宗的那些弟子们见到上官怜儿的“断霞”居然有自动复原的神奇能力,真是一件神兵利器,无上至宝,惊叹之余,又是羡慕不已啊!

    好兵器,真是好兵器啊!

    要是我也有一件这样的神兵利器就好了!

    上官怜儿目光温柔地盯着飘带,脸露微笑,左手手掌冲着飘带微微一招手,轻轻地一声叫喊:“回来!”

    飘带具有灵智一般,一愣,即儿,自动飞回主人的手中。

    上官怜儿抓住飘带,手臂一挥,金光一闪,飘带不见了,上官怜儿的手上所握着的又是那把“断霞”宝剑。

    这时,秋怀慈冲着上官怜儿,密语传音:“怜儿,对方的阵法虽然强大,但是,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你用心观察,自会寻出破绽来的,你一旦寻出破绽,就发挥你最大的潜能,尽力厮杀,师父会站在一旁为你掠阵,保你平安!”

    上官怜儿点点头,身子一闪,就冲到剑环的跟前,就是一阵猛砍。

    剑环也不甘示弱,连忙反击,双方又打了起来。

    这般的,斗了片刻。

    剑环突地就像被人敲碎的瓷器一般,分解开来,成碎片状散落于天空之中,这时,上官怜儿恰好冲到了碎片的中央,也就在这眨眼之间,那些剑环碎片立即聚拢在一起,金光一闪,天空之中,剑环又出现了。

    剑环还是剑环,只是剑环却已经变了另外一个形状来。

    此刻,剑环就像一个钢圈一般,剑刃朝内,剑刃不停地旋转割裂着,收缩内孔空间。

    而上官怜儿站在剑圈的内孔之中,挥舞“断霞”,运剑如轮,不停地对抗着,渐渐地收缩钢圈内孔空间的,对她进行着割裂绞杀的剑环的剑刃。

    有一个天音宗的弟子见上官怜儿被剑圈给套住了,她脸色大变,惊惧地叫了起来:“哎呀,师父,上官师姐中了诡计,陷入了对方的阵法之中,形势不利,她不会有事吧?”

    龙天音瞥了秋怀慈一眼,见秋怀慈神色淡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淡然一笑,回道:“放心,你怜儿师姐还有杀招不曾施展,她不会输的!”

    秋怀慈虽然相信上官怜儿的能力,足以消灭对方,但是,当他见上官怜儿身陷钢圈之内,事关爱徒的性命,他却也不敢冒险托大,面上纵是淡然,其实,却用密语传音,将蒙面人组成的剑阵的破绽告诉了上官怜儿。

    上官怜儿天资聪颖,悟性奇高,经过师父的指点,转瞬就发现了剑环的破绽来,她念头一闪,就有了主意。

    上官怜儿待得逮住了机会,眼睛一亮,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手中的“断霞”突然转换变化出先前的那根飘带来,接着,就释放了一个绝招,口中娇喝一声:“破!”

第四百二十一章:招收徒弟

    红光四射。

    轰的巨响。

    天空之中的剑环骤然炸裂开来,崩成了碎片,剑环消失了,一干蒙面人等自空中纷纷坠落,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蒙面人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一时哀嚎声声,爬不起来,显然是受伤不轻。

    上官怜儿手掌一招,天空之中,那些化成了碎片的飘带又凝结成了一根整体,红光一闪,飘带又恢复了宝剑的原样来,“断霞”一闪,自动飞回主人的手中。

    上官怜儿收起宝剑,自空中缓缓降落,站在师父秋怀慈的身边,她瞅着躺了一地的蒙面人,眼中流光溢彩,一脸的兴奋。

    这些蒙面人的本事不弱,她能以寡敌众,大获全胜,可见这些年跟随师父学的这些本事可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好本事啊!

    天音宗的弟子们见上官怜儿赢了,回过神来,纷纷鼓掌,欢声雷动。

    龙天音瞥了上官怜儿一眼,满眼嘉许,点点头,笑道:“今日有劳上官师侄了!”她瞅着英气勃勃,意气风发的上官怜儿,心里却突地有些黯然。

    此刻,

    龙天音瞅着上官怜儿心有遗憾,遗憾天音宗为何没有教出上官怜儿这等了不得的弟子来?而天音宗唯一一个出类拔萃的徒弟夕草却又当了叛徒,想想,真是让人沮丧啊!

    秋怀慈自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龙天音,笑道:“天音仙子,这是我数年之前的一件宝贝,镇宅御敌,自有神通,可惜一直闲置无用,今日便赠予仙子,还望仙子不要嫌弃!”

    龙天音一愣,她也是人精,嫣然一笑,欢喜不尽,接过锦盒,躬身道谢:“秋山主盛情,龙某感激不尽!”

    秋怀慈瞅着一地的蒙面人,又道:“天音仙子,这些人皆是奸邪之徒,残毒之辈,不可以轻饶,你需得废了他们的本事,让其丧失作恶之力,方能将其驱逐!”

    龙天音点点头,笑道:“秋山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虽然邪恶,但是,好歹也是人命,龙某不是糊涂之人,不会妄造杀孽的!”

    秋怀慈点点头,又对那些蒙面人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雇主,自今往后,休要滋扰天音宗,若是再敢放肆,秋某管他什么神什么仙的,定要灭他金身,废他道行,知道吗?”

    蒙面人哀叫着连忙点头。

    秋怀慈见诸事交代清楚,此行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便向龙天音等人告辞,飘然下山。

    天音宗的一个女弟子瞅着秋怀慈渐去的背影,眼中流光溢彩,一脸花痴地喃喃感慨:“好帅,秋怀慈真的好帅,要是我这一辈能嫁给这样帅气的男人为妻,我就是少活几十年也是甘心啊!”

    旁边的人听了这句痴话,尽皆轰然笑了起来。

    一个女弟子戏谑地笑道:“花花,你倒挺会想的,如果你将来的男人真的有这么优秀,依你的硬件软件,你的住吗?”

    众人瞅着又黑又胖的花花,又大笑了起来。

    花花眉头一挑,气愤地叫道:“我管它不的住,如果真的有这么帅的男人愿意娶我,只要他敢娶,我就敢嫁,先得到再说!”

    龙天音瞅着花花,摇头笑道:“傻徒弟,你这行事的方式就像那些饥饿之人,见到了美食,明知有毒,也要先吃了再说,你这种只图眼前,不计后果的思想只有误人误己,是非常要不得的!”

    花花见师父说话,神色一敛,点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哦!”

    龙天音斜睨着那些已经站起身来的蒙面人,沉声呵斥道:“你们不要说闲话了,先将这些恶人的修为废了,把他们扔到山外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天音宗的弟子领命,便向蒙面人扑去,那些蒙面人只是身受重伤,但是,却还未完全丧失争斗的能力,他们那里甘心束手就擒,纷纷反抗,双方免不了又是一番打斗,只是这番实力逆转,最终他们皆被天音宗的弟子打败,废去了修为,被扔在了距离琵笆峰三十里外的一个荒山上,晕死了半天,方才拖着残缺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了。

    …………

    琵笆峰数百里开外。

    秋怀慈在前面双手负背,昂首挺胸地缓缓走着,身边跟着上官怜儿与夕草二人。

    夕草紧挨着秋怀慈走着,思忖一下,一脸感激,语气诚恳,柔声说道:“秋山主,幸亏您刚才替我求情,否则,我师父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一定会没命了,真是谢谢您了!”

    秋怀慈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上官怜儿因为渭流门遭受渭清源背叛而惨遭灭门的缘故,她非常憎恨背叛行为,所以,她非常鄙视夕草的人品,于是,满含讥讽地冷冷地道:“你已经被天音宗逐出门墙了,天音仙子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

    夕草瞥了上官怜儿一眼,思忖一下,疑惑地问道:“秋山主,我心里有一事想不明白,想要问问您,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秋怀慈温和地道:“你问吧?”

    夕草问道:“……秋山主,您与我无亲无故,彼此又没有任何交集,而且,我今日的所做所为也很不光彩,您刚才为什么却要向天音仙子求情,救我性命啊?”

    秋怀慈叹息一声,思忖一下,喃喃地念了四句话:

    “杀人容易救人难,

    惩罚容易赎罪难,

    死亡容易活命难,

    恩怨容易慈悲难!”

    夕草修武不习文,文学一窍不通,她见秋怀慈的话包含哲理,深不可测,一头迷糊,搔搔后脑勺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秋怀慈道:“你自己想去,等你想明白这四句话的意思了,你就是好人了。”

    夕草讪讪地一笑,点了点头,稍顿,又怯怯地问道:“秋山主,您、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秋怀慈道:“我带你去爱居山,这样一来,我们出门办事之后,爱居山也不至于没人看守!”

    夕草不乐意了,眉头一蹙,嘴巴一瘪,不悦地叫道:“啊!原来您是要让我给您们家当一个门童啊!”

    秋怀慈纠正道:“夕草,以后爱居山,不但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在家里守家,有什么不对吗?”

    夕草思忖一下,大起胆子轻声嘀咕道:“秋山主,您说的好听,您是爱居山的主人,我是爱居山的奴仆,爱居山是您的家,却是我的囚笼,您见过那个囚徒热爱自己的囚笼的吗?”

    上官怜儿见夕草说话大胆放肆,眉头一皱,瞪着对方,甚是不快。

    秋怀慈道:“小丫头,爱居山是你的家,不是你的囚笼,你不是我的奴仆,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任何人的奴仆的!”

    夕草见秋怀慈态度和蔼,耐心仔细,轻声细语,很好说话,感觉很亲切,忐忑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和了起来,她见秋怀慈这般说话,索性问个清楚,便嘿嘿一笑,斜睨着秋怀慈,声音娇娇地问道:“秋山主,既然我不是您的奴仆,也不是别人的奴仆,那我在爱居山应该是个什么地位?我在您的身边应该是个什么身份?是女儿?是徒弟?还是别的什么人?”

    上官怜儿见夕草举止轻浮,言语轻佻,实在是看不惯,不由沉声呵斥:“你这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叽叽歪歪的,还没完了是吧!”

    按照夕草昔日的性子,被上

    官怜儿呵斥,她早就暴跳如雷,回怼过去了,但是,这厢儿,她的武功被废,打不过上官怜儿,她那里还敢招惹上官怜儿,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吭声了。

    夕草心里憋屈,甚是不服,偷偷地瞥了上官怜儿一眼,暗自思忖着,以后怎么的也得找个机会,好好治治上官怜儿,非得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秋怀慈却点点头,道:“夕草,你问得很有道理,人生在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的确非常重要,有些人想当恶人她就会丧行败德,有些人想当一个好人,她就会正直善良,你本是一个恶人,我却救你性命,就是想要给你一次自新的机会,让你成为一个好人的!”

    夕草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心里却是想到:“秋怀慈,你这是满嘴屁话,说了没说,我不是你女儿,也不是你的徒弟,更不是你的女人,那我在爱居山上,说来说去,我还不是就是一个给你干活的奴仆吗?”

    秋怀慈略一思忖,道:“夕草,这样吧,我已经收了三个徒弟,少收一个不算少,多收一个不算多,你要是没有什么意见,你就拜我为师,成为我的第四个徒弟吧!”

    上官怜儿与夕草听了秋怀慈的决定,神色一变,瞠目结舌,吃了一惊。

    上官怜儿吃惊的是,师父为什么要收夕草为徒,这个女孩子心术不正,是个邪恶的人,将她带在身边,就不怕遭其暗算,受其牵连吗?

    夕草吃惊的是,秋怀慈乃是中州玄门盟主,地位超然,声名赫赫,更兼法术了得,武功盖世,天下多少子弟莫不盼望能够成他的弟子,可惜,他们没有机会,没想到她一个人品低劣,修为尽失的废人,今日居然可以成为他的徒弟,这结果也太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了吧!

    秋怀慈要收我这个坏人废人为徒?什么情况?真的假的?我在做梦吗?还是秋怀慈在戏弄我呀?

    夕草瞅着秋怀慈,眉头一蹙,眼珠子骨碌着,念头闪烁。

    秋怀慈见夕草没有吭声,笑道:“你要是不愿意做我的徒弟,也没有关系,你跟我去爱居山修心养性,化解心中的戾气,十年之后,你要是愿意,可以自动离山,届时,我们绝不阻挡!”

    妈耶!能做武功天下第一之人的徒弟,该是何等幸运之事,有这样的大腿,而且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腿可抱,我都不抱,你当我傻呀?

    夕草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欢笑着叫唤:“愿意,愿意,不不不,不是别的,我愿意做您的徒弟、徒弟!”然后,噗通一声,跪在秋怀慈面前,磕起头来,叫唤道:“师父在上,受徒儿夕草一拜!”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秋怀慈点点头,淡然道:“夕草,上官怜儿是你的师姐,你也给她行个礼吧!”

    夕草连忙给上官怜儿磕了一个响头,神色肃穆地道:“怜儿姐姐,夕草不懂事,行事莫免荒唐,以后还望您批评指正,引入正途!”

    上官怜儿嗯了一声,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秋怀慈形式简短地收了一个徒弟,对夕草告诫了几句,师徒三人继续赶路。

    上官怜儿瞥了喜形于色,兴奋之极的夕草一眼,思忖一下,还是忍不住向秋怀慈密语传音,说道:“师父,夕草心术不正,你为何要收她为徒,她的一身本事因您而废,她心里恨您,您不怕日后她会暗算您吗?”

    秋怀慈自信地一笑,密语回道:“怜儿,你放心,师父自有分寸,师父仇人甚多,若是随便能够遭人暗算,这几百年来,岂非死了百回千次了!”

    上官怜儿见秋怀慈主意已定,就不再劝了,但她对师父招收夕草为徒不甚乐观,她又瞥了夕草一眼,心中又是为师父忧虑,对夕草又是厌憎。

第四百二十二章:讲述道理

    秋怀慈气定神闲地带着上官怜儿与夕草二个徒弟在凡间兜兜转转地考察民情,斩妖除魔,防病救灾,倒也没有闲着。

    这般的,十几日之后,便走到了白鱼江境内。

    路上。

    夕草慢吞吞地跟在秋怀慈的身后,手指绞着衣角,眼神闪烁,暗自思忖,过的一会,便嘿嘿一笑,追上几步,问道:“师父,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秋怀慈点点头:“你问吧!”

    夕草犹豫一下,嗫嚅着轻声问道:“师父,我、我破损的气海还能修复吗?”

    秋怀慈一愣,瞥了夕草一眼,点点头:“能!”

    夕草一愣,眼眸一亮,连忙问道:“……师父,那、您有什么办法能够修复我的气海丹田吗?”

    秋怀慈点点头,爽快地回答:“有!”

    夕草脸露喜色,难掩兴奋,随即,神色一敛,念头闪烁,转即,终究忍不住了,又试探着轻声问道:“师父,您可不可以修复我破损的丹田,教我法术呀?”

    夕草停顿几息时间,嘻嘻一笑,连忙辩解:“师父,您放心,我想修复丹田,学习仙法,可不是为了争名逐利,为所欲为,而是想要跟您老人家一起斩妖除魔,防病救灾,为百姓做好事,您也是知道的,这次一路走来,由于我没有法术,我可是也一点也帮不上您的忙,可把我急死了!”

    秋怀慈笑着点点头,夸赞道:“嗯,你能这么想,真是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夕草见秋怀慈夸赞,心里愈发高兴了,大起胆子,问道:“师父,您、愿不愿意相信徒儿一回,帮我修复气海,教我法术啊?”

    秋怀慈点点头,道:“可以!”

    夕草兴奋的蹦起来,摇着秋怀慈的手臂,笑颜如花,嗲嗲地叫道:“师父,您真好,您真好!”

    上官怜儿见夕草这一路走来,甜言蜜语,阿谀奉承,端茶递水,百般讨好,极力装出一副乖巧孝顺的样子,显然的心术不正,别有用心,心里甚是讨厌,此刻,她见夕草又向秋怀慈撒起娇来,眉头一蹙,瞪着夕草一眼,一脸鄙夷,恨不得冲上前去,抽夕草几个耳刮子,败败她的兴头。

    夕草见秋怀慈脸露笑容,趁热打铁,追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给我修复气海,教我仙法啊?”

    秋怀慈摇摇头,淡然道:“不急,不急!”

    夕草继续撒娇,娇嗔地问道:“哎呀!师父,什么不急不急的,您就不能给我一个明话,您就不能告诉我,您什么时候给我修复气海呀?”

    秋怀慈道:“夕草,想要师父修复你破损的气海,教你法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首先得符合师父一下三个条件!”

    夕草兴趣盎然,欢快的问道:“那三个条件?”

    秋怀慈淡淡地道:“第一,等你有一天不再想要利用我,让我保护你,并且,还希望我传你绝世神功了,真正地把我当成你的师父,我才会考虑给你修补气海的事情!”

    夕草心头一震,神色一敛,即儿,连忙狡辩道:“……师父,您说什么,夕草可是真心实意地拜您为师的,视您为亲人的,我其、其心昭昭,可比日月,徒儿对师父的敬仰之心,绝对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的!”

    秋怀慈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怜儿见师父神思澄明,目光如炬,不为假像所迷,很是高兴,她瞥了夕草一眼,淡然一笑,故意问道:“师父,要想给夕草师妹修复气海,另外,还需要具备那些先决条件?”

    秋怀慈道:“第二、等她听着那些英雄的故事,她不会觉得英雄们的那些为国牺牲的行为有些傻冒的时候;等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一点评判而心生怨恨,骤起杀心的时候;等她见到为情所困的人站上楼上寻死,而她不再在楼下拍掌欢笑,只想看戏的时候!”

    夕草脸色有些难看,秋怀慈所说的这些事情,这一路上她都经历过了,而她尽皆做出了不妥的反应,师父此刻提及,这不是在批评谴责她吗?

    秋怀慈继续解释道:“不爱家国,抛弃故园者,忘恩负义之徒;一念不忿,骤起杀心者,心胸狭隘之徒;漠视生命,冷血残忍者,禽兽之人。具其三恶,人伦丧尽,道德败坏,如此,怎么能够修得了我恕心人道?怎么能够修炼得了我的无上妙法?”

    夕草脸颊微热,心生愧疚。

    上官怜儿又问:“师父,那第三个理由是什么?”

    秋怀慈对夕草道:“夕草,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以像小孩一样黏着师父,动不动就搂胳膊抱腿,撒娇卖萌,更不要事事殷诚,表现乖巧,师父又没有心瞎眼瞎,你的错缪师父看得到,你的优点师父同样也看得到,所以,你要像你师姐一样,一切以平常心对待师父,知道吗?”

    夕草被秋怀慈道破了她的小小心机,心虚不已

    ,讪讪不已,迟疑了一下,便着松开秋怀慈的衣袖,她低下了头,想起秋怀慈对她印象如此之差,突然就像有一种被亲人嫌弃的感觉,心里一阵绞痛,非常难过,不由得神色凄苦,眼眶湿润,流下泪来!

    秋怀慈见到夕草那伤心的样子,心中不忍,叹息一声,柔声劝慰道:“夕草,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伤心难过,师父这么说你,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师父自收你为徒之时,便视你犹如亲人,一心只想着如何化去你心中的戾气,让你皈依正道,将要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受人尊敬的人,知道吗?”

    夕草听了秋怀慈的劝慰,瞥了秋怀慈一眼,见师父一脸关心,态度真诚,不似作伪,心里又如沐春风,舒服多了,抹去眼中的泪水,点点头,轻声道:“师父,我知道了!”

    秋怀慈点点头,转即,神色肃穆,又对上官怜儿道:“怜儿,渭流门是因为遭到了渭清源的背叛,才惨遭灭门的,所以,你一直非常憎恨世人的背叛行为,但是,夕草在天音宗犯的错误已经遭到了惩罚,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可以对她心存偏见,耿耿于怀,现在,夕草是你的师妹,是你的亲人,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学会体谅她,包容他,怜惜她,知道吗?”

    上官怜儿心头一震,神色一敛,念头一闪,便明白了师父的苦心,心生愧疚,暗自自责,连忙应道:“师父,您教训的是,弟子谨记在心,怜儿一定放下对夕草师妹的成见,爱她、疼她、怜她!”

    秋怀慈点点头,道:“怜儿,你们要记住,一个人要是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体谅,无法包容,无法怜惜,她又怎么能够去体谅别人,包容别人,怜惜别人呢?”

    上官怜儿点点头,应了一声,即儿,向夕草躬身行礼,一脸歉然,柔声说道:“夕草师妹,师姐为自己对你的偏见,向你道歉,师姐自此刻起,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希望你待我也能如此!”

    夕草见上官怜儿态度和蔼诚恳,心头一暖,颇有一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叫道:“师姐,你客气了,你客气了!”

    秋怀慈见了上官怜儿的举动,笑着点了点头,双手负背,依旧前行,口中喃喃念咏:

    “人人爱人人爱人,

    我渡他人人渡我;

    胸中有佛佛自见,

    手捧鲜花处处春!”

    上官怜儿与夕草听见了秋怀慈的语,默默念咏,眼睛一亮,顿有颖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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