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接天引雷
秋怀慈瞅着铎铎老仙,见其神色恬淡,玄力内敛,气息与空气一般平和,没有一丝波动变化,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乃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强者,心头微凛。
几息时间。
秋怀慈淡然一笑,向铎铎老仙躬身行礼,语气谦和地道:“秋某见过老仙!”
铎铎老仙笑问道:“秋盟主武功盖世,天下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云牧天定定地盯着铎铎老仙,对云舒儿道:“女儿,这回爹爹可没有逗你,这个铎铎老仙真的乃是一个绝世高手,武功就算没有强过你师父,但是,至少也不会输他分毫!”
云舒儿点点头,问道:“我在猜这个铎铎老仙接下来会跟我师父说些什么!”
云知为嘿嘿一笑,模仿着铎铎老仙的声音说道:“我猜他会这样说:秋盟主,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能与你这等高手过招,实乃平生之幸,老朽不才,也曾学了一些技艺,今日有缘,可否讨教一二!”
云舒儿摇摇头,瘪嘴说道:“这个铎铎老仙目光慈和,气息冷凝,体内的玄力没有一丝波动,暂时看来,不像想要打架的样子!”
南郊嘿嘿一笑,道:“现在我们人多,他就算想要打架,也是打不赢的!”
云知为瞥了南郊一眼,淡淡地道:“所谓骄兵必败,我觉得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南郊瞥了云知为一眼,脸色柔和了一些,没有说话。
秋怀慈淡然一笑,依旧谦和地道:“秋某不过是学了一些守身护体之法,小有所成,天下第一,愧不敢当,老仙缪赞了!”
铎铎老仙瞥了李青峰一眼,淡笑着问道:“秋盟主,能否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姑且饶过我三弟这一回?”
秋怀慈点点头,道:“秋某并非蛮横噬杀之人,路就在李青峰的脚下,他若是愿意放下执念,就此罢手,秋某绝不阻拦!”
铎铎老仙点头笑道:“秋盟主不计前嫌,宅心仁厚,愿意给我弟弟一条生路,铎铎替他谢谢你了!”说罢,身子一闪,突地站在李青峰的根前。
铎铎老仙手臂一伸,手掌按在李青峰的天灵盖上,默念咒语,催动功法,一股雄浑精纯的玄力便自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自李青峰天灵盖注入对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奄冲盯着铎铎老仙,念头一闪,冲着秋怀慈密语传音:“阿慈,这个铎铎老仙武功深不可测,又是李青峰的大哥,是敌非友,趁着此刻他正在向李青峰传功疗伤,无暇他顾,你能否伺机制服了他,剪除后患!”
秋怀慈思忖着盯着铎铎老仙,微微摇头,没有吭声。
奄冲见秋怀慈不肯动手,便对韩天成密语说道:“师叔,这个铎铎老仙很是厉害,是友是敌,未可知也,为了阿慈的安全,机不可失,咱们现在要不要向他出手?”
韩天成摇摇头,道:“小冲,我知道你关心阿慈,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天守乃是玄门翘楚,天下正道,很多眼睛都在盯着咱们,咱
们怎么能去做那种掉份的事情,丧行败德,没得让人瞧不起呢!”
奄冲见韩天成句句在理,语中含责,脸颊一热,暗生羞愧,连连点头。
韩天成瞥了奄冲一眼,又语气柔和地道:“小冲,我们即便想要帮助阿慈,依照他的性子,他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所以,咱们切不可动那龌龊的念头,做出糊涂的事情,让师门蒙羞,让彼此难堪,知道吗!”
奄冲连忙点头,羞愧地道:“师叔教训的对,师侄一定谨记在胸!”
韩天成微微点头。
几十息过去。
铎铎老仙给李青峰注入了大量的玄力,破了李青峰身上的邪咒,将其体内的戾气洗涤干净,让他的心肝脾肺,筋脉骨髓得到了滋养,如此一来,可算是将李青峰的一条性命自阎王殿里给拉了回来。
铎铎老仙见李青峰已经性命无忧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收功撤掌,瞅着样貌身型尽皆恢复正常的李青峰,脸露喜色,即儿,神色一敛,冷冷地问道:“你没事吧?”
李青峰眼眶之中已经没有了红光,瞳仁恢复正常,神智也彻底地清醒过来,待得看清了面前的老人,一愣,即儿,脸露狂喜之色,惊诧地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铎铎老仙黑着脸,没好气地道:“来给你收尸呀!”
李青峰见铎铎老仙虽然语含怨气,但是,目光温柔,满是疼惜,心里感念,他心头一暖,眼眶湿润,委委屈屈地哭道:“大哥,你来的正好,今日小弟受人欺负,不但修为被毁,便是姬妾也惨遭屠戮,您可得为我作主啊!”
铎铎老仙一愣,淡然反问:“你想要我怎样?”
李青峰指着秋怀慈,又一一指了指龙天音、云牧天、云舒儿、奄冲、端木龙一等人,眼神怨毒,咬牙切齿地叫道:“我要您将秋怀慈这个狗贼杀了,……不、把在场的这些人统统地都给我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啪的一声脆响!
李青峰身子自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砸的尘土飞扬。
李青峰缓过劲来,吐了一口鲜血,方才站起身来,捂住了瞬间红肿起来的右脸,盯着铎铎老仙,眼神又是惊诧,又是畏惧。
铎铎老仙身子一闪,站在李青峰的面前,长眉颤抖,目露凶光,冲着李青峰戮指骂道:“混账东西!事到如今,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居然还不思悔改,心生妄念,看来我这一遭算是白来了,既然你行事荒诞,不知轻重,与其让你到处惹事生非,抛尸荒野,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临了,连一个给你收尸的人也没有!”
铎铎老仙右手大拇指与中指,二指指肚一搓,手掌之中就多出了一张黄色道符,道符之上写了一些龙飞凤舞的神秘字符。
铎铎老仙将道符微微一晃,道符便自燃了起来,他手指一松,那团火焰就像孔明灯一般缓缓地升上了天空。
铎铎释放的火焰待得钻进了云彩之中,焰火犹如烟花一般在云彩之中爆炸开来,转瞬,那
些洁白的云彩就像被泼了墨汁一般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黑色。
一时,乌云遮天蔽日,天地为之一暗,就像要进入黑夜一般,转即,狂风大作,天空之中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伴随着隆隆雷声,云层里又开始出现了闪电。
闪烁的电光由远及近,网状一般自四周聚拢,在李青峰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刺眼的光点,那光电就是雷电,只是那雷电在不停地闪烁着,却一直没有劈下地来。
铎铎老仙手臂一伸,祭出了一把桃木剑,他手舞桃木剑,即儿,默念咒语,桃木剑剑尖冲着天空一指,随着轰的又是一声惊雷,天上的雷电终于劈了下来,居然准确无误地劈在了桃木剑的剑身之上。
铎铎老仙用桃木剑接住了天雷,尽管雷电劈中了他,但是,他非但没有受伤,便是那把柄桃木剑也是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痕也没有。
天空之上依旧天雷滚滚,但是,那些天雷却被铎铎老仙施展逆天神通,引在了他的桃木剑之上,桃木剑剑上的雷电连接着天上的雷电,不曾断绝,遥遥一看,就像有人扯着一片蛛网似的,只是这张明亮的蛛网连天接地,也太过巨大了,真是声势骇人,叹为观止!
奄冲、拓跋秀、上官怜儿等人见识了铎铎老仙的绝世手段,神色一震,脸色大变,不由又为秋怀慈担心起来。
铎铎老仙桃木剑引来天雷,扯着雷电,瞪着李青峰,作势欲劈,一脸怒意,厉声呵斥:“混账,你可知错了?”
李青峰瞅着那些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雷电,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大变,连忙双膝一曲,跪下磕头,哀叫道:“大哥开恩,大哥开恩,小弟错了,小弟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铎铎老仙见李青峰求饶认错,脸色缓和,哼了一声,抬头望天,大喝一声:“散!”桃木剑一抖,震开了剑上的雷电,雷电一缩,便返回了云层之内,接着,电光隐没,风止雷歇,那些犹如墨汁的乌云也转瞬变得洁白,天空放晴,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秋怀慈意味深长的地瞅着铎铎老仙,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淡淡地问道:“老仙真是好手段,如果秋某没有猜错,你使得可是传说之中的无上神术万法天雷引!”
铎铎老仙神色恬淡,语气谦和地道:“老朽刚才所使,确是上古神术万法天雷引,只是我资质平庸,才疏学浅,只是习神术的一些皮毛,未得精髓,今日不知羞耻,班门弄斧,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
秋怀慈点点头,瞪着李青峰,冷冷地道:“李青峰,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若是你死性不改,继续为非作歹,秋某若是知晓,不管你身后有多大的依仗,我也定不饶你,你可听明白了?”
李青峰翻着白眼,冷哼一声,没有吭声。
铎铎老仙向秋怀慈与场外之人拱拱手,道:“诸位,告辞!”拽住李青峰的腰带,提起李青峰,身子一闪,二人就坐在了仙鹤的背上。
仙鹤一声鸣叫,翅膀扇动了几下,驼着铎铎老仙与李青峰,一个眨眼,身子就在十几里开外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胸有城府
铎铎老仙骑着仙鹤,一阵疾走,转瞬,就在百里之外。
李青峰回头一瞥,不悦地道:“大哥,您的本事远胜秋怀慈他们任何一个人,您为何如此惧怕他们?”
铎铎老仙讶然反问:“我那里害怕他们了?”
李青峰道:“您既然没有惧怕他们,干嘛要跑的这么急,这么快呀!”
铎铎老仙略一思忖,叹息一声,道:“三弟,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够审时度势,量力而行,要是换作平日,我自然不惧秋怀慈那厮,但是,刚才为了救你性命,耗费了我大量玄力,功力骤减,加之,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都不是庸手,我要是跟他们翻脸,大家一旦动起手来,我与他们充其量只能打个平手,要想取胜却是万万不能,既然获胜无望,我为何还要留在那里丢人现眼,自取其辱啊!”
李青峰神色一滞,一时无语。
铎铎老仙又道:“刚才我自奄冲等人的身上明显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意,我们若是不走,一旦动起手来,我要被秋怀慈给缠住了,那你怎么办?就凭你现在这个状态,你能挡得住云牧天的墨云刀与奄冲的神拳吗?你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你人都死了,我就算杀了秋怀慈等人,又有个屁用?我前来是为了救你,你人都死了,我岂不是白跑了一趟?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不要这么冲动啊!”
李青峰听了铎铎老仙的呵斥,虽然觉得句句在理,心悦诚服,但是,他犟脾气上来了,依旧不甘心地忿忿叫道:“大哥,秋怀慈废我修为,杀我姬妾,毁我名声,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铎铎老仙道:“三弟,你的修为虽然受损,但是根基还在,回去我会想出一个法子,让你的修为迅速恢复并且得到提升,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至于你的那些姬妾们,她们不过就是一些女人罢了,没了可以填补,我们回去之后,或娶或买或抢,大哥都给你弄一批回来,任你享用,如此一来,难道你还会寂寞不成!”
“我要漂亮的,样子不好看,我可不要!”
“好好好,个个都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人间尤物,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李青峰听了铎铎老仙的安排,可算是心满意足了,欢喜不已,感激地道:“大哥,有您真好,有您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底了!”
铎铎老仙嗤的一笑,慈爱地道:“三弟,瞅你这个傻样,说混账话不是,大哥活了这么久,亲朋好友都死光了,现在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二短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今后找谁说话,那还不得把我给活活地寂寞死了?往后余生,大哥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一个人就算长生不老,成仙成佛,那又有什么意思啊!”
李青峰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动,便点点头,转即,念头一闪,神色一敛,问道:“大哥,今日秋怀慈让我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我心里实在有些不甘
心,等我的身体康复了,我还想找他报仇,可是,秋怀慈武功了得,仅凭我一人之力,我是打不过他的,到时候您要不要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呀?”
铎铎老仙支吾一声,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李青峰见铎铎老仙没有吭声,若是失去兄长的支持,他要想打败秋怀慈,那是完全没有指望的,心里一沉,有些黯然,他思忖一下,便轻叹一声,喃喃自语:“唉!大哥,我知道秋怀慈他们不是善茬,要想找他们报仇,绝非易事,所以,日后我究竟要不要向秋怀慈他们报仇,此事还得让您给我拿个主意,您说要干就干,你说不干咱们就不干,总之,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铎铎老仙见李青峰神色黯然,郁郁不乐,心里一个抽搐,有些难受,顿时又开始爱心泛滥,是非不分了,突地生出了一丝邪念来,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三弟,既然秋怀慈如此放肆,让你这般地不开心,让他吃点苦头,栽个跟头,也是未尝不可的。只是,这一切还得等你先把伤养好,修为恢复之后再说。秋怀慈智勇双全,非同凡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报仇之事,咱们可得仔细掂量,从长计议啊!”
李青峰眼眸一亮,惊喜地叫道:“大哥,您答应帮我一起对付秋怀慈了!”
铎铎老仙点头笑道:“三弟,你是我的亲人,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大哥也是脸上无光,我若是不给你找回场子,岂不是要让人小瞧了去?再说了,我学了一身的神通,难逢敌手,听说秋怀慈的功夫乃是玄门第一,大哥难得遇到这样的一个妙人,怎么得也要跟他较量一下吧!”
李青峰冲着兄长,竖起了大拇指,谄媚地一笑,夸赞道:“大哥,您的万法天雷引现在已经大功告成,神通无比,就凭秋怀慈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会是您的敌手,等我身子康健了,咱们就杀上爱居山,好好收拾一下秋怀慈,当然,还有他那些可恶的女徒弟云舒儿!”
铎铎老仙听了兄弟的吹捧,心里很是舒坦,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谦虚来,神色一敛,告诫地道:“三弟,大哥的万法天雷引虽说威力无比,天下无双,但是,秋怀慈武功了得,绝非浪得虚名,咱们可不能骄傲自满,疏忽大意啊!”
李青峰笑着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话说二头,各表一枝。
云舒儿见铎铎老仙兄弟走了,便向师父秋怀慈问道:“师父,你刚才为什么不伺机杀了那个铎铎老仙呀?”
秋怀慈一愣,笑着反问:“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人家打打杀杀?”
云舒儿道:“因为这个铎铎老仙压根就不是好人,死了活该!”
南郊讶然问道:“裹儿,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那个铎铎老仙不是一个好人了?”
云舒儿笑着分析道:
“南郊哥哥,我这可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根据刚才我对这个铎铎老仙的仔细观察,而得出的结
论,我认为铎铎老仙的刚才的行为与人品至少有三点值得怀疑:
第一、因为刚才铎铎老仙早不现身,晚不现身,恰恰是在李青峰快要玩完的时候他才现身,这时机莫免也太巧合了些,所谓事情太巧定是预谋,铎铎老仙出现的这般及时,若不是真的碰巧,那么,就定是他在刻意为之,这也就是说,其实,这个铎铎老仙有可能早就来到了,而且,就一直藏在一旁为李青峰掠阵,他原本是还想再探探咱们的虚实,只因李青峰太不中用,被师父打惨了,他眼看着李青峰快要玩完了,才被逼得不得不现身救人的;
第二,铎铎老仙之所以现身,无非就是为了拯救李青峰,既然他救下了李青峰,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对方,刚才他却使展神通,催发万法天雷引,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来,表面上看来,他说是要惩罚李青峰,逼迫李青峰认罪服软,其实,真正的目地却是为了镇胁警告我们,他若是一个坦诚之人,别人又不是傻瓜,他用的着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吗?这事证明他当时非常心虚,他心里没鬼,又干嘛要心虚呢?
第三,这个铎铎老仙刚才与李青峰的对话,通遍都是在指责李青峰,其实,仔细地回想一下,他说话的时候,他那瞅着李青峰的眼眸之中,满是痛惜与怜爱,那里有一丝的不满与生气,他之所以当众呵斥李青峰,那完全是形势所逼之下的装腔作势,言不由衷;
第四,这个铎铎老仙看人的时候,眼光突地柔和,突地冷冽,脸上的表情也是时阴时阳,可见他表面上一副恬淡自如的架子,其实内心却是热烈高傲,加之,他对李青峰又很是如此宠溺,而师父又当众打伤了他的亲人,伤了他的面子,依照他这种骄傲自私性格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就此罢手呢;
所以,综合以上四点,我可以很认真很负责地告诉大家,这个铎铎老仙乃是一个城府甚深,虚伪狡诈之徒,很不简单,日后,他在李青峰的撺掇之下一定会卷土重来,一定会伺机报复大家的。”
秋怀慈神色一敛,点点头,道:“裹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就算这个铎铎老仙武功厉害,法术了得,就算他心怀不轨,包藏祸心,以后要对我们伺机报复,我也并不惧他,他要是胆敢伤你分毫,我一定让他神形俱灭,万劫不复!”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之言,心里喜欢,笑着点点头,即儿,转头,对龙天音道:“天音仙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青峰那厮心里想必一定恨死你了,他们兄弟两人日后若是存心要向我们报复,他们首先针对的人一定会是你们天音宗,所以,你这次回去最好是马上遣藏门徒,自己也要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居住,免得日后遭了那铎铎老仙的毒手!”
龙天音嫣然一笑,微微点头,心里对云舒儿的建议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牧天这时一笑,对云舒儿说道:“女儿,既然李青峰他们败的败,死的死,逃的逃,此事已了,你现在就跟随爹爹回家去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奈何归去
云舒儿听了父亲云牧天的提醒,突地忆起即将要追随父亲回归魔门,就此与敬爱的师父,心爱的男人秋怀慈离别的事实,心头一震,神色一黯,心中顿时滋生了无尽的哀伤来。
云舒儿想起要离开秋怀慈,心里有万分的舍不得,很是矛盾纠结,不由微微仰起脸来,定定地凝视着秋怀慈,眼眶湿润,脸露凄伤之色,嘴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
秋怀慈目光温柔,也定定地凝视着云舒儿,他表面上虽然面淡如水,看不出情绪,其实,心里却是山呼海啸,思绪万千,心里一阵抽搐,疼痛如绞,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述说,却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奄冲、渭宁与林御衍等人听得云牧天之言,神色一敛,待得经过了几番的转折之后,事情终于又回到了这次爱居山群英聚会的圆点来,那就是云舒儿的去留问题。
奄冲、渭宁与林御衍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着秋怀慈与云舒儿师徒二人,表情严肃,脑中转过许多念头,猜测着师徒两人接下来将会做出何等抉择,事情可否出现什么惊天巨变来。
上官怜儿目光哀伤,一脸凄苦地瞅着敬爱的师父秋怀慈与师妹云舒儿,此刻,她的心情可算是非常的复杂。
上官怜儿即希望云舒儿不要留下来,云舒儿要是留下来,她有可能在爱居山就呆不下去了,试想,每日与仇人之女同席共处,这不得不让她不停地地忆起渭流门的血案,亲人的惨死,那情境将让她会有多么的尴尬与痛苦啊!
但是,
上官怜儿同时暗自又希望云舒儿能够留下来,毕竟云舒儿与她朝夕相对了十年,同床共枕,亲如姐妹,情深义厚,好得流蜜,要是云舒儿就此离开了爱居山,回归魔门,她们姐妹可能就会因此失去了化解恩怨的机会,关系再也难以维持,说不定下次相见,出于各自的立场,两人便是刀兵相向,拼个你死我活,也是说不得的。
如果有一天,她上官怜儿与云舒儿两人
视如仇敌,拳脚相加,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呢?
那必定将是一场人间悲剧,面对如此局面,别人姑且不论,至少对于恩师秋怀慈与师弟南郊来说,那绝对就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巨大灾难。
想她与云舒儿两人皆是秋怀慈的徒弟,南郊师弟的亲人,要是她们两人彼此仇恨,刀兵相向,这叫恩师秋怀慈与师弟南郊如何承受,情何以堪啊!
要是上官怜儿与云舒儿两人任何一个人因为对方而遭逢不测,那还不得让师父与师弟伤心欲绝,痛苦而死啊!
上官怜儿一想到她与师妹云舒儿如果互相仇恨,不死不休,从而给亲人们带来的巨大痛苦,就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蝉,这等事情,只需想想,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啊!
云知为见云舒儿傻瞅着秋怀慈,表情痛苦,一直没有说话,很是理解此刻她纠结痛苦的心情,同时见父亲云牧天眉头一皱,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为云舒儿迟迟没有表态,而感到着急。
云知为便对云舒儿密语传音,进行开解:“舒儿,腿就长在你的身上,今后你想到哪里就去哪里,你今天离开了爱居山,难道明天就不可以再回来吗?再说了,你是魔门公主,你师父是玄门盟主,现在玄门英豪皆在此处,逼迫于他,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是执意留下来,就算你师父愿意,奄冲、蔑山等人会答应吗?秋怀慈可以不惧蔑山与也磨等人,但是,你师父与奄冲等人兄弟情深,宗门恩重,要是奄冲等人向他发难,你师父又该怎么办,那不是让他左右为难吗?你若是真的在乎你师父,今日你就必须跟我们回去,先化解了你师父眼前的这场危机再说!”
云舒儿正在心乱如麻,纠结矛盾,脑中天神交战,念转如轮,很是郁闷烦躁,此刻,听了云知为之言,心头一颤,犹如当头棒喝,恍然醒悟。
是啊!自己与秋怀慈虽然是师徒关系,但彼此却还有着另外一种身份,那就是,她是魔门公主,而秋怀
慈乃是玄门盟主,自己纵然对师父万般不舍,但是,在如今这种仙魔对峙,剑拔弩张的境况之下,她就算不顾及父亲、哥哥、妹妹等亲人的颜面,不为魔门的利益着想,至少,也该为了师父的声誉与安全考虑吧!
知为说的对,我不可以那么任性自私,自己长大了,而且,还是魔门的公主,做任何的决定,自然要兼顾各方的利益,所以,今日无论是为了魔门,为了亲人,还是为了师父,她都得暂时离开,离开师父秋怀慈,离开爱居山啊!
云舒儿本就心性阔达,颇有英气,听得云知为的点醒,登时释然,豁然开朗,紧蹙的眉头一舒,愁苦的脸上也变得明媚了起来。
云舒儿齿贝轻露,嫣然一笑,声音轻柔地说道:“师父,我、要跟爹爹回去了,你……?!”
秋怀慈心头一颤,愣了一下,暗叹一声,点了点头,也轻声地道:“好!”
无论是魔门的云牧天、刀异男、云知为等人,还是玄门的韩天成、端木龙一、拓跋秀等人,听了云舒儿与秋怀慈的决定,尽皆暗自松了一口气,脸露喜色,只有那些看戏不嫌事大,一直幻象着在天守与魔门的这场夺人之争,能够混水摸鱼谋取好处的人,比如蔑山与也磨等人,见天守与魔门的这场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和平收场,他们不由得神色黯然,脸上难掩失望。
云牧天见宝贝女儿云舒儿爽快地答应跟自己回家,真是大喜过望,心满意足,不由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连连大叫:“好、好、好!!!”
云牧天为人精明,心思细腻,他见云舒儿虽然答应回家,但是,让女儿在爱居山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他高兴一下,又连忙控制了激动的情绪,喜色一敛,上前拽住云舒儿的手臂,柔声说道:“舒儿,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咱们就回家吧!”
“裹儿,你等等!”
秋怀慈念头一闪,突地叫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不要你走
奄冲等天守中人见秋怀慈出言阻止,不知何意,又齐刷刷地盯着秋怀慈,心儿又提了起来,神色有些紧张。
云舒儿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爹爹回家,解了秋怀慈之围,但是,听得秋怀慈叫喊,她以为秋怀慈是想要挽留与她,眼眸一亮,心里喜欢,嫣然一笑,连忙问道:“师父,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云牧天眉头一竖,身子一闪,挡在女儿的面前,瞪着秋怀慈,沉声叫道:“秋怀慈,你要做甚?”
秋怀慈瞥了云舒儿一眼,即儿,手臂轻轻一挥,一颗显影石缓缓地平行着飞向云牧天,道:“里面有你夫人的下落,回去一看便知!”
云牧天心头一颤,脸有愧色,暗自埋怨自己,只急着想将女儿接回去,怎的就把夫人之事给忘了,他神色一敛,伸手接住了显影石,仔细地瞅了一眼,就非常慎重地藏进了怀里。
云牧天实在不愿再在爱居山多待了,那怕一刻也不行,便向云舒儿催促道:“舒儿,咱们走吧!”
“啊……!”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
南郊见云牧天要将他心爱的裹儿妹妹带走,那还得了,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吗,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脑子嗡嗡作响,一阵发懵,待得回过神来,突地声音凄厉的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云牧天,挡住了云舒儿,双手捉住了云舒儿的手掌,冲着云舒儿惊恐万状地连连摇头,嘴巴抽搐张合着,由于太过紧张,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
云知为被南郊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见云牧天眉头一皱,一脸不快,想要上前拽开南郊,她连忙扯住父亲的衣袖,密语传音,进行劝阻:“爹爹,您稍安勿躁,一切顺其自然,若是强求,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事与愿违!”
云牧天手指在空中一滞,停顿了几息,便缓缓地缩了回去。
云舒儿见南郊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大汗淋漓,神色凄苦,甚是心疼,连忙笑着柔声安慰道:“南郊哥哥,你别急,你别急,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南郊凝了凝神,待得缓过劲来,突地流泪了,声音颤抖地叫道:“裹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云舒儿听了南郊的要求,一脸为难,愣了一下,苦笑道:“南郊哥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身,都要认祖归宗回归家庭的,既然我爹爹亲自来接我回家,今日我怎么也得回去,我也必须回去!”
南郊摇摇头,叫道:“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不走,可不可以不走呀?”
云舒儿瞥了一眼秋怀慈,又环视了一眼场外的那些定定地盯着她的人,然后
,硬起心肠,缓缓地摇了摇头。
南郊叫道:“你一定要走吗?”
云舒儿也舍不得南郊,但是形势所逼,别无选择,她心里难过,眼睛都湿润了,不敢看着南郊,便别过脸去,不吱声儿。
南郊见云舒儿去意已决,事情似乎没有转寰的余地,深受打击,他脑袋里一阵剧痛,神思有些恍惚,伤心过度,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又被他咽了下去,心窍受到鲜血的堵塞,神智有些迷糊了。
南郊松开了云舒儿的手掌,缓慢地环视了四周一眼,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突地喃喃地自语起来:“完了,完了,裹儿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谁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谁没有经历过骨肉离散,场外的那些人见到南郊伤心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一阵黯然,对南郊充满了同情与怜惜,一些少女,登时眼眶湿润,鼻子发酸。
只有蔑山与也磨等人,一直瞅着南郊,觉得南郊就是一个哭哭啼啼,性子柔弱的大傻瓜。
上官怜儿见南郊魔怔了似的,神智痴痴傻傻,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遭人遗弃,孤苦无依一般,她心痛如绞,不禁泪流满面,连忙上前牵住南郊,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柔声安慰道:“南郊,你别难过,也别害怕,虽然……,但是,你不是还有师姐,还有师父吗?师姐与师父也是你的亲人呀?师姐与师父也会关心你,心疼你的,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知道吗?”
“不!我要我的裹儿妹妹,我要我的裹儿妹妹,我只要我的裹儿妹妹!!!”
南郊脸色数变,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心窍一通,神智又恢复了清醒,他突地推开上官怜儿,瞅着上官怜儿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
南郊嘶吼一声,即儿冲上前,双手捉住上官怜儿的手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着叫道:“师姐,师姐,裹儿要走了,我的裹儿妹妹要走了,她要抛弃我们了,她要抛弃我了,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云舒儿见到南郊那伤心的样子,心都碎了,登时泪流满面,神色哀伤,心中不忍,便欲上前拥抱安慰南郊。
云知为目光如炬,观察入微,见云舒儿的意志有些动摇,连忙沉声呵斥:“知为,你若是想要害死你师父秋怀慈,今日你尽管留下来好了,我们绝不挡你!”
云知为见云舒儿听了她的警告,犹豫一下,便缩回了将要迈出去的脚步,她心头一松,暗自舒了一口气,即儿语气缓和,柔声笑道:“舒儿,我知道你与南郊兄妹情深,非比寻常,你要是舍不得他,改日我们完全可以前来接他让他跟你一起
生活呀!要是他不肯去混天王城居住也行,你要是想他了,你也可以随时回来看他,不是吗?其实,解决问题的法子,有很多很多种,就看你怎么去想了,你与南郊以后也不愁没有见面的机会,你何必执拗于今日此刻呢?”
云舒儿见云知为说的在理,咬咬嘴唇,抹去脸上的泪水,登时忍住了想要上前安慰南郊的冲动。
上官怜儿自己流着眼泪,一面替南郊抹去他嘴角的鲜血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柔声安慰道:“傻瓜,你的裹儿妹妹只是回家,她又没有抛弃你,她又没有说不要你了,你要是想她了,舍不得她,你以后可以去找她的,她其实也很想你,也舍不得你,她要是见到你,她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依然会喜欢你心疼你的,不是吗?”
南郊摇摇头,哭道:“不!师姐,你骗人,你骗人,裹儿连师父都不要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乎我们,她这回要走了,她这是要抛弃我们了,她真的不要我了!”即儿,恳求道:“师姐,你脑子转得快,你最聪明了,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你要帮我把裹儿妹妹留下来,你一定要帮我把我的裹儿妹妹留下来,留下来啊!”
奄冲见云舒儿答应回归魔门,而秋怀慈也没有异议,眼瞅着事情的发展正在符合他的预期,但是,眼瞅着事情即将圆满落幕,谁知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南郊这个痴人突然冒出来横插了一竿子,来了这么一场催人泪下的苦情戏,真是意外啊!
奄冲害怕云舒儿与秋怀慈会因为南郊的介入而改变主意,便想喝退南郊。
韩天成这时却道:“小冲,南郊的事情不要干涉,免得激起了阿慈的怒气,使得他改变主意,那就麻烦了!”
奄冲点点头,就没有吭声了
上官怜儿深知南郊天性有股痴劲,对云舒儿痴爱之极,视如魁宝,其爱犹如信仰,在感情上对云舒儿甚是依赖,现在他见云舒儿要走,这让他那里接受得了。
上官怜儿见南郊对云舒儿如此痴缠,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开解南郊,甚是忧急,只得抬起泪眼,求救地瞅向师父秋怀慈。
秋怀慈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见到南郊伤心欲绝,几近疯癫,心里更别提有多难过了,便向南郊招手,长叹一声,柔声叫道:“痴儿,过来吧!”
南郊听得师父秋怀慈的呼唤,就松开了紧握着上官怜儿的手掌,冲到秋怀慈跟前,双腿一曲,噗咚一声,跪在了秋怀慈的面前,磕头如蒜,额头触地有声,哭着哀求道:“师父,裹儿最心疼您了,也最听您的话了,徒儿求求您帮帮我,帮我将裹儿留下来,我不能没有裹儿妹妹,我不能失去裹儿妹妹,我求求您,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跟我走吧!
所谓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特殊原因,余者不跪,这是男人的骨气问题,也是体面问题。
云舒儿见南郊为了留住她,居然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向秋怀慈下跪磕头,苦苦哀求,完全的不管不顾了,这份纯情登时将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泪水长流,她实在受不了了,甩开云知为拽着她的手掌,快步上前,捥住南郊的胳膊,强行将南郊给拉起身来。
云舒儿心疼地抹去南郊脸上的泪水,拂去南郊身上的尘土,侧搂着南郊的肩膀,盯着秋怀慈,秀眉一蹙,沉声叫道:“秋怀慈,你能否念在我们师徒一场的情份上,答应我一件事情?”
秋怀慈见云舒儿说的郑重,微微一愣,反问道:“什么事情?”
云舒儿表情严肃的道:“你必须得先答应我!”
秋怀慈略一思忖,点了点头,爽然应道:“好!我答应你,今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云舒儿侧脸瞅着南郊,目光温柔,说道:“南郊哥哥自少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关系亲密,感情不是一般般的好,我们视彼此为兄妹,为亲人,现在他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他,所以,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走,我要南郊哥哥跟我在一起!”
秋怀慈一愣,瞅着南郊,念头一闪,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道:“只要南郊愿意,让他陪着你,为师没有异议!”
奄冲听了秋怀慈之言,顿时一怔,瞅着秋怀慈,脸上满是诧讶与失望,他觉得掌门师弟的这个决定非常地荒唐,非常地糊涂,掌门师弟非但没有拧清他、南郊与云舒儿的关系,而且对这个魔门女徒弟还在心存幻想。
首先、要知道云舒儿与南郊虽然是同门师兄妹,但是,此刻云舒儿的身份已经挑明,云舒儿是魔门公主,是魔人,而南郊却依旧是玄门盟主的弟子,正道中人,让一个玄门弟子去追随一个魔门公主,如此一来,那云舒儿还不得把南郊带到沟里去,假以时日,南郊岂不是也要变成一个魔人吗?
其次,阿慈与云舒儿两人虽然师徒一场,感情深厚,但是,此刻云舒儿的魔门公主身份被挑明,阿慈作为玄门盟主,他本该当众与云舒儿割刨断义,划清界限才对,可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现在反而答应让云舒儿将南郊带走,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真的只是心疼南郊吗?
不!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阿慈让南郊呆在云舒儿身边,绝对不止是心疼南郊,其实,应该另有盘算,要知道,南郊身份特殊,如果将南郊留在云舒儿的身边,那么,阿慈就可以利用南郊在他与云舒儿之间结成一个纽带,这就好比秋怀慈在云舒儿的身上绑了一根丝线,云舒儿就像是一个风筝,即使这面风筝飘的再高再远,只要秋怀慈一扯南郊这根丝线,那云舒儿还不得又会回到秋怀慈的身边啊!
唉!糊涂!阿慈,你可真是糊涂,时至今日,难道你还在幻想着要跟你的这个小魔女一辈子不清不楚卿卿我我的整天腻在一起吗?
奄冲这般地思忖着,那斜睨着云舒儿的微眯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来,他觉得掌门师弟已经被他的这个美貌的小魔女给迷的神魂颠倒,头脑昏聩,都快分不清是非曲直了!
唉!如果阿慈对云舒儿还是这般的执迷不悟,荒诞不经,这就说明,这个小魔女就是阿慈命定的灾星,师弟的心魔,那么,为了阿慈,为了天守,为了玄门,自己
必须要采取行动,替阿慈灭了云舒儿这个灾星,除了他的心魔,如此一来,阿慈没了羁绊,他才会真正地回归天守,重振宗门啊!
唉!为了阿慈,为了天守,为了玄门,云舒儿这个小魔女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奄冲对云舒儿暗自起了杀心,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主意已决,心里反而释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云舒儿脸露微笑,定定地盯着南郊,目光热切地道:“南郊哥哥,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我问你,我是你的什么,你说我是你的太阳,是给你带来光明的太阳,你问我,你是我的什么,我说你是我的天空,包容我一切阳光与尘埃的天空,太阳与天空是永远都不可能分离的,所以,我们也是永远都不会分离的,既然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不如你跟我一起走,跟我去混天王城,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分离了!”
在南郊的心里,师父秋怀慈与师姐上官怜儿虽然是拥有崇高的地位的,而云舒儿更是近乎就是他的世界的全部了。
云舒儿就是他的阳光与美,是他的道德法则,是他幸福的根基,是他生存的唯一理由。
那么,除了这三个亲人,其余的人与物,于他的心里皆是尘埃,见喜不喜,见悲不悲,几乎可以做到万物皆空,无知无觉。
由于南郊是龙人之后,拥有妖人的身份,加之,面目丑陋,南郊的童年是被人鄙视轻贱的,这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让他有些自卑自闭。
南郊后来他的那百孔千疮的心灵即使在云舒儿的关怀与爱抚之下,得到了拯救,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但是,即使长大了,他还是天然地排斥外人外物,对外人外物存在着一丝警惕与恐惧。
南郊只愿意跟师父师姐师妹呆在一起,但是,如果要他在师父师姐与云舒儿之间再进行一次选择,毫无疑问,他又只愿意跟心爱的裹儿妹妹呆在一起了。
云舒儿是南郊的太阳,是他的光明,光明到了哪里,他自然要跟到哪里了。
南郊只想跟云舒儿在一起,只要能跟他的裹儿妹妹在一起,怎么都行,他见云舒儿要带他一起走,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有些不相信,还以为幻听了,讶然问道:“裹儿,你、你要带我走,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舒儿笑着笃定地点了点头。
南郊犹疑着有追问了一句:“裹儿,你没有骗我吧!”
云舒儿笑道:“骗你我是小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激动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啊!……”
南郊喘着粗气,脸色数变,瞪着云舒儿,魔怔了似的,稍顿,随着一声尖叫,他突地微微蹲身,抱住云舒儿大腿,将云舒儿竖着抱了起来,举着云舒儿在原地转圈,欣喜若狂,哈哈大笑,欢叫起来:“啊!太好了,太好了,裹儿妹妹,你真是太好了,我愿意跟你去混天王城,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离开你!啊!……”
云牧天、刀异男与云知为等人见了南郊的行为,虽然突兀,微微一讶,即儿,亦是一笑,他们只要云舒儿高兴,只要云舒儿愿意跟着他们回家,别的都不是事儿。
奄冲与蔑山等人见到南郊高兴之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抱着云舒儿转圈,先不说云舒儿的魔门公主身份,好歹云舒儿也是一个少女,一个少年举起一个少女欢笑嬉闹,这种轻浮行为,
实在是有失体面啊!
唉!南郊多老实的一个孩子,每天跟魔女呆在一起,这耳目染的,性子都变得有些乖戾了,行事果然有些荒诞不经啊!
嘿嘿!秋怀慈别瞅着头脑灵光,武功了得,没想到这选徒弟的眼光却实在是不咋的,三个徒弟,除了那个大徒弟上官怜儿看着还像一个正常人,这二个小徒弟,一个是魔门公主,另一个压根就是娘娘的傻子,他选这样人来传承衣钵,可真是够奇葩的啊!
而那些热血未泯,感性性情的年轻男女弟子们见到南郊这种欢喜之下的率真举动,有些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进行欢呼,因为他们非但不觉得南郊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南郊乃是一个大胆的性情中人,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云舒儿与南郊虽然长大了,男女有别,但是,两人打小就这样嬉闹惯了,加之心思纯洁,所以,也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来。
云舒儿被南郊抱住,举起上身,转着圈儿,欢喜不已,咯咯娇笑,叫道:“南郊哥哥,你别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你快点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南郊听得云知为的叫喊,连忙身子一顿,停止了转圈,他就像怕弄坏了一件精美的心爱的瓷器一般,动作轻柔地放下云舒儿,即儿,他眼中流光溢彩,定定地凝视着云舒儿,搓着手掌,嘿嘿嘿地,一脸傻笑。
云舒儿待得脚尖点地,站稳了身子,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抬头四下一瞥,见场外之人,目光齐刷刷地瞅着她与南郊,她突地脸颊一热,染上了红霞,神色颇有一些羞赧。
云舒儿偷偷瞥了一眼还在冲他傻笑的南郊,她见南郊高兴,她心里也很高兴,嫣然一笑,暗自一声娇嗔:“唉!真是一个傻哥哥啊!”
南郊达成所愿,心满意足,世界真是阳光明媚,欢喜幸福,他目光温柔地瞅了一下云舒儿。
几息时间。
南郊便瞥向了师父秋怀慈,他见马上要与师父分离了,心里又突然一阵难过,神色一敛,有些黯然,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微低下了头,犹豫一下,声音颤抖地喃喃地道:“师父,对不起,我、我要跟裹儿去混天王城了,我要走了,不过,您放心,我很快就会跟裹儿一起回来的,我回来一定给您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补偿您老人家,报答您老人家!”
秋怀慈听了南郊那些看似冒着傻气,实则真诚之极的言语,就像有一万把刀,在戳他的心窝子,疼痛无比,面上虽然淡然如故,但眼睛登时就湿润了。
秋怀慈强忍悲伤,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南郊,在外面要照顾好裹儿,玩腻了,要记得回家,师父会一直在家等着,知道吗?”
南郊点点头,抬起头来,略一思忖,又对上官怜儿柔声说道:“师姐,我与裹儿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师父和你了,你要多陪陪师父,多跟他说说话儿,虽然师父不爱说话,但是,他却很是喜欢听别人说话的,你只要跟他说说话儿,他就会很高兴的!”
上官怜儿听了南郊之言,句句戳中她的泪点,又感受到了亲人离散之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来。
上官怜儿已经泪流满面,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凝了凝神,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声音哽咽着道:“傻小子,家里就不用你担心了,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外面的世界迷了心,玩够了要记得回家,师父与师姐在家等着,知道吗?”
第三百九十八章:父债子偿
“南郊哥哥,你想说什么,师姐心里都是清楚的,你就别说了!”
云舒儿见上官怜儿不忍离别,听了南郊这些温情的话,很是伤心,已经哭成来一个泪人了,她心里不忍,流着眼泪,便扯着南郊的衣袖,柔声劝道。
南郊似乎感觉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嘴唇动了一动,又不知该如何说,听了云舒儿之言,瞅着上官怜儿点点头,愣了一下,轻声道:“师姐,你多保重!”
上官怜儿点点头。
云舒儿略一思忖,上前几步,冲着上官怜儿,神色黯然,歉然地道:“师姐,我、对不起你!”
上官怜儿一愣,她自是知道云舒儿指的乃是渭门惨案,赤血神链之事,她一想起渭门惨案,心里就痛,她面无表情,神色木讷,逃避似的别过脸去,不敢瞅着云舒儿。
上官怜儿此刻念头闪烁,心情非常地复杂,对云舒儿不知是应该仇恨呢,还是应该释然。
是啊!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任谁身处上官怜儿这种身份与处境,皆会如此。
此时此刻,如果说上官怜儿对云舒儿没有那么一丝怨念,那是假的。
必究渭流门被魔门所灭,赤血三宝落入云牧天之手,而云舒儿作为云牧天的女儿,魔门的公主,还修炼了赤链神诀,就算云舒儿不是渭门惨案的制造者,但是,云舒儿即是仇人之女,又是三宝的受益者,间接地,渭门惨案怎么的也跟云舒儿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如果说,若是要上官怜儿就此如何如何地去仇恨云舒儿,那同样也是不现实的。
首先,云舒儿不是渭门惨案的制造者,当年她还是一个孩子,懵懂无知地被卷进了成人的是非,她是无辜的;
其次,云舒儿与她共同生活了十年,朝夕相对,亲如姐妹,彼此那浓的化不开的感情岂是说没就没,说断就断的,要她去仇恨无辜的姐妹,她做不到。
若是要她去热爱对方,对方却是仇人之女,若是要她去恨对方,对方又是自己的好姐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这种复杂的关系,纠缠的情感,真是让人左右为难,里外不是,叫她如何抉择,如何直面啊!
云舒儿苦涩地一笑,喃喃地道:“师姐,记得每逢渭伯伯、严大哥、小萌萌他们的祭日,你都会给他们烧纸,伤心一阵子,小时候,我听你讲了渭门惨案,很是气愤,我曾经跟你说过,
我说我要好好修炼武功,等我长大了,我要跟你一起找出真凶,跟你一起给渭伯伯、严瑞、小萌萌他们报仇,看来,今日我要失信了!”
上官怜儿依旧冷若冰霜,没有说话,但她心里却是一阵绞痛,她想起了小时候云舒儿见到自己伤心,听了渭门惨案之后,哭着抱住自己安慰她,并且,发誓要替她报仇的样子。
上官怜儿想起她跟云舒儿的那些温馨的往事,她心头一软,对云舒儿那残存的一丝怨念突然消失了,她不恨云舒儿,她只恨渭清源、渭宁、月媚儿与云牧天等人,只恨这诡吊残酷的命运。
云舒儿说道:“师姐,虽说是魔门圣教制造了渭门惨案,可是,云教主必究是我的亲生父亲,所谓生我者父母也,骨血至亲,我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来给你报仇!”
渭宁冷哼一声,问道:“云舒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渭流门的这笔血债,你就打算这么算了吗?”
云舒儿没有搭理渭宁,继续对上官怜儿说道:“师姐,是魔门圣教制造了你母宗的惨案,云教主乃是元凶之一,虽然我不可能伤害自己父亲的性命来给你报仇,但是,我爹爹犯下的罪孽,乃是事实,而我作为魔门公主,云教主的女儿,同时,我也作为你的师妹,你的亲人,对于渭门惨案,我不可能装聋作哑,置身事外,所以,今日我代表魔门圣教,代表我爹爹,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所有人听了云舒儿之言,皆是一怔,登时瞅着云舒儿,眼神有些异样。
云知为眉头一蹙,对云牧天密语问道:“爹爹,舒儿姐姐在胡说什么,她这是在搞什么鬼,咱们要不要阻止她!”
云牧天瞅着云舒儿,神色冷凝,思忖一下,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先瞅瞅你舒儿姐姐接下来究竟怎么说,要干什么!”
渭宁见上官怜儿没有吭声,知道她顾念姐妹之情,不肯为难云舒儿,于是,他便截口沉声问道:“云舒儿,你要如何给渭门一个交代?”
“杀人偿命,父债子偿!”
云舒儿手臂一抖,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环视了场外之人一眼,最后瞅着上官怜儿,神色恬淡,声音平和,缓缓地说道。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所有人听了云舒儿的回答,皆是一怔,待得回过神来,云
牧天、韩千锦与上官怜儿数人异口同声地制止云舒儿,惊呼出声。
南郊脸色大变,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裹儿,你、你干什么?”便冲到云舒儿的跟前,想要抢夺云舒儿手中的匕首,谁知一只手掌其状如刀,斜着砍在了他的后颈上。
云舒儿击晕了南郊,连忙搂住了南郊,避免了南郊的摔倒,即儿,冲着折翎叫道:“折翎师兄,麻烦你帮我暂时照顾一下我的南郊哥哥?”
折翎只是在天守见过小时候的云舒儿,由于,云舒儿很快便跟随秋怀慈离开了天守,因此,尽管他对昔日那个丑陋而又聪慧,喜欢闹腾的小丫头印象深刻,但彼此却不大熟悉。
后来,云舒儿长大了,跟随秋怀慈回到了天守参加宗门的祭祀大典,他又见到了的云舒儿,由于,那时候成年的云舒儿依旧满脸疤痕,丑陋不堪,加之,又一个是姑娘家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亲近对方,所以,他跟云舒儿依旧没有什么交集。
总之,云舒儿于折翎而言,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个符号,一个路人甲。
这一次,折翎追随韩天成等人来到了爱居山,起始根本不知道原因,待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把他给震撼了。
折翎没想到云舒儿居然会是魔门公主,而且,吃了复颜丹之后,还露出了本来面目,登时,被云舒儿的绝世红颜给惊艳了,他便一直在注视着这个甚是神秘的小师妹,心里很是好奇,很想瞅瞅,接下来在云舒儿的身上究竟还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秘密与事情来。
现在,折翎见小魔女云舒儿不但要为父还债,而且击晕了想要阻止她的南郊,末了,居然还向他这个与她没有什么交情的师兄求助,真是莫名其妙,出人意料,他登时就愣住了。
秋怀慈见折翎瞅着云舒儿,傻愣傻愣的,淡然道:“折翎,去把南郊抱到师伯这里来!”
折翎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快步上前,自云舒儿的手里接过晕厥的南郊,横抱着晕厥的南郊站在了秋怀慈的身边。
云牧天见云舒儿连最亲近的南郊的劝阻都置之不理,知道事态严重,甚怕云舒儿激动之下,做出傻事来,脸色大变,忧急如焚,大声叫道:“舒儿,莫做傻事,渭门惨案,乃是爹爹叫人做的,有罪的乃是爹爹,与你何干?再说了,爹爹尚在,爹爹的孽债自有爹爹了断,怎能牵连于你,由你承担责任呢!”
第三百九十九章:一命一刀
云舒儿道:“云教主,您是我的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您的事情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
再说了,当年您灭的若是别的门派,杀的是别的什么人,我大可以装聋作哑,不管不顾。
但是,渭流门乃是我师姐的母宗,遇害的乃是她的亲人,这些年来的姐对我怜惜疼爱,照顾有加,我们情同手足,亲如姐妹,她是我的亲人。
所以,渭门惨案,我必须要给我师姐讨回一个公道,我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云牧天见云舒儿叫他云教主,知道女儿对他心存怨气,心里突地一阵抽搐,非常难过。
云牧天乃是一代雄主,雄心壮志,素有壮大宗门,统一天下之心,对于当年渭流门之事,他自认为虽然有过,但却无错,他从来没有为当年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过。
云牧天自认为自已当年虽然制造了渭门惨案,但是,那都是为了宗门的利益,乃是出于公心,自己问心无愧,他本以为云舒儿会理解他,那知今日女儿非但不理解,居然还当众逼迫于他,多少有些让他失望与沮丧。
但是,云舒儿必究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的一切,他对魔门的所有谋划与奋斗,还不是为了能给云舒儿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但是,比起女儿的性命来,身外的那一切又都是无足轻重的,为了换取孩子的平全,什么也都是可以舍弃的,甚至,也包括他自己!
云牧天略一思忖,暗自叹息一声,目光慈祥怜爱地凝视着女儿,稍顿,眉头一竖,神色坚毅,大声叫道:“上官怜儿,摧毁渭流门的人是我云牧天,杀害你亲人的是我,夺取赤血三宝的人也是我,我云牧天才是渭门惨案的制造者,我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真正应该给你亲人偿命的人,也应当是我,所以,今日云某愿意以命抵命,甘愿赴死,恩怨一毕,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怪怨舒儿,让她伤心难过!”
云牧天说罢,手腕一翻,手掌就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不可以!”
随着一声惊呼,早有防备的云知为及时出手双手抓住了云牧天那只击向自己头颅的手掌,即儿,双膝一曲,跪在云牧天面前,哭了起来,劝解道:“爹爹,您糊涂,舒儿是在跟您置气,事情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您怎么就失了分寸,乱了阵脚,您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呀!”
刀异男与魔门一干属下,登时大惊失色,连忙跪在云牧天面前,齐声相劝。
云舒儿也被云牧天自杀的举动给吓得花容失色,魂飞魄散,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眼前发黑,差
点晕厥,待得见云知为及时救下了父亲,那窜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方才落了下来。
云舒儿愣了一下,几个深呼吸之后,缓过劲来,她凝了凝神,即儿,柳眉一竖,玉脸一寒,气急败坏,冲着云牧天挥舞着双手,厉声呵斥:“云牧天,您、您这是抽哪门子风,发哪门子癫,您以为您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我告诉您,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您今日要是因为我做而出什么傻事来,我告诉您,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您,不管您今后是死是活,我云舒儿都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与您云牧天恩断义绝,一刀二断,今生今世,我也绝不踏近混天王城半步,若是违背誓言,叫我不得好死!”
云舒儿撒泼起誓,暴跳如雷,这招打蛇打七寸,以毒攻毒,不可谓不厉害,此言一出,登时就镇住了还在要死要活的云牧天。
是呀!对于父母来说,要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不相往来,这该是多么严厉的惩罚,想想都让人起了鸡皮疙瘩,直打寒颤啊!
云牧天听了云舒儿之言,一怔,登时就安静了下来,连忙对云知为柔声叫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别跪了,快放开我,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云知为一愣,忐忑地问:“您不闹了,不死了?”
云牧天听了云知为之言,下意识的瞥了四周一眼,脸颊微热,一脸尴尬,苦笑不得,连忙轻声呵斥:“放屁!谁闹了,还不快点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嘛!”
云知为也条件反射地瞥了四周一眼,连忙站起身来,她犹豫着虽然放开了云牧天的手腕,但是,却紧紧地挽着云牧天的手臂,与云牧天并排站在一起,即儿,对那些侍卫们,淡笑着道:“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那些侍卫们便退在一边,而刀异男则紧挨着云牧天的另一边,与云牧天并排而立,保护着云牧天。
云牧天面对刀异男与云知为这种看押式的保护,此时此刻,只能无奈地摇头,即儿,冲着云舒儿唇角一翘,嘿嘿一声,声音软糯地叫道:“乖女儿,你别担心,你别担心,爹爹刚才是跟你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云知为与刀异男等魔门中人听了云牧天对女儿这讨好的没有节操的话,满头黑线,直翻白眼。
我的个爹呀!闹着玩的,你刚才这是闹着玩的吗?你方才这种荒唐的行为,都快没有把我们给吓死了,那有你这样当爹当教主的吗?真是的!
云舒儿见到云牧天平安无事,心中逐安,表面上却是板着个脸,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云牧天,转过头来,又
对上官怜儿说道:“师姐,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爹爹派人灭了渭流门,杀了你的亲人,按理来说,我要想给他赎罪,本应该当众自杀,以命抵命才对,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若是自杀,这叫我爹爹情何以堪,何以自处,非得伤心而死不可,如此一来,我岂非是那背上逼死父亲的不孝之名!”
渭宁见云舒儿说的虽是实情,但是,云舒儿是否孝不孝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现在他只想看到云牧天一家遭到惩罚,给他渭流门的亲人们报仇。
渭宁冷哼一声,愤然叫道:“云舒儿,既然你也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可是你这说了半天,到最后还是一个惜命,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渭流门讨回一个公道,那你今日究竟要给我渭流门,给你师姐一个怎样的交代?”
云舒儿依旧没有理睬渭宁,而是对上官怜儿道:“师姐,我爹爹心生妄念,觊觎三宝,攻打渭门,屠戮无辜,其罪其过,虽百死而不能赎也,但是,今日师妹之所以不会自杀,非我惜命,而是不能,因此,我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向你赔礼道歉,向渭门谢罪!”
渭宁知道就算云舒儿是诚心诚意地想要给渭门一个交代,以死谢罪,但是,只要有云牧天秋怀慈这样的慈父恩师在场,就算云舒儿成心想死,那也是不可能的,云牧天与秋怀慈皆是武艺超凡之人,只要他们不希望云舒儿出现意外,云舒儿就绝对不会出现意外的!
渭宁念头一闪,神色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云舒儿,虽然你是屠戮渭门的元凶的女儿,而且,你还是赤血神功的修炼者,怎么说来,你与渭门惨案间接地都是存在着一些干系的。
但是,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你必究不是渭门惨案的制造者,直接的当事人,由你去承担渭门惨案的全部责任,以死相抵,对你却也甚是不公。
所以,只要你今日的惩罚方式,不是恶意地减罪避罚,我都是可以接受?”
云舒儿瞥了渭宁一眼,微微点头,即儿,又对上官怜儿道:“师姐,对于渭门惨案,虽然我不能以命抵命,以死谢罪,但是,我绝对不会避重就轻,重罪轻罚的,所以,谢罪之事,我会按照江湖规矩进行处理?”
渭宁一愣,讶然问道:“什么江湖规矩?”
云舒儿环视了场外之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渭宁的身上,神色坦荡,声音明亮地缓缓地叫道:“按照江湖规矩,凡是遇到到这种情况,凡是代罪受罚之人,可以不取性命,但是,受罚者必须刀剑加身,以伤换命,一命一刀,三刀六眼,存亡由天!”
第四百章:三刀六眼
云牧天、元凤焉、林御衍等人听了云舒儿所说的惩罚方式,脸色一变,均想着一个宗门遭受屠戮,死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若是一命一刀,就算一刀下去,伤不致命,可是一刀一个伤口,刀刀见血,血流不止,时间久了,那也是会要人命的啊!
“不行!”
云牧天心头一凛,眉头一皱,大叫了起来,表示反对。
云舒儿本来就是一个泼辣大胆,有时甚至有些蛮横无理的混世魔王,可不像秋怀慈那般的大慈大悲、仁义无双,心里怀有多么伟大的思想与道德,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别人而轻易牺牲自己的人。
云舒儿今日之所以表现的这么高尚与正义,那完全是因为渭门惨案牵扯到亲爱的师姐上官怜儿,为了维系与上官怜儿的姐妹关系,维护这段姐妹亲情,她是迫不得已,方才挺身而出,站出来替父亲云牧天,替魔门圣教向上官怜儿谢罪的。
云舒儿揽下了父亲云牧天所有的罪责,诚心诚意地要向上官怜儿赔礼谢罪,她只盼着事后能获得上官怜儿的原谅,自此,让爱居山的师师徒徒,姐姐妹妹等人的关系与感情能够得之维系,就算日后,大家的心里依旧存有隔阂,至少总比彼此反目成仇,刀兵相见要好的多。
云舒儿一切都盘算好了,主意一定,态度坚决,只需按照计划行事,盼着能够尽早替父了却了与渭门的恩怨,与师姐重归于好,就万事大吉,谁知,此刻父亲非但不体谅她的难处,还要站出来,对她的决定横加干涉,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登时,把她气得是火冒三丈,恼怒之极。
云舒儿秀眉一竖,双眼冒火,瞪着云牧天,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厉声呵斥起来:“云牧天,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喜欢去管你当年干的那些烂事吗?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是我亲爹,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渭门惨案牵扯到我的师姐,我师姐的事情,我能不管吗?你若是不想逼死我,今日,你他妈的最好给我闭嘴、闭嘴!”
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女儿呵斥老子,本来就态度不对,似乎颇有一些不孝,何况还是当着外人之面。
场外之人得见识了云舒儿对云牧天的恶劣态度,登时给惊呆了,但是,待得回过神来,想起云舒儿的痛斥,又觉得蛮有道理的,心里反倒是体谅了云舒儿,对她心生怜悯来。
是啊!这结仇的偏偏是自己的二个最亲的人,偏袒一方都是不对的,面对此等的二难境地,既想化解仇恨,又想与师姐维持关系,似乎也只能这么做了,女儿现在已经够难的了,你这个当爹的还在刮躁啰嗦,你究竟想要她这么样啊!
云舒儿一通咆哮,发泄着怒气,事后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这样呵斥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不孝,登时又是羞愧,又是心疼,她歉然地瞅着父亲,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嘴唇动了一动,想要道歉,但终究还是倔强地转过头去,眼眶里登时滚下了二串珠眼来。
云知为眼睛湿润,声音哽咽地轻声道:“爹爹,舒儿姐姐说的对,她是您的女儿,您的事情她自是管得;再说了,渭门惨案还关系到舒儿的师姐上官怜儿,所以,您还是暂时不要插手的好,那些恩怨,还是让舒儿姐姐去处理吧!”
云牧天被女儿这般当众呵斥,虽然觉得有伤颜面,颇有不快,但是,他也体谅女儿的难处,并不怨恨,待得听了云
知为的劝解,更是释然。
云牧天叹息一声,黯然地道:“知儿,你姐姐的难处难道爹爹还会不清楚吗?我只是担心,要是你姐姐真的使用这种法子为我赎罪,搞不好她真的会死的!”
云舒儿摇摇头,瞥了秋怀慈一眼,意有所指地密语道:“爹爹,在这里真正关心舒儿姐姐生死的,大有人在,某人的本事也不会输于爹爹,舒儿姐姐对他的信任也不比你少,他都一直没有说话,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云牧天一愣,但他是何等聪慧之人,自是听出了云知为的弦外之音,登时瞅向了秋怀慈,嘴唇动了一动,想要向秋怀慈喊话,但是,却被云知为给及时拦下了。
云知为劝道:“爹爹,秋怀慈乃是一个智慧的人,也很关心舒儿姐姐,他若是想要出手,自会出手,他此刻没有说话,自有他的考量,您即使问了,也是白费口舌!”
云牧天点了点头,将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要下去,他瞅着秋怀慈,眉头皱着,脸色阴沉,心里很是不爽,也是不解,他不明白秋怀慈既然如此疼惜徒弟,为何他还能够如此也沉得住气。
韩千锦见秋怀慈一直在装聋作哑,默不吱声,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不快,脸色一沉,终于忍不住,瞪着秋怀慈,没好气地质问道:“秋盟主,上官姑娘与云姑娘皆是您的徒弟,难道您就这么看着她们两人互相伤害,饱受折磨吗?”
所有人都瞅向了秋怀慈,想看秋怀慈如何作答,他们念头闪烁,心态各异。
秋怀慈目不斜视,神色淡然,缓缓地道:“上官怜儿与曹裹儿皆是我的徒弟,既然她们都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做师父对待她们自然不能心存偏私,行事自当要一碗水端平。
上官怜儿的母宗渭流门惨遭魔门圣教的屠戮,云教主对不起上官怜儿,所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曹裹儿作为云教主的女儿,上官怜儿的师妹,既然她想担起责任,代父受罚,决心要给自己的师姐一个交代,此乃好事一件,我岂可阻拦?
再说了,渭流门惨遭魔门屠戮,大仇不报,难道那些人都白死了不成?此刻,我若是偏私,阻止曹裹儿的赎罪行为,我怎么对不起渭流门那些冤死的亡魂,怎么对得起我的大徒弟上官怜儿?”
韩千锦与云牧天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明白了他的态度,不由一愣,脸上难掩失望,可是,偏偏秋怀慈所言句句在理,无可辩驳,一时无语。
而端木龙一、拓跋秀、吴刀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对秋怀慈的人品愈发的尊敬与崇拜了,盯着秋怀慈,满眼嘉许地点了点头。
秋怀慈思忖一下,对云舒儿道:“裹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面对,有些责任,注定无法逃避,既然你所做的事情,问心无愧,那就你就去做吧,至于结局如何,是死是活,今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知道吗?”
“是,师父!”
云舒儿点点头,瞅着上官怜儿,叫道:“师姐,师父说了,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师妹,还把我当成你的亲人,接下来无论我做些什么,请你都不要阻拦,好吗?”
上官怜儿这时秀眉紧蹙,一脸难色,心里很是纠结为难。
上官怜儿知道云舒儿接下来要干什么,也清楚
这么做的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其实,她心里并不怨恨云舒儿,很不希望云舒儿采取那种自残自虐的方式来向她进行那所谓的赎罪。
但是,此时此刻,
上官怜儿偏生又不能反对云舒儿这么做,因为她上官怜儿是渭流门的弟子,身上背负着母宗的血海深仇,而云舒儿乃是魔门公主的身份,此刻,云舒儿乃是代表着魔门圣教在向她渭流门赔礼道歉,接受惩罚的,自己要是拒绝了云舒儿的赎罪行为,怎么对得起渭流门那些枉死的亲人们,怎么对得起渭宁与高挺他们呢!
秋怀慈见上官怜儿脸色数变,目光闪烁,内心天人交战,痛苦纠结,便淡然一笑,柔声说道:“怜儿,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就不能视而不见,无论事情出现何种结果,你也必须勇敢地面对;裹儿要不要赎罪,那是她的事情,你要不要原谅她,那是你的事情;不管你作何选择,你只需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要遵从你公正善良的本性,那就行了!”
醍醐灌顶,点醒梦人,拨开云雾,得见晴天。
上官怜儿听了秋怀慈之言,心里焕然醒悟,霍然开朗,眉头一舒,一脸坦然。
上官怜儿神色一敛,瞪着云舒儿,目光澄澈,缓缓地朗声道:“云舒儿,你虽然是我的师妹,也不是渭门惨案的制造者。
但是,你却是云牧天的女儿,是魔门的公主,既然你愿意替你父亲扛下罪责,接受惩罚,那我就成全你。
渭流门原有人口一百八十人,至今尚存三人,殒命者一百七十七人,如果一命一刀,三刀六眼,今日你必须身受一百七十七刀,方能抵消你魔门圣教所欠我的血债。”
无论魔门仙道,那些所有关心云舒儿安危的人,听了上官怜儿的惩处之法,脸色一变,而那些胆小的,没有见过这等阵仗的,比如净无双与林菲儿等人,一想起云舒儿将要遭受一百七十七刀之痛,直接吓得身子打了一个寒颤,惊恐之极。
云舒儿点点头,神色恬淡,坦然回道:“师姐,该我受的,一个都不能少,一百七十七刀就一百七十七刀,我扛得住的。”
上官怜儿道:“云舒儿,你是渭门惨案的的加害一方,而我作为受害人,此次行刑,需得由我操刀,方显公允!”
云舒儿一愣,点了点头:“师姐,你说的对,本该由你行刑,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
上官怜儿声音柔和一些,对净无双道:“无双师妹,能否将你的流雨飞刀借我一用?”
元凤焉的女弟子净无双一愣,瞥了师父一眼,见元凤焉向她微微点头,便解下系在腰间的流雨飞刀的刀禳,将刀禳抛给了上官怜儿。
上官怜儿接过净无双的刀禳,手臂一挥,刀禳开启,自刀禳之中飞出了飞刀来。
流雨飞刀,小指般大,刀尾有一个小环,飞刀尾宽头尖,状如柳叶。
六把流雨飞刀,结成菱形,悬立在上官怜儿的面前,所有的刀尖指着云舒儿,刀身通体铮亮,寒芒闪烁,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注:渭流门原本人口乃是一百八十一人,因为渭清源丧心病狂,背叛宗门,引魔上山,屠戮亲人,在上官怜儿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所有,她没有将渭清源这个畜牲计算在渭流门的人口之内。)
第四百零一章:流雨飞刀
上官怜儿定定地瞅着云舒儿,几息时间,神色肃穆,沉声说道:“云舒儿,接受惩罚之后,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不管你是死是活,你依然是我上官怜儿的姐妹,我的亲人,我的上官怜儿在此立誓,往后凡伤你者,皆我仇敌也,刀山血海,不死不休!”
云舒儿见上官怜儿当众起誓,自是感受到对方的真诚来,知道对方不忍心,心中感动,她走动了几步,在广场的中央一站,坦然一笑,冲着官怜儿朗声叫道:“师姐,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你快动手吧!”
上官怜儿盯着云舒儿,又犹豫了一下,心肠一硬,银牙一咬,手背朝上,突地手掌往外一挥,手掌上的玄力激发了一把飞刀,飞刀登时毒蛇一般速度极快地射向了云舒儿。
云舒儿退了一步,右边肩膀登时被飞刀射中,留下了一个伤口,伤口鲜血涌出,侵湿衣衫,染红了一片。
云知为仔细地观察着场中的变化,待得见到流雨飞刀射进云舒儿身体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抓紧爹爹云牧天的手臂,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刷的变得苍白。
秋怀慈、云牧天、元凤焉、韩千锦与拓跋秀等那些在乎云舒儿的人,见到刑罚开始,神色肃穆,心里也非常地紧张,很为云舒儿担心。
云舒儿初眼见到流雨飞刀之时,见流雨飞刀瘦如柳叶,心里还曾暗自庆幸,认为飞刀体型较小,留在身上的创口就小,而创口小,那么,自己所受的创伤,也就应该不会很重的吧!
是啊!云舒儿这般想来自然是很有道理的,一点也没有错,现在,流雨飞刀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的确很小。
但是,让云舒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锻造流雨飞刀的锻器师,不但精通锻器之术,而且,还通晓符咒之法,在其锻造流雨飞刀之时,为了增强流雨飞刀杀伤的威力,竟然给飞刀布施了咒语,让飞刀射杀敌人之时,能给敌人造成剧烈的疼痛之感,那种疼痛之感比及平常飞刀,却是要强烈上好几十倍来。
此刻,当流雨飞刀射进了云舒儿的体内之时,云舒儿在伤口之上立即感受到了一种灼烧之感,肌肉就好像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烧烤一般,总之,真是奇痛无比,深入骨髓,痛的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瞬间,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
云舒儿脸色苍白,额头见汗,待得身上的痛感缓解了一些,凝了凝神,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对上官怜儿点点头,道:“师姐,你放心,我身上一点也不痛,你不要犹豫,继续动手吧!”
上官怜儿心地慈善,有情有义,她要亲自向云舒儿使以刑罚,在外人看来似乎不安好心,其实,那知她却是心存善念,要知道,由她行刑,她对云舒儿既可以加以重罚,但同时,她也可以使以轻刑,她向净无双借取流雨飞刀,就是看中了流雨飞刀刀体瘦小,不会造成巨大的创伤,如此一来,在刑罚的过程之中,应该不至于给云舒儿造成太大的痛苦吧!
上官怜儿并不知道流雨飞刀刀身附有增加痛楚符咒的秘密,她虽是一片好心,那知弄巧成拙,事与愿违,反而给云舒儿制造了更大的痛苦,如此一来,真是命中注定,云舒儿这一回替父还债,定要遭受一番磨难啊!
上官怜儿射出一刀,试探了一下,见流雨飞刀射在云舒儿的身上,留下的伤口的确甚小,待得云舒儿催促于她,中气甚足,她还以为云舒儿真的不甚痛苦,心中稍安,即儿,手掌一挥,又射出了几把飞刀。
云舒儿连中数刀,退了几步,身子剧痛,全身汗透,但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不管身上有多么痛苦,她都必须忍住。
云舒儿心里明白,因为对于爹爹、师父、表哥、妹妹、师姐,以及那些所有心疼她的人来说,他们对她的痛苦将会感同身受的,她有多么痛苦,他们就会有多么痛苦,而他们心中的痛苦,甚至有可能比她本人所遭受的痛苦,还要强烈百倍。
上官怜儿知道行刑的时间拖的越久,云舒儿所遭受的痛苦就会越深,为了不让云舒儿多受折磨,必须缩短行刑的时间,她见云舒儿扛住了飞刀,连忙又射出了一拨。
云舒儿不避不躲,用身体硬生生地接住了流雨飞刀,接受惩罚,这般地,几轮下来,终于扛不住了,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净无双目光明亮,定定地瞪着云舒儿,点了点头,甚是感佩地喃喃说道:“哎!裹儿师妹中了这么多刀,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厉害,真的是厉害啊!”
站在旁边的一个小丫头,也跟着点了点头,很是佩服地道:“是呀!中了怎么多刀,居然一点也不胆怯,一点也不退缩,真的是很厉害啊!”
另一个小姑娘心惊胆颤地喃喃道道:“中了这么多刀,流了这么血,身上应该会很痛的吧!”
净无双点点头,道:“当然会很痛了,我的流雨飞刀可是被锻器的师父加了符咒的,要是被它所伤,伤口那可不是一般般地疼痛,而是非常地疼痛,这么跟你说吧,虽然是一个小指般大的伤口,但是,伤口所产生的疼痛却等同于被人砍下一只胳膊,你说痛是不痛呀?”
周围的那些小姑娘小伙子听了净无双之言,想起流雨飞刀如此厉害,轻啊一声,大惊失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有人同情怜悯地瞅着云舒儿,有的则瞅向了上官怜儿,目光有些异样来。
净无双的流雨飞刀附有符咒,能够让受伤之人加倍疼痛的秘密,被碎嘴之人暗暗地传播开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转瞬,就连魔门中人也都知道,弄的在场的人是耳无所遗,人人皆知。
很多人听了流雨飞刀附有符咒,能够增加疼痛的秘密之后,不由得纷纷瞅着上官怜儿,念头闪烁,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联想来,他们认为上官怜儿向净无双借取流雨飞刀来对付云舒儿,乃是居心不良,有意为之,突然觉得上官怜儿这个人城府甚深,非常地阴险可怕。
上官怜儿耳聪目明,隐约地听得了一些闲言碎语,也自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之中,感受了一丝异样来,心里惊诧,不由得向师父秋怀慈密语传音,声音颤抖地问道:“师父,流雨飞刀真的附有符咒,能够增加伤口的剧痛吗?”
秋怀慈点点头,道:“是的!”
上官怜儿身子一颤,脸儿唰地变得苍白,愣了一下,瞅着趴在地上的云舒儿,又是悔恨,又是心疼,声音忧急地辩解道:“师父,我向无双师妹借取流雨飞刀,乃是因为流雨飞刀的刀型甚少,射在身上所留的伤口甚小,不至于让人受伤太重,我可没有……!”
秋怀慈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冲着上官怜儿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怜儿,你无需辩解,也无需自责,你是什么的性情与人品,不但师父清楚,就连你裹儿妹妹她也很是非常清楚的,我们是不会误解你的,更是相信你的,今日你该怎样便怎样,有什么事情,师父给你挡住!”
上官怜儿听了秋怀慈之言,眉头一舒,一阵释然,便犹如一个在海上漂浮的人脚掌突地踏上了陆地一般,心里登时安定了下来,踏实多了。
一个隐剑派的女弟子,斜睨着上官怜儿,一脸鄙夷,故意大声地叫道:“呵!上官怜儿,没想到你模样长的俊俏,却是长了一副蛇蝎心肠,歹毒无比,居然……!”
蔑山啊地惊呼出声,身子弹跳了起来,退开了好几步,惊恐地瞅着身边的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弟子,待得回过神来,他转头瞪着秋怀慈,恼怒地叫道:“秋怀慈,你、你这是何意?”
秋怀慈神色冷凝,淡淡地道:“辱我爱徒,其罪当诛!”
蔑山脸色一变,眉头一皱,心中不服,抗辩地叫道:“秋怀慈,你休要蛮……!”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把利剑,正指着他,剑尖距离他的眉心不过五寸,剑尖闪烁着寒芒,杀气森森。
秋怀慈剑眉一竖,目光冷冽地斜睨着蔑山,冷冷地道:“蔑山,若再刮躁,休怪我出手无情!”说罢,一个招手,昊天剑化成一道金光,回到了他的腰间。
蔑山见秋怀慈撤了昊天剑,危机解除,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面上虽然淡定,其实,却是吓得脑中嗡嗡作响,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微微发颤,差点要瘫倒在地,晕厥过去。
长寿之人惜命,安乐之人惧死,生死操之人手,存亡皆在须臾,能不怕吗!
秋怀慈缓缓环视了场外之人一眼,凌厉的目光压迫的那些碎语之人惊惧的缩了缩身子,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面秋怀慈。
秋怀慈用目光震慑了众人一下,即儿,目光慈和地瞅着上官怜儿,柔声道:“怜儿,你继续!”
云舒儿也是嫣然一笑,催促道:“师姐,我不怪你,这只是一个误会,你快一点出刀,那样对我才会好一点的!”
上官怜儿眼里一片泪花,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手掌一挥,流雨飞刀便一拨接一拨地继续射向了云舒儿。
云舒儿挨了几十刀,终于痛的哼出声来,又挨
了几拨飞刀,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身子突地弹起,在空中几个翻滚,待得身子落地,便单膝跪地,一掌撑地,一只手掌扶那支半站着的右腿的膝盖上,以此为支撑,不使自己摔倒。
此刻,云舒儿全身中刀,伤痕累累,鲜血自伤口流出,不停地滴在地上,那样子就像暴雨过后的那漏雨的屋顶似的,只是屋顶滴得是水,而云舒儿身上滴得是血。
云舒儿一头秀发皆被汗水染湿,就像自水里捞上来一般,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子颤抖,但是,眼神依旧明亮坚毅,她休息了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道:“师姐,我扛得住的,再来、再来!”
云牧天、元凤焉与韩千锦等人瞅着云舒儿,心里一阵抽搐,疼爱怜惜,不由得替云舒儿暗自攥紧了拳头。
奄冲定定地瞅着云舒儿,神色肃穆,微微惊诧,心想着云舒儿这个小魔女被秋怀慈娇生惯养宠上了天,没想到性子如此刚硬,不愧是云牧天的女儿,果然继承了她父亲的那股狠劲,是一个人才啊!
上官怜儿双掌连挥,又是几十把飞刀射去,连续扎进了云舒儿的身体里。
云舒儿啊的一声,又是惨叫,一个弹跳,身子便跳到了空中,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回她实在是受伤太重,身子太过疼痛,趴在地上,身子颤抖,犹如筛糠似的,一时竟爬不起来。
上官怜儿见云舒儿伤的太重,又是惊惧,又是怜惜,心中不忍,泪眼汪汪地瞅着秋怀慈,想要秋怀慈说句话儿,饶过云舒儿,于是,便轻轻地叫道:“师父,裹儿她……咱们是否……?”
云知为心疼姐姐,对云舒儿的痛苦感同身受,见到云舒儿的惨状,身子颤抖,哀伤不已,泪流满面,于是,哭着催促起来:“爹爹,咱们不能干等着,您快去救救舒儿姐姐,要是继续下去,舒儿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场中突地人影闪烁,随着嘭的一声击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云牧天见女儿替他受罪,身受重伤,心如刀绞,悲痛欲狂,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上前救回云舒儿,但是,却被秋怀慈给制止了。
云牧天气眉头一竖,脸色阴沉,双眼喷火,怒视着秋怀慈,厉声呵斥:“秋怀慈,你这是干什么?”
秋怀慈面淡如水,语气平和地道:“云牧天,对裹儿的刑罚还没有结束,你不许插手!”
云牧天一怔,登时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怒吼道:“秋怀慈,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我女儿现在都伤这样了,要是继续使以刑罚,她可能会没命的!”
秋怀慈不为所动,淡然说道:“云牧天,你心疼你的女儿,我何尝不怜惜我的徒弟,但是,你女儿的命是命,难道那些惨死在你们魔爪之下的渭流门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既然裹儿答应替父赎罪,接受惩罚,她就必须践行她的诺言,承担一切的后果,今日她必须要给渭门,给她师姐一个彻底的交代!”
那些怜惜云舒儿的人,听了秋怀慈之言,吃惊地瞪着秋怀慈,虽然觉得秋怀慈言之有理,私德无亏,但是这样较真,不顾爱徒的死活,莫免也太过冷血残酷了些。
云知为怒道:“秋怀慈,我姐姐已经遭受了足够的惩罚了,便是她师姐都有了饶恕之意,你作为她的师父,本该疼惜才是,你怎能对她如此狠心,你的心肠莫免也太过冷酷了吧!”
秋怀慈冷哼一声,目不斜视,淡淡地道:“小丫头,你恐怕忘了,十年之前,你爹爹云牧天为了他的一己私念,受到了渭清源的撺掇,屠戮了渭流门,夺走了赤血三宝,由此引起了仙魔大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他而死,便是你的娘亲凝玉夫人也间接地因此渭门之事受到牵连,从而香消玉殒的,你的爹爹云牧天,你的魔门圣教才是今日这一切悲剧与苦难的制造者,面对这种情况,你们还有何颜面在这里指责别人!”
云知为见秋怀慈说的乃是事实,无可辩驳,一时被秋怀慈怼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云牧天当年屠戮渭流门,抢夺赤血三宝,他自认为是为了宗门的崛起,一片公心,即使是后来引起了仙魔大战,魔门损失惨重,他也无悔,而唯一认他内疚伤心的便是爱妻娇儿的失踪,现在他见秋怀慈提起爱妻,心中悲伤悔恨,泪流满面,也说不出话来。
秋怀慈冲着趴在地上的云舒儿,冷冷地道:“曹裹儿,你若是想要给你父亲赎罪,你若是想要让你师姐彻底地原谅你,你就马上给我爬起来,爬起来!”
第四百零二章:子归去兮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的呵斥,精神一震,微微地抬起了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眸子,侧脸瞪了秋怀慈一样,眼中满是恼怒与倔强。
云舒儿缓了一缓,恢复了一些精神,趴在地上的身子就像行走的青叶虫一般开始卷缩,待得双腿缩在胸腹之下,双膝跪地,即儿,双手撑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慢慢地自血泊之中开始爬了起来。
片刻,云舒儿终于站起身来,连打了几个趔趄,身子摇摇晃晃的,这般的,强撑了一下,方才站稳了脚跟,挺直了腰杆。
云舒儿抹了抹唇角的鲜血,本想将自己弄的干净些,那知手上全是鲜血,这一抹,反而将自己成了一个大血脸,此刻,只见她头发散乱,衣衫破损,伤痕累累,直冒鲜血,周身无一处不被鲜血染红,俨然一个血人,那样子真是触目惊心,好生恐怖!
云舒儿单手叉腰,眸亮若星,目光锐利,缓缓地环视着场外之人,她身子颤抖,下颚微扬,唇角微翘,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睥睨天下的英雄气概。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云舒儿,自云舒儿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坚毅、强悍、不屈的气质来,深受震撼,感佩不已,便是那对云舒儿充满了敌意的奄冲与蔑山等人都对云舒儿这个小魔女微微点头,心生敬意。
奄冲轻叹一声,喃喃地道:“唉!要是天守的孩子人人皆有如此风骨,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啊!”
韩天成盯着云舒儿,也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为玄门的未来担忧。
云舒儿的目光最终落在上官怜儿的身上,眼神登时温柔了许多,她咧嘴一笑,咳嗽二声,嘴角流着血丝,声音虚弱,含糊不清地道:“师姐,还、还有三十九、刀,我扛、得住的,你、快来,来吧!”
上官怜儿见到云舒儿这个惨状,悲伤难过,心痛如绞,听到云舒儿的催促,心儿一颤,手掌作势挥了几下,心中不忍,终究没有激发飞刀。
秋怀慈冲着上官怜儿柔声道:“怜儿,人无孽债,身直气正,今日你不是在残害裹儿,而是在帮助她,此事一毕,裹儿就可以在你面前,在天下人面前心无挂碍,理直气壮的活着,知道吗?”
上官怜儿点点头,定定地盯着云舒儿,嘴唇抽搐一下,神色黯然,几息时间,突地就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哀叫一声,双掌齐出,往外一挥,剩下的三十九把流雨飞刀齐刷刷地射了出去,同时扎进了云舒儿的体内。
云舒儿一声哀嚎,身子纸鸢一般平飞了起来,飞出几丈开外,便摔在了地上,再在地上几个翻滚,终于停了下来,她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眼一翻,登时昏厥了过去。
云牧天等人见对云舒儿的刑罚已满,便一拥而上,围住了云舒儿,查看情况。
云牧天跪在地上,将云舒儿的上身搂在怀里,用神识探查了一下云舒儿的伤情,心中逐安,云舒儿伤口虽多,但是,飞刀没有伤及筋骨内脏,伤不致命,只需取出体内的飞
刀,给伤口上药,精心料理,将养一段日子,身子自然会康复如昔的。
云牧天给云舒儿喂食了一颗疗伤的丹药,然后,泪流满面,声音发颤地喃喃呼唤:“女儿,女儿,你醒醒,你快醒醒!”
几息时间,云舒儿的身子抽搐一下,眼皮动了一动,睁开了眼睛,眼神有那么一丝恍惚,稍顿,醒过神来,冲着父亲挤出一点笑容,轻声安慰道:“爹爹,我扛过来了,我死不了了,您放心吧!”
云牧天听了云舒儿之言,连连点头,又悲又喜,泪水流的愈发厉害。
云舒儿侧脸一瞥,冲着站在不远处盯着她一脸关心的上官怜儿,露齿一笑,轻声叫道:“师姐,你来你来!”
上官怜儿瞥了云牧天一眼,抹去脸上的泪痕,神色一敛,犹豫一下,还是上的前来,蹲在云舒儿的身边,柔声问道:“裹儿,什么事,你、说吧?”
云舒儿握住上官怜儿的手掌,虚弱地道:“师姐,你原谅我了吗?”
上官怜儿的眼泪又流出来了,点了点头。
云舒儿眼眸明亮,又问:“那以后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呀?”
上官怜儿又重重地点点头,眼泪流的更多。
云舒儿心里暖暖的,嘻嘻一声,开心地笑了,她瞥了远处渭宁一眼,道:“师姐,你去帮我将渭宁叫来?”
上官怜儿一愣,便向渭宁密语传音。
渭宁一怔,犹豫一下,便上的前来,站在云舒儿身边,疑惑地盯着云舒儿,神色肃穆,没有说话。
云舒儿瞥了渭宁一样,说道:“渭门主,我知道,我魔门圣教欠了你们渭流门一百七十七条人命,这笔血债,岂是我云舒儿挨上几把飞刀就能抵消的,我也从来没有盘算过让自己遭受一点惩罚,就想将渭流门的这笔血债给轻易抹了,我今日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我的怜儿师姐,不是为了渭流门,更不是为了你,现在,我师姐既然选择原谅了我,自今往后,我师姐自是不会找我报仇了,但是,你,以及你们别的什么渭流门的人,却依旧可以找魔门圣教报仇,找我云舒儿报仇,那怕有一天魔门圣教因你而亡,那怕有一天我云舒儿被你所杀,我云舒儿也绝无半句怨言!”
韩天成听了云舒儿之言,眼中露出了一丝嘉许,微微点头,对元凤焉道:“嗯,这个小魔女毕竟跟了阿慈十年,还是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的,而且,为人很有骨气,难得,真是难得啊!”
元凤焉点点头,喃喃感慨:“可惜了,她若是没有了魔门公主的这层身份,诚心拜入天守,经过我们的精心栽培,假以时日,她一定足堪大任,前途无量啊!”
韩天成点点头,暗自惋惜。
渭宁听了云舒儿之言,一怔,对于云舒儿的率直与硬气,心里倒也不由得生出一丝佩服来,几息时间,点了点头,淡然应道:“好!渭某正有此意!”等了一下,见云舒儿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了,就走来了
云知为忧心云舒儿的伤势,眉头一蹙,满心不悦,哎呀一声,在一旁娇嗔着提醒道:“爹爹,您还是先将舒儿姐姐体内的飞刀给取出来吧,免得姐姐遭受折磨,身子疼痛,你们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待会再说吗?”
云牧天听了云知为之言,一愣之后,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点了点头,扶正云舒儿的上身,手掌一挥,便要催动玄力,谁知却被云舒儿给制止了。
云舒儿瞅着远处神色恬淡、目光温柔,正盯着她的师父秋怀慈,轻声说道:“爹爹,我师父做事比较细心,给我疗伤之事,还是交由他来做吧!”
云牧天一愣,一脸尴尬,面上没有异议,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服。
小丫头片子,明明就是舍不得师父嘛!这疗伤为父又不是不会,跟细不细心有什么关系呀?难道爹爹平时做事很粗糙吗?想要跟师父呆在一起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个选人的理由,莫免也太牵强了些,也有些伤人啊?
秋怀慈缓缓上前,走到云舒儿的跟前,蹲下身来,柔声说道:“不要动!”即儿,右臂一伸,手掌张开,掌心朝着云舒儿,距离云舒儿五尺之远,接着暗使神通,掌心之中立即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漩涡状的玄力来,玄力罩住云舒儿,极力一吸,几息时间,登时便将云舒儿体内的一百七十七把流雨飞刀全部给吸了出来,然后,收了神通,将流雨飞刀递给了上官怜儿。
上官怜儿将流雨飞刀还给了净无双。
由于秋怀慈事先默念了释痛咒,因此,在给云舒儿取出体内的流雨飞刀之时,云舒儿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痛楚,反而随着飞刀的剔除,身体如释重负,痛楚骤减,舒坦多了。
云舒儿凝视着秋怀慈,笑着轻声道:“谢谢师父!”
秋怀慈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云舒儿,几息时间过去,方才淡然说道:“飞刀已经给你取了出来,身体已无大碍,回去好生疗养,自会痊愈的。”站起身来,就走开了。
秋怀慈解了对南郊的困神咒,吩咐刀异男:“刀异男,南郊就交给你了,几个时辰之后他自会醒来,不要让他见到裹儿现在这个样子,那样会吓到他的,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加心疼裹儿了,知道吗?”
刀异男点点头,便自折翎的怀里接过依旧昏迷的南郊。
云牧天抱起女儿云舒儿,瞥了秋怀慈一眼,沉声叫道:“咱们走!”便迈开双腿,抬步就走。
云舒儿见这回真的要与亲爱的师父秋怀慈分别了,连忙在父亲的臂弯里抬眼瞥了秋怀慈一眼,见秋怀慈侧着身子,眼睛没有瞅向她,而微扬着头,遥望着远处,神色有些落寞,只留给了她一个侧影,她心头一颤,一阵哀伤,便低下头,将脑袋窝在父亲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转瞬便梨花带雨,泪流满面了。
云牧天抱着云舒儿骑着他的火麒麟,刀异男抱着南郊,领着魔门圣教一干人等,快步疾走,下了爱居山,转瞬就走的没影了。
第四百零三章:子归去兮(补)
忍住、忍住、忍住啊!
秋怀慈见爱徒云舒儿真的就这么走了,虽然忍住没有去看云舒儿走时的样子,但心里却是一阵抽搐,黯然神伤,待得云牧天等人走的远得连神识也无法探知了,不由得暗叹一声,眼睛突地就湿润了。
稍顿,
秋怀慈回过神来,收拾了一下晦暗的心情,脸色转暖,神色柔和,向韩天成、奄冲与元凤焉三人躬身行礼,恭敬地道:“天成师叔、大师兄、二师姐,今日来的人多,爱居山难以容纳,您们的来意我以明了,您们姑且回去,阿慈定当择日回山,看望您们!”
奄冲听了秋怀慈之言,话虽说的客气,终究还是逐客,一愣之后,眉头一皱,嘴巴一动,想要说话,但是,却被元凤焉扯了扯衣袖,用眼神给制止了。
韩天成温和的一笑,点了点头,柔声道:“阿慈,师祖、师伯、师叔,以及天守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你的后盾,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天守之人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我们走了,你好好歇息,我们会在天守等着你早日回家!”
秋怀慈点了点头,吩咐上官怜儿:“怜儿,替为师送送师叔祖他们!”
上官怜儿点点头就在前引导,陪送着韩天成的一干天守门人离开了爱居山。
秋怀慈目送着韩天成、奄冲、元凤焉等人离去,即儿,环视了林御衍、韩千锦、拓跋秀等人,冲着他们拱拱手,淡笑道:“林大侠、端木兄、拓跋妹子,你们的救援之心,秋某感激不尽,本欲挽留您们,好生款待,只是山上发生变故,秋某心情不佳,所以,您们的恩德,秋某只能改日答谢了!”
林御衍、端木龙一、拓跋秀等人听到秋怀慈有难,特意赶来救援,那知道居然碰见这种狗血之事,现见秋怀慈师徒离散,心情沮丧,就连自己的宗门的师叔等人都被他赶走了,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便逗留,连忙向秋怀慈客套了几句,便纷纷地走了。
蔑山、也磨与渭宁等人心怀叵测,不怀好意,前来爱居山本来是想要整垮秋怀慈,看天守的笑话的,那知事与愿违,大失所望,自觉没趣,不待秋怀慈招呼,将所有的死者伤者带上,阴沉着脸,步履匆匆地溜地下了爱居山,匆匆走了。
秋怀慈等了片刻,上官怜儿便送走客人,折返回来。
秋怀慈与上官怜儿对视一眼,师徒二人静静地站在随心殿殿前的石阶上,远眺着爱居山,眉头紧蹙,神色黯然,心情复杂,思绪万千。
唉!真是世事难料,变化无常,早上随意殿内还是娇徒憨弟,追逐嬉闹,笑声绕梁,幸福欢喜;刚才爱居山上还是群英荟萃,人声鼎沸,忠奸良恶,刀枪剑戟,没成想,好事坏事,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人去山空,就此了结,前后反差巨大,真是给人一种虚幻的错觉啊!
秋怀慈与上官怜儿没过几息时间便开始疯狂地想念起南郊与云舒儿来,师徒二人想起南郊与云舒儿,心头就像被一万把尖刀,在又戳又绞的,登时变成了一个血窟窿,除了血泪,还是血泪。
他们想起亲人离散,不知何日相聚,能否相聚,内心空洞、疼痛,甚至惶恐,骤生一种生无可恋的颓废感!
此刻,爱居山上,十里桃林,繁花似锦,静心湖内,湖水荡漾,一阵微风吹过,卷
起阵阵桃花,引来蝴蝶翩跹,有数只黄鹂站在树梢跳跃鳴唱,互相应和,声音清丽优美,在艳阳之下,传的很远,很远!
(《一剑尊王》的第二部分(桃花清赋)写到这里终于结束了,今天想休息一下。
我要将第三部分的故事中的人物的关系与冲突,人物的性格与命运,人物的活动与细节再好好地构建一下,梳理一下。
然后,自己还要酝酿一下写作的情绪,让自己的精神尽快进入人物的性格,人物的命运,人物的环境之中,进入一种最佳的写作状态。
如此这般,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了,明天就正式动笔书写本书的第三部分(怀璧其罪)。
最近写作用脑过度,有些失眠,有时又是有些头疼,我的精神不大好,如此方知,无论天才,还是庸才,对于他们来说,写书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主要的困难来自二个大的方面,一是智慧能力,二是行动能力。
所谓智慧能力,那就是,我们很多人活着,那怕活了一辈子,自己都没把自己的生活、感情、理想与命运给整明白。
可是,我们却要在一本书里去构建一个人、二个人、三个人,恩多人的生活、感情、理想与命运,书中构建几个人的命运,其实,就是让自己活几世的人。
而要想故事精彩,这些书中的人物的生活、感情、理想与命运还要交融冲突,自圆其说,而除了人物,还要为这些人物去构建一个天地宇宙,可见难度之大,超乎想象。
因此,要想写出一本优秀精良几百万字的故事,没有生活上的,感情上的,知识上的足够沉淀,你是万万办不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作品写着写着就写不动了,就烂尾了的真正的原因。
以上是智慧能力,下面要讲行动能力。
要想写一部精彩的作品,在思想上、智力上能够构建一方世界,一方世界之中的人物与命运,已经很难了。
但是,仅仅在思想上、智力上能够构建一方世界以及一方世界之中的人物与命运,还不能算作成功。因为脑子里的东西不等于现实的东西。毕竟脑中的故事需要变成具体的文字,才能成为故事,成为大家看得着摸得着的能够欣赏的作品。
而要将想象中的故事变成具体的故事,具体的作品,这就需要作者拥有将想法精确精彩记录下来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行动能力,这也就是语言的书写能力,所谓的文笔了。
在思想上、智力上能够构建一个精彩完美的故事,并且,还拥有将臆想变成具体的文字的强大的书写能力,这是成功的基础,但是,拥有这些依然远远不够。
因为你想要写作,想要成功,除了拥有写作的动脑与动手的能力,同时,还要有强烈的书写的动力;若是写作的动力不够,你再有写作的天赋与能力,你要想成功最终也只会半途而废,黄粱一梦。
总的来说,要想写作成功,一是写作能力,二是写作动力。
写作能力是先决条件,前面已经讲了,不再赘述,至于写作动力那就是先天性格与后天因素变故造成的,要想学会那可就更难了。
写作就像城市设计师,又不像城市设计师,不像的地方是
设计师设计了城市,在建造出自己理想的城市的时候,自己只需站在一旁指挥即可,至于建造城市的任务交由别人动手去完成。
而写作呢,却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才能完成的一项浩大的工程,纯粹的单打独斗,孤军奋战。
将书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的过程比做建造一座城市的话,城市虽然是一砖一瓦地建起来的,但是,却是可以大家一起同建的,而你的故事却只能靠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你码字就是在砌墙,你心中的城市再美好,让你一个人砌上一万堵墙,砌上好几年,还看不到城市的美好的样子,我想,此时此刻,没有几个人具有那种继续砌墙,将城市建造成功的耐力与精神来。
当然,世事无绝对,这世上什么时候都不乏能人,总会有人创造奇迹,写出大部头的惊世名作的。
但是,能够耗费巨大精力与时间去完成一部大作的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才华与作品极度地自信,具有巨大的抱负,拥有旺盛的激情与坚毅不拔的毅力;要么就是为了巨大的财富,事关切身的利益,不得不要去拼命。
因为文学理想与抱负,因为旺盛的激情与毅力,从而克服万难写作成功的,比如陈忠实之创作《白鹿原》、路遥之创作《平凡的世界》;
而因为巨大的财富而进行创作的人,那就更好理解了,比如现在的网文上的那些大神了,他们能够日更万字,你以为他们纯粹是因为才华与理想吗?不,确切地说,是为了巨大的财富。为什么现在有些大神的很多作品都会烂尾了,一是江南才尽,套路玩不下去了;二是钱挣够了,生活安逸,为什么还要去拼呢!
有很多人是写作的天才,也在网站上开笔写文,但是,却半途而废,改换门庭了,一是懒惰懈怠,意志薄弱;二是因为贫穷,写作一直没有收益,不能养家糊口,还写个毛线:
懒惰懈怠,意志薄弱,乃是人的天性,我也懒惰懈怠,所以,我没有觉得意志薄弱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若是精心写作,写出佳作,却因为没有收益而逼退天才,那不但是个人的悲哀,更是网文界的悲哀;
可惜,现在中国的网文界就像曾经的电影界一样,作品好不好是其次,流量为王,新人写作作品再好没有流量,不会受重视,没有资源,没有资源就没有收益,没有收益就写不下去,这般地,网文界现在逼死天才的事却时时发生。
……当然,也不能太悲观,只要一直坚持写出精品,坚持写下去,有一天也许会媳妇熬成婆,小虾米熬成大佬的,现实很残酷,抱怨归抱怨,努力还是要的,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只知道抱怨,而不去切实地努力,就真的连亿分一亿的成功的机会,也是没有的。
我也想要一个轻松的休闲的安逸的人生,可理想不允许我懈怠懒惰,如果某一天本人因为江郎才尽,而停止写作,我会最终会原谅我自己。
但是,如果因为写作没有收益,因为面包而让我失去写作的激情,不得不放弃写作,这才是我人生的悲哀,是我无法接受的!
希望这种悲剧不要在我身上发生,
永远!)
今天是星期一,祝大家这一周诸事顺心,幸福快乐!
第三部《怀璧其罪》:为君之道
云牧天抱着女儿云舒儿,领着魔门圣教一干人等,匆匆下了爱居山,向着北方一阵疾行。
云舒儿瞥了一眼头领的太阳,讶然问道:“爹爹,我们不是应该往东走吗,为什么却要往北走呀?”
云牧天道:“傻丫头,你受了伤,咱们总得先找一个地方给你治伤吧;再说了,这世上想要对付我们魔门圣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咱们要是往东直走,前面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想要伏击我们,我们现在孤军在外,势单力薄,比不得在魔门境内,自己的地盘上,咱们除非逼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与人发生冲突的好,免得遭逢算计!”
云舒儿笑道:“爹爹,原来您也是一个胆小鬼!”
云牧天神色一敛,道:“舒儿,爹爹这不叫胆小,这叫谨慎,作为一教之主,应当随时都要心系宗门的利益与安危,我的任何一个看似细微的决定都有可能都关系到宗门的生死存亡,所以,咱们做什么都要如履薄冰,仔细小心,绝不可以麻痹大意,率性而为,知道吗?”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爹爹,您说的道理有谁不懂,我只是随口一问,您就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您真是好啰嗦啊!”
云牧天笑道:“舒儿,这些道理你虽然知道,但是,将来你却未必能够做到,你作为魔门圣教未来的圣君,所以,爹爹有时候还是有必要要随时提醒提醒你,得教教你的为君之道!”
云舒儿瞥了一眼身旁的云知为笑道:“爹爹,我性子散漫,懒惰得很,我才不要当什么圣君,我劝您,您还是将您的那些帝王之术教给表哥与知儿他们,免得到时候我撂了挑子,撒腿一跑,那您可是要前功尽弃,白费心机了!”
云知为连忙摇头,笑道:“舒儿,你可别害我,我最怕麻烦了,可不是那当君王的料,你将来要是真的不想当圣君,那就把位子让给你异南哥哥得了!”
云牧天听了云知为的玩笑话,念头一闪,心中一凛,连忙暗使神通,在他几个亲人的周边布下了结界,即儿,瞥了云知为与刀异男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冷冷地道:“嗯!不错,不错,好主意,好主意,真是个一个好主意啊!”
刀异男为人炼达通透,谨慎仔细,察觉云牧天的话头不对,神色一敛,沉声地道:“圣君,魔门圣教未来只会有一个圣君人选,那就是舒儿殿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属下此生一定誓死效忠舒儿殿下,绝无二心,绝无二心!”
云舒儿见刀异男说的郑重,诚惶诚恐,一愣之后,回过神来,嘻嘻一笑,连忙点点头,叫道:“嘿嘿,要是让我当魔门圣教的圣君,也未尝不可,其实,我也很想体验一下君临天下,威加海内,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云知为听得云牧天之言,顿觉失言,犯了云牧天的忌讳,神色一凛,心中戚戚,禁如寒蝉。
云牧天见刀异男是个明白人,心里喜欢,他瞅着云知为,笑道:“异南,知儿,你们将来若是成了舒儿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舒儿若是有了你们这些哥哥妹妹的忠心辅佐,她一定会如虎添翼,得心应手,一定会带领我们魔门圣教纵横四海,一统天下的!”
云知为神色肃穆,抢先道:“爹爹,您尽管放心,将来我一定忠心辅佐舒儿姐姐,绝无二心,绝对不会辜负您老人家对我的养育之恩,疼爱之情的。”
云牧天听了云知为之言,甚是满意,那瞅着云知为的眼眸之中满是嘉许之意,哈哈一笑,点头赞道:“嗯!好好好,我家知儿最懂事了,这才是妹妹,也是属下,该有的本分嘛!”
云知为点点头,不敢吱声。
云牧天神色肃穆,暗自向云舒儿密语传音,告诫道:“舒儿,以后凡是与魔门权柄以及宗门兴衰存亡的有关大事,你再也不可拿来与刀异男、云知为他们开玩笑了,知道吗?”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放心吧!表哥与知儿都是我们的至亲,他们又不是外人,开开玩笑,又有什么关系嘛!”
云牧天脸色一沉,呵斥道:“糊涂!国祚圣器,天予神授,族命国运,生死攸关,你作为未来的继任者,岂能如此轻慢,你这一句话随便一说,看似不打紧,要是让身边的那心术不正之人听了,却不知会生出什么心思来,要是他们对王冠权柄生了觊觎之心,暗中干些龌龊勾当,到时候,你要是一个不留神,他们很有可能会给你,给你的家族,给你的国家带来不可预测的灭顶灾难的!”
云舒儿觉得爹爹言之有理,面上却依旧笑道:“爹爹,您放心,表哥与知儿,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云牧天哼了一声,摇头道:“傻女儿,人性天生贪婪,自私自利,面对巨大的利益与好处,人心会变得扭曲的,刀异男与云知为在圣教之内拥有一定的权力、声望、人脉,他们又离王位最近,你敢保证他们有一天不会觊觎王位,心生邪念来?你敢保证今日他们忠心于你,明天还会忠心于你吗?”
云舒儿神色一敛,思忖一下,点了点头,喃喃地道:“爹爹,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云牧天道:“女儿,在魔门圣教的的历史上,为了争夺王位,发生了很多起血腥残暴,令人发指的宫廷政变,那些兄弟相弑,父子相弑,叔侄相弑等等事件,光是登录在册的,就不下二十来起,所以,爹爹刚才对你的提醒,不是好像有道理,而是非常地有道理,因为那些都是历朝历代所发生过的,是血淋淋的真实啊!”
云舒儿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云牧天继续道:“女儿,你要给爹爹牢牢地记住,要想成为王者,此生就注定是孤独的,不可以有真正的朋友,不可以有真正的亲人,甚至不可以有真实的自己!”
云舒儿讶然道:“爹爹,不可以跟别人推心置腹,坦诚
相待也就罢了,连自己也要把自己伪装起来,这样活着,莫免也太寂寞辛苦了吧!”
云牧天道:“傻丫头,要想成为一个有所作为,能够名垂青史的君王,每天都会有忙不完的事情,就连梦里都在忙碌,你那里还有闲暇去想别的事情来;再说了,你即使没有真正的朋友与亲人,但是,你不是还有野心,还有责任,还有天下,还有百姓吗!”
云舒儿瘪瘪嘴巴,点了点头。
云牧天道:“女儿,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君王尤其如此,你是我魔门圣教的公主,圣君王位的继任者,自即刻起,除了你自己,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所以,无论刀异男与云知为等人的关系与你有多么亲密,你都要留个心眼,暗自防备,不能绝对地信任他们,因为君王一旦绝对地信任别人,就是把性命交给了别人,而那些被你信任的人有可能会利用你对他们的信任,再反过来要了你的性命,知道吗?”
云舒儿点点头,道:“爹爹,您说得对,做人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想当年,我们那么信任刘昙花,结果,她最后还不是背叛了我们,娘亲就是被她间接地害死的!”
云牧天想起勾结渭清源背叛主子的刘昙花,时隔多年,他还耿耿于怀,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恨恨地道:“女儿,你放心,当年那些所有背叛过你母亲的人,后来都被我灭了三族了,也算是给你娘亲报了仇了!”
云舒儿摇摇头,恨恨地道:“不!爹爹,当年害死娘亲的罪魁祸首乃是渭清源,只要渭清源那条老狗一日不除,娘亲的大仇就不能算是得报。”
云牧天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云舒儿念头一闪,突然盯着云牧天,眼中满是戏谑,坏坏地笑着问道:“爹爹,您说为了我的安全,要我不要信任任何人,那么,我能信任您吗?”
云牧天一愣,随即,轻声笑骂道:“你这个臭丫头,爹爹教了你一点本事,你就要拿来对付爹爹,你的鬼心眼怎么这么多呀!”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不要避重就轻,回避话题嘛,您说实话,我以后能信任您吗?”
云牧天思忖一下,道:“舒儿,作为女儿,你可以绝对地信任爹爹,但是,作为君王的继承者,你以后还是应该要防着爹爹一点!”
云舒儿讶然问道:“为什么?”
云牧天神色肃穆地道:“舒儿,爹爹现在当然值得你绝对的信任,但是,爹爹总有老的时候,总有头脑昏聩的时候,等到爹爹糊涂了,说不定会在奸佞小人的挑拨与蒙蔽之下,会做出于你不利的决定来,所以,你对爹爹还是得有所防备啊!”
云舒儿心里突然暖暖的,非常感动,眼眶立即湿润了,道:“爹爹,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我的亲女儿,我不信任你,我信任谁去?”
云牧天沉吟着,轻咳一声,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女儿呀!爹爹,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不过,你听了之后,千万可不以生气啊!”
云舒儿见了云牧天胆怯的样子,暗自诧讶,愣了一下,笑问道:“爹爹,什么事情,整得这么神秘,快说,只要不是大义不道,丧心病狂的事情,我都不生气!”
云牧天犹豫再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舒儿,你、有弟弟啦!”
云舒儿嘿嘿一笑,叫道:“爹爹,您真搞笑,瞧你这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的样子,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她脸上的笑容突地一僵,盯着云牧天,脑袋有些发懵,稍顿,疑惑地问道:“……等等,云牧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我有弟弟了?什么弟弟,我那来的弟弟?”
云牧天见到云舒儿的样子,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轻声回道:“……,嗯!弟弟,那个弟弟就是弟弟,弟弟也就是你弟弟吗?”
云舒儿听得有些绕,念头闪烁,眼睛一个骨碌,转瞬,好像明白了过来,眉头一蹙,逼视着云牧天,颤声问道:“云牧天,你、你背着我娘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
云牧天微微点头,羞愧的都快把脑袋埋到胸脯里去了。
“啊!……”
云舒儿待得回过神来,见到在她心里天神一样的娘亲居然遭到了背叛,她就像受到了侮辱一般,很是愤怒生气,登时炸了毛。
云舒儿尖叫一声,突地伸手锤了一下云牧天的肩膀,瞪着云牧天,柳眉一竖,双眼喷火,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云牧天,你他妈的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色?你曾经不是说过,说你今生今世只爱我的娘亲吗?你不是说过,说你今生今世最爱的也只是我的娘亲吗?怎么,我与娘亲一失踪,你不急着去寻找自己的妻儿,反而却急着去找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去了,难道你就这么空虚寂寞吗?嘿嘿!你可真是够虚伪下贱,荒淫无耻的了,你居然对我娘亲不忠,不要脸,真是臭不要脸,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爹的份上,我今日真想把你剁了去喂野狗,喂野狗,知道吗?呸!”
云牧天虽是一代枭雄,无所畏惧,不知为何,此生此世只要见到宝贝女儿云舒儿伤心哭泣,生气撒泼,就会心里发怵,胆颤心惊,不但小时候如此,没想到,这长大了,刚一见面,心里亦是这般,他现在见云舒儿冲他发火咆哮,不管女儿有理没理,都吓得他是魂飞魄散,大惊失色,大气也不敢出。
我的个妈也,女儿呀!你这是要吓死爹爹的节奏,你小时候性子暴躁,没想到长大了,脾气还是这么臭?生起气来,真是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啊!照你这个泼辣劲儿,你要是发起癫来,还不得要把你爹爹这条老命都给捶死了呀?唉!我千辛万
苦地把你找回家,乃是想要迎回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今日看来,你难道会是我挖回来的一个鸡飞狗跳,天雷滚滚吗?
云舒儿怒不可遏,脸笼寒霜,咬牙切齿,将父亲云牧天好一顿臭骂,待得将怒气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就不说话了,稍顿,喃喃问道:“……她是谁?”
云牧天耷拉着脸,犹豫一下,瞥了女儿一眼,轻声道:“她……她是兰蕙之,就是你娘亲的师妹,也是你的兰姨!”
云舒儿啊的一声,很是惊咦,翻了一个白眼,瞪着云牧天,眼眸转动,念头闪烁,几息时间,瘪瘪嘴巴,啧啧二声,冷哼一声,一脸鄙夷,怪腔怪调地道:“呵呵!云牧天,真有你的,你的所作所为,可真是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老话了,你可真是够贼的啊!”
云牧天脸颊火辣辣的,颇有一些尴尬,支吾一声,龇牙一笑,轻声解释道:“哎呀!女儿,你不能这么说爹爹嘛!爹爹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爹爹续弦生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爹爹乃是魔门圣教的一代圣君,自你娘亲失踪之后,我常年在外奔波,没有一个女人来帮我主内怎么能行呢?我足足找了你娘亲五年,属下渐渐丧失了信心,就一直在劝我续弦,我见你兰姨人品不错,大家又知根知底,所以就……!”
云舒儿思忖一下,道:“你对我娘亲不忠不贞,续弦生子,除了垂涎兰姨的美色,应该还在担心万一找不到我,你必须要给魔门圣教培养一个继承大位之人吧!”
云牧天见云舒儿世事通透,聪慧明白,很是知晓他的心思,很是欣慰,连忙点头道:“对对对!爹爹乃是魔门圣教的一代圣君,什么事情都要为宗门的利益考虑,有些时候,不得不要做一些违心的事情来,你能理解就好,你能理解就好!”
云舒儿性子豪爽豁达,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起初听得云牧天续弦生子,背叛娘亲,的确有些生气,但是,当听得父亲娶的乃是兰慧之,想起兰姨昔日对她的好,这气登时就少了几分,再想想爹爹作为一宗之主,没有娘亲的陪伴与协助,活的会有多么的不容易,就愈发的没得脾气了。
云舒儿脸色温柔了起来,问道:“爹爹,我弟弟今年几岁了,他叫什么名字?”
云牧天见云舒儿这弟弟弟弟的说的亲切自然,知道女儿不生气了,心里欢喜,嘿嘿一笑,回答:“你弟弟今年五岁了,他叫云安平!”
云舒儿眼睛明亮,兴趣盎然地,笑问道:“爹爹,您长的帅气,兰姨也长的漂亮,我弟弟一定也长的非常漂亮的吧?”
云牧天点点头,道:“你弟弟长的还行,还行!”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即儿,眉头一蹙,道:“长的漂亮就好,不过,我弟弟这名字不好听,真是太老土了,你们怎么这么没用,难道连一个拉风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吗?”
云牧天笑道:“你弟弟的名字的确老土了些,很不好听,一点也不能显示出爹爹的志向来,不过名字是他娘亲取得,寓意平平安安,我就算不喜欢,总不能为了一个名字去跟一个女人较劲吧!”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是吗?要是您也不喜欢,回去我就把弟弟的名字给改了过来,换上一个霸气的名字,直到让您满意为止。”
云牧天神色一敛,告诫道:“女儿,以前你娘亲在的时候,你是主子,兰蕙之是客,客随主便,但是,现在兰蕙之是你弟弟的娘亲,你是混天王城的主子,她也是混天王城的主子,在身份上,她甚至还要压你一头,今日不同往日,这次回去,为了大家能够相安无事,幸福和谐,你可不能随心所欲,胡作非为啊!”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放心吧,你女儿这么狡猾,不会吃亏的!”
云牧天噗嗤一声,笑道:“你这鬼丫头,当然狡猾了,小时候,你坏起来,可是连亲爹也要坑害的呀!”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放心,我现在长大了,比不得以前,这次回去,我自有分寸,我会跟您的女人搞好关系的,那怕看在弟弟的情份上,我也不会让您难做的。”
云牧天听了云舒儿之言,顾虑登时去了大半,甚是欣慰,连连点头笑道:“女儿,你能如此懂事,甚好,甚好!”
云舒儿嘿嘿一笑,心里却在想着,世人都说孩子有了后妈如何不好不好,今日看来,果然不假,我这还没有回到混天王城,各种顾忌就来了,看来回去之后,我可得多留一个心眼,观颜察色,随机应变,为了不受制于人,我可是得耍些手段呀!
云牧天问道:“女儿,你不生爹爹的气了!”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儿子都五岁了,生米都长出苗了,我再跟您置气,也是于事无补了,与其如此,我倒不如放开度量,装聋作哑,随其自然得了;再说了,您是我爹爹,我的亲爹爹,您若是真的要做什么正确的事情,我能阻拦,我会拦住吗?为了您老人家的幸福,作为您的女儿,我只能妥协,只能委屈了,我只能衷心地祝福祝福您啰!”
云牧天听了女儿云舒儿这些暖心的话,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心里真是万马奔腾,春暖花开,欢喜不已,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登时哈哈大笑,夸赞道:“舒儿,你这个鬼丫头,不愧是我云牧天的亲闺女,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爹爹骂的凶,跟爹爹那真的是一个德性啊!”
云舒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爹爹,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女儿不像爹爹,难道还要我去像隔壁的王叔吗?”
云牧天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骂道:“你这鬼丫头,你说什么屁胡呢!”
父女二人正说笑儿,云舒儿突地神色一敛,眉头一竖,压低了声音,叫道:“爹爹,马上停下,前面有人,有埋伏!”
第四百零五章:无风山庄
云牧天笑道:“不用担心,是自己人!”
大家又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山高谷深的一个葫芦状的山谷谷口,便停下了脚步。
刀异男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尖锐,传至悠远,即儿,自山谷里便缓缓地走出一队骑兵来。
骑兵领头的是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骑了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他就是魔门黑焰骑兵的首领血神要离;
挨着要离走在右侧的是一个独眼男人,他是云牧天不知是自那里请来的一个能人,名叫纳朝明,他刚刚才加入了魔门圣教,在云牧天的鼎力支持之下,成立了一下新的支系,这个支系名叫行迹,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刺探情报的,他是总管,绰号天听大人;
挨着要离走在左侧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魔门四宗之一红袖宗的宗主月媚儿。
要离、纳朝明与月媚儿三人见到云牧天等人连忙下马,徒步上前,走到云牧天面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恭敬地道:“属下参见圣君!”
云牧天点点头,淡笑着道:“起来吧!”
云舒儿虽然被父亲云牧天暗使神通,将一身的血渍用法力给清理了,也裹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但是,她身上的流雨飞刀的刀伤没有经过治疗,身子疼痛,所以,当她远远地瞥见了要离等人之后,她便窝在父亲的怀里,闭上眼清装睡,暂时不想搭理外人。
要离三人站起身来,要离瞅着窝在云牧天怀里的云舒儿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关心里问道:“圣君,公主殿下没事吧?“
云牧天道:“公主殿下舟车劳顿,身子疲惫,需要休息,等她养好身子,有精神了,你们再来参拜吧?”
要离、纳朝明与月媚儿三人点点头。
月媚儿笑道:“圣君,公主殿下的寝室早已有人准备妥当!”即儿,在前引路。
云牧天一干人等在要离、纳通与月媚儿的引导之下,鱼贯着进入山谷,那些骑兵殿后。
云牧天等人待得进入了山谷,眼前一亮,比起山谷外面的那沙石成堆,光秃荒凉的样子,山谷之内,却是绿竹成荫,流水
淙淙,鸡鸣狗吠,民舍农居,俨然一番别样景色。
云牧天等人往山谷深处走去,片刻,在谷内的一个半山腰上见到了一片构造淡雅而又精致,而又气派的木制房舍,院门上的匾额上书写了四个楷体红字:
……无风山庄!
云牧天一干人等上山,进入了庄园,庄园之内的构造与陈设也是非常用心,养眼而又实用,生活用具,一用俱全。
无风山庄的庄主虽然在家,但是,不知在干什么,没有出来迎接招呼云牧天等人,一切事情,都由他的妻子处理;
庄主夫人姓陈,名雅乐,模样还算端正,打扮素净,只是甚是肥胖,她眉目带笑,亲切热情,很有亲和力。
陈雅乐将云舒儿与云知为安排住进了内院女宅的左边厢房,按照云舒儿的要求,挨着云舒儿旁边特地空出来一间房子留给南郊居住,右边厢房住着庄主夫人的妹妹陈雅平与几个女佣,专门负责云舒儿的安全。
云牧天等人的住处另有安排。
云舒儿前脚刚进无风山庄,后面就跟来了一个熟人,他就是神医薛万彻。
薛万彻骑着一匹骆驼突然出现在无风谷谷外,让这一路上掩藏行迹,自认为没有破绽的刀异男等人甚是紧张,经过了一番仔细的盘问,又待得南郊的确认了,方才放薛万彻入谷。
云舒儿沐浴一番,穿上干净衣衫,斜躺在靠椅上,身上盖着毛毯,见到了薛万彻,很是高兴,眼睛明亮,欢叫道:“薛伯伯,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了?”
薛万彻笑道:“裹儿姑娘,听说你受了重伤,我特意前来看你,瞅着你蛮有精神的样子,看来是有人在谎报军情啊!”
云舒儿笑问:“薛伯伯,是您徒弟韩千锦大哥叫您来的!”
薛万彻点点头,笑道:“小丫头,除了我那傻徒弟,还能有谁对你如此上心,当年他到爱居山向你提亲,虽然遭到你师父的武力驱逐,颜面尽失,但是,他对你却毫无怨言,始终痴心不改,这不,他受人蒙骗,赶到爱居山,救援你们,见你中了流雨飞刀,不知生死,急得不行,就给我下了一个传讯咒,命令我
速来救你,我听了这个消息,连忙骑了我的千里神驼,火急火燎地就追到这里来了!”
云牧天见薛万彻不但是云舒儿的熟人,而且,还是一个神医,真是女儿的福报,见薛万彻与云舒儿一见面,就只顾着与女儿说话,却没有治伤,心里着急,脸含微笑,神态恭敬地问道:“薛神医,小女的刀伤,不碍事吧!”
薛万彻摆摆手,笑道:“云教主,您尽管放心,裹儿姑娘受伤的经过我自我徒儿的口中已经了解清楚了,我现在自裹儿姑娘的气息之中也能得以感知,裹儿姑娘身上的刀伤都没有伤到筋骨,皮肉之苦而已,之所以疼痛,无外乎是流雨飞刀刀上的的符咒所带来的,那流雨飞刀的持有之人修为浅薄,飞刀上的符咒之力也非常地底微,过一段时间符咒之力自会消失,因此,裹儿姑娘即使不去治疗,只需在家好好将养一段时间,身子也会恢复康健的!”
云牧天等人听得薛万彻之言,心中大安,暗自松了一口气,瞅着云舒儿,脸露笑容,心里非常高兴。
薛万彻自药箱里取出要个小药瓶来,药瓶是瓷的,一白一黑,他分别指着黑白瓷瓶,吩咐云舒儿那瓶是内服的,那瓶是外敷的,然后,将药瓶递给了云知为,瞅着云舒儿笑道:“裹儿姑娘,虽说你的伤势于你性命无碍,但是,有些必要的治疗还是免不了的,我的这些药一则可以给你镇痛去毒,二则可以生肌活血,加速伤口的愈合,你用了我的药,保证八天之后,伤口愈合,康健如昔,活蹦乱跳的,身上连一点疤痕也不会落下的!”
云舒儿听了薛万彻的丹药神效如斯,真是心花怒放,欢喜不已,丹药能够减少她的身子的疼痛,倒在其次,最主要是能够愈合伤口,而不留下疤痕,那真是太好了,要知道这一次,她可是身中一百七十七刀的,满身都是刀伤,要是身上落下什么刀疤,自己岂不是成了一只斑点狗了,那得有多丑啊!
云知为端来泉水给云舒儿服下薛神医那内服的镇痛袪毒的药丸,暗自问云舒儿要不要进屋给伤口敷药。
云舒儿见到活泼诙谐,很对她脾气的老顽童薛万彻,心里高兴,话唠发作,摇了摇头,便与兴致盎然地与薛万彻闲聊了一阵子方才作罢。
第四百零六章:通络顺气
云舒儿遵照薛万彻的医嘱,按时服药敷药,果如对方所言,丹药确有奇效,不出八日,云舒儿身上的刀伤便全部好了,受伤之处,不但没有落下疤痕,便是一点红印都没有。
薛万彻见云舒儿刀伤好了,精神抖擞,康健如昔,又在无风谷呆了几天,便向云牧天告辞。
云牧天甚是感激薛万彻对爱女的关爱,除了一些珠宝玉帛之外,还将自己精藏的一套茶典赠给了薛万彻,作为报酬。
薛万彻善于养生,喜欢种茶制茶品茶,得了云牧天的茶典,识得宝贝,真是开心的不行,一个激动,居然将自己的养生秘术一套六脉舒筋顺气拳偷偷地给了云舒儿,然后方才离去。
云舒儿亲送薛万彻出谷,临别之时,抚摸着千里神驼的毛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师父,徒儿有件事情想要问您,您要老实回答我,不许瞒我?”
薛万彻笑容一敛,警惕地瞪着云舒儿,叫道:“鬼丫头,笑得这么贼,你是不是起了坏心眼,想要打我老薛的主意了!”
云舒儿嘿嘿一笑,委屈地道:“师父,瞧您说的,我几时坑您了,我有那么坏吗?”
薛万彻忿忿地叫道:“小丫头,你爹爹一套破书为你换了我一套绝世神功,你说,你这还不算坑我吗?”
云舒儿瘪瘪嘴巴,故意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师父,您的六脉舒筋顺气拳我修炼了一下,怎么我体内一点感觉也没有,您的六脉舒筋顺气拳真的有您说的那般厉害,您老不会是在跟我吹牛的吧!”
薛万彻神色一敛,郑重其事说道:“裹儿,师父问你,你想不想武功天下第一?”
云舒儿点点头,叫道:“当然想了,只可惜我的身上附有秋怀慈的符咒神力,不但无法修炼我体内玲珑仙子的绝世神功赤链神诀,便是别的什么浅薄的内功心法也是习之无用,我的武功要想成为天下第一,愿望虽好,可终究不过是犹如井里的牛蛙羡慕那会飞的苍鹰,牛蛙要想像苍鹰一样飞翔,永远都是痴心妄想,黄粱一梦!”
薛万彻道:“裹儿,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其实,你身体的情况并没有你想象那般糟糕!”
云舒儿见得薛万彻之言,话中有话,念头一闪,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万彻思忖一下,道:“裹儿,当年我给南郊治疗孽火之毒,你也曾求我给你治疗脸上的疮疤,我给你号了一下脉搏,我就感知了你体内的符咒神力,那些符咒附在你的经络之上,阻塞了内劲的运行,所以才使得你无法修炼神功的,而我这套六脉舒筋顺气拳就是专门舒筋通络的,你要是坚持修炼,在筋络上练出了玄力,假以时日,等到玄力变强之后,便会腐蚀了你身体里面的符咒,等到符咒消失,以你的聪慧,赤链神诀何愁不能修炼成功,以你的能力,何愁不能成为天下第一!”
云舒儿见薛万彻传给她的看似平淡无奇的六脉舒筋顺气拳,居然有此神效,惊诧之余,更是欢喜不已,眼睛一睁,流光溢彩,一脸兴奋地叫道:“师父,真的吗?那我修炼了你的六脉舒筋顺气拳,什么时候才能冲破我体内的符咒神力呀?”
薛万彻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估计时间不会太短,因为六脉舒筋顺气拳本是养生之法,养生长寿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成效缓慢的过程,加之,秋怀慈神通广大,他的封印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云舒儿脸上稍稍有些失望,讶然说道:“哎!原来是这样啊!”
薛万彻安慰道:“傻丫头,六脉舒筋顺气拳修炼起来虽然成效缓慢,但是,只要你刻苦修炼,不要懈怠,也许会及早冲破你身上的符咒的;再说了,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的强,你将来可是很有可能会成为魔门圣教的圣君,到时候,三界之内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取你性命,你
若是没有压身之技保护自己,你的安全岂不是只能仰仗别人,如此一来,生死操之人手,岂非非常的危险?”
云舒儿听了薛万彻之言,句句在理,非常贴心,心里暖暖,眼眶湿润了,感动地道:“师父,您对我真好!”
薛万彻思忖一下,叹息一声,道:“裹儿,师父实话跟你说了吧,师父之所以将不世之密传授给你,其实,除了你这个鬼丫头很对我的脾气之外,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云舒儿一愣,讶然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究竟有什么事情,却需要我来帮忙呀?”
薛万彻道:“裹儿,师父的本家乃是仙道之中的一个名门望族,后来得罪了玄门一个大宗门,遭到他们的袭击,惨遭灭门,只有我一人得以逃生。这几百年来,我一直想要报仇,可惜一直都没有值得信任依仗之人,我势单力薄,空有热血,要想报仇,终难成事。我这次赶来给你治伤,传你秘法,收你为徒,我是希望等你将来袭了圣君之位,执掌了魔门圣教,你能看在咱们师徒的情份上,借我一直神兵,助我剿灭仇家,报仇雪恨!”
云舒儿神色一敛,爽然答应:“好!师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既然有人胆敢伤害师父,待得来日,我一定助您老人家灭了他们!”
薛万彻定定地瞅着云舒儿,思忖一下,问道:“裹儿,你也不问我仇人是谁就答应我,等你知道了我的仇人是谁,你就不怕后悔吗?”
云舒儿摇摇头,笃定地道:“不怕!无论师父的仇人是谁,将来我都会助您老人家灭了他们!”
薛万彻一愣,见云舒儿目光坚毅,神色肃穆,不似玩笑,心里欢喜,眉头一舒,哈哈大笑,叫了起来:“裹儿,师父相信自己的眼光,师父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师父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替为师报仇的!”
云舒儿也是欣然一笑,转即,她好奇心重,忍不住轻声问道:“师父,那个,您现在是否方便告诉我,您的仇人,他、究竟是谁呀?”
薛万彻摇摇头,道:“裹儿,灭了薛家的,乃是当今仙道玄门之内的一个大宗门,实力非常强大,不是别的势力能够轻易撼动的,所以,为师只有等你修炼了绝世神功,真正执掌了魔门圣教,拥有毁天灭地之力,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我的仇人是谁?”
云舒儿点点头,道:“师父顾虑的是,既然仇人如此强大,我若是没有报仇的力量,您即使告诉我仇人是谁,一切也是白搭!”
薛万彻点点头,叮嘱道:“裹儿,你身上藏有赤链神诀,虽然不能修炼,但是怀璧其罪,仙道之中某些人一定会视你为玄门的威胁,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追杀你,所以,在赤链神诀尚未修炼成功之前,你一定要仔细小心,谨小慎微,尽量呆在你爹爹的身边,不要乱走,要保护好自己,至于我传授你六脉舒筋顺气拳之事,更加不要让外人知道,那怕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半分,知道吗?”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师父,我才不会那么傻,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世上一旦有人知道我修炼了您的六脉舒筋顺气拳之后,将会冲破符咒神力,最终能够炼成赤链神诀,别说那些敌视魔门圣教,仇恨我的人了,便是我师父秋怀慈也会心中不安,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薛万彻笑道:“裹儿,你能明白就好,那师父就走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再去混天王城看你!”
云舒儿心中不舍,神色黯然,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师父,那您多加小心,一路保重!”
薛万彻点点头,纵身一跃,飞身跳上了他的坐骑千里神驼的峰背,双腿一夹,喝了一声,神驼撒开四蹄,奋力奔跑,身子一闪,人与驼就在了数里之外了。
转瞬,人影一闪,云牧天便站在了云舒儿的身边。
云牧天远眺着薛万彻离开的方向,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感慨地道:“女儿呀,爹爹刚才还在一直纳闷,这个薛万彻活了几百年了,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无亲无故的,也没有多大的交情,却偏生对你这般热情上心,原来他这般讨好巴结你,乃是早有盘算,是想要你将来为他报仇啊!”
云舒儿笑道:“爹爹,人与人之间,各取所需,光明正大,坦诚相待,这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吗?”
云牧天笑着点点头,道:“你就没有问他为何能够追踪我们行迹的事情吗?”
云舒儿摇摇头,道:“我师父既然想要我为他报仇,他自然希望我平平安安的了,他即使拥有能够追踪我们的本事,他也不会用他的本事来伤害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为何要问!”
云牧天反问道:“你与薛万彻总共才见过三次,彼此又没有很深的交情,对他也不了解,你就这么信任他吗?”
云舒儿笑道:“我师父能传授我不世密法,跟我说这些贴心的话,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于我,他这么信任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够信任他呢?而且,他说话之时,眼神澄澈,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坦荡的人,更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再说了,我信任的是我师父的人品,而不是时间,不要以为别人跟你呆得时间久了,别人就会忠心于你,刘昙花与诡爻三跟了我们相处得够久了吧,最后,他们还不是背叛了我们吗?”
云牧天叹息一声,道:“舒儿,你难道把爹爹的告诫全都忘了?你这样轻信于人,将来回吃大亏的!”
云舒儿笑道:“爹爹,您上次跟我讲的那些关于信任的问题,看似有理,其实,也不完全正确。我将来要是真的成为了魔门圣教的圣君,若是想要有所作为,一统天下,我就必须要信任我的亲人、朋友、下属,因为我要干的大事,非一人而能成事,我需要仰仗别人,依靠别人。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若是信任身边的人,让他们在精神上、情感上、道德上、物质上得到好处,让他们对我有了归属之感,如此一来,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给我卖命,不是吗!”
云牧天听得云舒儿说的头头是道,无可反驳,吃惊地瞪着女儿,讶然问道:“女儿,你跟着秋怀慈这些年,我以为秋怀慈只会教了你一些什么仁义道德之类又傻又蠢的屁话,没想到你居然心智成熟,世事通透,我很是好奇,秋怀慈平日都在教你些什么东西啊!”
云舒儿笑道:“爹爹,我师父秋怀慈这个人很是豁达开明的,他可不是奄冲那等死板迂腐的所谓的道德君子。其实,他很少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大道理的,反而闲聊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一些人情世故,生存之道,为人处事该如何地审时度势,轻重缓急。他也经常会给我讲解一些著名的历史人物,然后向我提问,要我评点一下那些历史人物的成败得失,智慧道德,我要是讲得不对,他就纠正过来,要是我讲得正确,他就点头称赞,这样一来,久而久之,那些历史上优秀的帝王的帝王之术,御下之道,我多多少少自然学会了一些了!”
云牧天听了秋怀慈这教授徒弟的方式点头称赞,感叹着道:“秋怀慈果然是一个人才,这样传授知识,不会让人枯燥乏味,而且潜移默化,道理容易让人接受。”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其实,秋怀慈跟我讲解的那些知识学问,你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你们却未必能够教出好徒弟来,因为你们可以学会那些知识,却学不会秋怀慈那种教授学问的方法。秋怀慈教授学问,柔声细语,不急不躁,很有耐心。他从来不会呵斥我,我说对了,他就赞许,我要是错了,他就提醒,我要是再错了,他就会再次提醒,直到我真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云牧天嘿嘿一笑,点头道:“好了,不谈秋怀慈,咱们回去吧!”即儿,牵着女儿,父女二人有说有笑,折身返回了无风山庄。
第四百零七章:比试吃饭
云舒儿的刀伤痊愈之后,云牧天等人并没有立即离开无风山庄,而是继续住了下来,说是等候庄主回庄,有事相商。
云舒儿将薛万彻传授给她的六脉舒筋顺气拳偷偷地传授给了南郊,二人好奇,每天都窝在内院刻苦修炼,云舒儿性子急躁,开始还能坚持着修炼几个时辰,后来觉得没有什么感觉,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她们修炼六脉舒筋顺气拳的时间便越来越短,最后,每天只剩下了二个时辰,也就是薛万彻给她定的修炼时间的底线了。
(其实,只要静心,一套六脉舒筋顺气拳每天打上几十遍,只要修炼一个时辰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但是,薛万彻希望云舒儿早日冲破体内的符咒,能够修炼赤链神诀,助他报仇,他知道云舒儿性子跳脱好动,怕她偷懒懈怠,于是,便诓骗云舒儿要她每天至少必须修炼二个时辰,如此一来,六脉舒筋顺气拳方能产生效果。)
云舒儿与南郊每天将六脉舒筋顺气拳修炼二个时辰之后,便在无风山庄到处瞎转,过不了多久,无风山庄该去的地方,她们基本上都看过,该见的人,她们也基本上都认识了。
中午,又到了开饭的时间,魔门圣教的几个最重要的人物,便坐在内厅里准备用餐。
片刻,饭菜摆上了各人的餐桌,要离、纳朝明、月媚儿等人瞅着面前的食物,却是眉头一皱,心里发怵。
桌上又是素菜,量多份足,各种蔬菜生熟不均也炒在一起,没有品相,没有香味,更要命的是,这些蔬菜杂烩塞进嘴里,嚼了起来,犹如嚼腊,苦涩寡淡,让人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庄主夫人陈雅乐为人热情,礼数周全,每餐饭前皆要致辞,她瞅着桌上的饭菜,又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云牧天等人,眉目含笑,非常客气地道:“诸位尊客,实在抱歉,本庄人员一律奉神吃斋,本庄也只有素菜可用,所以,菜品单调,招待不周,还请您们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云知为瞅着陈雅乐那张笑的非常亲切的大圆脸,瘪瘪嘴巴,直翻白眼,差点就忍不住忿忿地要叫喊起来。
拜托,我的庄主夫人!
难道您真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问题出在那里吗?我们不是不能吃素菜,而是这些饭菜的味道不好,让人难以下咽,实在是太难吃了啊!
您老人家的厨艺实在是太差了,您就不能换一个厨娘,让别人来煮饭吗?您对我们再这样热情下去,迟早是会饿死客人的啊!
“打扰了,尊客慢用,尊客慢用!”
陈雅乐满脸堆笑,躬身行礼,又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云知为与月媚儿自从来到了这无风山庄,天天要吃这种食物,肚子就从来没有吃饱过,天天饿着,时时饿着,真是好难受,但是,即使如此饥饿,面对眼前的食物,依旧没有吃饭的冲动,目光却不由得瞅着云舒儿与南郊的桌子。
云舒儿与南郊的桌子上暂时没有饭菜,云舒儿压低了声音,正在邻座的南郊的耳边说着话儿,目光时不时地瞥了云知为等人的饭菜一眼,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坏笑来。
几息时间,二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一人一个,提着个大食盒子走了进来,转瞬,素搭配,型色香俱全的菜肴登时就摆上了云舒儿与南郊的餐桌,五菜一汤,很是丰盛。
二个
少女将食盒放在一旁,分别站在云舒儿与南郊的身边,盛饭夹菜,伺候二人吃饭。
少女笑道:“南郊少爷,舒儿小姐,夫人说了,这是专门给你们弄的,有些寒酸,请勿见怪,你们慢慢享用,若是不合口味,我们下次一定改进!”
云舒儿与南郊瞅着眼前的美食,双眼发光,脸露笑容,各自抓了一只蒸鹅掌,塞进嘴里,就啃了起来,连连点头,口齿含糊地夸赞道:“好吃,好吃,真是好吃!”
二个少女见厨师的劳动成果得到认可,欢喜不已,笑道:“公子,小姐喜欢,不胜荣幸,我替主人谢谢了!”
南郊夹起一枚卤水鸡蛋就想一口吞下,好好享受一下,见云知为瞅着他的菜肴眼睛发直,直吞口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忍,指指云知为与月媚儿,怯怯地向身边的少女问道:“姐姐,……能不能分一点给她们吃呀!”
少女笑着点点头,柔声道:“可以,不过公子,你要是将你的这些美食分给别人吃了,那么,自明日起,你的伙食就只能跟她们一个标准了,不知你可愿意?”
刀异男、要离、纳朝明三人听了少女之言,气得火冒三丈,直翻白眼,若不是看在云牧天的面子上,差点要掀桌子杀人了。
这个无风山庄的庄主夫妇跟我们有仇吗?这么虐待我们,每天给我们吃猪食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让我们一面吃着猪食狗粮,一面还要欣赏别人享用美味佳肴,这不是在存心恶心我们吗?
欺负人,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啊!
南郊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大变,埋头吃饭,再也不敢多嘴了,云知为等人的饭菜他出于好奇可是在厨房里偷偷领教过的,那恐怖的感觉,对于他这种精通烹饪的人来说,所造成的心理阴影,那可是终身的啊!
另一个少女笑着解释道:“南郊公子,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无风山庄之内的任何人不得沾上昆腥,庄内也没有采买肉食,因为夫人非常喜欢你们二人,特例特行,这才凑来这些东西款待你俩的,你俩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负了庄主夫妇的一片好心啊!”
云舒儿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叫道:“对对对!夫人的疼爱,我们岂会不知,所以,今天我俩一定又会将这些美味佳肴给全部消灭干净,消灭干净的!”
二个少女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云舒儿与南郊知道面前的这些美食真是来之不易,甚是珍惜,便不再说话,专心用餐,他俩筷夹刀切,徒手撕扯,左右开弓,嘴巴大开大合,大快朵颐起来,吃的嘴角都是油渍。
要离、刀异男、月媚儿等人眼勾勾地盯着云舒儿与南郊的菜肴,见云舒儿与南郊两人咀嚼着嘴巴,狼吞虎咽地享用美食,他们下意识地跟着嘴巴蠕动,直吞口水,即儿,又瞅着自己面前的蔬菜杂烩,眼神晦暗,凄风苦雨。
二个少女见云牧天等人盯着自己的饭菜,石雕似的傻愣着,一直没有动筷,讶然问道:“云教主,您们怎么不吃?难道您们不饿吗?还是饭菜不合胃口,难以下咽?”
云牧天回过神来,连忙端起米饭,夹起了一根空心菜塞进嘴里咯吱咯吱无滋无味地嚼着,瞪了要离等人一眼,即儿,脸露笑容,叫道:“好吃,好吃,大家快吃,大家快吃!”
要离瞅着面前的饭菜,耷拉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稍顿,他念头一闪,瞅着刀异男,笑道:“刀异南,咱们要不要比试比试,看谁吃饭吃的快!”
刀异男一愣,思忖一下,反问道:“什么赌注?”
要离笑道:“谁要是输了,给对方当一个月的孙子!”
云牧天等人一怔,眼睛齐刷刷地瞅着要离。
纳朝明嘿嘿一笑,道:“要离,你不愧是血神,够狠的啊!”
刀异男笑着点点头,没有异议。
云舒儿与南郊见要离不好好吃饭,却发奇想,竟然要与刀异男斗法,一时来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兴趣盎然地瞅着要离与刀异男二人,脸露笑容,一脸看戏的表情。
要离将饭菜搅拌在一起,用八个小碗分别盛着,笑着对刀异男道:“刀异男,我准备好了,你呢?”
刀异男衣袖一挥,在饭厅中央的虚空之中,登时萤火虫似的出现许多的火点来,火点十乘一十,排列有序,足足一百之数。
刀异男道:“要离,一个火点乃是一息,这是足足一百息时间,只要你开始张口吃饭,火点便一点连着一点,一点接着一点,开始自动熄灭,等你饭罢,熄灭了多少火点,就是你吃饭花了多少时间,我们这般计数,你可有什么异议?”
要离笑着点点头,道:“这个计时的方法很好,大家一目了然,不会出现纰漏。”
刀异男对南郊身边的那个红衣少女,笑道:“这位妹妹,你是外人,为了公允,待会比赛由你来发号司令、统计点数,不知你可否愿意?”
少女有戏可看,欢喜至极,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连忙笑着点头答应。
刀异男道:“要离,你比我年长,长者为尊,你先来吧!”
要离点点头,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将饭碗凑近嘴巴,嘴巴大张,瞪着火点,做好准备,待得红衣少女叫了一声开始,他将筷子插进饭菜里,一个扒拉,就将一小碗饭菜一下全部倒进了嘴巴里,他扬起头来,嘴巴一合,喉咙蠕动,吞咽了数下,咕嘟一声,竟然将一小碗饭菜,不用咀嚼,便强行地吞进了肚子里。
要离遵照此法,将自己的饭菜逐一吞下,一滴米饭也没有剩下,饭罢,他打着饱嗝,抹抹嘴巴,嘿嘿一笑,向红衣少女问道:“小妹妹,我吃饭花了多少时间!”
红衣少女定定地盯着要离,嘴巴张着,都忘了合上了,待得回过神来,便数了一下那些没有熄灭的火点,笑着声音清脆地道:“这位大哥,空中还剩六十九个火点,一百减以六十九个火点,还剩三十一,你吃饭一共用了三十一息。”
要离见自己吃饭所耗时间符合心中的要求,很是满意,嘿嘿一笑,一脸自得,即儿,冲着刀异男扬了扬下颚,瞪着刀异男,目光之中,满是挑衅之意。
云牧天等人见了要离吃饭的方法,互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云知为见要离居然用时极短就将几碗饭菜搞定了,脸色一沉,很为刀异男担心。
南郊见要离吃饭这般迅速,瞠目结舌,想着刀异男要想打败要离可不容易,于是,定定地盯着刀异男,心里好奇,很像看看,接下来刀异男将会使出何等妙招,打败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