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一个秘密!
嘭的一声。
二道暴烈的的真气在空中相撞,发出了巨响,一时形成了圆形气流,气流犹如湖面的涟漪一般,在虚空之中,激荡开来。
渭宁衣袖一挥,激发真气,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玄力,免受波及,即儿,双脚连连倒点,后退了几十丈,待得站定身子,检查了一下自己,居然毫无损伤。
原来,
亦就在奄冲的真气将要击中渭宁的那间不容发之际,在渭宁的身后突地射出来一道真气来,击碎了奄冲的掌力,挡下来奄冲的杀招。
接着,
一个黑色人影自渭宁的身后飞身跃出,挡在了渭宁的身前,迎上奄冲,嘿嘿一笑,大声叫道:“奄冲上人,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渭宁听了声音甚是耳熟,背影也有些眼熟,定睛一看,登时心头大震,颤抖不已,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这个救下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他这些年苦寻无果音讯全无的,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至亲,也就是害得渭门门破,三宝被夺,亲人惨死的元凶之一,让他此生最恨,也最想诛杀的仇人……
渭清源。
奄冲刚才暴怒之下,使出了八成的功力,却被渭清源轻易挡下,知道来人手段了得,非同一般,不敢小觑,身子缓缓降落地面,站稳了脚跟,瞪着渭清源,冷着一张脸,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渭清源拱拱手,笑道:“鄙人渭清源,乃是渭宁的叔叔,拜见奄冲上人!”
奄冲见渭清源态度恭敬,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原来你是渭流门的人,你就是他的倚仗?”
渭清源点点头,笑道:“对!我是渭宁的叔叔,他今日有难,我自然会是他的倚仗了!”
奄冲瞅了渭宁一眼,沉声呵斥:“怎么说,渭宁偷练禁术之事,你是知道的啰?”
“什么偷练禁术?”
渭清源一愣,回头冲着渭宁,讶然问道:“你偷练禁术了,没有走火入魔吧?”
渭宁哼了一声,犯了一个白眼,并没有理睬渭清源。
渭清源回头瞅着奄冲耸耸肩,一脸无奈,苦笑着叫道:“奄冲上人,我这个侄子对我有些误会,心有嫌隙,他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的,所以,你也看到了,关于他修炼禁术之事,我确实不知!”
奄冲不知渭清源之言是否真伪,也不想知道,于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知情,一切就好说话,渭宁偷练禁术,堕入魔道,我要将他抓回接受处罚,希望你不要无事生非,横加阻挡!”
“处罚!”
渭清源嘿嘿一笑,问道:“嘿嘿!什么处罚?怎么处罚?”
奄冲瞪着渭宁,缓缓地道:“废其修为,幽禁天守,诵经理道,皈依正途!”
渭清源唇角一抽,冷哼一声,呵呵地道:“奄冲上人,你要是废了渭宁的修为,那我侄儿就成了一个废人,如此一来,这对他来说无异于生不如死,既然活着都不痛快了,还诵个鸟经,理个鬼道?再说了,刚才我瞅着你这架势,那可是明明是想杀人取命的呀?”
奄冲若不是因为对渭清源不知底细,心存忌惮,否则早就动手了,他见渭清源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心生不快,眉头一挑,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偷练禁术,居心不良,按照门规,理应处死!”
“放屁!”
渭清源挥挥手臂,眉头一皱,一脸戾气,恼怒地斥道:“不就是偷练禁术,私学了一门功夫吗?又没有奸掳掠,杀人放火,用的着这么较真吗?一点小错而已,就杀人夺命,如此手段,莫免也太过残酷了吧!”
奄冲见渭清源出言不逊,眼中闪烁一丝寒芒,冷冷地道:“这么说来,你今日是要胡搅蛮缠,多管闲事了?”
渭清源点点头,眉头一挑,目露凶光,冷硬地说道:“不错!渭宁乃是我的侄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你要是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渭宁听了渭清源之言,见他如此维护自己,心头一暖,颇有一丝感动,但是,随即想起他对宗门的背叛与残害,心里一沉,又生出了恨意来,他瞅着渭清源的背影,念头闪烁,心情复杂,一时很是不能理解渭清源的行为,看不
清对方的真实面目来,他对自己究竟是真是假,是正是邪?
“找死!”
奄冲早就失去了耐心,见渭清源这是要与他杠到底了,登时面色一寒,目露杀意,一手立掌,一手捏拳,暴喝一声,势如疯虎,便向渭清源冲来。
渭清源目光阴鸷,唇角一撇,冷哼一声,也不应战,却是朗声叫道:“奄冲上人,渭某今日前来可不是想跟你打架的,而是专程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你们天守派接下来的生死存亡,荣辱兴衰,不知你可有兴趣听一听呀!”
奄冲听了渭清源之言,见了对方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心念一动,伸出的拳头距离渭清源的面门五尺之远停了下来,拳风激荡,吹的渭清源的头发一散,一阵飘舞。
奄冲收束身形,凝步一站,瞪着渭清源,思忖一下,冷冷地问道:“嘿嘿!渭清源,我知道你想救下你的侄子,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渭清源嘿嘿一笑,说道:“奄冲上人,渭某忙得很,可没有什么闲工夫跟你鬼扯,我今日前来,的确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一件关系到你天守荣辱存亡的大事!”
奄冲见渭清源说得神秘,反倒有些不相信,哦了一声,淡淡地问道:“什么大事?”
渭清源反问:“奄冲,我问你,你说实话,现在的天守在玄门是个什么地位?在世人的心中又是一个什么地位?”
奄冲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渭清源盯着奄冲,神色一敛,缓缓地道:“奄冲上人,恕我直言,你们天守现在虽然还是天下第一派,底蕴还在,但是,却是后劲乏力,日显颓势,而别的很多门派正在强势崛起,世人对你们已经开始没有了敬畏之心,各大门派对你们那是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若不是秋怀慈的余威还在,你们的盟主之位恐怕早就保不住了吧!”
奄冲心中微凛,瞅着渭清源,犹豫一下,道:“你不妨接着说?”
渭清源反问:“奄冲上人,你们天守由盛转衰,由强变弱,不过短短十来年,你可知这是为何吗?”
第三百零五章:赤血至宝
奄冲冷冷地瞅着渭清源,没有说话。
渭清源一笑,又兀自解释道:“奄冲上人,其实,你们天守现在之所以变得虚弱衰败,仔细想来,不外乎二点,第一,天守的小辈弟子,资质平庸者众,而惊才绝艳者无,人才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其次,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你掌门师弟秋怀慈的离家出走。”
奄冲面上不动声色,但渭清源的话却是一语中的,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心里莫名地一阵抽搐。
渭清源继续分析:“你的掌门师弟秋怀慈,他不但睿智沉凝,而且果敢坚定,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功法术,更是天下第一,只要他稍稍动一下念头,就能决定天下的兴亡,只要他的昊天神剑轻轻一挥,就能决定别的宗门的生死,他的文治武功放眼整个天下,何人可以比拟?秋怀慈他就是你们天守的灵魂,擎天的支柱,所以,随着他的离开,你们天守的实力瞬间就塌了一半,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你们天守焉能不衰?焉能不败?”
奄冲自尊心强,好面子,尽管渭清源说得皆是事实,他心里也是暗自认同,但他面上却是阴沉着脸,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渭清源,你叽叽歪歪地说了一通屁话,难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吗?”
渭清源不急不躁,笑着反问:“奄冲上人,你休要怪我多嘴,我再问一句,你的掌门师弟可也热爱你们这些师兄弟,热爱宗门天守!”
奄冲嗤的一声,眉头一挑,昂然说道:“我家掌门师弟,外冷内热,有情有义,如此人物,岂有不爱自己兄弟与宗门的道理。”
“照啊!”
渭清源拍了一下手掌,叫道:“既然你的掌门师弟对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宗门有情有义,心有眷恋,那你可知他为何却又突然斩情绝爱,决然离开天守吗?”
渭清源见奄冲神色数变,欲言又止,撇嘴一笑,揶揄地叫道:“奄冲上人,你不会是想跟我说当年你的掌门师弟之所以离开天守,只是因为北墨世家的退婚吧!”
奄冲本就对当年秋怀慈的离家出走,心存困惑,百思不解,现在听得渭清源旧事重提,话中有话,登时奇心
顿起,很想听出个道道来,只是他性子直爽暴躁,实在不喜欢渭清源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得意洋洋的样子,终于恼了,脸色一寒,厉声呵斥:“姓渭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要是还在这里绕来绕去的故弄玄虚,那就趁早闭嘴,老子没有闲情在这里听你瞎扯,耗费精神!”
渭清源一愣,瞅着恼怒的奄冲,即儿,讪讪一笑,他轻咳一声,神色一敛,说道:“奄冲上人,既然如此,无需赘言,我就实话告诉你罢,秋怀慈当然之所以抛弃天守,抛弃你们,绝不是因为什么北墨止颜,其实,他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不,确切地说,是因为当年的一个孩子。”
“孩子!?”
奄冲一怔,愣了一下,又是惊诧,又是疑惑地问道:“为了一个孩子?什么孩子?”
“云舒儿!”
渭清源定定地盯着奄冲,缓缓地说道:“云舒儿,混天圣教教主云牧天唯一的女儿,魔门的公主小殿下,你的掌门师弟秋怀慈,就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才会抛弃你们,抛弃宗门,抛弃故土的!”
渭宁听了渭清源之言,大感意外,登时一怔,待的回过神来,脸色微变,吃惊不少。
“什么!?”
奄冲听了渭清源之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一怔之后,突地感到天旋地转,地动山摇,脸色刷的变得苍白,身子颤抖,稍顿,他一个凝神,神色一敛,瞪着渭清源,沉声叫道:“嘿嘿!姓渭的,你说我的掌门师弟居然是为了魔门的妖人才会离家出走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你不会是胡说八道,故意来消遣我的吧!”
渭清源正颜说道:“奄冲上人,渭某所言千真万确,因为云舒儿,也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现在就在你掌门师弟的身边,受到他的悉心呵护,百般宠爱!”
奄冲又是一愣,脸色阴沉的可怕,思忖一下,突地艰难地缓缓问轻声道:“你指的、可是我师弟当年仙魔大战之时,带回来的徒弟曹裹儿,也就那个丑丫头?”
“不错!”
渭清源点点头:“秋怀慈总共
就三个弟子,南郊的底细你是清楚的,上官怜儿乃是我的师侄,所以,除了化名曹裹儿的那个小丫头会是云舒儿之外,还能有谁?”
奄冲听得心里直冒寒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将当年仙魔大战,以及后来秋怀慈离山所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地在脑子里仔细梳理了一遍,其中真是疑点重重,突兀诡异,百思不解,但是,如渭清源所言,若是将云舒儿这个人物放在整个事件之中,对所有的问题来进行解答,一切问题突地就迎刃而解了,一切事情就可以捋顺了,整个事情顿时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
奄冲眉头紧皱,冥思苦想,稍顿,暗自吁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此刻,他对渭清源之言已经信了几分,只是他有些不甘,便凝视着渭清源淡淡地说道:“渭清源,你所说的看似合情合理,实则不过一面之词,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你就算言之凿凿,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的?”
渭清源道:“奄冲上人,我可不是信口胡沁,因为无论是当年的仙魔大战,以及后来秋怀慈的离家出走,说到底,其实,皆因我渭门而起。 ”
天雷是一个接着一个,意外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奄冲又给愣住了,讶然问道:“什么!跟你渭流门有关?”
渭清源说道:“奄冲上人,你也许怎么也想不到,论起渊源来,其实,我渭流门乃是你天守一个分支!”
奄冲嘴角一撇,斜睨着渭清源,一脸的不屑,冷哼着道:“渭清源,你休要攀龙附凤,胡说八道,我奄冲平日就是管理天守的钱粮用度,人力徒众的,这几百年来,我这么没有听说天守还有你们渭流门这么一个枝系呀?”
渭清源声音高了几分,微有愤懑地叫道:“你们之所以不知天守之有渭门,天下之有渭流门,那是因为渭流门几百年前一直在为你们天守守护着一个至宝,而这个至宝又关系着天守的荣辱,天下的安危,为了保密,渭门根本就不在你们天守的编制之内,所以,你不知道天守还有一个渭门的存在,实属意料之中了,一定也不奇怪了!”
奄冲愈发好奇,讶然问道:“为天守守护至宝!什么至宝?”
第三百零六章:出人意料
“赤血三宝!”
渭清源朗声说道:“因为我们渭流门为你们天守守护着的这个至宝,名字就叫’赤血三宝’!”
奄冲见渭清源说话慢吞吞的,不由嘴唇蠕动一下,但他还是忍住了,问多了就显得自己蠢了,再说了,如果渭清源想说,即使不问,对方也自会说的。
渭清源继续解释:
“赤血三宝乃是你们天守先贤水玲珑与其夫君玉阡乘共同打造的一套功法秘籍与神兵利器,是给爱女玉翘仙子成婚之时的陪嫁之物;
当年玉翘仙子出嫁,三宝被玉翘仙子带到了夫家白氏,
但是,婚后不久,
三宝的消息外泄,遭到了白氏仇家的觊觎与抢夺,便发生了一场血战,白氏灭门,玉翘夫妇失踪,而三宝则被玉翘仙子的佣人渭氏,……也就是我的先祖夺回,从新还拿回了欢喜谷,
玲珑仙子见到女婿家的惊变,伤心难过,却又突发奇想,居然将三宝藏于南海,由我渭氏世代看护,为白氏留下一个念想,希望生死不知的玉翘夫妇以及他们的后人有朝一日能够前来取宝,了却前缘,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此,
这世上不由得衍生出了新的门派,一个护宝而生的门派,这就是渭流一门。”
奄冲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太曲折传奇了。
渭清源道:“尊照玲珑仙子与我渭氏先祖的约定,渭氏护宝将以百年为期限,等候白氏,白氏若是逾期不至,护宝届满之日,赤血三宝将被归置天守,可是,百年过去了,眼看约期将至,白氏没有出现,却等来了云牧天的魔门大军,魔家四将之一的红袖宗宗主月媚儿率领魔徒攻破了渭流门,毁我宗门,杀我同门,夺宝而去!”
渭清源说到宗门被破,亲人惨死,三宝被夺之时,眼中泛泪,咬牙切齿,情绪激动,真是一脸的悲痛与愤恨啊!
渭宁见渭清源将自己勾结魔教,残害宗门,监守自盗,夺取三宝之罪,只字不提,而且还装出一副伤心欲绝,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虚伪之极,无耻之极,
不由哂的一声,斜睨着渭清源一眼,心中满是鄙夷与厌恶,但是,他纵是憎恶渭清源,可是这一刻,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在奄冲面前拆穿渭清源虚假的面目来,因为环境变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愚蠢的少年了。
奄冲脸色大变,惊呼出声:“什么!赤血三宝竟被魔人所夺!”
“不错!”
渭清源吸了一下鼻子,收拾了一下悲伤的心情,神色一敛,沉声说道:“三宝被夺,不但关系到天守的声誉,更是牵扯到天下的安危,我们知道干系重大,便连忙向天守求援,禀报此事,我的侄儿渭宁受到我的指派手持玲珑仙子的信物,赶到了天守,亲自面见了秋盟主,秋盟主听说了此事,震惊之极,深知事态严重,必须采取措施,于是,便向天下接连颁发了天守谕与盟仙令,至于,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奄冲上人,无需渭某赘言,想必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奄冲一时陷入了沉思,稍顿,淡淡地道:“你说了这么多,看似有理,但是,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我掌门师弟当年所带的那个丑丫头,就是魔门妖女云舒儿?”
渭清源点点头,说道:“我当然有证据了,因为赤血三宝被魔门夺走以后,其中的赤链神诀亦为云舒儿所修炼,现在在曹裹儿的体内就封印着赤血神链,这就是证据!”
渭宁骤然听得赤链神诀居然已经被人所修炼,而且修炼之人,还是魔门公主,登时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奄冲也被渭清源所说之事给深深地震撼了,脸色苍白,神色大变,脑子里一阵发懵,他愣了一下,才回过劲来,于是,瞪着渭清源,沉声问道:“渭清源,当年仙魔大战之时,我的掌门师弟另有要务在身,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向魔门参战,那段时间,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并不清楚,如果你说他收了魔门妖女为徒,乃是事实,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呢?”
渭清源说道:“奄冲上人,你有所不知,早年我闯荡江湖之时,与那月媚儿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她率人攻打我渭流门之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日,我们与魔门一番混战,贼人
势大,我与渭宁、怜儿等人见势不妙,只得跳海逃生,待得流落中州,我们就按计划分开了,为了安全,上官怜儿与高挺师侄暂时躲了起来,渭宁去天守向秋盟主报信,而我则潜入魔门,打探三宝的消息去了。”
渭清源说到这里不由瞥了渭宁一眼,见渭宁站在一边,眉头微皱,面色如常,便又继续对奄冲说道:“我潜入魔门之后,动用了一些手段,收买了凝玉夫人的贴身老婢昙花嬷嬷,为我传递消息,后来我才得知,月媚儿攻破渭门之后,不日就将三宝献给了魔教教主云牧天,云牧天得到三宝狂喜不已,于是,便择了一个良日,就让他的女儿舒儿小殿下开始修炼赤链神诀!”
奄冲挥一下手臂,突然问道:“渭清源,你等等,你一直在跟我说什么三宝三宝的,你至今也没有跟我说清楚,究竟什么是赤血三宝?”
渭清源一愣,于是解释道:
“所谓赤血三宝,就是一个百宝箱,一支示心兰,二本神功秘籍;
二本秘籍,一本秘籍叫支天神诀,专属男修,一本叫赤链神诀,专属女修;
支天神诀被锁进了百宝箱之内,开启箱子的钥匙就是示心兰,但是,这支兰花造型的钥匙,兰花一直只是一朵花蕾,听说只有被有机缘的人念动咒语,催生了兰花,让兰花盛开,这把钥匙才能真正地开启百宝箱,取出支天神诀;
赤链神诀没有被锁进百宝箱,被单独存放,所以,才会被云舒儿所修炼;
赤链神诀不仅仅只是一套功法,更是一种神兵利器,修炼之人,不但精通十八般武艺,而且,体内的罡气还会衍生出一根虚实互换的赤色神链来,那神链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化诸般兵器,变化多端,随心所欲,听说有人一旦将赤链神诀修炼成功,至于化境,修炼者将会拥有倾覆天下,再造乾坤之力,端的厉害了得!”
奄冲听说了赤链神诀的如斯威力,想起神诀居然为魔门妖女云舒儿所修炼,登时心惊肉跳,直冒寒气,他嘴唇抽搐一下,颤声问道:“如此说来,要是赤链神诀真的被云舒儿修炼了,一旦功成,魔门岂不是能够灭我玄门,一统天下!”
第三百零七章:原来如此
渭清源点点头,淡笑着道:“虽然赤血神诀没有被人真正地修炼成功,它真正的威力究竟如何,世人并不知晓,但是,你们天守的玲珑仙子与阡乘上仙乃是千年难遇的修武奇才,加之,赤血神诀又是为他们的爱女而推演锻造的,料来一定不是凡品,如何神通,可想而知!”
奄冲略一沉默,点点头,说道:“你还是继续跟我说说,我掌门师弟与云舒儿的事情吧!”
渭清源便接着讲述秋怀慈强收云舒儿为徒,将云舒儿保护起来的事情:
“我知道赤血神诀被小魔女云舒儿修炼之后,如坐针毡,寝食难安,于是便躲在混天王城,四处晃荡,想要伺机诛杀云舒儿,除魔卫道,以绝后患,
但是,
凝玉夫人将云舒儿看护甚严,我根本接近不了云舒儿,无从下手,
这般的,一晃就是半月,
也就在我追踪云舒儿而报仇无果,濒临绝望之时,天下却发生了仙魔大战,仙魔二派,调兵遣将,殊死搏杀,千里之境,狼烟四起,战至后来,双方聚集大军,交汇跌马坡,想要进行一场决战。而魔门教主云牧天为了胜利便亲自挂帅出征,并且,带走了魔门绝大部分的兵力,增援诡爻三,如此一来,混天王城的守卫力量自然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我得到了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便与昙花嬷嬷里应外合,突然袭击,在混天王城之内,打了凝玉夫人一个措手不及,凝玉夫人身中剧毒,仓皇之下,带着云舒儿逃亡于迷踪道,而就在在迷踪道上,我们将要抓住云舒儿的时候,秋盟主却突然出现,截住她们。
其实,
秋盟主原本也是想杀了云舒儿永绝后患的,可惜,他宅心仁厚,慈悲怜悯,一则他不忍杀害一个孩子,二来,又架不住凝玉夫人的苦苦哀求,以命抵命,结果他居然饶了云舒儿的性命,并且,还强收云舒儿为徒,将她保护起来。
秋盟主为了守住云舒儿身上的秘密,先是洗去了云舒儿的记忆,封印对方的神力,毁了她容貌,毒哑了她的声音,将云舒儿带在了身边,
接着,正期仙魔决战之际,你们仙道玄门却突然
撤军,仙魔双方,就此偃旗息鼓,握手言和,而秋盟主也回到了天守,
再后来,就是秋盟主借口北墨世家退婚之事,带着云舒儿抛家弃业,离家出走,自此,远遁懈顿,隐居爱居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奄冲听了渭清源的论述,登时信了,不疑有他,因为他了解他的掌门师弟秋怀慈,秋怀慈如此做派,那是完全符合他的天性的。首先,秋怀慈本身就不是一个歹毒的人,加之,所修的又是释心之道。何谓释心,那就是惜物悯人,敬畏生命,不杀无辜,不伤天和。秋怀慈一生虽然多历战事,仇人遍地,但是,非穷凶极恶之必杀之人,即使魔人邪徒,他也会留有余地的。所以,掌门师弟面对云舒儿之时,即使云舒儿是魔门公主,即使是学了赤链神诀,若是要他去杀害一个无过的孩子,的确有些为难了。所以,掌门师弟能够临时起意,摒弃仙魔之防,强收云舒儿为徒,存其性命,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完全的有可能啊!
奄冲一想到秋怀慈一个玄门的盟主居然会对一个魔门的公主心慈手软,收其为徒,而且,为了保护对方,居然还要抛家弃爱,流落他乡,对于他的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一时,不知是应该唾弃他的天真愚蠢呢?还是应该敬佩他的慈悲善良来。
奄冲心情复杂,感慨万千,思忖一下,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渭清源这时又追了一句:“其实,据我所知,北墨世家的老爷子根本就不想退婚,而是,秋盟主私自说服了他,二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在世人面前共同表演了这么一场漫天过海,示假隐真的退婚大戏的!”
渭清源见奄冲脸色数变,神色黯然,他便瘪瘪嘴巴,叹息一声,喃喃感慨:“唉!其实,整个事情的真正的受害者却是至颜仙子,谁叫她那么痴爱……?唉!”
秋怀慈在奄冲的心里那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容不得他人有一丝的不敬,他见渭清源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心中不快,心念一闪,神色一敛,瞪着渭清源,冷冷地问道:“渭清源,在我掌门师弟身上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可是你的亲眼所见吗?”
“不错!”
渭清源见奄冲神色不善
,脑中念头闪烁,即儿,嘿嘿一笑,点头说道:“秋盟主无论是拦截凝玉夫人,还是强收云舒儿为徒,我皆在场,而且……!”
奄冲见渭清源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眉头一皱,沉声追问:“而且什么?”
渭清源说道:“秋盟主为了保护云舒儿,守住赤血神诀的秘密,他在明知我是渭门弟子的情况之下,突然向我出手,想要杀人灭口,至今我的身上还有你师弟昊天神剑留下的剑伤!”
渭清源说罢,就解开了上衣,坦露上身,只见他的前身满是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而这些疤痕的确是当年秋怀慈留下的,这一点他倒没有撒谎。
奄冲冷冷地瞅着渭清源的伤疤,即儿,收回目光,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渭清源,你的话也不可尽信,我的掌门师弟武功天下第一,无人匹敌,你身上的疤痕全是正面之伤,依照你的本事,他若是执意杀你,你又怎能逃过他的昊天神剑来!”
奄冲提到秋怀慈的功夫,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得色,语气之中,透着骄傲。
渭清源一愣,脸色大变,眉头一竖,不由愤懑地叫道:“奄冲,你休要小看别人,我行走江湖,多历凶险,就算我的武功不及秋怀慈,但是,这身上总归会有一二件逃生保命的法器的,你怎么能够就此断定我在你师弟面前就得非死无疑呢!”
奄冲哦了一声,一脸的释然,点了点头,正颜说道:“渭清源,原来你是靠了法器方才得以逃生的,不过,你能够瞒过我师弟的法眼,逃过他的追杀,很是不错,那也算是一种本事啊!”
渭清源听了奄冲之言,感觉怪怪的,看似讥讽,又似夸赞,满心不爽,只是,他见奄冲说话之时,神色肃穆,不似戏言,登时想起世人久传奄冲对秋怀慈敬如神明,维护溺爱,近乎偏执,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一时瞅着奄冲,嘴唇抽搐,说不出话来。
奄冲思忖一下,斜睨着渭清源,冷笑一声,沉声问道:“渭清源,你说话之时,目光阴鸷,步步为营,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曹裹儿跟着我掌门师弟都快十年了,你先前隐而不发,现在却突然跟我提及此事,想必心里一定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第三百零八章:仔细盘算
渭清源一愣,嘿嘿一笑,说道:“奄冲上人,你的掌门师弟秋怀慈武功了得,势力滔天,就算他不在天守,凭着他的能力与威望,只要他愿意,他现在照样可以影响着天守的决定,天下的态势,当年我遭到他的追杀,虽说躲过一劫,但是,时至今日,我却依然身处危险之中,我这些年只不过是避开你师弟的锋芒躲起来养伤去了,而现在我之所以突然回来找你,那是因为,云舒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想,是时候让她,让魔门,让天守,让天下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候了!”
渭清源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嘿嘿!至于刚才你提到私心二字,说句实话,我现在前来找你当然是怀有自己的盘算的,想我渭流一门,为了兑现对玲珑仙子的承诺,为了你们天守的声誉,更为了这天下玄门的安危,世世代代窝在安然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人不鬼地活着,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临了,却被魔人盯上,杀上门来,弄得自己门破宗灭,亲人惨死,好不悲惨,而我作为渭门一个血性尚存的苟活之人,面对这种冤屈,自然不会装聋作哑,善罢甘休了!”
渭清源目光灼灼,逼视着奄冲,朗声叫道:“奄冲上人,你乃是玄门正道,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面对这种血海深仇,旷世奇冤,难道我渭清源不该为宗门,为亲人,向你们的掌门师弟秋怀慈,向天守,讨要一个说法,讨回一个公道吗?”
渭清源说到这里,眉头一竖,双目含泪,一脸的悲愤。
渭宁见渭清源装出一副有情有义,正气凛然的样子,想起他的卑鄙无耻来,又是诧讶,又是鄙夷,有那么一刻,他居然有着想要揭发渭清源虚伪嘴脸的冲动,真想重重地抽他一个耳光啊!
奄冲思忖一下,瞅着渭清源,问道:“渭清源,你突然告诉我这一切,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去揭发我的掌门师弟吧!”
渭清源冷笑一声,朗声反问:“奄冲上人,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想着要维护你的掌门师弟秋怀慈,想要去掩盖真相吧!”
奄冲眼中闪烁一丝寒芒,陡生杀心,他斜睨着渭清源,呵呵一声,沉声说道:“渭清源,你也知道,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这对我的掌门师弟意味着什么吗?”
奄冲缓了一下,接着加重语气,沉声说道:“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我的掌
门师弟秋怀慈,他将会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仙魔皆仇,万劫不复!”
渭清源摇摇头,淡然一笑,说道:“奄冲上人,你言重了,就凭着秋怀慈的盖世武功,超凡才智,他永远都会是天守对抗魔门的擎天之柱,他永远都是玄门倚仗的绝对力量,他是你们天守乃至整个玄门的神,所以,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天守依然会是秋怀慈的天守,这天下玄门,也永远都会是秋怀慈的玄门,他也永远都会是从前世人眼中的那个威风八面,叱咤风云的秋怀慈,不是吗!”
奄冲愣了一下,眼眸一亮,流光溢彩,他点了点头,喃喃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凭着我掌门师弟的本事,他要这天下兴则天下兴,他要这天下亡则天下亡,就算他得罪了整个天下,这天下又有何人奈何得了他!”
奄冲提到掌门师弟秋怀慈之时,微微一笑,语中透着一丝骄傲。
渭清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奄冲上人,由你去当众揭穿云舒儿的秘密,看似对秋盟主的声名有亏,其实,对你们天守却有莫大的好处!”
奄冲一愣,反问:“何来好处?”
渭清源道:“奄冲上人,正如我先前所言,你们天守现在之所以日渐衰弱,受人轻慢,无非是因为你的掌门师弟这个强人的离去,而秋盟主之所以离开天守,还不是因为为了守护云舒儿,反之,如果现在云舒儿的魔女身份一旦被人拆穿,到时候,云舒儿还能留在秋盟主身边吗?”
“自是不能!”
渭清源缓了一下,兀自回答:“若是云舒儿离开了秋盟主,秋盟主的身边一旦没有了羁绊,那么,你的掌门师弟是不是就会回归宗门,从新执掌天守,乃至整个玄门了?如果秋盟主一旦重回你们天守,那天守岂不是又要在这玄清墟扬眉吐气,睥睨天下了吗?”
奄冲听了渭清源的一席话,真是被说到心坎子里去了,登时眉头一舒,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对!渭先生,你之所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
渭清源眼中闪过一丝狡黯的亮光,但是这种阴谋得逞的得意随即隐没,即儿,神色一敛,说道:“奄冲上人,据我所知,其实魔门教主云牧天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曹裹儿的真实身份,此刻他正率领着魔门大军往懈顿赶来,不日将会杀上爱居山,迎回云舒儿,希
望你们玄门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奄冲一怔,思忖一下,瞅着渭清源,笑着问道:“渭先生,你神通广大,智慧超群,如果你遇到我这种情况,你觉得现在应该如果应对啊?”
渭清源踌躇一下,分析道:“奄冲上人,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迎回你的掌门师弟重振宗门,所以,为了彻底地斩断秋盟主与云舒儿的关系,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却是与魔门联手,你们最好一同聚首爱居山,再当着仙魔诸豪之面,共同发力,拆穿云舒儿的身份,到那时,秋盟主与云舒儿师徒二人就算感情深厚,难分难舍,也会为势所逼,只能分开,于是,你迎回你的掌门师弟,而云牧天则迎回他的女儿,如此一来,岂不是各取所需,心想事成!”
奄冲沉呤一下,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妥不妥,云舒儿身怀赤链神功,若是让她回归魔门,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渭清源摇头笑道:“奄冲上人,对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云舒儿身上种有秋盟主的封印,根本不能修炼赤血神链,她现在就只一个修武的废人,手无缚鸡之力,身上有没有赤血神链,都是一个样,一时半刻,她是绝对无法危害天守,危害玄门的!”
奄冲陷入沉思,没有言语。
渭清源继续鼓动刮躁,巧舌如簧:“奄冲上人,你也是知道的,你的掌门师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知道轻重缓急,他就算再怎么宠爱云舒儿,我相信他也是绝对不回擅自解除云舒儿身上的封印,让云舒儿去危害天守,危害玄门的,既然如此,那云舒儿身上的封印一天没有解除,她就是一个废人,你们以后想要诛杀她,总归会有机会的,何必急于一时,横生枝节呢?”
奄冲略一沉呤,便瞅着渭清源,满脸堆笑,冲着渭清源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渭先生,你心思缜密,思虑周详,算无遗策,八面玲珑,奄冲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渭清源摇了摇头,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奄冲上人说笑了,渭某只是一些粗知拙见,上不得台面,有辱雅耳,贻笑大方!”
奄冲呵呵笑着,突地笑容一敛,瞪着渭清源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杀心顿起,一个移形换步,身形数闪,转瞬,就扑到了渭清源的跟前,双臂直出,就是一个冲拳,那一对坚如磐石的拳头登时击向了渭清源的胸脯。
第三百零九章:戳神阴劫
一声闷哼。
渭清源淬不及防,胸口结结实实地中了奄冲的双拳,他口喷鲜血,身子飞了起来,摔出老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下,一时竟爬不起来。
“莫要伤人!”
渭宁一怔,即儿,大吃一惊,脸色一变,大喝一声,登时抽出了佩剑,飞身掠了过去,挡在了渭清源的面前,长剑一横,瞪着奄冲,护住了渭清源。
奄冲一招得手,没有追击,而是双手负背,瞅着渭宁,一脸冷笑。
渭宁被奄冲瞅着心里发毛,心里害怕,不由得别过眼光,当他斜睨着一脸痛苦慢慢挣扎着爬了起来的渭清源,心里突然诧讶之极。
按理说,渭清源带领魔人夺取了赤血三宝,捣毁了自己的宗门,害死了自己的亲人,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他也一直欲杀之而后快,报仇雪恨,但是,为何今番见他遭到危险,却又不自禁地挺身而去,想要保护他呢!
渭宁略一思忖,暗自一叹,看来,血脉之亲终究是血脉至亲,那种浓郁的亲情是藏在血脉里的,是藏在灵魂里的,无论世事沧桑,变法无常,终究不是想要忘记就忘记得了的啊!
渭清源抚摸一下胸口,忍住了剧痛,眉头一竖,怒视着奄冲,沉声呵斥:“奄冲,你这是何意?”
奄冲淡淡地说道:“渭清源,你以为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就会相信你了吗?”
渭清源眼睛一瞪,愤懑地叫道:“奄冲,我说的句句是真,事实俱在,你若是不信,咱们大可以上爱居山找秋怀慈当面对质!”
奄冲呵呵一声,斜睨着渭清源,摊摊手掌,冷冷地道:“渭清源,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样,我掌门师弟将云舒儿带在身边都有十年之久了,在这十年里,你若是真的要为你的宗门申冤,为你的亲人报仇,你有的是时间与机会,可是你却隐忍不发,时至今日,方才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你究竟想干什么?”
渭清源神色凝滞,即儿,辩解道:“奄冲,我不是说了,我被你师弟打成重伤了,躲起来疗伤去了吗?”
奄冲嘿嘿一声,道:“渭清源,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现在要去戳穿我掌门师弟的秘密,你一定别有图谋,不安好心?”
渭清源叫道:“奄冲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
奄冲摆摆手,打断渭清源的话头,不耐烦地叫道:“渭清源,你就不要跟老子装腔作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我奄冲又不是小孩,你是不是好鸟,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渭清源被奄冲生硬的一怼,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眉头一皱,思忖一下,冷冷地问:“奄冲,你要如何?”
奄冲断然说道:“杀了你!”
渭清源脸色一变,唇角抽搐一下,瞪着奄冲,眼中闪烁着懊恼的怒火,愤然叫道:“奄冲,你好歹也是出身玄门正道,名门弟子,你行事怎能如此乖戾,不讲道理!”
“道理!嘿嘿!在我奄冲的心里,天守的利益就是道理,我阿慈师弟的利益就是道理!”
奄冲瞪着渭清源,眼中闪烁寒芒,心存杀机,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渭清源,你这个人巧舌如簧,谎话连篇,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是一个极其厉害可怕的人,为了天守,为了阿慈的平安,今日你就算说破了天,我也留不得你!”
“阿宁,快走,好好活着,莫恨二叔!”
渭清源见奄冲冷酷蛮横,对他
是杀心未熄,不可理喻,看来今日无论如何是不会饶过他了,他一时既有些后悔不该来找奄冲揭露云舒儿的秘密,又是暗自胆寒恐惧,为了不连累渭宁,他突地回身双掌按在渭宁的胸脯,用尽平生之力,狠狠地一推,登时将渭宁就像扔草人似的送出了老远,即儿,转身瞪着奄冲双眼喷火,咬牙切齿,纵身扑向奄冲,厉声怒吼:“奄冲老贼,老子跟你拼了!”
渭宁耳边风声猎猎,身子不受控制,倒着在空中一阵滑飞,他见那离他越来越远的渭清源双掌如轮,腾挪跳跃,正与奄冲你来我往的进行着殊死搏斗,转瞬,即被奄冲打飞了,他心里突地一阵抽搐,悲痛欲狂,不由得泪流满面,哭了起来,嘶声叫喊:“二叔,二叔!”
唉!不管怎么样,渭清源终究是他渭宁的亲叔叔,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不管渭清源做了何等错事,但渭清源终究是爱护他的,心疼他的,即便是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渭清源首先所想的不是自己保命逃生,而是拼死去阻止奄冲,保护于他,这一刻,怎不叫渭宁感动,惹他心碎!
渭宁在空中连忙打了一个法诀,身子在空中一顿,停止了滑飞,抽住了长剑,就向渭清源与奄冲飞去,想要救援渭清源。
“愚蠢!”
随着一个娇媚女声的轻声呵斥,虚空之中,红影一闪,一个女子就出现在渭宁的身边,她手掌一探,拽住渭宁手腕,用力一拉,便拽住了飞身扑向奄冲与渭清源的渭宁。
渭宁拼命冲向奄冲,想要救援连连败退,岌岌可危的渭清源,却被人拽住了,他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挣脱对方紧握着他的手掌,他不由回头怒视,但是,一瞥之下,当他瞅见了拽拉着他的女人之时,瞬间,心头大震,脸色凝滞,僵住了。
月媚儿一双墨黑明亮的大眼眸子,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渭宁,即儿,眼角一翘,冲着渭宁嫣然一笑,柔声说道:“阿宁,你行事怎么还似以前那般冲动啊!”
渭宁呆呆地瞅着月媚儿那张美艳如昔的熟悉的脸,心里瞬间生出一丝喜欢与怜惜来,但是,当他听得月媚儿娇媚的声音,身子一颤,登时醒过神来,他突地想起月媚儿对渭流门所做的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脸色大变,恨意顿起,眼中闪烁着寒芒,一个咬牙,握剑的那个手腕一转,长剑一回,长剑上撩,剑尖就迅速地刺向了月媚儿的喉咙。
“阿宁,如果你想让你的儿子此生恨你,那你就尽管杀了他的母亲好了!”
渭宁心头一颤,杀心就像建立在土坡上的木房子一般,在暴雨之中,瞬间崩塌,他的手臂就像斩断的软软的绳子一般,登时垂了下来。
渭宁瞅着月媚儿,心乱如麻,念转如轮,转瞬,眼中凶光敛去,一片黯然,稍顿,叹息一声,一脸沮丧,别过脸去,甩着手掌,呵斥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月媚儿摇摇头,娇嗔地笑道:“阿宁,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怎么舍得放手呢!”
“呸!无耻,真不要脸!”
渭宁见月媚儿向他撒娇,又来这么一套,暗骂了一句,他想杀了月媚儿,又下不了手,想要摆脱月媚儿的纠缠,武功又不及对方,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摆脱月媚儿,一时气苦。
渭宁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懊恼地瞪着月媚儿,咬牙怒吼:“月媚儿,你这个下……女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找回自己孩子的父亲呀!”
月媚儿见渭宁想骂她,临了却忍住了,原本忐忑的心突地就安定了,很是喜欢,她瞥了一
眼在奄冲的暴击之下,躲躲闪闪,还在殊死抵抗的渭清源,神色一敛,问道:“你是不是想救渭清源?”
渭宁一听到月媚儿提到儿子渭无悔,就像七寸被对方掐住了一般,心志登时一软,没了脾气,他瞅着血人一般的渭清源,忧急如焚,没好气地叫道:“屁话真多!”
月媚儿知道渭宁性子执拗,对她恨意未消,也不计较,笑道:“阿宁,渭清源是你的二叔,现在也是我的二叔,既然你想救他,那我就出手,必究咱们的儿子多一个人疼爱,也是好的!”
月媚儿说罢,松开渭宁,流星赶月,转瞬就飞了过去,身子一旋,站到渭清源的面前,挡住了奄冲,嫣然一笑,说道:“奄冲上人,别来无恙啊!”
奄冲被月媚儿挡住了前路,身子一顿,没有追击渭清源,他斜睨着月媚儿,脸有讶色,不由叫道:“妖女,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媚儿耸耸肩膀,撇撇嘴巴,嫣然一笑,道:“近日闲来无事,四处转转,想钓几尾鲈鱼,猎几只猛虎,打打牙祭!”
渭宁走近脸色苍白,浑身是伤的渭清源,瞅了对方一眼,思忖一下,嘴唇便蠕动一下,但是,关怀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渭清源见渭宁回来救他,心头一热,有些感动,瞥了渭宁一眼,嘴唇蠕动,也是欲言又止。
奄冲将渭宁、渭清源与月媚儿各瞅了一眼,微微一愣,念头一闪,登时逼视着渭宁,杀意波动,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你这个孽徒,居然勾结魔门,残害亲人,修炼禁术,背叛恩门,实在是该死,该死!”
渭宁虽然被奄冲误会,但他此刻跟月媚儿在一起,如此情形,乃是百口莫辩,一时无语,只得脸色微红,心怀愧疚地别过脸去,对于奄冲的怒斥,只当没有听见。
月媚儿依旧笑容可掬,大声说道:“奄冲,渭宁是我男人,我在这里,他该不该死,由不得你!”
奄冲冷哼一声,沉声呵斥:“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渭宁该死,你也该死!”
月媚儿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冷冷一笑,淡然道:“奄冲,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们,可是,你打的过我吗?你杀得了我吗?”
奄冲眉头一挑,斜睨着月媚儿,轻蔑地叫道:“嘿嘿!蝇蚊鼠辈,不自量力,大爷今天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些邪魔外道!”
奄冲瞪着月媚儿等人,双臂凝聚真气,就要动手。
“嘿嘿!奄冲,你把话说的这么满,也不怕闪了舌头吗?”
一声冷哼。
月媚儿身边的虚空蠕动一下,灰影一闪,就多处一个男子来。
男人垂眉斜眼,塌鼻撇嘴,一脸皱纹,皮肤微黑,长的又丑又苦。
男子身材瘦高,双手负背,冷冷的瞅着奄冲,微眯着的眼睛里,透着精光。
奄冲不认识男子,便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对方,神力探查,自对方冷凝的气息里,亦知来了一个绝世高手,他见月媚儿一方,来了强援,自己若是出手,胜负难料,登时神色一敛,慎重起来。
奄冲冲着男子,沉声问道:“你又是谁?”
男子嘿嘿阴笑,露出一口黄牙,阴恻恻地说道:
“魔门圣教云教主麾下阳山王戳神阴劫是也!”
(对不起读者了,二天没更文,但是,我也没有闲着,将前面写的修改了一遍,错误基本上纠正了,自今日开始新更,要发力补更,补偿读者们!)
第三百一十章:精明如斯
奄冲斜睨着阴劫,双臂一抖,戴上裂空神套,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嘿嘿!看来今天我得陪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好好地玩一玩了!”
阴劫冷着一张丑脸,青影一闪,手中多出了一把长柄弯刀,也不吱声,手臂一挥,舞了一个刀花,就要上去攻杀奄冲。
“阴叔叔,稍安勿躁,且慢动手!”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娇娇地叫道。
虚空蠕动,人影一闪,在月媚儿的身后出现了二个人来。
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个青年,样貌俊朗,只是左边脸上有一块自上而下的长刀疤。
女的乃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身材小巧,曲线玲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她扎着马尾辫,一身异域风情的服装,露出半边的白净的手臂与肩背来,还赤着一双玉足,脚踝上戴着黄金铃铛,走起路来,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甚是悦耳动听。
此二人,男的是魔门圣君夫人刀凝玉的侄儿掖神刀异南殿下,女的乃是云牧天的继女云知为公主小殿下。
刀异南即是云牧天的内侄,加之,武功高强,万人难敌,英雄了得,如此这般,他在魔门诸豪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至于云知为,那就越发地了不得了。
首先,
云知为本身乃是魔门四宗煞王宗宗主煞神断抹的爱徒,以及,凝玉夫人的义女,惹祸精云舒儿小殿下的结拜妹妹,与魔门诸豪本是熟人,
加之,后来云舒儿被秋怀慈抓走,不知所踪,云牧天思女心切,爱屋及乌,就将云知为身份扶正,收为继女,极其宠溺,
云知为待得长大成人,得了云牧天的衣钵,智谋超群,诡计多端,大开大阖,算无遗策,曾经降伏过叛乱的冥鬼宗宗主冥王诡爻三,将其活刮,传首天下,举世震动。
云知为身份与手段在那里摆着,魔门中人见之,对其那是即是敬佩,又是惧怕。
月媚儿与阴劫见到刀异南与云知为,神色一敛,连忙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地道:“属下参见二位殿下!”
刀异南点点头,脸上推起了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云舒儿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摆了摆手,娇嗔地叫道:“媚儿小姨,阴劫叔叔,大家都是熟人,我们又是小辈,不是重大场合,大家不要这么拘礼,怪生分的!”
月媚儿与阴劫点点头,齐声应道:“是!谨遵殿下旨意!”
云知为一愣,见月媚儿阴劫还是那么客气
,心里有些苦涩,嘴唇蠕动,暗叹一声,欲言又止。
唉!这也难怪月媚儿等人如此。
昔日冥鬼宗冥王诡爻三曾经何其受到云牧天的倚重与信任,可他却背叛了云牧天,此事大伤云牧天的心。
自此,云牧天对那些居功自傲,威望甚重的魔门老将们心生猜忌,刻意打压惩处,杀鸡儆猴。
就拿死神要离来说,要离的黑焰骑兵,那可是当年仙魔大战之后,云牧天手中的一张王牌,一把屠刀,云牧天指哪打哪,刀锋所指,所向披靡,内外皆服,由此,要离也成为云牧天最宠信的新晋红人,后来,要离生活舒适,口腹皆欲,开始酗酒,坐起事情来,有些不好使唤了。
有一次,云牧天对黑焰骑兵来个突然袭击,沙场点兵,死神要离按时未至,结果,要离被云牧天的碎神鞭当众足足抽了三百来鞭,打个半死,而且,云牧天还将要离的那个陪酒的宠妾,活刮了喂狗。
从那以后,要离说,说他宁愿割了自己的舌头,也不敢喝酒了,于是,就真的把酒戒了。
云牧天惩罚了要离,并没有削去要离的兵权,降了他的官职,依旧将要离带在身边。
云牧天依旧把要离当人看,但是,要离在云牧天的面前,他不把自己当人看,他宁愿做一条狗,当一条这世上对云牧天最忠诚的狗。
要离依旧是云牧天手中的那把屠刀,而且这把屠刀愈加锋利,用起来也越发地得心应手了!
云牧天以前发脾气,要离会吓得尿裤子,现在,云牧天发脾气,要离宁愿憋死,也不敢尿。以前煞神断抹一发脾气,魔人们会吓得尿裤子,现在要离发脾气,魔人们宁愿憋死,也不敢尿。
这些年,魔门出了太多的狠人,不太狠的人,形势所逼,不得不变成了狠人,比如云牧天,而那些本来就狠的人变得更狠,比如宇文缺、要离、阴劫等人。
蛇魂尾毒、天翼君飞凌与夷陵王息魔对教内的某些事情一直唯唯诺诺、装聋作哑,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至于,云牧天的情人凝玉夫人的小师妹兰惠之则以耶律塔塔、慕容柳柳夫妇为将创建了一支拱卫混天王城,保护云牧天的近卫军,恩威并施,该狠则狠,该仁则仁。
原本凶神恶煞的掖神刀异南与煞神断抹脾气反倒变得随和起来,待人接物愈发温和亲切起来,处事公允,彬彬有礼,掖神成了笑神,煞神断抹成了温神,魔徒们都喜欢他们,有什么委屈愿意向二人倾诉。
云牧天见刀异南与断抹性子渐渐变得温吞和善婆婆妈妈起来
,他在人前对刀异南与断抹是一副鄙夷的样子,背后却是赏赐不断。
云牧天与刀异南、断抹常常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云牧天会拍着二人的肩膀,连连点头,哈哈大笑,夸赞起来:“二位,做得好,做得好!现在魔门枝系太多,人心浮躁,不好管理,所以我唱黑脸,明面上震慑他们,由你们唱红脸,背后安抚他们,咱们打个棒槌,赏一个甜枣,恩威并施,苦乐皆有,这样他们才会老实惧怕,同时又心怀希望,总之,咱们心意相通,君臣一体,一起努力,不愁治理不好这偌大的魔门圣教啊!”
“哈哈哈!你们不要小气,回头把我打赏给你们的那些金银珠宝,都分给那些忠诚的受委屈的人,让他们高兴高兴吧!”
断抹与刀异南相视一笑,心中甚是感佩。
圣君就是厉害,目光如炬,心思缜密,什么都瞒不过他呀!
自从发生了诡爻三叛乱之事,云牧天真心信任的除了女儿云知为,就是那些与凝玉夫人有关的的那些人,比如刀异南、兰惠之,耶律塔塔与慕容柳柳等人。
当然,断抹、要离与月媚儿等人也得到了云牧天的信任与重用。
断抹直爽暴躁,没有野心,依附圣君,任劳任怨,一直得到了云牧天的赏识与恩宠。
要离只想当云牧天的一条狗,威风八面的狗,狗不管多么凶悍,谁见过狗背叛过恩待它的主人了?
至于月媚儿,一则,她是一个美貌的女流,作为一个心态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怜香惜玉之心,一个真正的豪强怎么忍心去跟一个女子为难,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凝玉夫人的义妹,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非常忠心,非常乖巧,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月媚儿精明坚毅,迅速果断,她总能在关键的时候,首先站到圣君云牧天的身边,表明她的忠心,而且,她也很会审时度势,收敛心性戒骄戒躁,放低姿态。
比如此刻,即使云知为只是一个娃娃,在她面前只是一个小辈,因为身份在那里摆着,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人前人后,她都会表现出对云知为应该有的尊重来。
奄冲瞅着云知为与刀异南,眉头一皱,心中暗忖,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这些平日难觅踪迹的大魔头突然会一起现身此处?
(回头将本章修改了一遍,没想到魔门混天王城所发生的那些那么复杂的事情,复杂的人际关系,那些人的那么复杂的心思与性格,三言二语就让我搞定了,就让我讲清楚了,我咋这么厉害,若不是我还要一点脸,我都快要忍不住想要赞美自己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挑战奄冲
云知为向奄冲拱拱手,嘻嘻一笑,声音生脆地叫道:“奄冲上人,你好呀!”
奄冲见魔门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高手,单单掖神刀异南就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若是动手,以寡敌众,绝无胜算。
奄冲见云知为虽然是魔门公主,但终究是一个俏丽的小姑娘,而且,主动地跟他打招呼,一脸热情,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云知为笑问道:“奄冲上人,你可知我们今日为何会在次出现吗?”
奄冲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又不是那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你们来到这么想要做甚,我焉能知晓!”
云知为笑道:“奄冲上人,其实,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奄冲斜睨了对他虎视眈眈的阴劫等人,心头一沉,他眉头一竖,沉声叫道:“你们想要阻杀我?”
云知为连忙摇头,笑着叫道:“不不不!奄冲上人,你不必紧张,我们今日前来找你,不是想要伤害你的,而是我代表我爹爹想要跟你做一个交易的!”
奄冲思忖一下,问道:“什么交易?”
云知为道:“奄冲上人,你有所不知,其实秋怀慈当年劫持了我的舒儿姐姐之事,十年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一直无法迎回我的舒儿姐姐,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在懈顿找到了我的舒儿姐姐,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将我的舒儿姐姐迎回家,而为了让这件事情不要出现差错,能够顺利进行,我们需要与你奄冲上人一起联手,促成此事!”
奄冲嘿嘿一声,冷冷地说道:“小姑娘,你说笑了,所谓仙魔不二立,正邪难相容,你们也该知道我奄冲的性子,我一向是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云舒儿不但是魔门公主,而且现在还身怀我天守的绝世神诀,危及着玄门的安全,所以,我见到她只会欲除之而后快,永绝后患,怎会帮助你们让她认祖归宗,重回魔门呢?”
阴劫见奄冲出言不逊,又臭又硬,心头火气,冲着奄冲戳指喝道:“奄冲匹夫,你休要猖狂,你若是胆敢伤害我家舒儿小殿下,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嘿嘿!大师兄,这是哪来的鸟人,居然敢威胁于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声冷笑,一个男声嘲讽着。
虚空蠕动,人影一闪,元凤焉与南藏玉,便出现在奄冲的左右。
元凤焉目光潋滟地瞪着阴劫等人,嫣然一笑,声音爽朗地说道:“大师兄,你可真不够意思,找人架打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呀!”
奄冲摆摆手,淡淡地道:“一点小事,不必劳师动众。”
云知为瞥了元凤焉与南藏玉一样,咯咯一笑,盯着奄冲叫道:“哟!奄冲上人,怪不得你说话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原来是来了帮手啊!”
奄冲自是听出了云知为话中的嘲讽之意,他眉头一皱,心中虽然不悦,但是,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所谓好男不与女斗,他一个老男人与一个小姑娘斗嘴,胜之不武,输了吃气,犯不着。
元凤焉可不能吃这个亏,输了气势,瞅着云知为,撇撇嘴巴,轻声呵斥:“哟!这
是谁家的野孩子,不在家老实呆着,却跑到这里来了,惹事生非,也不怕被人打折了狗腿吗?”
“火凤凰,既然我是野孩子,又哪来的可以呆着的家,你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呀?”
云知为咯咯一笑,道:“嘿嘿!火凤凰,你直爽憨厚,嘴笨舌拙,既然不善言语,就请免开尊口,免得说错了话,让人耻笑!”
元凤焉一愣,亦知对方反应敏捷,伶牙俐齿的,要论耍嘴皮子,自己不是敌手,神色一敛,沉声问道:“小丫头,你们截住我大师兄,想要干嘛?”
云知为笑道:“你们莫要紧张,我们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我们来到这里,只是想要跟奄冲上人做个交易罢了!”
什么交易?仙魔乃是死敌,魔人要找仙人做交易,什么情况?
元凤焉一愣,瞅了奄冲一眼,心中疑惑,但是没有问。
云知为笑道:“火凤凰,此事奄冲上人最是清楚,回头他自会告诉你们真相的,你们兄弟姐妹们好好商议商议,再做决定,亦是不迟!”
奄冲略一思忖,对云知为道:“云知为,你回去告诉云牧天,三日之后,我与他在玉芷门的隔天崖的后山相见,到时候,我定会给他一个答复!”
“好嘞!”
云知为点点头,她瞅了一眼天地四周,再瞅着奄冲,笑着提议:“奄冲上人,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不风不雨,是一个锻炼身体的好日子,趁着大家现在有闲,咱们不如活动活动筋骨,玩一玩呗!”
奄冲见云知为主动约战,眉头一挑,逼视着对方,点了点头,道:“也好!听说你们魔门现在是能人辈出,人才济济,老朽不知底细,很想一探虚实,今日机会难得,大家就好好较量一番,一伸长短,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出战?”
云知为略一思忖,笑道:“奄冲上人,咱们还有一件共同的大事没有完成,还要一起联手,咱们将是暂时的盟友,所以,今日比试,咱们不决生死,只定输嬴,你看如何?”
奄冲迟疑一下,点了点头,瞥了刀异南、月媚儿等人一眼,问道:“怎么比,你划个道道来吧?”
云知为道:“你有几个人,我也有几个人,而且,我的人数占优,若是一起混战,一则乱糟糟的,一点也不雅观,二则,对你们也不公平,这样吧,我请你出战,由我对战,咱们单挑,三百招为限,一决胜负,你看如何?”
无论是元凤焉等人,还是刀异南等人,听得云知为居然要单独挑战奄冲,尽皆一愣,惊诧不已,顿觉云知为这般行事也太过冒险托大了些,要知道奄冲的本事,放眼整个天下,可列于二百名之内,而云知为只是一个娃娃,就算天赋异禀,修为精进,又能逆天到哪里去,更何况世人只见识过云知为的智慧,至于她的功夫,那却是不大清楚啊!
奄冲一愣,瞪着云知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小丫头,我知道你不简单,但是,不是奄某自夸,论其修为,你还不是我的敌手,你若是单独与我对战,你难道就不怕我临时起意,一掌劈死你吗?”
云知为嘻嘻一笑,摇了摇头,一脸傲然,自信地说道:“奄冲上人,刚才我可是说了的,今日比试,不伤性命,只定输嬴,你也是同
意的,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怎么也不相信,你一个以名门正派自居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前辈会在一个小辈面前食言自肥,没脸没皮!”
奄冲微微点头,道:“小丫头,你仔细谨慎,伶牙俐齿的,倒会拿话来挤兑人啊!”
云知为笑着继续说道:“奄冲上人,我久闻你裂空斩的大名,甚是仰慕,今日我只想向你请教一二,我现在好比跟自己赌了一把,我赌你是一个诚信之人,若是待会你要是对我真的起了杀心,下了毒手,我也不怪你,我要怪只怪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信错了人!”
奄冲见云知为说话真是绵里藏针,八面玲珑,便呵呵一声,叫道:“小丫头,你真是一张铁嘴,听你这么一说,就算我真的想要杀你,现在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云知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来,依旧谈笑风生,侃侃而道:“奄冲上人,待会动手,你即便使尽全力,那也无妨,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一个魔门的公主,多少会有一些特殊的保命手段,你若是想要杀我,那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元凤焉瞅着云知为,点头笑道:“小丫头,既然话儿都让你说满了,理儿也给你全占了,那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大师兄可不是什么不讲原则的人,今天比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顶多把你打成重而已!”
云知为摇头笑道:“奄冲上人,今日比试,只是切磋,咱们点到为止,也是不可以把对方打成重伤的哟!”
奄冲见云知为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说话行事,老练仔细,不卑不亢,很有一代枭雄的气度与风范,啧啧称奇,很是欣赏,顿生了惜才之心,于是,脸色一舒,点了点头,淡笑着道:“好吧!小丫头,今日比试,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不过,为了免得别人说我奄冲以大欺小,咱们就以二百招为限,一定输赢,而且,在比试之中我还可以让你十招,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奄冲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让你的这十招,也是可以记入二百招之内的。”
云知为心满意足,眉开眼笑,点了点头,声音甜腻地谢道:“奄冲上人如此盛情,云某却之不恭,既然说好了,那就比试,我是小辈,那我可就要先出手了哟!”
嘿嘿!这个小魔女,甚是怕输,处处争先,斤斤计较,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奄冲心想着,他点了点头,耸耸肩膀,淡笑着道:“小姑娘,你随意,你随意!”
云知为神色一敛,手臂一甩,双掌之中,便多出了一对弯刀来,那弯刀精美小巧,通体赤红,刀身红芒闪烁,犹如血水流淌,真是美得让人心惊肉跳,动人魂魄。
“溢血魔刀,刀刀溢血,刀光血影,神佛皆没!”
奄冲瞅见云知为手上所持的弯刀,乃是一对上古凶器,若是盯着刀身,让人眼晕,有着一股噬魂的魔气来,一愣,不由问道:“小魔女,你手里拿的可是溢血魔刀?”
云知为点了点头,道:“对呀!这就是上古凶器溢血魔刀,奄冲上人,我这对魔刀不但锋利,里面还藏着秘法,你可得小心啰!”
云知为话音未落,溢血魔刀一抡,身影一闪,就冲到了奄冲跟前,冲着奄冲的面门就是几刀。
第三百一十二章:狡猾女孩
奄冲见云知为身影一闪,就扑到他的跟前,挥刀就砍,他眼皮微跳,因为云知为身法移动的太快了,这种移动速度,似乎只有那些拥有大修为大境界的人才能做到,难道这个小魔女的修为竟会精进如斯?
奄冲双臂一错,双拳直出,一记冲拳,双拳砸在云知为的双刀之上,登时铮的一声脆响,火光四溅。
二股爆烈的真气撞在了一起,震的二个身影登时后退开来。
只是奄冲只是退了几步,而云知为却是倒飞出老远,方才停了下来,稳住了身子。
奄冲淡淡地问道:“小魔女,你还好吧?”
云知为嘻嘻一笑,甩了甩手臂,叫道:“奄冲上人,你的力气好大,砸的我手臂发麻,不过你放心,胜负未分,我还能打!”
云知为又挥刀冲向了奄冲,她刚才使出了七成的内力,向奄冲试了一下深浅,探知奄冲的内力浑厚,深不可测,所以,这番再次进攻,她不与奄冲对轰,比拼内力,而是使出了玄妙的步法,配以精湛的刀法,以巧制敌,伺机胜敌。
云知为挥舞着溢血魔刀,血红血红的刀光护住了周身,围着奄冲转圈,身形快速移动,刀法也越舞越快,待得快到了极致,人刀合一,化成了一团红云,那里还能瞅见一丝人样儿来。
云知为使出血影神功,在奄冲的身边忽左忽右,瞬进瞬退,闪烁不定,扰乱奄冲的步法,迷惑奄冲的心智,再伺机向奄冲砍上一刀。
奄冲见云知为内力修为必究有限,与他不在一个境界,对方现在只能靠着精妙的身法与刀法与他周旋,但是,在奄冲的眼里,云知为的这些本事只不过是唬人的花架子罢了,在他这等应战经验丰富,攻守严谨的大修为者的面前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奄冲尽管见云知为内力有限,但身法与刀法精妙,诡异迅速,亦有可取之处,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便拿出六成的功力来,认真地与云知为对战,他对云知为没有杀念,只守不攻,眼睛追踪着云知为的身法与刀法,想要窥探出云知为溢血魔刀的奥妙来,要知云知为的刀法可是师从其父云牧天。
南藏玉曾经见识过云牧天的墨云刀法,今日见云知为的身法与刀法与云牧天的功夫路数有些相近,便对元凤焉笑道:“二师姐,这个小魔女的刀法与身法倒与云牧天的墨云刀法有些相近,只是这溢血魔刀比及墨云刀来,更加地诡异,有些古怪!”
元凤焉点了点头,这厢,看见了缩在渭清源与月媚儿等人身后的渭宁,一愣,一脸诧异,登时眉头一蹙,呵斥道:“渭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跟这些魔人在一起呀?”
渭宁见避无可避,便走出人群,先是底着脑袋,一脸羞愧,稍顿,突地双膝一跪,冲着元凤焉等人连磕了三个响头,轻声说道:“师父、二师叔、六师叔,渭宁有负师恩,羞愧万分,只是,我落得这般田地也是另有隐情,身不由己,但是,你们尽管放心,我渭宁在此对天发誓,无论今后发生何事,无论身在何地,我此生绝对不会去做对不起天守,对不起玄门的事情来,他日我若是违背诺言,定叫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元凤焉见渭宁当众立誓,神色肃穆,不似戏言,她虽然不知道在渭宁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与魔人搅在一起,但是,料来必定非常曲折与惨痛。
元凤焉在天守之时,见渭宁谨慎仔细,聪明能干,尊重长者,亲切和善,很是欣赏渭宁,此刻,她见渭宁如此,心中一时难过,思忖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渭宁。
元凤焉脸色缓和了一些,淡然一笑,柔声说道:“唉!渭宁,事已至此,师叔也不知该跟你说些什么为好,但是,男子汉说话算话,你一定要记得你今日之诺,他日行事,一定三思后行,莫要再行差走错,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失望伤心呀!”
渭宁见元凤焉真诚坦荡,言语之中包含着关怀与善意,心头一暖,有些感动,他咚咚咚地又给元凤焉三人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抹去满脸的泪水,退到了渭清源的后面。
云知为身法鬼魅,如烟似云,出刀如风,犹如泼墨,围着奄冲转悠,伺机攻杀。
奄冲与云知为斗了几十来招,眉头一皱,心中微凛,渐渐察觉出云知为的步法赤云魅影与溢血魔刀的玄妙来,因为云知为的身法移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是按照一个阵法图形在行走着,转来转去的,让人眼花缭乱,乱人心智,至于那溢血魔刀,那就愈发邪门了,那溢血魔刀刀身能释放出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挥舞起来,那血腥之气犹如迷雾一样包裹着奄冲,熏得奄冲头晕目眩,作呕欲吐,难受至极,一会,眼中还出现了幻像,只见在一片刀影之中,时有骷髅厉
鬼现身,冲他龇牙嗤笑,挥刀袭击。
这把溢血魔刀魔气透骨,难道刀内养有魔魂吗?所谓不怕刀与枪,只怕毒与魂!若是如此,自己可得小心了!
奄冲见识了溢血魔刀的诡异,心中想着,连忙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收敛心神,默念清心咒,抵抗溢血魔刀魔气的侵袭,与云知为周旋着,当那溢血魔刀杀到,裂空神套一挡,声音清脆,火光四溅,然后,寻觅机会,再果断进行反击。
这般的,云知为竭尽全力,奄冲好整以暇,二人你来我往,刀来拳去的打斗着,倒也精彩。
如此,又过了片刻。
云知为身影围着奄冲愈发转的越快,突地一声娇喝,溢血魔刀一挥,瞬间自魔刀之内,犹如泼墨一般,泼出大股大股的鲜血一般的魔气来,魔气凝聚不散,犹如实体,瞬间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魔气,魔气红光闪烁,居然变化出许许多多的骷髅魔兵,骷髅魔兵怪声嘶吼着,手持白晃晃的鬼头大刀,登时围住奄冲就是一阵狂砍。
奄冲见了那些散发着熏人的血腥之气的骷髅魔兵,眉头一竖,不敢大意,移动身形,力灌双臂,严守门户,伺机反击,双拳连击,玄力暴烈。
砰砰砰的一阵炸响。
那些冲到奄冲面前的骷髅魔兵爆豆一样,被奄冲的神拳一一击成了粉碎,如烟消散了,但是当最后一个骷髅魔兵被奄冲的拳头击中之后,并没有分解消散,而且,奄冲只觉得拳头犹如打在了棉絮之上,劲力登时被稀释分解了。
那个骷髅魔兵一闪,变成了云知为。
云舒儿双臂一错,挡住了奄冲的拳头,冲着奄冲咯咯笑道:“奄冲上人,你虽然内力浑厚,其实,我也不差,再说了,我身上还穿有神甲,有神甲护体,一时半刻,你是伤不了我的!”
奄冲一愣,即儿,脸色一变,只见溢血魔刀犹如漫天的飞镰一般自四周削向了他,滋滋滋的,破空有声。
奄冲身子连忙在空中腾挪跳跃,不停躲闪,登时将溢血魔刀一一避过。
云知为双手接住一对返璞归真的溢血魔刀,仔细收起,俏生生地站在十丈开外,嫣然一笑,得意洋洋地朗声叫道:“奄冲上人,你输了!”
奄冲一愣,哂的一声,淡然反问:“是吗?我输了吗?”
云知为那藏在背后的手臂伸到前面,右手食指领着一小片碎布,杂耍似的,旋转着布片,笑着问道:“奄冲,你知道我手上的这片碎布是谁的吗?”
奄冲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身上,即儿一愣,只见衣袖上缺了一角,那片被割去的袖布,此刻,不正在云知为的手指上旋转着么?
奄冲眉头一皱,冷笑着问道:“小丫头,咱们比试几时结束了?”
云知为神色一敛,回头问月媚儿:“月姨,我与奄冲上人刚才一共斗了多少招?”
月媚儿嫣然一笑,大声说道:“足足二百招,不多不少,我数的真真的,不会有错的。”
元凤焉眉头一蹙,脸色一沉,呵斥道:“胡说!我也是数过了,明明一百九十招,离二百之数,还足足差了十招,这一场比试压根就没有结束,胜负未分!”
南藏玉对奄冲笑道:“大师兄,你心慈手软,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啊!”
云知为瞅着元凤焉,笑着说道:“火凤凰,你算错了吧?我与奄冲上人过手实质上的确是一百九十招,但是,先前开战之前,奄冲上人不是跟我说好了,为了不欺负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他愿意让我十招吗?既然如此,那一百九十招再加上让我的十招,一百九十加十,不就恰好是二百招吗?这整整的二百招,不多不少,那里不对了?”
月媚儿等人听了云知为的计算,心里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南藏玉三人一愣,元凤焉顿了一顿,愤然叫道:“小魔女,我大师兄是说了让你十招,那也是手下留情的意思,并不是说二人就不用过招了呀?再说了,先前已经让了你十招了,为何后面还要让你?”
云知为笑道:“既然奄冲上人让招,想要手下留情,那自是不想伤我败我了,既然如此,输赢一定,这过不过招,对你们何来的意义?再说了,我的听力很好,奄冲上人在说让招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提及让招的先后次序,既然没有肯定何时让招,何为让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将这十招之数记在后面,也可以记在最后呀!”
元凤焉虽知这完全是云知为的一番诡辩,强词夺理,但是,对方道理的在逻辑上偏生毫无破绽,无懈可击,一时神色凝滞,心中气极,却又说不出话来。
云知为得势不饶人,盯着奄冲,露齿一笑,
问道:“奄冲上人,我的听力真的很好的,就是不知你的听力怎么样呀?”
奄冲瞅着云知为,即儿,神色一缓,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小丫头,你很狡猾,但是,也很聪明,今日虽说只是一场小试,可是自你的谋略来看,布局得当,无懈可击,如此手段,真是后生可畏呀!”
云知为连忙笑着追问:“这么说是我赢了啰!”
奄冲点点头,道:“我被你割去了一片衣袖,而你却完好无损,自然是你赢了!”
云知为眼眸一亮,流光溢彩,愣了一下,突地蹦跳了起来,转身搂住刀异南,欢笑着叫了起来:“啊!……,异南哥哥,我、我今天居然打败了天守的木尊奄冲上人,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刀异南点点头,笃定地道:“是真的!”
元凤焉见到云知为兴高采烈,真情流露,一派的天真烂漫,突然觉得这个小魔女倒有几分可爱,也不觉得讨厌,不由莞尔。
奄冲突然问道:“小丫头,你为何叫我木尊?我几时有了这个尊号了?”
云知为收起幸福劲儿,神色一敛,迟疑一下,说道:“奄冲上人,你为人严肃,不拘言笑,就像一块木头似的,所以,在你天守就有一些弟子偷偷地给你取了这么个绰号来!”
奄冲一愣,登时一头黑线,脸儿一拉,倒真有几分木木的意思了。
云知为见奄冲不开心,神色一敛,话中带着一丝哄人的腔调,连忙说道:“奄冲上人,今日你让着我这个小魔女,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很是高兴,很是感激,所以,从这件事情来判断,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好的,挺可爱的嘛!”
奄冲听了云知为对他那充满孩子气的评语,一脸懵逼,真是哭笑不得,想他一个玄门名宿的人品如何,还需要一个魔门公主来认可与赞美吗?想他一个声名盖世的长者的人品如何,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认可与赞美吗?
奄冲斜睨了云知为一眼,哼了一声,转瞪着渭宁,沉声说道:“渭宁,念在师徒一场,你昔日之事,我既往不咎,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叫道:“老二、老六,我们走!”身影一闪,人已在半里之外。
奄冲、元凤焉与南藏玉三人一阵疾行。
稍顿,
元凤焉甚有感触地道:“大师兄,素闻近些年来魔门新人辈出,人才济济,今日得见,果然不虚啊!”
南藏玉瞅了一下奄冲阴沉的脸色,淡然一笑,说道:“其实,今日之事,乃是大师兄宅心仁厚,若是大师兄下了狠手,哪有小魔女的机会来!”
奄冲道:“言而有信,输赢无怨;力胜是胜,智胜也是胜,比及力胜,用智慧打败对方更是可怕!”
元凤焉即是女流,又皆心直口快,不由笑着问道:“大师兄,你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吧!”
奄冲一愣,摇头说道:“老二,你大师兄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我会去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吗?我现在之所以郁郁不乐,那是我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犯愁呢!”
元凤焉问道:“什么事情?”
奄冲迟疑一下,叹息一声,还是将秋怀慈收容云舒儿,以及现在魔门要迎回云舒儿之事向元凤焉与南藏玉说了,说完,就瞅着元凤焉与南藏玉,一脸的苦笑。
元凤焉与南藏玉听了奄冲的讲述,想起秋怀慈为了保护一个魔门公主,居然绝情弃爱,离家出走,什么都不要了,这般行事,实在是惊世骇俗,匪夷所思,顿时一脸震惊,神色数变,心情复杂,做声不得。
稍顿。
元凤焉回过神来,瞅着奄冲,轻声问道:“大师兄,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奄冲思忖一下,眉头一挑,断然说道:“我打算与云牧天联手,共聚爱居山,一起发力,拆散他们,让魔门迎回他们的公主,我们迎回掌门师弟!”
南藏玉脸色一变,惊诧地叫道:“什么!与魔门联手一起对付掌门师兄,这、这样不太好吧!”
奄冲目光灼灼,一脸的坚毅,挥了一下手臂,沉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迎回阿慈,要知道,依照我们的实力,天守没有阿慈的坐镇,天守的日子就好不了,就算现在好好的,但是,这种好日子也是长久不了的!”
元凤焉思忖一下,眼眸一亮,点头赞同:“对!天守没有掌门师弟不行,为了天守,咱们必须迎回掌门师弟,至于别的不好的影响,等到迎回掌门师,慢慢再说!”
南藏玉也点了点头,只是他突地想到了娇妻北墨止颜,一脸的忧郁。
第三百一十三章:谁是赢家!
月媚儿见奄冲远去了,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拍拍云知为的肩膀,竖起来大拇指,点头赞道:“小殿下,奄冲是何等一个厉害的人物,而且见魔如仇,顽固疯癫,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你可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阴劫也点点头,跟着笑道:“我一见到奄冲那张大义凛然,自以为是呆瓜脸,本来心情不好,可是见到他在小殿下手上那吃瘪的样子,我又心情舒畅了起来,真是好开心啊!”
云知为听了月媚儿与阴劫那不着痕迹的吹捧与马屁,笑魇如花,一脸得意,真是好开心,好开心呀!
刀异南却摇摇头,淡然说道:“知儿赢了,虽然值得高兴,不过也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必究奄冲的实力摆在那里,刚在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是根本没有机会赢下比赛的!”
云知为一愣,嘴巴一噘,瞪着刀异南,不满地叫道:“奄冲没有拼尽全力,难道我就没有留有后手吗?”
刀异南依旧摇摇头,道:“依你的修为,你就算使出绝杀,也不是奄冲的敌手!”
云知为见刀异南真是败兴,忿忿地叫道:“他厉害,怎么是我赢了!”
刀异南真是一根筋,依旧打击云知为,切了一声,不屑地道:“那是你使诈取巧而已!”
云知为气的差点蹦跳了起来,冲着刀异南挥舞双拳,瞪眼噘嘴,气呼呼地叫嚷了起来:“什么使诈取巧,我这叫智取?智取,你懂不懂!不能力敌,我难道还不能智取吗?再说了,只要是符合规矩,光明正大,赢了就是赢了,哪来的那么多的屁话!”
刀异南呃了一下,手指摸了摸鼻梁,神色一舒,露出了一丝笑意来,点点头,说道:“知儿呀!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智胜也是胜,不过,你别怪我多嘴,无论如何,自身的修为还是很重要的,要是与人生死搏杀,你的那些小聪明到时候就不一定管用了!”
云知为眼睛一瞪,叫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你的那些道理,我难道不懂吗?既然要人命了,我自然有要人命的打法,如果只是练练手,那我自然又有练练手的打法了,我今天是因为摸透了奄冲的性子,吃定他了,我才会跟他来这么一出的。”
刀异南眉头一皱,讶然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摸透人家的性子的?”
云知为笑着解释:“奄冲乃是天守的大佬,玄门的名宿,地位声望,非比寻常,这个人又一向以侠义当担,天下正道自居,冷傲刚硬,自以为是,素来瞧不起我们这些所谓的歪魔邪道,对我们一向是双眼朝天,居高临下,今日,他要与我这个魔门的小丫头片子比试,自诩武功远胜于我,原本就看不起我,加之,亦无伤我之心,那么,依照他的性子自然会有些托大,让招就成了他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而我也正是摸准了他的这个脾气,方才略使诡计,让他吃了一个小瘪的!”
云知为说罢,突然向月媚儿问道:“月姨,你说奄冲的这种性格是好,还是坏?今日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月媚儿笑道:“奄冲的性子好坏,我暂且不论,不过他今日所作所为,却是
无错的!”
云知为讶然道:“输了还没错呀?”
月媚儿神色一敛,说道:“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战,名誉之战,利益之战,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关系呢?奄冲对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进行礼让,他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倒能够彰显出他宽阔的胸襟来,而胸襟坦荡,乃是一个人的优点与长处,其实是应该值得学习的,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志存高远、重责在肩的人来说,行事不能格局太小,斤斤计较,否则必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难有作为!”
云知为点点头,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刀异南道:“小丫头,博弈讲输赢,格局很重要,奄冲礼让你,可以在你面前展现他玄门的风采,其实,你也可以礼让他一下,也可以向他彰显我魔门的气度啊!”
云知为一脸的不以为然,摇头叫道:“你们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我今日的表现没有错,格局也是不少!”
刀异南呵呵一声,问道:“是吗?解释一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
云知为道:“正如你们所说,奄冲礼让于我,乃是想展现他玄门正道的胸襟气度,但是,我略施小计,算计了他,不也是在向他彰显我魔门公主的傲骨吗?你们也看到了,我刚才挑战奄冲之时,起始他是看不起我的,结果我让他吃了一个小瘪,他眼神都变了,立马改变了态度,对我客气了起来,他之所以前倨后恭,那是因为我,已经用我的方式让奄冲明白,即使他是强者,他可以轻视别人的武功,但是,他也绝对不能小看别人的智慧,否则,即使对方乃是一个弱者,也照样可以让他吃亏上当的!”
渭宁听了云知为的解释,神思澄明,顿有所悟,眼眸一亮,差点击掌叫好。
精彩、精彩,这番论断真是太精彩了啊!
云知为与奄冲的这场比试,比及那些仙魔之间的大战血战,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在输赢的态度上,无论是奄冲的考量,还是云知为的盘算,都在证明,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道理与对错,只有各自的利益与眼光,无论大少,只要在这些博弈之中,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与尊严,展现了自己的风采与气度,自己就是真正的赢家!
月媚儿与阴劫听了云知为的道理,深表赞同,瞅着云知为,笑着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嘉许。
刀异南其实对云知为赢下了比试,内心非常开心,也很是欣赏她的那些手段,只是因为不想她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的胜利而骄傲自满,得意忘形,所以才要跟她杠上一杠的,触触她的霉头来的,现在听了她的解释,倒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于是,连忙嘿嘿一笑,在云知为的脸颊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点头赞道:“知儿,没想到你这么阴险狡诈,老谋深算,怪不得你来找我晦气的时候,我千防万防,却老是上了你的贼当啊!”
云知为揉了揉脸颊,眼睛一瞪,那肯吃亏,上前几步,冲到刀异南的面前,双手齐出,左手掐住刀异南的右耳朵,右手掐住刀异南的左耳朵,用力一拧,气凶凶地呵斥道:“刀异南,刚才你说话阴阳怪气的,老是跟我做对,你不跟我作
对会死呀!还想要我嫁给你,幸亏我还没有答应,我若是答应了,一不下心嫁给你了,以后我还不得被你欺负死呀!”
刀异南吃痛,连忙叫道:“哎哟哎哟!姑奶奶,放手放手,痛痛痛!”
月媚儿与阴劫见状,一脸尴尬,连忙走到一边去,不看不闻。
哎!这对情人又开始打情骂俏了,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怎么也不懂得避嫌,我们还在这里,你们这么甜蜜幸福,不伤人吗?
云知为没有放手,但松了一下手劲,笑眯眯地问道:“以后还要跟我抬杠不?”
刀异南连忙告饶:“痛痛痛!松手松手,不敢了,不敢了!”
云知为就松开了手,瞅着刀异南,自己却是笑容满面,乐开了花,即儿,神色一敛,四下一瞥,惊诧地叫道:“咦!异南哥哥,渭清源那个狗东西呢?”
刀异南一愣,环视一眼,四周那里还有渭清源的影子,眉头一皱,便向月媚儿等人问道:“渭清源什么时候跑的?你们怎么没有看住他呀?”
渭清源什么时候溜走的,阴劫的确没注意,至于月媚儿,碍于她与渭宁的关系,她虽然知道渭清源是什么时候逃跑的,但是,她只能却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渭宁也是知道渭清源什么时候开溜的,而且,他也想跟着开溜,只是架不住月媚儿的威胁。
月媚儿用密语传音淡淡地道:“渭宁,你月媚儿对不起你,但是,你的儿子却没有对不起你,你可以不在乎我,但是,你不能不在乎你的儿子,你若是真的不想要你这个儿子,那你就尽管走,我绝不阻拦!”
渭宁心头一震,脚步一顿,犹豫一下,暗叹一声,又悄悄地回到了月媚儿的身边,只是心有不甘,瞪着月媚儿,眼中满是恼怒。
云知为问道:“异南,渭清源害得姑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害得舒儿被秋怀慈抓走,囚禁至今,他才是我们的大仇人,咱们这次好不容易发现了他,现在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呀?”
刀异南眉头一皱,略一思忖,摇了摇头,道:“渭清源虽然可恶,罪该万死,但是,咱们当务之急,就是上爱居山,迎回舒儿,所以,抓捕渭清源的事情还是缓缓,先交给别人去办吧!”
云知为点点头,向月媚儿与阴劫问道:“月姨,阴叔叔,你们是跟我们先回魔门,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呀?”
阴劫笑道:“我想四处转转,我待会回去!”
唉!跟你们一起走,待会你们二人一路上打情骂俏卿卿我我的,叫我瞅着别扭尴尬,情何以堪啊!
月媚儿笑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过几天就去跟你们汇合!”
云知为瞅瞅一脸尴尬的渭宁,再瞅着月媚儿,调皮地眨眨右眼,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来,然后,就跟刀异南手牵着手,二人低声说笑着,走了。
“月宗主,告辞!”
阴劫目送着刀异南与云知为远去的身影,回头跟月媚儿打了一声招呼,人影一闪,也飘身离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你的儿子!
月媚儿见大家都走了,侧头斜睨了渭宁,歪歪脑袋,妩媚地一笑,轻声说道:“走吧!”
月媚儿说罢,抬脚即行,走了几步,察觉渭宁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瞥,见渭宁杵立不动,眉头皱起,一脸的犹豫。
月媚儿停下脚步,柔声问道:“怎么啦?”
渭宁瞪了月媚儿一眼,气呼呼地叫道:“去哪里?”
月媚儿眉头一蹙,不悦地叫道:“去看儿子呀?思过都快十岁了,你这个当爹的都见过他几次?你抱过他,带过他吗?”
渭宁的脾气一下子就软化了,只是心不甘情不愿,跟上了月媚儿,越过了月媚儿,就向东面走去。
月媚儿见了渭宁那愤愤不平的样子,知道渭宁性子执拗,对她恨意未消,心中黯然,无奈地摇摇头,冲着渭宁叫道:“你知道儿子现在住在哪里吗?”
渭宁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无可奈何,只得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月媚儿走上前去,强颜欢笑,伸手牵住了渭宁的手。
渭宁就像被蛰了一下似的,身子一颤,手臂极力一甩,甩开了月媚儿的手掌,瞪着月媚儿,呵斥道:“走路就走路,牵手干嘛!”
月媚儿嫣然一笑,娇娇地说道:“阿宁,咱们夫妻自从相识,就离多聚少,饱受相思,今日好不容易得以相见,你难道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渭宁冲着月媚儿竖眉瞪眼,呸了一下,一脸鄙夷地呵斥道:“月媚儿,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对你笑脸相迎吗?你不知羞,我还要脸呢?你今日若是诚心让我去见儿子,就老实在前面带路,若是不安好心,趁早滚蛋!”
月媚儿心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一痛,她那原本高傲的自尊心登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瞪着渭宁,脸色数变,愣了一下,转瞬恼了,柳眉一竖,杏眼一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渭宁的鼻子,厉声呵斥:“姓渭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不错,老娘是伤害了渭流门,但是,那也是受人差遣,身不由己,再说了,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月媚儿好歹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给你们老渭家续了香火,功过相抵,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摆着一张臭脸,人模狗样的,惹恼了老娘,你此生就别想见到你的宝贝儿子了!”
渭宁本来就对月媚儿心怀仇恨,加之,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现在被月媚儿呵斥威胁,登时被激怒了,面色一寒,冲着月媚儿沉声叫道:“姓月的,老子现在身体健康,只要我愿意,想要儿子,生个十个八个不成问题,你若是再敢拿孩子来要挟我,这个儿子,
我不要也罢!”
月媚儿气急败坏,双眼喷火,怒吼了起来:“姓渭的,你若是不想要这个儿子,你他妈的趁早给我滚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渭宁一愣,嘴角抽搐一下,即儿,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吼道:“走就走,谁稀罕!”说罢,折转身子,向与月媚儿相反的方向,抬腿就走。
月媚儿毫不退让,指着渭宁的后背,厉声叫道:“渭宁,你要走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若是不想回头,我回头就去给你的思过找个后爹,让他改姓他人,终生不进你渭家之门!”
渭宁听了月媚儿的威胁,心头一颤,但他一时牛脾气上来了,略一犹豫,冷哼一声,还是步履沉重地走了。
月媚儿见渭宁说走就走,神色凝滞,呆若木鸡,一时气苦,眼中泪流,瞅着渭宁离去的方向本想追赶过去,但转念一想,自忖强扭的瓜不甜,这样低声下气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就此作罢,斩断情丝,二不想见。
月媚儿杵立一下,叹息一声,心肠一硬,便抬腿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只是心情沉重,愁肠百结,走得甚慢。
一会,
月媚儿走着走着,突地回头一瞥,却见渭宁不知什么时侯又折了回来,正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迟迟艾艾,慢慢吞吞的。
渭宁见月媚儿发现了他,脸颊微热,有些尴尬,连忙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瞅见。
月媚儿一愣,眼前一亮,连忙抹出脸上的泪痕,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唇角一翘,露出了笑容来,她停下了脚步,等候渭宁,待得渭宁终于跟了上来,就再一次伸手捉住渭宁的手掌。
渭宁瞪着月媚儿,甩了几下手臂,却没有甩脱月媚儿的捉握,眉头一皱,嘴唇蠕动,念头一转,呵斥之言,终究没有说出口来,也再没有去甩月媚儿紧握着他的玉手来。
月媚儿见渭宁这个拗相公,终于被她降伏,暂时老实了,那瞅着渭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得意,唇角一翘,露出了笑容来,便一手握住渭宁,一手挽住渭宁的手臂,态度腻歪地与渭宁一起回家。
月媚儿拽拉着一言不发哭丧着脸的渭宁,一路上目光柔情地瞅着渭宁,一脸明媚的笑容,东拉西扯无话找话地找渭宁说着闲话,以此,来舒缓着激动的心情与二人略显尴尬压抑的气氛。
这般的,
几个时辰过去,
二人来到了一个风光秀丽的山峰之上,只见在山顶的一片绿荫之中,有一座青砖碧瓦,样式古朴的尼姑庵,在尼姑庵庵门前,且有几个样貌粗鄙粗布衣衫的老
尼姑正在打扫落叶,修剪树木,以及在庵门前的旁边的树林里翻地种菜。
月媚儿与渭宁自空中飘落在尼姑庵的庵门前,一个正在扫地的又高又瘦的老尼姑见之,迎上前来,向月媚儿与渭宁二人躬躬身子,满脸堆笑,招呼道:“渭夫人,你回来啦!”
渭宁听到老尼姑称呼月媚儿渭夫人,不由一愣,心念一闪,瞥了月媚儿一眼,心里一暖,不知为何,自那一刻起,他心里突然变得柔软,不那么憎恨月媚儿了。
月媚儿点了点头,笑道:“韩老仙姑,近日有人上山吗?”
老尼姑笑道:“冯黛黛来了!”
月媚儿点点头,笑道:“这些粗活让小妮子干就行了,您老就安心修行得了!”
老尼姑笑道:“渭夫人,你有所不知,养生经上说过,四肢要勤,活血舒筋,适度劳动,锁事尽心,天地浩气,吐纳呼吸,风雨无阻,四季调理,手脚灵便,眼明耳聪,心情愉悦,收心养性,无病无灾,继寿长生,其实,劳动才是最好的修行,最大的修行啊!”
月媚儿见老尼姑说的在理,点头赞许:“您老说的有理,受教受教!”
老尼姑非常喜欢欣赏月媚儿对她的这谦逊的态度,她一手掌心朝上,平着冲着庵门轻轻一挥,做了一个你请的动作,笑道:“渭夫人,老尼姑刮躁了,你请进屋歇歇吧!”
“仙姑,有空请你喝茶!”
月媚儿笑着点点头,就牵着渭宁走进了庵门。
渭宁见月媚儿一向骄傲自得,目无下尘,而刚才这个老尼姑只是一个粗鄙的扫地婆,月媚儿却对其态度恭敬谦和,客客气气的,有些诧讶,待得进了屋子,终究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她是仙姑?”
月媚儿笑着密语传音:“英雄困于市井,高手隐居山林,你别看人家貌不惊人的,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强者,要是论及修为,十个你我,也是不及人家之一二的!”
渭宁想起老尼姑那瘦不拉几的样子,微微惊诧,还是有些怀疑,问道:“她跟你什么关心?既然她这么厉害,她怎么会对你这么客气!”
月媚儿笑道:“她本是仙道玄门的一代名宿,有家有室,后来她的女儿被她的侄子奸污了,女儿自杀了,老公气疯后跌落悬崖死了,她有冤不能申,有仇不能报,伤心欲绝,急怒攻心,愤而离家出走,削发为尼,避亲释仇,隐居于此,我在别人的口中听了她的事情,就偷偷杀了她的侄儿,她知道真相之后,感念我的恩德,自此,她的释仇庵就成了我的一个落脚藏身之处了!”
渭宁思忖着点了点头。
第三百一十五章:强盗小侠
二人进了尼姑庵,穿过三进的厢房,走进了后院。
后院相比前院,后院的房子要比前院的房子矮了许多,院内屋内添置了许多的摆盆与点缀,家具用品,材质都是上等货,贵气精致,总之,更加适合居住,看着不似清苦的庵庙,反倒像一个富裕人家的民舍。
突地,自一间内屋里冲出一个一身黑色玄衣的蒙面人来。
蒙面人挡住了渭宁,一把小字号的长剑一抖,剑指渭宁,声音清脆稚嫩,沉声呵斥:“呔!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山门?”
渭宁瞥见了蒙面人,一愣,原来对方竟是一个身高恰及他胸脯的小孩,听声音乃是男孩。
一个美艳的女人自内屋走了出来,瞅见了渭宁一眼,先是一愣,即儿,瞅瞅蒙面的小孩,双臂抱胸,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来。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就是冯黛黛!
月媚儿见到蒙面小孩,脸上登时露出了浅笑,那凝视着小孩的眼眸之中满是慈爱与骄傲,她侧脸瞅着渭宁,冲着渭宁眨了眨右眼,又朝着蒙面小孩努了努嘴巴,暗示了一下,然后,上去摸摸蒙面小孩的脑门,上了台阶,将想要看戏的冯黛黛拽进屋里去了。
渭宁自冯黛黛与月媚儿对待蒙面小孩的态度来看,不用去想,他也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用剑指着他的蒙面小孩是谁了,他心头大震,凝视着蒙面小孩,眉头一皱,脸色数变,心中一时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蒙面小孩见渭宁呆头呆脑的只顾盯着他看,便有模有样的舞了一个剑招,催促着叫道:“喂!本小侠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呀?”
渭宁受到蒙面小孩的追问,登时回过神来,他见小孩说话,一口唱戏的京剧腔,甚是有趣,便激起了他的童心来,他脸色一舒,目光温柔地瞅着小孩,双手抱拳,躬身行礼,也用一口唱京剧的腔调,朗声回道:“在下姓渭,渭河之渭,单名一个宁字,安宁之宁,乃是南海安然山渭流门现任掌门,初来乍到,还望小侠多多指教!”
蒙面小孩见渭宁倒也机敏有趣,接上茬了,噗嗤一笑,即儿,咳嗽一声,沉声说道:“我又不认识于你,你今日闯我山门,想要做甚?”
“听说小侠武艺高强,法力无边,渭某不服,特来讨教!”
蒙面小孩垂下长剑,摇了摇头,连忙纠正,大声叫道:“错了,错了,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这样说的!”
渭宁一愣,问道:“那要怎么说呀?”
蒙面小孩解释道:“按照戏文套路,你是一个强盗,是来抢钱的,而我是一个大侠,是来行侠仗义的,如果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我们就不是强盗与大侠的关系了,而是只是大人之间的普通比武,这样一来,我怎么当大侠呀!”
渭宁哦了一声,点点头,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他瞅着小孩,笑道:“小侠,既然我是强盗,我就该戴上面罩,鬼鬼祟祟的,而你是大侠,你就要光明正大的,所以,真正要蒙面的,应该是我吧!”
蒙面小孩一愣,噗嗤一笑,点了点头:“对对对!搞反了,搞反了!”连忙摘下面罩,想要递给渭宁,随即又收了起来,嘻嘻一笑,道:“戴着口罩有些气闷,一点都不舒服,反正是闹着玩的,大家就都不要戴了吧!”
渭宁笑着点点头,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小男孩的那张俊秀的小脸,那眉目,那脸型,跟他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别无二致啊!
渭宁突地感觉有一股暖流在他的胸腔里流淌奔涌着,血液都沸腾了,一股柔情与怜惜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蓬勃疯长,让他的内心柔柔的,颤颤的,充满了阳光、甜蜜与幸福。
这就是血脉至亲,一腔柔情,这是天生的,是改不了的啊!
渭宁突地问道:“小侠,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愣,歪着脑袋,盯着渭宁,讶然反问:“娘亲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渭宁笑道:“我要你亲自告诉我!”
小男孩神色一敛,一本正经地道:“我姓渭,渭河之渭,名叫思过,思念的思,过错的过,娘亲说了,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思而改之,善莫大焉!”
唉!孩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思而改之,善莫大焉,这话虽然说的不错,但是,这世上有些错误是不能去犯的,否则,一旦犯了,造成的伤害与痛苦,那是无法估量与承受的,也是弥补不了的,即使你想要极力弥补,到最后,也唯有牺牲你自己的生命啊!
渭宁听了渭思过对自己名字意义的解释,心念一动,冲着月媚儿所进入的房间,瞥了一眼,脸色黯然,心中如此感慨。
稍顿,
渭宁收回思绪,神色一敛,在旁边的一株树上折下了一根稍直的树枝,轻轻一抖,抖落树枝上的青叶,然后,对渭思过笑道:“思过小侠,来抓我这个万恶的强盗吧!”
渭思过瞅着渭宁手中的树枝,笑道:“你也去折一根树枝给我,既然强盗要用树枝,那我也要用树枝,大侠要有大侠的气度与风范,大侠只有用树枝打败了用树枝的强盗,大侠才像一个大侠呀!”
渭宁笑着又折了一根树枝递给渭思过。
渭思过把他的小剑倚靠在了墙角,将树枝挥舞了几下,试了试树枝顺不顺手,再冲着渭宁摆出了一个好看的招式,嘻嘻一笑,说道:“你要小心,我来了哦!”说罢,枝条一挥,就扑向渭宁。
渭宁一笑,不运真气,不使重力,不是技巧,挥舞着纸条就装模作样地渭思过打斗一起。
渭思过挥舞着的树枝开始还有些像样的剑招,后来渐渐地没了章法,干脆冲着渭宁乱抽乱劈,纯粹的一顿乱打,真的是小孩干架了,口里还喔喔呀呀呵呵啊啊地的大叫着,以壮声势。
渭宁只是陪渭思过玩耍,当然不会认真,在渭思过的攻击之下,手上的树枝也是没了招式,乱格乱挡,口里也是喔喔呀呀呵呵啊啊的怪叫着。
一会,
渭宁的腿上被渭思过抽中
了一下,惨叫了一声,便蹦跳了起来,作势反击了一下,就且战且退,装出一副不敌的样子,稍顿,转身就逃,动作不紧不慢,永远保持着与渭思过的一小段距离,让他追之不及,而自己的身体恰好能被渭思过的树枝够着,口里怪叫道:“小侠好厉害,小侠好厉害,我打不赢了,我打不赢了,饶命,饶命啊!!”
渭思过见渭宁抱头鼠窜,一副狼狈的样子,挥舞着树枝,追得更紧了,咯咯咯地笑得不行,嘴里叫道:“强盗,你别跑,你别跑!”
一大一小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地追逐嬉闹着,不时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好不开心。
此刻,
月媚儿与冯黛黛站在屋内的窗户边,自窗棂的缝隙里偷瞄着外面纵情嬉闹的渭宁与渭思过。
冯黛黛收回了目光,身子一侧,上身斜靠在墙上,双臂抱胸,瞥了一眼,见月媚儿底着头还在凝视着窗外游戏的父子俩,目光温柔,一脸傻笑,她不由唇角一翘,露出一丝笑意来,喃喃感慨:“哎呀!媚儿,师姐现在是不得不佩服你了,想你你害得渭宁家破人亡,生不如死,他与你血海深仇,不死不解,我原以为你与他此生是没戏了,没想到今日你放出这么一个大招,这个男人立马就投降了,厉害,真是厉害啊!”
月媚儿终于收回了痴迷的目光,直起身来,捻捻耳际的鬓发,摇了摇头,淡笑着道:“我只是让他暂时屈服而已,离他真正的向我投降,那还远着呢!”
冯黛黛讶然道:“什么!这都不算投降?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心甘情愿地跟你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吗?”
月媚儿点点头,道:“我跟渭宁是拜过渭家的祖宗的,我跟他又有了儿子,我与他乃是事实上的夫妻,既然是夫妻那自然就应该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了!再说了,我与他既然是夫妻,我们若是不能同桌共席,那又算什么夫妻,又那来的和好呀?”
冯黛黛瞅着月媚儿,摇头笑道:“师妹,你害得人家家破人亡,骨肉离散,现在却还指望着跟人家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你的心可真大,说白了,你这叫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月媚儿一笑,喃喃地道:“师姐,我们出身卑贱,命如草芥,你我若是不贪不抢,能有今日之声名与地位,富贵与尊荣吗?”
冯黛黛想起当年她与月媚儿流落街头,结伴乞讨的艰难屈辱,登时眼睛潮湿,感慨着道:“媚儿,你说得对,想当年我们孤家寡人,不名一文,就像路边的野狗一般,谁都可以踹上一脚,后来若不是我们不甘下贱,奋发图强,那里会有我们今日这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好日子来!”
月媚儿点点头,神色一敛,沉声说道:“师姐,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让自己活的舒心得意,凡是我想得到的,无论多苦多难,我月媚儿都会千方百计,穷尽手段地得到,绝不退缩!”
月媚儿说罢,眼眸明亮,流光溢彩,神色坚毅,一脸的傲气。
冯黛黛见月媚儿精神昂然,受到感染,心中感动,瞅着月媚儿,眼中满是敬佩。
第三百一十六章:鹦鹉坏坏(灵宠)
渭思过挥舞着树枝追赶着渭宁,二人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着,欢喜开心。
这般地,一会。
渭思过终于跑不动了,就停了下来,将树枝一扔,抹着一脸的汗水,喘着粗气,摆摆手,笑着叫道:“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太累了,咱们歇一会,歇一会再玩!”
渭宁扔了手中的树枝,折回身来,见渭思过小脸通红,全身汗透,头发都滴水,摸摸他的脸,一脸疼爱,关心地笑道:“跑得太激烈了,累坏了吧!”
渭思过摇摇头,笑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歇一下就好了,歇一会,咱们接着玩捉强盗的好不好!”
渭宁笑着点点头。
月媚儿自屋内出来,先将手中的锦帕扔给了渭宁,吩咐道:“把儿子擦一下身子,吸吸汗水,身上湿的,冷风一吹,会生病的。”再将二套一大一小的换洗衣服,以及一个样式精致的金丝绣花的小布袋搁在院子里的木凳上,吩咐渭思过:“小子,别老想着玩,歇一歇,收收汗,带你老爹去后面的温泉里泡泡澡,待会就吃饭!”
渭宁听到老爹这个字,心里一颤,不由瞅着渭思过,心里温暖,目光怜爱。
渭思过一笑,点点头,叫道:“嗯!知道啦!”
月媚儿脸露慈笑,揉了揉儿子头顶的头发,瞥了渭宁一眼,就进了侧院的厨房,与冯黛黛准备美食去了。
渭宁拿着锦帕耐心地先将渭思过头发一一印干,吸了汗水,再将渭思过身上前后轻轻擦拭了一遍,伸手在其身上摸了一摸,探查一下,见没了汗水,笑着问道:“咱们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去泡温泉?”
渭思过将那个小布袋递给渭宁,自己一手抱来换洗衣服,一手牵住渭宁的手掌,笑道:“咱们去泡温泉,那里舒服!”
渭宁点点头,手伸过去,笑道:“把衣服给我吧!”
渭思过摇摇头,笑道:“我拿,我拿,又不重,我又不是拿不起的!”
渭宁也没有坚持,他将布袋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味,掂了掂小布袋,问道:“布袋里装着什么东西,你的零食吗?”
渭思过摇了摇头,神秘地一笑,叫道:“不是!待会你就知道了!”
渭宁就不问了,撇撇嘴巴,嘿嘿!明明就是吃的,还不肯承认,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嘛!
一大一小,就说笑着,来到了后山,在一片石壁上看到了一个天然的石洞口,即将进洞。
“等等,等等,等等!”
一个声音焦急地叫喊着。
一只鹦鹉自山顶飞了下来,落在了洞口旁边一块突出来石头上,鸟头歪来歪去的,时时扑一下翅膀,定定地瞪着着渭宁,转瞬,尖叫了起来:“不许进去,不许进去,里面有女人,里面有女人!”
鹦鹉声音没有声韵起伏,平直尖锐,很是古怪。
渭宁突地见到飞来了一只鹦鹉,仔细端详,这只鹦鹉一身色彩斑斓的羽毛,个头雄鸡一样高大,姿容优美,精神抖擞,而且,还会说话,端的新奇有趣。
渭思过歪着脑袋,瞅着鹦鹉,很认真地问道:“坏坏,温泉洞里真的有女人吗?”
坏坏点点头,笃定地叫道:“有女人,有女人,有女人!”
渭思过眉头一皱,又问追问一句:“真的,没有骗人!”
坏坏像人一样,翻了一个白眼,别过头去,抬眼望天,不耐烦地呵斥:“小子,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说有人,就是有人!”
渭宁一愣,瞅着鹦鹉那神气的样子,侧瞅着渭思过撇撇嘴巴,
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道:“有人捷足先登了,咱们待会再来吧!”
渭思过笑着摇摇头,将衣服塞给渭宁,扯过渭宁手中的那个小布袋,解开捆绑袋口的细红绳,自袋子里倒出一些小指般大的暗黄色的坚果来。
渭思过单手捧着散发着香味的坚果,伸到鹦鹉的面前,笑问道:“坏坏,我再问你一句,里面有人吗?”
坏坏瞅着面前的坚果,眼睛发直,扑着翅膀,在石头上兴奋地扑腾跳跃了几下,猛吞口水,连连点头,大声叫道:“没人,没人,没人!”
渭宁见到坏坏的前后反差,一愣,一时无语,心中感慨,原来是一个像人一样喜欢吃拿卡要,贪污**的鸟鸟啊!
渭思过确认一下,问道:“真的没人?”
鹦鹉盯着坚果,馋横流,急不可耐,摇头尖叫:“没人,没人,真的没人,骗你就让野猫把我吃了!”
“嗯!都发毒誓了,我相信你了!”
渭思过点了点头,就在鹦鹉坏坏直勾勾的凝视之下,将坚果一颗一颗极有耐心地装进了布袋里,扎好口袋,藏进衣兜里,还拍了拍衣兜,牵着渭宁,指着石洞,说道:“咱们进去吧!”
鹦鹉坏坏眼瞅着渭思过又将坚果收了回去,没给它吃,有些懵逼,待得回过神来,飞到渭思过面前,挡住了渭思过,惊诧地问道:“等等等等,小过过,你怎么把坚果收起来了,你不是拿来给我吃的吗?”
渭思过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
鹦鹉坏坏一愣,急了,气势汹汹地叫嚷了起来:“你不是给我吃的,那你拿出来在我面前显摆什么?”
渭思过嘻嘻一笑,笑得很坏,说道:“坏坏,我听说你吃过各种各样的坚果,对坚果的品种是如数家珍,无所不知,我刚才只是将这些坚果拿来给你辨认一下,让你给我瞅瞅,我的这些坚果究竟是个什么品种,是不是稀罕之物!”说罢,还贱贱地追问一句:“坏坏,你快跟我说说,我的这些坚果究竟是产自哪里,可也珍贵?”
坏坏冷着一张鹦鹉脸,瞪着渭思过,气急败坏地叫道:“小子,你居然胆敢欺骗我!”
渭思过摇摇头,一脸冤枉,大声叫道:“坏坏,你这样说话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我拿出这些坚果的确只是想让你辨认品种,自始至终我有跟你说过这些坚果是拿给你吃的吗?是你会错意思了吧?”
坏坏遭到渭思过的反诘,登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仔细想了一下,刚才渭思过的确没有跟它说过坚果是给它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瞅着渭思过刚才那个样子,明明是要拿给它吃的意思嘛!
鹦鹉知道被耍了,心里那个气呀,它双眼冒火,瞪着渭思过,恨恨地道:“小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眼真多,坏的很啊!”
渭思过小嘴一撅,哂的一声,沉声呵斥道:“坏坏,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仙姑奶奶让你看守山东,不许鸟兽进了山洞糟蹋了圣泉,你倒好,居然在洞口设卡,向进洞洗澡的人索要贿赂,胡作非为,你才是一个坏蛋,你才不是一只好鸟呢!”
坏坏一愣,眼珠子一转,态度蛮横,厚颜无耻地狡辩道:“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守门的,可是我好歹也仙姑奶奶亲封的洞主,我日夜操劳,辛苦疲累,向你们这些有求于我的人,索要一点酬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放屁!”
渭思过继续呵斥:“坏坏,你只是一只野鸟,被仙姑奶奶收留,每天喂你好吃的,给你搭建漂亮的鸟屋,教你说话,开启你的智慧,她对你可是宠爱喜欢,恩重如山,她让你看守圣泉,那是信任你,可
是,你倒好,利用手里的一点小小的权力,却吃拿卡要,贪污**,居然还向我们这些老熟人索要好处,你还知不知羞,要不要脸啊!”
坏坏亦知理不在它,但是,被渭思过骂的狗血喷头,心中气极,便怒视着渭思过,威胁道:“小子,你这是要跟我玩真的吗?”
渭思过眼睛一瞪,叫道:“怎么,你还能把我吃了吗?”
坏坏见渭思过非常强硬,一点不给给它一个台阶下,真是气得不行,恼羞成怒,暴跳如雷,飞近了渭思过,嘴巴抖动,作势欲啄。
渭宁盯着坏坏,手掌暗蓄内力,若是坏坏伤人,就准备给它一个教训。
渭思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坏坏的又弯又尖的嘴巴,竖眉瞪眼,大声呵斥:“坏坏,你今日要是胆敢啄我一下,我就叫我娘使用仙法,捉住了你,晚上就炖了你喝汤!”
坏坏不甘示弱,反向威胁,愤愤地叫道:“我是仙姑的爱鸟,你们要是胆敢伤我一根毫毛,仙姑老人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饶过你们的!”
渭思过呵呵一声,瘪瘪嘴巴,轻蔑叫道:“哈哈!坏坏,你以为你是谁,这么拽呀?我告诉你,仙姑奶奶再怎么喜欢你,你也只是一只小鸟,我就算把你吃了,仙姑奶奶又能把我怎么样?难道她会为了你这只小小鸟,而把我这个大活人给炖了不成!”
是啊!就算自己在主人的心里非常珍贵,但是,怎么说它终归也只是一只小鸟鸟,先别说小过过本来就是主人的小心肝小宝贝,就算换成了路人甲,依照主人侠义慈和的性子,她老人家也不会把人家怎么样啊!
坏坏这么一想,登时语塞,气焰去了一大半,但它还在兀自嘴硬,挑衅地叫道:“小子,你有种吃我试试,吃我试试!”
渭思过自地上捡了一颗石子,就向坏坏扔去,口里叫道:“你这只坏鸟,还敢嘴硬,再不滚蛋,我就叫我娘了,到时候可就晚了!”
渭思过说罢,就扯开喉咙叫喊了起来:“娘亲,娘亲,坏坏用嘴巴啄我手臂,都出血了,你快来捉住它,今晚上咱们就炖了它喝汤!”
啊!这个小祖宗不会是来真的吧!
坏坏见到渭思一脸焦急委屈的样子,嘶声叫喊,身子一个哆嗦,打了一个寒颤,要知道月媚儿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狠人,一旦让她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肝宝贝,一个激动,不管不顾的,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给炖了喝汤,到时候,就悔之晚矣!要知道,月媚儿要是炖了自己,事后,就算老仙姑炖了月媚儿给它报仇,那又有什么卵用呢?到那时,自己可是死都死了啊!
坏坏扑闪着翅膀,冲天而起,离得远远的,在天空盘旋着,心中不甘,冲着渭思过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小杂毛,没想到你一个大活人,居然欺负我一只小小鸟,你心肠歹毒,无耻下流,你……除了你,你娘死了,你爹死了,你哥死了,你妹死了,总之,你家除了你,全部死光光!”
渭宁见坏坏骂的太凶了,太毒了,心中有些恼怒,向渭思过问道:“要不要真的吃了它?”
渭思摇摇头,自地上捡起几块石子,一一向坏坏扔去,嘴里大叫:“娘亲,娘亲,这只坏鸟,它在骂我,它在骂我,你快来抓住它,今晚上我一定要吃了它,吃了它!”
坏坏心惊肉跳地瞥了一眼四周,倒是真怕招来月媚儿,那自己可就真的倒了血霉了,它不敢逗留,嘴里骂骂咧咧,就飞走了。
(坏坏其实就是我们现实中的那些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贪污**,欺软怕硬的坏人形象,大家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呀!
这就是我的小说的特质与优点,生活化,人性化,真实化!)
第三百一十七章:地下温泉
渭思过见坏坏被他吓得落荒而逃,狼狈之极,一时兴奋得蹦跳了起来,指着远去的坏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口里叫道:“爹爹,快看快看,那只坏鸟终于被我吓跑了,吓跑了,它也有今天,它也有今天!”
渭宁见渭思过兴高采烈之余无意之间喊他一声爹爹,他心头一颤,深受震撼,登时一愣,神色凝滞,瞅着渭思过一派的天真可爱,心头颤抖温暖,感慨良多。
爹爹!
随着这一声喊叫,
这是这世上有人第一次真正赋予他的一个全新的身份,真实的身份,父亲的身份,而在这一声喊叫之中,也将确定着他渭氏的一种生命的延续,一种情感的延续,同时,也是一份责任的延续。
为了这一声爹爹,为了父亲的身份,以及,赋予父亲这个角色的相应的亲情与责任,自今往后,他必须要为了这个喊他爹爹的孩子,放弃一些,坚持一些,他必须要为他精心谋划,努力奋斗,他要让这个孩子健康,聪明、快乐。
总之,他要给这个孩子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渭思过赶走了坏坏这个拦路虎,就牵着渭宁走近石洞。
石洞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内的石壁上点着长明灯,洞内凿有石梯,石梯往地下延伸。
渭宁抱起渭思过,顺着石梯在山体内往地下拐来拐去的,过了一会,到了溶洞底部。
溶洞底部很是宽敞,里面有很多钟乳石,钟乳石造型奇特,鬼斧神工,石头色彩斑斓,在灯火的映照之下,发出七彩的荧光,甚是魔幻好看。
溶洞底部有十几口大小不一的温泉,温泉之内,泉水翻涌荡漾,热气氤氲,热气在溶洞的顶部与钟乳石之间形成了淡淡的白雾,洞内颇有一些仙境的气象。
渭思过指着最靠左的那个大温泉叫道:“那里是我专用的,没有女人使用过,我们去那里吧!”
渭宁就走了过去,放下渭思过,见温泉旁边,摆着石椅石桌,就将衣服搁在上面,与渭思过脱了衣服,二人便下了温泉,开始泡澡。
泉水清澈温热,淋在皮肤上,很是舒服。
这口温泉泉底斜斜的,一边高一边低,深水区水深成人及肩,浅水区最浅之处则小孩平躺水深恰好及耳,渭思过只要不游到深水区,倒还安全。
渭宁坐在浅水区,让渭思过站在他怀里,开始给他擦洗身子,口中问道:“你平时一个人在这里洗澡吗?”
渭思过摇头笑道:“没有!平日都是娘亲她们轮流陪我来的,她们说,这里有些地方泉水很,我小孩子贪玩,一个人在这里泡澡,很危险的。”
渭宁点点头,想起一事来,问道:“出门的时候,你娘亲给了你一袋坚果,就是准备给坏坏吃的,你刚才为什么要戏耍坏坏,不给它吃呀?”
渭思过叫道:“因为坏坏很坏!”
渭宁笑问道:“坏坏怎么坏了?”
渭思过道:
“坏坏原本是仙姑奶奶救回来的一只鹦鹉,它以前很好的,跟我也玩的来,以前不叫坏坏,叫美美,可是,自从仙姑奶奶让它看守温泉,它就变坏了。
由于,坏坏很漂亮,也很聪明,大家都很喜欢它,洗澡的时候,经常带东西给它吃,久而久之,它就觉得理所以当,要是不给他带吃的,它就使坏。
有一次,也就是那个胖嫂,洗澡的时候没给它带吃的,它就说里面有男人,害得人家在外面等了好久。
还有一次,小娟阿姨也没有给它带吃的,它就催人家进去,结果仙姑奶奶的师弟正在里面洗澡,把小娟阿姨吓得半死。
总之,坏坏现在很坏,真的变得很坏的!”
渭宁笑道:“因为这个,所以今日你才会作弄坏坏的,对吧!”
渭思过神气地扬了扬头,笑着点点头:“对呀!我今日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收拾收拾坏坏,而且,坏坏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实,大家都是有责任的,我这么做也是在帮它,也是想改正我们的错误呀!”
渭宁问道:“大家错在哪里了?”
渭思过道:“仙姑奶奶有时候会收容一些灾民,山上一时人多,大家洗澡的时候需要排队,有些人想占便
宜就争相贿赂坏坏,坏坏得了好处,就给她们方便,这样一来,坏坏就开始动起了坏心思了,吃拿卡要,久而久之,它就变成现在这个讨厌的样子了!”
渭宁点点头,喃喃地道:“嗯!你的意思是,洗澡的资源有限,有人人为了占一点便宜,就都想走捷径,于是,大家就争相贿赂跟能给自己带来方便的坏坏了,如此一来,自然就害了坏坏,对吧!”
“对对对!黛黛阿姨说过,在利益面前,人性是经受不住任何考验的,在关乎自己的利益面前,人人都是伪君子,人人都是大坏蛋!”
渭思过点点头,笑道:“这就好像世间的许多凡人,他们之所以痛恨**,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人品道德要比那些贪污的人高尚,而真正让他们愤怒的,却是他们自己没有拥有抢占好处的权力与机会,他们虽然表面上正气凛然的,其实,心里却是肮脏龌龊,卑鄙下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虽然满口仁义道德,可是,一旦让他们拥有捞取好处的权力与机会,结果他们却比谁都要更加地贪婪,更加地**,其实,他们才是禽兽,他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呢!”
渭宁点点头,笑问道:“你只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什么读不懂,这些世间最复杂的道理,是谁告诉你的呀?”
渭思过笑道:“嘿嘿!这些复杂的事情,我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这些道理其实都是黛黛阿姨与娘亲闲聊的时候说给我听的,我记性挺好,就都记住了。”
渭宁捏捏渭思过挺秀的鼻梁,笑道:“小家伙,老气横秋的,说的一套一套的,都背下来了,你的记性还真的是蛮好的嘛!”
“那当然,我的记性可好了!”
渭思过嘻嘻一笑,一脸得意,他瞅着渭宁,感到亲切温暖,突地神色一敛,端详着渭宁,问道:“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渭宁没想到渭思过突然如此一问,登时一愣,眼中疑惑,不由反问:“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呀?”
渭思过歪着脑袋,仔细地瞅着渭宁,说道:“爹爹,尽管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爹爹了,但是,我还是想要亲自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爹爹,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渭宁在渭思过的脸蛋上怜爱欢喜地亲了一下,点了点头,笑道:“傻孩子,我当然是你的亲爹爹,你当然是我的亲儿子了,你跟爹爹小时候长的可是一模一样,你看你这眼睛,这鼻子,跟爹爹多像,世人都看的出来,爹爹好意思不认你这个儿子吗?”
渭思过的眼眸登时一亮,流光溢彩,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兴趣盎然,好奇地问道:“爹爹,我小时候跟你长的真的一模一样?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渭宁重重地点点头,笃定地笑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渭思过连忙摆手,嘻嘻一笑,叫了起来:“不行,不行,爹爹要是小狗的话,那我这个儿子岂不也是小狗吗?”
渭宁一愣,一笑,又捏捏渭思过的脸蛋,道:“你真是一个傻孩子,爹爹的意思是说,爹爹要是对你撒谎,爹爹就是……嗯!那个,总之,爹爹现在没有跟你撒谎,爹爹自然不是那个,爹爹既然不是那个,儿子又怎么会是那个呢!”
渭宁说罢,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绕,说相声似的,登时哈哈哈的,开怀一笑。
渭思过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渭宁笑罢,念头一闪,神色一敛,揉揉儿子的头发,问道:“儿子,咱们父子很少见面,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爹爹来的呀?”
渭思过道:“爹爹,你有所不知,自我懂事起,陪着我的永远都是娘亲,我就从来没有见过爹爹,我以为我没有爹爹,阿洛他们也骂我是捡来的野孩子,后来娘亲知道了,就找人画下爹爹的样子挂在我的床头,这样一来,我就能天天见到爹爹了,所以,当我在上次天守的仙剑大会上见到了爹爹,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渭宁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凝视着渭思过,心里又是歉疚,又是怜惜,一时无言。
渭思过突然问道:“爹爹,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不来看我呀?”
渭宁心里突地一阵刺痛,他沉默一下,只得撒谎,将渭思过搂进怀里,柔声说道:“咳咳!儿子呀!爹爹在外面帮别人干活,真的很忙,一年很少回家,爹爹就算回
家看你,每次又都是深夜,那时候你已经睡觉了,爹爹又不忍心打扰你休息,所以……,其实,爹爹一直都是心疼你的,爱着你的!”
渭思过瞅着渭宁,愣了一下,却摇了摇头,嘟着嘴巴,大声叫道:“爹爹,你骗人,其实,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来看我,因为你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渭宁一愣,吃惊地瞅着渭思过,念头闪烁,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渭思过继续说道:“爹爹,其实,你们渭流门的事情,赤血三宝的事情,你跟娘亲的事情,娘亲都跟我说了!”
渭宁讶然道:“什么!这些大人的事情,你娘这么会跟你一个小孩子说呢?”
渭思过说道:“其实,你们的事情以前我并不知道,直到上次,娘亲决定带我去天守参加什么仙剑大会让我见见你,临行之时,她才告诉我那些与你们有关的事情的,娘亲说了,她说我虽然还少,什么都不懂,但是,有些事情我迟早都是需要面对的,所以,迟说不如早说,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样一来,当我真正的面对你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渭宁听了渭思过的解释,顿时觉得月媚儿的确是一个奇女人,行事风格就是不一样,面对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让孩子自己去学会思考自我选择,这样做,可真是够大胆,够开明的了,不过,自渭思过见到他之后,这镇定的表现来看,这种教育方式,效果不错。
渭思过咬着嘴唇犹豫一下,突然轻声问道:“爹爹,你现在还在仇恨娘亲吗?”
渭宁心头一颤,但他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骨肉,他微微一愣,连忙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有些仇恨,但是,爹爹自从见你这么可爱,就不恨了!”
渭思过疑惑地问:“真的吗?”
渭宁笑着点了点头。
渭思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又问:“那你还会跟娘亲在一起吗?”
渭宁只得继续点头:“会!”
渭思过笑问道:“那你们岂不是要给我生很多弟弟妹妹?”
渭宁一愣,一笑,柔声说道:“傻孩子,爹爹有你就够了!”
渭思过却连忙摇头,撒起娇来:“不嘛不嘛!我想要弟弟妹妹,我一个人不好玩,我想要弟弟妹妹陪我玩,你就跟娘亲给我生弟弟妹妹,越多越好!”
渭宁一时头大,但是,待得见到渭思过撒娇,憨态可掬,真是太可爱了,他心儿登时都快要融化了,喜欢的不行,一时实在不忍拂逆其意,只得点头,苦笑着叫道:“好好好!爹爹答应你,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这样总可以了吧!”
渭思过眼睛一亮,笑着叫道:“咱们拉勾盖章,不许反悔!”说罢,冲着渭宁竖起了大拇指,指肚朝着渭宁。
渭宁便只得也竖起了大拇指,指肚对上了渭思过的大拇指,在其大拇指指肚上轻轻地按了一下,盖章立约,笑道:“宝贝,这样可以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渭思过心满意足,咯咯咯的,一阵欢笑,双手捧住渭宁的脸,在父亲的嘴唇上亲吻一下,声音甜腻,娇娇地叫道:“爹爹,你真好,你真好!”
渭宁见渭思过小孩子真情流露,一片纯真,他的心里顿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亲情,那亲情就像电流一般在他的胸腔里,骨髓里,在他的灵魂里面闪烁着,流淌着,让人震撼感动。
唉!想他渭宁,自从发生了渭门惨案之后,便家破人亡,亲人嫌隙,伤心欲绝,悔恨愧疚,他的内心无一日可得安宁,从来不曾似今日这般的宁静幸福过啊!
此刻,渭宁的内心是敞亮的,温暖的,快乐的。
渭宁突地对渭思过又爱又怜,心怀感激,登时也在渭思过的脸上狂吻了一下,将脸贴在儿子的脸上,喃喃地道:“宝贝,你也真好,你也真好!”
渭宁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父子二人在温泉里说着冒着傻气的闲话,一边沐浴,一边嬉闹,好不惬意。
一会,
渭宁与渭思过方才爬出了温泉,擦干身子,换上衣服,满脸堆笑,精神抖擞,一身轻松地走出了溶洞。
第三百一十八章:邪人肖隼
渭宁与渭思过泡完温泉,回到了住所,月媚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晚上的时候,渭宁陪着渭思过讲了一会故事,哄他入睡,便进了月媚儿给他安排的卧室休息。
半夜的时候,月媚儿钻进了渭宁的被窝,渭宁只是犹豫一下,就没有拒绝,二人发生了一些网站不许描述的事情。
那一刻,
渭宁向波云诡谲的命运妥协了,投降了,为了孩子,他决定放弃了对月媚儿的仇恨,以平常心看待月媚儿。
第二日,渭宁没有离开,依旧安心地留在了山上,陪伴儿子渭思过,尽管给他补偿,让他感受到父亲的亲情,感受到家庭的幸福与快乐。
这般的,几日过去。
这天中午,月媚儿在屋内陪着渭思过午睡,渭宁则在院子里练习剑术。
一会。
一个男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嗯!招式耍起来倒是好看,可惜软绵无力,不过都是一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要是打起架来,却没个卵用!”
渭宁一愣,一个招式使尽,身子一收,长剑入鞘,他长身松立,侧脸瞥了院门一眼。
一个身材瘦高,皮肤微黑,五官粗鄙的男子站在了院门口,双手负背,微驼着上身,定定地盯着渭宁,目光冷冽,神色不善。
渭宁斜睨着对方,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渭某眼拙,不知贵客何来,有何指教!”
瘦高男子嘴唇一撇,沉声说道:“我叫肖隼,是韩仙姑的师弟,是这慈安山的常客,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吧!”
渭宁见肖隼语气阴冷倨傲,举止轻佻,心中不喜,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肖隼却逼视着渭宁,神色肃穆,目光闪烁,稍顿,问道:“你就是月媚儿心心念念的那个不负责任的野男人?”
渭宁见肖隼问的突兀,语气不善,咄咄逼人,一口醋意,他念头一闪,登时心中雪亮,看来这是一个对月媚儿求而不得,心生怨恨,今日特意前来寻他晦气的老男人啊!
渭宁不愿意与肖隼纠缠那些婆妈的事情,面淡如水,淡然说道:“尊驾如果没有别得事情,你请自便!”
肖隼可不愿罢休,又是冷冷一句:“嘿嘿!瞧你这怂样,你怎么也配不上月
媚儿啊?”
渭宁神色恬淡,目不斜视,对肖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当其根本不存在似的。
肖隼见渭宁这种将其视若无物的态度,感觉受到侮辱,很是不爽,眼睛一翻,接着挑衅:“你压根就不是一个男人,你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渭宁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眉头一挑,心中有了一丝恼意。
肖隼见渭宁没有动静,还因为渭宁是一个怂包,软弱可欺,他斜睨着渭宁,眼中闪烁一丝不屑与得意,继续刺激侮辱:“你不但不是一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人,你玩弄了一个女人的感情,然后扔下了对方,一走了之,任由他们母子艰难困苦,自生自灭,你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猪狗、畜牲、禽兽!”
渭宁彻底怒了,心头火起,眉头一竖,脸色阴沉,他剜了肖隼一眼,抬腿先行,出了院子,背后留下了他的一声轻喝:“姓肖的,我的女人与孩子正在睡觉,为了不打扰她们休息,你有什么屁话,咱们就去后山的树林里好好说说吧!”
肖隼自从在慈安山见到月媚儿之后,便为月媚儿的美色所迷,心生邪念,但是纠缠数年,他也未能得逞,心有不甘,后来听说月媚儿是因为心里有了一个叫渭宁的男人,方才拒绝别的男人的,一时,居然莫名其妙地嫉妒仇恨起渭宁来,这不,今个儿,他刚一回山来,就听说月媚儿的野男人来了,登时气急败坏,凶神恶煞地跑了过来,想要修理修理一下渭宁,发泄一下这些年来心中积聚的憋屈与怒火来。
肖隼冷笑着就跟了上去,与渭宁来到了后山,他一进得树林,也不讲什么规矩,抽出腰刀,先下手为强,纵身上前,冲着渭宁就是一阵猛砍猛剁,力沉势猛,招招歹毒,似乎与渭宁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看那架势,完全的是想要结果了渭宁的性命啊!
渭宁见这个姓肖的与他无冤无仇的,出手却是这般的凶悍,不留余地,可见其人品下贱,心肠歹毒,登时怒了,眉头一竖,眼中闪烁一丝寒芒,便也使出手段,毫不手软,防守严密,伺机反击。
如此,片刻。
渭宁见肖隼刀法耍得急促,架势摆的凶狠,不敢大意,凝神应战,但是,几十招之后,便亦察觉对方其实刀法粗鄙,身法松散,真气淡薄,乃是一个平庸之辈,根本就不是他的敌手,他便卖了一个破绽,引得肖隼冲上前来,他长剑挡住了肖隼的腰刀,抬腿一
脚,就将肖隼踹翻在地。
渭宁恼怒于肖隼的阴险凶恶,出手不留余地,这一脚乃是全力施为,肖隼登时被踢中了胸口,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呕了几口鲜血,受伤不轻,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渭宁回剑入鞘,气定神闲地,慢慢地走到肖隼的跟前,踢开肖隼手边的腰刀,弯腰俯视着喘着粗气,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肖隼,唇角一翘,讥讽地道:“嘿嘿!老兄,现在谁才是那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啊!”
肖隼虽然无耻恶毒,但也有一股子狠劲,他双眼冒火,不屈地怒视着渭宁,稍顿,他突地左手一扬,一团毒粉登时劈头盖脸地罩住了渭宁。
渭宁这些年经过了许多的变故,性子不似以前那般的粗鄙疏阔,变得稳重谨慎了许多,他虽然轻松打倒了肖隼,但是迎敌的经验至使他依旧保持着警惕,他见肖隼手臂一动,登时惊觉,衣袖掩面,闪身急退。
肖隼见渭宁虽然脸儿被衣袖遮住了,但还是被毒粉撒的满头满身,弄的惊慌失措的,亦觉机不可失,他双腿一曲,脚板在地上一蹬,纵身跃起,待得冲到渭宁的面前,一手抓住渭宁的肩膀,右手握住自衣袖里滑出来匕首,匕首冲着渭宁的胸脯连捅了几刀,又划了几刀。
渭宁胸口吃痛,不再去管头上的毒粉,怒吼一声,将遮挡面部的手臂放下,双臂一轮,双掌平推,重重地拍打在肖隼的胸脯上。
肖隼再一次被渭宁击飞,只是这一次,他喷了一口鲜血,摔倒在地,心口剧痛,身子沉重,就真的变成一条重伤之下任人宰割的死狗了。
渭宁挥舞衣袖,挥拍去满头满脸的毒粉,幸得遮挡及时,毒粉没有伤到眼睛,而那毒粉毒性也不甚烈,皮肤沾上,也只是痒痒的,一时倒没有出现红肿溃烂之状!
渭宁低头检查了一下胸脯,虽然衣襟被匕首划开了几道长长的口子,但是,幸得身上穿了护胸宝甲,胸口只是有些疼痛而已,却没有受伤。
渭宁见自己遭了肖隼的暗算,差点殒命,瞪着远处那个莫名其妙,举止疯癫的男人,又惊又怒,登时起了杀心,他抽出了长剑,缓缓地走了过去,站在肖隼的身边,怒视肖隼,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剑尖朝下,停顿一下,长剑猛地向肖隼的胸膛插下,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狗贼,我与你无冤无仇的,居然对我下此毒手,为了他日免遭你的祸害,今日我可留你不得!”